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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君策,隐身贵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浣水月
“五千两,算吗?”
“什么?才五千两,我还以为至少也得一万两,他的心果真是偏的,我得让你哥大闹,定要逼他再拿五千两不可。”
韦七太太吃了个闷亏,一回家就与韦十三爷说了。
这一听,更了不得。
韦十三爷觉得有人欺负他妹子,“娘莫急,我明儿就去路上堵沈俊臣,他若敢不一视同仁,老子就和他闹。这些个当官的都爱名声,再敢不给,我就去礼部衙门闹,看他给不给……”
沈俊臣从未见过这样的母子俩,一个耍泼,一个耍狠,一个靠的是戏,一个靠的是拳头。这一次,韦十三爷不打他脸,却揍了他的肚子,只疼得抓心挠肺一般。
“沈俊臣,你赶紧照我说的做,给我妹补五千两银子,再给一处田庄打理,还要一处地段好的店铺,她若得了,你让她派陪嫁婆子回来送个信,否则,明儿我还揍你,你明日不给,我后日继续揍!”
不带这样的,哪有大舅子被妹婿揍一顿的,不仅是韦十三爷动手打人,他还带了一群十几个小混混,连带着沈俊臣的轿夫、小厮都给揍了一遍,不打脸,只打人,可就是这样,好几个小厮被打得爬不起来,这也太狠了。
沈俊臣回到家里,是又取了五千两银子,再拿了一处田庄,也不过三百来亩,写成了掌理令一并交给韦氏,“派人与你哥说一声,这可是照他说的给。韦氏,我们是夫妻,还是你与他们才是一家人,没见你这等行事的。”
韦氏眼眶子一红,“老爷,我真没挑唆我哥打你,你也太冤枉人了,这东西我不要了,呜呜,我让婆子回去递话,叫我哥不得为难你……”
沈俊臣立时忆起韦十三爷的话,“是男人就照我的话做,如果回去为难我妹,你算什么男人?还是逼我妹替你说好话,不拿田庄、店铺出来给她打理,你若不拿,却逼我妹说好话,老子就是个混的,到时候直接捅你一刀,免得我妹为你牵肠挂肚!她又不给你地契、房契,就是替你们的儿子打理,你还想怎的,她更不是把你沈家的东西弄回娘家……”
韦十三爷说的实话,人家还觉得他占了大理。
韦氏不收下,韦十三爷要来更狠的,要捅他刀子。
沈俊臣可是听说这京城混混行事狠辣,有时候就在街上捅刀子的。
“小太太,你还是收下吧,快收下,你若不收下,你哥还以为我欺负你,你要的东西都给了,再莫来下次,再有下次,便是你韦家行事不端,我是要闹到皇后娘娘那儿去的。”
这最后一句,却是韦氏最怕的事。
皇后娘娘可是韦家的祖宗、神仙,她说一句便管几十句,当年韦家七房被他爹给败了精光,皇后说道“族中才给七房分了良田家业,也才接济七房,让他们兄妹不至饿死、冷死。”因她开口,韦家七房就得族中公中接济,这些年虽不是大富大贵,但韦七太太一家倒也过得丰衣足食,只是家里的产业少些,日子相较其他族中各房略显贫寒些。
韦氏柔声道:“我定不会让我娘和哥哥再闹你,这次让老爷被打,是妾不对,妾给你赔不是。”
沈俊臣心里暗道:你们母子三人,有的唱红脸,有的唱白脸,当我笨得不知,可就韦家的岳母与舅兄,沈俊臣想来就觉得头疼。这韦氏倒是个懂事的,不会撒泼,也不会没脸没皮的大闹,可韦七太太韦十三爷母了却是真心地疼自家姑娘。
沈俊臣真觉得自己瞎眼方才娶了韦氏进门,然后韦氏笑得真诚,又说了好些软话,还亲自给他敷药,甚至还服侍他畅快了一宿,沈俊臣的气这才算消了。
韦家七房母子得了消息,知沈俊臣照做了,韦十三爷自然也不去闹了,却是隔日让十三奶奶带着他两个儿子来窜门。
韦氏手头充盈了,悄悄给两个侄儿备了几块衣料子,又给韦七太太、韦十三爷等几个大人备了漂亮的茧绸,让韦十三奶奶带回去做秋裳。
韦七太太手抚衣料,笑得见眉不见眼,“所以说,还得自家人才好,我们替小外孙争了份家业,十九娘就孝敬我们,闺女还是自家的好。我们是娘家人,不替她撑腰,她就只得被欺负的份。”
*
时间流逝,光阴似箭。
梁宗卿令人递话到沈府,说次日要来给沈宏与沈容指点功课,让他们把布置的功课都用心写好。
次日一早,沈容起床,备好功课,带着画菊去了私塾。
坐了不到半炷香,沈宏带着潘家的五位儿郎也到了。
沈容一脸错愕:不是教她,顺带着指点沈宏的学问,怎的潘氏家的儿郎也一并过来了。这可不是私塾先生,人教得越多,得的束脩也越多,梁宗卿没收沈家任何好处。
沈宏指了指旁处的坐位,“几位表哥表弟选了地儿坐?”他的脸上也有惯尴尬,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沈容低声问道:“七弟,请梁大哥指点你一个都是爹求来的,你怎把他们也叫过来?”
