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迢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Robin谢
邱秋也只是礼貌性地看了陈春科一眼之后,就把目光落在薛华鼎脸上。薛华鼎看了邱秋一眼,敷衍着说道:“我怎么不信,你是记者,当然知道的东西比我们多得多。”说到这里,他忽然记起以前邱秋说的一件事,于是问道,“我想起来了,你那个……,怎么样了?书!”
邱秋一边点头一边笑道:“呵呵,薛局长,升官了还是没有忘本啊。还记得小女子的事。书会不会出版我不知道,不过,我的调查的东西可不少,有时间我跟你说说。”
薛华鼎问道:“有什么黑幕没有,会不会有人蒙着黑布晚上叫你把资料交出来?呵呵,那可就麻烦了。”
邱秋噘着嘴说道:“薛局长,别说这种吓人的话,好不?”接着她又快活地说道,“呵呵,如果真有这种事,我可就出名了!说不定还来一个‘只身斗贪官,孤身闯虎穴’的经典剧情,领导一高兴,让我连升三级,那不大赚特赚了?”
薛华鼎学着电视里做法,抱拳对邱秋道:“邱大人,连升三级的话你可要提携提携卑职。”
几个人包括二个服务员都笑了。
“呵呵,好说,好说。”邱秋笑着装模作样地拍了一下薛华鼎的肩膀,等要拍第二下时,似乎觉得自己表现得有点太亲昵了,就收住了手,脸上涌出一层红晕。她有点心虚地偷偷而快速地扫了陈春科和服务员们一眼,见他们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放下心。
她故意大声地问道:“薛局长,你到底想不想听你们为什么租不到厂房?”
薛华鼎不知道邱秋为什么突然说话大声起来,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看起来有点严肃了,就说道:“想听啊。请你说一说。”
邱秋又展颜一笑,说道:“因为他们的厂房确实租出去了,只剩下二个车间的厂房和办公大楼没有租出去。二个车间是他们厂里自己要用,至于办公大楼嘛,不说你们也知道。”
薛华鼎不禁感到好笑,说道:“这就是你要告诉我们的话?我们早就从他们嘴里知道了,还用你邱大记者说。”
邱秋不以为意,又说道:“不但厂房全部租出去了,就是里面的机床、设备也被他们租了出去。现在厂房和设备都在为他们赚钱呢。”
薛华鼎不解地问道:“都是一些什么人租的?他们的效益真的这么好?”
邱秋问道:“你说的他们是指谁?是指柴油机厂还是指那些租厂房的公司。”
薛华鼎道:“本来是问租厂房的那些人,既然你这么了解,那就都说说。这些公司能够租厂房、租设备,肯定是有活要干,而且业务也不少,要不他们租这些干什么?既然厂房和设备都租出去了,那柴油机厂应该也算翻身了吧?可我发现他们的情况并不怎么样,厂里的那些职工都要死不活的,我也没听说柴油机厂最近突然发财啊。”最后,薛华鼎也是很认真的样子。
邱秋轻声说道:“不是最近的事,其实这些厂房和设备早就出租都差不多了。你在这里的时候就基本是目前这个样子。你以为把这些全部租出去了,他们工厂好日子就来了?”
薛华鼎道:“至少职工的基本工资能保住吧?”
邱秋反问道:“要是能保住基本工资,他们工人还上访干什么?我告诉你吧,他们的厂房和设备都是低价租出去的,基本只能保住维修费。那些设备我估计连维修费都保不住,特别是那些进口机床,什么剃齿机、磨齿机的,我也搞不懂它们是做什么用,被一些私人公司的老板用来做齿轮卖,基本的保养都不做,只知道使用。很多老工人都心疼得不得了,说是当时国家花了不少外汇才买进来的,就被那些没有培训过什么的工人在乱用,肯定用不了多久就会坏掉,还不如现在卖出去钱还多些。”
薛华鼎哦了一声,没有追问这方面的事,肯定是厂里的领导跟私人老板之间有什么猫腻,用公家的机床设备为他们自己赚钱。他转而问道:“今天我们去跟他们商量租厂房的事,他们怎么理都不理我们?就用二个字打发我们了:没有!他们应该比较一下我们出的租金和他们出的租金谁多谁少,能不能安置部分下岗工人吧?”
邱秋有点急切地问道:“你是说你们能安置部门下岗工人?真的吗?”
薛华鼎白了她一眼,说道:“你这话还问的好奇怪,我的厂办在柴油机厂里面,不用柴油机厂的工人,难道我从安华市带普通工人过来?”
