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与剑与法兰西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匂宮出夢
加莱海岸边的一座小别墅里,三个年轻人正在餐桌前,略显无聊地等着厨子上菜,耳畔则一直传来远方的海浪拍击海滩的声音。
“真没想到今天只打到了松鸡,原本还想打几只兔子呢。”阿尔贝脸上有些遗憾。“我明明找到了一只,结果没打着让它给跑了!”
“松鸡也不错,总比什么都没打着好。”吕西安的表情则沉稳的多。
“其实这种生活真的挺有意思的,”朱莉的脸上布满了笑容。“有时候真的舍不得离开这里。”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过腻而已。”阿尔贝回答,“我可不喜欢长期呆在一个地方。”
“那至少现在还没有过腻。”朱莉回敬。
厨子终于送菜过来了,三个年轻男女举起了酒杯。
“为玛蒂尔达干杯!”
喝完之后,朱莉突然皱紧了眉头,很不舒服的样子。
“怎么了,酒有问题吗?”吕西安关切地问。
朱莉脸色有些发红。“没什么,有些不舒服,没什么胃口,你们先吃吧。”
正当吕西安还想再问些什么的时候,门外响起了几声凌乱的脚步声,没过多久,门被敲响了。
三个人对视了一眼。
敲门声还在继续。
“我下去看看。”阿尔贝突然说,然后从餐桌前离开。
朱莉有些紧张地看着吕西安,而她的情人则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试图给她以信心。
阿尔贝很快就回来了,表情严肃得吓人。
“怎么了……?”朱莉有些紧张地问。
“哈哈哈哈,”阿尔贝突然大笑起来,“你们看看是谁来了。”
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口。
“玛蒂尔达!”朱莉惊喜交加,然后立即站起来向门口走去。“居然是你!”
玛蒂尔达则沉稳得多,她只是微笑着。“我来了,姐姐,我很高兴你听了我的话……”
两姐妹拥抱在了一起。
吕西安似乎想说什么,但是阿尔贝扯了扯衣角,然后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一起去阳台看看海。吕西安想了一下,决定采纳阿尔贝的这个建议。
朱莉带着玛蒂尔达来到自己的卧室,然后让妹妹坐到自己床上,仔细端详着自己的妹妹,眼角含泪。
“最近还好吧?我走了之后父亲有没有惩罚你?”
“当然有了。”玛蒂尔达苦笑起来,“不过还好,还在预想的范围之内。”
“对不起……”朱莉的泪珠轻轻滚落。“因为你,让你和父亲……”
“没关系,只要你能幸福,我受这么点苦不算什么。”玛蒂尔达摇了摇头。
“哎……”朱莉长叹了口气。
玛蒂尔达的面孔,突然变得有些严肃。
“我这次过来,是有件事要告诉你。父亲……父亲已经承认了你可以和勒弗莱尔先生在一起。”
“什么?真的吗?”朱莉先是一惊,然后狂喜地笑了出来。“玛蒂尔达!你真是太厉害了,你真的做到了!谢谢你!”
“我说过我能办到的。”玛蒂尔达轻声回答,脸上却没有什么喜色。
“这样我就安心了……”朱莉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捏住了妹妹的手。“玛蒂尔达,真的谢谢你,我以后去了美洲,一定会想念你的,给你寄信……”
“不,你不能去美洲,你要和勒弗莱尔一起回巴黎,我们需要你。”
朱莉骤然睁大了眼睛,似乎不理解妹妹在说什么。
玛蒂尔达不管姐姐的反应,继续说了下去。“你带勒弗莱尔回巴黎,父亲和爷爷已经给你准备了一笔嫁妆,足够对得起迪利埃翁家小姐的身份。而且,爷爷和陆军大臣关系很好,他已经和大臣阁下打了招呼也花了钱,估计很快就能恢复勒弗莱尔的军籍,然后替他在巴黎驻防部队里面谋个差事……虽然因为某些原因我们暂时还不能公开这门亲事,但是姐姐你放心吧,你的丈夫将前程远大……至少能像个迪利埃翁家的女婿。”
她一边说,朱莉一直在慢慢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妹妹。眼中不再是欣喜,而是伤感和痛心,一会之后,她才说出话来,语气平稳而又冷漠。
“连你也要变成那样了吗,玛蒂尔达?”
