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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阀之路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格勒第


第五章:引蛇出洞
    巫澎的家离书院约莫一百里,施展御剑术的话,飞半个时辰就能到达,所以他可以每天回家。巫澎算是离家近的,若是背井离乡,千里迢迢前来求学,就只能租住书院的宿舍,比如孟仞。

    孟仞本来不知道自己的宿舍在哪里,幸而巫澎很久以前找他拿过东西,还能给他指一个大概的方位。敲错了三次门之后,孟仞总算是找到了自己那间小屋。

    除了床硬一点,桌子小一点,光线很差,而且没有电以外,这间屋子看起来其实还行,至少是单人间。孟仞一边翻查着“自己”以前的东西,一边想念着工业革命的成果。

    除了一堆《脑理学导论》、《脑理学实验》、《剑术导论》之类的教科书,以及《实验脑理学期刊》、《脑理学年度评论》之类的学术期刊以外,桌子上实在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孟仞并不甘心,又开始翻找床上的东西,没想到,被子一掀开,他就看到一沓发黄的稿纸。

    稿纸上似乎是一些实验数据。不知道原始的流程,孟仞也看不明白这些数据都代表什么。他百无聊赖地翻看着这些记录,翻到最后几张纸时,竟然发现这堆纸里面还有一些财务记录,有几张纸也是泛黄的,另外几张则要新一些。

    “二月,无收入,支出九百九十二文”

    “三月,收入三百文,支出一千零二十文”

    “四月,无收入,支出一千零一十三文,借贷三两”

    ……

    这日子过得可真够凄惨的。看来周先生克扣工资克扣得相当严重。

    孟仞不知道现在是几月,所以也不知道这份记录的终止时间是不是本月。总之,在最后一条记录上,这位孟仞还清了所有的债务,并且补了一条说明:“全部余财,四文”。

    孑然一身地死去。

    解决掉了所有的债务固然是好的,可是只有四文钱,就意味着他现在交不起租金了,最关键的是连饭都快吃不起了。

    医馆里好歹有免费的吃食。孟仞甚至有点后悔跑出来了。

    不过孟仞眼下顾不上吃饭。要是别人想找他的话,第一个要找的就应该是宿舍。他之所以回宿舍,并不是想在宿舍躲一晚上,正相反,他希望的就是有人找上门来。

    按他的分析,周先生肯定不能容他,会觉得他死了比活着好,而且拖得越久,变数越大。那么,最好就是趁这个时候,派人杀掉他,然后伪装出一个意外身亡的现场。

    一旦成功,那么上面很可能不会再为他这么个无亲无故,没有背景的学徒继续往下查;但是一旦没有成功,他这个不安定因素还在,这件事情就算是闹大了,风头过去之前,周先生反而会不敢对他再次下手,以免惹祸上身。

    孟仞不得不承认,这一手引蛇出洞实在是有些鲁莽,搞不好会把自己的命搭进去,而且会浪费掉准备面试的宝贵时间。但是他认为这是值得的。与其千日防贼,不如今天先冒一次险,只要做好防备,杀手就没那么容易得逞。至于面试,他已经在脑中演练过几次,觉得再多准备一会儿意义也不是很大。

    最大的失误是没把巫澎留下来。孟仞当时犹豫再三,还是没能开这个口,因为他实际上并不知道周先生到底会不会动手,要是让巫澎白白守一晚上,似乎不太合适。不过现在想想,好像自己的命要更重要一些……

    在这逼仄的小屋里,孟仞抓紧研习了一下《剑术导论》上的剑法。从目录来看,这本书写得还是很全面的,第一章讲解了铸剑用到的材料,以及剑身传导内力、以剑气伤人的原理,后面几章讲解了不同环境下的剑法要领,最后几章甚至讲到了军阵当中剑法的角色。孟仞径直翻到《室内环境》那一章,配合着第一章的原理练习起来。

    室内空间狭窄,动作幅度不宜过大,应当以刺击为主,必要时辅以飞剑。孟仞挽了个剑花,然后挺剑直刺,虽然一开始动作有些生涩,但这两个动作一使完,立刻就对这柄剑有了如臂指使的感觉。就跟之前学御剑的时候一样,虽然他以前从没学过剑法,但却能很快掌握这具身体原主的技能。没过多久,孟仞就把这一章的内容练得颇为纯熟,连汗都没出多少。

