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山的呼唤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断欲
这一年,仙台山的房产销售最为惨淡,遭受了有史以来的重创,不但新房子卖不出去,很多业主还在纷纷退房。
这一年,所有的山民都不再喊炕,没钱进账,还喊个毛炕?抱着媳妇只能唉声叹气。
最关键的一个,工程的事故没有人处理,一拖再拖,因为只有拖延那次事故,才能无限期让我的工厂关闭。
没有人知道这场冷战会打多久,没有人知道工厂啥时候开工,没有人知道饲养场的牲口啥时候可以出栏。
因为饲养场跟蔬菜厂的查封,罐头厂也被迫停业,两个肉联厂更是惨淡经营。
我的好几个厂被人贴上封条,里面的工人被遣散。张德胜终于将我逼上绝境。
而且他已经在筹划收购我所有的企业,查点我的财产,并且登记造册。
六月半,天上下起了瓢泼大雨,大雨哗哗下了整整三天。
这三天是我最艰难的时刻,但却是张德胜最得意忘形的时刻。
天欲让其灭亡,必先令其疯狂,他的人生路也等于看到了头。
老张在家里得瑟地不行,手里端着一杯红酒,脸上洋溢出醉人的微笑。大金牙就在他旁边,两个人推杯换盏。
“张董,咱们胜利在望了,杨初九熬不下去了。”大金牙的四颗大金牙仍旧亮光闪闪。
“nonono,不要小看杨初九,俗话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杨初九就是属猫的,猫有九条命。不看着他彻底死挺,我是不放心的。”
“张董,杨初九已经死挺了,目前他连工人的工资都发不出来了,他的菜全部烂了,根本卖不出去。
饲养场的牲口也全部膘肥体壮,只能看着,不能销售,每天都要吃饲料。
两个来月没有利润,对于一个价值三十亿的企业来说,可为是灭顶之灾。”
张德胜又摇摇头:“杨初九还死不了,他有地啊,四千亩呢,他有厂子,手下有一帮子忠心耿耿的工人,只要一声令下,随时可以翻身。
咱们只有等着工程完工,交工以后,最先拿到验收的结果,才是他真正的末日,那个时候,就可以名正言顺收购他的所有产业。”
“张董,你高啊,我真佩服你,我大金牙这辈子最感到自豪的是,遇到你这么个明君。”大金牙还拍上马屁了。”
“哈哈哈……。”张德胜也得瑟地不行。
正在那儿得瑟嘞,咣当,他家的屋子门被人踹开了,一男一女风风火火闯了进来。
“张德胜!你表脸!!”女人进门就是一声大骂。
瞅清楚了,竟然是嫂子秀莲,秀莲的身后跟的是她的男人老四。
“嫂子,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
秀莲是冒着大雨来的,身上的衣服全部湿透,滴滴答答淌着水珠。头发也紧紧贴在前额上。
“张德胜,恁娘隔壁嘞!为啥这么逼初九?你活够了啊?姑奶奶跟你拼了。”秀莲进门,二话不说,就跟小叔子拼命。
别看秀莲年纪不大,才三十多岁,可辈分高,跟张德胜的哥哥做过夫妻。
嫂子打小叔子天经地义,跟小叔子动手同样合情合理,所以,她抄起一根拖把,二话不说,追着张德胜就打。
张德胜吓得抹头就跑,杯里的红酒撒一地,一边跑一边怒道:“疯婆子,你这是干啥?”
“干啥?让俺杀了你,替你哥哥清理门户!”
“放屁!你改嫁了,不是我们张家的人了,没有权利教训我!”张德胜不敢还手,只能躲闪,钻进了桌子底下。
秀莲抓着拖把,直往桌子底下捅,专捅小叔子的屁股。
“你给我出来,让俺把你的脑袋砸扁!”秀莲气势汹汹。
“打死也不出去,有本事你就进来。”张德胜抱着脑袋呼喊。
“出来不出来?”
“坚决不出去,我凭啥听你嘞?”
“不出来,老娘就一把火烧了你的鸟窝!”秀莲叉着腰怒道。
“嫂子,你到底想干啥?”
“一句话,放过杨初九,不然,俺就不放过你?”
“你个混账娘们!懂个啥?这是生意,我有钱了,对你有好处,对我侄子小丁丁也有好处。”
“屁!俺不稀罕你的钱,就要初九的生意,俺要帮着杨初九讨回公道!!”
