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棺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微胖大叔
那小手上还攥着个血肉模糊的肉块,也不知道是什么。
我嗓子一梗,浑身紧绷。
果然,那小手出来后渐渐又出来了个头,是个一身血水乌青透着黑气的娃娃,那娃娃一看就是个鬼娃,一双眼睛只有绿豆一样大的瞳仁,眼球乌白吓人。
那娃娃忽然抬头,我和他打了个照面,他居然冲我咧嘴笑了,还没长全的嘴里牙都没有却带着血肉。
他一笑,马芳芳把娃娃冲着我扔了过来,那娃娃一下抱住我的胳膊张嘴就咬,这一下把我刺激到了,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厉声尖叫了一声。
这一声尖叫把我爸惊醒了,吆喝了一声“咋的了”,我没应声,吓的两手哆哆嗦嗦一骨碌从床上滚到了地上。
滚到地上之后第一时间爬了起来,这辈子我速度就没这么快过。
回头一瞅。
屋子里灯没开,有点暗暗沉沉的,但是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没有那个马芳芳也没有那个鬼娃娃。
难道是做噩梦了?
我爸一头冲了进来,手上还拉扯着没穿好的棉布衫子,“咋的了,发生啥事了?”
屋子里空空荡荡的,我捂着脑门摇摇头,说自己做噩梦吓着了,啥事都没有,我爸松口气嘱咐我几句出去了。
那个噩梦实在是太真实了,那鬼娃娃抓着我胳膊的感觉好像是真实发生的一样,那手劲大的,还有透过皮肤钻进骨头里的凉意,实在不像是假的!
这么想着我下意识往胳膊上看了一眼。
这一看不打紧,我吓的一屁股坐到床上。
我胳膊上,有一道清晰的青紫色印记,那手印分明就是个婴儿的手掌…;…;
这一晚上我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也不敢睡觉,就盘着腿儿在床上坐了一夜,眼睛三五不时的往胳膊上那个手印看,越看心越凉,越看后脑勺越是发麻。
好容易挨到天亮了,看着外边的太阳透进来,我松了好大一口气,感觉事情总算是过去了。
爷爷也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我感觉他这一晚上好像老了好几岁,脸上的皱纹看着又深了一些,那双秽浊的眼睛满是无神。
“爷爷,咋样,昨晚没发生啥事吧?马芳芳她爸妈还好不?”
爷爷摆摆手坐到堂屋桌子上,我爸是跟在他后边进来的,把热气腾腾的小米粥放在桌子上,过会儿又出去端了几盘子菜。
鸡鸭鱼肉应有尽有,我有点愣神,一大早就吃这么好,这是有什么喜事?
“赶紧吃吧,这是马芳芳家的席面,吃的人少我带回来了点儿。”我爷爷喝了口小米粥,这才像活过来了一样长长舒了一口气。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满脸疲惫问我昨晚有事没。
我摸了摸胳膊上的青紫手印,反正也不疼不痒的,爷爷这么累了我也不好让他再担心,也可能是我自己碰到的夜说不定呢?
我摇摇头说没事,睡的可踏实了,爷爷点点头没再说话。
马马虎虎吃了早饭,爷爷一头扎进自己屋子里去补觉去了,我挠挠头想跟进去,被我爸拦住了。
我这个人好奇心很强,暑假刚好在家又无聊,挖空了心思想找点事解解闷的,却不曾想平静的马家沟竟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过了正午,我们家来了不速之客。
马家沟的村长,马建军。
在马家沟,我最讨厌的人就是马建军,绝对没有之一。这人是我认识的所有人里最恶劣的表率,除了不杀人放火,其他的事他就没有不沾的,尤其色心最重。
那时候马建军还年轻,虽然只是个中专毕业,可在他那个年代,中专毕业的学生在村里可是响当当的人物,所以他回村就做了校长。而我上学期间,就是他做校长的时候。
那个时候总感觉他天天笑眯眯的,是个好人,没成想却让我看到了最腌臜的事。
那天上着课我突然闹肚子,上完厕所抄近道从器材室经过,却听到里面有女孩压抑的嘤嘤哭声,当时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本能的就趴上了窗户。
器材室内,马建国正抱着个女孩上下其手,后来把衣服都脱了。那个时候我虽然还小,但也不是什么事都不懂,可再懂事也只是个孩子,看到这种事最多的就是害怕,便一溜烟儿的跑了。
后来,我发现他不止对一个女孩儿做过这种事,但奇怪的是一直没有人告发过,那些女孩都默默忍受着不敢出声,楞是让他好端端把校长做成了村长。
我看见他心里就是一阵不舒服,不是说他带着他一家老小跑亲戚家去了吗?怎么这个时候又回来了?
