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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深梦长君不知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一念情久
“小云深,乖,放轻松~~~。”男人哑着声音哄她,欲火焚身,有些痛苦地低吟着,想要她的***太强烈,几乎要忍不住撕裂她,把她装进心脏,随着他的呼吸,而跳动。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是吗?你在强~奸我,纪柏然,你滚开。”她低声抽泣,张口的时候,那冷风灌入她的心肺,让她的心脏,都艰难地呼吸。
“云深,四年契约,你只在我身边三年,还欠一年,需要我拿出合同吗?在这一年之内,你的所有,都是我的。”纪柏然抽动着身体,在她的身体里进进出出,明明欲火焚身,偏生那声音却冷漠清明。
这个男人有不一般的自控力,就算在这样欢爱的情形之下,还是可以把话,说得这么条理分明。
是啊,她欠纪柏然四年的时间,还有一年,她不应该逃的,这是她的报应。
只是,就算这样认命,云深的心,还是那么痛,她怕有那么一天,生活会消磨掉她所有的骄傲和自尊,让她在纪柏然的身边那么卑躬屈膝地活,生不如死。
没有了骄傲和尊严,她会死的。
她含泪闭上了眼睛,那眼泪就顺着她的眼角蜿蜒而下,脸颊上的那颗泪痣,似乎都鲜红了几分,因为她的悲痛。
云深伸出纤细的手臂,环上了男人的身体,摆动腰身,和他紧紧地相贴,恶毒地轻语:“纪柏然,你留不住我,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不会留在你的身边,你让我痛的,一定会十倍奉还。”
然后是女子阴沉冷漠的狂笑,笑着掉眼泪,绝望得几乎找不到生活的出口。
在纪柏然的身边,她感觉自己不能呼吸,他的眼里,觑意和掠夺性太强烈,她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被他逼得穷途末路。
他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在云深见不到的地方,深深地苦笑,云深,只要你还恨着我,就会时时刻刻地把我记在心里,那样,你不死,我就不朽。
“云深,你恨吧,越恨越好,但是,就算是地狱,你也得陪着我受尽苦难。”他被***烧得脑袋一片的炙热,不顾一切地深深进入她的身体,那样燥热的欲海里,他无比眷恋地埋在她的身体,竭尽全力地索取。
地狱?云深失声痛哭,纪柏然,你从来不知道,这些年,你给我的生活,俨然就是地狱。
我每每看着那地狱暗色压抑的门为我开启,每一天,我都要在地狱之间徘徊,去寻找我的救赎。
永无止境的缠绵,永无止境的掠夺,那痛苦中,伴随着强烈的快感,把两个人都逐渐地淹没。
纪柏然如同那不知疲倦的猛兽,毫不停歇地攻击着她的身体,凶狠地掠夺,在她的身体里,留下属于他的记号。
“云深,云深,云深.......”
男人不断地低吟着她的名字,发出声声满足的呻吟,抱着她粗重地喘息。
不断地进入,伴随着对她的名字的呓语般的呻吟,两个人的身上,已经全是汗水。
汗水沾湿男人的头发,刘海湿嗒嗒地荡在他的眉宇间,那坚~挺尖锐的刺入,痛着并快乐着,两个绝望的人,借着这炙热的温度,来慰藉彼此的心。
“云深,我的云深....”