“杨初九哪儿对你好了,这么护着他,我可是你小叔子,你是不是跟杨初九上炕睡觉了?你俩有一腿?”
“你放屁!!再胡言乱语,揍死你个龟儿子!”秀莲根本不顾及身份,打算跟张德胜拼了。
老四就在旁边,为自己女人保驾护航,任凭下面叔嫂二人干仗。
大金牙是外人,不好插嘴,刚刚说一句:“秀莲嫂,有话好好说,咱们……。”
“咣当!”刚说半句,秀莲的拖把就砸在了他的脑门上,女人怒道:“滚!你个狗头军师,都是你出的馊主意,不是你,德胜也不会这么坏,初九的生意也不会垮。”
一拖把下去,大金牙的四颗大金牙就被砸得掉在地上。
这小子吓得抱头鼠窜。
野山的呼唤 第737章 最后的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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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战的时刻终于来临,我带着翠花,陶花,张进宝跟巧燕走进了张德胜家的门。
还没推开老张家的别墅大门,就跟一个人撞个满怀,仔细一瞅,竟然是大金牙。
我问:“金牙哥你咋了?”
大金牙抱着脑袋,手里拿着假牙,气急败坏怒道:“秀莲发疯了,张德胜的嫂子发疯了!”
“到底怎么回事儿?秀莲嫂子在里面干啥?”我赶紧追问。
“自己进去瞧。”大金牙二话不说,抱着脑袋窜了,一步也不敢停留。
当我带着张进宝跟三个女人走进房间的时候,眼前的一切让人啼笑皆非。
秀莲嫂的手里抄着拖把,正往桌子底下捞,在捅小叔子张德胜的屁股……门。
“张德胜,你出来不出来?”秀莲问。
“打死不出来,有本事你就打死我!”
“行!老娘现在就烧了你的鸟窝!”说着,秀莲准备放火,还真打算将张德胜的别墅一把火烧了。
几个保安在旁边也不敢上去拦,因为老四在虎视眈眈瞪着他们。
女人拿着打火机,眼看就要点着老张家的窗户帘子,我赶紧大喝一声:“秀莲你干啥?住手!不要鲁莽!”
秀莲跟老四瞅到是我,赶紧停止燃烧:“初九,你咋来了?”
“我找张哥有事情,跟他进行最后一次谈判,人呢?”
秀莲抬手一指:“诺,桌子底下嘞。”
我仔细一瞅,乐得几乎笑出声,说:“张哥,你出来吧。”
张德胜说:“大丈夫男子汉,说不出来就不出来!”
“你放心,我在这儿,秀莲嫂不会对你怎么样?”
“你保证?她不会用拖把打扁我的脑袋?”张德胜是真的被打怕了。
“我保证,放心,在我面前,秀莲不敢胡来。”
“家门不幸啊……。”张德胜感叹一声,终于从桌子底下爬出。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啥会有这么个嫂子,还好哥哥死得早,张德全不死,也会被这个母夜叉气死。
所有的女人,别管多么矜持,多么文雅有气质,接受多么高的教育,只要进去仙台山,全都一个鸟样。
一个个霸道无比,盛气凌人,野蛮成性,骄横跋扈,还蛮不讲理。
而且她们统一都是脏话连篇,喊街骂娘,晚上抱着男人喊炕。
张德胜无法相信,为啥仙台山的女人都这样,可能跟水土有关,也可能跟风俗习惯有关。
就算有那么一两个矜持的,也已经被其他野蛮的娘们给侵染了,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老张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问道:“杨初九,你来我家干啥?是不是来送白旗的,打算服输了?”
我呵呵一笑:“张哥,你真的觉得我会输吗?”
“杨初九,想不到大难临头你竟然笑得出来,还笑这么坦然,不亏是杨初九!”
我一屁股坐在张德胜对面的椅子上,中间被一条长桌隔开,两个人的距离很远。
这种距离,只有对手跟对手才能保持,相互充满了戒心,不服跟挑衅。
张进宝默不作声,知道谈判开始了,递给我一根雪茄,然后拿出打火机帮我点上。
张德胜说:“杨初九你行啊,把我儿子驯得服服帖帖,比带我这个爹老子还孝顺,张进宝看起来不像我儿子,反而像你儿子。”
我说:“张哥,你知道自己输在那儿吗?”
