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步步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楠木生花
“大伯娘,奶说咱们家有邪气,让我爹请神婆来跳神。”陈雪娃站在屋檐下对李氏说。
跳大神?陈雪娇抬了抬眼皮。
一会功夫,神婆跟着陈子富跨进了陈家的大门。
神婆穿着一身青色的衣服,看起来四十来岁,高颧骨,长长的头发束起来,插着一根碧玉簪子。
陈子富一脸谦卑的跟在神婆后边,背着一个斗笠,里面装满了东西,有香、红纸、黄纸、鸡毛......
神婆随着陈子富进了上房的门,陈雪娇、陈雪娃因为好奇也跟着钻了进去。
“老姐姐。”神婆一进门就朝陈老太太笑。
“哎呀,不敢当,炕上坐。”陈老太太一脸的虔诚,向前亲自扶着神婆坐下了,转身命赵氏、张氏倒茶。
神婆一抬屁股坐在了炕上,一双锐利的眼睛扫射了一圈屋子,把陈雪娃吓的低下了头紧紧拽着陈雪娇的袖子。
陈老太太就拉着神婆的手把家里最近发生的事情描述了一遍:“……我就想着找你来,帮我压压这院子里头的邪气。”
“你早该想着我了。”神婆押了一口茶,“当年还是老大媳妇没了第三个孩子的时候请的我,那个孽障早已经投胎转世了,现在你们院子里出了这么多事,我看是别的脏东西闹的。”
赵氏和陈老太太脸色都微微不自然,陈雪娇看的分明。
怪不得李氏听雪娃说上房请神婆来跳神,神情蔫蔫的进了北厢房。任谁把自己死去的孩子当成孽障,心里都不舒服吧。
神婆喝了一口水,捻起指头乱指一通,跳起来说:“是了,就是它了。”
“是啥?”陈老太太一脸敬畏。
“是撞到了黄鼠狼精。”神婆一脸的气定神闲。
“我说呢,那天我在院子里解手,踩到一个黄东西,原来是黄鼠狼精。”陈子长恍然大悟。
陈雪娇不屑的笑,陈子长这是给自己前一段时间胡闹找理由吧。
“那咋收拾那东西?”赵氏问了一句。
“这个有点难,那黄鼠狼精至少是只千年老妖了......”神婆为难的说。
“这个容易。”陈老太太摸起床头的黑匣子打开,从里面摸出一根簪子一块银子。
那簪子还是从赵氏屋里搜刮出来没有当掉的。
神婆的眼神就亮了起来。(未完待续)
ps:抱歉啊,发了两个壹佰零四章后面的那章应该属于一百零五章
田园步步娇 一百零七章 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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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这个难啊,还看是遇到了谁,在我手上再难的妖也会现求饶。”神婆的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神婆说着就朝簪子和银子抓去,陈老太太一下子合上了匣子,神婆摸了个空,眼神不删起来。
“急啥?那黄鼠狼精抓住之后,这些东西都是你的。”陈老太太聪明了一会,担心先给了银子神婆不卖力“跳神”,就表示事成之后在把这些东西拿出来。
“这是自然!”神婆的笑容重新溢了出来。
紧接着神婆就伏在陈老太太耳朵旁边窃窃私语,陈老太太的眉毛就舒展开来。
“老三,快去鸡圈里把那只红毛公鸡逮了,拴着腿和膀子。”陈老太太命令陈子富。
陈子富出去之后,神婆笑着对赵氏说:“我去你屋里换件衣裳。”
赵氏把神婆请进了里间。
一盏茶的功夫赵氏陪着神婆出来了,那炫彩,晃的陈雪娇眼睛睁不开。
只见神婆换了一身红黄相间的宽大衣衫,腰上系了一根红绳,绳子上拴着一只葫芦。左脸摸了一块锅灰,右边擦了一块胭脂。
“好吓人!”陈雪娃悄悄的给陈雪娇说。
神婆狠狠剜了陈雪娃一眼,吓得她赶紧躲在陈雪娇后头。
上房众人就随着神婆走出了上房,就在院子里做起道场来。
