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迢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Robin谢
在他们的鼓励和引导下,废旧汽车改装竟然成了醴阳县的一个支柱产业,形成了在全市、全省甚至全国都有名的废旧汽车一条“街”。
他们的钱是赚了不少,但“联合国”车也引出了不少车祸,拆下的废旧零件特别是废机油、废蓄电池污染了当地的环境、毁坏了不少的农田。
这些事情引起很多人反感和申诉,一些有良知的记者也呼吁政府制止这条街的壮大。省里、市里多次下文要求他们醴阳县整改、整顿,甚至命令他们限期关闭。但这个王书记硬是顶住上面的压力,守住了这个“金矿”。让所有的人捏了一把汗。
当然,这个王书记并没有一直抱着“金矿”不放手。他在顶住上级压力的同时,也积极引导农民开办乡镇企业、生产农用车。
那些农民通过日日夜夜拆解各种车辆,竟然掌握了不少汽车的知识。加上他们手头各种各样的零配件都有,只需要从外地的汽车厂、学院请来一些退休技术员就可以开始办厂了,所以在王书记等人的引导下,多个农用车厂就先后建立起来。
没有几年醴阳牌农用车就开始走向全县、全市,并远销市外、省外。
随着车辆的外销成功,醴阳县的财政收入开始翻着跟头增加。一跃成为全市龙头县,并超过了二个市区的财政收入。现在一个醴阳县的收入可以抵上五个长益县。
有了钱的王书记开始着手整顿那个废旧汽车市场。虽然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完全禁绝废旧汽车的再利用,但废旧汽车一条街早没有了以前的规模。毁坏的农田上不是农民起了一栋栋的楼房,就是被一些农用车个体户盖了工厂。
以前被记者追、被上级批评的王书记现在还是被记者追,只是已经由以前的批评、揭露变成了表扬和赞赏。省电视台在去年年底还对他进行了专题采取,有人赞扬他是改革浪潮中勇于创新的猛将!
市里的领导不再为这个王书记头痛,反而一口一个老王这么亲热地叫着。
这个王书记至此彻底翻身,据消息灵通人士透露,王书记已经内定进市委常委。上面想调他进市政府领导班子当副市长,但他还在犹豫。当然,是不是真的就没有人知道了。
醴阳县的经济收入和农民的富裕模样都摆在那里,不由得朱贺年不佩服。特别是对他这个家伙的大胆更是只有竖大拇指的份。
王书记也常常在市里开会的间隙对朱贺年等人夸耀他的大胆,说什么破坏农田、污染环境甚至于杂牌拼装车造成车祸等等都是经济发展所无法规避的原罪。就如英国资本主义萌芽阶段要以牺牲广大农民的利益为前提,要进行羊吃人的“圈地运动”一样。
朱贺年对这个王书记说的什么原罪、什么资本主义萌芽不是很明白,他也懒得去想这么多。只在心里想怎么如王书记一样抓住一个好的机会让自己县的经济发展起来。
认同王书记,并不意味着朱贺年就心里舒服。除了对自己排在末位有点自卑之外,还对排第二的李书记不服。他认为这个昌宜县的县委书记屁本事没有,除了喝二斤酒不醉、通宵达旦跳舞不累之外,实在看不出他有什么本事。
昌宜县的经济之所以排在第二位,完全是因为老天爷对他们县的故意照顾。
他们昌宜县地底下有不少的煤炭、还有一片大的石头山。这二大宝贝让他们不怎么想事就能赚的盆满钵满。如果不是醴阳县这匹黑马冒险杀出,他们还是四个县中的龙头老大。
现在煤炭是不怎么赚钱,但一个好处就是稳定,反正一年四季有钱赚,有收入可拿。只要煤价一涨,他们就更会抖起来。
那个石山更是红火。住在湖区的人都知道,大部分土地都是几千上万年的淤泥淤积而成,土地很肥沃,但就是没有石头。现在修路要石头、起屋要石头。
即使不用石头,那你总得要用水泥吧?而生产水泥最重要的原料就是碳酸钙。石头是什么?碳酸钙!
昌宜县就在那座山旁边建了一个水泥厂,虽然生产的水泥质量不怎么样,但他们的产品还是供不应求。便宜、运输成本小,不买他们的你难道跑到省城去买?