    至于战术,孟仞打算站在门后,待杀手进屋背对自己之时,一剑刺出,如若不中,就直接劈掉大门逃命。他站到预定的位置,又演练了几十次刺击和几十次飞剑。直到对面的墙被飞剑扎得千疮百孔,土坷垃落了满地,孟仞才满意地收手,吹熄油灯,静待杀手前来。

    他不敢上床睡觉,只能整晚窝在门后那个角落里。整个上半夜,他都处在很浅的睡眠当中,被远处的狗吠声惊醒了好几次。就在他以为杀手不会来了的时候,门终于吱呀一声被推开一半。银色的月光照进门内,孟仞瞬间清醒过来,缓缓靠墙站起。

    一个黑影潜入房内,然而并没有直奔床榻而去,而是首先环顾四周。

    完了,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孟仞有些懵了。

    “不可失去先机!”好在孟仞发懵的时间不太久,脑子里迅速闪过了这个念头。在杀手和他四目相对前的一刻,孟仞一剑刺出,直朝对方的脖颈而去。

    杀手的专业素养毕竟比孟仞强上不少,在极短的时间内抬起短剑架开了孟仞的攻击。借着这次攻击,孟仞已抢上一步,打开的房门此刻就在自己身后。但杀手并不想放他出去,把短剑向侧面刺出,一道剑气打在门上,“砰”的一下关上了门,室内顿时再次变得一片漆黑。孟仞想要执行先前制定好的战术,回身劈开房门,无奈速度太慢,杀手抢攻而上,孟仞只得举剑招架。两剑相交,火星四溅,孟仞被震得后退两步,撞在门上。这下他连回身都做不到了。

    玩脱了!孟仞心中焦急,大喊一声,准备以死相拼。没想到,身后一声巨响,房门被劈了下来,把他砸了个七荤八素,控制不住地向前倒去。幸而孟仞在倒地之前赶紧往侧面闪了一下,这才没有撞到杀手的剑上。

    又一道黑影闪进屋里,径直向杀手攻去,杀手见势不妙,虚晃一剑,冲出门外。然而门外却早有人等着,一名女子喝了一声“别想跑”便与他缠斗起来,又一阵金属碰撞声之后,杀手被逼到了门口。门里刚刚进来的那个人照着杀手后背上来了一脚,把他踢翻在地。

    “太黑了看不清,我没踢错人吧”那人开口道。

    孟仞听出了那人的声音,惊道:“巫澎”

    巫澎又道:“哦,里面这个是老孟。看来没踢错。”

    “你怎么会在这儿”

    巫澎蹲下来抬了抬门板,得意地说道:“你之前说要躲一晚上,后来又说要回宿舍。但是真要躲的话,宿舍可以说是最差劲的地方。当时我就觉得你肯定是想引杀手攻击,就跟过来了,还找了个帮手。没想到杀手还真在今晚来了。”

    “巫澎,人已经绑好了,后面的就交给你,”门外的女子说道,“我今晚没来过,记住了吗”

    巫澎拱手道:“是,你没来过,我也没见过你。多谢了。”

    孟仞从地上爬起来,望向门外,但是门外除了杀手之外,已经没有人了。“她是谁我还没来得及道谢。”孟仞问道。

    巫澎道:“她叫颜笙,是我师姐,两年前毕的业,现在在学馆当副学士。你可别去找她道谢,她虽然愿意帮你,但是不想得罪周先生。对了,这些话也不能让杀手听到……这人应该晕了吧”他说着踢了踢躺在地上的杀手,“应该晕了。”

    自己自从来到这边,就一直在受到巫澎的帮助,这次他甚至还叫上了别人,在可能白等的情况下守到了下半夜。孟仞心下很是感激,拱手道:“多谢巫兄,也劳烦你帮我转达一下对颜先生的感谢。”

    巫澎蹲在地上,翻着杀手身上的东西,但并没有什么收获,只得放弃。他说道:“师姐之前欠过我的人情,这次算是还我的。你对我也别提什么谢不谢的,送我一篇第一作者的论文就行。方案你提,设备你调,论文你写,实验我做,一作归我。”

    一篇论文换他一条命,这笔交易不亏。孟仞笑道:“成交。只是我面试还没过,现在谈这个还有点早。”