他那弧度美好的唇中,柔软地跳出她的名字,他如同一个溺水的人,而她就是他的救赎,只有不断地这样叫着她,才能让他不敢忘了痛。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身上的男人,在黑暗里嫣然地微笑,绽放在女子苍白的脸上,如同黑暗里,妖异的花,惊心动魄,那是怨恨在黑暗里,不受阳光祝福而结成的花。
“云深。”
他抱着她,深深地呻吟,用力地和她的身体契合缠绵,抵死缠绵,不死不休。
夜已深沉,他终于舍得停了下来,却怎么也舍不得离开她的身体,依旧和她缠绕在一起,惊心动魄地舒心。
她身上的汗水已经慢慢地冷却,这个女子身上的凉气总是很浓烈,寒气入侵她的身体,正慢慢地腐蚀着她的身体,连同她的心,都冰冷。
她面色疲倦地沉睡过去了,苍白的脸平静,那眉宇间,却高高地蹙起。
是那梦里的惨烈,让她不得安寝吧?他伸手轻轻地抚摸她的眉间,抚平她的眼角眉稍,直到看起来,已经很安详了才罢手。
“云深,你这是自作自受。”纪柏然在黑暗中有些怨恨地呢喃,声音轻微,明明有些怨恨和责备,可那口气更多的是无奈和心疼。
他把她的手捧在手心里,借着那已经微微亮的天际,看她的手背,那惨白的手背上,血管暴起,狰狞地爬在上面。
她的手指细长而且尖削,如果有点血色,定然是很美好的,只可惜,这些年,她在那严寒之中,已经被冰雪,侵蚀掉了活力和血色。
不由来的,他就想起了那一年的情景,在某一个阴天雨帘浓烈的雨后,云深就那样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他也不过是离开了几个小时,这个女人就逃离了他的身边。
当时他还没有今天这般的势力,但是却倾其所有去找她,当时他叛逆而且张扬,霸道地把她留在身边,强硬地,压抑了她所有的反抗。
当年她没别的选择,就算是恨着他,也只能留在他的身边,被他收于帐中。
她是狠了心要离开他,他用了一个月的时间,翻遍了整个威尼斯,但是,这个女人,竟然了无踪影。
原来这些年,她竟然已经辗转去了纳尔维克,挪威那个冰冷的国都北部的纳尔维克,北极圈内冰雪飘扬,这个女子,打小就畏冷,他想着,这些年,她究竟是怎么样,才能熬过那些日子的。
记忆飘回多年前。
纪柏然比她年长了三岁,云深年少的时候,纪柏然就已经是那些个孩子圈里面的小霸王了。
他印象中他的小宠物云深,在还没有入冬的时候,就已经穿着厚厚的棉袄了,虽然生在豪门之中,但是那冰冷的豪门束缚和扼杀了她的天真。
她总是穿着漂亮的衣服,公主般高高在上地仰着头,美丽得有恃无恐,在没有遇见君知萧之前,她总是不愿意和他们这一群野孩子在一起的。
那个时候,纪柏然经常领着程风和孙远他们满世界地为非作歹,到处惹祸生事,而她整日的泡在书房里,通读各类书籍,那时候,小小的女孩子,已经被诗书浸泡得儒雅,他每一次看见她的时候,总是能感觉到她身上的那一股子的书卷气。
那个时候,她还和他住在同一个大院里,后来各家都搬迁,才分开。
那个时候,他是小霸王,每每领着他的那一群兔崽子为非作歹地惹祸之后,被长辈罚站在院子里。
那个时候,院子里住了五户人家,董家,孙家,程家,纪家,云家,纪家最为显赫,长辈们都是几代世交,交情很不错,只是后来。
就是因为有了太多的后来,才那么不幸。
可是,年少的时候,长辈们总是更加喜欢云深多一点,小小的孩子,总是有一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书卷气。
每一次他们几个被罚站在院子里,纪家老爷子总是领着小云深到他们的面前显摆,痛心疾首地呵斥他们的不懂事,称赞云深的懂事。
那时候他的小云深已经学会了用冰冷的眼神看他了,所有的人都巴巴地来巴结他,而她,总是不屑地看着他。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的落差感,纪柏然开始屡屡地接触云深,他们读同一所学校,总是喜欢捉弄她。
和孙远他们打赌去掀她的裙子,偷偷跑去低年级去,在她的课桌里放小虫子,把她的作业本藏起来,让她不能按时交作业。
但是,很显然的,老师是喜欢那样品学优良的孩子的,每一次都能轻易地放过她。
而云深,也从来不会把纪柏然所做的那些坏事告诉给大人们,从来不为了博取同情哭鼻子。
甚至每一次,他把那些毛毛虫放在她的桌子里面的时候,旁边的同学都会被吓哭了,而她,却一脸的镇定,让纪柏然很是气馁。
当时小小的纪柏然,心中对这样的云深总是有着芥蒂的,只是不管他怎么做,云深就是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后来有一次,他领着程风他们和对院的孩子打了一架,被长辈绑着脚,倒挂在树上,那日艳阳高照,小小的云深乘着长辈们午休,跑到那棵合欢树下,仰着头看着排着的四个小毛孩,幸灾乐祸地笑得花枝乱颤。
可是,就在纪柏然恨得咬牙切齿的时候,她却把他们一个个放了,拍拍手,丢下他一群小毛孩目瞪口呆,如同公主般,仰着头骄傲地走了。
不知道云深和长辈们说了什么,他竟然就逃过了一难。
当时他心中虽然有些别扭,但还是不想欠云深的,那天晚上他偷偷地爬上她的窗台,就看见小小的女孩子,正抱着枕头轻声抽泣。
那个时候,她的父母是极少在家的,她这么意气高扬的孩子,却很怕黑。
纪柏然很是好奇地蹲在窗台上看着漂亮的女孩子哭得抽泣,彼时小霸王的孩子,突然就感到了心软。
他坐在她的窗台上问她:“hey,你哭什么?”
