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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步步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楠木生花
宝山媳妇用帕子擦了擦眼睛朝静好道:“只顾着伤心了。静好侄女儿,给你姥姥姥爷,舅舅舅母们磕头。”静好在宝山媳妇搀扶下,痛哭着向陈家长辈一一磕了头。
“......我家大嫂刚才同我商量......怎么就妹子一个人陪着静好来哭迎,也没有个问事人跟着。”蔡氏和宝山媳妇相熟,忍不住悄悄问道,蔡氏圆滑地以李氏的名义来问。
“唉,是我大伯娘的主义。”宝山媳妇悄悄说道,看了看李氏又道:“陈家嫂子,您和陈秀才多担待些吧。”
陈雪娇虽然不明白古人的丧葬风俗,不过看到刚才的情形也知道,王家人根本不重视大姑的丧礼。大姑死后受到凄凉待遇,如果娘家人撑腰还能讨回公道,不过有一心向着娘家人的陈老太太根本就不可能讨回公道,陈老太太恨不得跟着王家人一起作践大姑呢。
陈雪娇想了想走到陈老太太和陈老爷子身边天真的说:“爷奶辛苦了。”雪妙哼了一声。陈雪娇装作没有听到,搀扶起陈老太太继续甜甜的道:“妙姐姐服侍奶奶一路想必也累了,孙女不孝没有上车服侍奶奶。奶奶,刚才人家说奶奶是个热心人,对大姑比对亲生女儿还好呢,又说奶奶对姑丈堪比亲生儿子,特意把大闺女许给姑丈为的就是亲上加亲。大姑这一走扔下了姑丈和静好姐姐,能看出来奶奶比谁都心疼。”
“那是,你大姑就是个不惜福的人,我可怜的宝柱。”陈老太太听了陈雪娇的话脸色稍稍明朗了一些。
“奶奶那么疼姑丈,怎么明知道奶奶来奔丧姑丈家就安排两个人来哭迎,我看咱们村其他娘家人奔丧整的排场可大了。难道姑丈因为太过于悲伤忘记奶奶今天要来了,怎么说奶奶都是大姑的娘家人都是大姑的母亲,我听说哭丧来的人少代表对娘家人不满。奶奶那么疼姑丈一家,难道姑丈有什么对奶奶不满的地方?”陈雪娇继续加了把火,“或许是我小孩子乱揣测也未可知。”
陈老太太细细想了想陈雪娇的话,脸色变了几变,心里头开始对王宝柱不满了。
“娘,您可别多心,雪娇才多大说出的话都是孩子气罢了。表哥哪能有对娘不满的地方呢?”赵氏连忙给自家表哥撇清。
“大婶子说的是,姑丈对奶奶能有什么不满的地方,那有可能是对爷不满,或者是对咱们家其他人不满。不管怎么说奶都是大姑娘家人不是,即使对其他人不满,也要顾及奶的面子,让两个人来哭迎传出去还不是笑话咱们家,特别是现在整个王庄的人都知道了,指不定人家背后说什么呢,奶的娘家是王庄人家只能编排奶的不是。”雪娇笑盈盈道。
一番话说出来,赵氏无话可说心里头一直在骂上次雪娇怎么不碰死,醒来后转了性子一张利嘴竟谁也不让。
陈老太太阴沉着脸,雪娇知道自己的一番话让老太太对王宝柱起了嫌弃,这样好,省的和王家人一起作践大姑,让大姑死了也不安生。





田园步步娇 第八章 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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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王家后,娘家人先被引到灵棚前大哭了一场。陈子敏一看到飘飞的白幡泪如雨下,雪如几个孩子跟着李氏哀哀痛哭。陈家其他人是真哭还是假哭,陈雪娇则不关心。
