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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食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异雀
感觉到什么不对,他把折柳转了过来,低下头用额头蹭着她,“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听说你今天可是很威风啊……”
“平安,你杀过人吗?”
这还是折柳第一次问起这件事,平安却丝毫没吃惊,而是连停顿都没地就继续说了下去,“杀过,四个。两个是我动的手。”
折柳吃了一惊,她一直只顾着沉在自己这一摊子事务里头,虽然也过问过平安的事情,可是却总是大致问一问……却从来没过问过这么细。
见折柳吃惊,平安把她搂进怀里,“你想什么呢?怎么突地问起这个?我再怎么说,也是领着密谍司,密谍司哪有不杀人的?这宫里哪还缺了连尸首都找不见的人了?怕你害怕才没跟你说的……平王那次可吓坏你了,不是想瞒着你。”
“我没想说你瞒着我……”折柳伸出手去死命地搂着平安的脖子,“我只是觉得,我一点都不像我自己了。”
“不会的,不会的。”
平安安抚地摸着折柳的脊背,“别忘了,这宫里头,我们是两个人在一起。我说过,杀人的事情以后我来做,你莫担心,你只要跟着我就行了。”
折柳伏在平安的怀里头,那种宁静就似乎又回来了……
她突地就忘了那首诗是怎么起头的了。在她脑海里萦回的,却是昨日谢公公教她的另一首。
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





对食 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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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公公本名谢白。
自打他来了折柳这院子之后,小宫女们也进进出出得更勤快了似的。谢白除了教折柳读书识字之外,也没有其他的活计,便也就对每个来找他的小宫女笑脸相迎。
折柳虽然倒不至于对着这些事情生气,可是她却总觉得谢公公这人有些格外不对劲。
这人一番大家公子的做派,连行动说话也格外光明磊落些,可是不对劲却正不对劲在这做派上。
全家男丁都被抄斩,女眷没为官奴,唯独他自己被救了出来,却一样落得个入宫为宦的下场,怎生还能如此态度坦荡?小宫女都叽叽喳喳地说这位是谦谦君子,折柳却觉得这人必是大奸大恶之徒。
平安倒是没对谢公公的为人发表什么看法,他对宫里任何男人的态度都是,折柳你离他们远一点。
每日里早上起来,折柳都先跟着谢白识几个字,背一段书,再练五页字。今天她没背书,而是开始写请皇上免除几位宫正职位的奏折。
谢白在旁边背了手看折柳写奏章,微微皱了眉,开口道,“不如我先帮你起个草稿?”
折柳没接他这话茬,而是问了一个不会的字,照着谢白写下来的又练习了几遍,这才提笔写到奏折草稿上。
“不,还是我自己起吧。虽然文字粗糙些,可是既然皇上要我自己写,我就还是自己写好些。谢公公是皇上拨来教我读书习字,却不是来给我当师爷捉刀的。”
她这么说了,谢白也就不再说什么,只是依旧背手立在旁边看她写字,偶尔帮她写个生字教她下笔。
好容易将这封奏折写完,已经是快要吃哺食的时候了,折柳把奏折给了谢白,吩咐他,“你亲自把这个送给皇上吧。”
谢公公怔了一怔才伸手,他接过奏折,连行礼也忘记了,转身就走了出去。
折柳看着他的背影,皱了皱眉,这才喊了暮秋,朝着正厅走去。
***
她虽然说了回头给皇上上折子,可是这话,却还是有人没听进去的。
在这宫里头,不管高低,只要是个职司就免不了骑虎难下,人人会的头一件事就是捧高踩低。那两位尚仪平日里也是一样,如今要被折柳直接免了差事,却也跟要命没什么区别了。
李尚宫已是得了消息,折柳到正厅的时候,地上正有个小火者站着回话。
“姜尚宫你来了,坐下听听。可有人什么法子都敢使呢。”
那小火者见折柳来了,忙又跪下来给她重磕了个头,“姜尚宫,小的正是在那尚仪局做事,昨儿见两位尚仪结伴去了长乐宫,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位姑姑。倒是有说有笑的。”
见小火者三言两语说完了,李尚宫挥了挥手让他下去,这才对折柳说,“你瞧瞧,来尚宫局议个事推三阻四的,往哪长乐宫去倒是有空。”
折柳笑着说,“这有什么呢,那长乐宫可是正位中宫,我又得罪了皇后,她们去找皇后不是再合适不过吗?”