陈子长和陈子贵抬了一张八仙桌摆在院子中间。八仙桌上放着神婆的斗笠,斗笠里有一把剑和一串黄纸。陈子富已经把鸡逮来了,鸡的腿和膀子拴住了。它只能在地上乱扑腾。张氏又从锅屋里拿来一只和面的土瓷盆摆放着桌腿前。
瞧着架势,仿佛大家对“跳神”不陌生啊。
陈老太太等人就站在屋檐下,神婆走向桌子,跪坐在蒲团上念念有声。
门口出现了香莲奶奶为首的左邻右舍的围观,陈老太太命大蛋把大门堵上不要放外人进来。
神婆微闭双眼,左手托着右手的胳膊,右手手指捏成莲花。嘴里的声音越来越大。
陈雪娇只觉得好笑。
忽然,神婆从蒲团上起来几步向前拔掉斗笠里的剑鞘。抽出剑,霍霍在原地挥舞了几下,停了片刻,就围着满院子霍霍起来。
到了上房屋檐下。剑一伸一出的,吓得陈老太太、赵氏、张氏直叫唤。
“黄鼠狼精你出来,你出来我会放你一条生路。”神婆大声呼唤着。
忽然,神婆到了桌子边,跪地不起,过了好久起来了,抓着鸡徒手拧掉了鸡头,鸡血喷了她一脸,她仰天长啸一声。然后低下头喝了好几口鸡血。
陈老太太等人吓得面色苍白,陈雪娇也被那鸡血刺红了眼睛,不敢抬头看。
“黄鼠狼精。你喝完了鸡血,该走了,把所有的晦气都带走吧。”神婆长着一张血盆大口狂笑着。
忽然,神婆犹如抽搐了一般躺在地上不起身,过了好一会才缓缓站了起来。
“那黄鼠狼精喝了几口鸡血,对我说它现在回去了。之前之所以犯了你家老二,是因为这院子里头有人属鸡。和她犯了冲。”神婆坐在蒲团上对陈老太太说。
“咱们家谁属鸡?”陈老太太皱着眉头想。
“是啊,没有属鸡的,你是不是看错了,我们整个陈家从大人到孩子就没有属鸡的。”张氏说。
神婆神色之间犹豫了一下,拿起剑又霍霍了几下子,忽然一个箭步跑到了北厢房屋檐下乱舞。
李氏带着静好雪如站在门帘后头,吓得赶紧拉上了帘子。
“就在这里,就在这屋里。”神婆说。
陈雪娇神色冷厉了起来,这恐怕又是针对他们这一房使出来的幺蛾子。
“恐怕错了吧,大哥大嫂连同几个孩子没有属鸡的。”赵氏笑吟吟的说,忽然像想起什么似得喃喃自语,“哎呀,倒是忘记了,静好属鸡,雪如属猴的,静好比雪如小一岁,可不是属鸡。”
果然,来了。
陈雪娇不屑的想,看到赵氏一张笑盈盈的脸满心里都是厌恶。
“可不是,我倒是忘记了,静好那丫头属鸡。”陈老太太的眼神一亮,随即充满了狠戾。
“我说呢,这黄鼠狼精一直不走,原来你们院子里有属鸡的,犯了冲呢。”神婆得意的说。
赵氏朝神婆会意一笑,陈雪娇心思一动,该不是神婆去赵氏屋里换衣服俩人勾搭出坏水了吧。
陈雪娇跑进了北厢房,李氏、雪如、静好都听到了院子里的动静,特别是静好,极其不安。
“这种鬼鬼神神,不要相信。”陈雪娇出声说。
“是的,静好不要相信,这都是胡扯的。”李氏开口了,“当年这老婆子还说我那死去的孩子是孽障呢,我的孩子怎么能称孽障。”
陈雪娇不觉松了一口气,李氏既然不相信神婆,那么保护静好就有了强有力的支撑。
过了一会,张氏走到了北厢房屋檐下,幸灾乐祸的说:“静好,原来是你这个丧门星,你出来一下。”
静好吓得直往李氏身后躲。
“干啥?”陈雪娇掀开帘子语气不善。
“你说干啥,你知道你爹是咋受伤的不,都是静好害的?”张氏伸腿就要跨进门。
“那四婶你饭做不熟,隔三差五偷鸡蛋吃,难道也是静好害的?”陈雪娇推开了张氏,“我们家的门不是谁想进就进的。”
张氏不敢和陈雪娇硬碰硬,她见识过雪娇的威力,只得悻悻的回到了上房屋檐下。
“娘,雪娇拦着不让静好过来。”张氏嗓门很大。
“咋地,你还能打不过一个丫头片子?”陈老太太埋怨。
“我就说是咋回事,原来是静好这个丫头闹得,自打她来陈家,出了多少事,齐林被退婚、老二被打、欠高利贷,这一桩桩一件件,那一件事不是因为她闹得。”陈老太太对着北厢房骂。
陈雪娇无语了,什么事都安在静好身上未免欺人太甚。
陈雪娇从北厢房走了出来。
“奶,这些事情关静好姐啥事?”陈雪娇扫了一眼赵氏。
“咋没有关系,你没听神婆说是和属鸡的相冲?”陈老太太撇了撇嘴说。
”神婆那么神,那我想问问神婆几句话。“陈雪娇眼睛转向了神婆。
“你说。”神婆一脸倨傲。
“你咋知道我静好姐属鸡?”陈雪娇问。
“我算的?”