“不知道,敬请赐教。”老张抽一口雪茄,仍旧那么气定神闲。
“因为我把张进宝当兄弟,当亲人,对于自己的兄弟,我向来用人不疑,百分百的相信。我还照顾他们的生活,关心他们的心理,知道他们想啥,只要他们有需求,一定会帮着他们完成,万死不辞!”
张德胜点点头:“我知道你杨初九有两下子,会用人,正是因为你用了小孟,江百岸,进宝,巧燕,小宁,翠花,大东二东,还有一大帮子寡妇,才有仙台山的今天。
为了让他们在仙台山扎下根,为整个仙台山服务,你给他们成了家,送了房子,还给他们股份,让他们在这儿生根发芽,开枝散叶。
他们在别的大都市十年都挣不到钱,在你这儿一年就可以拿到。这些人为你披荆斩棘,肝脑涂地,立下了汗马功劳,而你却可以坐享其成。
真正的高人,不是自己上蹿下跳,百般忙碌。而是让其他人心甘情愿为你上蹿下跳,百般忙碌。
你杨初九就是这样的高人。
论学历,你比不上他们其中任何一个,论经验跟资历,你更是比不上他们任何一个。
可你却成功了,这些人把你敬若神明,以你马首是瞻,全都甘心情愿任你摆布,听你呼唤。杨初九,你小子可真行!这一点由不得我不佩服!”
我说:“张哥,平生第一次听到你这么夸我,兄弟受宠若惊。我今天来,不是跟你相互奉承拍马屁的,而是跟你进行最后的谈判,看在你哥张德全的面子上,我最后叫你一声哥。
哥,收手吧,免得两败俱伤,今天晚上你撕毁咱们那张赌约,还有余地,超过明天,你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我的声音语重心长,是劝解,也是求和,但绝不是服软。
“哈哈哈哈……。”张德胜笑得更厉害了:“杨初九,这句话应该我来说才对,你完了才是真的,到现在,你仍然是煮熟的鸭子,嘴硬!
瞧瞧你现在都成啥了?所有的工厂被查封,房产禁止销售,蔬菜烂一地,罐头厂跟肉联厂停产,还有你美洲港口的股份,也在咱们赌约里吧?
早晚都是我的,而且现在已经成为我的了。几天以后,我就会安排人接受。你才没有余地了,一条路也没有了,所有的牌都出光了。
初九,求饶吧,说不定我能放你一条生路,将来给你个总经理啥的。我相信你的能力,一定会为我赚钱,赚更多更多的钱。”
“你真的不想悔改吗?张哥,这是威胁我吗?”我的表情波澜不惊。
“你还有牌可出吗?”张德胜得意洋洋。
我说:“有,现在还不到国庆节,按照阳历,距离我们相互交工验收的时间还有两个月。我还有挽回的余地。人生就像一场麻将牌,只要不下赌桌,就说不定谁输谁赢。我在给你机会,也是最后一个机会。”
“那好,我也给你一个机会,立刻跪地求饶,我会放你一马,至少会给你丢下养老的钱,让你这辈子吃喝不愁。”张德胜跟我想象的一样,果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是看张进宝的面子,今天我是不会来的,最后一次机会真的是因为张进宝,至少我对得起自己兄弟了。
“张哥,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其实你已经死了,而且败局已定!”
张德胜一愣:“我哪儿败了?杨初九你别吓唬我。”
我呵呵一笑:“你瞅瞅外面的天,这场雨已经下三天了,仙台山的大山洪已经下来。我磨剑三年,等的就是这一时刻。”
“你……啥意思?”张德胜预感到了不妙。
“张哥,其实我三年前就为你布了一个局,下了一个套,这个局天底下只有两个人知道,一个是我,一个是二毛。知道我为啥要跟你签那个赌约吗?”
“为什么?”
“因为我想教训你一下,想为我哥报仇,想为红霞的断腿报仇!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触动我杨初九的逆鳞,动我的家人。
红霞是我媳妇,初八是我亲哥,我亲哥跟媳妇被人弄成那个样子,你觉得我杨初九会善罢甘休?
还有,你知道二毛在你们公司充当的什么角色吗?”
“什么角色?”
