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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鬼蛊师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衣落成火
后来,他主人从孩童长成秀美少年,不惜遏制自己生长甚至伪装成他母亲幻象,总算杀死了仇人,一把火烧了那个山谷以后,他们终于出山。
后来后来他们一路行走,找到了另一个和他一样倒霉被炼成人蛊仆从,找到了他主人哥哥——那个冷酷得像一块冰却很明显武功极高青年,再然后,他见到了一直想见而不敢见人,他大哥,顾无相。
他知道自己让自家大哥伤心了,他其实也很想和从前一样让大哥摸摸头,很想靠进大哥怀中寻找安慰诉说委屈……可是不能。
他已经……不是人了,他口沫眼泪指甲甚至是汗水都带着极强毒,他不确定如果扑过去自己可以忍得住泪水,如果不小心被触碰到,大哥会死。
只要想到这一点,他就心惊胆颤,一动也不敢动。





剑鬼蛊师 清风小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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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耽了一会,天色几乎已经全黑了下来,门外有仆人过来叫门,花蚕便换了件鹅黄色长衫,拉着自家一成不变黑袍哥哥花戮一齐来到前堂,那处,楚辞几人正叙话。
头前入眼,就是一扫之前颓唐之气高大男子顾无相,这时他早洗去一身风尘,正坐堂上楚辞右手边,而也把自己收拾干净了顾澄晚,就坐他另一侧……一只手轻轻地按顾无相搁夹桌袖子上,没有笑容,却眼里流露出一些似悲似喜情绪来。
这两兄弟,想必还没来得及说上许多话,可看着架势,彼此间之前看不见隔阂,却因为顾澄晚主动示好而全数弥补了去,刺客相处得十分融洽。
“小蚕来啦!”楚澜“呼啦”一下站起身来,冲着花蚕狠命挥手,跟着声音小了些,“嗯,花大哥也来了。”
花蚕颔首微笑,然后看向那挨着顾无相坐一块秀丽青年:“阿澄。”
“是,少爷。”顾澄晚神色微微一变,立刻离开椅子,躬身行礼。
他这一个称呼叫出来,顾无相脸色也不好看了。
“都已经找回了家人,阿澄你不该这样多礼了。”花蚕摇头,就近坐一张红木椅上,花戮照旧不说话,径自坐下。
顾无相暗自叹口气,伸手拉住自家弟弟手,让他坐下,这一回顾澄晚没有躲开,顾无相心下也跟着一松——对于这个好不容易找回来弟弟,他喜悦同时也总有担忧,八年时间毕竟太长,他早已不敢肯定,这弟弟心思他还能一如当年揣测得透。
于是顾无相开口说话时语气也柔和了许多:“花小公子对舍弟救命之恩以及多年照顾,顾某没齿难忘,适才刚差人去河畔清风小榭定了一间屋子,还请花小公子与花少侠一同前往,让顾某略心意。”
“顾家主太客气了,下原是将阿澄当作好友一般,又哪里谈得上恩情。”花蚕并不多做推辞,只笑了笑说,“顾家主好意怎敢推辞,下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
“花小公子请,花少侠请。”顾无相赫然起身,牢牢揽住自家弟弟肩头,“阿辞阿玉沐晴沐啸小澜儿,我们走罢!”