沈宏一脸苦楚,他也不想,可潘氏说,沈府就他一个适龄读书的儿郎,不是沈府请不起先生,着实不想他太孤单,就让他去潘家上私塾,又说他几个舅母,待他是真心的好,所以他们家也不能小气。
“五姐姐,爹没应,可娘应了。昨儿梁大哥身边的书僮来递话,娘就给潘家送了信,让他们一早也过来接受指点。还不是近来先生说我学问大进,直夸我不愧名师出高徒。外祖母就让我娘帮忙说合,让表哥表弟也来。”
梁宗卿的名头可不是虚的,人家的才华是实打实的,潘家的私塾先生一夸,潘家太太们都动心了,这才与潘氏说了好话,请潘氏出面,打听到梁宗卿哪日来,便让自家的儿郎也过来接受一番指点。
潘伦也来了!他多大的人,都娶妻了,居然也来凑热闹。
沈宏很是苦恼,心里很忐忑,生怕惹得梁宗卿不快,上回沈宪使性子不学,梁宗卿留都不会留,就如梁宗卿所说,原指点他都是沈俊臣求来的,而梁宗卿愿意教沈容,也是瞧在他朋友赵硕的情分上。
梁宗卿出生于卫国公府,这可是几朝元老功勋门第,人家的是名门公子,就是宫中欲请他做先生,他也只是答应得空入宫指点皇孙们学问。
梁宗卿带着书僮到时,立时就发现私塾多了五个人,有娶妻的潘伦,还有十四五岁的、十二三岁的,最小的也有八/九岁,参差不齐。
沈容、沈宏起身行礼,“拜见梁大哥!”
倒是潘伦兄弟五个,很是恭敬地呼着:“拜见先生!”
梁宗卿冷冷地道:“不必呼先生了,我昨儿去宫里给几位皇孙、亲王府世子公子指点了一二。你们潘家五兄弟就坐着旁听,本公子只教沈五娘,指点沈七郎,如果你们中确有天赋的,我破例指点一二也不是不可,不过在下的意见,还是觉得你们应该试着入诗社,以你们的身份,若能入青松诗社,无论学识才华都能得到提升。”
沈宏眼睛一亮,“梁大哥,我也能进青松诗社?”
青松诗社是三大诗社里最好的,社长是当朝皇子,里头汇聚的都是大周最杰出、最有才华的公子儿郎。年纪最长的三十岁,过了三十岁就必须得退社,或转往四方馆、鹿鸣诗社,或再不入诗社,四方馆里的成员年纪参差不齐,最长的七十岁,最年幼的可能只得七岁,根据年纪分组。
梁宗卿笑了一下,“以沈七郎现在的学识,过不了青松诗社的入社考校,但只要你努力,最多三年,你就能进去。”他顿了一下,道:“上次的功课可完成了?交上来给我瞧瞧。”
沈宏恭敬有礼地将自己的功课递到梁宗卿的先生案前。
梁宗卿看了书法,又看了他写的文章诗词,没再吱声,而是若有所思,“上回背的几则论语,可背熟了。”
“回梁大哥,我背熟了。”
“好,你先背一遍来听听。”
梁宗卿听罢之后,很是满意,将这几则论语的意思讲了一遍,这是潘伦早就耳熟能详的,可梁宗卿讲出来,竟有另一番诠释,令人耳目一新,眼睛一亮,就算梁宗卿不指点他们,他们来旁听一堂也是极好的。他可是指点皇孙、亲王府世子公子的先生,每几日入一次宫,听说连皇帝也颇是欣赏他的才华。
沈容则在想:后来,梁家就会引来灭门大祸。前世里,没有几国使臣的诗词大会,梁宗卿那一次离去的时间最长,待他在云游天下时听说卫国公府的灭门大祸时,梁家满门已经被杀了,而彼时,他因抗旨拒娶永乐公主,被卫国公赶出梁家,为给家人报仇,他投奔了赵熹,襄助赵熹吞并代国,最后势逼大周。
坐在先生案前的他,如春花秋月,似美玉明珠,怎么也掩饰不住他的光芒,梁宗卿不愧是天下第一才子之名,能与北齐太子少傅萧策齐名,行事端方,有些小性子、小脾气也是可以理解的。
沈容神游一番,耳畔又是他好听的声音,他说得不紧不慢,能让私塾里每一个人听到他的声音,还能举例诠释,说的亦是他在游历天下的趣闻轶事。潘家的儿郎公子一个个神采飞扬,觉得听梁宗卿讲课是一件乐事,是的,不是幸,而是乐,但更多的还是庆幸吧,毕竟天下第一才子的课,可不是寻常人能听到的。
梁宗卿没有书,他继续说了几则论语,对沈宏道:“今日先熟读,下次我考校时,须得背熟。另外,我一会儿要检查你的功课,会做出最中肯的评定。沈宏,在我评定前,你仔细想想,自己有没有做错什么事?”
