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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贵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粟米壳
孙妈妈点点头,眸低溜过一抹算计的精光,“正是。”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依着赵文宛的嚣张跋扈又和三房结怨,是再好的人选不过,随即又细细的与荣春分析了一番。
“可大小姐那性子……”荣春对赵文宛还是颇有忌惮,实在是先前的行事作风太过记忆尤深,徐氏每每提起都是咬牙切齿。
“其实老奴的意思,你且多去大小姐院里走动走动,别人瞧你和大小姐亲近,自是要厚待你几分的,不敢乱害了去。”
荣春像是被点醒了一般,说着就打算起身去湘竹苑,她倒没细想,老夫人这般待她,又养在明絮苑,除了徐氏哪还有人敢不厚待,□□春实在太怕了,这么一被攒说就晕乎乎的掉入了别人挖好的坑里。
这厢赵文宛瞧来了一个稀客,也算客气接待,茶水点心的一一的备了些出来,□□春毕竟是下人出身,没几句话就畏缩的不行,便要回去,赵文宛淡淡一笑,吩咐细心的雪雁去送荣姨娘出苑子,她这个时候出点事,谁就摊上浑水了。
宝蝉觉得奇怪,“这荣姨娘好端端的来巴结小姐做什么?”
赵文宛露出一抹高深的笑意,“是有人嫌我和三婶娘的火不够旺,想再烧上一把,以后荣姨娘来了你们只管找理由搪塞,我一概不见。”





赵氏贵女 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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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徐氏简直是要气炸了,脸色憋得一阵青红,回了自个儿苑直奔赵宏铭的书房,瞧他宽衣解带的只用一根木簪子竖着黑发,挽着袖袍握着毛笔练字,一副气定神闲精神甚好的模样。
书房内搁置着暖炉,将整个屋子烘的暖洋洋,徐氏甫一进来,在外面被寒风刮的脸庞更加显出不自然的通红,瞧着他这副模样更是怒火攻心,冲冲上前一把将赵宏铭书桌上的砚台等扫落在地,墨汁溅到通白的墙面上,点点墨色晕了开来。
赵宏铭蹙了眉头,抬起笔,发出一声微小的无奈叹息,“唉。”似是已经习以为常,并不打算与她计较,将手里的毛笔放置在笔架上,最后稍作犹豫,只怕徐氏将他那些用稀有毛做的毛笔一个个气的摔了,默默转身将笔架抱在怀里准备离开。
徐氏耳朵及其灵敏,见他唉声叹气竟然毫不关心自己的情绪反而护起一堆毛笔来,更觉气愤难当,鼓着腮帮子张口就不痛快的撒泼道:“赵宏铭,你给我站住,我是不是还不如你那几根臭毛笔。”
赵宏铭也不听她念,依旧头疼的抱着就往外出。
徐氏堆积的火立刻就噼里啪啦的爆开了,手快的一把夺过来赵宏铭怀里护着的笔架,两人谁也不依谁。
“夫人你松手。”赵宏铭实在是心疼他的宝贝。
“我就是不松,你说是毛笔重要还是我重要?”徐氏愤愤道。
赵宏铭抿了下唇,瞥了眼已经有点凌乱的笔架子,再一瞧徐氏因为用力夺那木架子手上划开的一点小口,无奈松了手,稍稍一顿后低声道:“你……夫人重要。”
徐氏紧紧抱着怀里的东西,“赵宏铭别以为我瞧不出来,你犹豫这么长时间,明明是在敷衍我。”
“……”习惯了她脾气的赵宏铭只在心底暗叹,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我再问你一遍,到底是你的毛笔重要还是我重要?”然眼神分明在说,你要是敢再犹豫一下我就摔了它们。
赵宏铭内心苦涩,只得毫不拖延的就道:“夫人你重要。”
徐氏一听又嚷嚷了起来,咬牙切齿的指责他的过错,“你连想都不想一下?这般虚伪的话也能说出口来?”