云深被他惊到,连忙擦干了眼泪,赤着脚跑到窗台边,就要关上窗户。
纪柏然却抵着窗不肯撒手,云深扭不过他,只好放手,瞪了一眼他,抱着手问他:“你在这里干什么?”
她很是不满,眉尖轻蹙,对他的厌恶那么明显,但是纪柏然却突然发现,这个女孩子也是那么生动和可爱的,铁了心地要黏着她。
“等一下要打雷了,刮台风呢,我看见你一个人在家,怕你害怕,过来看看你。”他仰着头,理直气壮地登堂入室,在她整齐的房间里踱着步,心里窃喜不已。
云深跑过去挡在他的面前,不让他再走动,倔强地说:“我不害怕,你快走,我睡觉了。”
纪柏然哪里肯依,屁癫屁癫地做到了沙发上,窝在里面就看起了书,实际上,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当时是怎么样的呢?纪柏然现在想起来的时候,还是会黑暗中傻笑不已。
那天风呼啸不已,电闪雷鸣之间,她颤抖着小小的身子钻进他的怀里,捂着自己的耳朵,害怕极了。
他窃喜不已,哄着她睡觉,他就趴在床边守了她一夜,当时他还小,却把少女云深,装进了最隐秘的心底。
云深和他的关系,从那晚开始,缓和了许多,只是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建立革命般的友谊的时候,云家搬去了新家,纪家也搬了。
虽然他们的距离不远,只隔了几百米的距离,可是,他们之间,还是疏远了。
因为后来,云深遇见了君知萧。
君知萧以一种最美好的姿势闯进了云深的生活,从此在她的青春年月里,扎根发芽,随着她的岁月随意摇摆。
怀里的云深动了一下,不安分地往他的怀里钻了钻,把纪柏然从记忆里拉了回来,莫名的,她的嘴角竟然有一丝祥和的微笑,纪柏然就想,昏睡之中毫无意识之中,她是不是,又梦见了和君知萧的那些美好。
顿时有些烦躁。
天际已经露出鱼肚白,纪柏然轻轻地抽身离开云深的身体,他一夜不敢合眼。
整理好衣裳要出去的时候,他站在船边仔细地端详着她,那露在外面的白皙肌肤上,布满了青红的吻痕,因为挣扎,还有些掐痕。
那一刻,他悔恨得要死,昨晚太过于激烈,他都不知道,自己竟然做了这么荒唐的事情。
他俯下身去亲吻她的唇,很快地就抽身离开,生怕一直下去,他今天就会走不掉。
当年是他对不起她,亲手把她送到了深渊里,但是,他不后悔,只要能斩断她和君知萧之间的纠葛,再重新选择一次,他还是要那样做。
把她亲手送往大洋彼岸,从此让她颠簸流离,断了和君知萧的念想。
纪柏然在晨曦之中阴暗地冷笑,这个女人有多少的残缺,他都会在未来漫长的日子里,慢慢地把她一点点地修补起来,把她,一点点地,还成人形。
不管欠她多少,只要她还在他的身边,他都会十倍百倍地偿还她,让她得到这世界上,美好世无双。
他要的女人,势在必得。
他不会和君知萧一般,默默地等着她回心转意,他的女人,就要不择手段地去得到,然后放在身边,慢慢地去熏染,去疼,去爱。
他不介意她恨他,能承受的恨多深,就能坚守爱多长,他很欢欣,她把他,放在心尖上怨恨。
纪公馆是纪柏然亲手设计监工建筑的,很是宝贝,他不喜欢外人来打扰,所以纪公馆内是没有佣人的,只是钟点工按时来打扫,然后回去。
为了照顾云深,他特意从纪家本家把老佣人周嫂叫了过来,她做事勤快,人比较朴实,照顾云深,定然是十分周到的。
一整天,他从来没有这么不安过,明亮的办公室内,男人蹙着眉尖喝了不知道多少杯咖啡提神。
什么也没做成,唯一做过顺心的事情,就是不知道往家里打了多少的电话,向周嫂询问过多少遍云深的事情。
这不是他的风格,纪柏然什么时候为一个女人这般失魂落魄过?他是商场异军突起,决断狠厉,才站在了巅峰之上。
唯有云深,提起这个女子的名字的时候,他的心肺,都在微微地颤抖,那名字柔软地在他的心底缠绕,震撼着他的心,舍不得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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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深梦长君不知 旧时情深旧时恨。(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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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深梦长君不知,旧时情深旧时恨。(三)
纪柏然按捺不住想见她的冲动,抓起桌子上的车钥匙,脸色急切而且冰冷地离开了办公室,南柯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手里还抓着话筒,那边正传来了顾暖心的声音。爱琊残璩
南柯例行公事般地推辞了顾暖心要纪柏然陪她用餐的请求,不等她发话,就挂了电话。
他看着那电话略微地走神了一下,云深回来了,哪里还有顾暖心的位置?
