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君策,隐身贵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浣水月
白真大师见她写了一张又一张,在沈容写了七八张后,终于有些按捺不住,拾起一张,“这是……”
“我写的!”
当然知道是她写的。
白真大师与梁宗卿交换了眼神。
不远处,早前的小和尚领来了悟明大师,当他看到沈容的字时,也是吃了一惊,“这是小施主写的?”
“这是我自己闹着玩写的新字体,是不是很丑?可是我觉得好可爱,有没有觉得这些字很活泼可爱,就像一个个快乐的小孩子,你们可不能骂我……”
悟明眯眯眼睛,“听说师兄这儿来了贵客,特来瞧瞧。清觉,去藏书阁把珍本《兰亭序》取来!”
小和尚先是微怔,世人皆知报国寺藏书阁有一本《兰亭序》珍本,是天下三本中的一本,早年当朝皇帝在寺中藏书阁借着字帖习练过几回,他想要,但报国寺都未相送,今日住持方丈见到沈容,很是喜欢这小姑娘。
悟明道:“你用刚才的字体,能抄一份《兰亭序》不?”
江若宁不解地看着悟明。
他已对一侧静立的另一个弟子道:“取两本抄录经书的空白册子。”
梁宗卿心里猜到了一个可能:报国寺的藏书阁是想收录沈容的书法?
就连他的书法也不能被收录,悟明竟要收录她的,他可一早就听人说,悟明大师可是个对书画着迷成痴之人,无论是书法还是丹青,瞧到好的,就会收录。
“可我的字体很奇怪,你为什么要我换字体抄《兰亭序》?”
“说你字体奇怪者,是他们没见识。你与我抄一份,我让厨房给你备最好吃的斋菜包子,还允你带回家孝敬长辈。”
报国寺的斋包天下闻名,更是一绝,一遇节日就会派发给附近的穷人。
“大师,我可是大人,不是三岁小孩,你用斋菜包子哄我不管用哦!你如果允许我下次进藏书阁看书,我就答应哦。”
悟明大师险些没栽倒在地,这是与他提条件?
“报国寺藏书阁不好看,全都是佛经。”
“我要上五层楼的顶上!”
这个秘密,知晓的除了皇家便是寺中的几位方丈高僧,旁人是不知道的。
他扭头,面露疑惑。
白真大师问道:“容儿,你为什么要让五层楼顶看书?”
“站得高看得远,景是如此,想来书也如此。”
这话是当年修建报国寺的第一代住持高僧说的,这句话就刻在五层楼顶之上,这是巧合还是无意,可看着一脸纯真的小姑娘,不像是有人讲的,因为这句话的秘密,就如五层楼上的秘密一样,知者鲜少。
悟明大师与白真大师交换眼神。
悟明大师道:“若你写得好,下次再来,我允小僧人带你去五层楼顶,但你只能看,不能带出藏书阁。”
沈容很是肯定地点头,算是同意。
不多会儿,叫清觉的小和尚取来了一个小匣子,里头装的正是《兰亭序》,沈容瞧了之后,握着笔认真地往空册上抄录,几人围坐在她左右,静静地将她用一种活泼可爱的行书抄出来的字,写法笔体别具一格,另树一帜,令人眼前一亮,就如她所言“这些字,就像一个个热情快乐的小孩子”你们蹦跳着,他们雀跃着,有的还很认真严肃,就像是学堂里的众多孩子一般,积极向上是他们的风格,热情如火是他们的颜色。
沈容写上几个字,会停下来想着接下来如何写,然后又继续握着笔抄录,说是抄录,除了写法想似,字迹字体完全不同,就像她给这些文字赋予了新的生命。
大半个时辰后,沈容抄写完毕,“我能摸摸这本字帖么?我不碰坏,也不弄污。”
悟明大师应了。
沈容伸出纤指,轻柔地的抚摸着文字,指头顺着文字的笔画走了一遍,似在描摹,又似在研习,有时候她会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一番。
这姑娘是个神童!
这是悟明大师的评定。
白真大师则是意外后:沈容是个天赋极高的孩子,有才华当不论男女。
梁宗卿曾是做出了一个更重大的决定:我不能离京,我一定要多进几回沈府,这样好的苗子,不能被沈俊臣那个俗人给养废了,我要正式收她为入室弟子,还要应允她常来梁家走动。
沈容似乎觉得这些文字都有生命,这是因为与问心石合一的缘故么?
