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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微臣要失礼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花梵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解语公主似乎还没有及笄?却偏偏背负了太多你这年纪不符的东西。”
广袖之下,花解语手指紧握成拳。
傅颜他究竟知道了什么,刚刚这番话,又是什么意思?他不打算帮自己了吗?
一时情急,花解语有些口不择言。
“太傅忘了我帮你疗伤的事吗?这深宫之中戒备森严,太傅为何不叫人帮你抓刺客呢?”
傅颜原本正在端起茶杯,闻言眸光微转,将茶杯放下,薄唇噙上一丝浅笑。
不见喜怒,反倒是一副观赏的姿态:“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公主似乎是在威胁在下。”
“我……”
“也罢,既然公主已经开口,我便没有拒绝下去的理由。”顿了顿,暗藏飞雪双眸凝视花解语:“谁让公主帮在下疗伤了呢?就当偿还你救命之恩。”
“太傅误会,解语绝没有要挟太傅的意思。”
“公主也不必担忧什么,不过关于百里公子的事,在下帮不上忙,却可以向公主举荐一个人。”
“太傅请明示。”
“宋丞相之子,宋裴。”
“他?”
花解语一听这个名字,脑海第一反应便是那眼尾上翘,笑意泛滥的眼睛。
那样油腔滑调的一个人,能帮自己什么忙。
况且自己和宋裴并没有什么实际交情在,之前在寿宴上,自己已经利用了对方一次,这次恐怕……
看出花解语犹豫,傅颜含笑劝解:“放心,这位宋公子与其父不同,他更在意音律会友。”
窗外一阵风起,树影摇动,傅颜指尖微微敲打桌面,也不待花解语什么反应:“时辰差不多,在下该去太子哪里了,公主要结伴而行吗?”
花解语会意转眸:“我宫里叫宫女给我准备了药粥,便不叨扰了。”
“也好。”
纤细人影离去没过多久,大殿门边被再次推开,阿厌一身黑衣,闲庭信步般走了进来。
“你又骗人家姑娘。”
傅颜没有做声,低头整理下毫无褶皱的衣摆。
“那个百里离,明明是你暗示皇后指给她的。”
“阿厌,话可不能乱说,我站在太子这边,是满朝文武都知道的事,我怎么会帮皇后呢?”
“那是因为你知道,她在宫里无依无靠,必然会来找你,她与你走的越近,你才越方便了解掌控。”
“你最近变聪明了。”
“大概近朱者赤吧。”
“夫人那边如何?”
“果如你所料,夫人见受伤,放松了不少。”
阿厌端起花解语剩下的半盏茶,一饮而尽。
在傅颜注视下,又慢悠悠解释一句:“这姑娘刚刚忙着应付你,连茶杯都没沾碰一下。”
花解语从锁心殿出来时因为思虑傅颜的话,而显得有些魂不守舍。
一路上穿过游廊花径,眼见就要回到自己朝霞宫,谁料从拐角处冲出来一名女子。
一身张扬如火的红衣,跋扈的眉眼,对方将花解语撞翻在地,竟连道歉的意思都没有,直接快步跃了过去。
花解语皱眉,眼见女子身后又追着三三两两的宫女,这架势,应该是哪个宫里的妃子。
揉着淤青的手臂站起身来,刚走没几步,前面便匆匆跑来一青色身影,仔细一瞧,原来是出来寻自己的莺儿。
“公主出去多时,一直都没有消息,我还以为又有人找你麻烦。”
“没事。”
莺儿眼尖,一眼瞄见花解语破烂的衣裳处:“公主你受伤了?”
“先回去再说。”
莺儿瞥了一眼红衣女子消失的方向,不禁压低了声音:“怕是皇上哪里又想纳什么妃嫔,皇后看不惯,才将这容妃当枪使。”
“又碎嘴,都和你说多少次了?”
“是,奴婢知错了。”莺儿立即道歉,倒也知道花解语从来都是嘴上耍狠,言语间畏惧倒也少了两分。
花解语也懒得计较,只和莺儿相互扶持回到朝霞宫,而那红衣容妃则与花解语她们背道而驰,很快来到长安殿内。





公主,微臣要失礼了 第57章 琴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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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残阳如血,容妃身上流仙裙虽然并非正红色,此刻在夕阳映衬下,竟也艳丽如血。
远远看来,使她本就跋扈的眉眼,更加凌厉三分。
“让开!混账!让本宫进去!”