“你那么会算,那你把我们全家人所有人的属相都算一遍呗,你要是算出来了我就信你,你要是算不出来我就不信你。”陈雪娇逼问。
“这……”神婆神色之间闪出一丝慌乱,“只能谁相冲才能算出来。”
陈雪娇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啊。哦,对了,我听人家说彭王每年三月三都敬河神,那天会找一个功力高的神婆投入河中去帮百姓向河神祈福,既然你那么厉害,要不然让我爹给县丞递帖子把你举荐了去。”
“说的什么胡话,彭王是啥样的人物,能看上我?”神婆的声音都颤抖了。
“只要能为民祈福,彭王都能看上。”陈雪娇笑语晏晏。
神婆脸色气的发紫,朝陈老太太说:“黄鼠狼精跑了,价钱还是按照之前的规矩。”
陈老太太犹豫着,刚才听神婆和雪娇的对话,只怕神婆有可能诓骗自己来着。
“哎呀,神婆兜里是啥?”陈雪娃忽然笑着对陈雪娇说,“雪娇姐你看,那簪子是不是很熟悉。”
众人的一起看向神婆。
“哎呀,可不是,这簪子看起来好熟悉。”陈雪娇从神婆口袋掏出了簪子。
那只簪子是碧玉的,上面镶嵌着一颗颜色有杂质的红宝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我看怎么像二婶平时戴的那个。”陈雪娇看向了赵氏。
赵氏和神婆的脸都白了。
“刚才神婆进二婶屋里换衣裳,难道顺手偷的?”陈雪娃仿佛喃喃自语,偏偏声音还那么大。
“神婆哪能顺手偷,人家会算,这簪子自动就跑她口袋里了,你当她是三婶啊,见啥拿啥。”陈雪娇摇了摇簪子笑着说。
这话讽刺了神婆,骂了张氏,打了赵氏。
这三个人的脸色都变了,神婆更是羞的一张脸通红。
过了好一会,神婆才说:“那我先走了,钱我也不要了,你们院子里邪气太重我压不住,你们还是请一个高明的人来。”
说着,收拾了一番东西,狼狈的逃走了。
那根簪子还在陈雪娇手里,陈雪娇举着她递给赵氏笑嘻嘻的说:“二婶的东西可真多,出手真大方,你送给三婶的簪子光头上的珍珠就值好几两银子吧,这神婆还没有开始跳大神呢,你就给了一颗宝石簪子,二婶可真有钱。”
陈老太太看向赵氏的目光就不善了,眼神一晃又移到张氏的头上,张氏头上簪子上的那颗珍珠在太阳下晃眼。
“二婶别动不动就拿簪子堵人的嘴,既然二婶那么信奉神灵,可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上天都在看着哪,我前头的哥哥姐姐也在看着哪。”陈雪娇故意拿李氏死去的孩子做文章。
果然话一出,赵氏的身子摇了摇,脸色煞白,陈老太太一时也变了脸色。
这时就听到有人在门口生气的高喊:“咋地,不让我进门,我来看我姑来了。”(未完待续)
田园步步娇 第一百零八章 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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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太太显然对这声音很熟悉,当即变了脸色。
这声音陈雪娇自然也很熟悉,正是王静好的爹王宝柱。
不知道王宝柱此时来陈家想干什么。上次他和陈子长去喝花酒导致陈子长被打,这次陈子长借高利贷又是他做的保人,陈老太太早都把这个娘家侄儿看成了眼中钉肉中刺,把陈子长所有在外边胡闹的事情都按在了他头上,他这次来陈家估计又要和
陈老太太掀起一阵暴风雨了。
“开门啊,咋地,没有见谁来做客,主人把客人堵在外面的道理。”王宝柱在外面不耐烦的叫唤。
“下贱的胚子,还有脸上门。”陈老太太阴沉着脸,咬牙切齿的咒骂。
赵氏撇了撇陈子长,垂下了眼睛。
陈子长和陈子贵瞅着陈老太太,神色颇为不安。
“娘,要不开门放他进来。”陈子长向前一步。
“你给我回来!”陈老太太断喝一声。
陈子长站住不动,还保持着脚一前一后站立的姿势,手则不安的紧紧抄在一起。
大蛋是个老实的孩子,陈老太太让他堵着门不让外人进来,他就老老实实的堵着门,除了把神婆放走了之外,门外头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外头王宝柱的声音越叫越大。
“有人没?开门啊!”