悟明大师、白真大师、梁宗卿看沈容抄了《兰亭序》,而沈容则在捧着王羲之的兰亭序发呆。
沐云还在练剑,一遍又一遍,极是用心。
沈容习完字,又闭眸牢记这《兰亭序》每一个的写法,她站起身,“悟明大师,我瞧完了,将书奉还。”
白真大师问道:“你觉得王羲之的字如何?”
“清风出袖,明月入怀,我懂了如何看书法,白爷爷的书法,有泰山之沉稳,有大海之广阔,是博大雄伟,世人都以为是飘逸洒脱,但真正领会却是博大雄伟。”
悟明大师听罢,哈哈大笑起来,“白师兄,这普天之下真正看懂你书法的,居然是这个小姑娘,就连梁公子也说你的字飘逸洒脱,哈哈……”
白真大师很是知足,更有欣慰欢喜,“容儿,我使个法子让你入寺静修,替你母超渡亡魂,除去怨气,要留你在寺中住上两年,你可愿意?”
沈容眼睛亮了又亮:白真大师同意教她书法,授她武功,这可是多少人都盼不来的好事,白真大师乃是当今天下的得道高僧,一代书法大师,得他指点一二,才学就能突飞猛进,何况还是入寺住上两年,这不是说她两年里都可以得白真指点。
拒绝这样的好事,那她就是傻子。
她现在还是个孩子,就先学一些正经本事。
沈容问:“桂花诗社的诗词会我不用去?过年节也在寺中?”
白真说得平静如水,“桂花诗社的诗词会,大诗词你参加,小诗词会就不去了。过年节时,你可带着侍女婆子回家。”但语调却是柔和的,眼里含着欢喜。
沈容立时快速地点头,“白爷爷,我愿意,我愿意住在寺里,我要跟白爷爷学书法,还要学武功。”
既可以学习,还不误桂花诗社那边的事,她已经结识了几大商贾家的姑娘,未名山庄的生意已在渐次铺展开。
午后,沈容与大姨娘二姨娘离了报国寺。
*
六月十五一早,万三娘携了万十七娘与万家护院几十人,前来沈家接石氏铜像去桂花诗社。
沈容与沈家薇也去了,她接去的只是伍婆子几尊铜像里的一个,伍婆子日夜供奉,初一十五供奉的都摆在她的屋子里。
千诗厅为示看重,在隔断屏墙上罩了白布,素白的一片,只在白布上贴了纸,标明各组坐在何处。
万三娘再次穿上了素白的女冠服,身后还有四位同样做女冠装扮的年轻女弟子。
万三娘朗声道:“今日召所有诗社成员来此,是要请石忘魂大人认定十二月花神女弟子的仪式,每月候选者三人。由神灵决定谁是最合适的当选者!”她秉香拜祭,一脸虔诚,“请石亡魂大人显灵,替我们桂花诗社选出十二月花神在凡尘的首徒,授以象征尊贵的十二月花钗,信女在此叩谢大人!”
她缓缓起身,朗声道:“一月梅花座弟子祭香!”
立有三位姑娘出列,从女冠弟子手里取了香烛,跪在祭案前拜祭。
能行吗?
有人疑惑,上天神灵会帮她们选。
万三娘早早备了三个香炉,供桌上亦供了十种点心,态度虔诚。
三人各***离己最近的香炉,无数双眼睛瞪着香炉。
沈宛生恐出错,到底要不要显示出烟雾图案?
心下一转,却发现其间着粉衣的少女并非是正月出生,而是九月生人,每个月出生的人,拥有着不同的气场。
沈宛想了片刻,计上心来。
噼!噼!噼!
烛火爆花,就如烟火一般,一时间偌大千诗厅里,所有姑娘都直直盯着祭案,正中的姑娘面露喜色,她听家中的长辈,这叫报喜火光,就是说得选了。
东边的姑娘青烟直上,而西边的姑娘,香烟歪斜,同样的香案却出现不一样的结果。
万三娘取了一支金钗,“吴六娘,当选一月梅花座弟子。孙九娘,梅花神不认可你是弟子,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出阁之事?”
最后一句话,就是要这姑娘死啊!
叫孙九娘的女子一脸通红,另一个女子都是青烟直上,这分明是认可。
沈容心下一沉,她不能害了孙九娘的性命,一眯眼睛。
大厅内,立有人大叫起来:“孙九娘不是正月生辰,她是九月,是菊花座弟子!”