“变成哪样?”妹妹不动声色地回敬。
“父亲和爷爷那样。”朱莉闭上了眼睛,“我不想变成的那样。”
“正因为你不愿意,所以我必须变成那样。”妹妹冷冷地说。
“不!”朱莉摇晃了妹妹的肩膀,“你也可以有自己的生活的啊!你为什么要管那么多?”
玛蒂尔达仍旧看着姐姐,任由身体被摇晃。“这就是我的生活。好了,不要管那么多了,听我说的吧,带着你丈夫回巴黎,爷爷会为他和你铺好路的,你们只要沿着走就行了!”
“不!不要!”朱莉喊了出来。“知道为什么我要这么选择们,就是受够了走这种路,你明白吗?我不想再让自己的家庭陷在那种地方,过几天,我就和吕西安一起启程去美洲了……”
“那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玛蒂尔达看着自己的姐姐。
“退隐不好吗?难道应该像爷爷和父亲那样整天忙于勾心斗角,连和子女吃饭的时间也欠奉吗?那样就是幸福吗?”朱莉低下了头,却放高了声音,显然是在说出自己压抑已久的心里话,“我们是怎么长大的?整天和父亲母亲见不到几面,连家庭教师都比父母眼熟!我厌倦了这种生活,生怕自己也要复制这种生活。所以……所以我找了吕西安,难道这样也不行吗?”
“退隐?怎么退隐?退到乡下去等着当土财主,一代代守着那点地产和钱财小心翼翼地活着,为每一次的革命风暴心惊胆战,生怕被波及到吗?”玛蒂尔达的笑容里满是嘲讽,“姐姐,不可能的。如今这个时代,没有退隐一说了,身为贵族不站在顶端就得陷在污泥里。迪利埃翁这个姓氏要么显赫,要么衰微,没有别的路可走了。我想选显赫,因为我的生活我的荣耀都是因迪利埃翁之名而带来的,哪怕再难走也要接着走下去。你呢?”她直视着自己的姐姐,再问了一遍,“你呢?你想让它怎么走?你希望它衰微吗!”
朱莉的脸上出现了动摇。
“这个家族,它供养你长大,让你过上了世界上绝大多数人所只能仰视的生活,让你过上了着要什么就能有什么的生活,结果呢?结果,你长大了之后,觉得它束缚了你!甚至连一点回报都不肯给它!”
玛蒂尔达的声音越来越高,几乎像是喊了出来。
“你有没有想过,你觉得是束缚、想要挣脱的生活,是多少人连做梦都不敢想象的?父亲给你的爱,我们给你的爱,你全都感受不到,你都抛开了。你为了一时的欢愉就将我们弃之如敝屐!你忘了,在这个大多数人只能靠辛苦劳作挣扎求存的时代,正是我们,正是迪利埃翁家族给你的生活,才让你有闲暇去追逐你的爱情!你根本就没有想过我们,也不在乎这个家族!你这是……你这是何等的自私啊!”
“不是这样的!”朱莉大叫着回答。
“就是这样的!你只想着自己的幸福,根本不在乎我们的死活!也不在乎迪利埃翁家族的命运!如果你不想,那么在它面临危难关头时,你不应该站出来帮它吗?”
妹妹站在姐姐的面前,面孔既严厉又伤感。“然而即使这样,我仍旧爱你。如果你真的要走,就带着他不管不顾地走吧,父亲叫我带人过来,如果万一你不同意就把你抓回去,但是我拒绝了。随便你吧,反正我们也能找到另外的办法。你就到美洲去找你们的梦去,但是别指望我们会祝福你,你抛弃了我们,我们也不会再跪着请求你回来。”
朱莉眼角再次渗出眼泪,然后以滂沱之势倾泻而下。“我只是想活出自己的生活而已……为什么……为什么……”
“你的愿望,太奢侈了。”妹妹垂下了头,“要么就付出莫大的决心斩断一切感情的羁绊,哪怕看着我们完蛋也无所谓;要么你就只能沿着这条路走下去。你一样,我也一样,大家都一样。”
“已经危急到这种程度了吗……”朱莉带着哭腔问。
“是的,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玛蒂尔达低声回答,“我们没有回头路可走了,每一个选择都得万分小心,就和十七年前一样。不然,你以为爷爷和父亲会那么轻松地接受勒弗莱尔先生吗?他们需要在万一的时刻,靠他来救命啊!”
