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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路迢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Robin谢
想到这里,他却听到了曾建凡最后那句:“我想过来,想过去,刚才总算想出了一个好一点的办法,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梁奇伟脱口说道:“曾县长,你真的想出了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这话问的是没问题也正常,但他语气里显然出明显的讥讽和不相信。
受梁奇伟这句话的影响,其他人都不约而同地看着曾建凡,眼里都是不信和询问的神色。
曾建凡心里一下来了怒火:“妈的,我是准备为你出气的,帮帮你的忙,也是想说说这个厂的困难。只是说话的角度不一样,你这么问我干什么?”
想到这里,他也懒得说其他了,他又不是主管这个,为别人操心干什么,就说道:“世上没有爬不过的山,也没有趟不过的河。我想如果我们忍下一时之痛,干脆把这个厂给卖了,就像市里把无线电二厂卖了一样就好。现在那个无线电二厂不成了下金蛋的鸡?里面的职工自豪得很。只要有人接受这个厂子,这个办法不就是一劳永逸了?”
听到曾建凡重复“一劳永逸”这个词,梁奇伟就很不服气。别人还没有说话,梁奇伟马上责问道:“你说的轻巧。卖?怎么卖?要是能卖,我们还会等到今天?我实话告诉你,别人报出的价还这个工厂欠的债都不够。哼,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曾建凡心里更是大怒:妈的,你这家伙今天是疯了还是咋的,怎么见谁咬谁?不会是你老婆这段时间红杏出墙了吧?
他回击梁奇伟说道:“刚才朱书记、田县长都说了,这是讨论。既然我们的工厂是资不抵债,那么我们就低价卖。大不了白送给人家。总比它天天悬在我们头上让我们提心吊胆强。”
梁奇伟又是冷哼一声:“幼稚!你低价卖给私人,他们拿下这个厂以后,让厂里的工人全部下岗,你曾县长有本事把这些工人养起来?最后还是等于没有卖,只是把工厂的设备和地皮送给了人家,麻烦由我们来背而已。”
曾建凡自然没有什么深思熟虑,后面这些话如什么“大不了白送给人家”完全是被梁奇伟的话和态度激出来的。
此时见梁奇伟又是讥讽,曾建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让这个疯子把自己的印象给毁了:“我可不想成为你的殉葬品。”
他大方地笑了一下,说道:“呵呵,我也只是一个思路。我的意思并不是真的说要廉价卖掉,总不能让国有资产流失吧?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但是,不管怎么说卖应该也是一条路,什么股份制改造什么的,也是一种卖,只是把企业的一部分卖掉而已。在工人就业和卖价方面总可以找到平衡点的,也许可以让工人继续就业,也能让买厂的老板得到实惠。虽然我不是主管工业的,但我也知道工厂里有不少进口的尖端设备,那些设备放在仓库里一文不值,但要给了识货的老板,绝对是宝贝。都是当时国家用外汇买回来的。我们还是要走出去,将它向外面的人推销,也要请进来,让有意向的老板来了解。”
说到这里,曾建凡见大家若有所思的样子,不像刚才是讥讽的表情,就知道该见好就收了,否则会弄巧成拙。他说道:“我不太懂这个操作,所以想法不是很成熟。但我个人还是不赞成那种靠上面救济金来养活工人的说法。朱书记,我的话完了。”曾建凡最后还是不忘踩梁奇伟一下。
朱贺年将目光落在副县长吴康明身上,这个胖县长先是笑了笑,说道:“我是主管城建、城管,也就是城市管理的。我对柴油机厂确实留心了很长一段时间,接到昨天的通知后,我也想了很多。如果让这个厂继续这么下去,确实不是一个事。不知大家发现没有,我们从老县城南边进来的时候,街道是整洁的,市容市貌是……,说漂亮说不上,但还过得去。我们的车还是可以跑。
但是只要过了那个十字路口,靠近了柴油机厂,就不行了。街道上全是小摊小贩,他们扔掉的垃圾到处都是,不时就是打架、相骂。给我们的环卫工人、给我们派出所的同志带来很多的额外工作。怎么改?又怎么改制。各位肯定比我看的全面,看的深,我在这里也只是提一个建议,看能不能在这个柴油机厂里劈出一块地方来,搞一个什么商贸市场,将那些小贩集中起来。或者搞一个饮食一条街、饮食中心。这样既可以安排下岗工人就业,又可以规范小贩们,给我们的老县城改一个模样。”