第六章:扩大事态
    清晨,孟仞和巫澎将杀手送到了百里城太守府,让太守很是头疼了一番。按说,太守应当是全权负责一城行政的,但偏偏这座城里有个百里书院。平时还好,学者们一般都在搞学术研究,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但每次要和太守府打交道时,随便一个高级学士就能干涉他的政令,他还不敢说什么。上面的院士和首席院士就更不用说了。

    这次就属于这样的情况。周先生提前跟他打好了招呼,不要审理与孟仞相关的案件。太守还没弄清楚书院内部的情况,不敢妄动,只好先将杀手关进大牢。孟仞和巫澎要求当堂审理,他也只能对孟仞和巫澎搪塞几句“定当严加审理”、“还你们一个公道”之类,言下之意就是拒绝当堂审理的要求。

    孟仞和巫澎对这类事情毕竟经验不足,没想到书院之外的力量这么快就被压制住了。情急之下,巫澎把馆首搬了出来,说他正在密切关注此事,希望证人的安全能够得到保证。得到太守的一句不知是真是假的承诺后,巫澎赶紧带着孟仞离开,去找学馆馆首。

    “卢馆首和周先生向来不对付,”路上,巫澎对孟仞解释道,“不过这人也比较怕事,我本来不想找他的。如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也只好把他拖下水了,他要是还不想管的话,我们就把更多的人拖进来。”

    “太守不想当堂审理,是受了周先生的示意么”孟仞问道,“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势力”

    “嗯很大么”

    “这还不大”

    “好吧……我这么跟你说,学者这个团体,本身就具有非常强大的武力,虽然不是军队,但也有实力与军队一战。有了实力,也就有了权力。”

    孟仞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周先生的时候,他诡异而迅速的身法。虽然还不明白学者们的武力从何而来,但他马上就接受了这个设定。想想原来的世界,学者们虽说也掌握着不少的人脉,但收买杀手,控制官吏之类的事情却是闻所未闻。

    孟仞和巫澎走进馆首的办公室时,他刚到不久,正在写一份文件。听两人把昨晚和今早的事情叙述一遍之后,馆首捏着毛笔的右手微微颤抖着,过了几秒钟,毛笔“咔”的一声断成了两截。

    “未经我的允许,你们怎么敢把我给卷进去!”他强压着怒火说道。

    巫澎瞟了一眼孟仞,决定先帮他清扫一点障碍:“馆首,你学馆里的学徒时刻有生命危险,你该感到羞愧才是,怎么竟然还想着不要被卷进去”他不打算给馆首发火的机会,语速极快地说了下去:“我相信学馆和书院里的学士和院士们大多品行高洁,正气凛然,面对某些有损师德,败坏学者形象之徒,难道不该坚决地予以清除么”他没有指名道姓,但任谁都听得出来这是在说周先生。

    馆首和周先生其实没有利益冲突,并没到非要除掉他而后快的地步,他只是单纯地看不上周先生。此人好自吹自擂,自称学术水平超群,道德水平领先时代,然而论文全是灌水,要不是量大的话根本评不上高级学士。就这么些论文,他还要抢学徒的第一作者,然后把奉承他奉承得好的挂在后面,至于真正出力的人,常常讨不到好处。馆首一直很好奇,在这样的条件下,他们实验室为什么还会有人出力生产论文。

    如今,要是杀手真是他派的,这可就是恶性犯罪了。对一个学徒下此狠手,可见他还干了一些其他见不得人的事情。要借这件事情把他挤走,倒也不是不可以尝试……

    他看着巫澎,慢慢地说道:“此事牵涉甚广。太守府那边我自己会去说,巫澎,你先去把房主簿找来,就说孟仞已经找到了。”

    孟仞和巫澎敏锐地捕捉到了“牵涉甚广”四个字。巫澎施礼告退,房间里只剩下了孟仞和馆首两个人。

    “昨夜医馆一直在查你的下落,只是没有上报,”馆首说道,“今晨报到学馆和书院,又撒出去了一波人手。你闹出来的动静可真不小。”

    把事情闹大正是他的本意,所以孟仞并不为此事感到愧疚。尽管如此,他还是虚情假意地说道:“晚辈深感惭愧。”

