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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与剑与法兰西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匂宮出夢
接着警察们移开马车,然后让开了巷口的道路,夏尔混在人群中走了出去,他走得很慢,尽管他比谁都想尽快走掉,但是他必须走得很慢。
直到走出一条街区,之后,他才长舒了一口气。
谢谢你!芙兰!果然哥哥疼爱你是有回报的!
这是他妹妹的素描本。
然后,他重新收回了心神,现在还不是庆幸的时候,如果今天要见的人被抓了,那么组织暗地里的宣传窝点就危险了,必须快点去处理。
快!





花与剑与法兰西 第五十九章 自知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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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
“再快一点!”
“您就不能更快一点了吗?”
夏尔坐在出租马车上,口中在不断地催促。他现在必须与时间赛跑。
今天夏尔要见的这个人,正是组织内部负责煽动宣传的人之一。虽然他不知道夏尔的真实身份,但是他却肯定知道组织的地下宣传窝点和印刷机构所在地,如果他在被抓后挨不过刑讯逼供——这几乎是肯定的,只是时间长短而已——的话,那么这个窝点就肯定要完蛋了。
不仅窝点完蛋,如果里面的人又被抓了的话,天晓得又会被牵出多少人!
突然而来的危机,让他心都有些发紧。
必须抢在政府的人下手之前让这些人转移走。
时间就是生命,夏尔比之前任何时刻都痛切地感受到了这句话的含义。之前为了安全起见,夏尔有意把见面的地方定在了第十一区,现在,他对这个决定深深感到后悔。
“再快一点可以吗?我真的很赶时间!”感觉马车还是不够快,夏尔不禁又大声催促了一遍。
车夫终于受不了了。
“先生,我这个只是马车,不是阿拉伯人的飞毯!我已经听从您的吩咐,一直在加快速度了!”车夫的语气里充满了抱怨。“再弄的话,伤到马怎么办?再说了,万一撞到了人怎么办?现在是白天,路上人这么多!”
夏尔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金币,也顾不上危险,直接就在奔驰的马车上放进了御手的口袋里。“这个够了吗?如果不够,我这里还有!”
果然,在如今这个时代中,对什么顾虑都比不上对金钱的崇拜。
感受到口袋里沉甸甸的分量之后,“好勒!”,车夫大喊一声,然后又狠命朝两匹马身上来了几鞭。
可怜的马只能悲鸣几声,然后加速奔驰,一路狂风。后面似乎有什么人在大喊大骂,但是两个人谁都当做没听见。
终于,在几乎横穿了整个巴黎城之后,马车来到了第十五区,夏尔叫停了马车。然后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金币直接递给了对方,“这个都给您吧!”
他对车夫“先生,以后您还叫我吧!保证比谁都快!”的喊话充耳不闻,直接就快步闪进了一条小巷。
在小巷穿行了十几分钟之后,他来到一家小报馆的门口。
这个报馆门口看上去萧瑟,破败,一看就是那种经营不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倒闭的小报馆。
他不管不顾,直接踢开了门。
巨响惊动了几乎里面所有人,然后几道充满敌意的视线盯到了他身上。
“您是谁?来干什么?”一个人冷冷地问。
“叫你们老板来见我,我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很紧急的事务!”夏尔懒得搭理他,直接喊了出来。然后用嘴型喊了个无声的“皇帝万岁!”
问话的人紧紧地盯着他,然后看了看窗外,发现并没有人跟来。
他让其他人看着夏尔,然后自己沿着楼梯走到了楼上。
片刻之后,夏尔听见了一句问话。
“是谁来了?”
一个脸色蜡黄、穿着马甲的中年人慢吞吞从楼梯走了下来,他就是塞雷昂,组织内部巴黎宣传机关的负责人,借着经营一家小报社的名头暗中运营着印刷和宣传机器,夏尔和他在之前的密会见过好几次,互相认识。
“是我。”夏尔沉稳地回答。
看清楚来者之后,塞雷昂睁大了眼睛。
他很吃惊,因为一般情况下,这个人是基本上不可能会直接出现在这里的。
“……”这个人刚刚起了个音,就发现不对劲,然后换了词,“先生,您来这里有什么事?”