“这不是大娘的侄儿吗。咋地给关外头了。”
“子长他娘,你侄儿在外头,开门。”
路过的乡里相邻。不知道陈老太太和王宝柱之间的过节,纷纷帮着吆喝开门。
乡村人可真够热情,在陈雪娇的前世,她在村子里当村官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情景,谁家亲戚来了,左邻右舍都会相帮着招呼。
这里的相邻也是一样的,只不过他们不是冲着陈老太太的面子。若是以陈老太太的性子早把亲戚邻居得罪光了,他们看得是陈秀才和陈老爷子的面子。
”不开门。我就砸门了!”王宝柱在外头冲里面喊,隔着门缝,努力睁大两只眼睛朝院子里面瞄,“姑。我都看到你了,你咋地不开门呢,我这手里还拎着猪肉和红糖呢。”
“我稀罕你的猪肉红糖。”陈老太太忍不住骂出了声。
此时的陈老太太正心烦意乱,本来打算请神婆给家里跳“大神”保平安,可跳到半途神婆被陈雪娇吓跑了,院子里的香案还没有收拾呢,这不王宝柱这个天杀的又来了。
陈老太太微眯着眼睛朝陈子长和陈子贵狠狠剜了几眼,慢悠悠的说:“……你俩个又和他搅合在一块了,他就是个妖孽蛋。你俩和一起也骗不过他。”
陈子长和陈子贵连连摇头。
“娘,这些天,你知道的。我可是哪里都没有出去过。”陈子长朝门口扫了一眼。
赵氏的眼神暗了一下,抬起头若无其事的扶着陈老太太。
陈雪娇就想,听陈老太太话里话外透着对王宝柱的不满,那咋还让陈文秀嫁给他。看来对王宝柱的评价也要分情况,对于亲生儿子来讲,王宝柱就是祸害陈子长的妖孽蛋;对于继女来讲。王宝柱则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娘家亲侄儿。
陈雪娇撇了撇陈老太太,只见她紧抿着嘴。眼睛直直的盯着门缝后头王宝柱的眼睛,仿佛像一头野兽一样恨不得扑过去吃了他。
“开门!开门!”王宝柱把木门踢的啪啪响,门上的铁环发出咣叽咣叽的刺耳声。
没有陈老太太的命令,大蛋用身子狠狠顶着门,一张脸憋得通红,死活不给开。
可怜的大蛋,就算他的力气在大,也是个孩子,哪能禁得住王宝柱一个大人的蛮力。
陈雪娇朝着大蛋怜悯的瞅了几眼,真不知道王宝柱为何非要进门不可。
陈雪娃悄悄的和陈雪娇咬耳朵:“你看我大蛋哥那小身板还能撑多久,奶就忍心让他在那顶着,四婶也不管管。”
陈雪娇握了握陈雪娃的手,这个堂妹越来越有意思了,最近经常表达对上房的不满。
“开门,大白天的关啥门。”陈老爷子的声音传进了院子里。
陈老爷子这些天经常满村子里溜达,拾粪、聊天、晒太阳,常常到了饭点才回家,惹得陈老太太不满。
“姑父,你来了。”王宝柱的嗓音里充满喜悦。
“大蛋开门!”陈老爷子高声喊叫。
大蛋直起身子,把门上的锁栓拿掉,王宝柱“咣铛”一声把门推开,大蛋脚底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疼的呲牙咧嘴,半天没有爬起来。
陈老爷子眼神里都是不满,王宝柱也不在意,手里拎着东西大摇大摆的进了院子。
“哼!”陈老太太转身就朝上房走去,赵氏和张氏犹如跟屁虫一样跟在后头。
陈雪娇和陈雪娃跑到大门边把大蛋扶了起来。
就听上房传来陈老太太的骂声:“……坏透了心的黑心种子,你还有脸来,别喊我姑,我担不起。”
陈雪娇已经走到上房屋檐下,想钻进去看热闹,犹豫了一下去了自家北厢房。
进了屋子,看到静好一脸焦急的坐在床上,李氏和雪如在旁边安慰。
“……谁知道他来干啥,我是死也不去上房给他行礼。”静好带着哭腔给李氏说。
“话不能这么说,他毕竟是你爹!”?李氏说。
“他做的那事情,哪一件是一个长辈应该做的,逼死了娘不说,上次还差点被二舅一家忽悠让我换亲......”