沈宏面有疑惑:他做错什么事了?立时间,他似忆起了什么,又很快地进行了否定。
梁宗卿站起身,“沈宏与众人读书!”他走到沈容的跟前,两人一前一后去了私塾院子的西厢房,这是琴棋房,沈容先取了棋盘,与梁宗卿对奕,梁宗卿看她所使棋局风格,正是他上回交给她的棋谱,那几本棋谱,她就瞧完了?
虽然使得生涩,却是用了心的。
如果梁宗卿知道沈容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虽是能用熟用细,也是个人物,许更要吃惊。
沈容笑:“梁大哥,我输了!”
梁宗卿看着棋盘,“你不是输在棋艺不精,而是布局不熟,只怕三年后,你的棋艺就不在我之下。再来!”
“是”。
沈容应声,下了一棋又一棋,整个上午就下了五局棋,沈容连输了四局,每下一局,梁宗卿就点评一番,指出她输棋的问题所在,沈容听得心服口服,直至第五局,沈容还是输,但输棋数却越来越少。
下完了棋,沈容弹了两支新学的琴曲,这是梁宗卿给她的琴谱新曲。
梁宗卿笑了一下,“往后不必考较你的琴艺,你的琴音自有神韵,这是你优胜旁人处。”
定是她因为拥有问心石之故,让她的琴音拥有一种撼动人心的力量。
梁宗卿听琴,听出了沈容的平静心境,却又隐藏在琴音里的意气风发,这女子若是男儿身,他日才华定在他梁宗卿之上。
潘伦几人时不时望着对面。
更有个与沈宏年纪相仿的,用手捅了捅沈宏,“沈七郎,我问你,梁大哥为什么要教你五姐姐?”
“不是说了,大姐夫与他是朋友,大姐夫出面求情,想请他教授五姐姐,也不知道是如何求的,反正人家同意。”
当梁宗卿承了赵硕的情,不好推拒,便入府亲自教授、指点沈容。
潘伦托着脸,“梁宗卿是多骄傲的人,居然会收一个小丫头当学生,有一个好姐姐就是好啊……”他说得酸溜溜的,早前他一片真心向沈宛,谁知人家全无心,他自己还莫名地中了圈套,娶了个官家庶女为妻,潘伦想起来就气急。
梁宗卿取了沈宛绘的竹叶,“竹叶绘得不错,但竹节画法不对……”他又指出不妥之处,沈容听得很认真。
沈容握笔练习绘竹节。
梁宗卿立在一侧细瞧,“《地府游记》是你写的吧?”语气不是问,根本就是肯定。
沈容的笔一颤,一个墨滴落了下来。
他是如何知晓的?
梁宗卿取出新买来的《地府游记》,“来的路上,我读了一遍,用笔勾点处,是经人圆润的,未加修饰处,定是你的言辞。”
沈容搁下笔,翻看了一遍,他居然能瞧出来哪些是她写的,而哪些是旁人写的,“梁大哥,我的文笔不行!”
“你还藏拙?”梁宗卿对沈容有太多的意外,明明是个小孩子,却行事如同大人,“名动京师的美名,你不想要?”
