大海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尚南山
“这……”
秦端明一屁股坐到地上,此时他才意识到问题有多严重,他经常在宫里值班,路行人说的这事他也零星有所耳闻,却没想到皇上会让况且主导这件事,否则,就是借他一万个胆,也不敢惹出这等事端。
“老弟,你明白了吧,赶紧的,让你那些关系都动起来,且不说保住你的官职,先保住你的脑袋吧。”路行人说完,悄悄出门走了。
秦端明在冰凉的地上做了良久,这才如梦方醒,急忙坐到桌前,开始写信,然后让人送出去。
“什么,况且被抓到南镇抚司了?究竟怎么回事?”张居正晚上回家时才得到消息,当即震惊的失声。
他虽然不明白皇上重用况且的真正用意,但皇上把况且下狱这还是太出他意外了。
“张大人先别急,是这么回事。”
来报信的是周鼎成,他已经跟况且联络上了,是况且来让他送信给张居正,外带说明情况,让张居正放心。
“哦,暂时没事就好,你放心,我明天上朝就跟皇上要人,一定要把况且要回来。”张居正道。
“大人先不要这样做,他就是怕您这样做,才叫我来的。他说要等到皇上后续旨意下来,再做决定。”周鼎成道。
“可是,皇上一旦下旨意就很难改变了,还是应该在事情没有进一步恶化前把他救出来。”张居正也是急了。
况且到北京后,陈慕沙可是把况且交给他照顾的,如果况且出了意外,他也不好向老友交代。
他这样一说,周鼎成心里也没底了,不知道是不是让张居正明天就想法搭救况且出来,还是像况且说的那样继续耐心等待。
周鼎成明白,况且是想借此摸清皇上的心思,看看皇上对他的用心,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
“我知道他是想测试皇上对他的心思,可是现在他是用命来测试。”张居正对况且的意图也是一清二楚。
况且上次上书请求皇上开放海禁,就是一次测试,这次测试况且赢了,却被皇上硬派给一个要命的差事,如果继续测试下去,还不知怎么样呢。
张居正对皇上是有影响力,但也有一定的限度,他现在比较有把握的是,高拱对况且十分欣赏,如果他和高拱联名向皇上要人,胜算就比较大了。
但是如果皇上已经下了旨意,他们也没法让皇上收回成命,金口玉言嘛。
“如果真到了危急时刻,我们就闯进去把他救出来。”周鼎成想了又想,还是决定稍微透漏一些,这样也可以让况且按自己的心意办。
“你们?劫狱?”张居正没听明白。
“是我还有武定侯、英国公府的人,我们在里面安插了几个自己人,能靠近况且,关键时刻能悄悄把他转移出来。”
“哦,那样就好,如果事情出了变化,你们就把他转移出来,然后带到我家里来,过后的事我跟皇上交涉。”张居正这才放心。
“多谢大人。”周鼎成躬身施礼。
“不用谢我,我是他在北京的保人,当然不能让他出事。还有他家里需要我做什么不?”张居正又问道。
“不用,大人,家里一切还是跟原来一样。”
周鼎成只是过来替况且传个话,真没想到张居正如此仗义,一般到了大学士这个高位,基本都跟徐阶差不多,就是官场老油条了,情意、交情什么的自然都看得非常淡,为了保住自己的利益和官位什么都可以背弃。
周鼎成走后,张居正让人通知外面要求接见的人,今天谢客,一律不见。
他坐在桌子前,想着昨天刚和高拱面见皇上,共同研究开放海禁的事。最麻烦的就是开放后如何能守住朝廷的利益,官军常驻难度极大,但不驻留,开放就是一句空话,沿海依然是豪族的盛宴,跟朝廷利益一点关系没有。
皇上笑着说,这些他已经有了准备,交代给内阁的事,就是如何摆平外廷大臣们的反对。张居正和高拱这才明白皇上启用况且的目的,却又不敢相信,况且一介书生,何德何能担此重任?他又如何能带人常驻沿海地区,保住朝廷的利益?
