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宠归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映柔
“他是认出你来才舔你呢,若认不出来早就一口将你那张小白脸儿咬了去。”亭内墨柔然娇颜巧笑了句,翻身坐下身来,复托腮依着阑干。
一时,小明王跟在闹闹pì股后面踏阶上了亭子,见闹闹带了他入亭之后,便一pì股蹲上栏椅,动作娴熟的将两只前爪放在阑干上,垂下脑袋望着亭外出神。那姿势,竟与一旁依阑凭望的墨柔然一模一样,不知怎的就一时糊涂了起来,对着对面坐着的那一人一狗稀罕了句:“哈哈,还真是人模狗样儿啊…”
“你说什么?”墨柔然一听蓦地回头。
“呃…”
小明王自个儿也愣了住,怎的自己就口无遮拦的用了这么个不文雅的词儿?忙挥起扇子扇了扇讪笑道:“我的意思是…你俩挺像的…”
人常言‘腹有诗书气自华’,可小明王一肚子草莽,纵是发了酵那也是满腹的浊气,又岂会喷出什么雅墨来!
墨柔然听了也不与他计较,反伸手摸着闹闹一身软毛道:“我的闹闹现在会的可多呢?”说着,便拍了拍闹闹后背道,“闹闹来,招手——”
椅上蹲着的狗狗听令果真对着小明王举起一只爪子。
“偷看…”
“装死…”
…
墨柔然一连指挥着闹闹张牙舞爪,连翻带滚的做了无数个动作,直将小明王看得目瞪口呆。
玩了一会儿,墨柔然忽记起一事,朝一旁正逗着闹闹装死的小明王道:“哎?你刚才说什么‘效一次红杏’来着?”
“噢…”小明王听她究问起他说的那话来,忽一脸邪色狐笑着道:“小嫂嫂没听过‘一枝红杏出墙来’么?我方才那可是‘一枝红杏爬墙过’!”
墨柔然恍悟,冷哼了声道:“就你也配称‘一枝红杏’?顶多算颗青梅,还涩牙!”
“怎么?嫂嫂您品尝过青梅?”小明王复一脸坏笑凑近墨柔然跟前问。
“当…”
墨柔然方要答言,却突然恍悟,她方才比他是颗青梅,此时若兑尝过,岂不是…
“你这人心眼真坏!”(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恃作者,支恃正版阅读!)
帝宠归 047 携嫂出墙
“怎么了小嫂嫂,你好似不开心啊!”
“小明,你有爹爹么?”
“当然有了,不然哪来的我这么个丰神俊逸,魅惑众生,风流倜傥,潇洒不羁的人间尤物来…”
“可我突然记不起爹爹了…”
亭内,墨柔然没理他一番错词浮夸,只双手交叠支着下巴趴在阑干上眉目黯然道:
“太傅曾谆谆教过‘自古以来,人皆有姓,得姓方以传宗族…’连那些新入宫的小宫女们亦会朗朗背诵着‘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可为何?为何然儿明知自己姓墨,却仍不知籍贯,不识父母,不晓宗族?
“以前总以为相公爹爹就是爹爹,可宫里的妃子姐姐们都说我和她们一样,除了名份不同外…都是相公爹爹的女人…”
墨柔然最后一句说得极轻极淡,淡得令人听了心会跟着隐隐一痛。这两日来她一个劲儿的追着猫二问,缠着落无声问,往四位妃zǐ gōng里问…她不是还不明白众妃众口一致的那句“同是皇上的女人”是何寓意,只是突然不想去明白了…
分明是十一年父女一般的亲情,而今却要变成…墨柔然突然想要逃避,想要装傻,想要回到那少不经事、无忧无虑年岁…
“你就因这个,方将自己关在园子里?”小明王听罢忽一改涎脸俏皮,蹙眉问道。
“我只是不明白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
“其实你倒也没可怜到不知籍贯,不识父母,不晓宗族…”小明王摇着扇子悠然道。
“什么意思?难道小明你知道然儿身世?”墨柔然一展愁颜切望向小明王道。
小明王笑道:“我是不知道,不过有一户人家知道…”
“谁?”
“康家!”
“康家?”墨柔然突然恍然,“对呀,然儿怎么忘了我还有外婆外公…”说着,一把抓住小明王手欣喜道:
“小明。我们这就出宫去找外婆问个明白!”
