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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微臣要失礼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花梵
傅颜眸底一凛,闪过意味不明的深邃之意。
“易兄,稍等。”
说着,傅颜不急不缓来到花解语面前,到是一旁的逐云看此间情景,道了一声佛号,就在侍从引导之下,先行进府。
傅颜来了花解语面前,由于身高差距,他低头微微俯视看向花解语。
“天色已晚,你要去哪里?”
“我现居宋府,自然回宋府。”花解语回到,尽量不去看他的眼睛。
傅颜眼中闪过暗光,随即又笑道:“宋宰辅最近为国事忧心烦忙,以我所见,还是不去叨扰他为好。”
花解语不想纠缠,突然一揖:“天色已晚,就不耽误傅兄。”说着,竟转身就走。
傅颜薄唇微启,眼见花解语转身,终究没有多加挽留。
身后再没有传来任何声响,花解语低头走在路上,眼睛酸涩不已。
听到刚才傅颜之语,想来他是知道宋宰辅使计之事。
她被人言语设计驱逐,现在还要厚着脸皮回去,之前她以为复仇之路艰辛,这些事或许惹惹就会过去。
从开始到现在,经历种种,花解语从不觉委屈。
可为何,刚刚被傅颜一说,竟然现下觉得不值得起来。
花解语也不晓得自己是怎么,只是感觉脸上突然润润的,伸手将这无用的液体从脸颊上拭去,花解语有点唾弃自己。
重生以来多少艰难险阻都过去了,怎么现在会为如斯小事掉泪。
心中只委屈异常,明明想要控制自己挺胸抬头,一直骄傲势如破竹走下去,谁料眼睛却不听话。
仔细想想自己经历一切,努力这么久,还是被皇后一计送出宫来,到现在大半年过去,自己计划稳稳当当,但实际却并没有什么成效。
她也知道自己不该急于求成,但看不到一点希望甜头,有时候莫名便会觉得迷茫。
发泄的情绪一旦找到端口,泪水便会决堤。
她一直以来背负压力太大,到现在这还是第一次情绪失控,因不想有人看见自己丝毫狼狈,刚想抬手拭一下,却忽见眼前出现白色衣袂,跟着一方白色丝帕就递了过来。
花解语微诧,但很快便反应过来。
她不想抬头,不想被傅颜看到自己如此狼狈一面。
“你可是公主,如此对我低头,可是在行礼吗?”
傅颜难得玩笑一次,花解语却没有破涕为笑的意思。
后者悠悠一声叹息,暗恼自己连太子都驾驭轻松,怎么到了花解语这里,忽然觉得棘手。
正为难自己该不该继续陪在她身边时,花解语想想之前自己比这尴尬的场面,都让傅颜看见过,尴尬之感也无。
抬头巴巴看傅颜一眼,神色委屈。
“你跟来干什么?”
“这可是我府邸的范围。”
花解语别扭重新低着头,既不说话也不接那丝帕。
“唉……”傅颜忍不住就叹了一口气,看着花解语此种模样,心中就生出一丝不忍,干脆伸手将丝帕放于花解语手中,温润道:“我说过,我府上你想住多久都行。”





公主,微臣要失礼了 第102章 无形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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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解语紧了紧傅颜所递丝帕,没有回答,傅颜继续道:“天色已晚,你若着实不喜欢我这里,坐车回去为好。”
说话间,一辆马车驶来,看外观不像是寻常人家所用,花解语扫了傅颜一眼:“你早有安排?”
“碰巧而已。”
世上哪有那么多碰巧的事。
花解语倒也没有揭穿,傅颜为她打了帘,笑道:“小心,勿忘我言。”
花解语默默上车,有愣怔看着在一旁吩咐车夫的傅颜,心中一时情绪变得纷扰零乱,想到朝堂之事,又想傅颜的数次相助,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傅颜。
“傅颜……”
那身影朝后退去,示意车夫赶车时,花解语撩开车帘忽然叫了他一声。
“怎么?”