就大河另一边靠岸处,有商家花大价钱搭了个紧贴水面竹桥,清风小榭就那竹桥头处,是个规模不大却十分雅致水上酒家,而正因为地方不大,所以并不是每日都有位子,多数时间便是提前差仆人去定下一间,再等约定时间过去。
楚辞顾无相一行人信步而去,花蚕原本是走边上,后面位置被他家哥哥花戮占住,楚澜就走他另几面围着他说话,两个人说着说着,就不知不觉走到里面些地方去了。
“无相,你怎地选了这个地方招待恩人?”竹玉总是一身白底银边锦袍,颇有些贵气模样,而唇边往往带着几分笑意,又显得温文尔雅。这时候他见着走到大河边了,看顾无相大步生风,就禁不住想要调侃几句。
清风小榭素来是个风雅所,总是文人骚客喜欢地方,偶尔有些来头大些会从烟雨楼或者春风得意馆带几个清丽佳人过来充场,也只是里边吟吟诗作作对唱几首小曲,只谈风月而不行**。
这确不像是武人拿来宴客地方。
找回了弟弟顾无相心情不错,便笑着答道:“这难道不是正合你意么?我记得,你与沐晴阿辞都挺喜欢做这些把戏。”
“小公子是文人,说不得也会喜欢。”顾澄晚压低声音,顾无相耳边说道,“大哥,你有心了。”他知道自家大哥不喜欢自己自贬为仆,就这时改了称呼。
顾无相拍一拍顾澄晚肩,有些欣慰地说道:“但愿不要怠慢了恩人。”
说了会话,就已经到了竹桥前面。
“是顾家主和客人们吧?雅间准备好了,可是要这时过去么?”迎面走来一个青衣小僮,束手躬身行礼。
待他抬起头来,众人看清了他模样——不过十二三岁年纪,眉清目秀,浑身都透着一股子灵气,颇为不俗样子。
“知道了。”顾无相点头道,“自然是现去,你带路吧。”
“是,请随我来。”小僮仰面一笑,“嗵嗵嗵”地就先上了桥。
“花小公子请,花少侠请。”顾无相走前一步,然后停住脚步,让出路来。
“顾家主客气了。”花蚕微微地笑,也不多做推辞,拉着自家哥哥就走了上去。
既然是水榭,自然临水,而水榭本身又是个四面镂空构造,边缘处挂上许多帷幔纱罗之类,加上河面宽广而没什么遮挡物,每当河面上风拂过,它们便也随之飞舞,恍若梦境一般。
青衣小僮引几人所去正是靠边一处,比之中间那些,要清静一些。
“就是此处了,几位请。”小僮再行礼,随后徐徐退了下去。
这座水榭相当宽敞,这近十人走进仍是很宽松,中央一张大桌子上摆满了酒饭,看来是预先备好,晚风中传来阵阵清香。
几盏纸灯笼高悬,晃出一片朦胧而明晰光。灯下还有几个青衣婢女垂手而立,是陪侍,也是等候客人吩咐。
“各位请坐。”顾无相拱手说道,“花小公子,请上座。”
“不敢当。”花蚕轻笑着摇摇头,走到侧面入座,花戮也坐过去。
客人既然这样做了,江湖人不拘小节,顾无相也没多说什么地坐下去,楚辞几人亦随之落座。
有青衣小婢走过来为众人斟上酒,又有以竹筷分开整只鸡鸭肉肘,方便客人们取用,还有几人手捧托盘,盘上鲜果色泽明丽,看起来十分喜人。
“诸位请用,酒菜简陋,还请不要嫌弃。”顾无相再开口,一边殷勤地挟了一个撕开肘子放到花蚕碗中,“这里清蒸红肘极有名,还请小公子品尝。”
花蚕忙双手捧碗接住,连声称谢。
林沐晴与楚辞见状相视一笑,共饮一杯。他们心中明白,挚友虽说痛心幼弟屈身为仆,可对这少年救命之恩却是打从心里感激不,才会这般热络态度。
楚澜那边也似模似样对着花戮敬了一杯:“花大哥,我也敬你。”说完就一饮而,花戮被花蚕扯一下袖子,倒也给了面子,把酒杯放唇边一沾,就算喝过了。
众人寒暄几句,彼此都敬过酒,就各自用起饭来,觥筹交错,间或攀谈,都是颇为自得。一时间气氛大好。
“顾家主此来,可也是为了参加武林大会么?”花蚕不喝酒,漱一口茶侧头看向顾无相。
正给自家弟弟细心添菜顾无相回过神,说:“正是。”
竹玉冲楚辞一挑眉,看,自家这边还没想好话头开口,那边竟是先提起来,这一下,只要好生引导,就能将话题拉开了。也不知,这个文文弱弱小公子,是有意还是无意?
顾无相顿一顿,又道:“顾某原本早已到了卞阳着手准备大会事宜,只是出了些棘手之事难以解决,不好对旁人说起,便只好私下来了这边,好与阿辞他们商量商量,再做决定。”既然已经决心要把花戮这个高手拉入己方阵营,那么有些实话就要说,有些秘密便要分享……而且共享实话与秘密越多,双方关系也会加稳固。
“原来如此。”花蚕叹道,“这武林之事如此繁杂,顾家主真辛苦了。”
“说辛苦倒也谈不上,既然身武林,又怎能置身事外?”顾无相淡淡说着,低头看到顾澄晚安静侧脸时,目光中带上些宠溺,“如今晚儿回到我身边,心中大石一落,比起往年反而轻松了些。”
顾澄晚听到,伸出手,犹豫一下后覆上自家兄长手背安抚,就这一个动作,顾无相唇边笑容深,明明是个高大健壮硬朗男子,现却显得温柔起来。
那边林沐晴接过话头:“小公子可听过‘炎魔教’?”