这些年,纪柏然和顾暖心之间,不咸不淡的就这样,所有的人都认为,他们之间,就是名正言顺的男女朋友,可是,纪柏然一直沉默,不表态。
顾暖心也就没敢说,在人前和纪柏然秀尽了恩爱,久而久之,她也就觉得,自己真的就是纪柏然心尖上的人了楫。
南柯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浮现了一丝的冷笑,这些年纪柏然的身边没有多少女人,也就一个顾暖心,充其量呢,也不过是和云深有几分相似的一个女人。
就算她拥有显赫的家事,拥有绝色的美貌,拥有这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事物。
在纪柏然的心里,恐怕是连云深的一件心爱的物什还不如,南柯的冷笑,慢慢地就变成了苦笑,他也曾在顾暖心这样的位置上挣扎了许多年,明白其中的苦谄。
而顾暖心比他幸运,至少,她还是有退路的,南柯就在想,如果顾暖心知道了云深和纪柏然的纠葛,会怎么样?是不是和他当年那样,一味地隐忍不发,最后失去一切。
“南特助,顾小姐的电话打到了秘书办,要转总裁办,总裁不在,您看?”
女子俏生生的嗓音传来,把南柯从自己的记忆里拉了回来,他抬头看了一眼站在面前一身剪裁合体的套装的年轻女子。
不是绝色,但是很秀气,略显有些稚嫩,纪柏然的n多秘书之中的一个,杨阳,听说是纪家主母,也就是纪柏然的母亲杨昕雨空降过来的本家侄女。
南柯的手指轻轻地叩着桌面,莫名地,就感到了一阵的烦躁,云深的回归,改变的,不知是君知萧和纪柏然他们,还有他。云深回来了,那么,她呢?
“告诉她,老板在忙。”南柯的语气有些不好,似乎还带着一点烦躁的火气。
杨阳心想,这个男人跟着阴晴不定的表哥纪柏然久了,连那脾气都上来,一个鼻孔出气,阴阳怪调。
“好的,我这就去和她说。”
杨阳转身就走,进入秘书办的时候,她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站在特助办公室里的男人,隔着透明玻璃墙,看见南柯正烦躁地拉扯了几下领带,路出疲倦挣扎的神态。
莫名的,她的心,就剧烈地跳动了几下,许多年后,杨阳再想起这个瞬间的时候,才苦笑地终于明白了,这叫心动,一见钟情的事情,竟然真的在她的身上发生过。
纪柏然一路狂飙,当初料想到云深爱偏静,他把纪公馆建在了来回山的半山腰上,此刻他开着车狂飙,却厌烦这路怎么这么长?