“娘娘,您稍等,请容奴婢通禀一声。”
“我不可能让那狐媚子污染龙床,贱婢!你给我滚开!”
“哐——”
一阵火爆踹门声自殿外传来,负责把门的小宫女似在极力游说什么,对方却不为所动,只一个劲往殿内闯。
终于,双方僵持间,但听夜幕下清晰“啪”一声响,继而响起小宫女痛呼声。女子一身炫目红衣,张扬如火,匆匆燃烧而来。
“贱人!”
一见面,尚不及招呼,迎面便是一火辣软骨鞭!
对立的琴操正低头解着帝王帝王腰带,在她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女子迎面一鞭子,正正抽上她肩头。
“啪”的一声,血花绚烂,皮开肉绽。
琴操抬手抚上肩膀鞭伤,幽深的眸子刹那思绪万千,娇俏水唇紧抿,看了一眼容妃,又望向闪身到一侧的帝王。
旋即,红衣女子又以为她的直视是冒犯,再度扬鞭。
“贱人!竟敢瞪本宫,找打!”
女子手中软骨鞭宛若灵蛇,空中一卷,再度袭向琴操面门。
“啪——”
又一声鞭花炸开,不过并未如所料想般,抽破琴操眉心,反而在琴操眼前半寸处,被纤细手指抓住。
“娘娘,琴操委实想不出究竟哪里得罪了你。”略哑的嗓音虽是不甚高昂,却隐有威慑。
“还敢狡辩!”容妃被那双漆黑眸子睨视心里没底,小手不觉抚上小腹,又蓦然想起什么,怒不可遏:“还我儿命来!”
软骨鞭被猛力抽回,同一时刻,琴操放手,侧目看向那慵懒已然侧坐在玉椅上的帝王,意在请示。
“皇上。”
被唤的帝王闻言凝眉,掌心长掌都是肉,无奈只能摆出局外人模样,并不打算插手。
琴操静默半晌未曾得到回应,不得已平复呼吸举目望向容妃。
“娘娘,您的孩子是因为您自己误食夹竹桃粉才滑掉,琴操实在冤枉。”
“你还狡辩!”
容妃抖手,这一鞭子来的极为短促,容妃自小习武,如今用了十成力,一鞭子下来,琴操不避不闪,鞭尖正正卷到脸颊,顷刻溅出一串血红来。
艳丽的血珠随着鞭子收回而飞起,跟着鞭尾在半空划出一道刺目的弧,撞上浴池内明黄纱帐,三两滴,为数不多,却意外刺目。
单薄未着寸缕的身子被鞭子抽打一瑟,握拳,却未动。
一道血口,自颧骨蔓延到下颚,皮肉顷刻红肿,惊心的血滴沿着细腻的面颊滴落,“嗒”一声,打到白玉地面,晕染开来。
一霎,满室皆寂。
一时气急的容妃许是未料到琴操不躲,抬眼看见其花容被毁,下意识望向那玉椅上男子。不论如何自己动了皇帝的女人,并将其毁容……
“皇上。”容妃哭腔软声一唤,先发制人哭诉起来:“是琴操她……她身为我的婢女,却害的臣妾滑胎,如今又踩着臣妾的肩膀爬上您的龙床,臣妾哪还有脸活在世上?臣妾不活了!”
帝王一把搀扶住胡闹的容妃,侧脸睨视琴操:“她说的是真的?”
“琴操冤枉。”
“她冤枉什么?当初那带有夹竹桃的糕点,就是她亲手端上来的!”
“这点,的确是奴婢,但那……”
“呵,狐狸精!你倒是开明。”
容妃唇角勾起冷笑抬手,一圈又一圈将软骨鞭缠绕在手腕。
“皇上。”继而扭头对那玉椅上帝王千娇百媚一笑,不急不缓说出今日强闯帝王寝宫托词“长乐妹妹病了,想是被今天下午吓着,正发烧,您去瞧瞧么?”