马建军看见我点点头,一脸的着急往我家里头看,“鸣娃子,你爷爷呢?”
“我爷爷昨儿夜里在马芳芳家里守了一夜,一早回来睡下了,伯你找我爷爷有啥事?”我拦住他没让他进去。
也不知道他是没看出我对他的不欢迎,还是不把我放在眼里,推开我就进去了,“我找你爷爷有急事呢,你赶紧吧他叫起来!出人命了!!”
抬棺人 第四章:索命机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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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建军毕竟是我们村长,他已经进去了,我也不好把他往外赶,只能紧走几步到他前头去叫我爷爷去了。
爷爷居然已经起来了,正拿着手巾擦脸,看见马建军后上下打量他,“你咋来了,不是说你跑你亲戚家去了?”
马建军显得有点不好意思,挠挠头嘿嘿干笑了几声,“是孩子他娘想她兄弟了,让我把孩子和她送到我舅子家去住几天,啥跑不跑的,叔你说话也太难听了。”
“哼哼。”爷爷从鼻子里哼了几声也不再说话。
马建军看看我,又看看我爷爷,这才想起来自己来事有重要的事的,一拍脑袋大叫一声,“看看我这脑子,咋把正事给忘了!叔,出大事了,机井那边死人了!!”
一听这话,爷爷的脸色立刻变了。
这机井建在庄稼地的中央,紧挨着一条小土路,是个只有一个窗户的小屋子,钥匙平时都放在村里保管。最近天旱,村民就几家合伙轮换着浇庄稼,钥匙便一直放在他们手中。
当我们三个赶去村南头机井哪儿去的时候,那里已经围了一圈的人,个个都是一脸的不安,冲着机井房指指点点。
“马一鸣!这儿!!”
我刚过来就听见有人叫我,抬头一看,是我高中同学马兵,我和爷爷招呼一声就奔着他过去了。
“你小子,前几天去找你听说你出去旅游去了,行啊你,挺享受的啊!”我推了推马兵的肩膀,一脸的艳羡。
马兵家家境好,在我们马家沟属于独一份,人家爸爸在大城市打工,每年逢年过节回来都是大包小包的,而且人家爸爸脾气好,村子里的人都有份儿,因为马兵我俩关系好,所以我没少吃他家东西。
这马兵脾气也随了他爸爸,仗义又善良为人很憨直,我们两个是从小玩到大的,小学、初中、高中,都是同班同学,而且现在是同一所大学的学生。
马兵挠挠脑袋,憨厚的笑了笑,“咱们俩考上的大学不是刚好在我爸工作的城市嘛,他让我先熟悉熟悉那里,就让我去住了一阵子,不过鸣哥,你别说,那大城市跟咱们这儿真是不一样,啧啧。”
他嘴里啧啧有声,我拍了他后脑勺一下笑了笑。
这小子,啥都好,就是眼界太浅了,“那你知不知道这儿发生啥事了?”
“知道知道!”马兵连连应声,给我讲了起来。
今天一早,村里浇地的人和平时一样,开门拉管子浇庄稼,可浇到一半的时突然就没水了。这机井很深,几百年来从没断过水,那几人就以为是抽水机坏了,准备下井看看。开井盖时,只觉得那盖子沉的很,也没多想几人一使劲就把盖子提了上来,没成想这一提竟然提上个人来。
那人脖子被抽水绳子缠了一圈又一圈,绳子缠的都快镶进肉里去了,眼珠子爆凸出来,一张脸涨的通红像个气球,随时会爆炸的样子。
那几人吓的不起,连滚带爬嚎着就窜出了小屋。
我这光听听都颤的慌,就问人呢。
马兵朝里边努努嘴,“就在里边呢,绳子解不开,跟穿在他身上一样。”说着奇怪的喃喃,“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死在里边的,窗户和门都是关着的,机井盖子也是盖着的啊。”
马兵说这话的时候,我已经挤了进去,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地上平躺着个人。和马兵说的一样,他一双眼睛凸出眼眶,充血的眼球内布满血丝,一张脸涨的通红,这的死时候是得有多痛苦啊。
就这么看了几眼,我忽然觉得这人有点眼熟,眨巴眨巴眼睛,我又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下。
这不是……!