“喂喂…”小明王连拨开墨柔然抓住他的纤手,嘴里嘟囔着道:“人家还没媳妇儿呢,你这般拉拉扯扯的,会坏我清誉的…”
墨柔然撅嘴:“我好似不记得你还有过什么‘清誉’!”
小明王站起身移了个座,连摆着手道:“反正这等好事你就别惦记着我了…要不我现在就出宫,等我出去之后,你爱什么时候出宫什么时候出去…”
“你什么意思嘛?”
“我意思是…我不想…把你连累着了…”小明王咬了咬chún,很不容易的方将“被你连累”四字儿改成“把你连累”。
结果,墨柔然极是领情的挨他身边坐下道:“不怕不怕…然儿不怕被你连累的…”
“唉!”小明王心中苦叹了声,“我怕!我怕你相公爹爹跑来敲断我的腿儿…”
墨柔然一听恼了。站起身玉手叉腰嘟着嘴道:“你若敢不连累我,我现在就叫人敲断你的腿!”
挑了园内一处花木掩映,土地高隆处。小明王同墨柔然双双抬头仰望着面前高墙。
“唉,怎么进来时就没发觉这墙原有这么高呢?”小明王发了愁。方才他进来时四下无人,以何不堪入目动作爬攀进来的也未曾在乎过,可如今身边多了个美女盯着他爬…若是他一纵身攀住了墙沿还好,若攀不住再掉下来…咳咳。那也忒那啥了些…
“我去叫人拿梯子…”墨柔然一见小明王只顾叉腰望着宫墙发呆,很是心领神会了句,转身便跑。
“喂喂你傻呀!”小明王忙一回身将她拉了住,“若叫了人来,我们还没上墙就被人逮了回去!”
“那怎么办?”
“算了算了,偏宜你一次!”小明王一咬牙蹲下身。指了下肩膀朝墨柔然一挥手道了句:“上!”
还是先把这丫弄上墙再说,不然一会儿让她看着他爬墙时笑过去了怎么办!
墨柔然依着小明王指示,将一双云端锦履小心踩在小明王膝上。然后爬啊爬…
“汪汪——”闹闹一见主人踩着小明王爬墙,摇着大尾巴跑来凑热闹,不时还叫上两声鼓劲儿。
“嘘——”墨柔然连低头朝闹闹嘘了声道,“闹闹别吵,快回去!”
闹闹退了步。仰头望着墨柔然恋恋转过头去。
“喂喂松手,眼睛遮住了!”
“再怎么办?”
“往上踩我肩膀!”小明王伸手托住墨柔然一只脚使她凭力而上。
“那会踩疼你了…”
“没事儿…”
“那我真踩了…”
“嗯…”
“你要忍着点哦…”
“休再罗嗦。快上!”怎么就不明白,看着身姿曼妙的丫头,偏还有这么一身份量。
“够着墙了…”
“那快往上爬呀!”
“哦…”
“哎呀呀…”
“哈哈,还真是有趣好玩呢。”
小明王直呲牙:“好玩儿…你pì股压我脸上…当然好玩了!”
一时墨柔然终于攀上了墙,坐在墙沿上边荡着双脚歇息边搭手遮住日光朝远眺望,感叹道:“原来坐墙上看风景也很不错呢!”
墙内小明王抬头见她坐墙上一副春风得意模样儿,斜了眼,伸手不停揉捏舒展着酸痛臂膀。
“喂,怎么还不上来呀,来,我拉你!”墙上墨柔然久不见小明王动静,回过头朝下伸手道。
“别了!”小明王一听吓得脸都绿了,连摆着双臂道,“我已经很不容易了,您就行行好…咱别又前功尽弃了行不?”
墨柔然见此,一努嘴偏过头去,继续坐墙观风景。墙内小明王望着高墙不停鼓着腮帮子呼吸着,终一提气纵身一跃…
还好没掉下去!
“怎么样?看我这一手还不懒吧!”爬上了墙,小明王吁了口气朝墨柔然炫耀着,索性直起身站在墙头“啪啪”拍去两手灰土。
“嗯…”墨柔然抬头抿嘴一笑。
“为了练这一身功夫,我可是…”
“啊——救…”
那个“命”字儿尚未唤出,方想来个潇洒一坐与墨柔然并排看风景的小明王显然未把住分寸,“啊”的一个跟头自另一头栽下墙去。
“小明——”墨柔然一惊,纵身一跃,跳下墙忙扶起地上趴着的小明王。
“啊~我的心肝脾肺肾…”小明王哀嚎了声,一抬头竟见墨柔然不知何时已蹲在他身前,不由得两眼又一阵翻白:“你怎么下来的?”
