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与剑与法兰西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匂宮出夢
顿了一顿他又继续说了下去,“况且,这只是一种策略而已,如果有一天有需求,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打击。同时,就我个人而言,我觉得在当前这个时代还把自己的眼光束缚在田地和庄园上简直是愚不可及的一件事情……但是这不妨碍我这样提议。”
约瑟夫仔细听着夏尔的解释,然后进行了一番思酌。
片刻后,他微笑着对夏尔点点头。
“好的,这个建议我也会转达给我兄长的。”接着他又问,“还有谁有别的意见要提吗?”
“我建议……”
接着又有好几个人提出了自己的建议,有些约瑟夫答应转达,有些他当场驳回了,场面既热烈又有序。
直到最后,再也没人发言了。
“没有人有其他建议要提了吗?”约瑟夫环视了众人一圈。
大家都轻轻摇头。
“那么,我们就不要浪费时间了,大家干一杯吧?”约瑟夫举起了自己座位前的酒杯。
“干杯!”人人举起酒杯喝了下去。
喝完后,约瑟夫给了卡里昂一个眼色。
然后卡里昂站了起来。“那么,我宣布,今天的会议到此为止!祝大家好运!”
人人互相致意,然后纷纷离开。
夏尔正准备跟着离开时,突然感觉自己的衣角被人扯了一下。
他回头一看,是卡里昂,而约瑟夫仍坐在原位上,微笑着跟自己点了点头。
要留我单独谈一下吗?夏尔心领神会。
很好,求之不得。
花与剑与法兰西 第五十五章 拉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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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从对方的邀请,夏尔留了下来。他继续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安安静静地看着桌上的杯子。
而约瑟夫-波拿巴则和卡里昂一起出去了,送其他与会者离开这次的集会地点。
不过好在他没有等多久,约瑟夫就一个人回来了,然后顺手关上了门。
他拿起自己的酒杯,然后走到夏尔旁边的一个位置上,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特雷维尔先生,我刚才问您那个问题,并非是要有意针对您,请您不用放在心上。”
夏尔无所谓地摇摇头。“没关系,在听到我的建议之后,很多人都会那样想,您那样问反而给了我向其他人解释的机会,恐怕这才是您的本意吧?”
约瑟夫轻轻点头。“您能想得这么清楚真是太好了。果然,您不愧是组织内少有的青年俊杰……夏尔,我听过您的名字,而且大部分提到您的人,对您都印象不错。”
他直接叫出了“夏尔”而不是原本的“特雷维尔先生”,一下子就不着痕迹地拉近了和夏尔的距离。
这是在示好吗?为什么?夏尔在心中思索对方的真意,不过面上表情却没有显露出疑惑。
“这是我的荣幸。”夏尔以同样的微笑回应。
约瑟夫拿起桌上的酒瓶,然后先给夏尔的酒杯倒上红酒,再给自己的酒杯倒上。
“夏尔,不用太过谦虚,我们都是年轻人,您甚至比我更年轻,我们两个人面对面的时候,就不用讲那么多俗套了……”他举起了酒杯,“来,干一杯!”
看到他这样,夏尔自然也举起了酒杯,和他的玻璃酒杯轻轻一碰,“干!”
