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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食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异雀
想到这,折柳心里一凛。
无怪乎在尚仪局的事情上皇后这么轻松就解决了,却原来只是吸引她注意力的手段!
正思忖间,钱嬷嬷来了。
近几日在尚宫局好吃好喝地休息着,她总算恢复了些精气神,可是看起来还是比原先老相些。折柳站起来让了钱嬷嬷,这才重新坐下。
“钱嬷嬷,这是我以前在端熹宫管小厨房时候手下的人。”她亲手给钱嬷嬷奉了一杯茶,这才指着钱麻子,“小钱子,你重新讲一遍吧。”
钱麻子又跪下重磕了个头,这才从头讲起,“……可是小的自打跟那新人住在一起之后,着实丢了几件贴身衣服。晚上的时候,有几次醒过来的时候见那人盯着奴才的脸看着,白天的时候又会打听小的在这宫里的经历……”
“一开始小的也没多想,只当这人是套近乎,可是后来,小的发觉他竟然偷偷学了小的说话……”
听到这里,折柳还没想到什么,钱嬷嬷却是插了一句话,“你进宫多久了?到端熹宫多久了?”
“回嬷嬷的话,小的进宫四年了,拨到端熹宫三年了。”
钱嬷嬷这才做了个手势叫钱麻子继续往下讲。
“虽然没有确实证据,可是要说小的什么也没查也不敢来麻烦姑姑!”钱麻子脸上激动的红色仍然没有消去,额头上爆出了两根青筋,“前几日芍药姑姑投了井,新来的姑姑总是叫小的值夜,还总打发小的打洗澡水什么的!小的觉着,这姑姑们把持住娘娘身边的位子还来不及呢,总教小的凑上去……”
“别着急,喝口水慢慢说。那新来的几个人,你可看出别的什么问题来了?”
听到这,折柳也有几分心惊,她见钱麻子越说越激动,已不像先前那样有条理,忙打断他一下,亲自往那空茶碗里又倒了些茶水。这大热的天,这件侧间门窗正朝着西头,阳光已是晒进屋里了,可是坐着的三个人竟没有一个出汗的。折柳只觉得这屋子里阴冷阴冷的,那阳光晒在身上连冷热都分不清了,倒教她微不可察地打了个哆嗦。
钱麻子顾不上那茶水还烫着,大口喝干净了,却是顿了顿才往下说。
“小的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只是觉着,新来的两个小公公,身上都有点狠辣气……”
听得这回答,折柳也没什么反应,只是继续问道,“你想想,可还有什么漏掉的没?若是没有,就快回去端熹宫,免得叫人发现。”
钱麻子又磕头,“小的这就回去,谢姑姑救命之恩!若是这次没事了,小的这条命就是姑姑的了!”
折柳叫他起来,又给了他两块碎银子,吩咐德顺从侧门把钱麻子好生送出去、不要被别人发现。
德顺领了钱麻子走,临走前把门窗俱都关好,等两人走得远了,钱嬷嬷这才冷哼一声道。
“皇后这是要仿旧朝孔皇后事了!”
孔皇后,乃是旧燕朝的皇后,私下布置假宦官陷害皇长子母妃,蛊惑皇帝相信皇长子并非皇家血脉,鸩酒杀之。
折柳也听过一些这位孔皇后的手段,此刻竟是与淑妃宫里这种种布置都对上了!
“这钱麻子的样子嬷嬷你也看见了,这一脸麻子只要点个差不多,再学了说话声音……只要身形对得上,怕是没几个人发现得了换了人。”折柳觉着有些心惊,“如果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尚宫局可正是管出入文书!就算我才来尚宫局没几日,少不得也要受牵连!还有管着密谍司宫内这一块的平安……”
皇后竟然是将这许多人都算计进去了!折柳越说越是心惊,今日在尚仪局里亏她还得意洋洋——不过是人家丢出吸引她注意力的两个弃子罢了!
若是钱麻子没这么机警呢?难道这多少条人命就这样没了?她就这样败在皇后和她背后的那些人手底下?
钱嬷嬷见她这样,出言宽慰她,“这必不是她一人的计策,深宫一妇人,就算想出这样的计策,又哪里找那么多死士?淑妃真出了事情的话,那一宫的人没一个能活下来的!能去做事的,必然是下大力气收拢训练了的死士,你一个人,怎么斗得过这许多?”她声音沉下去,“有钱麻子来报信那就是运气!这宫里别的等闲都没用,只有运气才是真真的!”