虽然他们心里明白,况且这次被授予重任肯定跟开放海禁有关,但皇上如此不按常规的超级擢升并委派给他近乎不可思议的任务,还是让他们心里发毛。皇上是不是太急于求成了?凡事欲速则不达啊。
从宫里出来后,高拱还笑着问张居正,他是不是对况且的什么情况缺乏了解。张居正只好苦笑说他也不知道更多,现在看来他的确对况且缺乏了解。
当然,这正是张居正的高明之处,高手做人的诀窍,往往是一半糊涂一般清醒,这样方能进退裕如。
张居正想了想,即刻写了一封信,然后叫来仆役,道:“马上送到高相府里。”
仆役拿着信赶紧出去找人送信了。
张居正又开始写信,一连写了六封信,都马上派人送了出去。
“什么?况且被抓了?”
高拱看了张居正的信,也是大惊,况且还送了他一万两银子了,这个人他得想办法帮一帮。
张居正的想法也很好,他也开始写信,他写的更多。也都是马上发了出去。
第二天上朝时,有十多个文官出列,向皇上提请开放海禁。
这十多个文官一提出,所有大臣都感到风向变了,他们认得出,这些人都是高拱张居正圈子里的人,这些人提出来,跟高拱、张居正提出来如出一辙。
这些天,言官们依然是猛烈弹劾况且,随之六部三省寺也都有人开始加入弹劾大军。不过皇上始终不表态,这些人在猜疑的同时仍然猛攻不已。
现在这些文官态度一亮出来,几乎所有人都明白了,大势所趋,开放海禁一事已经无法阻拦了。高拱张居正乃是皇上心腹,如果说这些人的提议是出自高拱张居正,那么高拱张居正又是出自谁的授意?不言而明。
皇上也略微有些吃惊,不是说好了循序渐进的吗,怎么这些人提早开始动作了。
但他马上明白了,这些人今天集体倡议开放海禁,是在为况且表功,也是在站队,因为况且才是开放海禁的第一个人。
皇上看向高拱、张居正,这两人也看向他,点了点头。皇上明白了,这两人是在说要保况且。
张居正保况且是正常的,毕竟张居正和况且的交情谁都知道,可是高拱怎么回事,他跟况且应该没私交啊?
大殿上的文官们虽说明白过来,可是原来那些疯狂弹劾况且的人现在更疯狂了,他们开始针对刚刚提出开放海禁的大臣,两方就在大殿上开始了大辩论。
反对的一方死死抱住终极法宝:太祖宝训不可更改,谁敢擅议修改太祖宝训,谁就是乱臣贼子,当诛。
大海商 第八十四章 文官群殴
倡议开放海禁的人则指出国库空虚,入不敷出,银荒钱荒无法缓解,如此下去,连军饷都难以为继,各地军营哗变的事也会由此发生,最后连官员们的薪俸都将无法正常发放。
最后一点命中要害,官员中只有少数是富翁,还有多数是穷官,也就是靠着薪俸养家糊口过日子。虽说当官总有生财之道,但那只是外财偏财,有一搭没一搭,俸禄依然是生活的最大保证,如果真的有一天,连俸禄都得不到,这日子还怎么过?
不过那些反对开放海禁的人可不在乎这个,他们大多跟沿海豪族有勾连,基本不靠朝廷的俸禄吃饭,所以指责对方危言耸听,但对银荒钱荒的事实也拿不出有效的缓解办法,最后还是拿太祖宝训做盾牌。
到了此刻,两方已经势同水火,主张开放海禁的官员见对方如此蛮不讲理,干脆放下身段,开始指着一个一个的人,揭露他们都是出自哪个家族,背后都是什么势力,这些家族和势力才是垄断了海外银子输入的通道,造成朝廷银荒钱荒的罪魁祸首。
被指责的人则像被掘了祖坟一般,跳脚大叫,也撕开面皮,指责对方结党营私,公然挑战太祖宝训,实属大逆不道云云。
皇上实在看不下去了,面色一沉,旁边的宦官挥了三下净鞭,这才让大殿上的秩序恢复。
然后一个宦官在皇上面前听皇上说了几句话,就大声宣布:“陛下着内阁拟旨,向福建总督谭纶及广东、江浙沿海各行省督抚布政使垂询开放海禁的可行性,退朝。”
皇上退朝后,大殿上依然热闹非凡,两方人都不肯罢休,开始互相指责、攻击,最后破口大骂,然后两方开始厮打在一起,就跟街上的小流氓群殴差不多。