万三娘回头时,却见那香案上果然飘出一朵菊花状,虽然烟雾极淡,却亦是明显的。
富七组的组长恼道:“孙九娘,你乱报生辰,这有意思吗?你明明是九月生的,却说自己是正月的。”
“我就是正月的,怎么会有错呢。”
众人说:“神灵怎会有错,肯定是你报的生辰错了,你再回家问问家中长辈,家里的儿女多了,难免弄错也是有的。”
有人认为孙九娘是故意的,明明是九月出生人,却报了个一月的来。
更有的姑娘豪不掩饰地表达自己的不满,“是不是故意的,居然对神灵掩饰自己的生辰月份,有意思吗?”
“连神灵都能骗,她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孙九娘一脸沮丧,她明明是一月出生的,怎会是九月呢?这不合规矩,怎么也不合规矩?她的耳畔又忆起家中下人、娘亲常说的事,“我们家九姐儿是兄弟姐妹里最聪慧的一个,我还记得,她六月就会喊爹娘、七个月就会说话,八个月就学走路了……”
七个月会说话,虽是三个字、三个字地往外蹦,却咬词清楚。
如若,她真是九月出生,就比实际大了三个月,九月会喊爹娘,十月会说话,十一个月学走路,这才是正常小孩子的情况。
孙九娘阖上了双眸:难不成她真是九月出生的,那么她难道不是嫡母的女儿?
万三娘见孙九娘,先是错愕,再是痛苦地思忖,冷声道:“二月杏花座弟子上前,取香祭拜!”
有了一开始的事,众姑娘低声议论了起来。
二月女子,最东边的烛光爆花,另两人青云直上。
万三娘取了二月杏花金钗,插到当选姑娘头上。
很快就到了四月牡丹花座弟子,沈家薇便在其间,她算是这三位人选年纪最小的,万三娘与梁五娘找她谈过话,如果她不能入选,望她莫要怨恨,这毕竟是天意,谁也怪不得。
沈家薇拜在最西边的香炉前,过了片刻,只见三人皆是青云直上,三女都紧张地等着爆喜花,终于沈家薇的香炉前爆出了喜花。
万三娘点了点头,取了金钗给沈家薇插上。
一切都是出奇的顺遂,到了十二月水仙花时,三人中又出一个非十二月出生的女子,花的烟雾极淡,可姑娘们还是瞧出那花绝非水仙,而是杏花。
这姑娘意外地张口结舌,别人的都是正确,唯她的出错了。
“辛元娘,你弄错生辰了,你应该是二月才对。”
二月……
可她从小到大,过的都是腊月的生辰,什么时候变成二月了。
辛元娘讷讷地看着空中出现的杏花,她家祖籍姑苏,姑苏人最忌二月出生的孩子,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母亲才故意说她是腊月生的?按照母亲所言,她本该是次年二月出生,可她母亲摔了一跤,她就提前来到了世间,她是个早产儿,生于腊月。
倾君策,隐身贵女 第137章 拜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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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宗卿勾唇一笑,“你这份闺趣还真特别。”
他是瞧出来了,沈容说不会作诗填词,这都是藉口,是她不想动脑子去写。她的棋艺早已超脱了同龄人,琴音更是磊落高洁又不失灵动犀厉。
沈容在绘竹,梁宗卿则取了她的字瞧,越来越有种是授白真大师书法真髓之感,一本《三字经》字帖,怎会有白真大师近年书法真髓,“此处无人,你与我说实话,可是白真大师指点过你?”
沈容笑了一下,“白大师他老人家送了我亲笔字帖,他老人家可是很喜欢我的哦!”
她小小地得瑟了一下。
梁宗卿上回瞧到沈容的字,就猜到了几分,今日单独检查作业,也是要一问究竟偿。
梁宗卿道:“你的书法,匠心模仿之气越来越重,你练的是字,得他给你指点更益于纠正。我闻两日前,白真大师回京了,他既喜你,你去拜访他,他定会见你的。”
沈容喜道:“白大师回京了,那我明日就去拜见!”
与白真有过两面之缘,但沈容知道,白真大师很喜欢自己,她亦喜欢白真大师,不知何故,她总觉得白真大师有些像她穿越前,孤儿院长大的白院长,一样的和蔼可亲,一样的身宽体胖。
梁宗卿道:“拜见之时,将你的书法带上,我若陪他下几局棋,他会更高兴。”
这是告诉她:白真大师的喜好?