“……”赵宏铭一声深深的叹息,“夫人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
“我想叫你……叫你……”这般说着就呜呜咽咽的肝肠寸断的哭了起来,徐氏其实也不知道想让赵宏铭做什么,只是心中憋着一口气来找麻烦,她只是觉得委屈,天大的委屈,每次同房后那避子汤药都未断过,如此那贱婢还能轻轻松松的怀了子嗣,而自己呢,既要忍受汤药的苦楚,又要忍受将女人往自个夫君身边送的苦楚,她到底哪里做错了,要忍受这般磨难。
赵宏铭见她哭的如此伤心,也是微微动了恻隐之心,搂入怀里安慰道:“你这蛮缠的性子若是能收一收,或许老天……”能给他们一个孩子。
徐氏倚在他怀里这才微微冷静一些,嘴里依旧叨叨念念,“我这什么苦命啊嫁了你,现在谁也敢来欺负我了,明絮苑的两个狐狸精刚才还在商量着如何勾引你做姨娘,我就不该体谅你,将自个的丫鬟送了你。母亲向来不待见我,如今还偏着一个下人,宁可叫个御医给那小贱蹄子瞧病,也不肯让御医给我瞧一瞧,这一切都怪赵文宛……我才生不出孩子来……”
赵宏铭一句话也不反驳,虽然知道这里面多半是被徐氏添了水分讲出来的,宽慰的拍了拍她的背,只得耐心哄着。
这时候,有个小丫鬟蹬蹬跑过来,气喘吁吁道:“三奶奶,二小姐来瞧您了。”
徐氏取了腰间帕子抹了抹泪,哭腔还未完全止住,“这府里头就熙丫头心善,也算我没白疼了她。”话毕,整了整仪容,哼了一声将怀里还死抱着的笔架子仍在了桌子上,吓得赵宏铭赶紧就去护那些宝贝,而徐氏抒发了心头那股子郁气,也让三老爷哄顺气儿了不少,只是还有点憋闷,但有些话……却不能跟赵宏铭说,赵文熙来得正是时候。
赵宏铭因此逃过,让人收拾了一地残骸,心疼起徐氏毁了的宝贝砚台来,反而对于自己有子嗣这一件事儿淡薄许多,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他想得透彻了,偏偏徐氏……唉,要是性子同他的这些宝贝一样温润朴实该多好。
那丫鬟叫什么春来着?
这般想了一想,便突然被什么吸引了似得仔仔细细瞧着墙上洒落的点点墨汁,灵感兀的从心底涌现出来,立刻从柜子中取了颜料,马不停蹄地调起了颜色,握着笔将那墙上的墨点一个个重新勾画出来线条,很快,一朵朵娇媚的梅花便绽开在墙头,赵宏茗收了笔,端着认真的神色仔仔细细的瞧了一番,对于这幅无心的画作甚为满意。
刚才徐氏一番闹腾瞬间就在这聚精会神的作画中抛到了九霄云外,赵宏茗抚着短须,已经沉溺在了这风雅的世界中。
另一头,从书房离开的徐氏直接回了卧房,让丫鬟带了人进来。赵文熙进门后就瞧见徐氏撑在软枕上半躺着身子,额头上还敷着一块热毛巾,咦咦哼哼的一副不舒坦的神色。
赵文熙端了桌上热茶亲自端到徐氏跟前,关心问道,“婶娘这是哪儿不舒服,让大夫瞧了没?”
徐氏软着力道虚虚扶着那茶杯,润了下唇,颇是无力道,“唉,眼下哪儿还有人顾得上我呀,我这身子啊,也说不上哪儿不舒服,就是浑身没力气,胸口闷得慌。”
说着话儿的就觉得额头上的毛巾有些凉了,见刚调到身边的丫鬟还毫无眼色地杵着,气得嚷嚷了一句,“没眼见的东西。”甩了巾子在那丫鬟的身上,哪还像刚才一般泱泱无力,“是要冻死我么,还不给我打盆热水换换。”
见赵文熙看着,敛了几分,转了幽怨调调道:“唉,自从荣春提了姨娘我身边竟没一个好使唤的!”