邱秋点头说道:“那不一定。以前那些私人老板就是带人过来的,他们大部分用的都是农民工,工资低、没有买任何保险、没有任何福利、每天的劳动时间又长。只有一些很关键的工序,农民工实在应付不下来,他们才忍痛聘请了几个厂里的工人。那些老板都说什么柴油机厂的工人难管理,要求又高,一天只肯工作八个小时,还不能打骂,要像伺候祖宗一样才行。算了,不说那些吸血鬼,你说你们租了厂房的话,大约能聘用多少柴油机厂的工人?”
薛华鼎笑着对陈春科道:“陈老板,这是你的事,你给邱大记者说说。”
陈春科老实回答道:“开始也就一二十个吧,以后看市场情况。销路好,当然就多聘,销路不好的话……,嘿嘿。”
薛华鼎接过话道:“当然,我们……他也会聘请一些外面的人,只有这样让不同的人加入,才能在内部产生竞争,当然,工资是按岗位来,同岗同酬。”
邱秋笑问:“你也准备当老板了?听你说话的这架势,好像你也是老板似的。”
薛华鼎不好在邱秋面前撒谎,但也不想在服务员面前说自己早就是股东,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说道:“你话题又扯远了,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们这么拒绝我们,连谈都不谈?”
邱秋有点为难地看了薛华鼎一眼,说道:“因为你跟他们不熟。他们不了解你,所以不租。”
薛华鼎本要说租厂房只需看租金和合同条款就可以了,还要人熟不熟干什么?但他随即明白了邱秋话里的意思:如果不熟,里面的一些猫腻就无法玩了。
想到那些穷苦的工人,薛华鼎心里有种难言的心酸,就问道:“现在不是王副县长在主管这个厂的事吗?难道他进来之后没有改善?”
邱秋更是不想说这些敏感问题,也模棱两可地说道:“他才来不久,一些情况都不清楚,能做什么事?”
薛华鼎知道一些事还不能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谈,就再次转移话题道:“我们这里没有你们那里的菜好,还味道还是不错,要不要在我们这里吃点?”
邱秋道:“不了。我还要过去陪同事和领导呢,有时间我们再聊。对了,你们那个宣传科的范科长是不是真的当过局长秘书?”
薛华鼎点头道:“是啊,他以前就是我们姚局长的秘书。他……,呵呵,他找到你了?”
邱秋脸一红,说道:“你还说。不是你他怎么可能去烦……找我,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
薛华鼎笑道:“他可是大才子,文章发表了不少……”
“行了,再见!”邱秋狼狈地站起来,转身就走。
不想她刚打开包厢门,一个薛华鼎熟悉的声音就响起了:“邱秋,你怎么在这里?”
邱秋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因为这里藏了一个大坏蛋。张书记,你去把他抓起来,竟然躲在这里不去看你这位老领导。实在是不像话,呵呵。”
“呵呵,谁啊?”张清林随意问道,不过看在邱秋的面子上,他还是把脑袋探了进来,看看自己是不是认识她所说的人。
薛华鼎马上站起来,喊道:“张书记,你好。”
“哈哈,我说是谁啊。谁有这么大的魅力能把我们邱大记者吸引到这里来?原来是你这个家伙。怪不得,怪不得。怎么当了领导就不见我们县里的人了?”张清林想不到在这里看见薛华鼎,连忙走进来热情地伸出双手。
官路迢迢 第380章 牵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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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0章 牵涉他们?
邱秋站在门口说道:“张书记,我把他挖出来了,感谢都没一句,太不够意思了吧?”
张清林握了薛华鼎的手摇了几下,又对站起来的陈春科笑了笑,这才转头对邱秋道:“不够意思,呵呵,我是不够意思。邱大记者,等下我敬你三杯酒向你道歉,可以了吧?”
邱秋笑道:“领导你就只知道欺负我,敬酒算什么道歉?呵呵,好了,你们大男人见面,我小女子就不打扰你们了,再见!”
张清林见邱秋出去后,对薛华鼎道:“下午没事吧?不管你有事没事,你来了这里,一定要到我那里去坐一坐。朱书记也时常说起你呢,不去我可不好交差,晚上我们好好喝一杯。小薛,我也不瞒你,我在陪市宣传部的领导,现在不能陪你,我……”
薛华鼎笑道:“我知道。我是你的老部下了,早理解你了,你先去忙你的。我也是看你们忙不过来才没有去打扰你们。”
张清林道:“你可不要跑了。你这家伙一到市里就不见踪影,上次我到市里开会,到你单位找你,你却不在。”
薛华鼎听办公室的人说过,就笑道:“你张书记,不是我说你,是你自己不地道,当时是想查我的岗吧?呵呵。如果你事先打一个电话给我,我能不到大楼外面迎接你?”
