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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之为夫之道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陈佳杏
谢小灵看着他,他的眼里满是笑意。
她慢慢张开嘴,刚刚张开,就被他塞满一嘴。
肉包子真的好香!
两个包子很快就下肚了,都吃完后,谢小灵才觉得肚子里饱饱的,整个人都轻松了几分。
陆希源看见她吃的香,他也很开心。
等她全部吃完后,才又说:“你说我明天去见先生,要注意些什么?我其实有点担心,他要是考我,我什么也不会,那该怎么办?”
“没事,至少你识字。”
陆希源立马转头瞪她。
“呵呵”见他那生气的小模样,谢小灵笑了,“我是说真的,这个时代肯定是用繁体字,虽然是繁体字,但是你原来一直陪我练字,繁体字对你来说不难。而且你现在还不到九岁,又从来没上过学,什么都不会是正常的,别担心。对了,”她又说:“现在还搞不清楚具体什么时期,你明天可别乱背什么诗词。”
“我知道。”他又小声嘀咕,“总共我知道的也没几首。”
谢小灵想了想说:“你去上学也好,多了解一下现在这个时代,不要局限于这小小的乡村里,我们两个,总不会就在这里待一辈子。”
她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就靠你了啊!”
陆希源肩膀顿时就垮了下去,“你这样一说,我压力山大,我怕我不行。”
天色愈发的暗了,陆希源就坐在她的身边。
即便靠的这样近,就着天空残余的光线,看过去也只是一道小小的昏暗的身影。
在这将暗未暗的天色里,格外让人心疼。
谢小灵倾身过去,伸手贴上他的脸颊。
他怔了一下,慢慢转过来看着她。
她又伸出另一只手,双手捧住陆希源的脸,看着他的眼睛说:“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你没有哭,没有跟我抱怨,一直都在积极的想办法,甚至还为了我,去跟陆亦盛他们提亲,你做的这些,比我想象中要好的多得多。”
“可是我怕你也知道我原来文化课就不好,我怕明天先生他觉得我太差了,不收我,那我到时候,怎么娶你呢?”
原来他一直记得谢张氏说过的话,一直在担心学习。
谢小灵捏了捏他的脸蛋,笑着说:“要不等我们这身体再长大一点,我就带你逃出去,找个风景漂亮的地方住下来,我画画养活你。”
“真的吗?”
“嗯!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陆希源看着她笑了。
“阿珩我,想要,亲亲。”
说着说着,眼眶就泛了红。
但是他硬是咬着下chún,没有哭。
谢小灵捧着他的脸,慢慢,慢慢靠近,在他颜色粉嫩的chún上碰了一下,就离开了。
然后大拇指摩挲了几下他的下chún,轻声说:“别咬了。”
陆希源在她的碰触下,慢慢松开了牙齿,然后趁她不备,又凑过去亲了一下她的嘴chún。
“包子好香!”
“啪!”
谢小灵毫不犹豫地一掌糊上了他的脸!
力度大到,陆希源朝后仰了仰差点掉下去。
“你谋杀亲夫啊!”
谢小灵举起牵着的他的手,说道:“我拽着你呢,怎么会掉下去?”
“万一没拽住呢?”
“你放心,我就是自己掉下去,也不会让你掉下去!”
谢小灵话说的挺好,但显然高估自己现在的能力,最后还是趴在陆希源的背上,被他背着,才从树上下来的。
陆希源先送谢小灵回了家,他自己才回去。
回家的路上也没有什么人,但他一点儿也不害怕。
刚刚和谢小灵见过面之后,心里踏实了很多。
她还亲了自己,虽然只是短短的两下碰触,心里却是暖暖的。
小灵还说以后画画养他。
想到这里,陆希源就笑了,感觉肩上的担子好像一下就卸下了一大半,连明天见先生也没那么紧张了。
回到家后,陆希源洗漱一番就睡下了,一夜无梦,第二天一早,公jī才叫了一遍,陆亦盛就来拍他的屋门。
“狗蛋,快起来了,今天爹带你去学堂见李先生,别迟了!”





科举之为夫之道 13.读书人
“好!知道了!”