“炎魔教?”花蚕眸光闪了闪,“不曾,这是个什么门派?”
“是塞外第一魔教,与我正道武林积怨已久。”楚辞解释说,“那魔教中高手如云,对我正道武林虎视眈眈,每过些年头总会作乱,每一次正道武林将其压制下去后都会损失惨重,必需多年休养才能恢复生气。”
“那岂不是武林一大威胁?”花蚕似是好奇般问道,“那为何不将其斩草除根,还留着他们命脉呢?”
“我们倒是想要斩草除根,可……唉!”楚辞重重叹口气,“炎魔教有一个教主两个护法三个尊者四个长老,单这十人,就是万中无一好手,光是将其重创已经竭全力,哪里还能杀得死他们!”
“每逢战毕,正道武林也死伤极大,但凡没死高手,如果没个几年调息,根本缓不过来,秀又嫩不过,挑不起大梁……可当我们缓过来了,炎魔教便也缓过来了,如此周而复始,始终不得解脱。”林沐晴也叹气道,“我几个想着主动去寻炎魔教下落,仔细定个周详些计划,想法子一次剿灭了他们才好,若每回等人打上门,还没开战,便气势上落了下风了。”
“听几位这样一说,那炎魔教可真是难缠……”花蚕敛眸,手指不自觉抓住自家哥哥袖子。
林沐晴扫一眼这动作,温和一笑:“确是心腹大患,亦确难以对付,因而我林家决意全力支持楚辞楚家主登上武林盟主之位,到时再集合所有正道之力,找出魔教巢穴,将他们一网打!”林沐啸点头以示支持兄长决定。
“我顾家亦如是。”顾无相附和。
“下不才,应该也能凑上一份子。”竹玉折扇一收,也是正色颔首。
“所以,楚某这里代表三大世家正式邀请……”楚辞目光投向一直没有任何表现花戮,“花少侠,希望你能够加入我们,为正道武林剿魔大事出一份力。”
花戮低头对上自家弟弟眼,并没有说话。
“哥哥不是已经答应了么,参加武林大会。”花蚕握住花戮手说,林沐晴可以见到,他捏住指节渐渐发白。
“花小公子,虽然有点强人所难,可我等实不愿错过花少侠。”林沐晴婉言劝说。经过这些时日相处,他深知这个毫无武艺少年对那个冷峻青年有多么强大影响力,若是这人同意了,那他想要邀请那个人,也必定不会拒绝。
“正道武林与炎魔教势必有一场大战,到那时,我等希望花少侠与我们一同对敌。”楚辞闭闭眼,深吸一口气又道,“……与炎魔教那十人。”
也就是说,并非武林大会上点到为止,而是——
生死之战。
“哥哥也不过只是武林中茫茫众生之一,能替代者应是极多,几位这样……又是何苦。”花蚕垂头,低声说道。
“花小公子,你太小看花少侠了。”楚辞微微苦笑,“花少侠年纪虽轻,可内力却我等自小练武世家嫡系之上,莫说是武林青年俊杰之中,便是算上那些个隐世不出高人,也能称上一流好手。”他顿一顿,又说,“事到如今,楚某也不隐瞒,我正道武林也并非完全齐心。”
花蚕闻言抬头,脸上晃过一丝讶异,正好落入座众人眼中。
“就如这攻打炎魔教之事,武林中意见也并不相合。”楚辞续道,“我等三大世家主战,欲主动挑起道魔之战,以图全歼魔教诸恶人,而现任武林盟主赵盟主与一些老门派掌门却是主和,并不赞同我等谋划之事,觉着既然魔教不出,便只要做些准备,敌不动、我不动。”
“若要集齐大战魔教之力,必要以武林盟主之位登高而乎,身处大派弟子虽也有武艺高强者,然那些需得听从师门之命,师门若是主和,他们便是有千万热血,也无从挥洒。”林沐晴补道,“而山野闲人隐世不出,早不管武林纷争,我等也是调派不动,花少侠无门无派,武艺又是如此高强,怎不让我等见猎心喜、一再相邀?”
“炎魔教人,可都是高手中高手,花大哥你不是喜爱与高手比武么!”楚澜这时候大声开口了,“我会替花大哥保护小蚕,花大哥只要专心同炎魔教人开打就行啦!”