“长乐?”沉寂半晌,低沉的声线方才慢悠悠扬起:“她近日真是越发娇贵了。”
容妃一瑟,默默为长乐捏一把汗。
古人言,帝心难测,诚然如此。
“皇上,您也知道长乐妹妹性子生来良善,胆小怯弱。”
容妃眸子暗暗一转,盈盈跪下:“长乐妹妹身子单薄,身份又是庶出,自小便被人欺凌,如今面对惊雷而胆怯,也是在所难免,还望皇上多……”
“嗯。”只一单音,蓦然将容妃游说哽在喉中。
帝王坐拥三宫六院,他能真心相待几个?
昨日路过容妃宫殿,不过见这琴操有两分姿色,今日才叫来殿内伺候,没想到闹出这等事来。
容妃向来的火爆脾气,背后又有皇后撑腰,也罢。
皇上叹息一声,最后看琴操一眼,竟头也不回离去。
夜色渐渐浓郁起来,华灯初上时,花解语喝完白粥正打算休息,朝霞宫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随手扯过一件外袍披上,人刚走到殿外,便见两名小太监搀扶着一浑身是血的女子进来。
“站住!”
花解语凝眉:“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那太监也知道花解语现在恢复了天玑公主的封号,神色虽然不恭,但也如实答了。
“回公主,这位的新调到朝霞宫的婢女,皇后说您已经重新得了封号,又要嫁人,身边每个照应的说不过去。”
花解语唇角溺出一丝冷笑:“我这里是朝霞宫,可不是乱葬场,你确定她还活着?”
那太监脸上一脸尴尬,见花解语也是个不易得罪的主,干脆将人影扔到门口交差。
“总之宫女我们是送到了,至于她有没有福分伺候公主,却不知小的们能管得了的。”
语罢,也不管花解语脸色有多难看,小太监匆匆流走。
莺儿听见声响,一早有冲了出来,不过胆子比花解语小些,一直站在花解语背后没有做声。
花解语原不想管这些宫里事,今日若真的收留这女子,明日指不定惹出什么是非来。
偏偏人被扔到门口,上面还压着“皇后美意”。
无奈一声叹息,只好皱眉上前。
“喂……”
伸手探了探女子鼻息,呼吸虽然微弱,却还活着。
“莺儿,去烧些热水。”
“公主,您要救她?”莺儿震惊瞪大眼睛:“您看她这样子,显然是开罪了人的,我们现在是自身难保,哪能……”
“要你去你就去!”
花解语拔高了声线,莺儿这才不甘不愿转身去厨房。
地上女子勉强还有些意识,花解语拨开她脸上湿粘的发丝,借着月光打量,发现是一张清俊的小脸。
只可惜上边鞭伤累累,已经毁容。
“既然意识是清醒的,你还能站起来吗?”
女子好像没有听到花解语说话,未应。
“呵呵,莫不是要我搀你起来?”
“……”
“喂。”花解语伸手拍打对方小脸,奈何不论怎么做,对方都没有丝毫反应。
无奈之下,只好召唤婢女,两人合力将她搀扶进厢房。
莺儿手脚向来麻利,热水烧好后送进大殿,花解语亲自将女子身上淋漓的血衣解开,里面伤痕遍布。
“我们朝霞宫和冷宫没有什么差别,所以金疮药也只是下等的,不过好在能止血,保你一命。”
“公主,你和她说这么多干什么?你看她一副求死的样子。”
莺儿皱眉,嘴上如此说,手中洗布巾为她净身的动作却没有挺过。
两人一直折腾到后半夜,才勉强将女子清理干净。
窗外月上中天,悠悠月光透过合不严的窗缝照进来,带着两分苍白的味道。
离去前,花解语打量眼周围大殿,不知是在解释,还是在自言自语。
“你就当这里是冷宫吧,屋子勉强也就这样了,过两日我在找人修缮一下。”
女子眨了眨眼,没有回应。
“你叫什么名字?”
“琴操……”
这是花解语第一次听见女子说话,声音低压,带着无限的沧桑疲倦。
花解语微微愣神,她以为她段时间内都不会搭理自己。
但这么快分析清局势,可见她还是个明知之人。
“我叫花解语,就在你寝殿的隔壁,有事可以找我。”
语罢,转身将殿门阖上,自己则带着莺儿离开。
两人刚走没多远,莺儿揉着酸疼的手臂便忍不住抱怨:“公主,您尽乱发善心,这女子来历不明的,万一是皇后那边的人怎么办呐。”
“我们也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就算是皇后的人,也没必要担心。”
“万一是呢?万一是皇后想要陷害我们呢?”