“内应!商业间谍!二毛是我榭在你公司里的一根钉子,他的目的,就是圈住你所有的钱,把你的钱全部变成房子,钉死在卧虎岭那块地上。
我让他把你的钱全部聚集在卧虎岭,等于当初赤壁的时候,曹操构建的连环战船。
而我的手里却举着火把,等待东风,现在东风来了,就是仙台山夏季这场暴风骤雨。
我早就在你的头顶上悬了一把宝剑,这个宝剑就是我修建的那条路,挡住的哪条大水库。
我要一场洪水将你的产业全部冲毁!让你张德胜全部的家产灰飞烟灭!!”
“你你你……杨初九……这么说……你已经扒开了河口子?”张德胜吓得面如土色。
我长叹一声:“没有,因为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下手,谁让你是进宝的亲生父亲,巧燕的公爹?看兄弟的面子,我真下不去手啊。
这三年里,只要你稍有收敛,不再步步紧逼,或许我就真的罢手了,宁可哥哥变成植物人,宁可红霞的断腿残废。
可是你没有,一直是步步紧逼,首先挑逗韩苗苗,其次在z市破坏我的服装厂,这些我都能忍。
最不能容忍的是,你在我的工地上放了遥控雷管,造成十几个人死亡,炸伤了孟哥跟江百岸。
是你一点点逼着我出手的,你残忍无比,我要替天行道!不出手,怎么对得起那些死难的工友?”
“你你你……你啥意思?”
我说:“张哥,大山洪来了,拦不住了,真的拦不住了,我修建的哪条水坝非常脆弱,大水一冲就垮。
巨大的山洪,加上水库里原有的储水,上千万立方的水,卧虎岭三百亩地会被冲个片瓦不存!
我不会挖开口子,咱们看天,天不灭你,就别让山洪来。天若灭你,山洪下来谁也挡不住!谈判到此结束,告辞!!”
说完,我抬手一挥,手里的雪茄飘飘摇摇落在了烟灰缸里。
我一走,几个女人跟张进宝也纷纷跟在我后面走了出去。
张德胜傻了,呆若木鸡。
就在我们几个刚刚上去汽车,汽车消失在雨幕里的当口。张德胜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刚刚拿起来,里面就传出一声竭斯底里的呐喊:“董事长,洪来了!洪来了!!咱们的工程……完了!!!”
野山的呼唤 第738章 最后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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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岁这年的夏天,随着一场大洪水的到来,我跟张德胜的争斗胜负已分。
这个大布袋,我整整为他缝制了三年,终于一下子将他装了进去。
最初修建省道的时候,这个布袋就已经张开了口子,做了三个精密的部署。
第一个部署,大路从村南的原始密林里通过,跟仙台山的老路接通,本来地势就高,在原有的基础上又生生将路基抬高了六米,相当于一个大水坝。
这个大水坝就是为了阻挡山洪,防止洪水冲进村子里。
几年前的那场大洪水,把仙台山人害的惨不忍睹,我早就有了修建堤坝的打算。
现在上级出钱,我又多砸进去两个亿,堤坝终于完成,别管多么大的洪水再也没有办法流进山村一滴。
正是因为阻挡了山洪,路那边卧虎岭张德胜修盖的工业园区就倒了血霉。
大水倾泻而下,可以随便冲,冲死他个狗曰的!