他站在一臂开外的位置,不远,但她清楚知道自己够不到他。
两人之间,似乎从来都是这样的距离。
“没事。”
花解语笑了笑:“今天谢谢你,但也你希望你忘了……”
“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易兄大可放心。”
一句“易兄”说明了一切,花解语勉强勾唇:“再会。”
花解语回到宋府时,已近酉时。
刚到宋府门口,就见一向跟着宋裴的侍从正站于府门之前,见她回来急步上前,连忙帮助车夫拿了矮凳让花解语下了车,一直紧绷的脸色这才松了下来。
花解语随手拿出几两碎银赏了车夫后,就跟着那侍从入了府。显然,那侍从已是等不少时间,他似乎十分激动花解语能回来,一边引路一边走着,并告诉花解语宋裴已经等了她好久。
花解语眼眸中闪过道光芒,看来宋裴已经知道了,否则不会派了侍从在府前等她。
花解语不紧不慢随着那侍从走着,等停下一看,侍从居然把她引回来了她在宋府暂居之小院,庭院花草依旧,不过人心不复当初。
花解语才到院门口,就见宋裴坐于先前他们煮茶谈心之处,手里举着茶杯,一口一饮的印着碧螺春,动作之豪迈,让花解语想起那夜与傅颜煮茶赏月之事。
傅颜,那晚月下,月光微凉,她也曾大口饮茶,以至于将口烫伤。想到傅颜,花解语就有些不自在起来。
看着宋裴此番情景,引起旧情片刻走神,花解语定下心就向内走去,来到离宋裴几米开外,还没有开口,宋裴已经听见声响丢下茶杯:“回来了……”
“嗯。”花解语应到向宋裴走去,走近之时这才发现,宋裴所饮之茶居然还是他们下午所煮之茶。煮茶如非当时饮用,凉后口感之涩让人无法接受。花解语看向宋裴突然笑道:“宋兄饮茶的姿势到是豪迈,如若不知是茶还当你饮酒了。”
“怎么你想喝酒?”宋裴眼眸中桃花闪闪,笑得一脸妖孽:“我叫他们,把我埋在树下那坛60年的女儿红拿来可好?”
“女儿红是女孩子降生时由父母埋在地下酝酿,至姑娘出嫁时饮用,你才多大岁数,居然埋了六十年的女儿红,当真以为我不识酒?”
宋裴弯眼一笑:“只需人家亲手埋酒,就不许我重金买下吗?”
“宋公子若是这么说,我便无法反驳了。”
“那好酒我已经献上,你究竟赏脸否?”
“算了吧……”花解语不屑的撇了撇嘴道:“我可不想再到屋顶吹风。”
“哈哈……”宋裴大笑起来,狐狸眼弯弯,他只觉得眼前之人很可爱直爽,他总觉得眼前之人透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易兄,不如……”
“宋兄。”宋裴话还未开口,花解语便将其打断:“宋兄,也许我有些匆忙,但我还是要向你辞行,明日就离开府上,多谢贵府这段时日的收留。”
宋裴何等精明,见花解语如此,不禁重重叹了气:“非得如此吗?”
“宋兄,我在贵府叨扰已久,是时候该离开了。”花解语淡然说到。
宋裴看着花解语良久,见其眼角眉梢淡然笃定,知道没有挽回余地,终是叹息:“易兄,家父性情古怪,你也不必与他计较,但我在京都郊外有一处宅邸,景致还算不错,若是易兄不嫌弃,不如去那去小住。”
“多谢宋熊美意,不过还是算了。”花解语看着宋裴:“能与宋兄结识是易染之幸运,不过易染还有事在身,就不多扰了。”顿了顿,花解语看着宋裴有些萧瑟的脸色,突然又挤眼笑道:“不过,如果宋兄真心过意不去,到是真有一个忙需宋兄帮忙。”
“噢?”见花解语如此说道,宋裴这才勾起一丝好奇之色。
“那,那个……”花解语有些吞吞吐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如果宋兄不介意,可不可以借些银两给我。”
花解语一开口,当真让宋裴愣了愣,不过到底是人精一般存在,和快缓和了神色。
“你要多少?”
宋裴知道花解语虽在京在未有住所,但也不像缺银短金之人。因而花解语突然向他借银两,他自然好奇。
“嗯,开家酒楼需要多少银两?”花解语看向宋裴,虚心问到。
“你想开酒楼?”
花解语自是点头:“我此次出行,原是瞒住家中,身上所带银两不多,我想在京都做点营生,经营起来如此也好有个落脚之所。”
宋裴看着花解语,难得见她面露赫色,想来她应是不常做这借银之事,因而自然觉得尴尬无比。宋裴看着此时花解语良久,突然展颜一笑道:“我不借银两与易兄……”
花解语听这话还未来得有所反应,就宋裴又笑道:“我想与易兄一起做些营生,我出成本,易兄经营,你我二人五五分账如何?”
