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薇

“那要不要派两个人跟着他们？或许会得到一些库粮消息？”季先生小声问道。
“不必了，齐慕寒此人警觉得很。粮库之事我也只是猜测，找些人青州密切关注着些，要是有什么异动，就立刻把消息传来。”赵凌风目光微闪之后，闭眼靠了车壁上，“走吧，到了京里，还要演场好戏……”
直到上了渡船，阿薇才小心地凑到齐慕寒身边，压低声音问道：“那监视我们人还吗？”
齐慕寒见她小脑袋凑到跟前，一双大眼中满是灵动，他唇角勾了勾，也将唇凑到了她耳边，一本正经地道：“不了。”
阿薇只觉得他气息朝着耳洞里而去，痒痒地，再加上一旁阿海鬼鬼祟祟地看过来，叫她一下子红了脸，低着头“哦”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
阿海嘿嘿笑着，想不到主子也有调戏小姑娘时候呀！正想着，却突然对上主子平静无波目光，阿海吓得脖子一缩，赶紧收回目光，不敢再看。
到了对岸，齐慕寒便跟阿海说道：“你先回山谷，天黑之后，悄悄带一百人出来，到浅水湾汇合，不要露了行迹。”
浅水湾是离码头二里处一个芦苇荡，人迹罕至。
阿海道：“主子，老庞穆虎他们还要一个时辰才回来，要不我先等他们来了再去吧。”他不放心主子安全。
“我和阿薇现易容，没有危险，你些去吧。”齐慕寒说道。
这次任务，叫阿海摸不着头脑，先是去渤海郡城粮库探了一遭，却什么也没拿出来，可一转眼就传出粮库被盗消息，后来他们莫名其妙地空手回来了，主子却叫他去叫一百人来……难道主子留有什么后招？可没见主子吩咐了其他人什么行动啊？阿海摸头不着脑，只好赶紧往山谷赶去。
阿海走了之后，阿薇和齐慕寒二人本来要往浅水湾而去。不过此时时辰尚早，齐慕寒码头留下了暗号给庞军等人之后，就带着她到临近镇上去用饭。
镇上只有一家酒楼，阿薇跟着齐慕寒踏进酒楼时候，角落一对主仆就吸引了他们注意。
那主人一身贵公子打扮，生得面容俊逸，举止不凡，不过二十来岁年纪，此时正坐角落里喝酒。他身边，还站着一个面容冷然地剑客，那剑客呼吸极轻，想来是个武功高手。
阿薇一见那喝酒公子，心中一惊，因为那人，正是秦宥。
他怎么会这里？
齐慕寒注意到她站门口停顿了一下，不着痕迹地碰了碰她，阿薇赶紧醒悟，跟着他往一个空位走去，好离秦宥他们所位置极远。
阿薇坐下时候，忍不住又朝他们那个方向看了两眼，之后就不再打量了。她知道，秦宥武功厉害得很，他身边那个剑客也很不简单，让她想起之前洛阳一家酒楼里遇见，红裳美人身边那个剑客，两人气质很接近。不过这两眼也不怕秦宥他们起疑，因为秦宥长得俊逸、气质极佳缘故，走进走出客人，都会不由自主地朝他们那个方向看上一眼。
“那人是谁？”齐慕寒问道。
阿薇小声对他说：“那边坐着人，是隐门一个堂主，就是我跟你提起过秦宥。”
齐慕寒之前就注意到了秦宥，他眼神一冷，想起阿薇曾跟她说，秦宥带她去逛过南阳城。
“我们吃过后就赶紧离开吧，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了我身份，生怕他是来找麻烦。”阿薇有些担心，要不是刚刚已经进了酒楼，再出去太显眼，她压根就不会这里停留。隐门不和朝廷之人来往，纵使之前秦宥对她照顾有加，现她还是不想和隐门扯上关系，隐门实太过错综复杂，她很惜命，害怕再遇见一个虞长老。
齐慕寒看着阿薇避之不及地模样，心情倒是好了两份，叫过小二来，点了几个小菜。
菜上来之后，两人便静静用饭，殊不知秦宥已经看了他们好几眼了。
秦宥喝了一口酒，眼睛微闪。一个络腮胡子青年，一个少年，两人周身气氛不像亲人，不像兄弟……
阿薇两人刻意下，很就用完了饭，齐慕寒从怀中掏了银子放桌上，和阿薇起身就走。
两人都不想引起秦宥注意，可是事与愿违，就他们刚刚走出酒楼几步远，出了秦宥视线时候，对面走来一人却是惊喜地喊了一声——“阿薇姑娘！”
阿薇一惊，看向说话之人，心中一阵哀叹。来人正是晴娟。
她步走到阿薇身边，高兴地道：“阿薇姑娘，真是你！我们找了你好久！之前你没出什么事儿吧？秦公子说你肯定出了迷雾林，现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阿薇有些僵硬地说道：“姑娘认错人了吧。”