高拱张居正看呆了,明朝文官并不都文弱无力,相反有不少都是打架高手,在宫门外打架的先例也有很多,可是在议事大殿上群殴,还是明朝开国以来第一次。
旁边的御史们看不下去了,尽管打架的一方也有他们的人,可是他们的职责就是维持上朝的秩序,只好带着旁边的锦衣卫人员一拥而上,把这些打架的官员都像抓小鸡一般提了出去,一直到宫门外才放手。
人在宫门外,御史和锦衣卫就不管了,愿意怎么打怎么打,愿意打多久打多久,恨不得给他们提供刀子呢。
这些人到是奇怪,到了宫门外,一个个都跟泄了气的皮球般蔫了,老老实实坐上轿子或是回家,或是去衙门办公。
“允明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高拱小声问道。
高拱和张居正并肩走着,其他人都自动保持一段距离。
“是他们锦衣卫的一个指挥使跟允明对着干,这小子不服气,就让手下跟那个指挥使的人打了起来。”张居正苦笑道。
张居正觉得况且这次过于鲁莽了,这种事大可以来找他,他可以跟皇上反应,那样的话,吃亏的只有那个捣乱的锦衣卫指挥使,况且就啥事没有了。
“我看这小子是故意的,他又打什么鬼主意?”高拱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他能有什么鬼主意,就是年轻气盛。他年纪太小了,当指挥使还是经验不足,这样下去,以后要吃的苦头多了去了。”张居正有些担忧道。
“你啊,这可是小瞧他了,这小子花花肠子多着呢。不过我还是纳闷,皇上干嘛重用他,难道他跟谭纶关系好,皇上想要他去跟谭纶精诚合作?”高拱皱眉道。
两人自从当上大学士后,嫌隙渐开,再也没有从前那种融合无间的劲儿了,反而隐隐有了对抗的趋势,这次是因为况且的事又走到一起,两人心里都觉得有些奇怪。
当然在大多数事情上,两人的意见基本一致的,态度也是一致,只是像以前在裕王府时那样兄弟同心其利断金的日子却是一去不复返了。
“允明根本不认识谭纶,可能连名字都没听到过。”张居正苦笑。
“那是为何?难道真是……”高拱猛然间想明白了,他看向张居正。
张居正昨晚就想明白了,皱眉苦笑看着他。
“不行,那是死地,决不能让他去。”高拱道。
况且可是才送了他一万两银子,他就算不好好回报况且,也不忍心看着他投身绝境。
“如果圣意已决,咱们也没办法挽回吧。”张居正道。
“事在人为,不试一下怎么知道。”高拱跃跃欲试。
高拱的缺点是刚愎自用,这个性格是多少年来皇上对他言听计从惯出来的,另外他勇于担当,不惧任何危险,不怕任何难题,倒也显得有几分可敬可佩。自从隆庆帝继位,高拱的春天来了,大干一番事业,一肩担承天下重任的雄心,那是如雨后春笋一般蓬勃生长。
在高拱看来,没有什么事是他办不到的,也没有什么事是改变不了的,哪怕是皇上决定的事,只要他高拱想做,没有人可以拦住。
张居正乐得如此,如果高拱站在他的对立面,他真就什么事也干不成了,他自己也知道,在皇上心里,还是高拱的比重更大。当初陈以勤一去就跟高拱相争,最后皇上还是选择了高拱,挥泪送别陈以勤。
群臣一边走,都一边窃窃私语,到了现在他们算是彻底明白了,皇上已经下定决心开放海禁,他们得尽快站队,不然以后会有秋后算账的时候。
上午,况且正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出神。
这倒是近来很少有的闲暇时光,他感觉舒服惬意,真想这样什么也不做,啥也不用想,就这么闲呆几天。小住镇抚司,偷得几日闲,不错不错。
“大人,夫人来了。”外面有人小声道。
“什么?”