“真的?”花解语惊喜抬头
“自然。”
“好。”一时间花解语突然觉得雄心万丈,给倒了两杯茶,拿给宋裴,自己拿起一杯往上宋裴手中一碰:“如此,请宋兄多多指教。”
说完,一口饮下苦涩异常茶,脸上却笑靥如花,宋裴看如此也笑着举杯一饮。
第二日,花解语就带着莺儿辞了宋裴离开宋府,本来宋裴自想送送两人。只是那宋尚得知,正巴不得两人从此不在相见,自是想了借口让家中之人留住宋裴,让宋裴无法送行。花解语也不在意,只知宋裴等安顿好后,自会通知于他。带了莺儿爽快离开。
花解语原是想找家客栈暂时安顿下来,正寻了一家,银钱合理又干净在主街上。
看着店面还算雅致,正想走进,就见那路道中间又站了一人,白衣墨发,宛若画中人。
不是傅颜又却是何人。
花解语就这样远远看着他,也不走近。到是傅颜见她如此微叹气后,移步走了过来,面露一些无奈:“走吧。”
花解语不动,傅颜无奈之色中带有一些笑意,伸手握住她:“还真准备住客栈?”
花解语被傅颜一握之下,就想抽回。不过傅颜看似面上柔和,手中劲道把握很好,虽不至于弄痛花解语,可花解语也无法自行挣开。
“这里虽然看似别致,但客栈类鱼龙混杂,你的身份我不必多说,万一……”
花解语自然知道里面的厉害关系,但又有些疑惑:“这里客如此多,你是如何知道我会来这里?”
“只要留心,知道你的性格,筛选一下即可。”
也是,参破人心这种小事,傅颜从来手到擒来,否则官场之中,朝堂之上,也不会有他立足之地。
心中有了权衡,直此花解语只好跟他一起离开,上了马车。
依然一顶藏青色马车,外表朴素简单,但花解语却知道这车里牢固无比,一般都是皇家御用。
也不知道这傅颜哪来的本事,将皇家东西当做自家的用,还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上了马车后,花解语才发现里面宽敞明亮,正中心竟有地方放棋盘,傅颜扶了摆棋,花解语坐在一旁不说话,只是看傅颜在一旁忙碌。
摆好棋局,傅颜向她招了招手:“来,过来试试。”
花解语没有搭语,只是走近一看,还是上次棋局,花解语兴趣缺缺:“上次不是试过,这棋局想来我是破不了。”
傅颜执了白子,只是看向花解语笑道:“如今,世事早已变迁几许,你又怎知此次你依旧破不了此局。”
世事变迁,傅颜之话一下震的花解语心口发擅。
是啊,现下所有事都不若前世了,虽然未按她所设轨道行事,可是到底是不一样了,那经过自己的扭转,结果又怎会与前世一样呢?
想到此,花解语突然心中一轻,自觉连日以来郁结于胸之气竟这样突然消失不见。
面前诸多困难,到好在她重新拥有了选择的权利,于她而言,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有的时候花解语真的怀疑傅颜是不是能看穿自己内心,自己需要什么,烦恼什么,他都了然,并不动声色给自己指路。
这样的依赖让花解语觉得不安,但目前看来,又逃脱不掉。
见心底种种纷乱压下,她对傅颜真心展颜一笑,而后执起一枚黑子,想了一想,干脆落了下来。
花解语这一笑让傅颜有些微怔,在傅颜与花解语有过交集的这些日子,位突然争宠的七公主,大多数都是不笑的,如果需要她笑,也常常皆是应酬之笑。
竟从未见她如此笑过,如释重负般轻松惬意,不带任何杂质。这样的神情,只在那夜她醉酒之后出现过。不过,也只有一瞬间,傅颜就回了神,执棋与花解语对弈起来。
花解语执黑子,一直都是犀利进攻姿态,傅颜则不紧不慢的防守,始终滴水不漏。
花解语看似站在上分的位置,实际没有吃到丝毫的甜头。
马车在车夫熟练的驾驭下四平八稳,棋盘上棋子未曾有一刻晃动,花解语纤纤手指捻着黑子,眼见没有突破口,秀美蹙起。