    随后,孟仞话锋一转:“只是我有一事不明,书院昨日为何会特批周先生来探视我他要是不出现,我可能会一直待在医馆。”

    馆首换了一支新笔,蘸上墨汁,继续写起了文件:“这是书院的安排,我怎会知道。再说,学馆是给你派了警卫的,让周先生靠近你,是警卫失职。”

    “哦那批准调离警卫,让房主簿单独与我接触的手令,总是馆首签的字吧”

    馆首依然没有停下笔:“是我签的字。她是代表书院与你接洽的,可接洽的内容我并不知晓。”

    这话说得的确没什么毛病,但孟仞听得有些怒气上涌:“这么说,守在一线的是警卫,负责接洽的是书院,唯独馆首什么都不知道”

    馆首这次停下了笔:“你这是什么意思”

    “晚辈不敢有什么意思,只是希望学馆不要将学徒的生命视为草芥。”

    这两个学徒跟他说话都夹枪带棒的,馆首实在是有些恼火了。他把声音提高了一些,指着门外说道:“把你的怒气发到该发的人身上去!学馆为此事忙前忙后,又是游说你师父,又是派警卫,又是安排面试,做得已经够多的了!尊师重道,你可明白”

    孟仞拱手道:“晚辈明白。看来馆首也知道我最应该向谁发火,希望有朝一日这把火能烧到实处。”

    他敢这么明目张胆地陈述自己的态度,还是得感谢巫澎。按理说,下午的面试馆首应该也在,孟仞应该好好照顾他的情绪,但是刚刚巫澎的一番话把馆首拉到了他们的同一阵线。现在为了对付周先生,把孟仞留在学馆才是最符合馆首利益的做法,被他讥讽几句不过是小节。

    巫澎和房主簿赶过来的时候,孟仞正垂手侍立一旁,口中默念着面试可能要讲到的内容。馆首的火气依然没有消下去,于是说话夹枪带棒的人从两个变成了三个:“房先生,有人要杀我的学徒,想必巫澎已经告诉你了。”

    “此事我已知晓,书院必将追查此事。”

    “先不谈追查的事情。我希望有杀人念头的人明白一点,无论是学生还是证人,最好是安安全全的,否则此事一旦闹大,我可不知道会怎么收场。”

    这几乎是明明白白地说房主簿跟指派杀手之人串通一气了,不过她倒是不为所动,笑道:“我也希望能转达罪犯,可惜眼下还并不知道罪犯是谁。既然大家都不愿意将此事闹大,那么还是希望孟仞能尽快回归正常的生活,书院也会尽力给你一些帮助。”

    孟仞拱手道:“在下福薄,不敢接受书院的额外帮助。就像刚刚馆首说的,能让我不再时刻受到死亡威胁,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房主簿意识到自己在自讨没趣,她也不愿把双方的敌对关系摆到明面上来,便不再说什么,离开了馆首办公室。



第七章:同门
    申时正开始面试,换算成24小时制就是16点,孟仞还有不少时间。蹭了巫澎一顿饭之后,孟仞就扎进学馆的藏书室,开始翻起了近年的学术期刊。巫澎懒得待在这里,自己回到实验室开始了新一轮被试招募。

    翻开第一篇综述,孟仞突然意识到,自己再也不用读英文的论文了。

    “什么nature,science,natureneuroscience,全见鬼去吧。”孟仞心里暗爽。虽然平日里看惯了简体字,读起繁体字来有些缓慢,不过总比看英语强多了。

    翻完一篇之后,孟仞不得不承认,自己之前有些托大了。尽管综述上记载的这些“最新研究”都是落后他知识水平半个多世纪的东西,但学者毕竟是由一群聪明人组成的团体,前人的工作中依然闪动着智慧的火花。

    他很少阅读这些老古董文献,几乎从不曾知晓过它们的细节,他以为还没有人注意过短时记忆处理信息的容量瓶颈,但实际上已经有学者进行过相关的实验。把一串文字念一遍,结果最后只能记得很少的内容,这并不是一个很难发现的现象。只是还没有人进行过总结,从这些纷乱的数据中提炼出一个记忆的模型。他也以为还没有人想到过用内力刺激大脑,做一些类似经颅磁刺激的事情,但实际上早就有人这么做过了,不过由于对大脑结构缺乏足够的了解,以及对内力的控制不到位,总是失败,还把人弄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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