这次晾袍乡水泥路就是用的他们那里的石头。大部分水泥没有用他们的,为此朱贺年还被这个李书记当面刮了一通胡子。
结果让怒火中烧的朱贺年一声令下,横蛮地干涉起企业运作来。不但水泥不买昌宜县的,石头也不买昌宜县,让建筑公司都到远的地方买。幸亏的是这些材料都是采取船运的方式,船的速度虽然慢,但运量大成本低,总的算来运费增加不多。否则的话,晾袍乡还要为他们二个县委书记的赌气浪费一大笔钱。
现在二个人见面都要不为人注意地哼一声,以示不服。
朱贺年对浏章县的傅书记倒是关系不错,既没有对王书记的崇拜也没有对李书记的不齿。二人都是难兄难弟,虽然不是常被批评的对象,但也不是常被表扬者。
因为二个县委书记的关系,也因为二县的距离近,所以二个县的干部也是容易扎成堆。
到市里开会,稍微注意一下就会发现,长益县的和浏章县的人经常玩在一块。而醴阳县的和市区的干部玩在一起,只有昌宜县的单独成一团。
以前昌宜县的干部和市区的玩在一块,不怎么理其他三个县的。现在那个位置被醴阳县夺走了,他们就成了孤家寡人。
不过,他们也就是容易玩得一起而已,并没有什么矛盾,或者说在众人面前表现出什么矛盾来。大家还是遵守官场上的规矩:你好我好大家好。
大家刚一坐下,王书记就笑呵呵地掏出烟,先给马秘书一支,然后给李书记、傅书记、朱贺年一人一支,一边掏打火机坐下一边问道:“各位老弟,你们过年有什么活动没有?”
李书记将嘴巴上的烟凑到王书记的打火机火焰前,不慌不忙地吸了一下,缩回身体,将烟从嘴上拿下来,说道:“活动?过年是我们政府最忙的时候,能有什么活动?慰问五保户、军烈属还有下岗工人,哪里有时间做其他事?还有过年过节正是我们二个煤矿进行检修、安全检查的时候,想搞什么活动也抽不去身来。王书记,你们呢?是不是计划好了?你们县里有钱当然该搞一下,我们是没时间。老傅、老朱,你们县呢?”
傅书记姓傅,这个姓还真有点不好喊。熟悉的人知道是喊傅书记,不知道的人却以为是喊副书记。久而久之官场上的人喊老傅,或者喊全和书记。他的全名是傅全和。
李书记说完,还瞥了旁边的傅书记和朱贺年一眼,心里既羡慕醴阳县又想在浏章县和长益县面前炫耀一下。他所管辖的昌宜县财政收入是他们二个县的总和还多。
朱贺年和傅书记没有回答他们的话,二人凑在一烟。心里则在骂人:“靠,不就有几个臭钱,过年老子就在家里过,亲朋戚友在一起热闹。”
王书记笑道:“我们县的工厂企业都放假了,过年的时候真是清闲。我们县里决定让部分干部职工、各行业的优秀代表、工厂企业的代表到海南去旅游。辛苦了一年,也该休息休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
这时门外一人接着说道:“是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年纪越大越能体会这句话的含义。”
四个县委书记和马秘书闻声都站了起来,看见来者进门,四个人都客气地喊道:“孙书记。”
“坐,坐。你们来了好久了吧?刚才省里来了一个电话,耽误了一点时间。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孙书记从左边开始逐一跟他们握手。
众人连忙说没事,才来不久。
“老朱,提前向你拜年,祝你合家欢乐万事如意。你坐!”孙书记握着朱贺年的手摇了摇。
官路迢迢 第4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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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5章
朱贺年有点感激地配合着摇了摇手,回答道:“谢谢孙书记。”
孙书记略微加快了摇动的频率,朱贺年知道他要松手,也就减少了握手的力度。
孙书记伸开手,朝前走了一步,握着傅书记早已经伸出来的右手,笑着说道:“全和,今年遇到几十年一遇的大涝,又要抗洪抢险,你们县团结一心,排除一切困难,依然获得了全年的大丰收,不容易啊。我代表市委市政府感谢你们的努力。”
今年夏天抗洪抢险期间,昌宜县遭遇大雨的袭击,外面洪水超过警戒水位,里面的水位也是很高,淹没了不少农田。在县委县政府的组织下,一边保大堤一边排积水,将损失减小到了最低程度,而且秋季还获得了稻谷大丰收。
傅书记连忙说道:“这与市委市政府的大力支持分不开。没有孙书记的正确指挥,我们也不可能取得这些成绩。这次我们全县人民还委托我感谢市委市政府,感谢孙书记的支持呢。”
孙书记笑了笑,左手在傅书记的胳膊上拍了几下。
旁边的朱贺年脸上的笑容一下凝固了,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这时孙书记已经握住了李书记的手,李书记双手抓住孙书记的右手用力摇着。孙书记用左手在李书记的右肩上拍了拍,说道:“你们昌宜县准备新建一个水泥厂?报告我看了,因地制宜的想法,有想法不错。不过,政府能不能采取入股的形式?打包大揽的老方式是不是改变一下?”