“上次皇上已是为了你驳了皇后的面子……这次……”
折柳倒是不很担心这个,她使了个眼色,让暮秋和李尚宫身边的两名宫女都下去了,看着暮秋十分有眼色地站在门口拦人,她这才继续说,“李尚宫,这都是不必害怕的。你想想,我们为什么要清理六局女官呢?无非就是为了御前当值的事情,不可靠的人怎么能放到皇上身边呢?这事情皇后要管就管去,我们拿下去的人她却硬要往皇上身边插,这不是自找倒霉?”
李尚宫也不是那等驽钝的,听到一半就已经知道了怎么回事,脸上就露出了笑模样来,“那我们只等着就行了,多插手反倒不好。我一会儿就把王尚食和李尚服叫来嘱咐几句。再把那几个女官安抚一下。”
这些事情折柳倒是放心叫李尚宫去做,换了她自己也不一定做得更好,李尚宫毕竟是这宫里的老人了,这些事情她也不是想不到,只是眼光有限,总只盯着一件事去做。
皇后大抵也不是想不到这些,只是这宫里见小利亡命的人,终是太多了。
如果不是冷宫里的昭美人,她现在说不得还不如这些人呢罢?
微微走了神,直听得暮秋的说话声,折柳方才缓过来,对着李尚宫道了谢,朝门口看过去。
却是一名都知监的公公。
“姜姑姑,咱家是来传皇上的口谕的。”
自打折柳兼了勤政殿大姑姑之后,除了尚宫局这一局之外,所有的宦官遇见她都改口叫了姑姑,而不是姜尚宫。
虽然只是口谕,可是折柳和李尚宫还是要跪下迎接的,两人跪下三呼万岁。
“皇上说了,俱都准了,姑姑尽管把人都发了去浣衣局。奏折虽白了些,却也看得,只是这笔字还得多练练才成。”
折柳接了旨,这都知监的公公忙避开了两位尚宫站到侧面,伸手扶了一把折柳。
“姑姑莫要担心,皇上这话可都是笑着说的,只是不知道,您哪天开始去勤政殿当值呢?”
“敢问这位公公贵姓?”
“姑姑不必客气,咱家姓立早章,以后还要在一处伺候皇上,您叫一声德福就是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折柳却自然是不能这么叫的,她叫了一声章公公,又从手腕上抹下一只金镯子递过去,这才继续说道,“自然是把皇上的差事办完了才能去,虽蒙皇上厚爱兼了这勤政殿大姑姑的职位,可是我又哪里懂这些呢,到时候还要公公们照顾一二才行。”
反复推让客气了几次,这章公公才走了,全程竟然是一句话没跟李尚宫说,也没给折柳提起李尚宫的空子。折柳忙转身有与李尚宫应酬了几句,这才出去了。
这尚宫局虽然事务繁多,但是女官也较其他五局更多些,所以上手了之后其实倒是并不忙。安抚几名宫正的事情自有李尚宫去办,御前轮值的规矩也早有成例,她如今正好得空去看看淑妃。
一来她本就是端熹宫出来的人,去看看淑妃也是理所应当。她既然在皇上面前始终是坦荡忠勇的样子,自然就不能表现得忘了旧主。而且,她现在明显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再去淑妃那里,料想不会遇见什么麻烦事。
挑了些金玉摆件装了,折柳没带人,自己去了端熹宫。如今她是去拜访旧主,自然不能再带两个宫女跟着。
皇上前些日子宠幸淑妃的事情,外人并不懂得什么,妃子有了身孕皇帝却仍旧宠爱如新,只会让旁人觉得淑妃圣眷正隆,更何况她肚子里的还是当今的第一位皇子。
折柳在端熹宫门口候着,看着小太监们在晌午的烈日下一桶桶地朝着正殿墙上泼水,连带站在门口的她都觉出一丝清凉来。上次她给淑妃打扇的日子,好像才过去没多久,可是却早已经物是人非了。
通报的小宫女才进去没一会儿,画眉就脚下生风地出来了,她接过了折柳手上的东西,只是脸上的笑却不似芍药那般诚恳,总觉得像挂在脸上似的。
折柳也没计较这些,既然是来做戏的,戏就不妨做足了。和画眉姐姐妹妹地来去叫了几声,这才跟在她后面进了正殿。
见到淑妃,折柳连忙问好。
淑妃这一胎已是有了七个月了,乍一见只觉得她肚子大得吓人,细细看去,才发觉是人瘦得厉害,因而显得肚子格外突出。
这样瘦弱,肚子里的胎儿能稳妥吗?生产的时候,淑妃这身子骨能撑住吗?