哭过一圈,在静好的引领下去见大姑最后一面。陈雪娇内心紧张,虽从父母的口中得知大姑生前及其疼爱自己,但自己终究是个赝品,一想到要看一个死人心内无比惶恐紧张。穿过灵棚则是停放大姑的地方,大姑躺在一张床上,身上盖着白布。陈子敏踉跄着向前颤抖着手揭开白布,陈雪娇屏住呼吸闭上了眼,再睁开看到一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出现在眼前。虽然那张脸没有了温度和生命的气息,但是艳若桃李的风姿丝毫不减。天哪?陈雪娇在心里呼叫,大姑生前该是何等的美人。
“长姐”一向温和的陈子敏顾不得秀才的形象,跪下痛哭:“......长姐,长姐......母亲去时也是这般,安静的躺在床上,我以为等太阳出来母亲就醒了,但是我并没有等到明天的天阳。如今是长姐躺在这里,你的容颜像极了记忆中的母亲。你们,你们都离开了我。”陈子敏像个孩子喃喃的说道,声音里充斥着无限的悲凉。
大姑长的像祖母,可以想象祖母该是个什么样的女子。陈雪娇暗自想,头天晚上听到陈老太太说祖母是什么官家小姐,那么一个官家小姐怎么嫁给爷爷这个乡野匹夫的呢。陈雪娇的思绪飞的好远,直到被小弟齐平扯了扯才回过神来。
突然一个俏丽的妇人满面泪痕的冲进来,大哭:“长姐,长姐你就这么走了。”
“二姑母。”齐安、雪如、齐平齐声叫道,陈雪娇猜到来的妇人是父亲同父同母的妹妹陈文英。
“大哥,大嫂。”陈文英哭着扑进李氏的怀里。
李氏扶着陈文英的背忍痛劝解着,陈文英看到雪娇在一把拉进怀里痛哭:“前几日雪娇撞晕了头,我赶过去看心里怕的要死,天天去庙里烧香,昨天听说醒过来了我喜的什么似得,谁知道下晌王家来人报丧说长姐去了。上天早了什么孽啊,让我这侄女遭那么大罪,又夺去我长姐的命。”
陈文英边哭边说,陈雪娇心里一暖也禁不住哭了,身边的雪如齐平更是泪如雨下。
“问事先生”王宝山和媳妇走了过来,细细劝解住了。在徐州府乡下主持红白喜事的人称之为“问事先生”,王宝山是个能人,十里八乡有了红白喜事基本都邀请他当“问事先生”。
王宝山引着男客,宝山媳妇领着女客,款款来到正房堂屋,一一拜见了王家人。王宝柱自幼丧父,有寡母抚养。王老太太端端正正的坐在上坐上,一头银发梳的油光水滑,满脸皱纹,一双眼睛眯着,阴沉着脸,陈雪娇怎么看怎么觉得刻薄。王宝柱坐在左侧,一副猥琐样,一口黄牙让人做呕。陈老爷子和陈老太太分别坐在上首,同样阴沉着脸,陈老太太身边依着一位鹅蛋脸秀气的中年妇人,想必是老太太唯一的女儿文嫡。
“亲家母,长姐这一去,多谢亲家母周全。”陈子敏朝坐在上首一脸阴沉的王老太太拱了拱手。
“陈大秀才,不敢当你这声多谢。”王老太太脸一转,嘴一撇,刻薄的话脱口而出。
“打殃壮已经打好了吧。”陈子富问“问事先生”王宝柱。
在徐州府,人死在吊唁的同时,要请阴阳先生择定安葬日期,确定墓地方位,皖北乡村把其称为“”。整个徐州府对阴宅的选择非常重视,有句百姓谚语“子孙出在坟里,富贵出在门里”,意即选择墓地的重要。选择墓地时,要由死者的长子领着阴阳先生,要野外一一勘察。墓地过去一般选择在“老营地”,即埋藏自己祖先的地块里,墓地地势要略高于周边地,视野辽阔。墓地选好后,阴阳先生要划线打桩,然后再请打墓人“破土打墓”。坟墓一般长4米,宽3米,深2米许。打墓人一般四个,多选择父母健在的十*岁的小青年干此差事,民间有“本命年者不打墓”、“一年不打两墓”之说。墓打成后,还要请娘家人和阴阳先生指点,不宜处再进行修整。