李书记话里有话地说道:“孙书记,这也是形势所逼啊。我们的水泥质量如果不突出一格的话,就是邻居也不会帮我的忙,买我们的货。这次新建的工厂投资很大,设备都是选的国内最好的。现在我们县个体户还没有这个经济实力加进来。如果他们只拿一万二万,那他们占的股份太少,股份结构没有实质性的改变,还不好管理。”
孙书记说的时候和听的时候都是笑脸满面。明显的,他那个让社会资金入股新水泥厂的建议只是随口说的,并不是真正的什么建议。
他等李书记说完,再向前一步握着了王书记的手。
这次他是双手和对方双手握的。他说道:“老王,我还真羡慕你啊。你是不是也出去旅游?劳逸结合,是要这样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们的劳模、干部也应该趁闲休息一下。”
说着,孙书记转头对其余三人道:“你们先稍微等一下,我先和老王谈一谈。”
三个县委书记连连点头。
孙书记对王书记道:“老王,我们进去。”
随着孙书记、王书记进了办公室,门被王书记轻轻带上后,朱贺年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脸色一下阴沉起来,之前因为薛华鼎被评为生产安全优秀干部所带来的喜悦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孙书记刚才的言行给出了一个非常不妙的信号!
如果将孙书记跟朱贺年的谈话单独拿出来看,倒是没什么。快过农历年了,提前说祝贺的话,无可厚非,而且孙书记满脸笑容,和蔼可亲。
但是,如果将孙书记跟四个人说的话连在一起看,那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他跟朱贺年的谈话就如是街上二个普通的邻居见面,打的只是哈哈,一点实际意义也没有。
而孙书记与其他三个县委书记的谈话,都是与工作有关,都对他们三人工作的肯定和赞扬。
在这个年终总结的时间里,不说肯定和赞扬的话,那几乎就是一种不留情面的批评。
这个感觉不只是朱贺年自己有,就是旁边的李书记、傅书记也有。
他们等孙书记带着王书记进去之后,都没有再说什么,都在默默地抽着烟。只有傅书记同情地看了朱贺年一眼。
朱贺年心里忐忑不安,但仔细一想,自己的工作确实不怎么样。唯一能宽慰自己的事是今年的财政收入比去年上涨了百分之五,好歹没有出现负增长。但是,与其他县相比,涨的最慢。如果考虑物价等因素,也就是与去年持平而已。
农业不说它,这个方面全市都是如此。农民仅仅靠田里的稻谷、土里的棉花是不可能增加收入的。现在国家收购粮食、棉花的价格不升反降,如果今年不是产量增加,那收入还要少于去年,典型的增产不增收。
长益县的工业、商业今年也毫无起色。
虽然上面一个劲地喊要增加第三产业的比重,朱贺年和田国峰也是无法,现在的朱贺年甚至有点无奈。可长益县这个状态怎么增加得起来?大家都没钱消费,商场、宾馆、饭店服务员比顾客还多,能有什么收入?娱乐场所在今年下半年还因为二次严格的安全检查而受挫,这方面的收入比去年同时还减少了百分之十。加上火灾死人,怪不得领导不高兴。
朱贺年没有心思接受傅书记的同情和李书记表面上的同情而实际上是骨子里的幸灾乐祸。
他一边抽烟,一边思考带领全县走出困境的办法,特别是等下怎么应付孙书记的询问。
孙书记找他们四个人谈话,肯定不是来打哈哈的,也不仅仅是总结今年的成绩,更主要的是问他们明年的打算。他作为全市的一把手,肯定要把下面人的心思摸清,然后才好指挥下面,才好在市常委会上定调子,发指示。
当然,他也要考查他手下几个诸侯的能力水平,与他对路的诸侯自然是鼓励和抬举,与他唱反调或者跟不上他思路的干部,肯定要鞭策,要警告,甚至考虑调换岗位。
虽然市委书记在目前官场制度和社会环境下,不可能做到想换谁就换谁,想哪个上哪个下就命令哪个上哪个下。但他完全可以施加足够的影响力,让符合他思路的干部有更大的施展舞台,让那些总跟不上拍的干部逐步失去控制力。
王书记和孙书记没有谈多长的时间就结束了。王书记出来的时候,孙书记将他送出了门,看着他出了马秘书的办公室这才招呼李书记进去。