花解语抿唇:“如果是真的,那她就任你处置。”
莺儿扁嘴,闻言再不做声。
折腾一夜,加之花解语担心百里离的事,这一晚睡得并不安稳。
随着年关临近,花解语原以为宋裴该时常来宫中走动,与太子等人沟通。
奈何她在东宫那边等了多日,都没有碰到对方身影,反倒是时常能瞧见傅颜。
一身白衣如雪立在太子身边,眉眼疏离含笑,偶尔对太子指点一二。
他明明也瞧见了她,却伪装的无懈可击,动作自然转过身去。
这样的日子持续五日后,花解语意识到被动永无出头之日,当晚决定冒风险出宫一游。
莺儿得知花解语要亲自出宫,简直被吓破了胆子。
奈何花解语是个倔强脾气,而且眼下的行事,也容不得她有第二条路走。
“我出去至多不过一夜时间,你没事的时候去看看那位琴操姑娘。”
“她身子已经康健的差不多,却一直不肯出门,我们送进去的膳食也基本没有动过。”
“她吃不吃是她的事,送不送是我们的事。”
花解语又宽慰了莺儿几句,这才起身离开。
因身上有了贵妃给的令牌,花解语扮作男装出宫方便很多,基本没有受到阻拦。
一身干练男装裹身,单薄清瘦的身影兀自穿梭过小巷,再拐过长街,抬眼对上的正是灯红酒绿一片歌舞升平。
偌大镀金牌匾高高挂在门前,龙飞凤舞三个大字———百媚生。
宋裴生性风流,之前自己撞见他一次,便是在花楼这种地方,在来之前她也有特意探听过,百媚生是帝都叫得响名号的地方。




公主,微臣要失礼了 第58章 占尽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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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这里没有宋裴身影,再去下家万花楼……她这一夜基本都要流连在这种地方。
百媚生镀金匾额下,一个个穿着暴露曲线曼妙的姑娘站在门前笑的花枝招展,远远瞧见一身黑衣的花解语站在街前既不举步又不离开,便纷纷含笑上前。
“这位爷儿。”
一粉衣一绿衣姑娘纷纷跨住花解语左右手臂,笑的花枝烂颤:“长夜漫漫无人陪,这位爷不觉寂寞?”
粉衣姑娘粉唇微启,呵气喷薄到花解语脸上,过于浓重劣质的熏香呛得花解语蹙眉。
“看这位夜衣着奇特想必是江湖众人,江湖中人便更应该不拘小节,小女子这厢……”
“给!”
不带绿衣姑娘诗兴大发,花解语抬手便将视线预备好的碎银塞到姑娘手中:“我找人。”
“啊,找人好啊。”绿衣姑娘接了赏钱登时喜笑颜开:“您找什么人我们这都有,那可谓环肥燕瘦俱全,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什么……”
“我找男人。”
“啊?”
两位姑娘届时一愣,喉头发哽盯了花解语半晌:“爷,您真是好品味,可奴家这是青楼,大人若是着实需要,若不然您看街角边有一家……”
“高山流水遇知音,不想公子竟有如此雅趣,若不然,在下给你介绍个好去处?”
夜幕下万家灯火齐放,清风朗朗,背后蓦然传来疏朗轻浮一声,这声音端的是纨绔,熟悉的让花解语勾唇。
折身抬眼,果见一身花哨装扮男子,含笑站在灯火阑珊处,桃花眼徐徐上翘,端的是眉目含情,盛比九天星辰。
“宋裴。”
花解语迅速挣脱开左右女子,来到男子面前。
“你果然在这。”
“这位,公子?”
容华上下打量一眼男装花解语,有些头痛用折扇敲了敲额头:“怎么是你?”
“我……”
分明捕捉到对方眼底一丝促狭,花解语一愣,旋即幡然醒悟。
自己认得他的身份,他却不晓得自己就是花解语。
在他眼里,自己只是那位花楼吟诗作对的富家公子,既然如此,那自己又该如何暗示他入宫,帮花解语解决这百里离的危难?
