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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暖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李飘红楼
说到底,他还是放心不下晋国。
冷凝霜抿了抿唇,对他的心思倒并没有太排斥,只是有些小小的失望。然他说的也的确是现实,大兔再老成也还不成熟,还有三兔,过个几年是不是该定亲了。
想到这里,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无意识地吐出一句:
“真麻烦呐!”
白兔轻笑一声,拍拍她的胳膊,柔声道:“等战事平息,天下太平,到时候你就可以想出宫出宫,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累了,等回去,我要从政事里退出来,悠闲地做点别的。”
“你想做什么?”他笑问。
冷凝霜思索了片刻,回答:
“种花插花煮茶酿酒,再重新出山画画春宫图。”
白兔满头黑线:“最后一项不许!”
“那才是我的强项。”
“娘子!”白兔磨着牙,用小眼神猛戳她。
冷凝霜轻轻一笑。
白兔就笑嘻嘻地继续拍着她。
朦胧的清亮从床头上方的圆形气窗外悄悄地渡进来,即将破晓……
燕国的海域距离琉球国只有两天水路,如白兔所料,燕冠群压根不会想到,他们没有回国而是要藏匿琉球国,所以这一路非常顺利。
冷凝霜在船舱里歇了一天,直到黄昏时分,觉得烦闷,才披了衣服想去甲板上吹风。然而刚路过花蝶衣居住的房间,只听里面隐隐传来一阵火气很大的争吵,似如幻公子的声音。
她微怔,紧接着紧闭的房门忽然被打开,如幻公子一脸阴沉地从里面大步冲出来。
虽然依旧冰冷着一张脸,但冷凝霜仍能从他黢黑的眼里,看出强烈的愤怒,就像那暴风雨来临前的积雨云似的,越聚越浓,越聚越厚。汹涌翻滚着。
意外看见冷凝霜,他先是一怔,继而有些尴尬,错过她,默默地走了。
冷凝霜怔愣地望向室内,只见花蝶衣正四脚拉叉地坐在一张摇椅上,一点不注重形象,甚至很放肆,偏这样不像话的姿势被他做起来,却无损于美感。反倒平添了一股动人心弦的闲逸风流。
她看了看一脸怒容、大步离去的如幻公子,又瞧了瞧还坐在椅子上,无奈地轻轻叹了一口气的花蝶衣。
花蝶衣顺着敞开的大门望见她,长眉一挑。
“你们也会吵架!”冷凝霜惊奇地道。
“是他比较爱吵。”花蝶衣毫不心虚地回答。
冷凝霜满头黑线:像如幻公子那种淡定得像冰柱似的人。说他爱吵鬼都不信,反倒是花蝶衣这样的,看着就是爱拌嘴的类型。
花蝶衣身边的小风炉正烹着甘醇的清茶,他莞尔一笑,询问:
“喝茶吗?兰溪毛峰哦。”
“我和你很熟吗?”她疑惑地反问,他们没好到可以一起喝茶吧?
花蝶衣瞬间满头黑线:“究竟你们两个人。是他学你还是你学他?”
冷凝霜想了想,外面风太大,出去吹风也许会冷,这里有好茶叶。不如暖暖地喝上一碗。
于是不用再让,她进去坐在小风炉旁,端起一碗茶汤明亮,香气清高的兰溪毛峰,缓缓啜了一口,遍体舒泰,不由得眯了眯眼。
花蝶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我说让你进来,你就真敢进来。你胆子可真大呢!”
冷凝霜一怔。望向他问:
“你刚刚说的是客套话?”
花蝶衣摇着头,懒洋洋地笑道:
“因为其他人都怕我会在一起喝茶时,一个不高兴请他们吃石子。所以都不愿意和我喝茶。第一次不带任何惧怕和我喝茶的是如幻,第二个是你相公,第三个就是你。”
冷凝霜看了他一阵,眉尖微蹙:
“你该不会……是对我家相公有什么别的想法吧?”