王书记是满脸兴奋地跟他们三人告别的,离开的步伐轻快得很。
没有多久,李书记、傅书记都谈完了,他们都笑呵呵地跟朱贺年打了招呼再离开。
“要来的总算要来,我朱贺年怕什么?”朱贺年想到这里,就把手里的烟重重按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自己主动推门走进了孙书记的办公室——与傅书记谈完后,王书记没有送傅书记出门,只是让傅书记转告他,请他进去。不知是孙书记不想送傅书记还是不想迎朱贺年。
朱贺年自己认为是自己拖累了傅书记,让王书记没有像送王书记、李书记一样送他到门口。
但出乎朱贺年意外的是,当朱贺年推门进去的时候,孙书记已经站在门口迎接他。
等朱贺年一进来,孙书记就双手齐出,热情地握着朱贺年的手摇着。让朱贺年一时回不过神来,只是机械地动着手。
“老朱,你我年纪相仿,我们最后谈,时间充裕些。请坐!”孙书记示意朱贺年在沙发上坐下,然后他就坐在朱贺年的旁边。
“孙书记,这……”与其说朱贺年被孙书记平易近人的态度感到了,还不如说他被孙书记这一套搞糊涂了。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
孙书记大笑:“呵呵,老朱,怎么?没有评上先进县对我老孙有意见?”
“哪里,哪里。我是惭愧啊。我们长益县今年的工作没抓好,拖了全市工作的后腿,也辜负了上级领导对我们班子的期望。我应该做检讨。”朱贺年连忙说道。
孙书记笑道:“这里只有你我,说话就不要这么正规了吧?呵呵。我们老哥俩好好聊聊。今年发生的那些事情,不是你的主观意愿,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你老朱有责任,我们市委市政府又何尝没责任?李席彬是你们县推荐的不错,但也是市委考察、调查了的干部。这是我们共同失误吧。不管怎么样,我们已经把这条蛀虫已经挖出来,这是值得庆贺的。我们市委市政府也是相信你们这个班子的。这个态度不是我孙迪华个人的表态,也不是水生市长的个人态度,这是组织的态度。你和国峰县长要放下包袱,轻装上阵。”
朱贺年感激地说道:“谢谢孙书记,谢谢组织的信任。”
孙书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长益县是一个农业县,要发展起来确实困难,不是想怎么做就能怎么做的。说实在话,我要在你这个位置,我也不敢肯定我能想出什么好办法。”
听了这话,朱贺年眼里差点涌出了热泪:这真是我的内心话啊。我为了给长益县找一条致富的路子,真是绞尽脑汁了。可长益县要条件没条件、要人没人、要钱没钱,就是有想法也不行啊。
孙书记似乎感觉到了朱贺年内心的变化,右手在朱贺年肩上拍了拍,说道:“你们的成绩是很大的,虽然没有其他县那么突出。但你们为了稳住柴油机厂,你们就付出了很多。你们还让一个副县长专门在厂里面坐镇,总算让他们安静下来。这是你们县委县政府为我们市委市政府做的一件大好事,一件没有功绩没有名气的大实在事。你要知道,为了做好无线电二厂的工作,我们市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费了无数的脑细胞才让他们安静下来,让他们的职工不再到市政府来闹事。老朱,你不知道我们当时是多么头疼啊。”
朱贺年心里咯噔了一下,一边听孙书记说话,心里一边想:“孙书记这是安慰我啊。柴油机厂我们是出了力不错,但都是治标不治本,现在那些工人之所以不吵不闹,还不是因为县里一班子人从上面‘骗’了一大笔技改资金用作了他们的生活费?那个所谓派驻该厂的王副县长实际上是流放到了那里,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那个王副县长还到处为此告状、上诉。我就不相信你孙书记不知道。你之所以这么说,肯定是希望我们继续想办法安抚住这些职工,你肯定也知道我们争取的那笔资金快用完了,担心那些工人又蠢蠢欲动。可我能想出什么办法?”