吴康明扫了梁奇伟一眼,见他又要说话,连忙在他之前说道:“我只是一点想法,我也知道这么做存在一些问题。一是顾客的问题。现在有钱的人都往开发区搬迁,旧县城的顾客就少了,消费也少了,所以这个商贸市场和饮食中心是不是有效益很难保证。二是按我这么个想法,那柴油机厂的地皮就要被划出来一部分,那么这个厂的价值就更低了,将来更加卖不起价钱。但是,我确实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吴康明的自我揭短,说出二个问题来,让梁奇伟心里稍微消了气,他也没有再发言。而且当他安静之后,才发现自己太沉不住气了,说了不再说话,结果几句话把曾建凡给得罪了。
“我今天是怎么啦?怎么这么忍不住气?”梁奇伟心里怒问自己。
梁奇伟在心里自责的时候,朱贺年已经点了薛华鼎的将:“华鼎,你也说说。”
薛华鼎很是佩服吴康明这胖子的狡猾,什么都没说就过了关,而且没有得罪梁奇伟这个今天表现有点莫名其妙的人。
薛华鼎因为不是主管工业的,虽然昨天办公室的人通知他考虑柴油机厂的问题,他也没有怎么放在心上。这种企业要走出困境无非是改组领导班子、开发新产品或改变经营方向、股份制改造或甩卖、破产清算等等几条途径。
可这些途径没有具体了解的话,还真不敢乱说。如果改组领导班子,那你凭什么说要改组?开发出来的新产品你就肯定其有前途有销路?转向的话又生产经营什么呢?
难怪曾建凡和吴康明等人回答朱贺年的问题都是避重就轻,就是不说具体的事。只说一些无法验证的、很难判断好与坏的意见。“到底是一些官油子!”薛华鼎叹道。
当朱贺年指名要他发言,薛华鼎说道:“前面三位都说了各自的意见。我也班门弄斧一下,各位都知道,我是从电信出身的,对工厂的事不是很熟悉,可以说没有进过工厂。我的想法是不是将工厂剥离,从这个厂里剥离出一些优良资产、优秀的人才出来,组成另一个新的工厂,然后把老厂里那些不良资产和项目选择破产。如果这么长期拖下去,肯定好的坏的一起灭亡。”
这次梁奇伟没有反驳,他正在自省。
其他人也没有说话。
朱贺年见大家都不说,他皱着眉问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把厂里值钱的、有前途的设备和项目从里面抽出来。然后从工人里面选一些技术好的人,改头换面成立一个新公司?”





官路迢迢 第4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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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9章
薛华鼎点头道:“确实是这个意思。”
朱贺年摇头道:“你这是说着玩吧?那我问你,那些旧债务怎么处理,那些选剩的职工怎么安置?你这不是恶意抽逃吗?”
薛华鼎认真回答道:“我也只是提一个想法。如果这些债务不设法处理掉,一直挂在这个老工厂身上,那么这个老工厂永远不可能翻身。估计每个月的利息都还不起,现在不就是这么拖着?这个柴油机厂也有债权在外面,但那些帐有的十多年了,有的甚至是大集体的时候有人欠下的。去收钱的话,连那些什么生产队、大队、公社都不存在。不可能要到,只能做烂帐处理。负债也好、债权也好,都是假的。帐收不到,债还不了,没有多少实际意义,还不如一笔勾销。”
柴油机厂的资料曾作为内参在副处级干部手里看到过,所以薛华鼎的话不是凭空瞎想。
朱贺年一愣,说道:“哪里是这么简单?帐也好,债也好,这都是国家的财产。只要这个厂存在,这些数字就不可以一笔勾销,你以为财务帐要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再说有关财务和固定资产的处置还在市里,不在我们县。”
市里一直想把柴油机厂的一切都全部移交给县里,但县里不想接。
薛华鼎不好意思地笑道:“我也想不到什么高招,只是觉得那些机床设备放在仓库里实在可惜。我的目的就是让柴油机厂轻装上阵。”
朱贺年也没有再问他,而是开始询问几个常委的意见。
因为他们不是主管政府方面的工作,他们的意见最多做为参考意见而已,所以朱贺年最后问他们。