赵文熙垂下眼睑,怎会不知徐氏这会儿做戏来着,配合着道,“婶娘别动气,绿云,还不快去请元大夫过来看看。”
“唉唉唉,还是算了,小毛病缓一缓估摸就好了,这当口的传唤,不定让人想成什么。”徐氏忙把人唤住了,就是装个病,真劳动了元大夫说些什么的让老夫人知道可就不好了。
赵文熙当然也不可能真去请了元大夫,闻言让绿云拿了带过来的精致点心,很是体贴地转了话题道,“今个礼仪嬷嬷跟大婶娘告了一天的假,我得了空,就想来瞧一瞧婶娘您,没想到一来就听得您病了没胃口,特意让绿云去厨房让做的,这点心甜而不腻,婶娘尝尝。”
徐氏拉着赵文熙的手,似是欣慰道,“还是文熙知道心疼人。”
“文熙晓得婶娘这阵子心里头不好过,有些嘴碎的尽是说些不好听的,婶娘千万别往心里去,为难了自个儿的身子。”赵文熙这么一说显然是指今儿早晨明絮苑发生的事儿了,看着徐氏透着几分担忧。
徐氏被戳了那么一下,不禁悲从中来,更拉紧冷赵文熙的手,带了几分真意地说了起来,“还是文熙明白我啊……”接下来就是徐氏喋喋不休的哭诉,足足哭了半个时辰,赵文熙认真听着,不见半分不耐神色,反而随着徐氏言语流露几分感同身受的‘真性情’。
“文熙啊,你说婶娘肚子里的苦水往哪里倒。”
赵文熙蹙着秀眉,像是想到什么,颇是纳闷道:“婶娘说荣姨娘身子不舒坦么?可我刚才还瞧见她从姐姐的湘竹苑出来,面色红润哪里有生病的样子?”
明明是在说姨娘,可徐氏的耳朵里却听到了赵文宛三个字,脑中一下将俩人挂钩在一块儿,冷了声音反诘道:“你说那小蹄子去了赵文宛那里?”
赵文熙一副懵懂的样子,“是去了姐姐的苑,不过好像很快就走了,想是姐姐也不待见那荣姨娘的。”
徐氏却好像没听见她后面说的似的,似是从牙齿缝儿里挤出了赵文宛三个字,目光里露出一抹渗人光芒。
“三婶娘您怎么了?”赵文熙瞧着她似乎魔障了的模样,十分担忧拿了敷在她额头的帕子,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您别吓文熙啊。”
徐氏攥紧了被子,心中那股子压抑的恨意盘旋而上,只在看到赵文熙柔弱慌张的脸庞时,缓了几分,“文熙,婶娘没事,只是有些累了,你先回去罢。”
赵文熙闻言,有些不放心地又瞧了她两眼,见她坚持,只得提了裙摆告退。待她出了卧房不久,便稍稍停了脚步,果不其然地听见后面传来东西碎裂的声音伴着女子怨愤的低咒,弯起了嘴角,也只是一瞬,快到连她身旁的绿云都不曾看清。




赵氏贵女 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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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头下了雪,到了清晨积了厚厚一层,红墙琉璃瓦下,漫天地都是皑皑的白雪,只扫出一条让人过往的小道来,台阶上沾水湿滑,丫鬟端着茶水,揩着裙裾小心走路,送入了清风居。
朝庭院的窗子全都开着,不时有寒风裹杂而入,屋子里的暖炉烧得正旺,两两相抵,倒不觉得冷。赵元礼穿着白色狐裘,面容清俊,见着一旁的快把自己裹成球儿的赵文宛,露了笑意,“这般畏寒,跑出来作甚?”