花蝶衣瞥了她一眼,有些愤愤地冷哼:
“他从前比现在有趣多了,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长成现在这样!”顿了顿,他忽然八卦兮兮地笑问,“你对他的过去知道多少?他从前的事我全部知道,若是你想听,我可以告诉你。”
“没兴趣。”她连犹豫都没有,干脆地拒绝。
花蝶衣微怔,接着失望地红唇一扁:
“没有好奇心的女人最无趣了。”
“那我就问个好奇的。”冷凝霜用纤长的指尖轻轻叩响瓷杯,顿了顿,淡漠地问,“你执意攻打燕国的真实原因,不是为了燕国龙脉吧。燕冠群说,你是为了一个可笑的私人恩怨,却打算让整片大陆生灵涂炭。”
花蝶衣眼眸微沉,握住茶杯的手指紧了紧,继而冷冷一笑,啜了口嫩绿清澈的茶汤,唇角勾起一抹不屑:
“我倒是低估了他,那么久远的事他竟也能查到。”
冷凝霜眼眸一闪,望着他,低声问:“是因为如幻公子吗?”
花蝶衣眸色一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反问:
“皇后娘娘为何如此问?”
“从前我家相公说过,你身边的如幻与燕国皇室似有血海深仇。后来进了燕宫,见到了戈太后,我这才想起,如幻公子的相貌为什么会让我觉得有些眼熟……”
“皇后娘娘……”未及她话音落下,花蝶衣已经沉声打断她,唇角冷冽地勾着,“太敏锐的女人可不可爱。”
冷凝霜轻笑,饮了茶,漫不经心地道:
“我也不是特别想知道,无论初衷是什么,燕国注定了要被灭掉。我只是没想到,蝶山王竟也会有感情弱点,真让人……惊悚……”
也不打招呼,放下杯子,起身慢吞吞离了舱室。
花蝶衣望着她的背影,须臾,有些恼火地说:
“真是个不可爱的女人。”





霜暖 第八十三章 透骨心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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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国。
雪渊宫。
这里是燕冠群和冷飒一生中最悲苦,却也是两个人的心靠得最紧密的地方。
那时的他们饱尝了生活的辛酸,却因为拥有彼此作为心灵的倚靠,可以勇敢地去面对一切的痛苦和磨难,无惧羞辱,无惧艰难,努力地活下去。
然而,有一种情感,只能共患难,却无法拥有美好的未来。
燕冠群永远都无法忘记冷飒临终前说的那句话,她说,我心里是有你的,可是我太累了。
他们两个人,生命中的阴霾已经远远地超出了他们的可承受范围,他们只是凭借求生的本能在活下去,在去争抢,在去杀戮。曾经的相互依存,只是因为彼此需要一个心灵上的支撑,才能咬紧牙关活下去。
而现在,他们已不会再因为没有对方就活不下去,他们可以凭靠自己,好好地,甚至很风光地生存下去。
然过去彼此依存的烙印,却已深深地印刻在心底,任谁也消抹不去。这份情愫与其说是令人感动的美好,不如说是每每想起都会酸心的梦靥。
这便是他们痛苦的根源。
他们想延续过去,努力地、好好地爱上对方,却没有爱的能力。想要忘记彼此,往昔却如沉重的枷锁,深深地禁锢在心里,剜不出去。
两个人的人生里,除去每每回想起来都会再一次受伤的残酷黑暗,便是陷入自相矛盾、深深痛苦着的彼此,这样的他们又怎会不累。
现在。她解脱似的离开了。带走了深埋在他心底的复杂情愫。留给他的却是记忆中那残酷的黑暗,以及因为失去她和全部的情感,所产生的永远也无法消除的伤痛。
这份伤痛,比矛盾地想接近她又想远离她,还要痛苦。
“蜜儿,你可真狡猾呐……”他双眼直直地望着玉棺中的她,轻声叹息。
他的眼漆黑漆黑的,一点光芒也无。就好似这雪渊宫内的那口千年古井在今年冬天结成了冰,森沉阴暗,恍若幽冥的入口,令人心惊胆寒。
燕冠人觉得他魔怔了,冷飒死后,他既不入殓,也不举行丧礼,把人装在玉棺里,用冰块镇着,天天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也不哭。
若是他露出很悲伤的情绪,燕冠人还能放心。可是他眼中的燕冠群竟然和以前一样,连一丁点的感伤他都察觉不到。
既不去上朝,也不追查冷飒的死因,他究竟想怎么样,燕冠人实在猜不透,这让他的心里非常焦躁。
这几日,追捕晋帝晋后的命令全部是他发出的,如今的他心急如焚,若晋帝成功逃脱,回到晋国,下一步,燕国必会亡国。到了那时,他想都不敢想……
“皇上,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他站在燕冠群身后,皱着眉说。
燕冠群依旧一瞬不瞬地盯着玉棺里神态安详,恍若沉睡的冷飒,良久,轻声问:
“晋国攻城了吗?”