“都没有个儿子,谁领着去,左右不过宝柱领着族里的男丁去。还是吊死的,到了阴间也没有脸见祖宗,要我说不拘哪个地方埋罢了。”随着一把刻薄的女声,一个穿着轻纱对襟宝蓝裙的女人走了进来,这女人高高的颧骨,吊销眼睛,眉毛高耸入鬓,一双薄薄的嘴唇像极了王老太太。
此妇人是王老太太的长女王芸娘,她的一席话说得众人都不语,在古代没有儿子对于妇人来讲是到死的耻辱,即使死了也要遭受轻蔑。陈雪娇为大姑这个美丽异常的女人感到悲哀。
“见过王家祖母,见过姑丈。”陈雪娇突然越开众人向前行了一礼道:“三叔作为大姑的弟弟和娘家人,问一句打殃壮本是应该的,王家大姑何必朝三叔发难。”
陈老太太也不满侄女冷嘲热刺的朝自家儿子说话,先不管文秀怎么样,陈子富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又一想到哭丧只来了两个人,自己娘家人明显落了自己的面子,心里对长嫂和子侄升起了不满。
“大丫头,你子富弟只不过白问了一句你就抢白他。”陈老太太淡淡说,然后转头朝王宝柱说:“你如今也拿大了,也会朝我甩脸色了。你对文秀的死在不满,你也不能打我的老脸,就拿今天哭迎来说,怎么就来两个人,你让老王庄的人如何看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个做姑母的对你做了十恶不赦的事儿呢。”
陈雪娇想陈老太太可转了一回性子,说落了自家子侄,虽然是为了自己面子问题,但是只要她不和王家齐心数落死去的大姑就达到目的了。
“大姑,实在是......一切都是娘的主意。”王宝柱嗫喏着说。
“人已经去了,一切都是为了故去的人好,死者为大,这些小事情争执起来也没甚意义,惟愿大姑母能够安安稳稳入殓。”齐安朗朗道。
”母亲已经去了,虽然没有生下儿子,但是生下了静好,今后静好愿意服侍祖母和父亲。”静好忍住悲伤说道。
“静好懂什么,你再好也只是个小丫头,不能为我王家传宗接代。你娘就是咱们王家的罪人,生不出儿子按照七出之罪就是休了也无人敢拦着。”芸娘薄薄的嘴唇一张一合轻蔑的冷哼。
“休不休不是你说了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现在称是王家的人把你夫家放在何处,难不成你被夫家休了。”陈文英愤愤的大声说。
“你激动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文秀嫁给王家当然是我王家说了算,即使死了依旧能够按照七出之罪休了她,免得入了祖坟脏了祖宗的眼睛。”芸娘朝着陈文英怒目而视。
“王家大姑,你口口声声说休了我大姑,这对死者来讲尊敬吗?你作为大姑的小姑子,不敬长嫂是哪一出。你说我大姑犯了七出之罪,大姑嫁入王家多年以来尽心伺候婆母,善待小姑,邻里和睦,品行端正,一心对待大姑仗。王家姑母口口声声所说的无子也不尽然,大姑育有静好姐姐,怎么能算无子,您这么说不是离间静好和姑父的父子之情吗?不信咱们把众乡邻组长保长请来,若是能挑出大姑任何的错处,就是我陈家对不起王家。”陈雪娇说道。
众人禁不住看了看陈雪娇,只见一个十一二岁左右的小丫头,瘦瘦的身体,雪白一张面孔,一双大眼睛出奇清亮,透着坚毅的光芒。
一席话驳斥的王芸娘不吭声。雪娇知道一场风暴即将来临,不讲道理颠倒黑白是王家惯用的手法。父亲是秀才,温文尔雅,只会讲道理,但是对于王家人道理是讲不通的,那么就由陈雪娇跟着他们胡搅蛮缠,不是还有文英姑妈相帮吗。
“王家人都当我们是死人呐,我长姐怎么死的在座的各位心里明镜儿似得。生不出儿子就由着你们王家糟蹋,平时也就罢了,今遭死了还由着王家人糟蹋,你们就错了主意,有我陈文英在你们倒试试看。”陈文英擦干眼泪道。
