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微臣要失礼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花梵
“你不懂,也不稀奇,去吧,将东西收起来,这字画么……”摸着下巴犹豫片刻,干脆伸手指向自己的房间:“给我挂到卧房吧。”
莺儿满脑子疑惑,晕晕乎乎应了声是,转身退下。
剩下花解语站在树下,通过斑驳的枝叶遥望天边夕阳,缓缓翘起唇角。
倘若傅颜对自己坦然,毫无秘密的话,或许两人会成为朋友知己,更甚至……
失笑。
却不敢再深想。
自花解语乔迁新居之后,一连三日,都没有瞧见傅颜和宋裴的身影。
宋裴追查秦帝被刺之事,已有了几分眉目,只是宋尚地朝堂之上,局势却每况愈下。
宋尚一直上书,不可出兵燕国。而秦帝见他如此,脸色是越来越黑,如若不是怕人说他不容人,此时想砍宋尚之心都有了。
宋尚的固执,一直都让宋裴很苦恼。现下此番局势更是苦恼不已。只得利用朝中人脉,暂时稳住秦帝。自己则加快脚步,寻找刺杀秦帝之案的线索。
花解语自新宅院修整完成后,平日里,若无事就去弱柳扶风看看,或者再无事请了几个好友坐客府邸。一半为是联络感情,一半是为了拉拢权势。一时之间,花解语日子过得到底是悠闲之极。
这一日,花解语无事去瞧弱柳,顺带收收银子,才在刚刚坐定,准备听管事汇报近几日之事。就听有人来报,说是门外一公子欲见她。
花解语到是好奇,不知何人寻他,竟到此处之所,扬手便叫人将他请了进来。
谁知等人进来。却叫花解语心中一惊,没想欲见她之人,竟是百里离。
花解语看着眼前,笑得谦逊的百里离,一时有种时光错乱之感。前世之死,像一块顽石一般压在花解语胸口。
百里离、花拢蕊等人一日未除,花解语自觉此生都无法高枕无忧,她努力如此之久,就为让他们死得痛快。
花解语想宰了百里离等人已久,却没想到他会送上门来,看着眼前百里离,心中虽是恨意凌然,却也摆出平常姿态。不冷不热的招呼百里离入座后,待侍从上了茶,才懒懒看着百里离道:“不知大人有何差遣?竟会来此地寻晚生。”
花解语态度算不恭敬,以一介白身而言,花解语此举算是对百里离的冒犯了。可百里离却无任何不悦之色,到不是他不懂礼数之道。只是,百里离向来是一个俊杰,因此极其识时务。
眼前的花解语,已经不再是百里离能够得罪之人。百里离此时想抱花解语大腿还来不及,又怎会想去得罪于她。再加上他此行另有目的,言语间更是和颜悦色。
百里离闻花解语问话,连忙谦虚拱了拱手道:“失礼了。”随后推出一盒精致锦盒,又笑道:“那日,闻易公子乔迁之喜,百里无福,未能前往一观。现下,奕有幸见到公子,自是应该补足应有礼数。”
眼下,百里离谦虚之态,让花解语有些想笑。前世数载夫妻,终日百里离一副眼高于顶,不食人间烟火之态。何时,在她面前如何卑躬屈膝过。可现下,明明是她礼数不周,百里离却能丝毫无恙,只为交好于她。
花解语心中有些发笑,见百里离推过锦盒,只是随意颔首示意谢了。却连此礼看也懒得相看。
其实就算未看花解语也知,百里离会送些什么礼物。
前世百里离将接交之人分三等,甲等为权贵可攀附之势,如此人家送礼,自然奇珍异宝。乙等为平阶之官友,此等人士送礼是为搞好朝中关系,作事办差之时畅顺几分,因而送礼只送实在的金银玉器等物。看似价值高昂,却有些俗不可耐。
丙等之人,却是有潜龙之象的人,百里离除了攀附、拉关系,也懂未雨绸缪。于是,发现有才之人,如若家世了得,那自送一些精巧别致的机巧之物。
若是寒门学子,则赠衣赠书赠银,既得了好名声,还是结交了潜龙之才。因而,百里离前世此番经营,还真得了几分好名声。
此次,花解语虽是诗魁,不过到底身属白衣,想来百里离所送不过一些机巧之物。是而也未有想看之心。
花解语如此作态,百里离毫无生气之兆,一派笑意盈盈,更无任何着恼之色。花解语见暗叹百里离,为掌一方权势,竟可忍此间无礼之举,一时之间,到让花解语不知如何了。
百里离见花解语如此,于是又笑道:“易公子,此番奕前来,有个不请之请……”
花解语看向他,等待下文。百里离拱了拱,笑道:“百里想在易公子处,寻一人……”
“寻人?”花解语想过,百里离所来的各种可能性,只是没到他此来寻人。因而一时有些怔愣。随又问:“你想寻何人?”