朱莉不再问,只是继续哭着。
玛蒂尔达也不再说话,任由姐姐思考,心中却极其平静。她太了解姐姐了,她无法割舍掉一切,就这么看着家族沦亡的。这是无法挣脱的羁绊。
果然,她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好吧……我去跟吕西安劝一劝,试试让他答应。”朱莉似乎放弃了挣扎。
“你肯定能够让她答应的,我相信你。”妹妹轻轻回答,“迪利埃翁家的女人,不至于连丈夫都摆布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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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卧室出来之后,朱莉来到阳台,而阿尔贝则识趣地走开了。
吕西安担心地看着自己的爱人,她现在眼睛有些红肿,。
“你们没事吧?我刚才听见你们好像吵得很厉害。”他小声问。
朱莉微笑着摇头。“没什么呢,只是一些私话而已。”
“哦,那就好。”吕西安松了口气。
朱莉呆呆地看着自己的爱人。
“怎么了?”吕西安很奇怪。
“我在想一件事。”
“什么事。”
“我在想……”朱莉的眼神有些闪烁。“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如果是女的,就叫玛蒂尔达吧……”
吕西安先是不明所以,但是很快他就明白了,然后就是狂喜。
“啊!啊……朱莉……”他抱住了自己的爱人,“我爱你!”
“我也是。”迪利埃翁家的大小姐,微笑着抱住了未来的迪利埃翁家长孙女婿。
花与剑与法兰西 第六十二章 王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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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的天气,比之仲夏时稍微凉爽了一些。而此刻,特雷维尔公爵正端坐在自己的客厅当中,接见自己的客人。
正对着门厅则是几扇落地窗,天花板很高,上面挂着巨大的水晶枝形吊灯,由于正是傍晚时分,所以正在大放光明。壁炉上面是涡纹装饰的镀金镜子,前面摆着两座镶嵌着金丝和宝石的东方珐琅瓷器。前王国大臣的客厅,奢华得刚好和公爵身份相配。
他的客人,身穿便服,然而胸前却别着蓝勋带和荣誉十字勋章昭示着自己的身份。他就是法兰西贵族院议员纳瓦兰公爵。
虽然年纪并非特别大,但是纳瓦兰公爵的头发早已经完全灰白,脸色也由于长期的享乐而变得极其苍白,眼神也有些昏乱无神。
两个人在谈话,正确说来,是纳瓦兰公爵一个人在说,特雷维尔公爵在听,只是时不时接上两句。
“菲利普,我说到哪儿了?”说着说着,纳瓦兰公爵突然问。
“说到您的儿子。”特雷维尔公爵冷静地回答。
“哦,是的,我可怜的塞拉斯啊!”纳瓦兰长叹了一口气。“我可怜的儿子啊……他现在得躲到军营里去了。”
“为什么呢?”
“躲债啊!他和他妻子一年有十万法郎进款,却能花掉二十万!上帝啊,这样怎么能够不欠债呢?我们给他的田产、他妻子陪嫁的田产都已经被多次抵押了,如果被穿帮,搞不好要被债主们给告上法庭,上帝啊,一个贵族被告上法庭……”
“怎么会这样呢?”特雷维尔公爵有些惊奇。
“现在的年轻人啊,本事都没有,就想着享乐挥霍,要什么英国纯**啊、赌马啊、打牌啊、旅游啊七七八八的东西。再加上我那个媳妇,她简直能把整个地球的钱花光,而且还不知道自己怎么花的!”纳瓦兰公爵叹了口气,“幸好我之前还给他谋了一个宫廷侍从的缺,然而再跟陆军大臣说了好话,让他进军队当了个军官,不然他……我还真不知道拿他怎么办了!”
在如今这个年代,贵族子弟已经不象从前那样可以随便进陆军或者海军了,不经过专门学校的训练就想成为一名少尉军官,必须先当过宫廷侍从官才行,可是宫廷侍从的缺额才多少个呢?如果做不了宫廷侍从官,那么名门望族的儿子都要去进圣西尔军校,完全同平民老百姓的儿子一样,而且要经过公开的入学考试,在考试中贵族也可能考不过平民。纳瓦兰公爵能够给自己儿子在宫廷谋个缺,已经很不简单了。
【圣西尔军校于1802年由拿破仑创立,直到2014年的今天仍旧是法*队的高级培训场所,陆军高级军官大多出自于此。】
“哈!真见鬼!既然法兰西政府可以欠债,为什么我们不能欠债?过去的亲王们永远欠债,贵族们也永远欠债,一向如此。可现在贵族居然可以因为欠债而被告上法庭了!法兰西啊,你已经堕落到什么地步啊……”纳瓦兰公爵叹息了一声,“在伟大的路易-菲利普陛下治下,你已经变成什么样了啊!”