公主,微臣要失礼了 第103章 对弈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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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颜在对面神色悠闲看她,还是最初的模样,眉目清远,一切胜券帷幄。
“这棋我赢不了。”
花解语将棋子让棋盘上一丢,侧脸一声叹息:“我早走什么,在想什么,看上了你棋盘那个方位的江山,你都一清二楚。”
傅颜淡笑不语。
花解语继续道:“而且我觉得我想走什么,根本不是我决定的,而是你运算之后给我让出路来,设计陷阱给我跳。”
“公主真的想多了。”
面对花解语的指责,傅颜不温不火,反而抓起一枚黑子,落在了棋盘右下角。
一瞬,落子,花解语了无生气的黑子连成了一条大龙,断了傅颜半壁江山。
“我一直都在担心你走这一步棋,我会满盘皆输,但好在……”
他抬眼向花解语抿唇浅笑:“你一直都以为我没有破绽,没有仔细留意过。”
傅颜说话声音清冽如泉,干净让人觉得人畜无害,但偏偏,那薄唇吐出字眼尽是与他极为不相称的谋略。
花解语以为,谋士都该有谋士的样子,一双眼睛永远戒备盘算周围,嘴皮子利索就是为了鼓吹人心,他们该狡诈,诡辩,而不是像傅颜这般,风光霁月,淡然无波。
如果不了解他,看见傅颜第一眼,定会将他误解成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但偏偏这善于欺骗的皮囊下,是一颗将江山都盘算在内的心。
花解语定定看了那黑子半刻,摇头失笑。
“是我输了。”
输在了气势上,其实在内心深处,她一直都以为自己没有机会赢。
“输便输了,好在没有与你打赌要做什么。”言语轻快,并无不甘之色。
此次对弈,虽是从前棋局,从前对手,花解语却并未如之前般走局。如此虽是输了,却到底从之前多撑上三十步之上,如此也让花解语满意。
不同的走法自有不同的结局,棋局如此,人生亦如此。
跟着傅颜回了府邸,花解语依然居住在之前那幢独立小院之中。
一切都如之前一样,花解语在傅府邸上依旧自由自在,无事之时自然四处闲逛,寻找可开洒楼的位置,闲暇时便逗一逗莺儿。
这丫头跟在自己身边久了,脾气开始渐长,见了花解语也不再像宫里那般拘谨,有事见花解语赤足站在地上,竟然会高声斥责两句。
花解语之前还不习惯,被她喊得一愣。
莺儿却是一副理所应当模样:“你身为公主,怎么能赤足,再说地板上多凉,万一说了寒怎么办!”
花解语眨了眨眼睛,还没有开口做声,莺儿便将鞋子递到了花解语面前,又低声嘀咕:“你在不听话,我就告诉太傅去,他总有办法治你。”
花解语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傅颜竟成了能治自己的存在。
但担心小丫头真的处处麻烦傅颜,花解语无奈,只得听话将绣鞋穿上。
这次回来傅府上,与之前没有什么出入。
若非要挑出一二,那唯一的变更,大概就是此间多了一个逐云。
小和尚一直在山上生活,为人干净纯真,但花解语不得不承认的是,逐云智慧超然,有些事别人或许专研上午未必学会,逐云却不过扫上两眼,便知问题所在。
也许因为过人的智慧天赋,才让他年纪轻轻,成为了秦国上下百姓的信仰。
因逐云也在傅颜府邸居住,花解语自是没事就找逐云小和尚谈禅论经一番,如此也算过得闲适惬意。
宋裴来过找过花解语几次,有时是为探望,有时是为酒楼之事,有时是为朝堂之事。闹得沸沸扬扬,纷纷扰扰的水利灌溉方案终是落下帷幕,有了解决之法。
最后还是秦帝被吵到无法,不惜顶了日后无法留青史之险,毅然决然的拍板决定,两个方案都实施。
于是,迅速划出两片重灾区,让越恒之与列诚各领一帮人,在各自的片区内实施自己的方案以观后效。
秦帝如此虽有和稀泥的嫌疑,但是总算解决了此事,于是不光秦帝,就连秦国朝臣在秦帝宣旨之日,都有种恍如隔世之感,继而听到圣旨所言之语,三呼万岁之时格外真诚。