百里离见此,再次笑道:“我想寻之人,应是二八年华、貌美如花,性子应是温柔娴静,女子四艺,琴、棋、书、画都需略有造诣。还有最为重要,此女子应是精通房中之术,如此这样最好。”
“你?……”花解语听百里离之言,有些微怔。
百里离倒是坦荡:“圣上勤政,可无解语之花以慰圣心,故尔欲替圣上分忧。”
“分忧?”花解语心中冷笑,面上不动:“后宫大选,自有三年一度选秀,何需劳动卫尉寺了?”
百里离也不介意花解语脸色:“易公子大宴京都,我早有耳闻。只是,易公子虽夺诗魁之名,却无出仕之心。现下,大宴京都,想来也有一番鸿鹄之志。易公子就不想为圣上分忧吗?”
花解语冷冷盯着百里离,似在看死人一般。花解语到是有些意外,百里离竟将目的如此坦白的说出。何时,百里离竟会对初见之人,如此信任?
不……百里离绝不会如此。
若不是花解语前世既认识百里离,现下也会被百里离如此坦荡行径,感动一番也说不定。
花解语冷冷地盯着百里离,思索着他当下目的。遂似想通何事一般,花解语低头饮茶,脸上闪现一个颇为诡异的笑容。花解语将茶杯放下,看着百里离道:“百里兄,所寻之人,有何困难?我弱柳扶风,别的没有,如斯美人到还算有上几个……”
花解语突然笑着灿烂起身,对着百里离一揖:“如此,请百里兄十日后来此,想来此时,此人我已寻得。”
“如此甚好,易兄,那在下就先行告辞。不扰易兄生意。”
一时,百里离对花解语突换称呼,似无察觉般,也改了对花解语的称呼,然后彬彬有礼的离去了。
花解语看着百里离离去背影,眼中全是冷笑。
回首一转,即见随侍手捧百里离所送锦盒。突然,花解语就有了想看冲动。招了招手,一旁随侍连忙将锦盒递上,花解语坐懒懒打开一瞧,还未瞧见是何物,一阵香气就扑满而来。花解语只觉此香有些熟悉。待定晴一看,不由就冷笑出声。
呵,竟是楚国贡品梨落香……
百里离到是看得起她!
花解语自认对百里离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前世夫妻数载,最后她又死于他手。因而,不管前世花解语如何天真不知世情,对百里离的了解,她还是有上几分。
此次百里离找上她来,如此坦荡荡将目的说了出来,想来一是为表明心迹,一是拉她入伙。
百里离打得一手好算盘,从她处寻得一个美人入了后宫,入宫后应是为皇后所用。只是,若是百里离提前训练,抓了此女短处在手,他日此女若得势。想来日后秦国后宫,也算是百里离囊中之物了。
如此,既将她拉入此船之中,又利用皇后布下后宫之棋。果然,打得一手好算盘。
只是百里离虽看准她不甘平庸,欲出入朝而不能,故敢来此拉拢于她。可他唯一算漏的,则是她非他。
她是他前世之妻,想来这个世上无人比她更了解他了。
花解语冷冷笑着,招来身边随侍,将此批才将进弱柳扶风的女子都唤了来。现下为经营好弱柳扶风,管事会定时四处采买一些好苗子回来培养。
毕竟,弱柳扶风以歌舞为主,女子好年华又只有几年,为免弱柳扶风歌舞伎的断代,是以管事会定时采买培养。
管事很快就领了人前来,花解语细细打量着这些女子,都是二八年华,能被弱柳扶风管事看中,自然容貌都是上等。
大约教习嬷嬷也已经教授了一番,一时几个女子都已经显得柔态,已知将己身最好风情展现出来。花解语满意点头,继续打量一番后,随意问了几句,就点了二人,而后就将其余人等全都退下了。随后花解语又让人将扶柳请了过来,将这二人亲交于扶柳之手,叮嘱一定要细细教授之后,就离弱柳扶风,自往傅颜府邸去了。
花解语行至路中,突然马车就停了下来,花解语才要问发问,就见车帘突然被人掀开,顶眼一看,竟是傅颜。
花解语到时有些讶异,随即回过神来,笑道:“本想去你府上叨扰,没想到在这里碰了你。”
公主,微臣要失礼了 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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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颜也笑:“如此甚好,我也本欲前来寻你。”随即,竟是递了一贴子给花解语,又笑道:“这逐云小和尚,想要见你,不知你搬了新居,却将拜贴递于我处了。”
花解语有些吃惊,没想到逐云会递贴于他。贴子很素,没有烫金、镶花,打开一看只有淡淡檀香,凝重悠远。
信上还有逐云清淡的字迹,大约有佛家不妄语有关,上面没什么平常应酬的客到话,只是言请她国寺一聚,甚至没有定明相聚之日。花解语合上拜贴,想了想,于是问道傅颜:“那我今日前去,可好?”