“还没传来消息。”燕冠人心如火烧地回答。
一阵静默。
“三哥,你放心,若燕国亡国,我会用我自己的命,换你一条命,以报答你这么多年来对我的恩惠。”燕冠群凝滞着眸光,轻笑道。
“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说这种话?!”燕冠人凝眉,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
燕冠群唇角勾起,苍白一笑。
就在这时,小德子脸色青白,火急火燎地冲进来:
“皇上!皇上!八百里加急,绵阳关失守了!”
燕冠人的心脏重重一沉,眼前发黑,瞬间有种天旋地转之感!
燕冠群却淡定异常,接过八百里加急的军报,草草地看了一眼,竟哂然一笑:
“动作真快呢!”
“皇上!”燕冠人的眉心拧成了麻花,高呼,就差暴吼出来了。
燕冠群笑笑,继而眸光微沉,清淡地道:
“当然,自然不能让他们打得那么容易,且让我们苟延残喘吧。传旨,命周素领二十万精兵,前往绵阳关支援。”
燕冠人从他的笑容里读不出任何东西,想劝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个七弟太阴沉了,阴沉得仿佛包裹了一层浓浓的、有毒的黑雾,让人无法剥开云雾,窥视他的内心。
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燕冠人领命,出去传旨。
燕冠群再度转身,静静地望着玉棺中的冷飒,平色,不语。
战事已经打响。
由于能配备在船上的火炮还没有问世,纵使晋国和燕国都临海,主要的战事还是在陆地上进行,因而琉球岛尽管离两国都很近,却依旧很平静,丝毫没有受到战争影响。
岛上的捕鱼人每天还是会定时出海去捕鱼,只是当他们回来时,就会口沫横飞,讲传奇故事似的,说晋国的水师和燕国的水兵又在海面上发生了大规模战争,火箭、石块满天飞,场面相当壮观,连海里的鱼都被砸死了。
冷凝霜每天听每天听,对这些夸张的见闻早就腻烦了。
她一心盼着战争能赶快结束,然而燕**队的强大出乎她的意料,面对两国夹攻,居然还能坚持这么久。
从晋**队所到之处的惨烈来看,燕国大有要与他们同归于尽的架势。
暂住的地方是当地富商何俊的府邸,何俊是被冷凝霜派来专门为朝廷赚钱的商人,在琉球国经营海运和深海生鲜生意,三年时间就成了这里的首富,还受到了琉球王的接见,并被封了爵位。
琉球国的豪宅自然不能与晋国比,虽然面积很大,可房屋低矮。全是拉门。好在这里有地龙不用烧炭。花园也很典雅。冷凝霜住着倒还安稳。
只是白兔最近鬼鬼祟祟的,不是和兰墨凉他们聚在一起,就是跟花蝶衣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冷凝霜没兴趣,也没问。
开战初期,慕仁应该会向朝廷送消息,让三只小兔子知道父母平安。
冷凝霜几个月没有看见孩子,心中想念,晚上辗转难眠。
窗户外梆子声响起。已经二更了。她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抽痛的太阳穴,看了一眼熟睡中的白兔,穿上衣服,出了房间。
慕吟风和何府的一名丫鬟在长廊上守夜。见她出来,慕吟风眉一皱,问:
“夫人要什么?”