“跳下来的喽!你没事儿吧?摔痛了没?”墨柔然扶着他切声道。“没…事儿…”小明王咬牙。此时此人此景…他能说自己有事儿么!
帝宠归 048 找外婆
“这怎么办?有好多侍卫…
“嗨,怕什么!这宫里我早就走得轻车熟路,你跟着我走就是了!”
“小明,若被发现了,我保证不会告诉相公爹爹是你带我出宫的!”
“呜呜,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呢!哎不对呀…怎么这话听的叫人心里直发毛呢?”
一时小明王拉着墨柔然专往宫中守卫松懈漏洞处绕出了宫。墨柔然见他对皇宫确是轻车熟路,出进得容易,不禁问道:“你出入皇宫分明容易得很,为何还会时不时的跑正门去叫侍卫逮?”
小明王神秘一笑道:“若非我时不时的叫他们逮上几回,这条秘道还不早被人发现了去!”
“jiān滑!”墨柔然掩嘴笑着道。
“到了!”
“那你一人进去吧,我在外面等着,免得被丞相发现了将我告到堂哥哥哪儿去!还有你问清楚了就赶快出来,咱还要在堂哥哥发现之前赶回宫去呢。”
“嗯!”
墨柔然点了点头,上前敲门。
“这谁啊,大晌午的…”门吱呀一声打开,相府内一看门人腆着肚子,打着哈欠探出了半个身子。
“我来找外婆——”
墨柔然不等那人发问,便推门直往内跑去。
“哎呀娘啊,你这谁啊…”被看门人被墨柔然一推门搞倒在地,腆着个肥肚子在地上滚了圈儿。
“皇后娘娘?”
迎面突然走来个相府管家来,一眼认出了墨柔然,不由吃惊了声,连回头朝府里放声大喊道:“皇后娘娘来了——哦不,驾到——”心中却道,我的姑nǎinǎi哟,咱能不能别老搞突袭行不?
“别叫了!”墨柔然朝那管家跺脚急喝了声儿。越发加快了脚步往院内走。
“皇后娘娘…”
“参见皇后娘娘…”
…
管家那一声喝,不一时便招得相府老少跟飞了jī走了鸭似的,纷纷走出门来急迎至墨柔然身前跪拜,立里廊内廊外跪满了人。
“都起来呀,别跪了!挡着路啦——”墨柔然边快步绕过走廊往内走,边对着跑迎上前的下人姬妾道。
“皇后——”
两名丫鬟扶着身子微微发福的康夫人迎面走了过来。
“外婆——”
墨柔然迎了上去,在康夫人未拜下身前忙跑去将她扶住了嗔道:“怎么您也跟他们一样嘛!”
康夫人笑道:“外婆知道皇后心疼我这老太婆,可也不能乱了皇家礼法规矩!”
“外婆…”墨柔然上前抱住康夫人。
“好啦好啦,这都多大了还往外婆怀里撒娇。”康夫人推起墨柔然打量着道,“然儿真越长越像…”却突然住了声。
墨柔然听她方要说到关键处。却立时将话又给噎了回去,心中越发好奇,切声问道:“外婆。我娘亲叫什么名字?还有爹爹…为何你们从来不在我面前提起他们?不告诉我爹娘到底是怎样的人,不提起墨家到底是怎样的家族,也从不说爹爹和娘亲现在都去了哪里?”
“不要问了…”康夫人戚然动容,捂着呜咽口鼻转过身去,突然间泪簌落不止。
墨柔然见康夫人转瞬间便一副悲痛模样儿。蓦地一怔,泪就也跟着掉了下来:“外婆…我爹娘到底哪里去了?”
“皇后——”回廊里突然有一声沉重喝声响起。
墨柔然回头,只见是外公康德身着官服,方步沉重走了过来。
“微臣参见皇后!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康德步至墨柔然身前,一跪俯首拜倒。
亲人间原有的亲近就这么被康德双膝一倒大礼一行给跪没了,墨柔然双眸一痴:“外公…”
“皇后娘娘。您是六宫之首,是天下妇人之表率,德、容、言、功皆为世人所瞩…岂可随意在宫外抛头露面。叫世人菲薄?”