傅颜笑着点头:“当然。”
花解语从来都是爽朗人,见傅颜颔首,当即调转马车。
二人派了一人打马先前去报了逐云,跟着就往京郊国寺中去。
一路上花解语见阳光正好,干脆掀了车帘。
郊外空气清新,花解语一时难得放松。回首正欲与傅颜分享,却见傅颜竟在沉思之中。
此时,傅颜似在思索何事,眉头轻蹩,似有什么难题无解。这样的傅颜自是花解语不曾见过。傅颜在花解语眼中心里,一直犹如天神一般,仿佛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可现下,天神居然也会有难题出现。于是,花解语好奇了,她想知道到底何事能难道傅颜。
“你在想什么?”花解语到也不客气就问。
傅颜回神,似才觉得自己有些失神一般。随即,温润的歉然一笑:“无事。”
花解语自是不信,无事的傅颜怎会失神至此,花解语有些受伤:“你是觉得我无用,告知我也无法帮你?”
傅颜轻叹,拉过花解语之手道:“不过朝中之事罢了。”
“朝中之事?”花解语有些诧异,傅颜救了秦帝,按理说现下正是深受圣宠之时,怎会有朝政之事令他忧心。于是,花解语又道:“户部之事?”
傅颜摇头,似有些不得其解一般:“我只是,只是不明白圣心罢了……”
花解语有些微怔,不过很快即明白为何。大约是她那父皇,疑心之病又犯,想要用人又要防人。于是,总是表现的有些喜怒无常罢了。见傅颜如此,花解语微微思索后,笑道:“身为臣子,办好差事即可,圣心所在想来不是臣子可揣度的。”
“正是。”傅颜垂下眼帘,眼中精光一闪而过。
花解语与傅颜到国寺之时,已过午时。两人因临时起意,加之国寺周围也无什么酒楼、小店。于是,二人只在车内草草用了些糕点,是以并未用饭。
只是等花解语与傅颜爬上长长石梯,来到国寺之时,早已饥肠辘辘。
逐云接了消息,早就等在佛寺门前,见二人前来,就领了二人进了寺。
佛家有过午不食的祖例。花解语本以为会饿上一天,然后回去再吃。谁知,逐云却将他二人禅房坐定后,又去端了饭食前来。心下很是感激逐云的善解人意。
花解语填饱肚腹后,这才有了精神,三人坐于逐云禅室之中,三杯才沏清茶,正热气腾腾。
花解语正欲开口询问逐云欲寻她何事,突然禅房门口,一沙弥立于门前,对着逐云合掌施礼,而后道:“小师叔,二师祖得知今日佛寺有客临,想寻一人与他论禅讲道,不知可有施主愿前往?”