“谢梁大哥!”
“继续练习画竹节,我一会儿检查。”
梁宗卿出了西厢房的琴棋室。
进了私塾,唤了沈宏立到身侧,“说吧,这篇文章是谁帮你写的?”
沈宏的头埋得更低了。
几个潘家儿郎则是齐刷刷地看着潘伦,是他给沈宏代笔写的,沈宏这年纪能写出什么文章呢,最多就是五言诗、七绝诗,就连填词也不能严格按照词厥、韵律来。
梁宗卿面容很是严厉,“沈宏,我让你做文章,除了磨练你更是要指点你。你让别人代笔,这有失君子之风。虽然京城几大诗社,入社考校诗词多有私下请人代笔的习惯,可我不赞同。我希望你做个真正的才子,做一个品行高洁之人,而不是小小年纪就请人代笔写功课。就算你的文章写不好,我也会给你指点,那更是你真实的学问与能力。这次是请人代笔,我不予评点。希望下不为例!”
沈宏心里打着小鼓:这也太厉害了,看一眼,就知道不是他写的。
着实是,沈宏到十月时才满十岁,他就比沈容小半岁,这个年纪的文章多少有些童趣,更是稚气,怎么可能写出这样意气风发,热情洋溢的文章,充满了追求仕途荣华的俗气。梁宗卿只一看,就颇是不喜,再见潘家儿郎里两个年纪小的望着潘伦,他立马就明白,这文章定是潘伦给沈宏写的。
梁宗卿看了沈宏的诗词,诗上夸了优点,亦指出缺陷,词上面又讲了作词的要点,这一下,潘家儿郎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听他说作词的感悟与经验。
讲罢之后,梁宗卿厉声道:“胆子不小,请人代笔,就罚你下次写三遍文章。一篇《论代笔作文之弊端》再一篇《诚信论》、《知错论》,这次再令人代笔,我定不饶你。”
沈宏就怕他说:我再不指点你。连连应“是”,态度恭谨小意。
梁宗卿看了他的字,“不错,字比同龄要优上一等,继续努力!”
他让沈宏继续读书,又去了西厢房琴棋室,见沈容的竹子绘得不错,虽无他十分,亦有七分了,领了沈容到东厢私塾里,讲了绘荷花的要点,所有人都备了笔墨,照着梁宗卿所言进行绘荷,梁宗卿握着沈宏的手绘了荷花,又与沈容说了一下,你这里墨重了,那里墨轻了等等。
近晌乖时,梁宗卿布置了功课,领了书僮离开了。
私塾里发生的事,很快沈俊臣也知道了,唤了沈宏过去严斥了一番,“你今次请人代笔,他日赴场应考,试题早前谁也不知,你也要请人代笔?本事是自己的,差了,自有梁大公子指点。不许再有下次,好好将梁大公子布置的功课完成,就算写差了,那也是你自己的文章。为父也是寒窗苦读十余载,初写不顺手,多写几回,就会顺手了,写到最后也是文思如泉涌上。”
潘伦那边,潘氏听说后,将他唤回去也斥了一顿:“阿伦,你比宏儿长了不是三两岁,你怎么能帮他代笔作文章,虽然你是疼他,看他写不出来想代笔,可这也是害了他。下次可不能再代人写了。”
潘伦认了错,应答道:“梁大哥也给我布置了功课,让作一篇《论人之德干》,姑母,今日无事,侄儿就先告退了!”