况且以为听错了,却见萧妮儿推开门急急走进来,看到他,一下子就扑到他怀里大哭起来。
“怎么了,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况且抚摸着她的后背道。
“你倒是好好的了,我们可是一夜都没合眼,为你担心着呢。”又有一人进来,气冲冲道。
进来的居然是九娘。
况且吃惊道:“你怎么也来了?这地方不是什么好地方,你别来这里玩啊。”
“玩,我是来玩的吗?我是看看你好不好,要是不好,就带你出去。”九娘气道。
“我很好,你们不用挂念,我在这儿还是指挥使,就是不能出去。”况且道。
“指挥使了不起啊,那是皇上给你的,也可以一张口就收回去,你就啥也不是。姐姐,我都跟你说了,不用惦记他,他就是个没良心的人,你偏不信。男人都这德性。”九娘道。
况且傻眼,男人怎么集体得罪这位姑娘了,竟然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萧妮儿也是破涕为笑,打着况且的胸膛道:“就是,她说的对,你就是没良心的臭男人。”
况且急忙道:“你别受她的熏陶啊,等她以后嫁人了就知道男人还是有好的。”
“谁要嫁人,我才不会嫁人,下辈子都不会。”九娘冷哼道。
况且一怔,忽然想到慕容嫣然也是单身,难道她们这一门禁止婚姻?这有可能,就像周鼎成那一派必须保持元阳身一样,这些大门派往往都有不为外人所知,也不为外人理解的清规戒律。
随后,周鼎成领着几个护卫进来了,抬着几个酒坛子,还有大包小包的东西,文房四宝当然也少不了。
“你们这些都拿来了,骆大人没拦着你们?”况且瞠目。
“没有,我问过骆大人了,说是你需要啥就可以送啥,只要没毒药就行。”周鼎成道。
“乌鸦嘴,谁送毒药啊。”萧妮儿啐道。
“就是,我看他就不顺眼,阴阳怪气的,要是在外边遇到,我直接削了他的脑袋。”九娘道。
“别,妹子,你可千万别乱来。”况且怕了。这主儿可是说得出做得到,没有她不敢杀的人。
“现在当然不会,他要是对你不好,以后就难说了。”九娘冷笑道。
“嗯,还是妹子对我好啊,多谢。”况且道。
“谁对你好了,少自作多情,我就是奉命保护你,不得不这样做,天底下我最讨厌的就是你。”
况且咂舌,自己怎么还成“最”字号了?看来她的黑名单上第一位就是自己,这可不妙。
萧妮儿、周鼎成等人都看着两人斗嘴,心里直发笑,护卫们把大包小包的拿进来后,就赶紧出去了,守在门外,防止有人打扰他们一家团聚。
周鼎成把大包小包的放在桌子上摊开,然后一包包告诉况且里面是什么,有换洗衣服,有各种酱肉、肉脯等。
“你们不用送吃的,这里可以从外面馆子里叫酒菜的。”况且道。
“馆子里的东西不干净,还是自己家里的吃着放心。”萧妮儿道。
她现在恢复正常了,看到况且果然没有受一点苦头,精气神好得很,就放心了。
“慕容前辈完全复原了吧?”况且还是惦记着这事。
“师父完全好了,劳你挂念了。”说到慕容嫣然,九娘倒是少见的平和,没有顶撞况且。
大海商 第八十五章 人皮面具
“那就好。”
况且放心了,只要慕容嫣然完全恢复了,家里的安全就有了保证,他倒是不担心自己的事,皇上花了那么多钱,还没有收到回报,不会现在把他怎么样,若真想对付他,也得卸了磨才会杀驴。
正在此时,忽然不远处却传来哭声震天,听声音是秦端明那里。
“怎么了,秦端明那里出什么事了吗?”况且一惊。
“不是,是他的妻妾来看他了,女人家就是这样。”周鼎成道。
他这话刚说完,就后悔的想把舌头吞掉,果然萧妮儿和九娘都对他怒目而视。
“我没说你们啊,我是说女人家,不是说你们。”周鼎成急忙辩解。
“什么意思,我们不是女人,难道我们是臭男人?”九娘怒了。
“不是,我是说你们不是一般的女人,是巾帼不让须眉的英雄。”周鼎成冷汗直冒。
“巾帼不让须眉,那还是说你们男人这些须眉浊物比我们女人强了?”九娘更是恼怒。
“不是,不是……兄弟,你快救驾吧,不然我也得哭了。”周鼎成实在圆不下去了。
“大哥你自求多福吧,我帮不了你。”况且幽幽道。
“真是没良心的臭男人。”
周鼎成也学着九娘的语气道,况且听了差点把昨晚的酒肉都吐出来,九娘却是转怒为喜,点了点头。