小沙弥听所说二师祖,乃是逐云师叔,现国寺主持大师的师弟。生性酷爱佛经,最喜与人讲禅论道。不过,佛法造诣之深,也让他颇具盛名。
花解语一向虽敬畏佛祖,闲时也翻翻佛经。但说起讲经论道来,花解语实无半点机锋可打。听此一语,自是缩了头,一副兴趣缺缺的模样。
倒是傅颜似有了兴趣,能与得道高僧论禅向来也是件风雅之事,何况此人有着精深佛法,自是值得他前去一论。
探听一番,傅颜直接到了起身,与花解语、逐云告了罪,这就随那小沙弥去了。
傅颜一走,花解语刚想长舒一口气,就见逐云就合什向她行了礼:“阿弥陀佛,七公主,请随小僧来。”
花解语听到逐云如此唤她,这才有些微惊。犹记上次她搭救逐云之后,逐云也是如此唤她。花解语一直对着逐云有着不同寻常的信任,是以从未问过他如何得知。花解语见逐云如此,只得起了身,随着逐云而去。
逐云带着花解语行在国寺内一条很是陌生的小道之上。花解语身为皇家公主,自是对国寺也算熟悉。只是现下,逐云如此。却让花解语觉得有些古怪。
逐云无故请她请来,而且刚才之举,似在支开傅颜……想到此,就让花解语觉得心惊。
花解语跟着逐云身后,此时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逐云此举何为。
不过花解语到不觉逐云会害她,也就带了疑惑,跟在逐云身后。逐云带着花解语,在国寺中行了大约一刻钟左右,左转右拐就带她来到一座梅林之中。此时,未到梅花开放的季节,因而整座梅林看来到是绿意盎然,梅叶随着秋风吹动,而沙沙作响。
逐云带了花解语来到一座小木屋前,随停住脚步,立于门前,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师祖,七公主来了。”
师祖?
花解语有些惊讶,国寺为皇家寺院,每一任主持接任皆必须前任主持圆寂后,方可接任。逐云乃国寺主持弟子,此时他唤里面之人为师祖,那不是……花解语一想就觉心惊,只是不待她细想,一声宏大响亮的佛号传来:
“阿弥陀佛——”
接着,那木门无人推动,就缓缓开启……
花解语看着眼前之景,心中大骇。等那木门停下,逐云又道了一声佛号,单手做一个请的手势。见逐云如此,花解语当下虽是大惊,但也遂了他之愿,终是走进那木屋。
花解语刚刚走进木屋,逐云就跟了进来,并小心合了木屋之门。
花解语正欲向内行去,就发现小屋之中,一个蒲团之上,正坐一个眉毛、胡子又长又白,都已触地的老和尚。那老和尚老态龙钟,紧闭上双眼,坐那里一动不动,似没有任何生息一般。
若不是他正手拔佛珠,大约没人能想到此为活人。那人旁边立了国寺住持大师,也正闭眼数珠。
花解语看着眼前一切,有些惊讶。回头看了看逐云,见他已经合什见礼,花解语干脆也合什向那老和尚与住持大师见礼。
“两位大师,花解语有礼。”花解语合什微躬,佛家讲究妄言。所以,她也并未报虚假之名。
花解语一见礼,那老和尚就缓缓睁了眼。待老和尚把眼睛全部睁开。花解语就看到了一双极为纯净的双眼。就似逐云一般,却比逐云双眼中多了更多沉淀。
“小丫头,老和尚把你请来,你可意外?”老和尚声音很是平静,一听就能让人平心静气。
花解语微愣,后又恭敬回道:“不知大师唤小女子前来,有何事吩咐?”
花解语自谦,老和尚眼中闪着赞赏:“你救了我佛慧根,我自当谢你。”随即,那老和尚话题一转:“只是,小丫头,你可知世间因果,早有注定。若是泄露天机太多,可会遭天罚的。”
“噢?”
花解语本还以为这老和尚有几分好感,被他此间一说,到是有些生气:“依大师之意,即是明知他人有难,也不管不问,只为逃避所谓天罚吗?”
花解语口气不是很好,那老和尚自是听出,甩了甩袖道:“你个小丫头,好是没趣,我好心提醒于你,你到如此态度。”
花解语合什施礼,一脸淡然:“多谢大师提醒,只是我向来凭本心做事,无所谓天遣。”
老和尚一听此话就怒瞪花解语,见花解语毫无悔改之意,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好好好!如此我可放心了。”
花解语看着突然变脸的老和尚有些惊讶,可老和尚似乎十分高兴,捋了捋胡子道:“不过,丫头你到底泄露天机太多,想来有一劫。丫头你可要小心。”
“还望大师指点。”花解语见此连忙合什发问。
“唉……什么指点不指点啊,一切皆虚妄。”老和尚叹气,抬头:“老和尚虽不怕天遣,只是怕再扰了这世间轮回,终是不美……”
老和尚顿了顿,从手边摸出个画轴道:“小丫头,初次见面,我老和尚也无什么俗物可送与你,我前些日子自作了一幅小画,就送与你欣赏吧。”说完,就扔给花解语。
花解语手忙脚乱,刚刚接过。就听那老和尚说道:“送客。”一时,那道木门竟又自动开启,花解语想了想合什向那老和尚与主持施礼告辞后,终随逐云而去。
花解语与逐云脚步声越来越远,一直闭眼不语的国寺主持睁眼向那老和尚合什道:“师父,为何不将天命说与她知?”