“且去吧。”
潘氏又生了一阵子气,这给她儿子代笔写文章还被人瞧出来,这说他儿子无用不说,还让人质疑他儿子的德行,这入仕之人,名声重于性命。
潘氏不放心,怕潘家子侄再有下次,令婆子回了娘家,将这事告诉了她的三个兄弟。
潘家三位老爷听说后,唤了自家儿子又是一番叮嘱,还打听了梁宗卿半日教了什么,几人也是老老实实地答,说教了论语文章,见解生动,也不同于其他私塾先生,还能举一反三,进行另一番解析,听得潘家老爷们也生了兴趣,只是梁宗卿也给他们布置了作业,是根据各人的情况不同布置的功课,然后又给几人推荐了几本书,让他们用心读,下次要考校。
潘家三位老爷见几位儿郎对梁宗卿评价颇高,再听了他们所说,也是心服口服,叮嘱儿郎虚心请教,用心读书。
只是潘伦因给沈宏代笔写文章,被他爹狠狠地训斥了一顿,“你代沈七郎写文章,当你文章多优秀?少给老子丢人现眼,那是给十岁幼儿布置的功课,你去写,也不嫌丢人……”
潘伦被骂得一无是处,恨不得找个地缝藏起来,他多大的人,沈宏才多大,给幼表弟写文章,现下想想还真是丢人。
*
沈容回到仪方院,除了练习绘竹,又练习绘荷花。
沈家薇、沈宜、沈家莉姐妹三人听说沈容拜了梁宗卿做先生,心下很是羡慕。倒只得沈家薇一人前来寻沈容说话。
来时,正见沈容练字学绘画,全神贯注,甚是专注。
“五姐姐可真用心,叶先生回家休酷暑假,我们都在玩乐,你还要做功课。”
沈容抬头,微微一笑,“八妹妹,恭喜你乔迁新居。”
沈家薇笑道:“父亲只是临时让我们姐妹住着,若是母亲和小娘添了嫡妹,总得让出一处来的。我原不想搬的,可姨娘说,双喜院要置成女客院,我不搬都不成。”
“你们搬进去,也是父亲看重,最疼爱的姑娘。”
沈家薇立在案前,看沈容运笔,不多会儿,一朵荷花就跃然于纸,“五姐姐,那件事……我……我告诉组长和社长,她们说……还是要请太太的铜像和灵位去,安全方面自有万家负责,会一大早就过来请的,让你放心,保管不会出了岔子。”
沈容道:“是六月十五吗?”
沈家薇连连点头,“怕是大太太那边不高兴了,他可是答应好些太太来府里祭拜的。”
沈家薇近来参加好几次角逐,后面的诗词却是即兴之作,她以为自己的才华远不及沈宛,可最后竟是过关了,她觉得作得不好,可与旁人相比,立见高低,可见沈容对她的评点、修辞还是有用的,她现在的诗词作得越来越像那么回事,就连社长万三娘也道“不愧是大周第一才女的妹妹。”
彼时,沈家薇垂首,心下欢喜。
沈家薇道:“我听说,小庙那边也有显灵,只是心不诚不显灵了。”
沈容笑微微,云淡风轻,“已经好几日不见显灵,也只上回崔左相等人拜祭时显了两次。”
大抵是“问心石”丢失之后,不仅小庙没显过灵,不过仪方院近来也没接受香火,倒是伍婆子一天三顿地敬奉着香火。实则是沈容控制住了问心石,她可不能再“显灵”下去,问心石丢了,所有的“神迹”也当消息才对。
“那是有人冒范了太太。”
想到太太一发脾气,就打沈俊臣,害得沈俊臣现在也不该来后花园方向,沈家薇心里就有些发怵。
天晓得她每次来寻沈容,得多大的勇气才能进来,言辞之间更是小心翼翼,生怕惹恼了石氏就惹来祸事。
她的小心,沈容的得意。
沈家薇时时想着自己得到的好处,每一次来,虽然难受,却也能接受。
“我明儿要与沐云、画兰几个去报国寺烧香,你可去?”
沈家薇连连道:“我不去了,我要准备六月十五的十二钗应选,一旦入选,还要作诗词。五姐姐精琴艺,而我却是琴诗词。”
“你岂止是诗词,还精通话本,你可得把你写字的速度练练,再让沐霞帮忙,她该不高兴了。”
沈家薇一直在练速度,不想继续让沐霞帮忙,毕竟最后印册出来,署的是十二钗的名讳,而真正的十二钗还没确定呢。
沈家薇道:“若我写出诗词,还劳五姐姐帮我修改。”
“好,你写了,我帮你瞧瞧。”
沈家薇见沈容忙着习字绘画,坐了一阵就离去。
刚出来,就见沈宜与沈家莉在外头,两人都不敢进来,“八姐姐,五姐姐在作甚?”
“又在练字呢。”
沈宜道:“我听七哥说,她得梁大才子亲手教导,学棋学琴还学画,就连字都写得越来越好。”神色里难掩羡色,梁宗卿教授沈容,可比教沈宏还要用心。
沈宏近来神采飞扬,意气风发,听说在潘家得了私塾先生不少夸赞,学问长了,字写得比以前好了,就连诗词也是同龄人里极拔尖的,这让潘氏颇是骄傲,就连沈宜也有“我家有兄很多才”的喜悦。
沈家薇与她们寒喧了一阵,自回了漱芳阁,开始闭门憋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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