折柳虽还是个姑娘家,可是在家时候也听说过,这产妇身子要壮实才好。高门大户的女眷难产的不少,可是庄户人家临产几日还干活的妇人,难产的倒少些。
折柳颇有些胆战心惊地在淑妃对面坐下,屋里没有了芍药的踪影,在淑妃旁边伺候的两位宫女向折柳行了礼,却是从没见过的生面孔。
淑妃笑了笑,指着两名新来的宫女道,“瞧,圣人倒似上瘾了,这两名也是他给我钦点的。”
“皇上自然是关心娘娘的身体,我瞧着这两位妹妹也是进退有度的模样,定然能照顾好娘娘。”
虽然说是照顾,可是这屋里每一个人不明白,这两名宫女定然是皇帝派来看着淑妃的。就算只是宫女,可是怎么说也是给建平帝带了绿帽子了。如果不是淑妃肚子里还有着龙胎,只怕早已受了斥责了。
见淑妃只是笑,折柳也乐得不提其他,东扯西扯地捡了些能说的笑话儿跟淑妃说了。只不过才说了将一炷香,淑妃的精神就有些倦怠了。
整间宫殿里都是浓浓的药味儿,折柳见画眉端了碗药上来,也就不再多坐。
“那奴婢就不打搅娘娘休息了,娘娘好好休息,等小皇子出世了,奴婢再来贺喜娘娘。”
淑妃眉眼间倦倦的,也不留折柳,随便挥了挥手,接过那碗药直接一饮而尽,倒像是喝得惯了。
折柳直看得心惊肉跳,和画眉点了点头,直接出了这端熹宫。
从端熹宫出来,折柳总觉得喘不过气来,她想起昨天那个说是“针工局”打抱不平的杜尚服,突地就想去看看钱嬷嬷。
不管钱嬷嬷有没有后悔,当初那样的时候都伸出手帮助过自己,折柳总是想再给她一次机会的。
她不过是怕身在针工局被大太监为难罢了,可是以折柳现如今的权势,就算是想把钱嬷嬷调到尚服局来顶了杜尚服的位子,又有何难呢?
这么一想,尽管还没去做,可是折柳总觉得心里突然就轻快许多。




对食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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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当初钱嬷嬷领着她走过的那条路慢慢走过去,折柳突地发现自己竟有些累了。毕竟,自从去了尚宫局做尚宫,她不光是许久没干活,就连走路了也少了许多。
长乐宫勤政殿都离着尚宫局不远,抬脚就到的路程,而端熹宫到针工局的路程却要长得多。折柳心里隐隐有些警觉,打定主意回去就找些活计来做一做。
她在端熹宫里原没坐多久,现下的太阳仍然是晒得人昏昏欲睡,一路上也看不见几个宦官宫女。脚下的青石板路被晒得发烫,偶尔有几颗宫墙里露出的花树也蔫蔫的没个精神。
走了颇有一阵,才来到了针工局,她几乎已经忘了钱嬷嬷的住处在哪边,左右张望了半天,才终于确定了方向,朝着院子里走过去。
正是晌午,这院子里头连棵树都没有,自然烤得厉害,莫说人,就连只鸟都没有。只有知了在树上一声一声抻长了声音叫着。
折柳辨了辨正房,就过去敲门,可是里面出来的,却是个陌生脸孔。
“您找谁?”
因着要去端熹宫看淑妃,折柳这次出门并没穿尚宫的全套制服,只随意挑了身月白的衣裳穿了。这嬷嬷探出脸,上下打量了一番,只觉得这宫女身上的衣裳不错,因而说话倒还客气。
“我找原先住这屋的钱嬷嬷……”
这陌生嬷嬷拿一双眼极迅速地打量了一下折柳,尤其是注意看了看她脚下软缎面的鞋子,慌忙从门里出来,行了一礼,“您可是尚宫局的姜尚宫?”
见这嬷嬷这样子,折柳也就把脸上的笑容抹了去,抬起头来。她也不去回这嬷嬷的话,只冷声问道,“钱嬷嬷呢?”
如果钱嬷嬷高升了,这嬷嬷想必应该笑容满面出来迎接才是,又何必做出如此一副模样?