“当然是来看大哥了!”赵文宛皱了皱鼻子,在屋子里暖了一会儿才觉得好了些,北方不同于她所处现代的南方,干冷得很,尤其是没有全球变暖的趋势,是实打实的,这一入冬来,赵文宛恨不得跟自个儿的被窝谈一场永不分离的恋爱了。
赵元礼笑容里染了几分暖意,递了一碗梅花汤饼让赵文宛暖手,用水浸了白梅、檀香末儿和面作的馄饨皮,每一叠用五分梅花样子的铁模子凿出来,等煮熟了放进鸡汤内,混着鸡汤的鲜香,尝着别有一番滋味。
桌上白瓷碟里还盛着冒着热气的豆腐皮包子,一道奶酥雕花的玉露团,都是赵文宛拎过来的。二人一道用了朝饭,赏着雪景,喝茶聊天,颇是闲适。
赵文宛瞧着大哥被热汤熏红的面儿,气色好了许多,比她都受得住冻了,颇是欣慰。雪参因其药效惊人,经年有市无价,顾景行一次送出六支……可是承了人家莫大的恩情了,该怎么还?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赵文宛叫他的一声询问扯回了脱缰的思绪,把大哥打包送给永平公主成为六王爷的妹婿什么不就行了!
“大哥入了翰林院,可有什么不习惯的?”赵文宛嘴角弯弯,岔了问答道。
“翰林院又不是吃人的地儿,有什么不习惯的,我只不过负责稽查史书、录书及理藩院档案,与人打交道的机会反而少,尚算轻松。”赵元礼前些时日由父亲赵宏盛安排入了翰林,由各种艺能之士供职的翰林院,除文学之士外,医卜、方伎、书画、甚至僧道包罗万象,以待诏于院,由科举至翰林,由翰林而朝臣是所有莘莘学子的理想。
赵元礼虽是走了后门的,可琼花宴文魁首的名称,以及皇帝的另眼相看,早就让有想法的人闭了嘴,何况人自个儿提出从底层做起,更让人没了闲话。
赵宏盛来的时候,手里捧着一匣子,缱着一股冬雪凉寒走了进来。发上沾了点点雪白,原是不知何时外头又飘起片片鹅毛飞雪。兄妹二人离了座儿,迎了赵宏盛坐下,赵文宛随后乖巧地捧了热茶奉上。
“父亲与大哥有事要谈,文宛就先告退了。”赵文宛说罢便要离席,却叫赵宏盛唤住了。
“无妨,没什么不能听的。”赵宏盛满面红光,煞是高兴地把木匣子往赵元礼的面前推了推,得意道,“文老头把这御青茶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如今还不是愿赌服输给了我,多亏元礼的点子好,我也不好这口,赌的不过一口气。元礼好茶,这御青茶就留给你了。”
“只是雕虫小技,父亲言重了,这礼还是父亲收着罢。”赵元礼噙着浅淡笑意,对那茶叶并未有几分看重,反而话间透着一丝疏离,虽不明显,但要这些年来的父子隔阂一下消弭于无,也是强人所难。
赵宏盛心有所感,面上笑意僵了一下,心底暗暗叹息了声,亦作补救地呵呵一笑,怀念道。“想当年你母亲还在的时候,泡得一手好茶,你总是学着我,偷着喝,有回是苦叶茶,被苦得直流眼泪,趴在我膝盖直喊爹爹,这一晃多少年过去了,你们俩个也都大了,我却很想再听那一声。”
赵元礼与赵文宛对视一眼,眼底有一丝双方才明了的意味,同时出了声,“……爹。”
赵宏盛瞅着一双懂事儿女,眼中闪动欣慰,越是面对越是觉得这些年亏欠,故此当下对于沈氏所出的这双儿女,抱着补偿的心态,宠爱至极。
匣子里搁着三盒精致铁罐,隔着都能闻到一股淡淡茶叶清香,赵文宛轻轻嗅了嗅,颇是好闻。再看赵宏盛看向大哥时的满意目光,连她都跟着沾了光,得了如此亲近。
“如今你也入了翰林院,虽是底下艰苦,但爹知道你并非池中物,翰林只是踏板,好好筹备明年开春的春闱才是正事儿。”赵宏盛撇了撇茶盖子,抿了一口后语重心长地交代道。
“孩儿清楚。”赵元礼亦是郑重应道。
外头的雪簌簌落在枝头,不一会儿堆积起来,有飞禽停了片刻,压弯了枝桠,离开时抖落一片,露出一截光秃秃的枯枝来,因着动静望过去的赵宏盛,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面色稍沉。
良久,才冷着声音道,“不过是一时的冬季落败之景,那些人却迷了眼,当作以后都是如此,来年春满枝头,定叫他们都后悔当初……”
赵元礼闻言眸色沉沉,并未接话。赵宏盛似是察觉自己失态,却是埋藏心头多年的憋屈,触景生情了罢,察觉到赵文宛看过来的好奇神色,敛了丝丝戾气,揭过去道,“这茶就留着罢,为父与秦侍郎有约,先走一步。”
“……爹慢走。”兄妹二人起身相送。
直到那抹稍显老态的背影消失视线,赵文宛才好奇地看向赵元礼,问了出口,“父亲好像话里有话似的?”