听得钱嬷嬷这话,折柳勉强打起精神,又与钱嬷嬷商量了几句,这才出了侧间,朝正厅去了。





对食 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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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柳去了正厅,可是被她遣去请李尚宫的德顺却无功而返,说是李尚宫去了长乐宫。
“姑姑,您还没用朝食……多少吃点点心垫补一下吧。”
逢春已端上了各色茶点,折柳本想叫她撤下去,可是想了想,还是挟了一块鸡丝卷。
不过才是从钱麻子那边挖出了点东西出来,谁知道这么个阴损计谋里面,会不会还埋了后手?既然已经布下了这么大的局,背后那人又是谁?
食不甘味地咽下了几块糕点,折柳这才捧起茶水慢慢喝下去。李尚宫既是不在,她也不等了,如果事情是真的话,这几天多半就要冲钱麻子下手了。她得找平安借两个密谍司的人才行。
这事本来也该知会淑妃一声的,别的不说,淑妃的心思也是聪敏的。可是就照着她前次去看淑妃的样子,折柳真是不敢拿这事情打搅她。
还不等折柳想出接下来去哪里,喜旺就匆匆地跑了进来,“姑姑,仁寿宫曹公公来了。”
曹公公?那不是仁寿宫总管太监吗?
虽然也叫太监,可是这位的职权却比司礼监都知监那些大太监们低了一截,不过挂着个名头罢了。
这位来这尚宫局做什么,难道是份例上有问题?
折柳还是站起来到了正厅门口去迎接这位曹公公,虽然对方没什么实权,但是皇上为了消弭那场叛乱的影响,在宫里公开声称太后是被平王挟持到了勤政殿,被挟持的太后仍然痛斥了平王。
因此,太后现在在宫里的地位还是颇为超然的,只是这位把持了几年朝政,看起来是个精明的,自打叛乱之后,在这宫里头几乎连点声息都没有。
“曹公公!什么风把您吹来了?”见曹公公走了进来,折柳赶紧走快几步迎上去,抢先行了个礼,又一把扶起想弯腰行礼的曹公公,“您可真是稀客……可是我下面这群小丫头们出了什么岔子?您只管说,我去狠狠教训她们!”
折柳这态度不能说不客气,可是却话里的内容倒是当真不客气。就算这曹公公当真是来告状的,现在正是要尚宫局上下团结一心的时候,她也断不会为了外人罚手下的女官们。说是自己去教训,可是这话里话外的意思跟包庇也没什么区别了。
曹公公不像是听不懂这话的样子,太后监国的时候,这位可没少出力。不过他笑得当下却是一团和气,“姑姑说笑话逗我呢——您手下的这尚宫局,怎能短了仁寿宫的供奉?”
折柳凑趣跟着打了几句哈哈,两人这才进正厅分了宾主坐过了。
曹公公看起来十分精干,就算是心知肚明对面坐着的这位折柳姑姑是亲历了叛乱现场的,他也并无一丝不自然。折柳觉着,这人一看就是个干事的人。
他一坐下来就开口,“有些事情想和折柳姑姑说,还望姑姑屏退左右。”
这人倒也痛快。
折柳吩咐德顺和逢春下去,德顺自动自觉地在门口找了个地方守着,她正想和曹公公说话,却冷不防,对方扑通地直接跪在了她面前!
折柳立时被曹公公吓了一跳,就算是没有实权,这位可也是太监啊!品级上比她还高了一品!这般直接跪下来求人,可见必是什么难事!
她立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绕到曹公公侧面想把对方拉起来,“曹公公,有什么话您不能好好说呢?我可只是这宫里的一名奴婢,您这番样子做出来,不是要我的命么!”
曹公公也不过只是作势,折柳这么一拉,他也站起来了,“姑姑您不知道,这宫里头,却有人想要太后的命啊!”
“怎么会呢……且不说圣人是多么孝敬的,就说前阵子平叛中太后也是出力良多,谁敢对太后有一丝儿不好?”折柳不接他这话茬,只是笑着把曹公公重新扶回到座位上,“您这话说得可是没道理了,这话我听了——也只当您没说。素日里奴婢只听过太后监国时候曹公公的杀伐果决,可却从没听说过曹公公也是爱开玩笑的性子呢!”
折柳这样态度,曹公公心里也惊了一下。他来之前,只道这砸死平王的姜尚宫是个有些血勇的乡下丫头,这样人最好投机,他一套作势下来,必能让人入局的。
可是没想到,这竟是个活曹操!