静好说不下去了。垂着头哭了起来,李氏轻轻拍着她的背。
“他这次来难不成想把你接走?”陈雪如担心的说。
静好哭的更伤心了。
陈雪娇心里倒另有想法,这王宝柱巴不得静好在陈家一直住下去呢。还能省了他的嚼用,只怕他这次来陈家是另有由头。
“那倒不一定,如果姑父是来接表姐的,理应先来我们屋,”陈雪娇开了口,“表姐不要哭,我先去上房探听探听。要真的是接表姐回去,咱们再做打算。”
李氏点了点头。陈雪娇就去了上房。
刚掀开帘子,就看到从陈老太太手里飞出一包东西,那包东西在空中做抛物线状,纷纷扬扬的落下来。
定睛一看。是红糖。
张氏和赵氏用帕子擦了擦眼睛,一定是被飞散的红糖眯了眼。
“你这是干啥?咋那么大的气性?”陈老爷子朝一边歪了歪身子,不悦的朝老妻说。
“我稀罕他的红糖,我是八辈子没见过还是没吃过,巴巴的拎着来家里,一肚子坏水,不知道又要闹啥幺蛾子呢。”陈老太太呲牙咧嘴。
陈老爷子何尝不生王宝柱的气,只不过碍着亲戚的面子罢了。他一向信奉来者为客,所以极力忍着没有朝王宝柱说什么难听的话。
还有一点。陈老爷子深深明白,陈老太太这个人吧,一向视侄儿为至亲。有时候比儿子还重要,她的奇葩理由是儿子姓陈,而侄儿是和自己一个姓,身体里流淌着王家的血脉。所以她能说得王宝柱,陈老爷子说不得。
“姑啊,您别气着自己啦。你咋拿那红糖撒气呢,您要是气您拿我撒气。”王宝柱腆着脸往陈老太太身边凑。
陈雪娇想这人可真够无耻的。
“谁是你姑。你这会子记着我是你姑了,老二被打时你咋不记得我是你姑。你不单撮哄着他喝花酒,你还撮哄着他借高利贷,你这个黑心种子下流的胚子,我呸。”陈老太太狠狠啐了王宝柱一脸,“老二被打那时候,咋不见你来家里看我?你娘和你都装木头人吧。”
“姑啊,您骂我的好,以前是我糊涂了,我今儿来就是给你赔礼道歉的,姑,你要打要骂都随你。至于我娘,她不知道我表弟出了事,我怕她老人家打我,所以就没有给她说。哎呀,姑啊,千错万错都是你侄儿的错!”王宝柱竟然抱住了陈老太太的腿,被陈老太太一脚踢开。
这话陈老太太会信吗?白土镇才多大的地方,王山窝离茅山村才几里地,陈子长被打的事情在周围十里八乡闹得纷纷扬扬,王老太太能不知道?只不过装糊涂罢了。
“娘,宝柱兄弟来家里是客,你给他留点情面,好歹是姑侄俩。”陈子长为王宝柱说起了情。
“你还帮他说话,他没有害死你。”陈老太太瞪大了眼睛,不过声音已经软了下来。
屋子里一阵静默。
“宝柱,既然你今儿登门了,有两句话我要问你。子长好歹是你表弟,你咋眼睁睁看着他被打不去拉,事后你连个信儿也不往家里报,由着他一身血躺在翠花楼门口;他去借高利贷你咋不拦着他,还给他当保人?”陈老爷子问到了王宝柱脸上。
陈雪妙撇撇嘴,看来陈老爷子也把陈子长的错摊到了王宝柱身上。陈老爷子对陈子长不知道是偏心还是糊涂,不管是他被打还是借高利贷,就没有见他下狠心整饬过。
“姑父,我这心里也苦哇。当时我表弟被打,我也被胡老三控制了,说我要是敢报信就灭了我全家,我家里就一个老娘我得为老娘想想。至于借高利贷,完全是老高下的套儿,忽悠着我俩,怪就怪那天我俩不该喝酒,被老高捉着手按了手印。”王宝柱痛哭流涕。
这话恐怕三岁的孩子都不信吧,偏偏就见陈老太太和陈老爷子低头细思起来,看来这番话就能轻易的骗过二老。
或许陈老爷子也不相信这说辞,只不过碍着是陈老太太娘家的亲戚,给个台阶下而已。
“爹娘,表哥和我打小一起长大,我小时候都是宝柱兄弟带我上树掏鸟下河捞鱼,他对我比亲哥哥还好咧!”陈子长又替王宝柱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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