第二个部署,是在路那边,距离卧虎岭工业园区十五里的上游修建了另一条水坝。跟省道程丁字形。
这样,三年之内仙台山下来的洪水全部被我储存了起来。
遇到夏季大旱,这些水可以用来浇灌庄家,保证山民的大丰收。万一遇到山洪,可以将堤坝再筑高,或者泄洪。
表面上看来,那条堤坝就是我们修路队从大山里运送石料的通道,暗地里却是我为张德胜挖掘的坟墓。
第三个部署,就是示弱,同时等待时机,无论张德胜怎么骑在老子的脖子上拉屎,我他娘的也忍了。
为的就是让他把全部的钱花完,到时候水漫金山。
时机终于成熟了,张德胜嚣张到了极点,正好赶上大雨季的来临。
今年的天公非常作美,阴历六月初十开始,天上就大雨滂沱。
滂沱的大雨整整下了三天,而且根据天气预报,在未来的四五天里,仍然会有暴雨。
眼瞅着堤坝那边的水位越来越高,越来越高,就要湮没河堤,我的心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欣喜。
激动的是天助我也,老子终于可以一雪前耻了。哥,红霞,孟哥,百岸哥,那些死去的工友们啊,初九为你们报仇了……。
兴奋的是,弹指挥间就能将老张一枪挑落马下,杀他个人仰马翻,片甲不留
他的六十亿全部被冲走,根据那个赌约,剩下的这块地也应该是我的。
当初赌的就是家产,谁输谁就血本无归,将所有的家产全数奉上。
同时,也有一股深深的忧虑。因为工地上有很多人,必须要尽快遣散。
我跟张德胜的恩怨,不能牵扯到无辜的员工。
于是,我立刻让大东二东带上仙台山的所有保安,进去了张德胜的工地,开始驱赶人群。
将哪儿的工人一个不剩,统统驱逐到高地上,或者迁回村子里。
不要了,啥也不要了,唯一的念头是不能伤害任何一条生命,不能让一个人被大水冲走。
工地上的所有设备全部抛弃,别管是汽车,铲车,购机,还是价值不菲的天吊,全都丢掉,修建好的的楼房也听天由命,是被冲垮还是倒塌,也不在乎了。
就在我这边跟张德胜谈崩,离开县城,那边的大东跟二东将所有的员工驱逐上高地的同时,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爆响,堤坝终于决开了,山洪终于下来了。
真正的大山洪下来是势不可当的,摧枯拉朽的,铺天盖地的,比几年前的那场山洪还要凶猛十倍。
因为堤坝的阻挡,水势被逼得很高,足足二十多米,下游的地势又特别低。
所以,大洪水冲破堤岸以后,怒卷着数百斤重的石块,夹着路基上的黄土跟泥浆飞流直下。
数十米高的落差犹如天崩地裂,足足长一公里还多,就那么撕裂苍穹,震破长空,一下子就把天然的河道吞噬了,包裹了,扯碎了,揉没了……。
大洪水冲下来的瞬间,因为省道被加高,下面全都是钢筋混凝土,坚固无比,所以没有遭受任何伤害,更没有冲进村子,跟计算的一样,顺着路基直奔十五里以外张德胜的工业园区奔流而去。
滔天的洪水嚎叫着,怒吼着,沸腾着,犹如万头雄狮,群魔乱舞,伸出一只只厉手,见什么吞什么,见什么撕什么,残酷无情。
低矮的山岭被淹没,大树被淹没,数吨重的石块被掀翻,被抛弃,速度好比一辆高速列车。
眨眼的时间就来到了卧虎岭的工地,石块砸在工地的门面楼上,门面楼瞬间坍塌,然后顺水漂留。
砸在六层高的办公楼上,办公楼连挣扎抵抗的力气也没有,就被冲得东倒西歪,四分五裂,不见了踪影。
人们的惊叹没有完毕,张开的嘴巴没有合拢,张德胜的工地就那么不见了,被淹没在了水底下。
无数的汽车漂浮在水面上,跟山石撞击,咚咚作响,所有的建筑工具全都被卷进了滔天的巨浪。
楼基上的框架根本无法经受这种摧残跟蹂躏,跟下面脱离,瞬间被解体,不远处哪儿都是轰隆隆的巨响声跟坍塌声,烟尘弥漫。
烟尘没有退去,所有的一切全都被冲得无影无踪。
再下面三里地就是仙人沟,仙人沟的底部就是万丈悬崖,整个工地上所有的东西,几乎全都被冲进了悬崖的下面。
洪水冲到悬崖上的时候,仍旧有七八米高的落差,发出巨大的轰鸣声,整个悬崖上就挂起一个巨大的瀑布。
洪水从悬崖上冲下,仍旧波涛汹涌,奔流不停,进去了县城那边的大水库。
老张有本事的话,尽管下去捞吧,爱怎么捞怎么捞。
此刻,岸边的人还有村子里的山民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数以万计的人拿着手电,穿着雨衣,到大道上去看稀罕。
“哇!好壮观啊!”瓜妹子感叹道。
“娘隔壁嘞张德胜,老小子完了,倒霉了!”陶寡妇裂开大嘴叉子也笑了。
大东跟二东看到老张的工地真的被冲个片瓦不存,没有显出过度的兴奋,反而特别的心疼。
那可是钱啊,砸进去了六十个亿,就这么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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