世间,有多少人追求名利,可沈容却把这白白成名的机会让给了旁人。桂花诗社的《地府游记》、《十二花神》据他的思量,定然也是出自沈容之手,可她全都没有占在自己名下。世间多少人,不是自己的才名,却硬是抢夺他人,但又有谁把自己的名气让给旁人的,至今为止梁宗卿没听说过,也只他面前的沈容这么做。
对沈容,他怜惜,怜的是她的遭遇,惜的是她的才;他欣赏过,虽是女儿身,却如男儿般意气风发,行事有度。
“不要!不要!美名如肥猪,肥了就要被宰,我不要美名。”
梁宗卿第一次听到如此可笑的比喻,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沈容则是一副呆萌样,面露不解地道:“有这么好笑?”
“美名如肥猪?那你看我如何?”
“梁大哥是儿郎,自然与姑娘家不同,姑娘家拥有了美名,就会被其所累,就与猪肥了要宰杀一般;可是男子有了美名,却可以成为一柄利器,这利器可成就青云路,亦可成杀人刀剑。这是完全不同的!”
她看得很是透彻!
沈宛被美名所负,为了求得自由,不惜远嫁他乡。
如果沈宛未曾远嫁,就真如一头肥猪,成为沈俊臣通往荣华的棋子。
沈宛聪慧,沈容也不是笨拙的。
沈容看到了这点,才不愿意被声名所负。
“你不求美名,却用心为桂花诗社十二钗作嫁衣,甘心吗?”
“有何甘不甘心?这是各人的选择,我既然同意讲《地府游记》的故事,就不会计较得失,而是真心帮衬。”
那就是她胡谄的故事,今日为盛名计,他日许就是丢命的祸事,天堂、地狱也只是一念之间,与其冒险,倒不如从一开始就不取。
“桂花诗社,还出了一本书,叫《十二花神录》称天上有幻虚仙境,有十二花神镇守十二月……”
“地府游记也好,十二花神也罢,此乃缥缈之事。然,世人相信,有人间,便有冥界,地府游记也不过是劝人向善罢了,既非恶事,何乐而不为。十二花神录,则是想提高女子们的地位,自古以为,男尊女卑,而姑娘更被视为卑贱,我偏要说她们是世间最高洁的,不仅心灵高洁,灵魂也高洁,就当是给世间女子一份高洁的信心罢。
梁大哥不必以为我是何等大爱之人,我只是觉得这两件事都不算恶事,反而能增添几分趣味,姑娘们听说十二花神录,会多两分闺趣罢了……”





倾君策,隐身贵女 第138章 选十二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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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宗卿一看这诗,他就知道她说不会诗词,根本就是不愿作,现下不就写出来了,“你这是作的《麻雀诗》?”
看着诗,又像是一个谜语。
麻雀繁衍速度惊人,除了是麻雀,梁宗卿猜不到旁的撄。
白真大师看着字,“确与老纳的书法有七分形似,亦有三分神似,短短半载,你能做到如此,确实难能可贵。”
沈容蹙着眉头,“我左手写出来的字,少了匠心,可这右手就是不听话,写出来的字怎么瞧着也呆板无神,今日小女将自己的双手交给大师,还望大师不弃,都教教他们!”
梁宗卿险些没笑崩,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有趣,两手写的字定是不同的,居然说是她的手不听话。
白真大师道:“你用右手写几个字?”
“就写一样的字,这样最易比划差别。”
她换了一只手,用右手又写了一诗偿。
白真大师看着两个完全不同的书法,久久陷入沉思,这姑娘居然会用双手写字,两手写出的字笔迹还完全不同,若非亲见,连他都不会相信会有这样的人。
她自嘲“智多近妖”,说的,许就是她自己罢,但却不是夸张。
白真大师对沈容的左手书法指点了一番,沈容又看了白真大师写出的一样字,定定地看了良久,突地握住笔,照着白真大师的字写了一遍。
这一回,连白真大师与梁宗卿都大为惊叹,她竟在片刻之间,就模仿了个九分。
是九分!
九分形似,六分神似,这惊人的学习能力,怔得二人久久回不神,再看沈宛愣愣傻立在那儿,似对她自己的领悟能力也是一样吃惊,难不成是问心石的缘故,否则她的进益怎会如此神速。
沈容定了定心神,换到右手,照着白真大师的字又写了一遍,却远不及左手的功底,她颇有气馁地道:“自我懂事起,我右手就不如左手灵活,小时候,我娘不许我用左手握筷子,为此还总打我的左手,甚至想了法子,用帕子将我左手给缠起来,我只好改用右手。
六岁时,娘请了先生给我启蒙,我又要用左手写字,被我娘知道,将我左手打成了包子,还吓唬我说,如果再用左手,就把我的手再打成包子。我只得在先生和所有人面前用右手。
大师,世人多用右手,可我却喜用左手,是不是因为这样,左手就是错?”