我连连后退,吓的一屁股坐到地上,额头上冷汗顿时就滴了下来,一双手更是抖成了筛子。
爷爷看见我这个样子也吓了一跳,三两步上前把我拽起来,不迭声的问我怎么了,是不是被吓到了,生怕我冲撞到什么,连拖带拽的给我拉扯到了一边,马兵也跟着走了过来,一脸的担忧。
我指了指那个小房子,手还是哆哆嗦嗦的,“爷……爷爷,是昨天抬棺材的人,是昨天抬棺材的人,就站在我旁边那个!!”
之所以能在昨天那情形下记得这个人,是因为他耳垂上有颗黑痣在很显眼的位置上,虽然他脸都涨的变形了,可那痣明显,我还是一眼就把他认出来了。
我爷爷脸色变了变,安抚的拍了拍我的手说知道了,嘱咐马兵陪着我把我送回去,他一转身挤进人堆里去了。
回去的路上,马兵问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想着大家都是马家沟的人,我和他关系又好,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就简要的把昨天的事说了说,当然,昨天晚上那恶梦,我只字没提。
马兵看我脸色不好,虽然他也有点被吓住了,不过还是硬着头皮安慰我,说是指不定是凑巧了,这个人脸都变形了也不一定是那个人。
回到家后我发现我爸不在,想想昨天晚上的事我又不敢一个人回屋子,就拉了凳子和马兵坐在院子里闲话。
“哥,你也别担心了,这事说不准的,不一定就是那个人。”马兵是个憨直的人,劝人的话颠来倒去就那么几句。
我心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绝对是他,昨天抬棺的时候他就在我旁边,我看的清清楚楚,一样的位置一样的黑痣,天底下哪有这么凑巧的事?你说那个看香人说的是不是真的,马芳……”
刚念到马芳芳的名字,我脊梁背突然一凉,把她的名字咽了下去,用一个“她”字代替了,“是不是真的是她盯上在场的人了,想寻仇,我们是不是都会被……”
马兵也被我的语气和神情吓到了,脸色有点不好,干巴巴的笑了笑后说道:“你就是自己吓自己!你要相信科学,这种神啊鬼啊的,你不能信的,这些事都是凑巧了的,你别自己吓自己了。”
说完他咽了一口唾沫,左右看了看。
我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虽然现在都讲究个科学,但确实还是有很多事是科学没办法解释的,而且乡下农村这种事发生的特别多,我们村子就发生过很多次。
就今天那个机井,我小的时候就发生过很多离奇古怪的事。
“啊,你还记得咱们上三年级时候发生的那件事嘛。”我碰碰马兵的胳膊,提示他,“就是那次,那一对堂兄弟那次。”
马兵恍然想起来,一拍大腿,“记得记得,当时那件事闹的沸沸扬扬呢!要不然机井也不能落锁。”
那时候我正上三年级,年纪约莫也就在六七岁左右,村子里孩子多,一到放暑假的时候热闹的不成样子,村子里头一天到晚都是小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声音,不过我们这里正中晌午的时候小孩子都是不让出门的,家里有孩子的都圈着,就算是出去了也不准去野外,这是我们这里的禁忌。
因为都说正午时分是一天当中最凶的时辰,小的时候我听村子里头的上了年纪的人说过,物极必反、阳极阴生,子午时是阴阳交替的时候,子时为地雷复,午时为天风姤,子时阴极而生阳,一阳初动;午时阳极而生阴,一阴初动。
这就好像抛物线一样,到了顶点就直线下落了,简单点来说就是极阳致阴,也就是一天最凶的时候,但凡讲究点的都不让孩子出门,所以到了正午,村里几乎看不见人。
但那时候正在假期,好容易从学校这个牢笼里出来,大家玩的都正疯正野呢,你让他们在家窝憋着哪能待的住啊?有些孩子就开始动歪脑筋了,就有那么两个真从家里跑出来了,一出来碰了头哪还管的了这些,再说他们也根本就不带怕的,也不懂啊。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偏偏跑到地里头去了,当时那个机井可没有小房子,就露天在地里头杵着的,不过那机井上边也是有盖子的,两个孩子正午出去就没再回来,两家大人刚开始发现孩子不见的时候,以为他俩是出去疯玩去了,也没太当回事,到了吃晚饭不见回来才开始着急,满村子找孩子。
那时候都在歇晌午,本来就很少有人在外边的,找了一晚上都没找到孩子在哪,两家都闹的人仰马翻,孩子的爸妈恨不能死了去,村子里丢孩子了可是大事,一丢还是俩的,当时大家都说是被拐跑了,两家家长不死心还是找。
在找这俩孩子的第二天,村子里头一个老头子回忆起一件事,那老头儿住在村口,距离出事地点不远,俩孩子出事当天正午他睡不着闲坐着,当时他看见那两个小孩打他跟前飞快的过去了,速度快的跟骑着自行车一样,老人说他看见那俩孩子几乎是脚不沾地跑的,他当时还喊了他俩一声,想让他俩回家去别在外边混闹,但是那俩孩子跟没听见似的,一点反应都没有,飞快的直奔那片地去了,老人当时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也就没想别的。