陈老太太听到陈雪娇指责自家亲侄女心里已经不喜,但当她是个孩子也不好说什么,现在看到陈文英一口一个王家的指责心下已经愤怒。在陈老太太心中,王家终究是自己的母家,王宝柱毕竟是自己的亲侄子,文英指责王家就是和她过不去。
坐在陈老太太身边的赵氏撇了撇嘴角,笑盈盈的朝文英说道:“二姐未免把话说得太重了,什么王家陈家的,宝柱哥是娘的亲侄子,大姐是咱们陈家的大姑娘,这亲上加亲的关系,被你这么一说倒生分了。”
“别给我提什么亲上加亲的话,你做的好事打量我不知道呢,专管颠三倒四,挑唆生事的主。为了你家大儿子的前程,让我侄女雪娇去换亲,这不是你的主意?雪娇不是陈家女儿,不是你侄女,你拿她换亲的时候怎么不想着亲上加亲,现在倒给我提亲上加亲了。我呸,长姐和大哥老实由着你们欺负,今儿个碰上我了你休想把你一肚子坏水往外倒。”陈文英指着赵氏的鼻子骂道。
众人听了这话表情不一,赵氏被戳到了痛处脸色紫涨,陈子敏和李氏听了脸色雪白,陈老太太气的脸色发红。
“我总说你这后母当得不易,这都出嫁了说话这么放肆,可想而知你在陈家过得什么日子了。”王老太太对陈老太太感叹。
“长姐怎么死的,王宝柱我敬你一声姐夫,你枉做为一个男人,由着你娘和妹妹挑唆休了长姐,另娶一个,连另娶的人都选好了,是你姐夫那死了男人的表妹。长姐不从你就往死里打,生不出儿子怎么能全是长姐的错,我看是你们老王家伤了阴鹫。”陈文英继续骂道。
“放肆,老王家由得你来编排。”王老太太气的浑身乱颤,朗声道:“本来我还想着为了宝柱的脸面隐忍不发,现在当着老陈家的面不得不说了,陈文秀她没有脸面进王家的祖坟不仅仅因为她生不出儿子,而是因为她与别人私通。”
“私通?不,祖母不能污蔑母亲。”静好眼睛睁的大大,脸色霎时变得苍白,下意识的喊了一声就要晕倒。




田园步步娇 第九章 私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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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紧紧向前扶起了静好搂在怀里,陈子敏站起来高声道:“污蔑,不可能,我自己的姐姐我知道。”
“爹,您就由着母亲遭污蔑吗?娘这么多年辛勤侍奉祖母,相夫教子,甚至大门都不出,哪里来的......来的......奸夫。”静好朝王宝柱喊,毕竟是女孩子,说道奸夫两个字声如蚊呐。
“我平时为什么打你娘,就是你娘的心不再我身上,哪个农家婆娘不好好种地伺候家里,你娘偏不,整天就会吟诗,没人处淌眼抹泪的不是思春是什么。”王宝柱不顾廉耻的堂而皇之说道。
“仗着长的好看整天打扮的妖妖娇娇,引得十里八乡的登徒子在家门口张望。”王老太太恨恨的说。
“污蔑,既然说道长姐私通,那么奸夫是谁。”陈文英怒极反笑。
“是谁,陈大秀才最清楚。”王芸娘振振有词,不等陈子敏回答,抖落一包东西。
包袱有点陈旧,绣着春日盛开的桃花,针脚细密仿佛少女最沉甸甸的心事。陈文英把包袱打开,里面有一支毛笔,一方砚,一张泛黄的画,一枚玉佩。画里**明媚,一树桃花热烈繁盛的开放,桃树下依着一位绿色衣衫少女在吹埙,娇艳的面孔一双秋水双瞳,眉眼间含了说不尽的清愁,桃花瓣飘荡在她长长的青丝上。如梦如幻,美得惊心动魄的画中人,恰恰是大姑,画的上方写道“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这个画中人不就是陈文秀,静好,你看看你的好母亲,这包东西是我从她房间一个匣子里翻出来的,我冷眼瞧着这么些年她对我哥哥总是三心二意,原来就出在这上头。”王芸娘道。
