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罪录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蜂蜜与果子
心罪录
作者:蜂蜜与果子
时间也难以抹去心里的伤,它是心头盛开的一朵血花
第一章 最后交谈
在讲述这件事情前,我要声明这件事情是真实发生的,为了能让更多的人知道了解这件事情的始末,我将涉及这件事情的人包括我自己的名字,还有时间地点都做了处理。
我叫江歌,是江淮大学法医学的研究生,1996年我被安排到江淮市公安分局工作,我从事的是与死人打交道的工作,很多人都觉得死人很可怕,其实可怕的是活人,我所接触的第一宗案子我叫它“心罪录”,我的前辈蒲严先生便是在经历这宗案子后得了严重的精神疾病,而我的人生也将在这次“心罪录”后被改变。
时间回到一个月前,我与翟伟国的最后一次交谈,翟伟国江淮市人,是这宗“心罪录”的制造者,我不知道为什么翟伟国会提出与我会面交谈,而他的要求也得到了公安局分局领导们的同意,就在他一次又一次的向我坦露罪情中我渐渐的迷失了,我开始同情他,而后接受了他的所有犯罪行为,我觉得他做得没错,在后来我明白了自己为何会生出这种想法,只是已经是迟了,那时的我已是万劫不复,坠入了阴暗中,彻底的沉沦了。
会客室里的灯光很灰暗,身着深蓝色衣服的翟伟国被映照成了青蓝色,翟伟国的脸上总是会突然现出一抹莫名的微笑,他在看着我,而后他又露出了莫名的微笑。
“来了,坐吧。”
桌子上的两只玻璃水杯不断的被他移动着,他像是在用两个玻璃水杯画着一个圈圈,我已习惯了他的这个行为,每次见他,他都会如此。
他又如前几次一样将两个玻璃水杯推到了我的面前,“你看,它们有什么不同”
每次他都会这样问,望着水杯里晃动的波纹我觉得自己的整个脑袋都是昏沉的,眼前像是被蒙上了纱布,我想我是太累了,“心罪录”让我患上了失眠症。
“叩,叩,叩……”
翟伟国轻轻的在桌子上叩了三下,我这才清醒过来,“真的很抱歉,昨夜没有睡好。”
“你看,这玻璃杯里的水,就像你和我,其实是一样的,只是他们被这玻璃杯子给限制禁锢了。”
“你看……”
翟伟国将两只水杯里的水都倒在了桌子上。
“一样的颜色,一样的流淌,简直一模一样。”
“够了,翟伟国先生,我想这是我们最后一次会面了。”
每次与翟伟国先生的交谈我都会很痛苦,好像他是在折磨着我一般。
“你的案情陈述已经很完整了,今天是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么”
“没有的话,我们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我害怕与翟伟国待在一个房间里,他说和我是一样的人,他是个杀人犯,怎么会和我是一样的人呢可是我心里却是接受了他的这个说法,所以我很害怕,我想要逃离,然而我还是一动不动的坐在他的面前。
他的脸上又浮现出了诡异的莫名的笑。
“我的女儿,我的善良的天使,她那么的可爱,她那么的乖巧,她做错什么了么”
“没有,她没有做错,可是为何要这么的对待她”
翟伟国不断的擦拭着脸上的泪水,“我这个做父亲的没能保护好她。”
“都是我的错。”
泪水从他的眼眶里涌出,翟伟国的脸庞上又露出了诡异的莫名的笑。
“她的妈妈只会哭,哭得我的心烦,后来有一天晚上我见着了她的妈妈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
“有好多人围过来,他们吵个不停,还说有人跳楼了。”
“谁跳楼了为什么要那么的傻那些人围着我和她的妈妈又算什么事”
“又不是我和她妈妈让人去跳楼的”
“后来她的妈妈便不哭了。”
“后来还发生了什么我有点记不清了,好像我杀了我自己。”
“是这么回事吧!”