墨柔然听康德一番言辞沉重而又语带嗔责,xiōng中顿如压了块大石般一沉,微微又是一怔:“外公?”从小到大,纵是龙宣赫训斥她时亦未这般令她心xiōng沉闷,便似她真做了什么天下大不韪之事。
“请皇后速回宫庭!”康德垂首又是一拜。
墨柔然怔怔后退了步。突然间有些不知所措。
“小主子——”
穿廊里忽又想起一个声音,紧接着。便见一群宫装侍女追着一位手执拂尘,一身绛紫,体形微胖,步态摇摆的太监身后cháo水涌上前来,立时将整个回廊挤拥的满满。那场面,越看越让人想惊问上一句:这谁家赶鸭子上架呢?
“猫爹爹?”墨柔然失声。她这才跑出宫多久呢,就都给追了来!
“哎哟,这次是真的生了气啦!快走快走…”
猫二上前一把拉了墨柔然便绕着廊内涌堵的众人便走。
“嗯?谁真生气了?”墨柔然边跟着他风风火火往外闯边不解问道。
“还有谁,皇上呀!”猫二道了句,眼见着要到大门口时,忽又拉住墨柔然驻身,小声乖哄了句:“一会儿上了车就乖乖认个错,千万别跟着倔,盎?”
“什么?相公爹爹…”墨柔然张大了嘴巴。
“正在外面马车里生气呢…”猫二摇头叹了声,拉着墨柔然又往出走。
“就在外面?”
墨柔然睁大了墨瞳,忙往外张望时,已见门外车堵人围,又一眼看见小明王正拉了外袍罩着脑袋鬼鬼祟祟立于众侍卫之后,见到她忙伸手指了指门前马车,苦着脸呲牙咧嘴了番亦不知说些什么,就别过脸一矮身躲人群里不知了去向。
墨柔然怔怔对着门前停着的那辆金幄马车,已晓得龙宣赫就坐在车内,不由得心中惴惴,被猫二拉着推上了车去。
“相公爹爹…”入了马车,墨柔然一抬头便迎上龙宣赫沉冷面庞,嚅唤了声,乖乖挨一旁坐下。
刺客尚未抓着,她却丝毫不为所畏的往宫外跑,还是去追问身世,叫他心中如何好受得了?
“起驾——”
龙宣赫朝外冷喝了声,马车缓缓行驶。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城外漾夕湖上仍绽放着大片清莲,可岸上的人却无心去静静观赏它的清雅。
“伤势如何?”
“只一点点内伤,休息了这几日,已无大碍!”
“我早告诉过你的,为何还要进宫?”
“因为我答应过娘子…—定将女儿带茴湘南…”
“城内悬赏告示想必你也看到了,以后别再鲁莽行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恃作者,支恃正版阅读!)
帝宠归 049 道阻且长
马车缓缓驶入宫门,一路的相对无言,令墨柔然心中越发不自在起来。
“相公爹爹…”
到了龙宣殿,墨柔然见龙宣赫一下御辇便背身阔步上阶往殿内走,不由自身后轻唤了声。
“还差三个月然儿就十五岁了,眨眼,然儿已到及笄之年…”
龙宣赫回头,睿眸打量着墨柔然若有所思,突然又凝视着墨柔然道:“朕会在下月女儿节为你举行笄礼,之后,你当用心学习如何做一国之母!”
“相公爹爹…”墨柔然蓦地泪花儿在眼眶打转。
“你也累了,回宫休息吧!”
“相公爹爹又是如何知晓然儿是几时出生?”
墨柔然忽追上前几步,昂首迎对着龙宣赫双眸待他给她答案。从小到大,他比她自己还要紧记着她生辰。墨柔然突然有些好奇了,她没有爹爹娘亲,他又是从何得知她生辰八字,既然知道,定也知道她爹爹娘亲身在何处…
“你是朕的皇后,朕岂会不知道你的生辰…”龙宣赫顿了顿,却不知为何又加了句,似故意强调什么般道:“朕娶你进宫之前,问名庚贴上便有你的生辰八字。”是时候让她面对这些问题了…
“问名?”墨柔然一怔。真如小明王说的,她早在三岁之时就已嫁作人妇…
墨柔然心中突然很是委屈,忘记了再追问下去,潸然转身离去。
相公爹爹怎么能这样…怎么可以在她那么小时就掌控住她的未来,拘束住她如花年纪?怎么可以在她无知yòu稚时就扭曲她人生之路,剥夺她人生抉择…他不是老天,怎么可以不经她同意就注定她的一切?