组织部长谢方才勉强说了几句,着重从组织建设上说的,建议县里对柴油机厂的领导班子进行考察,选择真正有能力的干部上任。说了等于没说,真正有能力的谁都想,问题是考察一下就知道谁有能力吗?扯淡。
政法委书记李兆祥建议由街道办事处组织柴油机厂的职工进行法制教育……
这些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县委书记叫他们发言,他们也就无关痛痒的说上几句。
一圈轮完,朱贺年和田国峰也没有从这些发言的人得到什么实质性的好办法。
没有好的高招,朱贺年最后还是采取笨办法——一个应付上级领导的办法,派县级干部到柴油机厂蹲点。只是上次派王副县长去是流放他,现在派过去是期望他能使柴油机厂起死回生,当然不可能委屈他,至少要给他一点奖励、一点甜头。
朱贺年说道:“我们已经征求了上级组织的意见,决定从在座的各位中选派一名年富力强、有觉悟、有能力的干部到柴油机厂蹲点,加强厂里的领导力量,将柴油机厂带出困境。在这里,我希望大家能明白柴油机厂走去困境的重要意义,也希望我们的同志能踊跃报名。这个任务很重,但也很光荣,是我们县的一个政府任务。我朱贺年在这里向各位保证,蹲点的期限不超过一年,不影响明年的换届选举。职务待遇不变,在县委县政府的主要职权不变,在征得其本人的同意下,只适当移交部分非主要职责给其他同志,以便他有更多的精力用在柴油机厂上。同时县里奖励他一级工资。如果一年内能实现柴油机厂扭亏为盈,组织上将根据该同志的能力适当加担子。因为名额有限,我们采取自动报名的形式。大家先稍微思考一下,考虑清楚后再发言。”
朱贺年给他们强调的是:这个到柴油机厂的干部,还是县里的干部,分工主管的事情不变化,而且将来可能会提升一级。让蹲点的干部吃上定心丸。
田国峰也说道:“总之一句话,我们县委县政府不会让这个同志吃亏。”
张清林在田国峰之后也发了话:“这是一个光荣的政治任务。我想能够带领柴油机厂走出困境的人,组织是不会忘记他的。即使不能打一个大的翻身仗,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嘛。”
三个主要领导都发了话,会场气氛似乎很好,但还是没有一个人主动报名。大家都努力不使自己的目光与三个领导的目光相遇,都只低头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
大家不是不想升一级,只是这一级实在太难升了。王副县长的前车之鉴已经摆在那里,自己未必就比王副县长搞得好。再说,现在他们三个领导说的好听,但也只是口头上的,又不可能用正式文件的形式确定回来的时候真的升一级。真要到了明天换届的时候没有升你一级,你找谁哭?
别人只会说你傻不拉叽的:“这种口头承诺你也信?他们自己都自身难保呢?别人说什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有啥用?”
薛华鼎心情轻松得很,他知道自己不可能被派出。除非县里领导脑子有毛病,让一个二十多岁一点工厂管理经验也没有的人去趟这滩混水。
看着手下一个个都不说话,朱贺年心里叹了一口气,虽然这个结果是他已经预料到的。他目光从梁奇伟、曾建凡、吴康明、薛华鼎等人的身上一个扫过去,还真找不到合适的,扫到谢方才、李兆祥等党委一班人的时候,更是失望:这次派过去是要让人真正做事,不是养老,这些人肯定成不了事。
朱贺年无奈地说道:“既然大家都觉得有难度,我们这里也暂时不把这个名额定下来。我们党委给大家一天的时间好好考虑。如果明天晚上不没有人主动,我们就采取投票或组织指定的方式来进行。陈主任,你让人把今天大家的发言整理一下,特别是刚才几个人提的建议、意见都理一理,我们常委的人在明天上午再议一议。国峰,我看我和你还是抽时间到到市里汇报一次。你的意见呢?”
田国峰也是一脸的沮丧,说道:“看来也只能这样。”
散会之后,薛华鼎很快就由小骆开车送回了家。
回到家里的时候,发现家里来了不少的客人,不但岳父许昆山、岳母梁燕来了,还来了许蕾的外婆、姨妈,以及一个薛华鼎不认识的小伙子。
这个小伙子打扮得很前卫,衣服很宽大,全是松松垮垮的,特别是头发搞得非常诡异:头发染成金黄色、脑袋中间一撮头发用发胶固定象鸡冠向上矗立。
薛华鼎连忙跟他们打招呼,并伸手握着前卫小伙子的手,说道:“你好,欢迎你。”
小伙子收回手,耸了一下肩膀,说道:“表姐夫,不认识我了?”