以前的沈容也着实是个左撇子,但却没有现下沈容的功底,而现在的沈容在穿越前就是个左撇子,但知晓这个秘密的人不多,她的左手极是灵活,只有她完全相信一个人时,才会让人发现她是左撇子的事实。
她说的事,也是这个躯体的记忆,石氏在世时,纠正了沈容的左撇子行为,硬是生生将一个左撇子给教正了一个正常闺秀,也至沈容在入京前,右手的灵活度胜过了左手。
石氏能将一个左撇子给校正过去,可见她对沈容有多严厉。
梁宗卿问道:“你素来习字,左手练多少遍?”
“若我右手练二十张纸,左手最多练三张就能看出进益,我左手生来就比右手灵活。”
沐云得了白真大师重新调整的剑谱,这会子从头到尾再练一遍,果真不如早前那般了,而是一路顺畅,心下也越来越欢喜。
沈容会双手写字,她们姐妹都见过,但沈容以往却从未在她们姐妹以外的人面前用左手写字,便是伍婆子和沈宛都不知道。
白真大师道:“其实你用左手练字也不错,不必介怀。”
“我用左手就被人骂左撇子,可用右手却是规矩。”
“世人以为习俗习惯为常理,反之则称异常,却不知……”
“真理永远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白真大师又是微怔,这孩子很聪慧,一拨即通,微微点头,“老纳这次回京,会在京城滞留一段日子,往后你可随时来找老纳。”
这是白真大师要点拨沈容。
沈容立时乐了起来,“大师不仅要教我书法,还要教我武功……”
白真大师凝重打头。
“我就知道白爷爷最好了,白爷爷真好!”沈容抱住白真大师,一副小孩子撒娇的样子,笑得极其甜美,白真大师亦带着笑意。
梁宗卿立在一侧,脸上挂着笑容。
白真大师亦无拒绝。
“白爷爷,我告诉你一件怪事,我娘的香火会显灵,还有啊,那天我能做梦梦到我娘,我娘托梦给我,说我娘院子里有宝贝,我一挖就挖出一块怪石头,还没捂热就被一个天上飞过来的一黑一白两个人抢走了,他们是不是神仙?那本剑谱就是着黑衣人的林啸天给的,是他抢了会散光的石头……”
白真大师问道:“我给你的石头,你可留着?”
这是昨日,沈容想着要来拜见白真大师,特意寻了出来,那琥珀里头有一个像凤凰纹的图案,当时好几个人还说,许是凤石,她从脖子上掏了出来。
白真大师明明没瞧见她脖了有丝绳,待看到凤石,才发现她脖子还有一根近乎透明的丝绳,“空桑丝绳?”
沈容忙道:“丝绳是我娘留给我的,绳子很奇怪我套过玉鱼、玉花,都套不进去,唯有这块宝石一套就进去了,宝石的小孔明明很小的。”
“空桑丝绳……”梁宗卿沉吟着,这可是像凤石、问心石这等天地奇宝一样的好东西,沈容身上竟会有这样的宝贝,传说丝绳最离奇的地方,非宝物不能套,它只认宝物,难道白真大师给沈容的宝石并不是寻常之物,否则怎会就套进去了,就如沈容所言,那块宝石的小孔只得针眼大小,可那根丝绳极粗。
白真大师不对宝石感兴趣,倒是瞧了一下丝绳,“传闻你娘祖上有人飞升成仙?”
“这是别人说的,我不知真假,反正这是我娘留下的,我瞧着绳子不错,想用剪刀剪开却怎么也剪不断,后来想套个玉佩上去戴,可怎么也套不进去,反是这宝石一套就进去了,连我自己都称奇呢。”
白真大师轻抚着沈容的后背,“把宝石藏好,往后莫在人前拿出来。你爱棋艺,且坐在一边瞧我与梁公子奕棋。”
“是!”
“晌午就在寺中用午斋,你且与家中同来的人打个招呼。”
沈容让沐云去传话。
沐云回来禀道:“大姨娘、二姨娘已在女香客房住下了,要下午褪热转凉后再回家。”
这,正合沈容之意。
白真大师与梁宗卿下棋,沈容坐在一边看,一会儿蹙眉,一会儿欢喜,倒比下棋的两人还要神采生动。
沈容瞧了一阵,便用左手习练书法,一直在揣摸白真大师的书法,她得有自己的风格,不同得忆起自己习练过的几本字帖,最后竟写出不同风格的字,自信、活泼却又不失纯真飘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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