已经入冬了,这傍晚的阳光,总是暖烘烘的,纪柏然绕过假山,就可见云深躺在一把檀木雕花躺椅上,面朝阳光,那精致的轮廓沐浴在金黄色的阳光里,他远远地看着,只觉得安详无比。
这个女子的冷静超乎他的想象,他以为,醒来之后的云深,一定不会这样善罢甘休的,他都做好了要哄她的准备了,可是,她这么安静,却让他心里更加地感到惶恐。
他打电话问过周妈,云深一整天做过什么,周妈告诉他,早上起来的时候,云深在浴室里呆了将近两个小时,下楼吃早饭,很安静,一直不吵不闹地,然后就是窝在三楼的书房里看了极长时间的书。
傍晚的时候搬了椅子到庭院里躺着晒太阳,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安静得几乎让人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周妈在云深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了她,自然是小心她的,也知道自家少爷紧张她,原先还有些担心,但看见她这般安静之后,也就放下了心。
这些年,云深所剩的兴趣不多,他记得,跟他在一起的那些年,云深喜欢喝酒,把自己的胃喝出了毛病,却不肯罢休,总是抽极苦的摩尔,眉头都不蹙一下。
此时此刻的她,就如同一个极其倦怠的人,突然感到了疲倦,安静地躺在阳光下,淡然地闭着眼睛,不悲不喜。
他走了过去,俯下身去亲吻她的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阳光的缘故,本来体冷的女子,唇瓣竟然有了一丝的温暖,他恋恋不舍地碾转,许久才放开了她。
云深只是僵硬了一下,慢悠悠地睁开眼睛,眼睛并没有看着他,掠过他的肩膀,直视着那微弱的光线,眯着眼睛,极细长的眼线里,都是温暖的橘色。
“今天过得怎么样?”他伸手把她抱了起来,自己坐在了椅子上,把她抱在了腿上,下颌抵在她的脖颈处,柔和地开口。
她的皮肤有一种病态的苍白,似乎从那苍白的皮肤里,都散发出淡淡的兰花香。
这个女子又严重的洁癖症,也是从七年前开始的吧,她就见不得鲜血,吃不得荤腥肉类,终日素菜。
只要看见那骨肉之中伴随着鲜血,她都会失控,总是会把自己身上擦洗一遍又一遍,固执得,几乎要把自己身上的一层皮,都给剥掉。
当然,在七年前,她亲眼看见那样的惨烈之后,骨肉鲜血淋漓,自然是不可能忘得了。
她被他这样抱着,也不抗拒,表现得无所谓而且冷漠,是无视吧,对这个男人的一切,都无视。
对一个人最残忍的惩罚,就是把他抗拒在自己的喜怒哀乐之外,永远也不会为他喜,为他悲。对纪柏然,云深就是这样的。
“你也应该晒一下阳光,看能不能把你那一颗阴暗的心给照亮。”
她的声音极轻极慢,漫不经心的,就算对纪柏然的恨意那么深,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也是极其清淡的,听不出怨恨。
男人把她的身体抱得更紧,眉目深深,桃花眼里闪过极细的流光,语气淡淡的:“好,以后我们一起晒太阳。”
能和她晒一辈子的阳光,何尝不是他最开始,也是唯一最疯狂的追求?
他总是那么狡黠而且果断的一个人,轻巧地把云深的怨恨的话化解掉,让她无处可寻。
“呵呵。”
不明所以地,她听到纪柏然这句话的时候,竟然没有反驳,只是略微地低头,笑声逸了出来,嘲弄中,带着无穷尽的漠然,这是在笑他的痴人说梦吧。
纪柏然明白,那飞扬夺目的桃花眼,都暗上了几分,她用无声来抗拒他,不吵不闹,让他如何也不知道她下一刻会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来。
这样的女人,最是可怕,在沉默之中爆发,一定具有毁灭性。纪柏然这样想着,就不由来地,感到心慌。
“你觉得这很好笑?”
他扣着她的头,扳过她的脸来和他对视,他一瞬不瞬地紧紧地瞧着她的眼睛,想要捕捉到不及窜逃的情绪。
她也不忌讳纪柏然这样直勾勾的眼神,那唇际,绽开了玩世不恭的笑,惊心动魄地,开在唇角上,妖异得近乎邪恶。
云深慢慢地靠到纪柏然的肩膀上,脸凑到他的耳畔,轻声说话的时候,带起了一阵气息,暧昧而且诡异。
她的嗓音本来就极其地沙哑,这样极慢极缓地说起话来的时候,更加低沉暗哑。
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她的唇际跳出来,慢慢地汇聚成了最为恶毒的话语。
她说:“纪柏然,这一生,你终将会爱而不得,你不是说你爱我吗?那么,我会让你,一辈子,都不可能。”
纪柏然的脊背僵硬,听见女子沙哑的声音溢出低低的笑声,嘶哑却不难听,恶毒中,却满是悲凉。
他突然就想起了那一年,他们还是年少的时候,那个相士和他说过的话,一生追求的都不属于自己,必定会一无所获。
纪柏然冷笑,什么是属于他自己的?什么又是不属于他自己的?云深是不属于他的吗?
不可能。
就算这是宿命,他都会抗了这命运,哪怕是付出再大的代价,都要把她收回身边。
难道云深是属于君知萧的吗?这似乎太过于不可能,就算当时君知萧没有亲手杀掉云深的父亲云祝,那也是间接的凶手,他们之间,还有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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