晴娟见到她一时忘了形，回道：“怎么会认错，你脸上这面具还是我给你呢！”
是啊，不光是面具，她易容术还是晴娟教呢！阿薇心中又是哀叹一声，正想着怎么摆脱晴娟和慕寒近离开，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沉稳声音——
“阿薇，可算是寻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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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薇 第227章 有粮不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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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薇，可算是寻到你了。”
秦宥笑着走了过来，语气中透露着和阿薇熟稔。他有意无意地看向阿薇身边齐慕寒，面上笑容不变。
阿薇有些尴尬，向着走到跟前儿秦宥勉力一笑，说道：“真巧啊，没想到你们也这里。”
她本就不想被秦宥认出来，谁知事与愿违，秦宥方才肯定看到他们了，应该想得到阿薇是故意避开他们，可他却依然笑容不变，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想。
“阿薇，前几日是我们疏忽，害你受委屈了。”秦宥看着阿薇，目光真诚，说是前几日无忧山庄中虞长老追杀她事情，“虞长老性情太过偏激，我代她向你致歉。”
“不用不用。”阿薇连忙摆手，面上带着一丝苦笑，“说起来秦公子你也应该知道了我身份，无忧山庄里，实也怪不得她，这毕竟是你们隐门规矩。对了，业儿可好？”
“自从你不知所踪之后，业儿就一直很难过，平日里也不思饮食，瘦了不少，好门主将他召了回去，应该也无大碍。”秦宥说着，从袖中拿出一封信来，递给阿薇，“这是他写给姑娘你信。”
阿薇接了过来，心中有一丝惭愧。业儿对她知之尚浅时候，就送了她“火云”，后来又给了她三枚倚蓉丹，接着又是送她海蓝珠，还有赠药方赠药材恩情，她欠业儿也委实太多了些。她不过就是为业儿做了半个多月饮食，这份恩情却是怎么也还不过来。
齐慕寒眯着眼睛看了一眼秦宥，他深知，眼前这人，利用阿薇心理，让她心生愧意。
“这次我带着晴娟他们出来寻姑娘。见到了你，也算是放心了。不知姑娘接下来有何安排？不如同我们再去无忧山庄住上一段时间？”秦宥英俊面容上带着温柔笑意，只要见到人就会心生好感。
阿薇见惯了齐慕寒样子，却没有什么感觉，她假装从包袱中掏东西，借着掩饰，从蔷薇戒里拿出一本线装书来。
“多谢秦公子好意，不过我和朝廷中有牵扯，还是不去无忧山庄了，另外。我还有事身，也实不便。这本书是我自己写一些饮食膳方，送给秦公子。也算是这段时间你们对我照顾有加谢礼。”
秦宥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他接过阿薇书，说道：“阿薇姑娘多虑了，你有业儿送予‘火云’，是隐门贵客。不受那条规矩限制。不过既然你有事身，那我也不好多做挽留。这样吧，若是姑娘有什么事，或者要传信给业儿，可以拿着火云到隐门下产业去，只要是隐门产业。徽记下都有一团红云标记。”
“多谢秦公子，我知道了。若是没什么事，我们就先告辞了。”阿薇很诚心地道谢。
秦宥点了点头。看着两人离开。
齐慕寒走之前，深深地望了秦宥一眼，两人目光空中相接，而后皆是面无表情地错开。
看着两人远走背影，晴娟不解地问道：“秦堂主。不是要请阿薇姑娘回无忧山庄吗？怎么……”
“看来佳人身边已有人相伴了，真是可惜呀！”秦宥仿佛没有听见晴娟说话。扬了扬眉头，像是自语道：“不过，一切还未定，不是吗？”
晴娟目有诧异之色，到了嘴边话强自咽了下去。