周鼎成看到九娘点头了,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总算逃过一劫。
“对了,这个给你。”九娘忽然塞到况且手里一件东西。
“这是什么?”况且吓了一跳,手里被塞进一个柔软滑腻的东西,这手感让他有些不适应。
“是面具。”九娘小声道。
“面具,我要这个做什么?”况且怔道。
“你傻啊,万一皇上改了心思,想要给你上刑什么的,你就戴上面具,这样就没人认出你了,你就可以大模大样,混出这里。”九娘道。
虽然况且认为不会出现她说的这种情况,不过面具他还是喜欢的,毕竟以前没戴过,拿来玩玩也不错。
“多谢妹子。”况且真心致谢。
“谢我作甚,这是师父的交代,要不然我会给你做这个?”九娘不屑道。
“她可是为你做了一个晚上,戴上后跟正常人的脸没有区别,根本看不出来。”萧妮儿笑道。
显然他们都认为,有了这张面具,况且的安全就又多了一项保障,实在不行就戴上面具逃之夭夭。
“这面具用什么做的?手感倒跟真的面皮一样。”况且问道。
“当然是人皮啊,还能是什么?”九娘撇嘴道,觉得这问题傻透了。
况且后悔自己多此一问,皱皱眉将面具塞到袖子里了。
此时,秦端明那里的哭声此起彼伏,真如死了人一般。
况且纳闷道:“秦端明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没有,他就是妻妾太多,争相在他面前表现自己对他的心疼和爱意呗。”周鼎成道。
“这是号丧,跟死了人似的,丧气啊。”况且还是不理解。
“所以啊,你以后把你的花花肠子好好收起来,别见一个爱一个的,什么女人都娶了家来,不然有你受的。”九娘指着况且的鼻子教训道。
“我什么时候见一个爱一个了,再说我也没有花花肠子啊,本公子肚子里都是锦肠绣肚。”
“你就自己臭美吧,老王婆卖瓜。”九娘笑了。
九娘还是戴着面纱,里面当然一定还有面具,多少层况且猜不出来,萧妮儿倒是素面朝天,连妆都没化,神色也憔悴许多。
周鼎成道:“对了,你昨天大闹京城,倒是匡正视听了,许多人都知道咱们招募人员不是假的,而是真的,上午就有不少人来打听报名的事了。可是你在这里,这事怎么做啊?”
况且笑道:“这还用我教你吗,来报名的都收下,然后你跟赵阳去联系,让他们请的教头来对报名的人进行考核,入选的全部在大校场集合,等待集训。你们在外面越是做得好,我出去的也就越快。”
周鼎成忽然悟道:“好啊,你打的是这主意啊,昨天挑起大战是故意的吧,就是想让京城所有人都知道这事,然后好招募人员?”
“你说呢,如果不这样,咱们怎么消除秦端明那混蛋造成的影响,怎么把局势扳回来?”
原来如此。周鼎成此刻恍然大悟,况且昨天故意挑起械斗,不惜以身试法,原来是为了这个目的。
“你这法也太阴了吧,那个秦端明这次可是被你坑苦了。”周鼎成苦笑道。
“是他不仁在先,我当然不会对他讲什么情义。他是自作自受。”况且并不看好秦端明的前景,这件事闹得太大了,皇上也压不住,最后只能拿一个人出来作法,平息事件的影响,那么这个人是他还是秦端明?
“姐姐,知道你这男人有多坏了吧,你还爱他?”九娘拱火道。
“他是我男人,不管他是什么人我都爱。”萧妮儿靠在况且身上,满脸洋溢着幸福。
九娘转身走了出去,气道:“走了,我再待下去,非被你们两口子气死不可。”
周鼎成交代了几句,告诉他这里面有哪些是自己人,还有几个是通过关系混进来的,若是遇到意外情况,就找这些人,他们可以帮助他安全转移。
况且答应后,周鼎成也走出去,不当这电灯泡了。
萧妮儿见屋里没人,又扑到况且怀里,良久不肯离开。
萧妮儿前脚刚走,路行人就来了,笑道:“老弟,这地方还住的惯吗?”
况且笑道:“大人,这地方有人能住的惯吗?”
路行人尴尬笑道:“失言,失言。不过老弟啊,我昨天回去找了几个人,研究了一下你们的事,觉得你们两个都应该马上上书给皇上请罪,别推责任了,各自揽一半,然后皇上也就各打五十大板,这事我估计就平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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