“坏事,大坏事。”夏尔苦笑着回答,“今天预定和我接头的那个人被抓了,而且,看上去被抓的还不止一个人……警察这次搞了个大行动,我都好不容易才跑出来。”
他说着说着,塞雷昂脸色越来越白。
“上帝啊!上帝啊!”他忍不住感叹起来。“那可是我的得力助手!”
“也有可能是要您命的人。”夏尔阴郁地补充了一句。“如果不久之后他带着一群警察找到您的话。”
毕竟是老成员了,在被最初的打击震惊到了之后,塞雷昂很快就恢复和振作了起来。
“我们得尽快撤离。”
“很明显是这样的。”夏尔点点头,“赶紧收拾东西。”
塞雷昂转头看向还愣着的其他人。
“你们还呆在这里干什么!赶紧收拾东西准备跑!”
“东西不要带太多,不然等下出城太麻烦。”夏尔补充说,“带一点点重要的东西就够了。”
“你们听到了没有?按照这个先生说的去做!”塞雷昂又是一声大喝。
接着他对夏尔说,“您稍等一下,我去收拾一下东西。”接着他走回了楼梯上了二楼。
“那这些机器怎么办?”旁边一个人问。
“机器随时总会有的,只要你们逃出去就行了。”夏尔回答。
等了几分钟之后,塞雷昂重新走了下来。“我已经收拾好了!”
然后,其他人也纷纷回禀说自己已经收拾好了。在这种时刻,当然没人会傻到再去拿一大堆累赘的东西。
“好的,我们准备出发吧!”塞雷昂长出了一口气。“记得大家到时候分头走!”
然后他们小声商定了之后的会合时间和地点还有接头方式。
“可是,这里还有很多文件和传单……”塞雷昂突然迟疑地说,“这些怎么办?”
“烧掉,不能给他们任何只言片语。”夏尔回答。
“可是……”塞雷昂还是有些迟疑的样子,“现在是夏天,气温很高,又干燥,我们这一片又有很多民居,防火设施也很差……如果我们这么一放火,恐怕会蔓延开来……”
沉默。
一阵沉默。
他知道答案的,他只是想推卸责任,让我来做这个必须做的决定。
但是我不能再推卸了。
“直接放火,不用管了。”夏尔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我们等下跑出去的时候,尽量大喊‘着火了’向周边示警,应该……应该……”他迟疑了一下,“应该不会有什么伤亡吧。”
谁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肯定会有伤亡,但是人有时候总是喜欢有什么东西能骗骗自己。
“真的只能这样吗?”塞雷昂虽然看上去是疑问,但是实际上是确认的口吻,还带着一丝推卸了责任的庆幸。“好吧,听你的,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好了,那么我们就不用浪费时间了。”夏尔的声音还是沉稳之极。“现在就开始干吧。”
文件和传单都被尽量堆集起来,然后四处都被泼满了油。
“走吧!”塞雷昂喊了一声,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随后诸人纷纷鱼贯而出。
火苗蹿起,然后越烧越大,最后成为吞没了整个房子的怪物。
“失火了!”“失火了!”这群人一边大喊一边走。脚步并没有随着火势的蔓延而慢上半分,也不再管自己的警告是否及时、是否能够得到足够大的注意。
聊胜于无的自我安慰而已。
大家跑到了一条巷口,这里就是四下分散的地方了。
“祝你好运,特雷维尔先生!”塞雷昂致了一礼,“谢谢您的及时报信,拯救了我一命。”
“我应该做的,不用谢。”夏尔的语气仍旧平稳。
“那么,我先离开巴黎了,您多保重。”塞雷昂十分恭敬地祝福了,眼中除了感激之外,居然还有一点点的……畏惧。
是的,因为我随随便便烧死人都不眨一下眼睛,所以他害怕我,因为害怕所以他尊敬我,尊敬最容易从畏惧中派生出来。
如果让他知道我现在心里比他还要害怕,还要乱,恐怕这种恐惧和尊敬会立刻无影无踪吧?所以我只能镇定。
夏尔平静地说。
““您也多保重,塞雷昂先生,再见。”
两个人沿着不同的街巷离开。
一路上,到处都有人在惊呼“着火啦!”