薛华鼎这才想起来是谁,笑道:“黄浩炜?你好。什么时候回国的?”
许蕾的姨妈走过来,说道:“小薛,你别理他。打扮成这个鬼样子,谁认识他?他还以为自己好帅,回国这段时间天天这样,我都不好意思跟人家说他是我儿子。”
黄浩炜笑了笑,转身离开了唠叨的妈妈。
许蕾的外婆明显是护外孙,在旁边笑道:“现在的年轻人谁不是有想法的人?我老太婆都能看惯,你怎么看不惯?总比那些穿着裤子上磨出几个洞,耳朵上像女孩子一样吊耳环的人要好吧?”
薛华鼎心里想:外婆,你是够偏袒的了,这个怪样子的头发比吊耳环能好到哪里去?
姨妈笑道:“妈,就是你。算了,我也不说他了,只是看了不舒服。小薛也是年轻人,这样不就很好吗。”
外婆道:“浩炜几年才回来一次,这次出国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有什么看不惯的?”
……
等晚上了,薛华鼎和许蕾二口子躺在床上,许蕾笑着把这个黄浩炜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这个黄浩炜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从小就跟着他在部队的父亲练武。高中快毕业的时候一次在街头玩电子游戏,因一点小事与一个开电子游戏厅的老板吵架。怒火中烧的他竟然打伤了那个老板和老板的老婆,还使一个帮工重伤,砸烂了五台游戏机。
当时人被派出所抓住,学校也把他开除。最后还是许昆山出面把这事摆平。之后,他们出钱想办法让黄浩炜出了澳大利亚读书。先读预科班一年,现在已经是在悉尼大学读本科了。
二年前他回国,薛华鼎见过他一次,只是印象不深。只知道他出国了,而且那次他的外貌没有这么拉风。
薛华鼎问道:“他学什么的?”
“材料。金属纤维。”许蕾回答道。
“金属纤维是啥玩意?我怎么没听说过?”
“你没听说的多了。金属纤维柔软坚韧,掺在其他材料里能显著提高材料特性。我是从网上查的。目前我们国家的技术还很落后,很希望这种技术。”许蕾简单的说道。
“我确实不知道。”薛华鼎想起他的头发就好笑,随口笑着问道:“还有多久毕业?这个模样是有点吓人,我们县城里好像还没有这么牛的。”
“不知道,如果不读研究生、博士,明年就可以回国。如果他想读,那还有好多年。”说着,许蕾也笑了,“呵呵……,你不知道,下午他来的时候,把你妈妈吓着了。以为是街道上的小混混找错了门。她老人家急忙说什么我们家没有小流子,找错了。”
薛华鼎笑了笑。
许蕾道:“他妈妈的意思是想让我们把他安排在我们公司里。说是这么下去国外的人会把他带坏。”
薛华鼎问道:“那你爸爸妈妈的意见呢?我没问题。”
“我爸爸妈妈也无所谓。但我相信他自己不会来。安华市太闭塞了,他这家伙哪里闲得住?你不要看他这个样子,脑瓜聪明着呢。科技论文都发表好几篇了,还参加过几次国际学术会议做过报告。比我这个读研究生的人都强多了。我只在我们学校参加过学术会议,还只是一个可怜的听众。”许蕾说话幽幽的。
“呵呵,你不会嫉妒你表弟吧?”薛华鼎笑道,“那他可是一个人才,回国的话要找好工作还不易于反掌?”
许蕾点头道:“所以我爸爸妈妈无所谓,知道他不会进来。也许他移民办绿卡定居国外都说不定。唯一急的就是我姨妈,很是担心他变坏,会变成小流氓,在国外人生地不熟地吃亏。”
“他不是有武功吗?怕什么?”
“做妈妈的心思与其他人的心思不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姨妈就是想他回来,看着他在眼前工作才好呢。”
“呵呵,跟我妈妈一样。蕾蕾,你想做妈妈不?”
“有点点想。”
“心动了?”
“嗯。”
“那从今天开始努力?”