陆希源眼睛都还没睁开,先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闭着眼睛坐起来,压个一字马。
今早没时间练功了,他边穿衣服边压腿,简单的活动活动身体,就洗漱去了。
看来明天要早点起床才行!
陆李氏早已经烧好了早饭,她照例给陆亦盛和陆希源一人煮了一个jī蛋,又把昨天剩下的包子热了热,陆希源进小厨房的时候,陆亦盛已经快吃完了。
“你动作快点,”陆亦盛拍拍他的脑袋,“老李家的驴车到点就走,从来不等人。”
“知道了。”
陆希源吃东西的速度也快了起来。
陆李氏抱着小狗子,坐在一旁看着大儿子,见他吃的这样快,便说:“你慢点,别噎着了。”说着伸手去拿jī蛋,“我帮你把蛋剥了。”
“你不吃吗?”
“我吃过早饭了。”
“诶,那就不用剥开了,”陆希源赶紧说道:“这个我带着,一会儿路上吃。”
陆李氏遂又把蛋放下,叮嘱道:“今日去见先生,你可得乖一点,先生问什么,你就说什么,先生考校你,你就好好回答,知道吗?”
“我会的,你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
陆希源说的是实话,但陆李氏不知道,还以为大儿子这下是真的长大懂事了,“好好好,知道你是男子汉了!”
见陆希源快要吃完了,陆李氏起身回屋,再回来时,手上拿了个布质的斜挎包递给他,“这是娘昨天晚上才做好的,昨天太晚就没拿给你,你试试怎么样?”
布包是藏青色长方形的,上面还用银色的线绣了几朵祥云。绣活很jīng细,整体看上去很大气,陆希源很喜欢,接过去后就背上,在陆李氏面前左右转了转,笑着说:“真好看!谢谢!”
“哟,你这个孩子,你这样真叫娘不习惯,一家人还说什么谢字,多生分!”
陆亦盛在一旁道:“孩子懂事还不好吗?我们就先走了,不然来不及了。”
说完,陆亦盛拉着陆希源就走,陆李氏追出屋子道:“你路上仔细着些,坐车要小心,别让孩子掉下来了。”
“知道了!”陆亦盛抬手随意地扬了扬,没回头。
陆希源一手被陆亦盛牵着,一边艰难地转身跟陆李氏挥了挥。
陆希源跟陆亦盛很快到了路口,他看了看谢家小院的方向,说:“爹,你在前面慢慢走,我有点事,去去就来,一会儿我追上你,很快的!”
说完,他就窜了。
陆亦盛在后面叫都没叫住。
他看向他跑去的方向,就知道他干什么去了。
无奈地摇摇头,在路旁找了棵树,靠在树干上等他。
陆希源在谢家小院的篱笆外瞧了瞧,正好看见谢小灵在院子里晾衣裳。
他瞧瞧院子里没其他人,于是把手拢在嘴边,小声叫:“小灵,小灵!”
谢小灵转头看竟然是他,惊讶道:“你怎么来了?你没去学堂?”
隔着篱笆,陆希源抓住她的手,把一直攥在手上的jī蛋塞给她,“给你留的。我现在就去!”
不待谢小灵反应他就跑走了。
谢小灵站在院子里,手里握着热乎乎的jī蛋,低头笑了。
陆希源跑了回去,发现陆亦盛在等他。
他有点不好意思,“爹,我们快走吧。”
“给人家送去了?”
“嗯。”
陆亦盛瞥了他一眼,“你娘舍不得吃,特意留给你的,你拿去送给别的姑娘家,你怎么想的?”
“我问过我娘,她说吃过了的。原来竟是舍不得吃。”陆希源看了看陆亦盛又说:“自己的媳妇自己要疼啊,你看我都把jī蛋留给小灵,你不也该留着给我娘吃吗?”
陆亦盛被气乐了,“你小子!”
说着伸手又要拍他脑袋!
陆希源捂着头躲开了,“爹,你别老这样拍我,会傻的,真的!”
他又说道:“爹,我觉得,我们不能这样光想着节省,你应该多赚些钱呃,也就是银子,让我们大家都能吃上jī蛋,就不用这样省来省去的了。”
“你以为银子是说赚就赚的吗?我打一套家具刨去成本,才能赚多少?”