“时机未到,言之过早。”老和尚轻叹:“宿世因缘,三生因果,天命所归,天道不可说,也不可逆……”
“师父,可是,我佛……”
老和尚摆摆手将住持之言打断,又闭上眼睛道:“让逐云下山历练吧,这国寺终究是要交到他的。”
“是,弟子谨遵师命。”
大殿内烛火摇曳,一片祥和幽静。
回去路上,花解语时不时回头眺望两眼大殿,难掩心底诧异。
此次来国寺,她从没想要见她之人,居然是逐云师祖。
可若是逐云师祖,又怎会还未圆寂?听说那老师祖已经百岁有余,可那人是耄耋之年,一双眼睛奕奕有神。
若自己刚刚见到的不是逐云师祖,那老和尚到是谁?花解语对此一无所知,只觉重生以后,此间之事越来越玄妙了。
花解语与逐云刚回禅房不久,傅颜也回来了。
广袖飘飘,树下临风,宛若画中人。
傅颜回来之时,满面余兴未尽的模样,一眼即让人看出,此次他与逐云的师叔到是相见甚欢。眼见傅颜回来,花解语见天色已不早,就想告辞离去。谁知,二人才准备告辞,国寺主持就派人传了话逐云,让逐云随他们下山,前去历练。
逐云虽是心中疑惑,但毕竟从下生活在山上,一派从容淡然性格,茫然也只是一瞬间,没有多问,直接跟着收了包袱,与花解语二人一起下了山。
公主,微臣要失礼了 第121章 超然世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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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解语诧异逐云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气度,期间曾问他一句“为何不问师傅下山的缘由。”
逐云原本正在静坐,闻言眸子微微开合:“问了就可以不下山?”
“倒也不是。”
“那又何必一问?师傅吩咐,自然是有他的道理,有些事问的太透彻,反而失去了它本应存在的意境。”
花解语发现自己悟性和逐云不可比拟,干脆缄默不言。
逐云则重新阖上眼帘,默默转着佛珠,唇角一丝若有似无的弧度,可以堪称笑容,偏偏带了一丝不容亵渎的慈悲。
花解语摸了摸自己鬓角,不知为何,觉得自己此刻在逐云面前,她一身锦绣华服,在麻衣粗布面前,变得俗不可耐。
花解语心中对于今日所见之事,因是存了不少疑问。国寺之中,到底有些不便,因而也未细细问起。现下逐云下山,花解语自是趁机邀逐云到她府邸一观,也不知逐云是否知她心中所想,只是微愣后居然婉拒。
花解语略思索了一下,就明了逐云小和尚,大约觉她是女子,随她去了便是孤男寡女。
这个小和尚,有时精明睿智,有时却偏偏带点老夫子的酸腐……
花解语见逐云如此也无他法,只好放了逐去小和尚随傅颜回府。待马车行至京都城门之时,已是月上柳梢之时。花解语本准备与傅颜二人就此告辞分手,却没曾想,傅颜看天色已晚,非要送她回了府邸才放心。
花解语既拗不过逐云,也拗不过傅颜,只得由着傅颜送了她回府,然后傅颜才带了逐云告辞离去。
期间两人并未说话,但气氛并不觉得尴尬,花解语想起第一次两人相见时,同样是在马车内,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想想如今顿觉可笑。
“老和尚和我说三生的事,我连这一辈子一个人都没有看透,哪来心思琢磨三生。”
花解语站在门前一声叹息,目送两人离去后,这才进了府中。
回府后即来到书房中,打发了伺候的莺儿,就忙将老和尚送与的那幅画作拿了出来。
花解语将那画作平铺于书案之上,现下已近深夜,莺儿等人自然早就点了蜡火照明,可到底室内蜡光还是颇暗。
忖了村,干脆拿着一盏灯烛,凑在画上继续观看。
老和尚所作之画很是简单,只用寥寥数笔的水墨勾勒了几个平常乡村之景。画上,有两个稚童在放风筝,有二、三稚童正围着戏嬉追逐,似在踢鸡毛毽,手舞足蹈间,小脸笑意盈盈,似在唱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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