抬棺人 第五章:阴棺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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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这件事,马兵打了个哆嗦,“我记得,当时咱们村子最长寿的那个老奶奶说了,这是遭鬼架了,所以走路的时候脚不沾地,但咱们是看不见它们的。”
“对。”我点了点头,“那个老奶奶最见多识广,当时一听当场就断定是被鬼架走了,带着乌泱泱一群人顺着那个老头指点的方向找两个孩子去。”
那来孩子去的方向是田地,一群人找了一圈最后才把目光放到那机井上,想了想一伙人把盖子给打开了。
当时估计大家也就是碰碰运气,就像是你丢了东西哪怕知道它不可能在某个地方,你却非要去看看一样,那机井上边是有盖子的,那么沉,俩孩子怎么可能掉到里边去?
但是两个孩子的尸体真的在那个井里。
经过两天的时间,据说尸体泡的都快烂了,因为是夏天所以恶臭难闻,现在想想,就算是夏天,要发出恶臭也不应该第二天就那么大的气味吧?
这件事发生之后,有个年纪半大的孩子就也站出来说了一件事。
他说那口井是有点问题,因为他家里养的有羊,他在那附近曾经打过草,有一天太累了就靠着井休息了一会儿,听到井里有“噗通噗通”的声音,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下边挣扎一样,他当时没想那么多,就害怕是有人落到井里了,就把井盖子掀开往里看。
这一看,人和动物没有看到,倒是看到井水里飘着颗大珠子,在发着五彩的光,他离的那么远还看的清清楚楚,当时他心里满是惊讶和兴奋,直起身子就想着脱衣服跳下去,光了身子刚到井边上,也许是阎王爷也不想收他这条命,他忽然闻到一股有说不出来的臭气,臭的让人作呕。
他心里突然就冒出不好的感觉,再不敢往那井里看了,三两下穿了衣服跑了。
后来那井外就盖起了这个小房子。
马兵抱着胳膊打了个哆嗦,“好好的提这事干啥,说的人心里渗得慌。”
“你不是说要讲究科学嘛,那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着到底是咋回事,那俩孩子怎么掉进盖着盖子的井里去的,这个抬棺材的人又是怎么在窗户和门都关着的情况下进去,还吊死在那井里的。”
“这我哪解释的了,你就别问了,我不就是为了安慰你嘛,你就顺杆子下得了,也省的自己吓自己。”
我知道他是好意,不过我向来不是一个擅于自己骗自己的人。
有什么事,我一定会挖空心思查个水落石出,而不是找个理由搪塞自己。
最近村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县里的警察都被惊动了,我爷爷跟着忙到晚上也没回来。到了睡觉的时候,我更是胆战心惊,有些后悔没给爷爷看那鬼印记,到现在折磨的还不是自己。虽然我是个无神论者,可躺在床上时还是给所有知道的神明都祈祷了一遍,希望这一夜能睡的安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毫不意外的又做梦了……
不过这次的梦很奇怪,不是朦朦胧胧的,而是到了一个很陌生的地方。
那是个山野,四周都是树林,我孤零零一个人站在路中间,周围烟雾缭绕的,看着很渗人,好像随时都有东西从那烟雾里钻出来一样。
梦里我很紧张,慌的不行,一是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二则是坏境太古怪。
就在我犹豫去哪个方向的时候,一阵吹唢呐的声音由远及近,那唢呐里吹的曲子我听的很耳熟,正是送葬队伍吹的那个调调,凄厉刺耳。
我循着声音去看,那烟雾忽然就消失不见了,远远走过来一批穿着白衣抬着棺材的人,站的远我还没看清楚,近了才看清,那些送葬的人一个个脸上被白粉抹的煞白,只有脸蛋上有圆圆的两块高原红,嘴唇也抹了白粉,面无表情的一群人,抬着棺材蹦蹦跳跳的朝着我跑来。
那群人怎么看怎么诡异,我转身打算跑,结果一转身居然发现背后又来了一支队伍。
不过这次这个队伍是送亲的,一群人身上穿着红衣,脸上同样被白粉抹的煞白,脸蛋上两块圆圆的高原红,嘴唇抹的嫣红如血。
送亲的队伍很安静,什么声音都没有,只开头那几个面无表情的红衣人,走路也是蹦蹦跳跳的,脑袋随着节奏左右摇晃,幅度大到扁在肩膀上。
这情形把我吓的够呛,前有狼后有虎,我往哪躲去?