翟伟国长嘘了一口气,从椅子上站起了身子,“你有烟么”
我摇了摇头,“没有。”
翟伟国听到了我的回答似乎想到了什么,“这里是看守所,这里是不允许抽烟的,我不抽烟,谢谢。”
“知道我为什么选择你么”
“你是学法医的,而且你是个优秀的人。”
“你不觉得这个病态的世界需要有人来审判么”
“飘荡的审判幽灵。”
“你会认可我的。”
“翟伟国先生我觉得你的心理和精神都出现了问题,或许你该找个心理医生聊聊。”
“很抱歉,我帮不了你,今天的交谈到此结束。”
我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玻璃水杯里的水是你我的秘密。”
在我即要走出门口时,我瞥眼望着了翟伟国先生竟然趴在桌子上舔着上面的水。
“疯子。”
望着窗外的蒙蒙细雨,我将思绪收回,近来的失眠症越来越严重了,我觉得我的身体大不如从前了,每天发生的事情都好像是模糊的,只要我的精神稍好些,我便要让更多的人了解知道“心罪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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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蒲严先生
“时间也难以抹去心里的伤,它是心头盛开的一朵血花。”
这是蒲严先生与我初次见面时所说过的一句话,我以这句话为开头就是想要人们更加的重视心理类犯罪的危害。
心理类的犯罪可以引发多米诺骨牌效应,乃至蝴蝶效应,我这不是在危言耸听,我得再次强调一次,心理健全对个人,对社会都是极其的重要的。
这宗“心罪录”就是一个典型的案例,翟伟国先生心头盛开的那朵血花,绝不会是唯一的一朵,也不会是最后一朵。
我所在的部门叫做技术科,由技术协会和公安部共同管理,而我会在江淮市公安局分局工作则是我的导师从中安排的,我的导师李明泽先生与蒲严先生是同期的师兄弟。
蒲严先生是个奇怪的人,我的导师李明泽先生曾与我说过蒲严先生秉性奇怪的原因,蒲严先生曾有一位得力的助手,这位助手对于法医学方面的造诣非常高,蒲严先生对此非常得意,然而这位助手却患上了非常严重的心理和精神疾病,后来因为不堪折磨而选择了自杀,这位助手其实就是蒲严先生的独子,自那以后蒲严先生就很少主动与人说话,他的行为变得奇怪,在我之前已先后有三位法医选择离开了技术科,他们离开的原因可以说是一模一样的。
达不到蒲老的要求,是的,他们都达不到蒲老的要求,蒲老是我们对蒲严先生的尊称。
蒲老的要求苛刻无理。
忍受不了,就给我滚,这就是蒲老的态度。
我知道蒲老为什么会这样,他是不想再看到有人走了他儿子的老路,毕竟这份工作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得住的。
与蒲严先生第一次见面,我便体会到了他的奇怪。
“你叫江歌”
“是李明泽介绍来的”
我立在技术科解剖室门口点头回答道,“是的,李明泽先生是我的导师。”
蒲严先生先是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我,而后蹙眉说道:“进来吧。”
“鞋子放在外面,鞋套在门口边。”
我脱掉了鞋子,在穿上鞋套后便走进了解剖室。
“把手术服穿上。”
我将蒲严先生递给我的手术服穿在了身上。
“过来。”
我走到解剖台边,解剖台上躺着的是一位女子,女子着身体,女子的身材和样貌都是姣好的。
“你还是第一次么”
“啊……”
“我……我……”
“我……我还没交过女朋友。”
蒲严先生突然瞪了我一眼,“你说什么我问你以前有没有动手解剖过尸体”
“尸体”
我突然缓过了神来,呐呐的回道:“有,有的。”
“你看看她的后脑勺有没有伤口。”
我尽量的避开不去看这具尸体的某些部位,我将这具尸体的头慢慢抬起,“嗯,有一个很深的钝器锤打伤口。”
“还有呢还看到了什么”
“还有她的脑髓。”
蒲严先生向我递来了一个医用杯子,我伸手接了过来,“蒲严先生,这杯子是”
“用来装她脑髓的,你快点,待会儿还要吃饭。”
“脑髓装起来待会儿还要吃饭”
这蒲严先生的话说得很自然很随意,而我也不是第一次解剖,但这解剖与吃饭我还是习惯有个时间的间隔点的,我一直以来的习惯就是在解剖完后给自己缓冲一会儿,我会看看花草、天空或是散散步。