纳瓦兰的叹息并没有让特雷维尔公爵动容,他仅仅是轻轻点了点头。
“所以我们必须将这个王朝打倒。”
“是的,我们必须打倒他,迎回我们最正统的君王,恢复旧日的法兰西。娶德国女人的法国君主绝对没有好下场的,查理六世娶了巴伐利亚的伊萨贝拉,结果为了权位她把英国人带了进来差点灭了法国;路易十三娶了奥地利的安娜,结果一生都被人压抑得郁郁而终;拿破仑他非要废了皇后去娶路易莎,结果呢?哈哈,简直是个笑话……再看看路易-菲利普,我的朋友,这是一个诅咒,这是一个无法逃脱的诅咒,天主已经注定路易-菲利普的灭亡了!”纳瓦兰公爵越说越激动,最后几乎是喊了出来了。
而特雷维尔公爵则沉稳得多。“可是我们的王后陛下只有一半的德国血统啊?”
“那也够多了!”纳瓦兰公爵恶狠狠地说,“足够让她的丈夫活着看见王朝的崩塌。”
【路易-菲利普在逃亡时期,娶了西西里国王斐迪南一世的第六女玛丽-阿米莉亚,而这位公主的母亲,就是奥地利的公主】
这就是当时法兰西最纯正贵族们日常对话的开端:抱怨特权的丧失和荣光的消褪,然后用各种不带脏字的咒骂,恶毒地诅咒两个篡位者——拿破仑和路易-菲利普一番。
“也许上天确实注定了当今王朝的灭亡,但是这首先需要通过我们这些人之手来完成。”特雷维尔公爵仍旧板着脸,“我们如今的努力,正是让它灭亡的一大推手。”
“是的,正是如此。”纳瓦兰笑着附和了自己前辈,“论目光深远谁也比不上您的睿智。”
即使得到了对方的恭维,公爵仍旧没有动容。
“还是说说正事吧,只要我们把正事办成,到时候别说让您担心不已的儿子的债务了,就算是成百万的金钱,乃至大臣的位置,不也是唾手可得了吗?”
“是啊是啊,就是这样。”纳瓦兰赔笑着脸同意了对方的看法。“我只是在说,我们一定要打倒这个王朝。”
没错,纳瓦兰公爵也是一个王党分子,只不过为了掩饰,他与新王朝虚与委蛇,还接受了贵族院议员的委任。但是在内心中,他对旧日的留恋和对新王朝的痛恨几乎是同等深刻的。
“那么,为了达到这个目标,请您告诉我,基佐先生昨天和您说了些什么?”特雷维尔公爵低声问。
纳瓦兰明知这是特雷维尔公爵的老巢,是绝对安全的,但还是下意识地看了周围一圈,然而自己也放低了声音。
“基佐先生已经找到‘炮弹’了,现在他正在到处找帮手。”
“炮弹?”特雷维尔公爵语气很平稳,“什么样的炮弹?”
“足以致命的炮弹。”纳瓦兰公爵把声音放得更加低了,“基佐先生已经掌握了切实的证据,在1842年,当时还担任了陆军大臣的苏尔特首相挪用了一大笔陆军军费给自己购置了一幢别墅、以及用于其他地方,总计大约两百万法郎左右……”
“听起来倒是挺厉害的。”特雷维尔公爵依旧十分平静,“那他打算怎么做?要知道想拉下一个首相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哪怕你有了他犯罪的证据。”
“这方面,他没有详细说,不过隐隐间他透露的意思,是由杜蒙先生先出手……先从财政部的审计入手,一点点来挖倒首相先生的宝座。”
【指皮埃尔-杜蒙pierre-,当时的法国财政部长。】
“哦?看来他准备得还挺充分的啊……”特雷维尔公爵陷入了沉吟。“那在他的计划里你们要扮演什么角色?”
“在事态被揭开了一定的程度之后,贵族院和众议院都要介入,这时候就需要一些议员来提出质询……也就是让我们来提议案。”纳瓦兰公爵详细解释,“另外,万一到了最后关头首相仍旧恋栈不去,我们就来提出对整个内阁的不信任动议,然后敦请国王陛下解散这一届内阁……这样就变相地将他解除了职务。”
“原来如此……”特雷维尔公爵舒了一口气,“对路易-菲利普的态度有把握吗?”