“我就知道你会说这种便宜话,当时开会我又不知道有时间……,算了,不跟你扯了。晚上我们再好好聊一聊。对了……”说到这,张清林转身对服务员,“小姐,这里的费用算到我们一起。”
然后又转头对薛华鼎道:“我知道这是小钱,表示一下欢迎之意而已,你就不要争了。等下我会跟朱书记说你在这里,你要跑了,我不会对你说什么,让朱书记跟你说。”
说着,他又朝陈春科挥了一下手,急急忙忙地上厕所去了,估计他本来就是被尿憋出来的,刚才在这里耽误了一段时间,憋的更厉害了,是以不敢久待。
当张清林从厕所出来,他又专门走进薛华鼎所在的包厢。要服务员拿了一个小酒杯过来,倒满酒之后和薛华鼎、陈春科碰了一下杯,喝完之后才回他的包厢。走的时候再一次请薛华鼎他们留下来,说晚上再和他们好好喝一次。当然,二人都知道张清林请陈春科也留下来仅仅是一句客气话而已。
看着张清林匆匆而去,喝完酒后又匆匆而去,薛华鼎心里非常惊讶,非常不明白张清林这么做:一个县委副书记按常规是不可能这么在乎自己的。他张清林也算是一方诸侯,在这里要权有权,要势有势。而自己仅仅是一个电信局的助理,与他张清林一比较,完全可以说是无权无势。再说,自己和他的私人关系还没到这么亲昵、需要这么挽留的地步。
百思不得其解的薛华鼎心里多次问自己:“他为什么这里看重自己?”
答应了张清林,薛华鼎只好暂时留在长益县城,事情多的陈春科自己搭进城的长途汽车回安华市去了。
看陈春科上长途汽车,薛华鼎回到酒店把自己预定的盐菜蒸扣肉和肉饼蒸蛋捎上,开车回了自己的家。
当他到家的时候,母亲和父亲正准备吃饭。一盘白菜苔、一碟剁辣椒、一碗猪腿骨炖萝卜已经摆着桌上,父亲拿出那瓶喝了十多天的五粮液坐在桌边倒酒,母亲在厨房盛饭。
听薛华鼎喊他,父亲抬头看了薛华鼎一眼,似乎薛华鼎是从院子里进屋似的。父亲看清了是薛华鼎之后就低头继续倒酒不再看他,过了一会才提高一点声音对厨房里大声说道:“多装一碗饭。”
母亲在里面应道:“吃一碗装一碗,吃冷饭容易得病。”
薛华鼎提着菜进了厨房,喊了一声妈。母亲惊讶地看着薛华鼎,连声问道:“什么时候回的?怎么不打电话过来?吃饭了没有?”说着,她大声对餐厅喊道,“老薛,快去买菜去,华鼎回来了。”
薛华鼎一边从碗柜里拿瓷碗一边提高声音说道:“爸,我已经在外面已经吃了。”然后又对母亲道,“我带了二个菜回来。”
母亲责怪道:“回家了还在外面吃什么饭?饭店里的东西太贵了。我们在家里吃的很好,饭店里的菜咬不动,你就不要浪费钱了,还带什么菜回来?”
薛华鼎笑道:“钱赚了不花还不如不赚。这二个菜蒸的很烂,你们肯定喜欢吃。”
母亲跟他后面一起来到餐厅。她一边把五个菜重新摆了一次,将薛华鼎带来的菜放在父亲前面,一边笑着对薛华鼎道:“你爸现在过的是大老板日子,餐餐喝五粮液。听说要五六百元一瓶,这么贵,我就只许他每天中午喝一杯,一杯都是几十块钱,以前我们做一天小菜生意还赚不回他这杯酒的钱。”
薛华鼎笑道:“我说爸爸怎么喝得这么少,原来是你限制他啊。家里留了好几瓶就是给爸喝的,不喝掉又不能变钱出来。妈,你看你们,吃的也太差了。应该多买点肉吃,至少炖萝卜用排骨吧,你们买的骨头什么肉都没有,光骨头有什么营养?”