“回姑姑的话……”
这嬷嬷看起来莫不得有五十岁,点头弯腰地叫着折柳姑姑的样子颇有些滑稽,“钱嬷嬷应该是在针线房那头。”
“你去把钱嬷嬷叫过来把,我在这屋子里头等你。”
虽是已经打定了主意要与钱嬷嬷和好,可是折柳却并不想亲自去针线房看,实在是太过张扬了。再者说,如果钱嬷嬷现在已经被打发去针线房里做活了的话,倒是教这嬷嬷去叫方才容易些。
上次和钱嬷嬷来这屋子的时候,折柳倒是没怎么注意屋子里的陈设,只觉得颇为淡雅。现在被个不知什么人侵吞了,早就不是原来的淡雅样子,东西倒是多出许多,东一处西一处的不成个样子。
她在屋里左右看了看,然后挑一只官帽椅坐了,有些失神。
不管怎么说,钱嬷嬷毕竟都是二十四衙门的人,就算是和她这个尚宫交恶,也不必被派遣到针线房去干活罢?再者说,钱嬷嬷那样一个人,折柳实在是不相信她会出什么错。
很快,占了钱嬷嬷屋子的那位就把钱嬷嬷领了回来。一进屋,还不等折柳从座位上站起来,钱嬷嬷就抢先行了礼,道,“姜尚宫。”
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折柳也没太过客气,赶紧扶了钱嬷嬷起来。
“嬷嬷,您看起来,可是憔悴了。”
先前还在这针工局有些地位的时候,钱嬷嬷看起来颇有些心宽体胖的样子,可是现在看着两颊都陷进去了,眼睛看东西也恍惚有些眯起来的样子。折柳心里有些酸,却也只能松开了钱嬷嬷。
就算是折柳现在已经完全不介意之前的事情了,可是她却不可能再叫钱嬷嬷干娘了。现在太多的人盯着她了,莫说她真的示弱,哪怕只是想一想露出个破绽,说不得就有一批人上来生撕了她的肉。
“多谢姜尚宫惦念,奴婢不敢。”
折柳也不再说什么,转头对着那嬷嬷,“钱嬷嬷现在在针线房做什么?什么品级?”
那嬷嬷脸上堆满了笑,“不过是瞧着钱嬷嬷的手艺好,这才叫她去帮帮忙,哪能直接叫钱嬷嬷去哪针线房呢……不过,这针工局的嬷嬷们可都是没品级的……”
折柳倒是不知道针工局具体的职位,听得这话,又见钱嬷嬷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她便权当就是这么回事。
“好,那钱嬷嬷我带走了。”折柳也没必要和这么个嬷嬷多说什么,虽然她是尚宫局的尚宫,按理说管不到针工局什么,但是找个针工局的小公公说一声,料得对方也不敢说什么。
那嬷嬷没说什么,钱嬷嬷却站在原地没动。折柳见她皱紧了双眉也不知在想什么,也站在原地看着她,“钱嬷嬷,走吗?”
见这两位这样,那陌生嬷嬷倒是知机得很,赶紧走了出去,留出空间给她们两个谈话。
钱嬷嬷的态度并没有因为她的离开而改变,仍然是谦卑地低着头,“奴婢只怕连累了姜尚宫。”
折柳见得钱嬷嬷这个样子,越发疑心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缘故。可是既然来了,她就必须得把钱嬷嬷带走。不忍心看着钱嬷嬷继续做重活是其一,不能落了自己的面子又是其一。
“钱嬷嬷只怕还不知道罢,我现在已是做了勤政殿的大姑姑了。”
这件事虽然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的,可是毕竟才发生了几天,没传到这针工局里也是可能的,折柳看了看钱嬷嬷抬起的头,虽然没料到对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可是她还是又加了一句,“皇上亲口说的,六局女官重回御前轮值。我这次请嬷嬷出去,就是请嬷嬷去做尚服局的尚服的。”
这句话甫一说出来,钱嬷嬷就变了脸色。可虽然看见钱嬷嬷变了脸色,折柳却仍然看不出这位积年的老嬷嬷到底是喜是忧。
“六局御前当值……此事当真?”
“下个月就开始了,我今儿才刚刚奏请皇上、把杜尚服撤了职,这不,就来请您出山了。”
哪怕钱嬷嬷和折柳并没有过什么渊源,就冲着她的这副气度,做个尚服也大可以了。
钱嬷嬷恭恭敬敬地给折柳行了个礼,这才直起身来,恭顺地站在一边,眉眼间也舒展开了,并不似之前总有种郁郁之色。
“希望嬷嬷能给我解惑,以你的人才,若不是有什么曲折,万万沦落不到去针线房做事吧?”