阿薇和齐慕寒两人往浅水湾走去，途中，她用手指摩挲着手中信封，微微叹了一口气。
齐慕寒冷着一张脸，见她有些黯然神色，周身散发出冷意来，他一手夺过阿薇手中信封，然后塞到了自己怀里。
“你做什么？”阿薇疑惑地看向他。
“现不是看信时候，我先帮你收着，回了山谷再看。”清俊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声音也带着清冷。
阿薇察觉到他好像有些不高兴，解释道：“这是业儿给我写信，我跟你提过他啊。”
“我知道。”齐慕寒板着脸继续往前走。
过了半晌，齐慕寒突然出声道：“秦宥那个人，太过复杂，你不许与他太近。”
阿薇没有辨出“不许”和“不能”差别，深以为然地点头道：“嗯，我也这样觉得，听说他武功极高，年纪轻轻又是隐门举足轻重人物，想来就十分不简单，若不是因为业儿，我也不想和他来往。”这是阿薇真心话，若不是业儿，她只会离秦宥远远地。
齐慕寒唇角勾了勾，不过阿薇没有看到。
天色渐渐暗了，不多时，阿薇和齐慕寒来到了人迹罕至浅水湾。这一带，除了他们此时站立一片空地，都是沼泽和芦苇荡。
“这里隐蔽些，就将粮食拿出来放这儿吧。”齐慕寒看了看四周，说道。
阿薇环顾了一下地面，心中默默计算了一下，说道：“要全部拿出来吗？可能放不了那么多。”
“不必，就放两间粮仓量即可。”一间粮仓量是他们目标，此时拿出两倍来，也够山谷中人们一段时间量了。
阿薇点了点头，心中默念控物心法，前面空地上就凭空出现一袋袋地米面来。
齐慕寒看着她认真模样，又想起方才秦宥，心中前所未有地升起一股危机感。秦宥身上，有很神秘气质，再加上他也英俊过人，实是小姑娘十分喜爱类型，而且，他好像对阿薇太过关注，目光里带着，是男人对女人情愫。
阿薇不懂，他却明白。
“好了！”
耳边响起阿薇欣喜声音，齐慕寒走到她跟前，将她拉入怀中，紧紧拥住。
“慕寒，可以把业儿信拿给我了吧？”
“你就这么想看？”
“也不是……”
“那便等回到谷中再看吧。”
齐慕寒冷着脸，他得先看看里面是否夹带着别人信。
两人等了一会儿。索性坐了粮袋上，阿薇从蔷薇戒中拿出话梅干儿，喂了一颗给齐慕寒，然后自己拿了一颗吃得津津有味。
话梅干儿是阿薇自己做，味道有些偏酸，这酸味儿叫齐慕寒皱了皱眉。阿薇见他皱眉，配上一脸大胡子滑稽表情，实太有趣，就索性缩他怀里，“咯咯”地笑了个够。齐慕寒也不恼。反将她紧紧抱住，听着她笑声，心情都放松不少。
空中传来轻微一阵脚步声。齐慕寒淡淡地阿薇耳边说道“来了”两个字，拉着她站将起来，等着阿海等人到来。
阿海带着庞军、穆虎等人来到浅水湾，第一眼看到不是主子和阿薇姑娘，而是地上码得整整齐齐地粮食。
“哇！这么多粮食！”庞军双眼放光。紧紧盯着这些粮食，生怕它们会飞走似地。
“主子，这是谁帮咱们运来呀？”阿海笑呵呵地问道。
齐慕寒看了他一眼，清冷地声音道：“不必问这么多，你们再过一个时辰，天黑透了。再运粮回去，我带着阿薇先走一步。”
一百多人立刻站正肃穆，静静看着齐慕寒二人离开。
他们前脚一走。就有几人暗中跟上去保护，穆虎见他们走远了，回头看着眼前粮食，有些摸不着头脑地问道：“阿海，主子是什么时候将这些粮食运回来呀？”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不知道主子请是什么人相助，不过主子既然不说。那应该就是不想太多人知道了。”
“阿海说得不错，咱们就别再问了。”庞军嘿嘿笑着，搓了搓手，“这么多粮食，够山谷里兄弟们吃上两个多月了，咱们一共来了一百多人，再加上二十多架推车，怎么说也得跑个十来趟儿才能运完。”
“对啊、对啊，手中有粮心中不慌，这下子咱们也可以放心了。”
……
回到山谷后，阿薇又想到光有米面没有菜可不行。她想了想，就和慕寒说了一声，将阿海、穆虎几人都叫了来，让他们派人去附近农庄里买些菜籽回来。
现天气虽然有些冷了，不过还能再种一季短期绿色蔬菜，比如茴香、白菜等等，还能去农庄里买些地瓜回来种下，不光菜叶子能吃，果实是高产。
然后她又让人去外面买了好些猪板油炼油，没有油水饭菜，总归是难下咽，不过好这五千将士好些都是过惯了苦日子，这几日来饮食改善不少，他们都很高兴。