阶下猫二见墨柔然快步离去,一副伤心欲泪模样,不由有些心疼:“皇上。您何必这般说呢?您明知小主子一时半会儿还…”
“那你要朕怎么说?”龙宣赫面色一变,冷对着猫二道了句,“她也该知道自己是何身份了!”便转身上阶。
墨柔然广袖掩泣一路入了东宫后院角门,直往昭明书院而来。
洁净石阶连接着轩邃挽系薄纱回廊,直通往那座临莲池而建,雾縠涳濛的八面玲珑亭。太子,最喜欢在那里读书…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薄如蝉翼纱幔内如风般传出龙风真抑扬顿挫,朗朗如磬之音,字字扣心。声声动情…
墨柔然痴然望着幔内一袭纱縠,庄重而又脱俗的俊拔身影,渐渐驻了足,又不觉一懵,她如何跑这里来了…
轻拭去睫毛泪珠儿。墨柔然整顿衣裳祎祎转身欲离。
“然儿——”
背后亭内突传出龙风真一声轻唤,旷远悠长有若玉笛。“既然来了…为何要走?”
“太子哥哥…”墨柔然回身望着亭前长身玉立着的龙风真,“你如何知道我来了?”
龙风真微笑,脉脉望着墨柔然,语如轻风般吹拂到她耳畔:“因为我一直在等你…”
墨柔然一痴,心中突然越发委屈起来。不一时便又泪盈眼眶。
“太子哥哥…”墨柔然扑进龙风真怀里潸然落泪。
“怎么了?”龙风真低头看着怀中墨柔然,墨眉微颦,泓眸惑然。
墨柔然不语。只是俯依在他怀里抽泣。
“来,进来说吧。”
龙风真怀臂轻拥着墨柔然入亭,拉她至亭内设的张小几旁坐下,便也挨坐下身亲手沏一盏香茶递到墨柔然chún边。
墨柔然双手接过茶盏轻啜了口,将茶盏复放回几上。侧身轻依躺下身,轻轻将头依枕在龙风真膝上。复泪眼婆娑。
龙风真低头望着膝上依枕的墨柔然,一手伸垫入她头底以使她能枕得舒服些,另一手轻将她垂于面颊发丝挽至耳后,又拭着她面上清泪温语微切道:“然儿,到底怎么了?”
“怎么办?太子哥哥…”墨柔然泪又溢出眼眶,“为何然儿不可以像其他人一样选择所喜所好?为何然儿非要学为后之道,非要母仪天下…为何然儿不可以和太子哥哥在一起…”墨柔然说到最后一句已泣不成声。
龙风真听罢突的心头揪痛,密邃深眸突如蒙了层水雾一般,眉宇间隐现着缕缕哀绝无奈…
“太子哥哥,背方才那首诗给我听…”
“好…”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凄凄,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墨柔然黯然伤神…
碧池漪漪,清莲濯濯。池塘对面那一带琉璃高墙上,小明王手把着折扇正身端立墙头,望着莲池上似烟雾笼漫的玲珑亭内那一对隐约身影,chún角现一抹酸涩苦笑,似自语般道:
“未料堂哥哥那般心xiōng复杂之人,竟能将这一对儿女…哦不,是儿子与娘子…养得那般禀纯无邪,清世脱俗不识人间烟火,真是本事…”
龙宣殿里,龙宣赫坐在案前,对着案前堆积案牍支肘揪了揪眉心。他以前从不会让案牍堆积如山的,可这几日,是真的无法静下心来批奏…
“皇上,先歇一歇再批奏吧…”一旁猫二自身后小太监手上接过一盏清茶递到龙宣赫面前。
“不用…”龙宣赫伸手将茶盏推至一边,一时抬头向猫二问道,“然儿呢?”
猫二忙道:“小主子已经回宫了…”
龙宣赫冷笑了声,眸色严然问向猫二道:“是回召阳宫…还是东宫?”
“这…陛下…”猫二心中不由忐忑。
龙宣赫摇了摇头叹息了声,一摆手道:“去唤无影来!”
猫二微愕,随即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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