“我去前面花厅坐坐,让人给我烫一壶烧酒来。”她淡淡回答,因为失眠脸色不太好,恹恹地向走廊尽头的花厅走去。
慕吟风往卧室里看了看。又看了看已经走远的冷凝霜,皇上睡着他也不好去通报。无奈,只能吩咐那丫鬟去准备酒,再备下两道下酒菜。
丫鬟应了一声,忙忙地去了。
冷凝霜顺着长长的走廊,慢吞吞地向前走,在路过花蝶衣的房间时,却又听见里面传来争吵声。
她愣了愣,顿下脚步,继而满头黑线,怎么总觉得这个场景这么熟悉。
花蝶衣和如幻公子自从在船上的那次争吵过后,一直不说话,仿佛在打冷战一样。冷凝霜虽不知道争吵原因,但直觉并不是因为生活琐事。
不过别人的事,她也不好问,迈开步伐,晃晃地走到走廊尽头,转了个弯,打开左边一扇拉门,便是一间小型的室内花园。
花园的布置巧妙而典雅,地龙烧得很温暖,假山盆景一应俱全。花园的左侧是一座砌出来的鲤鱼池子,池子里的假山在循环地流动着潺潺瀑布。
清澈的池水里飘着两朵用丝绢做成的莲花,莲花周围,四五条一米长的锦鲤在里面欢快地游动,色彩艳丽,花纹多变,泳姿雄然。
冷凝霜在鱼池旁的椅子上落座,拿起放在小几上的鱼食,抛了一把在水里,引来几条大锦鲤欢快地游过来进食。
不久,丫鬟送来一壶烫得热热的浸桂花烧酒,两条烤鱼和两碟小菜。
冷凝霜眉一扬,知道这必是慕吟风吩咐的,心想他还挺心细的。
挥退了丫鬟,她独自坐在花园小厅里,端起合欢白玉杯。一口喝下去,只觉得胸腔里被热酒烫得火辣辣的,让身上舒坦了不少。
又倒了一杯,才吃了一口,就在这时,拉门忽然被拉开,花蝶衣慢吞吞地进来,身穿桃红色长袍,袍摆下按照当地人习惯,连鞋子也没穿,随着他走动,露出白袜的一角。
“皇后娘娘真是闲情,都二更天了,居然不睡觉跑出来喝酒。”他说话的语气依旧懒洋洋的,白皙的脸却仿佛染上一层淡淡的阴霾,让他看起来有些灰败。
显然心情不太好。
冷凝霜只是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在这里别叫我‘娘娘’。”
忐忑不安的丫鬟见冷凝霜没有责怪她失职放外人进来,松了一口气,悄声闭合了拉门。
花蝶衣坐在冷凝霜面前,翻过桌上的一只玉杯,提起和田玉自斟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来,慢慢地啜了口。
冷凝霜没理会他,须臾,拿起玉筷捡了一只虾仁送入小嘴里。
良久,歪在椅子上的花蝶衣长长地叹了口气,成功吸引了冷凝霜的注意。
她沉默地看着他,扬眉,示意他有话就说。
花蝶衣也看着她,两人像是在大眼瞪小眼。
良久,花蝶衣先挺不住了,眼酸地败下阵来,把玩着手里的玉杯,顿了顿,忽然没头没脑地问:
“如果你的母亲曾经要杀你,可你活下来了,回过头来,你会想杀了你母亲报仇吗?”(未完待续。。)




霜暖 第八十四章 燕氏如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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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绝对是一个“惊悚”的话题,相当的惊悚,如果是普通人听见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一定会震惊得跳起来。
冷凝霜平着一张脸想了想,慢吞吞地回答:
“我没有母亲,就是有她也没杀过我,所以我不知道。”
她的语气过于淡定了,回答的也太认真了,花蝶衣无言地看了她一眼。
沉默了片刻,他用手扶着额头,深深地叹了口气,伤脑筋地说:
“不管母亲做过什么,弑母都是天理不容的五逆之罪。”
冷凝霜微愕地一挑眉,看着他问:
“你也这么想?”
“你不这么想?”花蝶衣反问。
“不是,我以为像你这样的人是不会相信天打雷劈,无间地狱,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冷凝霜手一摊,回答。
花蝶衣直直地看了她一会儿,问:
“你这是在骂我吧?”
“怎么会。”冷凝霜换了个更舒适的坐姿,漫不经心地回答,顿了顿,双手捧着酒杯,向椅背上靠了靠,望着他,唇角勾起,笃定地笑道,“你是有事要我帮忙吧?”
花蝶衣眸光微闪,单手撑头,淡淡地凝了她一阵,清浅一笑:
“一旦燕宫被攻破,我希望你能在第一时间帮助我秘密处置了戈太后。”
冷凝霜微怔,眸光落在他身上,似在观察他,然而他疏淡平静的表情,却让她什么也看不出来。她用细长的指甲轻轻地叩响手中的玉杯。顿了一顿。皱眉问:
“你的意思是。杀了她?”