有逃跑的,有试图从家中救出财产或者孩子的,一片混乱。他们并不是敌人,他们是无辜者。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心里默念。
冥冥中似乎有什么声音在他响起。
不需要狡辩了,也别道歉了,你真的有歉意吗?如果再选一次你还是会这么干吧!你就是个恶棍!你以为道歉能够让你的罪孽少上半分吗?别开玩笑了,恶棍!
是的,我是恶棍,我以自己的意志做出了这个决定,并且我仍不后悔。我不为自己狡辩,我以后还会是个恶棍。我是个假借好的理想之名,来掩盖自己的恶行和邪欲的恶棍。
无视周遭的火光与纷乱的人群,青年以坚定的步伐朝前走着,他没有回头看看他所造成的惨迹。也许是因为不敢,也许是因为不想,也许是因为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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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夏尔回到家中时,已经是晚上了。
芙兰看到哥哥那苍白的脸和狼狈的穿着时吓了一大跳,“哥哥,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夏尔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口吻里却满是疲惫。
“什么没什么?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芙兰走了上去,“到底怎么回事!”
然而她没有得到回答,只得到了一个拥抱。“芙兰,让哥哥抱一下。”
芙兰睁大了眼睛,呆呆地任由兄长拥抱着自己。
过了很久,夏尔依旧没有说话,只是一直抱着自己的妹妹。
“那些心中谁也不爱,谁也不信的人,只能成为嗜血的人渣”,他耳畔回响起了爷爷之前说过的话。
是的,我是恶棍,但是我还有一个妹妹,所以我还不能是人渣,我必须照看好她。
芙兰静静地感受着哥哥的拥抱,然后,她慢慢伸出手来抚摸了哥哥的头发。隐隐间,她的眼睛里有泪水集聚,只可惜她的哥哥是看不到的。
只能由你自己承担一切吗?




花与剑与法兰西 第六十章 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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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务部高级特命专员孔泽,此时正刚刚从部里给他配备的马车中下车,然后微微抬起头来看着万里无云的碧空。
好天气。
而他的面前,是一栋被一堵堵高墙包围着的巨大建筑物。这些高墙,由于年岁日久,已经遍布脏污,仿佛蒙着一块块黑乎乎的裹尸布,倒也和这里的本质名副其实。
在高墙的两翼,有四座高高的塔楼,一边两座。而面无表情的看守,在站在塔楼中以鹰隼般锐利的眼睛,注视着高墙内与高墙外的一切。
沉默的高墙、冷漠无比的看守,这对王朝的敌人们来说,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压力和震慑。
这里就是当今王朝专门用来关押重刑犯的大芝麻莱监狱。
虽然刚刚得到了上司的嘉奖,但是孔泽的脸色还是如之前一样阴沉,不见喜怒。他抬起腿,在媚笑着的副典狱长的带领下,一言不发地走进了这栋阴森晦暗的建筑内。
他的几个亲信手下也跟着他一起走了进去。
走进里面之后,他们走到一条长长的走廊中,这条走廊既没有门,也没有任何装饰性建筑,只是有一个个其丑无比的小方洞,带着粗厚的铁栅栏。
这些囚牢当然不缺乏住客,在孔泽等人前行之时,喊冤声、喝骂声、呻吟声激荡不绝,然而这些人脸色都没有变一变。
他们沉默地走着,直到走到走廊尽头,然后在正对面的一排小门前停了下来,这些囚室很特殊,是用墙壁而不是铁栅栏隔开的。大概是因为被关的人在里面不是叫喊就是哭闹,要么就是哀嚎,好比奏乐一般,所以这几间囚室在这里的犯人中有一个颇为玩世不恭的雅号——“歌剧院”。
“客人们招待得还好吧?”孔泽终于开口说话了。
就在之前,在孔泽及其手下的帮助之下,这座监牢又吞下了几个新的贡品。
“嗯,招待得很好,您之前交待过的要让他早点开口,所以我们的人也就认真办了……”副典狱长仍旧谄笑着。“看现在这样应该快了吧……”