将白白的脑髓装入了医用杯子里,我不由想起了我早上吃的早餐,那一碗豆腐脑好像也是白白的,因为有了时间点的间隔,我也就不会把脑髓和豆腐脑连接起来做无聊的对比了,这两者之间没有丝毫的关联,它们是独立且不同的存在体。
“好,现在我开膛,你负责取出她的心脏还有肝脏的样本。”
蒲严先生操纵着锋利的手术刀从尸体高耸的胸部下划开了一道口子,他快速的换着手里的手术器械,“还愣着还不快点取出她心脏的样本”
我是学法医的,**解剖与尸体解剖都是我的强项,我的操作虽然没有蒲严先生那么娴熟,但我也不会去多走一刀的,每一个动作都是控制得刚刚好的。
片刻功夫后,我分别取出了心脏和肝脏的样本并将它们处理后放入了培养室。
“好,吃饭。”
“记得带上那杯脑髓。”
果然这蒲严先生真是太奇怪了,为什么要叫我带上那杯脑髓吃饭是要考验我么我又不是第一次见识这些东西了。
解剖完后,先看一会儿天空或花草,然后吃饭,这没什么的,我都已经习惯了。
我觉得蒲严先生太不了解我了,这太多此一举了。
解剖室的外面就是办公室,此时办公室的桌子上正放着几个餐盒,当蒲严先生将餐盒的盖子打开后,我还是没能忍受住,我吐了。
没缓冲一会儿就开始吃饭,我果然还是不习惯的
白白的豆腐脑就罢了,为何还要倒上一点红红的番茄酱呢
还有猪肝和猪心,为什么不切块那可是完整的一整个啊。
我的手里可是还拿着一杯脑髓啊,白白的脑髓啊。
“要给你留一点么”蒲严先生问道。
“呕……呕……”
我还在办公室旁边的洗手间里吐着,“不了,不饿,不用留。”
“呕……呕……”
身为一名法医,我是有职业素养的,只是蒲严先生破坏了我一直以来的习惯。
我想说我是一名法医,但我还不是一名道。
“心理的伤害是很可怕的,它就像是一朵血花。”
“知道么,时间也难以抹去心理的伤害,它是心头开出的一朵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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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死者朱巳
窗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空气太潮湿了,我没有把窗户打开,外面的雨声让得我不舒服,我好像就在水里泡着,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我的桌子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杯子,一个玻璃杯子,玻璃杯里水都被倒在了桌子上,这是我做的吗我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我前面好像是说到了蒲严先生,是的,是说到了蒲严先生,蒲严先生他是自己要求治疗的,心里治疗与精神治疗,前些天,蒲严先生打电话给我,说他的状况好了很多,他希望我能与他一样接受治疗。
治疗我想我只是太累了,等过一阵子,我的状态好些了,我会去看看蒲严先生的,现在我们来接着说“心罪录”,我想起了我初次与翟伟国先生见面时他说过的话。
“警察说证据不足,需要我的女儿来陈述当时的经过”
“噩梦。”
“那混蛋说他喝醉了,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提交了三次伸冤书”
“那混蛋,还说想去看看我的女儿。”
“十五年,那混蛋只被判了十五年,那混蛋出来时我的女儿才二十出头。”
“将大肠拽出肚子外,而后再装一个人造肛门。”
“我的女儿不让我靠近,因为我与那混蛋一样,我是个男人。”
“蓬松的头发,满身酒气,穿着很多兜的衣服,要抓住那个坏叔叔。”
……
蒲严先生与我说过十五年前发生的一起幼童绑架性侵案,女童全身多处淤伤,从直肠到大肠有多发性创伤与撕裂。
蒲严先生说过身为一个父亲,他能体会到翟伟国先生的心情。
我虽未为人父,我亦也能体会翟伟国先生的心情,我常在想,如果是我,我会怎么做
毫无疑问,我会与翟伟国先生一样的,他说得对,他与我是一样的人,在与他最后一次交谈中,我说过他是个疯子,那我呢那我不也是个疯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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