那几个蹦蹦跳跳的人走的很快,眨眼的功夫就到我跟前了,几个面无表情的脑袋凑到我眼前,死死的盯着我,我看着那几个放大的人脸,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
这几个人眼神空洞,眼珠子连转都不会转,怎么看都不像是活人。
这是梦,这是梦……我闭上眼睛开始催眠自己,根本就不敢看周围是个什么情形。
我闭上眼睛之后感觉胳膊上放上了两只冰冷的手,那两伙人居然开始抢我了,就在他们争抢的同时,我看到有人把棺材打开了,有人把迎亲的轿子帘子掀开了。
卧槽,这是干嘛啊?
我有点慌了,看这架势是准备抢我往棺材或者轿子里塞?
害怕到一定程度了,我忽然就胆子无限大起来。
不就是几个看起来一点攻击力都没有的人吗?我还能怕你啊,这可是在我的梦里,一切都是我说了算!想绑架我,也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道行,今天就让我来教教你们做人的道理吧!
想到这里,我开始挣扎起来。
很快,我发现自己的想法很幼稚,因为我根本就不是这些人的对手,三两下就被控制住了,送葬那个队伍把我抢过去之后塞进了棺材里。
虽然说着是梦,但这感觉真的很真实,比如忽然稀薄的空气,还有黑不隆冬的棺材空间,刚才被我扔在脑袋后边的恐惧忽然又回来了,尽管知道这是梦,我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恐惧。
我挣扎起来,手脚并用的推棺材盖,但那棺材盖子跟钉死了一样纹丝不动。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可能是出去被困的本能,我开始大喊大叫起来,话音刚落地棺材盖就打开了,一张惨白面无血色的脸伸到了我的脸前方,我们两个人的脸只隔了不到不到一个指头的距离。
我眼神机械的看向他背后,发现它脖子伸的老长,拉长的像一根面条一样。
眼神转回来,再看到这一张面无人色、一点表情都没有的脸,我再也克制不住自己恐惧的心理,厉声尖叫了一声。
我这一声尖叫,引得他们个个也跟着尖叫起来,几十双无神的眼神盯着我,长大嘴巴跟着我一起尖叫,我差点没吓的尿裤子。
一个哆嗦,我猛吸了一口气醒了过来。
冷气从四面八方席卷过来,我打了个哆嗦,抱紧胳膊,暗想家里怎么这么冷了,这还是大夏天啊。
不对!
我搓着胳膊的手停了下来,惊恐的看向四周。
这不是我家!
一阵风吹过,边上果树林里树叶刷拉拉做响,头顶上明月撒下惨白的冷光,而我坐着的地方,是马芳芳的坟头!我居然趴在马芳芳的坟头上?
我头皮一阵发炸,感觉连喘气都不会了。
到了这一刻,先前那些害怕都已经不算是害怕了,至少那个时候我还会走路。
连滚带爬从坟堆上下来,我咬牙拼着腿软死命的开始往家跑,风声呼呼从耳边吹过,我楞是不敢回头,因为我总感觉背后有个东西跟着我,如影随形的,不管跑的再快也甩不脱,可我身后一点声音和动静都没有!
我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但到了村头,家家户户都是黑灯瞎火的,应该是凌晨。
我拼着一股劲儿闷头冲到家门口,发现家里门是锁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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