他也就收了之前的泼皮样子,“姑姑,那奴婢就跟您直说了罢……您是在场的人,事情过后,我们这仁寿宫哪里还敢拿乔呢?只盼着缩起来别被人想到也就是了……”
“可是这事情皇上既然已经这么说了,我们自然也不敢说自己是有罪之身。可偏偏有那等愚钝的,真以为自己是有了甚么从龙之功的,居然真抖了起来……”
曹公公朝着长乐宫方向指了指,“那位蠢得要是单单作死自己也就罢了……可是太后毕竟是嗣母!要不是这样,皇上只怕也不会如此优容吧?可是再优容只怕也有限……”
皇后?莫不是太后也发现了皇后要弄个假太监进宫?
折柳心里暗暗盘算着,可是面上却不肯给曹公公一丝儿回应,曹公公停了停,觑了觑折柳面色,也只能继续说。
“那位……已是买通了御医,日日翻看皇上的脉案!”
听得这话,折柳终于再也装不下去了!
翻看皇上的脉案?!
按理来说,太医院给皇帝请脉,皇后看一眼并不是什么过失,毕竟夫妻一体。可是若是需要买通御医去看脉案,那必是皇帝下旨封存的!
皇帝有什么需要瞒着别人的病情?她之前所见的皇帝,看起来可并没有什么生病的迹象?
联想起前几日皇帝突然借着丢东西削减司礼监,又命六局女官御前当值……还升了折柳做勤政殿大姑姑、亲切地叫她常去看看……
这大热的天里,折柳愣是激灵灵打了个哆嗦!
她这是卷入了什么宫廷秘事?!




对食 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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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柳虽然吃惊不小,可是现在到底不是能细细思量的时候,她稳了稳情绪,忙亲自给曹公公重新续了茶。
“曹公公,虽然蒙您透露了这天大的消息,可是我不过就是个尚宫,这皇后娘娘如何,又岂是我们做奴婢的能非议的?”她把茶壶放下,又坐回去笑吟吟地看着曹公公,“再者说,太后可是皇后娘娘的亲姑姑,又能出什么事情呢?曹公公来我这里说这等话,却有些……”
听得折柳这么说,曹公公脸上却一点诧异都没有。若是听了他一句话,折柳立即就有所表示,那他可就要后悔了。
“姜尚宫现下正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什么富贵险中求,您自然已经是求过的了,自然是不着急这些事情。不过,咱家仗着年长些、在宫里多呆了些日子,还是有话要说的。”
“您说。”
折柳坐得更靠前些,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态度来。
不管曹公公最后说出什么原因来,折柳都还是要和他合作的。现在不过是仗着曹太监不知道那假太监,想着诈点内情跟好处出来罢了。
“如今这女官放出去的年限,可是越来越晚了。您看李尚宫、还有您那位干娘钱嬷嬷,这各宫宫正多半是要在宫里养老的。便是真要出宫,至少也要等到四十岁之后……”曹公公顿了一顿,这才继续道,“可这大楚朝的皇上,在位最长的,也不过就二十年。”
折柳心里一紧,她确实没有想到,这老太监会从这个方面说项。
“虽然不知道今上藏起的脉案究竟是如何,可是……”曹公公重又摸起茶杯来,“姑姑是女子,大抵不会往这边想。后宫虽然妃嫔不多,可是皇上临幸过的可是不少……但却只有淑妃一人有孕……”
“精元不固可不单单是子嗣上单薄,这身体……”
撇了撇浮沫,曹公公喝了一口,“姑姑这茶叶可是比仁寿宫也不差啊,可匀给我些?”
“公公真是说笑了,太后的仁寿宫那可是捡着最好的贡上的,公公可是太后得用的,不过是在我这尝个新鲜儿罢了。我这茶叶,宫外到处都是,不过是曹公公您这在宫里出不去……才觉得不同罢了。”
吃得折柳这么一刺,曹公公脸上的笑意倒是更深了。他也不卖关子了,放下茶杯继续说,“姜尚宫现在能靠圣眷,可是万一皇上有个好歹……姜尚宫是想靠皇后呢,还是想靠太后?”
这话说到这份上了,也就不能说得更深了。折柳也喝了口茶,顿了半晌,这才笑笑道,“皇上自然是万岁万万岁的,可是这太后自然也是主子。只是不知道,太后想让奴婢做点什么呢?”