不过,无论如何到底有了解决之道。
当然秦帝也不傻由于越恒之在辩驳之时,指出列诚方案中疏漏会对秦国未来造成灾祸,并在秦帝私下召见越恒之时,自上询问一番后。本着多疑的本质,秦帝自是依着越恒之与列诚之言,对他们各留一手。
花解语知道此间结果后,到底还是舒了一口气。
虽不若前世之景,但到底也不是坏事。如若列诚真有问题,日后暴露出来后,越恒之依然会走向顶端与唯一,想来只是时间问题了。
有了基本的可见未来,花解语处此终是放下此事,专心于酒楼上。
花解语与宋裴一直在寻可开酒楼的地段,因而也没注意,不知不觉间竟已经到佛祖寿诞。
四月初八乃佛陀寿诞,秦国礼尊佛教,自是重视这个日子。
花解语出生皇族,从小耳濡泪染,加之重生之事,花解语除却对佛陀的崇敬之情外,又生出几分敬畏之心。于是,初七之日花解语自是早早歇下,以迎初八之日佛诞盛典。
照例,当夜莺儿在服侍花解语睡下,燃起安神香后,便轻轻退下。
花解语静静躺在床上,想是近来安睡时辰并不规律,是以并未立即入眠。
但好在如今也算的上一切都已上了轨迹,至此花解语到也不算太过忧心,是以躺下后她也并未成多想。只是一时未能入眠,一个姿势摆来太久也觉得难过。
正翻来覆去之际,无意间转身面向房门,抬头就见纱帐外那尊立于房中的紫砂观音熏炉。
花解语记得日前房内所摆并非此炉,想来佛诞在即,为了应景傅府中之人替她置换的。
熏炉上轻烟枭枭,花解语看着微弱的、轻白色烟瘴,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就渐渐闭了眼……
远处传来梵音吟唱,佛音阵阵,花解语只觉得身轻无根,似飘荡在空中一般。
单薄的身影迷迷蹬蹬地随着那佛音向前行着,一路上没少跌撞。
山路难行,树木高大遮天蔽日,一个人走在一条幽暗的小路之上,可谓举步维艰。
举目四望,此时天色已暗,那路上少有人走,偶尔出现几个侍女宫人也是手持宫灯行色匆匆。
花解语随着那条小路飘摇,心中只想寻着佛音而去,自是无暇关注周遭之景。
直至,花解语被那佛音引至一处,见到一座九层高塔,那塔中大堂内有一尊金塑佛陀像。花解语无意望去,那片金光瞬时刺着她双眼生疼,花解语忙伸手遮眼,只漏出些许缝隙看着堂内一切。
此时,堂内正坐着一群和尚盘坐念经,四周不断有着宫装女子、孩童等前来此处礼佛诵经。
花解语被那佛光一刺,脑中突感一阵清凉,一下子清醒起来。她打量这周遭之景,心中不由大惊,这才发现这里竟是秦宫——观慧塔。
花解语此时也顾不得惊讶,她见那些宫中妃嫔带着孩童,在塔内礼佛完毕就带着孩童、一同退出塔堂。
出塔后却并不离开,只是双手合什,口念经文,于塔堂正门起,顺右绕行塔身。她们虔诚的顺塔身绕行三圈,这才停下在塔堂之前大坝上,盘坐蒲团之上,继续礼佛诵经。
花解语看着这一行行随塔绕行的人们,心中不断诵出恐惧之感,却又不知为何恐惧。花解语总觉得这是一种预示,却又不知到底所示为何。
四处张望着,正着急想办法往下降之时,却又听一道细小的声音响声:“天啦!太可怕,你可知晓今日佛诞之日,却见了血光,如此真是大大的不吉!”
“嘘,这宫墙之内,也是你胡说之地,小心隔墙有耳。”花解语寻声觅去见两个小宫人在塔身阴影处,猫着身子正在抚耳闲聊。
“我只是……只是替那逐云小师傅不值嘛,小师傅如此风光霁月,出尘脱俗之人。现今如此才是如何是好?”那宫人声音里隐隐带着哭腔。
逐云!?
花解语突然瞪圆了眼,头突然又似上次在梦中一般,开始疼了起来了。
花解语本就飘在空中,此时头疼欲裂更是顾不得稳住身子,眼前一阵又似一阵的黑暗袭来。花解语勉强忍住疼痛,她死死盯着那对宫女,只想知道逐云到底所遇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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