“所以不能把jī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他见陆亦盛又瞪眼过来,赶紧改口,“我是说,不能只盯着一项营生,小灵提议做那个篱笆,你可以考虑考虑。就当给家里的篱笆翻新一下,反正这么久了也该维护了。”
两人说话间,就到了村口。
一位年逾五旬的老者站在村口的树下,手上拿着一杆烟枪在抽,他的面前有一匹黑白相间的驴子,后面拉着一辆四lún的无篷板车,并排两行条凳,上面已经坐了好几个人了。
那老者正是老李头,他看见陆亦盛,拿了烟枪在树干上敲了敲说:“走了,人都到齐了,就等你们了。”
“好咧,谢谢李叔。”
陆亦盛扶着陆希源上了车,他自己也撑了车辕跳上去,坐到儿子身边。
老李头又敲了敲烟锅,然后把它别在腰上,小鞭子一挥,驴车晃了两晃,咔哒咔哒走起来,他跟着走了几步之后,手在车辕上一撑,稳稳地坐了上来。
驴车上都是禾下村的,大家都相熟,车上只有陆希源一个孩子,都来逗弄他,让他进了学堂好好学,以后考个状元,给禾下村老陆家争光。
陆亦盛听了喜滋滋的,那感觉好像他儿子已经过了殿试,金榜题名了似得。
陆希源不由得暗自摇摇头,这父母望子成龙的心思不管搁在什么朝代都是一样的。
驴车一摇一晃的,虽然速度不算很快,但比起走路还是要快上不少,大家闲聊两句不过半个时辰就到了镇上。
镇子名为琴亭镇,辖下三个村子,属禾下村离得最近。
所以禾下村不像其他村子,都是务农的村民,其中木匠,铁匠这些手艺人也不少。
因为离着镇子近,做出的物品方便拿到镇子上出售。
老李头在镇上最繁华的向阳街的街口停下,车上的人都下车了。
陆亦盛带着陆希源也下了。
李秀才的学堂就在向阳街第二个街口转左,雨住巷内。
陆亦盛父子俩到的时候,学堂门前已经站了不少人,都是父亲领着儿子来报道的。
他们在门口稍微等了一会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名年轻的男子由内而出。
他穿着鸭卵青色的圆领衫,头上戴了一顶黑色的方巾,一出来就对着大家作揖,音色温润,“劳诸位久等了,在下李如风,是这间学堂的先生。”
他左右看了看,见来的人不少,于是又道:“为避免影响街坊邻居,还请诸位先进来,我们进去再说。”
说着,他在门口微微侧身,抬手虚引,引导大家鱼贯而入。
陆希源跟着陆亦盛,从李如风身前经过,一时好奇,抬头看他。
李如风正巧低头。
他抬手虚握成拳,放在chún边似是想要咳嗽,可看见陆希源正巧经过自己身前,竟生生想要忍住。
可这哪里是能忍得了的?
他虽然没有咳出来,身子还是不由自主地,轻轻震了两震。
两声闷咳过后,他手还没放下,却眉眼弯了弯,先对陆希源笑了。
这是陆希源第一次,在这个时代见到读书人。




科举之为夫之道 14.这真是一个好问题!
陆希源与陆亦盛进去后,跟大家一样,都站在院子里,把个不大的小院子挤得满满当当。
陆希源粗粗看了一下,这院子里的孩子大概有二十来人,这些应该就是他今后的同学了。
不过这些小朋友看起来,真是有点小啊,看起来好像才五、六岁的样子。
和他一般大的也有,也就七、八个,真是不算多。
赵东海也没有看到,刚坐车就没见他,不知道是不来了还是迟到了。
李如风见人都进来了,他先把大门关上,然后一边低声说着‘抱歉’,‘借过’,一边穿过人群,边走还边招呼陆希源他们,“来,孩子们跟我来。”
他们跟在李如风的身后,走到厢房前。
李如风把厢房的门都打开,“你们先进去,看看想坐哪儿,自己随便挑个座位。”
陆希源依言进入厢房,环顾四周。
屋子挺大的,比陆希源家的屋子大上两倍不止。
屋里约有二十三、四张单人桌椅,横排五行,竖排五列摆放的整整齐齐的。
正对着学生桌椅的,是一张深棕色的桌椅,应该是李如风用的讲桌和椅子,在他桌椅的旁边,有一张比他桌子还要大上三分之一,却又比他桌子要矮很多的木盒子。
盒子固定在木架子上,大约半人多高,上面还盖了个盖子。
陆希源多看了它两眼,正暗暗猜测那是做什么用的。
忽然有人拍了拍他肩膀。
他转身,就看见赵东海灿烂的笑脸。
“你这么早就到了?”