曹公公也不拿乔,干脆利落道,“聪明人做什么好猜,蠢人做什么却是难猜……姑姑眼看着就要做了勤政殿的大姑姑,又能御前当值,太后只想请姑姑看着点……这勤政殿现下却是铁桶似地,轻易打听不到消息……”
太后既派了心腹来见她,自然不是只为了在勤政殿放一颗钉子,现下说的要求越少,将来的事情说不得就只能越难办。可是既然连皇上山陵崩之后这种话都说到了……她也只能暂时先应下。
送了曹公公走,折柳想着回自己院子歇个晌、顺便也等平安来商量商量。她打发德顺去瞧平安,又打发了逢春去给白白取些吃食,自己悄悄往屋子里去了。
谢公公的住处安排在了折柳院子里最靠外的一间厢房里,他倒也老实,知道平安看他不顺眼,每日里除了教折柳识字之外,便不大出来了。
折柳今天早上起就到处跑,竟是到现在还没想起去知会谢公公一声,便走了过去,准备敲门。
可是才到门口,竟听见有极似钉钉子的声音。
这宫里头,为了防止宫女宦官自杀或杀人,等闲连把剪子也没有的,更别说钉子锤子这些东西了。会些木工的喜旺做那猫窝的时候,还是用的楔子卡住。
折柳顺着门缝朝里面敲去,谢公公正拿着一只烛台,玩命地对着放在桌子上的椅子扎过去,反反复复地扎着同一个位置。明明如此狰狞的动作,他做起来的时候却格外有种认真神色,可这认真神色在这情境下看来,却比狰狞神色更可怖。折柳想了一下,他反复比划的那位置,如果换在人身上的话,却正是心脏位置。
轻手轻脚从门口退开,折柳重新放重了脚步走过去,又敲了敲门。谢公公再开门的时候,脸上已不再是那番神色了,额头上的汗也擦干了,只是头顶的头发还微微湿着。
“姜姑姑,今早我去看过您,暮秋说您一大早就去了尚仪局。现在已经未时了,您可要练两张字?”
“是的,谢先生之前说起过,练字便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今日怕是没时间识字了,我便把昨日里先生教的写一遍吧。”
折柳留神谢公公的表情,却没见什么。素日里她也只称呼谢公公而非谢先生,今日里却是怕刺激到他。
屋里的桌椅早是重新放好了,折柳极力控制住自己的眼神,不去朝着刚刚谢公公挥舞烛台猛击的地方看去。谢公公却没看她,只是帮忙铺纸磨墨,又取下折柳素日里惯用的一支狼毫摆好。
折柳才一开始写字,心中便道不好。
面上神情能伪装,可是此刻她心里正惴惴,一提笔,字迹便和往日里明显不同。幸好谢公公今日里没在她旁边看,强撑着写了两页,折柳放下笔端详了一下,便要团了重写。可她才伸出手,冷不防旁边就伸出一只手来,下意识地躲了一下,她忙往门口退了一步。
到底还是大意了!原不该来试探这人的!
谢公公却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展开折柳的字看了一番道,“姜姑姑是胸中大有丘壑之人,只是终究见识少些,沉不住气。想必当日在冷宫里,昭儿没少教导于你吧。”
昭美人姓齐,单名一个昭字,这宫中封号本是有定例的,只是这昭美人实在盛宠无双,这才封了一个昭字。
折柳脑海里又不受控制地响起了那首诗,她终于知道,皇帝为何要把这位曾经的伴读阉了收入宫里、又反复折辱于他。她也立时反应过来,刚刚谢公公猛挥烛台,居然是为了弑君做准备!
这个时候,她的脑筋居然又分外清晰,突地想通了许多事情。
皇后一边窥探皇帝病情,一边又下辣手想把淑妃母子一举除去,想必皇帝的病情暂时死不了,不然她必然要选择去子留母,而不是此等狠辣计策。
而皇帝把谢公公遣来教折柳,也未尝没有把此人从身边暂时移开的想法。
建平帝到底得了什么病?
“我原不该苟活在这世上的。”
谢公公把那两张字纸展平,慢慢放在桌子上,提起朱笔在上面圈圈画画,把折柳写得好与不好的地方都划了出来。
他的手没有一丝颤抖,声音也平稳如昔。
“我的宁儿去了,我的昭儿也去了,我一家子也都在下头等着我。”
“姜姑姑,我不会对你如何,我也不会求你发慈悲,更没什么事情好与你交换。我只想问你,在昭儿身边待了这么久,你真甘心做个奴才吗?你真甘心在这片四四方方看不见天边的活棺材里过这一生?”