“一幅画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陈雪娇道。
“那毛笔呢,砚台呢,我们家都是庄家人,谁懂得这个。我听说陈文秀为姑娘时迟迟不嫁人是为了当初的许秀才......看这些东西不就是了,说不定为姑娘时怎么浪呢。”王芸娘眼睛一转,**的说道。
“放肆,我一个秀才的长姐由得你污蔑。”陈子敏站起身大声道,在陈家为了孝道委曲求全倒也罢了,涉及到长姐的清誉即使是拼了命也断断不可让步。
“陈大秀才,这不是污蔑,事实就摆在这里,你看看这个镯子上面写的字,虽然我不识字但是也认得是静好俩字。嫁了王家,心里想着野男人,这个样子别说是进祖坟了,浸猪笼都不为过。”王芸娘拿起镯子指着镯子上的字说道。陈雪娇看到王芸娘刻薄的嘴脸,想这样的小姑子是什么心态照死里糟蹋自己的长嫂,连死也不放过。
“王家姑母,容小侄说几句。单凭一幅画,一方砚台,一只镯子不足为据,说道镯子上的字我倒想到了家母也有一模一样的镯子,上面刻着平安俩字,和大姑的镯子刚好是一对。”齐安边说变示意母亲把镯子从手腕上取下来,“这两只镯子本来是一对,是祖母的遗物,大姑和家父一人一只。静好平安寓意在于祖母的希望,岁月静好一生平安。为了不辜负祖母的心愿,大姑为表妹取名静好,家父为小侄取名齐安,小弟齐平。”
众人看了看镯子,果真是一对。
“母亲生前说镯子以后留着给我备嫁妆,没有想到母亲就这么走了......死了还被人污蔑,到底母亲没有完成外祖母一生平安的遗愿。”静好哭泣道,“娘没有对不起爹,反倒是爹要休了母亲,今天早上我还听到姑母和爹商量要娶了姑父的表妹,爹......娘尸骨未寒,您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儿子吗?”
“她陈文秀就不能进祖坟,若说是心里没有许秀才我不信。”王芸娘听了静好的指责简直恼怒成羞。
“长姐未嫁之时,对待兄弟若母亲般疼爱,待后母更若亲母,遵从父母心愿嫁入王家一心侍奉婆母,操持家事,如今被人灭了清誉,那咱们去见官府。”陈子敏激昂说道。
“长姐进不进祖坟不是你一个外嫁女所说的,你那么千阻万挠的不让长姐进祖坟,难道祖坟要留个坑给你,你敢不敢把你这心思说给你婆母听。”陈文英朝芸娘愤愤的说,芸娘听了气的要仰倒。陈文英这话说的毒,嫁出去的女儿怎么能进娘家的祖坟,即使被休了也进不了。
“王家姑母,我父亲怎么说也是朝廷封的秀才,见了县老爷也不用跪拜而以平礼相见,您对着我父亲大呼小叫是不是对朝廷不满对县太爷不满,咱们现在就去官府评评理去。”陈雪娇脆生说道。
“污蔑大姑和许秀才有私,许秀才早在大姑未嫁之前考上了举人远赴岭南为官,许秀才可是朝廷命官,一个朝廷命官岂是一介农妇所能攀诬的。按照律法,污蔑朝廷命官,污蔑长嫂的清誉,可是要割舍的。”齐安吓唬芸娘。
“作为已嫁出去的女儿,非议娘家事,恰恰犯了七出中的多言罪,看来王家大姑口口声声想要休了大姑,是为婆家休自己铺路呢,王家大姑您对姑父不满可以申请和离啊。”陈雪娇故意用不谙世事的声音说道。
王芸娘听了陈雪娇的话,伸出手要扇下去,巴掌还没有落下来,只能啪的一声自己的脸被陈文英狠狠扇了一巴掌。毕竟是个农妇,贯会胡搅蛮缠,但是一遇到讲道理则软了下来,她原以为陈子敏一家好欺负,但是她没有想到涉及到女子的清誉问题任谁也不会对她的胡搅蛮缠熟视无睹。