说完赵东海左右看看,然后指着窗边靠后的位置,“我们坐那边?”
赵东海指的是倒数第一和第二个座位。
那两个位置靠墙,又偏后,要是上课的时候开点小差,先生很难发现。
这要是搁在以前,陆希源肯定就直接坐过去了。
可现在不行,他要好好学习,不然怎么娶谢小灵。
陆希源的视线在屋内梭巡一圈,然后选了正中间的一列,第一排第一个位置。
正对着先生的桌子。
陆希源走过去,把自己的布包放到桌子上,转身对赵东海说:“我坐这里,你坐我后面?”
赵东海瞪着眼睛看着他,半晌才问:“你真坐这里?”
“嗯。”
赵东海拍拍陆希源的肩,颇有点让他好自为之的意思,他自己则毫不犹豫地走了,走向他自己相中的座位,靠窗边最后一个。
陆希源也没说什么,他直接拉开椅子坐下来了。
他坐下后又觉得有点不对。
其他人就站在座位旁边,全屋就他一个人坐着。
难道还不能坐?
他又赶紧站起来,把椅子放好,也站在座位旁。
李如风见孩子们都选好座位,又招呼大人们进来,在屋子的最后站好。
李如风站在最前面,先让孩子们坐下,又对后面的大人们拱了拱手,“承蒙诸位青睐,选择李某作为孩子们的启蒙先生。”他笑了笑,说:“按照惯例,我们现在应该祭拜孔圣人,但今日有些不同,在拜圣人之前,我有些话想先对诸位说明。”
“以往开蒙日,都是由先生考校学生,后再根据学生资质,决定收还是不收。”说到这里,李如风又手握成拳,在chún边轻咳两声,才又接着说:“我开办学堂至今已有三年,虽然年月不长,经验多少也是有的,近日又潜心研读了圣人之说,愈发觉得,没有教不好的学生,只有不会教的先生,所以今日,我依然会考校孩子们,但你们不用担心。”
李如风微微低头对着学生们笑着道:“即便今日的结果不理想,我也会收你们,只不过按照你们各自的水准,把你们分为两个课堂。”
有的父亲听到这里不明白了,不由得高声问了一句,“先生,您这是何意?”
李如风笑笑道:“通过我这短短三年的教学生涯,我发现有的孩子真的要聪明些,接受的比旁人更快,而有的孩子,即便你说上百遍千遍,他可能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我们每个人生而不同,面对这样的孩子,他即便学的不好,但他还想学知识,明事理,辨是非,难道作为先生,就不教了吗?圣人曾说过,‘有教无类’。”
“所以我决定,只要孩子想学习,认真学习,不管他学成什么样,我都愿意教。哪怕只是多认一个字,哪怕最后只会读个账本,那我所做的这些就都是有用的。”
他话音落下,陆希源简直都要给他起立鼓掌了!
能遇见这样的启蒙先生,真是幸运!
如果李甜甜当时能遇见这样的老师,成绩肯定比现在要好!
李甜甜的成绩一直就不太好,这不是因为她笨,而是不喜欢学习。
她在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有次考试因为粗心,看漏了一道题目,结果那次考试的成绩只在及格边缘徘徊。
等试卷发下来时,李甜甜看到成绩,和犯下的这么简单的错误,她自己都难过的想哭,但因为在班上不好意思,硬是憋住了。
谁知老师把试卷发完后,在讲台上面,眼神时不时地飘向她,话里有话地说:‘我真是要劝劝有些同学,不要只知道跳舞,跳的太多,学习就拉下来了,拖了全班的后腿!她还不补课,现在考的不好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真是没有一点上进心。’
有些同学还不就指的是李甜甜?