她不应该在这听着这胆大包天的逆贼说这些的!
上次她教谢公公送了她写的奏折去皇帝面前表功,焉知没有教建平帝起了疑心?这时候只要她叫一声,喜旺立时就能将这人擒下。她也不必说什么,只说谢公公在室内用烛台猛击便能要了他的命!
可是那首奇奇怪怪的诗句却在脑子里萦绕不去,她明明应该忘记的!
昭美人不过才在那冷宫里与她作伴了三年而已,她不欠她!她勤勤恳恳地服侍了昭美人一场、又得了昭美人的遗泽不假……
可那是皇帝!那是天子!
“……你的沉默明亮如灯,简单如指环。你就像黑夜,拥有寂静与群星。你的沉默就是星星的沉默,遥远而明亮……”
折柳咽了咽口水,满脑子都是疯狂的念头,可是一张嘴,却只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
“你是什么时候入宫的……她……她可知道?”




对食 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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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一问出口,折柳也觉唐突。本来只是关心昭美人与谢公公是否见过面,可是一旦牵扯到入宫净身,这句话就像是充满了恶意的探问。
她忙又补了一句,“昭美人故去的时候,我是在她身边的……她念了一首诗……”
可这么一说,折柳整个人的气势登时弱了三分。原本她是要把谢公公这麻烦处理了、甚至已经出言相威胁的。可是现在,竟不知不觉就站到了对方一面去了!
她直觉着不对劲,可还未来得及改口,就见谢公公又上前一步。
“姜尚宫,你也曾经受了昭儿的恩惠,不然如何就这么年纪轻轻地……”
他这话还未说完,立刻往后退了一步,可是这一步却也没躲开突然过来的一脚!
“谢公公,我这柳儿比不了你那昭儿,她就是个乡下丫头,ni好歹是个书香世家出来的少爷,拿嘴皮子欺负女孩子……少了你胯丨下那玩意,就真他丨娘的不当自己是个男人了?!”
从折柳身边一跃而过的正是平安,他一脚把谢公公踹倒在了地上,搂住折柳后退了两步,他身后即刻跳出两名小公公,手脚利索地将谢公公捆了塞上嘴。
冷笑一声,平安看着被放倒在地上却还目眦欲裂瞪着他的谢公公,“拉下去,找个地方关好了!一会儿我亲自来料理他。”
折柳虽是心头还惦念着昭美人,可是吃平安这么一打岔,她也明白过来。见那两名密谍司的小公公推搡着谢白就要出门,她连忙侧过身让出门口,又见平安冷着一张脸拎起桌子上的字纸细看。
“不过是教你写几个字……就让你心乱成这样?要是搂着你说几句软话你是不是就要跟他一起去干那掉脑袋的营生了?!”
平安已是气得狠了,连拿着那纸的手都微微颤抖着,“在这尚宫局收拾了几个蠢货,你就真当自己是个角儿了?连这种话都大喇喇地大白天开着门听着?!你当那祝鹏飞是死人?”
折柳自知理亏,只低着头,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我……我并没想到他竟是昭美人的……”
“说你蠢……你还真信了?!”
平安看着折柳低头站在那,比前些日子越发瘦了,腰细得几乎一把就能掐住。有心想骂几句狠的叫她长长记性,可是看那肩膀连骨头都瘦得突出来了,伸出手去,又重把她搂进怀里,倒是恨恨地在她臀部上打了几记。
“瞧你这些日子可都瘦成什么样了?自己的事情尚且操心不过来呢,怎么还有心去同情那个衣冠禽兽?”打了两下又揉了揉,平安四下瞧了瞧,找了把圈椅坐上去,抱着折柳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耳朵根子太软,人家说几句你就自己个儿跳进去了。再说,你怎么就不拿自己当回事呢,伤了你可怎么办?!”
见折柳掉了两滴泪下来,平安凑过去舔了,又用力把人往怀里圈了圈,凑到她耳边细细讲给她听。
“你听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人不过才进宫一年,真那么喜欢昭美人,怎的地昭美人没死的时候不去看望?他没进宫时候,怎不找人打点打点教昭美人过得好一点?”平安凑在她耳边,尽可能地放柔了声音慢慢说,“你没接触过这起子黑心烂肺的读书人,我当年还在街上要饭的时候,就数这帮人心黑,吃剩了的饭菜不与我不说,还要当着我的面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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