父亲只自顾自地喝酒吃菜,不插一句话,吃得最多的当然是薛华鼎带回来的二个菜。母亲只是笑笑,过了一会才说道:“敏敏说了,我们老人要多吃小菜,少吃肉。电视里也说骨头里面含钙,吃了对我们有好处。华鼎,骨头里是不是含钙,钙是不是就是里面的骨髓?”
薛华鼎想不到母亲还说得很有道理,也就笑笑点了点头,没有再劝。他也不知道怎么对母亲解释什么是钙,也就没有直接回答。
母亲见自己点头就以为她把儿子劝服了,心里很是自豪。她又说道:“敏敏说她考试通过了一门,冬梅也通过了二门。她们很是高兴,经常晚上来这里学习陪我们。有了她们,我们家里可热闹多了。对了,华鼎,你有好的同事没有,介绍给她们啊,她们二人的年纪也不小了……”
……
薛华鼎陪着母亲聊了一个多小时,直到邱秋打来电话才中断。接到邱秋的电话,薛华鼎惊讶地问道:“你没跟你的领导和同事一起走?”
“没呢。我说我还在这里采访一二天,他们就放下我。”邱秋笑道,“没打扰你向你妈妈汇报吧?”
“呵呵,你准备采访谁?”
“采访你呗,借口你还不知道。我就想找你聊一聊而已。”
“呵呵,你来我家?”
邱秋也笑道:“你还真以为采访你啊。到‘金竹轩’茶楼来怎么样?”
“现在?”
“嗯。我真有一些事想跟你谈谈,问问你的意见。”邱秋有点严肃地说道。
薛华鼎一愣,问道:“关于柴油机厂?”
邱秋没有回答薛华鼎的话,而是小声说道:“我在‘听雨亭’等你。”
当薛华鼎开车赶到“金竹轩”时,邱秋已经在“听雨亭”喝茶了。薛华鼎一边坐下一边笑问:“这次怎么没在下面听那个女孩弹钢琴?”
邱秋道:“听琴也要心情。不如在这里喝茶好。”
“哦,心情不爽?”薛华鼎坐下后,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笑问,“忧国忧民吗?”
邱秋没有立即说话,而是低头喝了几口,之后幽幽地说道:“公也好私也罢,都不爽。请你给我拿一拿主意。”
薛华鼎的脑袋一下大了一倍,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只好捡自己认为简单的问题:“那我们先说公家的事吧,我想这个回答错了也没有什么责任的。”
邱秋偏头瞟了薛华鼎一眼,说道:“柴油机厂的水很深,我调查不下去了,也不想调查了。你觉得呢?”
薛华鼎笑道:“呵呵,开始调查的时候是你自己的主意,现在不调查了也是你的主意,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叫我如果拿意见?按你自己的意愿办吧,开心就好。……,你是不是真的发现了很多很……很难处理的事?”
“够砍头的事没有,但够坐牢的事不少。”邱秋很干脆地说道,说完,她叹了一口气道,“你说得轻松,开心就好?现在无论查不查我都不开心,只有当时不查就好了。看着那些下岗工人到菜场捡旧菜叶、烂菜帮,老职工没钱治病,只能在家苦熬,他们的小孩无钱读书,我的心就很沉重,感觉自己的责任很大,很重。每时每刻都处在那个氛围里,郁闷的心情排遣不开,心中的痛苦驱散不走。哎,别人说无知者无畏,要我说是不知者不痛苦。”
薛华鼎故意笑着说道:“呵呵,还真是多愁善感啊。是不是记者的使命感使你麻木不了?”
邱秋点了点头:“是啊。无法逃避,无论是我自己劝我自己。还是别人劝我不要放在心上,我都无法解脱出来。也无法使自己麻木。”
“落实了?”薛华鼎小声问道。
“基本属实。有离休干部、有在职已调离的官员、还有在厂里任职的领导,少说有十几个。贪污、受贿、挪用、渎职什么都有。”
“最大金额?”
“十多万,这还是我这个记者找人私下了解所得。如果是司法机关介入,通过他们的那些手段,那数额还不是更大?主要是人多,工厂几乎就是被他们掏空了。要是你也掌握了那些资料,你肯定跟我一样很惊讶这个柴油机厂竟然还存在世界上,真是一个奇迹。”邱秋沉痛地说道。
薛华鼎怀疑地问道:“你怎么肯定他们真的犯了这些事?你哪里得的真凭实据?”