等闲了下来，阿薇心中，又隐隐担忧起公孙瑜那边消息来。他带了自己画像去给师父看，到了现还没有消息，一想到自己可能是皇上女儿，阿薇心中就十分纷乱。
赵援中了金蚕蛊已经一个半月了，他现身体，肯定已经非常虚弱，再不救治就来不及了。
而这几日，齐慕寒一直不得休息，连着几日外出，好像是去暗中执行什么任务。阿薇曾问他京中消息是怎么传出来，他就告诉阿薇，凤阳楼是他和七皇子产业，不过知道人很少，七皇子正是根据凤阳楼买卖，将消息暗暗传出京城。
这一日，齐慕寒早早就走了，他说这次要去徐州一趟，兴许要三日才能回返。阿薇一边心焦公孙瑜那边消息，一边又担忧齐慕寒安危，精神恹恹地，只好从蔷薇戒中拿出药材来，将自己要吃药制成药丸，也好随身带身上。
谁知齐慕寒走当晚，公孙瑜就赶到了山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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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薇 第228章 时间紧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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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阿薇闲来无事，便从蔷薇戒中拿出了工具，小楼里做药丸。
齐慕寒离开时候，派了两个暗影组人留下保护她，一个叫齐文，一个叫齐武。这两人都是武功高手，武艺比阿海还要高上一些，平日里他们不知道隐匿什么地方，只要阿薇一唤，他们就会像影子一样出现。这不，阿薇现就把他们两人叫了出来，帮她磨药粉。
两人都是一身黑，就连头脸也罩黑色斗篷里，叫人看不清面容。阿薇让他们磨药粉时候，两人都愣了愣，却也没有拒绝，乖乖拿起工具，帮阿薇磨那三十二味药。
阿薇又拿了些野生蜂蜜出来，准备炼制。
做药丸其实不难，不过其中一些细节还是得注意。比如说用来搓药丸蜂蜜。一般蜂蜜中，怎么都会含有少量蜂蜡、死蜂和灰尘，所以用来制作药丸之前，一定要经过提炼炼制。阿薇将蜂蜜放到了小锅里，然后放上适量水，加热使之慢慢沸腾，然后捞蜜面上浮沫，再用干净地纱布滤去死蜂和杂质，之后，再将过滤后蜂蜜放锅里慢慢加热，用文火慢熬，等到它沸腾起了鱼泡眼儿，有了粘性时候，就可以出锅放冷备用。
这个时候，阿薇见他们二人药材都磨好了，便把那些药材都放进了锅里，用文火翻炒，待差不多时候，又拿出血阳果来，用匕首刮了一些果上粉末进到锅里，接着搅拌。锅里药材颜色慢慢加深，阿薇看时机一到，就往锅里面放入适量炼蜜，迅速翻炒。等蜜和药粉拌匀，并不粘手时候，取出来放凉。
齐文齐武一见没他们什么事儿，“唰唰”两声就不见了。
阿薇把药膏拿到了楼上，一边搓药丸一边看那本千山道长所著《奇事录》，用控物心法控制翻页，阿薇看得很入神，又看到那解金蚕蛊毒一页时，一丝愁绪浮上心头。
这时候，楼下传来喊她声音：“阿薇——”
阿薇吓了一跳。这声音。不是公孙瑜吗？
她迅速将制好药丸收到了蔷薇戒中，又把剩下药膏什么，也一股脑儿地放进了蔷薇戒里。然后跳起来就往楼下跑。
公孙瑜坐案几旁，倒着水喝。
阿薇坐到他对面，见他一脸风尘仆仆样子，也不好打扰他喝水，心里忐忑着。只等他说出结果来。
公孙瑜有些为难，要是他早些来就好了，起码可以让齐慕寒来告诉阿薇。
见他一脸犹豫，阿薇心中定了定，对他勉力一笑，说道：“公孙公子。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师父……他怎么说？”
公孙瑜想了想，反正早晚她都要知道。索性就拿出一卷画来，放到案几上慢慢展开，口中道：“这是你师父以前画，柳皇贵妃画像。”
画卷慢慢展开，画中少女十四五岁年纪。她拿着一把团扇，花园里扑蝶。花园中花团锦簇。可是没有任何一朵，能比得上少女美丽。她专心致志地看着前面蝴蝶，却不知道自己青春娇颜，已经被人完美地记录了画上。画右下角，写着作画人名和时间。
作画人是廖青阳，时间是二十一年前。
阿薇抽了一口气。