班上只有她一个人因为学舞蹈,时间错不开,没在老师家补课。
老师在台上一说,班里同学全都看向她,当时她就哭了。
李甜甜永远都记得老师说那句话的语气,还有班上同学看她的眼神,从那以后,对学习就有一种抵触心理。
就在今天看见李如风的时候,陆希源心里还有些忐忑,不知道先生能不能收他,可刚才听完李如风的那些话,陆希源忽然对自己的学习有信心了。
李如风说完后,停了停又问道:“请问诸位对于我刚刚说的,有问题吗?如有任何问题,都还请提出来,我们共同讨论。”
下面一片静默,不一会儿,就有人回答说:“没有问题,先生请继续。”
“好,既然这样,现在我们祭拜圣人。”
陆希源不知道要怎么祭拜,他眼角的余光看周围的同学都怎么做,他跟着照做便是。
大家在李如风的带领下,对着孔子的牌位三叩首,完毕后,又对着李如风三鞠躬,异口同声道:“感谢先生教导。”
陆希源都跟着大家一一照做。
这便算是正式拜在李如风的门下,跟他学习了。
待行完拜师礼后,大人们有序地走到前面来,把给先生的束脩用红封包好,放到李如风的讲桌上,然后还不忘说一声:“多谢先生。”
李如风亦拱手回礼。
他们交完束脩就直接走了,不能留下来影响先生上课。
等他们全都走光之后,李如风出去把院门关了,然后才回来。
“厢房门我就不关了,开着光线更好些,还通风。现在我们来正式认识一下,我姓李,名如风,你们可以像我这样,给我说说你们的名字吗?”
他手点了点左边靠墙的座位,“就从第一个开始。”
说完,他走到讲桌前,拿起一张纸,每一个学生说完自己的名字,他都会看一眼手上拿的纸张,想来那上面写着的是学生们的名字,他正在把名字和人联系起来。
lún到陆希源的时候,他站起来,正要说自己名字,就见李如风又抬手压在chún上,闷咳了几声,而后忽然背过身去,就像是有些不受控了似得,闷着猛咳了几下。
待平缓过后,才复又转过身来,见陆希源正看着自己,李如风扬了扬嘴角,“抱歉,吓着你了?”
陆希源摇摇头,然后有些担忧地问:“还好吗?”
“没事,老毛病了,你继续。”
陆希源确定他真的没什么大碍,才说:“我姓陆,叫陆希源。”
李如风在纸上看了一会儿,然后抬头对他笑了笑,抬手让他坐下了。
等全部的学生都认识了一遍,李如风也坐了下来,看着下面,“你们有人读过训蒙骈句吗?”
在座的,有几位学生举了举手说:“先生,我读过。”
李如风点点头,视线在学堂里梭巡,看看还有谁读过。
陆希源低着头,不敢看李如风。
训蒙骈句是什么?听都没听说过。
李如风看了一圈,又问:“千字文呢?”
这下几乎大半都举手了,连赵东海都举了。
陆希源依然低着头。
这个听说过,只会念‘天地玄黄,宇宙洪荒’,算会吗?
李如风的视线,不经意地从陆希源身上滑过,想了想又问道:“三字经和百家姓呢?”
这下几乎学堂里的学生们全都举手了。
唯独陆希源,他已经整个人都趴在桌上了。
李如风抬手轻咳了几声,视线却又轻轻地落在陆希源身上。
这孩子看着有八、九岁了,难道什么都没学?
他想了想,起身,走到陆希源的桌子旁,弯腰轻声问他:“我刚刚提到的那些你都没有读过?”
陆希源抬头,看着李如风。
摇了摇头。
陆希源眼睛不是很大,但瞳仁黝黑,眉眼看上去英气勃勃。
不过他现在这样抬头,看起来有点可怜兮兮的。
可能是还在介意他自己很多书都没有看过。
李如风忍着笑意问:“那你有什么会的吗?”
陆希源想了想,说:“我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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