赵元礼捧着茶,微有些心不在焉,待到赵文宛又唤了他一声后才回了神,扯了扯嘴角,只是笑意复杂。“当年风头有多盛极,折损时便有多惨烈,不乏有暗地里看热闹笑话的,只是那些人当中父亲最记恨的怕是沈家了。”
沈家……生母沈氏?
“沈氏一族亦是京中世家,声名显赫,沈老王爷是当朝唯一一名异姓王爷,因已故太上皇厚爱,在京中地位斐然,母亲说是下嫁也不为过。只是沈氏一族一代不如一代,老王爷在世时偏宠,嫡庶不分,故去后起了纷争,争的还是个有名无实的称号,令京中不少人耻笑。后来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上位的二子沈平道借父亲的门道搭上了杜丞相,后与父亲中立的政见不合,多有矛盾,渐渐生了嫌隙。”
“我幼时遭遇,沈家闭耳不闻,才真正让父亲寒了心。”赵元礼抿了口茶,顿了顿扯了一抹无谓笑意,“大抵是当作了弃子,毕竟沈家如今家大业大,子孙满堂,又怎么会在乎你我。”
赵文宛却从那番话里听出了当时凉薄,沉了眼眸,难怪同沈家没有往来,也鲜少提及。
赵元礼瞥见赵文宛幽沉的目光,散了眉头的郁结,点了她的脑门,无奈笑道,“都是陈年往事了,你个丁点大的,愁什么?”
“过了年可就十五了!”赵文宛假意装疼的摸了摸脑门,敛了那不符年纪的神色,不满嘟囔道,“不管是家里的,还是外头的,弯弯绕绕的多,大哥可得自个儿多注意着些。”
站得越高,越容易成为靶子。
赵元礼不由地想到了丁香那件事儿,以前那个娇蛮惹事的妹妹自己都尚能容忍,只淡泊了亲情,而今才发现不止宛宛性子转了个变,连着自己都越来越宠,不管宛宛做什么他都觉得是对的,而这感觉似乎是从宛宛踏入自己苑子起变得不一样,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随即对上赵文宛欲言又止的模样,扬了嘴角道,“同样的话,大哥也想叮嘱你,羽翼未丰时与人硬碰非明智之举,静候时机才是最佳。”
赵文宛的眸子亮了亮,看向大哥那双洞悉世事的墨黑瞳孔,咧了咧嘴,本就想等大哥身子好些了就将府里的糟心事儿说说,也给大哥提个醒,看来并非自己错觉,大哥似乎知道的比自己还多。
兄妹二人相视一笑,气氛颇是和乐,正说着赵忠从外头进来通禀说是有两位公子前来拜访讨教,赵文宛瞧着时辰差不多,也提出告辞。
走到院子口才发现来的人是方子墨与封于修,两人一前一后,透着古怪的气场,偏一同前来,赵文宛瞧着甚是古怪。方子墨亦是瞧见了赵文宛,稍做一顿,便朝着赵文宛走了过去,“赵小姐方便说两句么?”