邱秋抬头苦笑了一下:“想到这个厂还在世界上存在,你就应该知道在这个厂里还有坚持正义的人存在。也有不少不甘心公家的利益被蛀虫吞噬的人们。也许你不相信,他们中有的人就潜心收集这些证据已经有好多年了。这些证据有些已经交给了政府有关部门,有点还留在他们手里。当他们知道我是真心替他们反映问题的时候,各种各样你想不到的证据就源源不断地朝我汇集:会议记录、有关经手人签字的纸条、相片、磁带等等应有尽有。俗话说得真是有道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薛华鼎问道:“既然你感觉到触目惊心,又有满腔热血,为什么不将调查继续下去?”
邱秋说道:“问题是我发现无论我如何做都满足不了那些工人的要求。”
薛华鼎理解的哦了一声,劝道:“是啊,现在包公难做,不说你仅仅是一个记者,就是来一个省委书记也不知能不能处理好这事。邱秋,你现在最大的阻力在哪里?县还是市?”
邱秋摇头道:“也许你误解我的意思了。”
薛华鼎不解地问道:“你的意思是什么?”
邱秋道:“我发现要继续查下去的话,会牵涉很多好人进去,一些我所敬仰的、佩服的领导进去。”
薛华鼎皱了一下眉头,想起中午张清林的样子,心里一动,直接了当的问道:“是不是涉及到朱书记、张副书记?”
官路迢迢 第381章 官场的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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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1章 官场的复杂
邱秋摇头道:“朱书记没什么大问题。张副书记更是捱不上边,他从外地调过来没几年,也不管这一摊子。”
薛华鼎看着邱秋的眼睛,问道:“难道你舅舅……”
朱贺年当了一年多的长益县党政一把手,田明华副县长——也就是邱秋的舅舅——才接任县长职位不久,可以说现在田明华的县长位子还没有坐热。薛华鼎问出这话也是看着邱秋痛苦的样子麻着胆子问的,要是现在传出什么对田明华不利的消息,就会有不少眼红他的“政敌们”趁机起哄,说领导提拔有问题的干部,更可能对下届的选举留有后患。
邱秋痛苦地点了点头:“几个老的领导被牵涉到,还有老干部、外地的领导。”
薛华鼎本来想说那是他们罪有应得,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但因牵涉到田县长,薛华鼎就有点不好意思开口了。只是用关切的语气问道:“他涉及的数额多大?”
邱秋自然明白这个他是谁,低声地说道:“三千多元。”说着,她用略有恐惧的眼睛看了看包厢的门,又加了一句,“这还是我粗略统计,如果深挖,我估计可能还有更多。”
薛华鼎大松一口气,说道:“嗨,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三千?就算六千也是小事。”
邱秋对薛华鼎不以为然的语气很是不满,说道:“你以为是现在的三千,那时候的三千比现在的三千实用多了,你知道不,当时的工人才三十多元一个月。而且……”
邱秋说到这里,没有往下说。
薛华鼎则摇头道:“时间都过去这么久的,我估计他们当时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一次就收几百上千吧?肯定是别人今天送一点,明天送一点。几千元的数额就是这么聚集上来了。”
邱秋点了点头:“就是这样,像蛀虫吞噬叶子一样小口小口地啃的。一年拿几次,每次一百元二百元的。名目多得很,过年过节的红包、加班费、午餐费、交通费 ……”
薛华鼎想起过年的时候自己代表邮电局送给领导的红包和自己收下的礼金,心里想:“你是不是太幼稚了?这种事你也查?你怎么像是才进社会的人一样,亏你还是记者。”
想到这里,薛华鼎说道:“这种钱你还真的只能看成是人情往来。要是这种事也追究的话,那可就糟了,连我都要去坐牢。”
邱秋惊讶地看着薛华鼎,问道:“你也收过几千上万的红包?”
薛华鼎不好意思地道:“我跟你说实话吧,一次几万的礼金我没有收过,但过年的所有礼金加起来就有,至少不少于一万。还有五一、端午、中秋、国庆,有些人还有生日、升迁、父母生日等等名目,这些全加起来的话,一年至少二万。当然,最多的还是春节……”
邱秋听了薛华鼎的这些话,这才明白薛华鼎还是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以为自己是被这些“小钱”吓住了,就打断他的话道:“你就不要炫耀你收红包的本事了。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如果我要揭露那些大蛀虫的话,像我舅舅他们这些小萝卜头都可能被带出来。我舅舅他们估计都自己都不知道他们还有这些小把柄被别人捏着呢,因为当时他们都是一般的小官员,那时他们是随大领导一起检查工作而收的,收下后就忘记这些事了。而那些大蛀虫也是聚少成多的,只是数额更大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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