“娘,姑母,我不活了,大哥你是个死人吗,大嫂心里没有你我为你讨公道,竟然落得被人打的下场。”芸娘哭着滚入王老太太的怀里,王老太太看到自己女儿被打喝陈文英:“小娼妇养的,什么东西。”
“王家舅母我替您教训这个不孝的女儿,您竟然骂娘,我从小是被娘养大的。”陈文英对着陈老太太说道。
“陈文秀进不进祖坟也不是陈家人说了算,都当我是死人呐。”王老太太阴森森的道。
“刚才听说姑丈在今天早上和王家姑母商量另娶一事,按照我朝律法原配孝期要另娶属于犯罪要坐牢的,我这就拿着父亲的名帖去见官,看看该当何罪。”齐安站起身子。
平时看陈子敏温文尔雅,凡事不计较,竟然让他们忘记了陈子敏还是一介秀才,秀才可以拿名帖随意出入县衙的。
“爷,奶,大姑没有犯下任何错,理应进祖坟,若是死后被休,进不了祖坟,遭罪的是咱们老陈家。老陈家有个被休的女儿,以后谁还敢娶老陈家的女儿。雪姚姐姐和雪妙姐姐是姐妹中拔尖的,样貌女红样样都比别人出挑,十里八乡任何女孩儿也赶不上,今后一定能嫁个好人家,若是大姑被休了,哪个好人家敢上门提亲,受影响的可不是两位姐姐了。还有齐林哥哥,明年参加乡试中个秀才是绰绰有余,以后肯定会为官做宰,我朝为官一向注重家风清明,若大姑被休齐林哥的前程不就断送了,还怎么为陈家光宗耀祖。”陈雪娇捡陈老爷子和陈老太太最关心的问题分析,她看到赵氏的脸变了几变。雪妙刚才恨不得陈文英死后被休才好呢,反正又不是她大姑,现在听到雪娇的话一想到自己的前程心里开始咒骂王芸娘。
“俺无所谓,反正俺生的都是小子,可怜了雪姚,不是一心想嫁入丁府吗。”张氏大喇喇的说。
三婶蔡氏自小在香油铺子浸染,有着小商人的精明乖滑,一向明哲保身,谁也不得罪谁也不偏帮。刚才她一直冷眼看着众人吵闹,想了想雪娇的话非常有理,毕竟她也是有女儿的人,可不希望因为自己女儿日后受什么影响,想到这于是赔笑道:“爹娘,舅母,这毛笔、砚台是大哥的也说不定,大哥是读书人,长姐和大哥感情深出嫁带了大哥的东西也是人之常情,哪里来的什么许秀才。王家大姑说休了长姐也不过是气话,小姑子和嫂子中间有误会也是不可避免的。舅母一向疼我们,疼长姐,只是气不过长姐不惜福抛下宝柱哥和静好罢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后雪姚和雪妙嫁入好人家,不光老陈家,老王家少不得跟着沾光。”
蔡氏的一番话让王家和陈家都有了台阶下,陈老爷子道:“陈家女儿什么性子我最了解,文秀断断不会做出让父母蒙羞的事情,进入王家祖坟是铁板钉钉的事情,即使请了族长和保长来商议也是这个理。”
“那还请陈大秀才和陈家兄弟随我去王家祖坟去看阴宅。”王宝山不失时机的插入一句话。陈子敏带着陈子长兄弟四个跟随王宝山去了西山祖坟。看完阴宅,开始进入入殓仪式。李氏、蔡氏、文英带着静好给文秀穿上新缝制的殓衣,殓衣穿好后,李氏拿一碗温和水,用一块新棉花,蘸水,将文秀的眼睛擦洗擦洗,叫做开光,说是死人若不开光,下辈子必是瞎子。在这一切做完之后,就要举行“敬面”,即家人和前来吊唁的人见死者最后一面。陈家所有的亲人绕棺材一圈,和文秀见最后一面。敬面完毕,随即把棺材合上,接着要钉棺盖,民间称为”镇钉”。镇钉一般要用七根钉子,俗称”子孙钉”,据说这样能够使后代子孙兴旺发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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