钱嬷嬷依旧是有些恭顺的姿势,说话较以前快了些,可是仍然透着那一股从容不迫的劲儿。
“奴婢从前还没来这针工局的时候,本是尚宫局的尚宫,因为贪渎案被撤换了。奴婢当时和那刘老太监是对食,这才来了针工局做一名嬷嬷。”
这几句话说得是轻描淡写,可是话里的意思却教折柳吃了一惊。刚认了钱嬷嬷做干娘的时候,她也颇怀疑过,这位钱嬷嬷那通身的气派,绝不像是针工局的老嬷嬷。
可是不管她如何猜,都绝猜不到居然是这样!
“贪渎案?我是不信嬷嬷您会平白无故地牵扯到这里头的。”
尚宫局的哪位尚宫不会拿些好处呢?就连折柳如今通身上下的衣服都是贡品中的好料子,可就连皇上看见也不会说什么。而且,以钱嬷嬷的为人,怎么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真地做了,又怎么会教人拿到把柄?
钱嬷嬷轻笑一声,“还不是我那好菜户搞的鬼?没有搞倒尚宫局两位尚宫的功劳,他又拿什么往上爬?进了司礼监,然后当今即位又直接做了司礼监大总管,这一步步地,也不知道除了我还踩死了多少人。”
折柳沉默半晌,才道,“那么,当初嬷嬷找我说刘老太监进了太后仁寿宫就没再出来……其实是想救他一救了?”
“是。”钱嬷嬷也没掩饰,直接承认,“我告诉了几个人,把这消息散播开。只要皇上和太后撕破脸,以他那无缝不钻的性子,总是能谋条生路的。”
听到这里,折柳倒长长出了口气。
钱嬷嬷当初告诉折柳刘老太监的事情,其实未必不是要帮她一把。如果只是要散播消息,却用不着走那么远去端熹宫里找她的。这人落到现在的境地,只能靠折柳拉她一把,却仍然不肯自承恩情,这叫折柳倒是高看她许多。
“那想来,我当初来找嬷嬷被小丫头拦在了院子外头,也不是嬷嬷本意了?”
“就算已经撕破了脸不来往,我在这针工局里头安安稳稳地做个老嬷嬷,却也是托了刘老太监的福。虽然我想救他一把没救成,可是他死了我却是要受连累的。平王打进来的第二天,我就被送去针线房做活了,平素也没人和我说话,我什么消息都不知道。你被小丫头拦了,想来是别人做的吧。”
听到钱嬷嬷说她什么消息也不知道,折柳忍不住将刘老太监的下场告诉了她,“嬷嬷莫怪自己,那刘老太监却是平王的人,才进仁寿宫一步,就一头撞死在大殿之上了。”
冷静如钱嬷嬷,听见这句话也不由得抬了头,她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睛直视了折柳许久,却是慢慢地流出一滴泪来。




对食 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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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钱嬷嬷带回到了尚宫局,折柳亲自安排了一间厢房给她,又命暮秋服侍。
既然有个贪渎罪的罪名在,那尚服局的差事自然是不行了。可是以折柳如今的地位,想给钱嬷嬷安排个事情做还是很容易的。她准备明天和李尚宫通个气,然后再问问钱嬷嬷自己的意思。
“姑姑这脸色看起来倒好了许多?”
逢春见暮秋被派去照料钱嬷嬷,格外比平日里殷勤许多,大着胆子奉承了折柳一句,把一只托盘放在桌上,“今天又闷又热,奴婢做了主,没沏茶水,捡新贡上的花露冲了些,又拿冰镇了,主子尝尝?”
那淡粉色的花露盛在玻璃盏里,好看得很,杯子外壁上又凝结了些露珠,看着就清凉。
可折柳看着这杯花露,却只能想起凤蝶。这么想着,她的脸色就沉了下来,“你拿去给了钱嬷嬷吧,顺便把那花露也拿去了给她冲着喝。我这里,以后都不要见到这些玩意。”
逢春的动作越发小心翼翼,折柳也不想和她解释什么,这些日子见的小宫女们一个比一个不省心,倒是小宦官们,因为在这六局里头没有什么进身之阶,倒还好些。
那德顺……也该处理一下了。先前马太监把徒弟送来的时候,她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和司礼监灯火明帐地划清了界限,只敷衍着收下,现在看起来,却是一步错棋。
那马太监的徒弟儿孙,不说上百,几十个总是有的。他丢一个在折柳手下,有用总是好的,就算没用也没什么妨碍。
只是这德顺在折柳看来,却实在是一个人才,如果不是她不想用太监服侍,用这德顺倒没的比逢春暮秋两个更顺手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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