然后两个人都抿了一口酒。
“我兄长这次派我过来,既是因为事情太重要,必须由信得过的人来传递;另外,还有一些锻炼年轻人的意思——毕竟,就和您的爷爷在两年前让您来代替他参加组织一样,未来终究还是得由我们年轻人来打天下嘛……”约瑟夫喝完之后,重新开口,“所以,您刚才提供的建议我会好好跟路易说的。而且,就我个人看来,确实很有道理……”
政治嘛,无非就是团结大多数,孤立少部分,打击一小撮。成熟的政治家从不同时对付很多敌人,他们会先拉一派打倒一派,然后再打倒之前的盟友。
现在奥尔良派既然是首要大敌,那么奥尔良派的对头正统派自然也是在“暂时可拉拢”的盟友范围之内了。
这就是夏尔提议的核心实质。
“那就谢谢了。”夏尔点头致意。
约瑟夫抬起了酒杯,然后仔细注视着酒杯中殷红的酒液。
“夏尔,我和路易都对特雷维尔侯爵多年来对波拿巴家族不离不弃,十分感动……然而,您也知道,作为回报的话,‘感动’实在太过廉价了,终究还要用实际的东西来说话的。”他继续微笑着。“我的叔叔拿破仑一世皇帝陛下,就从不亏待自己的恩人和忠臣,想必您的爷爷很清楚这一点。”
“我们忠于对皇帝的理想的坚持,波拿巴家族能够重返法兰西之巅就是对我们一家付出辛劳的最大奖赏。”夏尔马上回答了一句公式化的废话。
“只靠理想大家当然都是活不下去的,我们波拿巴家族向来很清楚这一点。”约瑟夫又抬起就被抿了一口。“在其他才能上,我和路易无论如何都无法与惊才绝艳的皇帝陛下相比,但是在‘慷慨’这一方面,我们自认是能够学到他几分精髓的……所以,夏尔,好好干,波拿巴家族绝不会亏待自己的忠诚之士。”
他这是什么意思呢?夏尔微微心头一紧。
他之前就已经对大家封官许愿一次了,为什么还要特意再给我说一次?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到底有什么企图?
“毕竟,就和您的爷爷在两年前让您来代替他参加组织一样,未来,终究还是得由我们这些年轻人来打天下嘛……”
这时,夏尔心头忽然又想起了刚才约瑟夫若有所指的这句话,然后心下恍然大悟。
他是在为日后谋打算啊!
路易-波拿巴是1808年出生的,算起来到现在已经接近40岁了,此时这位未来的皇帝仍然在忙于篡权夺位的“革命事业”,连婚都没有结,更别说生下正统的继承人了(私生子倒是有两个,不过是完全不具有合法继承权的,无法继承波拿巴家族家主之位)。
而且,由于路易的哥哥早已故去,且再没有别的亲兄弟(同母异父的兄弟倒是有一个,他妈妈奥坦丝·德·博阿尔内另有一个私生子,不过这位兄弟显然同样没有资格继承),如果路易现在突然离世的话,那么波拿巴家族的族长位置,将理所当然地由堂弟约瑟夫-波拿巴来继承。
但是,继承族长位置不代表能够完全继承组织的资源,如果没有及早树立起足够的个人威信的话,恐怕很难得到所有人的认同。
所以,为了日后顺利接掌波拿巴派首领大位,他想要事前打造自己的班底,这种想法是完全可以理解的,是完全符合逻辑的,甚至是势在必行的。
而作为组织内部这一层级中少有的青年少壮派,夏尔得到他的看重和有意拉拢也就丝毫不足为奇了。
显然,他是准备收伏夏尔,当做自己日后顺利完整接掌波拿巴派组织的一大助力。
他这个想法很好,很值得夏尔感动。然而,夏尔到底应该怎么看这种拉拢呢?
在瞬间,夏尔脑子里转过了好几个念头,然后很快他就得出了结论。
可以观望,但是不能过于投入。
从后世的历史中,夏尔知道拿破仑三世在1853年同西班牙贵族小姐欧仁妮结婚,然后在1856年3月16日生下了他的正统继承人拿破仑-欧仁-路易-波拿巴(也就是后来的拿破仑四世),于是,约瑟夫继承波拿巴族长和帝国皇位的梦想瞬间破灭。
虽然随着夏尔的穿越,历史也许会有某些变化,但是既然前世既然能够发生“路易-波拿巴登上皇位之后娶妻,然后生下正统皇位继承人”的事件,那么这一世应该也能够发生,顶天了换个皇后而已——所以,正常来看,在这个世界里的法兰西第二帝国建立之后,“约瑟夫-波拿巴丢掉自己继承大位的希望”这一重大事件,应该也会重新发生一次。
所以,夏尔决定,不能将自己过于紧密地绑在这艘看上去注定要下沉的大船上。
不过,这并代表不能和未来约瑟夫-波拿巴亲王好好结一结交情。
他说得这么隐晦,很明显,是在试探夏尔的理解力和思路是否清晰,是否是个值得招纳和结交的人才,夏尔自然不能让他失望。
夏尔字斟句酌地回答。“特雷维尔家族蒙受过拿破仑皇帝的恩惠,并且将以忠诚回报于波拿巴家族,不管皇帝在不在,我们对波拿巴家族的忠诚是始终如一的。我很高兴您能够看重我们的这种忠诚……”
夏尔在“波拿巴家族”上加了重音,表示他和特雷维尔侯爵一家会忠诚于每一个继承了波拿巴家主之位的人,不会因为对方是谁而有所迟疑。
毫无疑问,约瑟夫也听懂了,并且他很满意这个回答,同时也对夏尔的理解力和机敏十分欣赏——他根本无法了解,夏尔其实什么都没有对他承诺。
“很好,我们是不会让特雷维尔家族失望的。”他点了点头,然后再度举起了酒杯。
两人再度喝了一口酒。
“我听过您加入组织之后的表现,十分可圈可点。”约瑟夫再度出言,“尤其是最近拉拢老元帅的这件事上,做得太好了!连我的兄长都赞不绝口。”
夏尔笑着点点头。“这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
“但不是每一个人都做得到。”约瑟夫回了一句。“我们不会看不到才能的可贵之处的。”
然后,他脸色突然变得有些凝重,“说到这里,我看过您最近递交的报告……您看,有多少成功的希望呢?”