“正如小澜儿所说,花小公子安全我等自会派人保障,绝不让小公子受半点委屈。这一方面,花少侠管放心就是。”楚辞也连忙加上一句。他看来,这花戮原本就是好武嗜杀之人,若是尚有犹豫之处,当就是这双生文弱弟弟了。
花戮点一下头:“我去。”
众人大喜,都齐齐松了一口气,这一回算是真得了个高手进入己方阵营了,胜算自然也会随之增加。
楚辞素来严肃面容上也不禁露出一丝笑意:“那待会回去楚某便去安排些人手,贴身保护花小公子。”
“不用。”然而花戮却摇头了。
“哥哥你真想去么?”花蚕另一只手也攀上花戮袖子,语气里带了点怯生生味道,似是十分担忧。
“嗯。”花戮应道,“带你一起。”
“好罢,我就陪哥哥一起。”花蚕软下身子,靠上花戮肩头,“总是再不与哥哥分开了。”
“可小公子安全……”楚辞还有迟疑。
“当然由哥哥一手管制。”花蚕现也从容许多,既然做出决定,就像是什么也不怕了一般说道,“对罢,哥哥?”
“放心。”花戮看他一眼,吐出两个字来,似是安抚弟弟,又似给楚辞几人定心。
正说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旁边几座水榭里跑出好些人来,都争争扰扰地说些什么。
楚辞一行谈话自然也被打断,众人彼此对视一番,就一同站起身,也朝外面栏杆外走去。
只见那,本来平静河面上翻滚着波浪,原来是有人落了水。
另一边,烟雨楼里面僻静院子中,无声无息地出现个青衣人,飘飘忽忽,朦胧月色中只留下个淡淡影子。
那人影晃了两晃,就闪身进了屋,随后,屋门紧闭。
“穹月——”
“绿箫——”
“红鼓——”
“瑶琴——”
“琵琶——”
“见过青衣使大人!”
五个妙龄女子躬身叩拜,不敢抬眼。
上座之人青衣罩头,面上笼着个青铜面具,严严实实地遮住了其本来面貌。
“为何只有五人,另八个乐姬身何处?”青衣人说话了,声音粗哑,仿佛刀刃搔刮锐铁,十分刺耳。
“今晚生意好,余下八名乐姬正挂牌陪客,脱身不得。”为首穹月恭声回答。
“既是如此,说与你们听亦同。”青衣人说道,“阁主有事身,不来浮阳,要我传下命令,十日之后卞阳相见,聚于玲珑绣坊,不得有误。”
“属下领命!”五人伏身下去,齐声应答。再抬头时,青衣人已消失不见。
穹月眸光微闪,这青衣使初时便跟阁主身畔,武艺高深莫测,极得阁主信任,却无人能窥其真容,也不知是男是女,究竟有何身份……




剑鬼蛊师 白衣风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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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议论皆闯入耳,几人听得明白,原来是有人喝醉了酒,不自觉就对宴客之人请来头牌清倌儿动手动脚、吵吵嚷嚷,推搡之间头牌清倌儿躲得,那人自己倒是一个趔趄,就这般失足落水……
“丢人!真丢人!”
“此人当真是有辱斯文!”
“醉酒成了这个样子,倒不如水里清醒清醒得好!”
这一阵动静下来,大家都出来看了这人笑话,这人被冷水一激,顿时冻了个透心凉,彻底地醒了酒,跟着既羞且臊,忙不迭地扑弄,想要赶紧浮上岸来。
只可惜下一刻他没能折腾多久,众人只见他双臂重重地拍了一下水,慌里慌张地喊了声“救命”,人竟然就要沉下去了!
正此时,两边岸上同时掠过一道人影,一蓝一白,倾身朝落水人那处扑去!
两个人动作都极是漂亮,一个如鱼鹰捕鱼,自上而下直冲过去,另一个足尖点水,几个起纵就到了跟前。两人速度几乎一般无二,同时伸手,一个捉了左臂一个抓了右手,再一齐发力把那人带了上来,扔地上瑟瑟发抖。
两个救人此刻也现出形貌来,白衣稍高一些,容颜俊美而嘴角带笑,一派风流倜傥,蓝衣身量也是颇长,身材瘦削,相貌俊朗,而气质却是极稳重,让人一见而心生好感。
“贺少侠!”那两人刚刚站定,花蚕远远地倒认出其中一人了,忙高喊一声。
习武之人耳聪目敏,自然是一下子就听到了,蓝衣人侧头一看,停住欲走而未走步子,微微讶异:“花小公子?”