“按基佐的态度来看,应该是很有把握的。”
“很好。”特雷维尔公爵的语气里终于多了一丝波动,然后直视着纳瓦兰公爵。“你继续打探,有什么更进一步的消息就告诉我。”
“我会的。”纳瓦兰公爵点头答应,然后继续问,“如果基佐有更进一步的合作请求的话……?”
“直接答应他!我们当然要帮助他和这个王朝下地狱,既然他自己这么想的话!”特雷维尔公爵直接回答。“不仅答应,我们还要尽其所能去做。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要苏尔特倒下了,我们可以把基佐和他可怜的国王碾成碎末!”
接着他的声音重新高了起来。“好好干,我们成功的那一天不远了。”
“太好了……太好了……”纳瓦兰公爵也不禁激动起来。“真希望这一天早点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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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纳瓦兰公爵离开之后,夏洛特慢慢从墙壁的夹层中走了出来。在夏尔上次前来拜访的时候,她就是这样在书房的夹层中静静地端详注视着自己堂弟如果与爷爷交锋的。
她朝纳瓦兰公爵刚才坐过的座位上嘲讽地笑了笑。“爷爷,我们的事业就是拯救这种人吗?”
“谁也拯救不了陷于挥霍恶习中的人们,什么朝代都一样,尤其是两代人一起齐心协力挥霍的时候。”公爵仍旧不动声色地坐在座位上。“啊,纳瓦兰家族在十四世纪时曾与特雷维尔并驾齐驱,甚至还犹有过之,没想到到了今天,我却要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姓氏败落蒙尘……”
“管他呢。”夏洛特浅笑着。“他说了多少废话,结果让我等了这么久。”
“废话?你太年轻了,夏洛特。”特雷维尔公爵公爵轻轻叹了口气,“他是在跟我要钱啊!一位公爵要钱的时候是绝不会说出请求这个词的,他又要尊严又要钱。”
“那我们怎么办?”夏洛特有些惊讶。
“回头你给他们家送去十万吧,现在还用得着他。”公爵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如果我的同事们能将这些心思都用在事业上,法兰西又怎么会沦落到如今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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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与剑与法兰西 第六十三章 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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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着清晨的朝霞和金色的阳光,阿尔贝-德-福阿-格拉伊来到了特雷维尔侯爵府上前来拜访,他的步伐不快不慢,刚健有力。虽然外表看上去消瘦,纤弱,实际上多年的锻炼却让他肌肉却很紧实,精力过人。
到了侯爵府上后,老门房进去通传,然后很快就回来回禀说少爷请他进去。
他笑了笑,然后潇洒地走了进去,细长的手指还不忘挥舞了一下手中那根细藤木手杖客气地向老门房致了个礼。
刚刚走到前厅的时候,一个穿着素白连衣裙,两边梳着发髻的金发少女正好从餐厅中出来,看到突然出现的外来者,显得微微有些吃惊。
“您是……?”芙兰皱着眉头,感觉对面前的青年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阿尔贝微笑深深鞠了一躬,显得诙谐而又风趣,
“特雷维尔小姐,这么久没见,您果然把我忘了啊。我可是您哥哥的老朋友了……”
灰蓝色的眼睛,细长的眉毛,完美无缺的鹅蛋脸,还有家族遗传的灰色卷发,再加上雪白的肤色,再配合上诙谐的微笑,青年极好地演示了什么叫做当代的浪荡公子。
这笑容让芙兰忍不住也笑了出来。
“哦,我想起来了,您是德-福阿-格拉伊先生!”
在夏尔和阿尔贝的少年时代,乃至在一起上中学的时候,阿尔贝就经常前来特雷维尔侯爵府上拜访,只是由于最近两年他过上了浪荡子弟的生活才不再登门,因此芙兰虽然一时没有认出,但是很快就想起来了拜访者的身份。
阿尔贝挑了挑眉毛。
“能让您想起了我的名字,这真是我的荣幸。”
芙兰也躬身行了行礼。
“您是来找哥哥有事的吧?他刚刚吃完早餐,那您先忙,我要去上学了。再见。”
芙兰转身离开。
“再见。”阿尔贝朝着离开的芙兰,夸张地挥了挥手。
“阿尔贝!”他后面响起了夏尔的惊呼。然后肩膀被人重重一拍,“你终于回来了,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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