“就我感觉来看,成功的希望不小。”夏尔再次按事前想好的话来回答。“苏尔特虽然厉害,但是这次我们是内外夹攻,我觉得他很难招架得住。”
他不想把话说死,但是又希望能够给出一些有说服力的论据来说动上面。
果然,约瑟夫微微低下了头,陷入了沉思。
夏尔不再说话,任由对方考虑。
短暂的沉思过后,约瑟夫重新抬起了头。“这是一个好主意,夏尔,我会让卡里昂等人尽量协助您的。有需要的话,您可以尽量调动组织的资源来达成这个任务。”
接着他直视着夏尔,“如果您能够办到这件事的话,这将是大功一件,相信您自己也清楚这件功绩的价值。同时,我们将绝不会忘记您的功劳……”
接着他害怕夏尔没听懂似的,又强调了一遍。
“路易和我,都不会忘记。”
“谢谢。”夏尔的声音还是如之前一样镇定。
“很好。”约瑟夫收回了目光,“这段时间我还在法国有一些事情要办,不过因为安全考虑我恐怕不会再度露面。一切都只能靠您见机行事了,您尽管按自己想的做吧!我相信,您绝对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夏尔回视着对方。
“谢谢。”
“那么,干杯?”未来的亲王微笑起来,再度抬起酒杯。
夏尔抬起了酒杯。
“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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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与剑与法兰西 第五十六章 少女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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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芙兰,同往常一样,在吃完早餐后,就乘坐马车来到来到杜伦堡老师的画室准备开始今天的修习,她今天穿着一身素白色的连衣裙,然后将纤细柔滑的金发在头上两边各打了一个发髻,用粉色丝带系住,然后披散到两肩,显得十分清新自然。
在画家的小公馆的门口下了马车之后,她发现自己的好友玛丽-德-莱奥朗小姐也正从出租马车上下车。
“早上好啊!玛丽!”她打了个招呼。
侯爵小姐循声转头看过来,然后发现了给自己打招呼的人。
“早上好啊!芙兰!”她连忙也笑着打了个招呼。“今天也很好看呢!”
“哎呀,你怎么回事?一大早又这样了!”芙兰有些脸红。
“真的好看才会这样说嘛……”玛丽笑着回答。
说实话,就是因为芙兰总是这样反应,所以她才会这么乐此不疲地逗弄自己的好友。
接着两个人并排走在一起,穿过大门口的走廊,向里面的公馆走去。
“最近听说老师要办一场新的画展了啊?”玛丽问了一句。
“嗯,是的,就在这几天。”芙兰点头。
“哎,离上次画展才多久呀?老师真是受人追捧呢……不过他也确实是实至名归……”玛丽轻声感叹着,“不知道我们之中,是否能有人在以后成为他那样的知名画家呢……”
然后她转头看向芙兰,“芙兰,如果我们这些学生当中,真的能出现这样的人的话,我觉得最有可能的就是你了。不是我有意要夸奖你,恐怕这里大多数人都会这么想吧?你真的有这份天赋,我们所不及的天赋。对了……”她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听说老师要在这次的画展中展示一些自己学生的画作,老师那天找你过去,该不会……是想推荐你的画作吧?”