画中少女，和现她，几乎一模一样。尤其是那双眼睛，像到极点。
“我去了北军，给你师父看了你画像，你师父整整半日没有说话，后来让我去京里东方府一趟，取出了这张画像，让我交给你。他说，这是柳皇贵妃还未进宫时画像，那时她，和你现年纪差不多大小……”公孙瑜看了一眼呆愣住阿薇，心中一叹。他以前皇帝私人宝库里面看到那张画像，是宫里画师为柳皇贵妃画，那时她已经生下了赵凌云，比起少女时代，神情上有很大改变。而案几上这幅画，和阿薇像，也告知他一个信息，阿薇，确确实实就是柳皇贵妃孩子。
阿薇伸出手去，抚摸画中人脸，她发现自己手指有些颤抖。
她来到这个世界十四年，对自己容貌产生了心理认同感，这个时候看见画中人，她心里头顿时萌发出一种莫名熟悉感。
这……是她母亲么？
“这次我潜进京中，得知了一个消息，皇上两日前吐血了。好像是他身上蛊毒越发严重，太子甚至已经悄悄让礼部准备丧仪。”公孙瑜说道。
阿薇面色微变。
这简直就是欺人太甚！下蛊是他们，现却早早准备丧仪，是巴不得赵援早些殡天么？！
“身中金蚕蛊之人，活不过三个月，现，皇上已经中蛊一个半月了，若是再不解毒，恐怕……”阿薇喃喃说着，面上血色褪。
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忙问一旁公孙瑜道：“我之前将解蛊之法传到京中，七皇子应该是知晓，他也没有动作吗？”
公孙瑜面有难色，“七皇子府暗中被监视着，我怕打草惊蛇，根本不敢进去。不过前段时间，七皇子曾约九皇子到府上一聚，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九皇子好像很生气，直接甩袖走了。”
阿薇皱着眉头，心中好像有了一个解释，她道：“解金蚕蛊必须要中蛊者一对儿女，用身体蓄养蛊虫，然后蛊虫化于体内，用这对儿女血来做药引……不过有一个要求，这对儿女必须是一母所生。七皇子约见五皇子，肯定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宫里能信得过，恐怕就只有出自魏家贤妃娘娘，贤妃娘娘有两个孩子，一个是九皇子，一个是十三公主。九皇子还好，可十三公主长年缠绵病榻，她身子，也实担不起蓄养蛊虫反噬。怪不得九皇子会生气……”
公孙瑜第一次听说解蛊之法，他想着，皇上有好些儿女，可出自一个母亲，只有太子和八公主，九皇子和十三公主……若是两对都不行话……他立刻看向阿薇，却见她此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地，眼睛挣得老大。
只听见她喃喃说道：“是了，我也是……我和七皇子……”
阿薇猛地站了起来。
“皇上已经吐血了，那双生金蚕蛊必须蓄养十五日，再晚就来不及了！我得立刻上京！”说着，她就要往外走，却被公孙瑜拉住了。
“不行，现慕寒还没有回来，你上京之前一定要先做部署，否则一旦被太子人或是五皇子人抓住了，后果不堪设想！”
阿薇一愣，是了，现京城几乎被元相掌控，她此时上京必定要和七皇子见面，而七皇子又被监视了……太危险了。
她咬了咬牙，说道：“可慕寒说了，他要三日后才回来。若是我没有记错话，算上今日，皇上中蛊已经一月零十八日了，若是再拖延，恐怕是无力回天！我进京之后，首先肯定是要去见七皇子，这也需要寻找机会，将这事与他说明，然后蓄养幼蛊，一来二去，恐怕也得要二十日左右。”她看向公孙瑜，见他皱着眉头思考。
“你说是……”
“公孙公子，我会易容之术，也有能自保武功，进京之事应该不难。请你同我一起去，护送我见到七皇子为止，我留下消息给慕寒，待他知晓后，再派人到京中支援，你看这样可好？这样一来，我们就多了两日时间来准备，或许提早能见到七皇子也说不定啊？”阿薇语气中透着急切，她既是赵援女儿，赵援之前又对她格外关怀，于情于理，她都得想办法帮忙。
“唉，你和皇上是血脉至亲，我也不能拦你。好吧，我们今日就赶往京城！”公孙瑜拍板决定，阿薇便叫来庞军，将事情与他说明白了。庞军知晓事情重要，却要阿薇此去一定要带上齐文齐武二人。阿薇自然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