“……,你今天喝了那么多酒,会不会有问题?过完春节再要好不?”
“孩子现在可以不要,但这个还是要做吧?”
“好啊。”
……
事后疲倦的二人还躺着漫无边际地聊了一会,薛华鼎也把今天的事说了一下。许蕾也是不同意薛华鼎到一个破厂去蹲点。
那个黄浩炜倒也好打交道,对人热情,没有多久就赢得了薛华鼎母亲的好感。
许昆山在这里的时候,黄浩炜就邀他和薛华鼎、许蕾一起打扑克。许昆山走好,他就和薛华鼎下围棋。薛华鼎的围棋水平虽然不高,但也可以跟对方杀一个平手。
实在没人陪他,他就用电脑上网。薛华鼎利用和县邮电局局长高子龙、副局长蔡志勇关系好的便利条件,花钱装上了ddn专线,上网非常方便。
这让黄浩炜喜出望外,打游戏、查资料、看新闻……,忙的不亦乐乎。




官路迢迢 第4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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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0章
第二天晚上,薛华鼎又被县政府办公室的人通知去开会。
会议的议题依然是有关柴油机厂的。
开会的人员一到,朱贺年就走了进来,开门见山地问道:“各位想了一天,想好了没有?嗯。我请大家把眼光放长远一点,气量也要大度一点,不要只看到眼前的困难。不说那些下岗职工需要,就是你们自己,……,这对你们有好处吧?我是一个县委书记,有些话是不好意思这么开诚布公地说。组织指派也好,个人报名也好,都是一个目的,就是要一个人去,一个有责任心、有实干精神的优秀干部过去。有报名的没有?”
还是鸦雀无声。
朱贺年说道:“那好,我们采取民主的方式,由大家选举产生。我先宣布一下备选人范围,经过我们常委会的讨论,人选在你们四个副县长中间产生。”
朱贺年的话一下就让梁奇伟、曾建凡、吴康明紧张起来,甚至薛华鼎这个自以为不可能去的人也开始了紧张。
朱贺年对办公室主任陈忠强道:“陈主任,你给这里大家每人发一张,每个人把你们心目中觉得最合适的人写上,谁得票最多,谁就到柴油机厂蹲点。我有言在先,等下选出来之后,就确定了。如果退缩,那也可以,我请你把辞职信一起交出来,你辞职信里就说不服从组织的分配。这是组织给你的政治任务,不得打折扣。而且一旦确定了人选,你还要马上到柴油机厂进行调研,写出切实可行的调研报告和经营计划交县委讨论。如果敷衍塞责,组织上就毫不留情地处分你。当然,只要你的经营计划可行,我们县委县政府也是会大力支持你的,给你管理工厂的自主权,绝不会拖你的后腿。”
说到这里,朱贺年朝陈忠强问道:“都发了吗?”
“都发了。”陈忠强回答道。
这个时候,几个副县长都在用眼神向自己关系不错的人打招呼,希望这些人不写自己的名字。吴康明的人缘显然最好,有几个人还主动把眼神递给他。
朱贺年说道:“那好,大家就写一个名字。陈主任,你负责计票。”
陈忠强道:“好,请大家写好了就交给我。”
很快大家就写好了名字交给了陈忠强。没有多久结果就出来了,让薛华鼎大吃一惊的是他的选票最多:七票!
其他三个人加起来也只有六票。其中主管工业的梁奇伟四票、曾建凡二票、吴康明无票!
薛华鼎傻眼了,陈忠强的票数才宣布完,薛华鼎就起身说道:“这不可能吧?朱书记,我可一点工厂经验都没有。”
朱贺年其实自己也有点不放心让薛华鼎去,既担心市里领导批评他们不负责任,又担心柴油机厂的职工反对:薛华鼎太年轻没经验了。
他心目中最佳人选是主管工业的梁奇伟,这个人是从县农具厂出来的,当过厂长、党委书记、区乡工业局局长等职。
可恼火的是这个人油水不进,自己和田国峰都做了他的工作,他就是不点头。因为都是常委,朱贺年也不好强迫他去,再说他和市里的一些领导有不浅的交情。昨天的会议散了之后,市里的领导就梁奇伟在会上的态度帮他梁奇伟说了好话,说是他这段时间因家里的事心情不好,所以开会的时候有点失态,顶撞了朱贺年。并请朱贺年原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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