芙兰脸红着微微低下了头,小声嘟囔着。“不是啊……”
看来真的是了。
玛丽内心对芙兰的表现感觉很好笑,但是没有拆穿她的打算。
“哦,那到时候真要看看是哪位优秀学生能够得到老师的看重呢……”
芙兰仍旧微微低着头,但是内心中的欣喜和雀跃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和前几天那个心事重重的样子相比简直判如两人。
玛丽有些奇怪地问。“芙兰,你今天怎么这么开心呢?是不是最近碰到什么好事了?”
芙兰好像被惊醒了似的,连忙抬起了头。“没有啊,你想到哪里去了?!”然后讪讪地笑了出来,“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赶紧进去吧?免得要迟到了。”
芙兰的表现让玛丽更加疑惑了,但是既然对方不肯说,她也不好去盘根问底。
既然不肯说就算了,反正她开心总比不开心要好。玛丽暗暗心想。
“嗯”,她也微笑起来。“我们赶快进去吧。”
等到两位少女走上阁楼的画室后,她们几乎立刻就感到了不对劲。
不对劲,十分不对劲。
明明按人数看,学生们已经基本来齐了,但是这里令人惊奇——甚至可以说是令人惊悚——的安静。
平常时间,刚刚来齐之后,少女们总是会三三两两地依据自己的小圈子各自闲聊,绝对不会这么安静。
就算是最近因为玛蒂尔达的“暂时退隐”闹得贵族党气焰大挫,低调了不少,但是她们的死对头最近可是风光正好,天天在贵族党面前趾高气扬,不会像如今这般安静。
今天两派居然会都沉默下来,着实令人惊奇。
难道说……?
芙兰和玛丽往画室的一个角落看去。
“玛蒂尔达!”两个少女几乎同时喊了出来,然后脸上同时显露出惊喜交加的表情。
是的,画室内贵族党的领袖、当今掌玺大臣的孙女儿玛蒂尔达-德-迪利埃翁小姐今天回到了画室内。
感受到两位少女的视线之后,戴着细金丝边框眼镜的棕发少女往门口转过了脸,然后带着微笑,随意而优雅地朝这边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明明坐了多日的禁闭,但是她现在仍旧显得温和沉稳,精神上丝毫没有萎靡的迹象。这更让两位少女心生佩服——因为她们两个是知道玛蒂尔达“告病假”的真正原因的。
这段时间,她的父亲迪利埃翁子爵肯定没给她好果子吃,没想到挨了这么多天后她还能像现在这般镇定如恒……真是了不得啊。
芙兰一喜之下,不自觉地准备向她那边走去。
结果她突然感觉自己的衣角好像被人扯了扯。她回头一看,玛丽对她轻轻摇了摇头。
然后她转回头时,发现已经移开了视线的玛蒂尔达也轻轻摇了摇头,好像是在要自己先别过来。
这时,她终于完全清醒了。
随着玛蒂尔达的强势回归,两党的对峙又重新开始了,而且好像经过这段时间的酝酿,变得更加激烈了。此刻空气中弥漫着带脂粉香的火药味儿,其危险性和险恶程度并不比炸药好到哪里去。
几位少女站在玛蒂尔达的旁边,而她的对面,也正好站着一个小集团。
萝拉-德-博旺,大银行家的女儿,法兰西最有钱的女继承者之一,画室内银行党的领袖,此刻也正站在玛蒂尔达几米开外的地方,面无表情地看着玛蒂尔达,而她的身后也站着几个少女。
玛丽和玛蒂尔达的意思很明确,都是叫芙兰不要掺合到两个少女和两个集团的争斗当中来。芙兰也听从了她们的意见,静悄悄地走到了自己平常呆的那个角落。
萝拉今天仍旧高高地盘了一个发髻,她穿着一件价值不菲的丝绸长裙,脖子上佩戴着一块蓝宝石吊坠,显得极其高傲。
“迪利埃翁小姐,看到您回来了,我很高兴。”她冷冷地说。
“看到您还在这儿,我也很开心,博旺小姐。”玛蒂尔达也以同样的冷静回敬。
空气中的温度仿佛又下降了一些。
芙兰和玛丽刚刚坐到自己常坐的位置放,突然发现座位上多了个小礼盒,仔细一看,