白衣人见状,不知怎地也没有离开。
就这时,花戮一把揽住花蚕腰,一晃身就站到那两人面前,楚辞几人见是认识,也纷纷纵身,落到这边水榭内,旁观见是有武林人出面了,就都没了吟风弄月心思,一哄而散,只有那之前被调戏头牌女子静静将一曲奏完,才躬身行礼退下。
“烟雨楼锦瑟姑娘果然不凡。”林沐晴瞥她一眼,温言赞了一句。
女子回头一笑,步离去。
“花小公子,这两位少侠可是你认识之人么?”几个人站定后,楚辞略低头,冲着文秀少年发问。
“这一位是祁山派贺祈言贺少侠,之前一路行来多亏了贺少侠照顾,才能安然无恙。下心中,着实感激不。”花蚕语声柔和,待看向白衣人时,眼里划过一丝疑惑,“至于这位……”
白衣公子勾唇一笑,上下打量花蚕一番:“看样子是无事了。”
楚澜眼睛一亮,手指过去“啊”了一声:“你是……”
花蚕也像是想起来,抬手就要作揖。
白衣公子笑意深:“似乎是想起来了,小公子多保重,告辞。”说罢一拱手扬长而去,真是潇洒之极。
“只是一面之缘。”花蚕转身对着众人解释,楚澜刚要说话,就见那鹅黄衫子少年偷偷对他做了个手势,他心知肚明,眨眨眼,闭嘴了。
众人见他这样,也没有多问,转头向贺祈言打招呼。
“原来是祁山派高足,失敬失敬。”楚辞面朝贺祈言,“下楚辞。”
“林沐晴。”
“林沐啸。”
“竹玉。”
“楚澜。”
都一一打过招呼。
“这是下兄长花戮。”花蚕对贺祈言熟络一些,“正想说隔两日过去回春客栈拜访告知此事,不曾想倒这里遇见了。”
“下祁山派贺祈言,见过楚家主、顾家主,以及几位少侠。”贺祈言身为祁山派嫡传大弟子,日后也是个要继承门派,自然听过几人大名,心中惊异非常,面上却不露声色,再认真报了一遍家门后,又对花蚕说道,“小公子得与兄长重逢,真是可喜可贺。”说话时语气便不一样,隐隐要和蔼许多了。
花蚕面上一抹飞红,有些腼腆:“对了,贺少侠这时来此,是要游览这河边夜景么?”
“嗯……差不多吧。”贺祈言一愣,眼里有一点无奈,“贺某是陪人过来。”
他话音刚落,另一边就传来个清脆女音:“师兄师兄,你做什么不等我?!”人未至而声先至,下一刻,就有个亮色裙子美貌姑娘俏生生掠了过来,一下子站到贺祈言身边,抓住他胳膊就摇啊摇。
“又见面了,岳姑娘。”花蚕一眼认出来人,先微笑问候。
“花小公子,是你啊!”岳柳儿闻声回头,脸上也扬起个笑来,“你身边好多人,哪一个是你家哥哥?”
“哥哥,这位是岳柳儿姑娘,是贺少侠师妹。”花蚕微微一笑,把花戮拉过来说,“这就是下兄长,花戮。”
“果然长得很像。”岳柳儿笑嘻嘻盯着花戮脸打量,接到冰冷眼神后又收回目光,吐吐舌头说,“……就是体格和性子都不太一样。”
“哥哥是习武之人,自然不比下这累赘身子。”花蚕温和笑道。
“小师妹,切勿妄言。”贺祈言连忙出声教育自家师妹。他可是一眼就看出来,这个冷峻黑衣青年,可不如他弟弟那般温言软语好说话,那身体里蕴含杀气可是实打实通过厮杀才能育成,不是一般好惹之人,非能随意出言调侃之人。
岳柳儿也不是那么没有眼色,知道之前逾矩,就笑着去和花蚕说话了。
“贺少侠与令师妹到此,为何不差人带个消息给楚某,楚某也好略地主之谊。”楚辞面向贺祈言,说道,“也不至像现,怠慢了江湖上好朋友。”
“相请不如偶遇,两位不如去我楚家小住,总也比客栈舒适一些。”
“楚家主客气了,不过师门早有下榻之处,就不劳烦了。”贺祈言婉言回绝,“原该刚到这里就去见过楚家主,只是师父有命,明日就要动身前去卞阳安顿,太过匆忙,便想着到了卞阳再去拜访……”
“既然如此,那就无法了。”楚辞并不多劝,礼数到了即可,“待到卞阳安排好事情,楚某正好去见一见贵派掌门,贺少侠若有闲暇,不妨也过来走走。”
“楚家主好意,下心领。”贺祈言点点头,自道明白。
一旁花蚕听得两人对话,抬眼说道:“贺少侠明日要走?刚想好要同哥哥一起去拜会,为何如此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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