“没错。”花蝶衣点着头,回答,停了停,轻声道,“不过有一点,别让任何人知道这是我要求你做的。”
冷凝霜有些意外地扬眉,思忖了片刻,道:
“就算燕国战败。燕国皇族的性命全部会被晋国捏在手里,我也只是一个皇后,皇后是没有权利独断专行去处置对方太后的。”
“我们华国不会接手都安府,按照盟约,都安府交给晋国,燕国皇室的人自然也会随之交由晋国处理。晋帝说,一旦城破,燕氏一族的命运会全部交在你的手上。”
这话白兔还真没和冷凝霜说过 ,心中有些意外,顿了顿。她唇角勾起,淡淡一笑:
“即便如此。戈太后和我又没有深仇大恨,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我只要将她幽禁在深宫,让她寿终正寝就好了,又何必徒增杀孽。做人要仁慈。”
“一向心狠手辣的晋后娘娘居然也说‘仁慈’么?”花蝶衣哂笑一声,“ 你若是个仁慈之人,世上就再没有狠辣的女人了。当年摘花宫派去剿杀你的杀手因为受不了凌虐,最后竟被迫自杀,之后从凤贵妃到华氏一族,再到晋国一干朝臣,你的心狠手辣,让晋国上下所有朝官闻风丧胆。
甚至就连汉国皇室被尽数诛杀,也有你的纵容,若你说不要,晋帝就不可能用那么血腥的手段灭掉梁氏一族。这样的你,现在竟也想讲‘仁慈’?”
“这话你就说错了,我是很仁慈的,对于无关痛痒的挑衅,我向来都会大度地原谅。但若是有人想要拿命来和我玩游戏,赌的是彼此的命,那么就胜者为王败者寇。
既然敢用命来玩,就要输得起,玩输了还来责怪获胜者心狠手辣,这样的输家,活几次都会输。”
花蝶衣绷紧了鲜艳的红唇,望着她,眸色森黑如墨,泛着乌漆漆的暗芒。
真是一个嚣张的女人!
沉吟了片刻,他自说自话似的开口:
“你若帮我做成这件事,之后就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你可以向我提一个要求,任何时候任何要求都可以,我必会帮你达成。”
华国蝶山王,摘花宫宫主,能得到他的这个承诺,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这将意味着只要拥有这个承诺,便是连摘花宫和华国都可以随意驱使。
然冷凝霜对于这个条件却并没什么惊喜,面上淡淡的,兴趣缺缺,平声说:
“人情先撇开不谈,我从来不做没有理由的事。你既不说理由,我为何要自找麻烦替你去做那种心狠手辣的事?”
花蝶衣看了她一会儿,眉峰微蹙,眸光沉郁下来,轻声回答:
“如幻执意要亲手杀掉戈太后,每次一说起这个,人都像魔怔了一样,我劝不了他,只怕到时候也拦不住他。”
他这句回答颇有些断头去尾的感觉,冷凝霜反应了片刻,才似了然地低声问:
“这就是要犯的五逆之罪吗?”
花蝶衣望着她,犹豫了片刻,有些不想开口地沉声回答:
“他的生母……就是戈太后。”
冷凝霜愕然,她虽然觉得如幻和戈太后容貌很像,却只以为是亲戚关系,从来没往母子上想,毕竟宫里头的女人怎么会有除了皇子以外的孩子。
“如幻公子他……是燕国皇子……不可能吧……”她满眼疑惑地道。
“自然不是皇子,却是世子。”花蝶衣轻叹了口气,伤脑筋地揉揉额头,轻声说,“襄亲王是燕国先帝的异母兄长,也是当年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一个,深受老皇帝喜爱,然襄亲王本人并无夺位之心,一直寄情于山水诗画,又酷爱下棋,只想做个闲王。戈太后那时是他的王妃。
后来先帝篡位成功,对受尽父亲宠爱、又备受拥戴的兄长百般打压。襄亲王却是个豁达的,又对皇位不感兴趣,面对弟弟不公平的对待,丝毫不放在心上,深信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只要自己没有妄念,时间久了,皇上必会相信自己。
他无所谓,可他的王妃受不了。那是个野心极大的女人,眼见自己丈夫不思前途,受尽羞辱却还能笑着面对,一点不放在心上,很失望。
那时如幻才一岁,当时她的妹妹在宫中为妃,于是她借着探望姐妹的机会,进宫引诱了当时的燕帝。这样的关系持续了一年,等到襄亲王知道时,戈太后已经怀了龙种。
当时的燕帝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抢夺了长嫂,先将戈太后发送到尼姑庵为尼掩人耳目,对外宣称襄王妃已死,之后又指了一个世家小姐成为新的襄王妃。
戈太后在宫外生活了一年,之后带着新出生的儿子进宫为妃,那个儿子就是燕冠人。当时襄亲王气不过,更恨妻子不检点,却也无可奈何,大病了一场后,带着如幻自请前往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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