听孙书记说完之后望着自己,朱贺年只好说道:“还是孙书记你们这些市领导有办法、有魄力,高瞻远瞩。现在无线电二厂成了市里的利税大户,生产的产品供不应求。”
说到这里,朱贺年知道孙书记想听的不是这些恭维话,而是想听自己对柴油机厂的思路和办法,怎么使那些工人老老实实不闹事。
朱贺年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关于柴油机厂的问题,我们县委县政府一直是当作全县的头等大事来抓的。除了进行股份制改造之外,我们还采取了工人分流的办法,这次晾袍乡的施工项目中,我们就让由柴油机厂下岗工人组成的建筑队承包了一部分工程。另外,我们也在积极和沿海地区联系,准备组织一批职工到南方去打工。虽然我不敢保证说一定能把这些职工全部安顿好,但我能保证让他们不再闹事。”
官路迢迢 第4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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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6章
孙书记叹了一口气,说道:“老朱啊。你这个保证虽然不尽人意,也离我们市委市政府的要求相去甚远,但我还是明白你的苦衷。能做出这个保证,你肯定也是麻着胆子说的吧?我理解。不过……”
说到这里,孙书记没有继续说下去。等朱贺年转头看着他之后,他才说道:“你们还真要把它当作头等大事来抓。现在除了经济建设这个中心不能丢之外,稳定也是很重要的。我现在提一个建议,你看是不是可以。你们能不能加强一下柴油机厂的领导,派一个年富力强、有闯劲、有思路的干部在那里蹲点一段时间?或者把主要精力暂时放在那里。”
这话很直接地点出了王副县长在哪里是不称职的。
朱贺年犹豫着不说话,心里想:“一个王副县长在那里,我还能派谁去?除非再派一个比王副县长大的官员才行。那不是常务副县长梁奇伟就是张清林,要不就只有自己和田国峰去。那可能吗?就是柴油机厂最重要也没有派二个县级领导窝在一个厂里的道路。如果把王副县长调出来,让其他人进去。那王副县长安排到哪里?其他的人又有谁愿意进去?”
但孙书记不让朱贺年就这么不说话,蒙混过关。
孙书记不官僚,他知道朱贺年现在麻着胆子保证柴油机厂的工人不闹事,那是没有绝对把握的。只要你长益县没有资金输进去,就是神仙也保证不了他们不闹事。这种事必须标本一起治才能见效。
他轻轻地嗯了一声,示意朱贺年直接回答他刚才的话。
朱贺年只好说道:“孙书记,你也知道我们县的特殊情况。我不是对王副县长有什么成见,可是组织上已经安排他在那里工作,作为一个党员、一个党教育多年的领导干部,他就应该负起责来。应该带领厂里的干部职工闯出一条路来。即使失败,也能其他人提供经验教训。可是,他一直没有什么作为,总说组织冤枉了他,他大部分时间都用在到处告状、到处申诉上。当然,告状也好,申诉也好,这是他的权利,他这么做无可厚非,但不能丢掉组织分配的任务不做吧?孙书记,你说呢。”
孙书记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简单地说道:“你继续说。”
朱贺年素性说道:“现在王副县长在那里,我不好再派干部进去。派低了,别人不敢放手工作,担心越权让王福县长不高兴。与他平级吧?他们二个肯定会相互产生牵制,什么都搞不好还让干部职工看笑话。派比他级别高的干部进去,那就只有我、国峰、清林等几个人。这……,不现实吧?再说,一个工厂最怎么重要,也没有派二个县级干部进去的道理。孙书记,你认为呢。”
孙书记反而把眼睛闭上了,不但没有回答他的话,连开始那个嗯都没有了。
朱贺年只好直截了当地说道:“除非组织上把王副县长调走,调离我们县,我们的工作才好开展。我们县委县政府这套班子总不能让他一个在那里只知道游手好闲,只知道告状、申诉的人插进来。说实在话,我是咽不下这口气,如果不处理这种要挟组织、不干事的干部,那么我们干部职工的积极性从何而来?下一个调进去的干部又怎么会认真干事?这个问题已经存在二年了,不解决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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