“……”不可以!
“好。”赵文宛微愣随后应下,顾忌着男女有别,只在院子里找了一处显眼无人的地儿说话。
身负某人重托的封于修无法出声阻止,只厚着脸皮‘含情脉脉’地盯着方子墨,像是等他似的,候在了不远,支楞起了耳朵。
赵文宛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遂多看了封于修两眼。方子墨察觉,亦是顺着看去,被生生看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此人多半有病。
“雪貂的皮并非顶好,这是塞北圆貂皮毛所制的护膝护腕,戴着十分暖和,赠予姑娘。”方子墨的眼睫微微向上翘起,眉骨如同被刻刀精细的打磨过,硬挺的英气,说话时候专注看着,若是定力不强的怕是早陷进去了罢。
焦急站在不远处的封于修看着方子墨递出去的物件,心里想的也是相同,这么一比,傲娇闷骚且脾气又坏的六王爷完全没有可比性嘛!好捉急!
赵文宛摸到那软和触感,脸上划过一抹讪笑,自己那玩笑话却没想到这人当了真,还送了如此贴合心意的礼物,赵文宛对上方子墨真心实意,不含杂质的眸子,灿烂笑着收下了,“那文宛就多谢公子了!”
眼眸一转,忽而想到房里某样东西,“礼尚往来,文宛也有样东西想赠予方公子,当作谢礼。”
随即招了宝蝉耳语几句,没过多久,宝蝉就抱着一把漂亮弓箭跑了过来,赵文宛没作犹豫就送了出去,与其当着作摆设,还不如送给有用的人。
方子墨得了把好弓,愣了愣,没什么表情的脸绽了一丝真心笑意,显是喜欢。
“……”封于修瞅着,心底的小人儿挠墙不已,最后哀戚戚地挂在了墙面上,心想:王爷,您再不回来,心上人就跑了,这都交换定情信物了!
赵文宛同方子墨说了两句,便又离开,路过满脸绝望的封于修时,大概是由于对方脸上神色太过惨淡,好像她做了什么十分对不起人的事儿似的,令她驻足稍作停顿,“……封公子,你还好罢?”
“王爷如今下落不明,生死未知,心里只念着姑娘一人,姑娘可莫要辜负啊……”封于修脑补了一出王爷悲惨落难,心上人与他人双宿□□的悲惨爱情剧后,轻飘飘地扔下句话,伤心地走了。
徒留赵文宛无语凝噎,站在原地,默默想着,封于修究竟是爱方子墨多一些,还是顾景行,啧,感觉十分水性杨花的样纸呢!
随即脑海里蹦出的下落不明,生死未知八个大字就压了下来,莫名扯动了下神经,嘴角的那一丝嬉笑也尽数敛了去,垂眸沉思不语。
旁边宝蝉好奇看着,就看到她家小姐露了一抹渗人的笑意,忽然道,“嗤,祸害遗千年,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挂了。”




赵氏贵女 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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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燕畿楼,烟花之地的翘楚,花娘个个玲珑娇媚,长袖善舞,引无数男子掏尽腰包,只为那一晌贪欢。
与那高昂的消费相对,楼里的装饰,守卫也是一等一的,鸨娘身后似是有位极大靠山,有一套自己做生意的法则,若是有人不遵守,甭管达官显贵,照驱逐不误,如此行事自然得罪过不少人,却能安立京中,不可谓本事。
穿着色泽鲜艳衣裳的阮鸨娘瞧见拥着朝楼里走来的年轻贵公子们,笑眯眯地迎上了前,“几位公子又来捧如烟的场啊,来来来,里面请。哟,赵公子您这气色瞧着可不大好啊?”说罢视线在赵元晋的脸上转了一圈,意有所指道。
赵元晋在府里憋了好几日,难得今儿个淮南王妃的侄子生辰,借口带了自个儿出来,正是打算痛快玩一玩的,听阮鸨娘这一说,掩了心底不虞挂上一抹调笑道,“有美酒品着,美人陪着,气色自然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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