原来是用金色丝带礼盒包装起来的黑松露巧克力。
“今天已经升级到这种地步了吗……”芙兰忍不住跟旁边的玛丽小声感叹了一句。
“是啊……”玛丽也感叹了一句。“有钱真是好啊……”
最近一段时间,萝拉和她的同党们经常在上课之前给同学们派发小礼物,一开始是画笔、优质颜料之类,后来上升到点心、鲜花还有香水这种贵一些的东西。
没想到今天,小礼物等级已经上升到价值十分高昂的黑松露巧克力了。
在暗暗鄙视之余,芙兰也只能感叹一句有钱真是好……
萝拉这么干,一来是为了拉拢其他“非党员”,二来也是为了向对手们示威。而她的对手们最近也只好忍气吞声,以冷暴力和不接受礼物来对抗,显得完全落于下风。甚至,有一两个意志不坚定分子还因为贪图小恩小惠而投靠到了对方那边去,更让贵族党们恨得咬牙切齿。
正因为如此,所以今天玛蒂尔达的回归是多么让这些少女欢欣鼓舞也就能够想象得到了。
“我今天正好带来了些好吃的,您要不要尝一点?”萝拉的笑容显然有些不怀好意,“没关系,我送的,尽管吃吧。”
“不用了,”玛蒂尔达微笑着拒绝了,镜片闪过一道光,“我不是很习惯于接受他人的馈赠,尤其是不怀好意的馈赠。”
萝拉的脸色骤然一僵,几乎就要发怒了,可是很快她就抑制住了。“是吗?那就太可惜了,我还以为您‘因病’被关在家里这么久之后,总会想尝尝鲜呢。”
听到萝拉的嘲讽之后,玛蒂尔达的脸色也骤然一变——这句含而不露的嘲讽显然是触犯了她。不过她也很快抑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好意?那么我心领了。就要上课了,我们先别聊了?”
说完,也不给对方答话的机会,玛蒂尔达就转过身去,而她身后的同党们仿佛取得了一次重大胜利一般,嘲笑地看着对面的对手,然后趾高气扬地跟在玛蒂尔达后面准备离开。
就在此时,异变发生了。
一位先前还在贵族党,后面因为贪图萝拉的礼物而投靠了银行党的学生刚好赶过来上学。看到玛蒂尔达后她脸色一白,然后低下了头准备绕过这一群人走到自己的座位去,结果不知道怎么,她突然跌倒了,摔倒了地上。
“叛徒!”她听到了若有若无的一声嘲讽,和几声低低的嘲笑。
羞怒之下她拿起旁边座位上的糕点直接向那群人扔去。
“啪!”玛蒂尔达身旁的一个少女直接中招,身上一下子全是黏黏的蛋糕。
这还了得!
惊怒之下,中招的少女也抄起旁边的糕点向对面扔去,然后她理所当然地迎来了还击。
仅仅几秒钟之后,整间画室都沸腾了。蛋糕、巧克力、茶汁甚至颜料,带着五颜六色的光线和各自的轨迹向对面阵营轰去。
玛蒂尔达和萝拉初时似乎还打算制止,但是很快连她们都参与到战斗当中。
两党的战争就这样未经预谋地突然爆发了,这就是法兰西最近五十年历史的缩影。
芙兰和玛丽等几个少数的中立派一边小心躲避着四处乱窜的“流弹”,一边目瞪口呆地看着战斗的进行。
“这是怎么了!”玛丽惊呼了一声。
“不知道啊!”芙兰低头避开了擦着头发飞过的一块蛋糕,“也许是平素在家里管的太严了,到这里来发泄发泄吧!”
正当两党打得激烈,分不出胜负的时候,一声大喝传来。
“你们在干什么!”杜伦堡老师终于出现在门口,“统统都给我住手!”
就在这时,一块糕点正好砸中了他的头,顿时白色的蛋糕炸裂,覆盖住了老人整个头部。
全场瞬间寂静了。
“你们……你们……你们统统给我住手!”老画家似乎是用尽全身喊了出来。
战斗终于停止了,然而战斗的痕迹却保留了下来。画室一片狼藉。
萝拉看着玛蒂尔达,价值不菲的丝绸裙子,此时上面布满了糕点和颜料的残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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