“对不起,在下失礼了。”
花解语垂头调整一番思绪,再抬脸时,已是极力平静。
“我们之前见过,不知宋公子还记得吗?”
“你希望我说记得吗?”
花解语皱眉:“不如我们移步到里面……”
却是正要折身之际,一柄折扇蓦然揽住花解语去路,花解语垂眸看向身前扇骨,寒玉雕青莲,镂空部分精致纤细,扇尾暗处隐隐刻着一纤细的宋字。
这折扇精巧又独特,做工简直堪比之前黄玉那柄。
不过两厢对比看来,他之前给自己的黄玉在他看来,或许也没有什么稀罕。
“宋公子这是做什么?”
“我为何总觉得公子眼熟?”
两道声音同时猝然响起,相撞在漫漫长夜下,听得对方俱是一愣。
花解语先发制人,眸光微转,抬手一把握住扇身:“我之前曾见过公子一次,面熟也不足为奇,不过您这扇子,为何不是之前那一柄?”
“你说这个?古玩店买的。”
“随便买来吗?那之前的呢?”
宋裴似是被花解语吓到,下意识抽了抽扇身,却因花解语紧握不放而纹丝不动,思虑再三干脆放手。
“姑娘若是喜欢,送你便是。”
“这……”
这扇子分明是取自南寒山玉,贵重无比,如今却又被他这般轻易送人,可见之前的黄玉,也没什么珍贵。
倒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宋裴意识到花解语脸色难看,试探压低声音来到花解语身边。
“公子喜欢这折扇?”
“嗯,这折扇,你是从何古玩店买来?”
“本公子购物,自然是京城最大一家。”
花解语垂了眼帘,抬手折扇送入自己袖中:“那,这折扇我要了。”
语气强硬,强取意图毋庸置疑。
她几次提到折扇黄玉,是希望他想起宫里还有一把,希望他也能想起那个叫花解语的人。
奈何宋裴偏偏不上道,盯着花解语,神色挪揄。
“公子这是做什么,强取豪夺?”
“你刚刚说可以送我的。”
宋裴一愣,许是未曾料到对面公子文质彬彬模样,也有如此蛮横一面,不过转念想自己也不缺这些身外之物,当下便也不再追究。
“罢了,君子不夺人所好,那这折扇便送……哎,哎?”
美言讨要人情话未说完,但见花解语已然转身离去,夜风中远远传来一句似嘲似怨的清声。
“说什么知音高山流水不过几日光景而已,便又开始流连烟花之地,本性难移!”
“哎?这家伙!”
宋裴被气瞪了瞪眼睛,再瞧花解语离去方向不似去青楼寻人方向,反而是他胡说的帝都最大古玩店。
“这世上竟还有如此执拗之人。”
自语一声,再抬头望了望天色,轻云闭月,已近子时:“倒是没见过谁家公子抢劫此轻车熟路的。”
“公子,公子到底还要不要到奴家那里坐坐?”
旁边两名花楼女子早已等不及,见花解语离开,立即伸手来拽宋裴。
“坐坐?”
不知为何,见了那奇怪的公子后,最初高昂的兴致甚至连品酒的心情的没有了。
“罢了。”叹息一声,自我安慰许是被抢了心爱宝贝的原因,抬手掏出一锭金元宝塞到女子手中:“嘴巴都闭紧了,今日有关那公子之事倘若半点风声泄露出去……”
“奴家明白,奴家明白!”
对面一众女子连忙捧着元宝点头哈腰眉开眼笑:“奴家们做这行已久,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嗯。”
回到宫里长街上,花解语皱眉盯着掌心折扇,翻来覆去,心情复杂难以言喻。
她原以为宋裴因为知音之情,起码自己稍稍提点之祸,他便会想起宫里的花解语。
谁料竟是个色迷心窍的,再宝贵的东西都可以随手送人,竟然还不分男人女人。
心中气恼,原是想将折扇直接扔掉,但思忖扇骨寒玉价值千金,最终忍耐下来。
月上中天,如练月华照耀在长街上,越将花解语身形衬的形单影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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