“很好。”孔泽冷漠地赞许了一声。“注意不要伤着性命,我还有很多东西要问。”
“那是当然的,我们懂行!”副典狱长连连点头。
“另外,你们也要注意下,那些叛党个个穷凶极恶,别被他们把人给抢走了!”孔泽提醒。
“那是当然,我们怎么会出这种篓子?”副典狱长一边掏出钥匙去开门前的锁一边说,“就算是拉瓦赖特也得靠看守帮忙才跑得出去,现在这个囚室,连看守也不能单独进去,更别说让人探望了。”
“那就好。”
【指拉瓦赖特伯爵,死硬的王党分子,1814年拿破仑倒台,他追随路易十八回到法国,大力镇压波拿巴党。但是1815年拿破仑突然从厄尔巴岛登陆法国,重新复辟了百日王朝,他因为没有及时逃跑而被捕,后被判处死刑。然而他和看守里应外合,在他妻子前来探望时,他换上了妻子的衣服,然后逃出了监狱。拿破仑在滑铁卢战败后帝国再度覆灭,他重新回到政府,继续大肆镇压波拿巴党。
好吧,我承认玛蒂尔达救姐手法的创意来自于这个典故o(n_n)o~】
门打开了,孔泽等人走进了一间囚室。
这间小客房内此刻只有一个人,一个青年人。
他被铁链绑在铁柱上,浑身已经遍体鳞伤,刚刚开始凝结的血痕和被皮鞭抽得破破烂烂的衣服已经融为一体,看上去凄惨不堪。
然而孔泽看着他的眼神中却没有丝毫怜悯,而是平静的木然。
他花费了偌大的心力,让手下们连续多日化妆成便衣在各个街区逡巡,经过长时间的排查后确定了一些活跃分子和可疑人物,然后经过精心策划,于一天之力出动了手下所有人马发动了这次大行动。
从事后的收获来看,效果显著——之前锁定的几个目标人物,都同时被一网打尽了。
现在所抓到的人,只是一个契机而已,通过他们可以牵连出更多、更大的隐藏叛贼。然后就可以得到更多、更大的功劳。
他刚刚得到的只是部长先生的赞许和鼓励,但之后能得到的就是奖赏和升迁。他深信这一点。
要实现这个目标,就需要眼前这个人的帮助,不管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也许被动的更好。
孔泽朝副典狱长瞥了一眼,而副典狱长心领神会,朝一个刚刚跟进来的看守挥了挥手。
“啪!”一盆冷水从青年头上浇头淋下。
昏迷中的青年终于被惊醒了,他略显艰难地睁开了眼睛,然后看着对面那些代表国家暴力机关的人们。
孔泽走到青年的面前。
“看样子他们把你招待得不错。”
青年微微咧开嘴,露出了略微嘲讽的笑,似乎不屑于与他多说一个字。
“你给我听着,你犯下的罪行足够让你上圣雅格门前面走一遭,你否认也没有用,我们已经掌握了够多的证据,而且在你身上也搜出了违禁品。”孔泽在这种傲慢和蔑视的眼神前完全无动于衷,“你不要抱有任何幻想了,现在只有我能够给你活下来的机会,而且也打算给你这样的机会。”
青年别开了脸。
【在七月王朝之前,法国执法机构执行死刑的地点是在沙滩广场;而在七月王朝开始之后,法国执法机构将执行死刑的地点换到了圣雅格门,那里当时竖立了许多绞架。】
“看来你还是抱有幻想啊。”孔泽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人们总是喜欢为难自己,折磨自己,我很痛心。”
几个看守走了上来,然后用带倒刺的鞭子又是一顿爆抽,青年刚刚结痂的伤口又被打裂开了,顿时又是血肉模糊,巨大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再度奏响了歌剧院的新乐章。但是鞭打仍在继续,青年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嘶哑,最后再度寂静无声。
“我还以为他能多撑一会儿呢。”孔泽摇了摇头。“有点失望。”
看守走上前去,又是一盆冷水。
青年再度被激醒,然后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看着孔泽,仇恨却又无力。
“你觉得你会上法庭?太天真了。”确认对方重新清醒了之后,孔泽再度用平淡的口吻说了下去,“你想错了。你什么都不是,所以没有人会帮你说情,你的同党们也不会来救你——如果敢来就更好了。如果你继续坚持,你只会在这里不小心死于‘意外和疾病’,然后像一条野狗一样被这里的看守们胡乱埋葬,他们已经习惯了,不会有任何怜悯的。而且,在那之前,你的身体会被打烂——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吗?”
他走到青年跟前,然后解开了铁链,青年无力站直,随即扑到在地面。
他用脚踩在青年的头上。“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吗?”
青年突然咳了起来,嘴角渗出带血的泡沫。
“你受了伤,伤得很重,但是你得不到任何救助,你只能绝望地趴在这里等死,而且你确实就快死了。没有人会救你,也没有人想要救你,你的同党们现在天天在祈祷你快点死掉,带着秘密永远躺进土里面,以便让他们舒舒服服地活着……”孔泽的脚微微用力,青年的脸压在地面上,几乎喘不过气来。“你觉得我说得有没有道理?”
咳嗽声越来越大了。
“可是,现在你有机会了,只要你老老实实地跟我交待,我能够让你不再遭受这种苦楚,还能找医生来医治你,让你还能继续活下去。想想你的亲人,他们会愿意知道自己的孩子像一条野狗一样地死在这里吗?”
脚越来越用力,几乎像是要把对方的脸印到脏污的地板上。“回答我!你想这样吗?!”
青年眼角中渗出了眼泪。“我说……”
“你早就该这么合作了,一开始就合作,哪用得着吃这么多苦处?”孔泽颇为遗憾地叹息了一声。
………………
提审完毕之后,孔泽站在探望室里,眺望着窗外。
而他的手下们则毕恭毕敬地站在他旁边。
“正如您之前所料,阁下,果然是波拿巴党人。”一个手下谄媚地看着自己的上司,“那些污蔑首相阁下的传单,也是这群人制作的!”
“这次真是大功一件吧,抓住了叛党的人,还破获了之前的阴谋,给首相先生出了口气。”另一位手下也不甘落后。
“可是……他们抢先一步,居然把那些宣传窝点的人给转移了,真是可惜。”孔泽仍旧面对着窗外,口吻中却有点遗憾。“如果能够一举连那些人都逮了就好了……没想到事前策划那么严密的行动,居然还是有漏网之鱼给跑了去通风报信,然后把那个地方给一把火点了!”
之前的火灾并没有得到警察部门的太大重视,因为此时的欧洲都市木制建筑非常多,再加上人口密度大房屋拥挤,所以发生火灾是很平常的事情。尤其是现在正值夏季,火灾也就更加频繁了,尤其考虑到火灾地点是在贫民区,所以几乎没有人特别注意到这场火灾——虽然确实死了几个人。
没想到……
“应该是那个弗里德兰下的手。”孔泽突然笃定地说。“没错,肯定是他!”
从招供的青年口中得知,这次预定和他接头的人化名叫弗里德兰,他再一次听到了这个名字。
他猜测,肯定是这个人在过来接头的时候发觉情况不对,然后跑到窝点那里去通风报信结果坏了自己的大事。
“我一定要逮住他!”孔泽自语了一句。
“弗里德兰?!”一个手下突然表情变得有些古怪,然后马上反应过来,收住了嘴。
然而,还是不幸被他敏锐的上司给发现了。
“什么?”他逼视着这个手下。
期期艾艾一会儿后,眼看敷衍不过去了,手下只好低着头坦白。
“那天行动的时候,我堵住了一条街口然后排查行人,有一个人就叫弗里德兰,他好像是个德国人,还是个画家,带着素描本在那个街区取景……”手下声音越来越低了,小心瞟着孔泽,“我当时看到已经把人都抓到了,看上去没什么问题,就放他离开了……”
他发现,自己的上司铁青的脸突然变得有些潮红,仿佛全身的血一瞬间都涌上来了一样。然后,就那么一瞬之间,他的一只脚踹到了自己的腰上。
巨大的痛苦让这个可怜不禁弯了腰,捂住腹部不住呻吟。
而他的上司却丝毫没有看他一眼。
“这个狗娘养的!我一定要逮住他!”




花与剑与法兰西 第六十一章 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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