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门女学阀(NP高H剧情肉)
作者:糖福禄
【剧情肉】女扮男装科举入仕,挑战儒门权威。文坛政途魑魅魍魉群狼环伺,延续“五女篇”事业型成长风格,由懵懂少女到朝堂之主,礼教束缚到振兴女学。 以北宋末年为背景的架空大周,半壁河山沦陷战火。倪明月经历国破家亡后神觉醒,踏入文坛政途,与千千万万亡国遗民一起挽救大周末世...... 还原古代仕子科考、庙堂党争、学阀垄断、文坛斗艳的大观奇景。再逢明月照九州。(--- 1 8 (w 1 8 . v ))
儒门女学阀(NP高H剧情肉) 1、倒转龙凤
【作者的话】
前十章为新书试读章节,不是最终定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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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兰溪台上书声朗朗。
王议郎家兰溪台是方圆百里唯一一户门第私塾,讲学先生请的是刚从太学退下的老监生谢青梅。
“物类之起,必有所始。荣辱之来,必象其德。肉腐出虫,鱼枯生蠹。怠慢忘身,祸灾乃作。”谢监生摇头晃脑沉溺章句天地,俨然不知其下诸小儿乱做一团。
兰溪台上十余个孩子嬉笑飞纸团,见老师毫无约束之意,玩笑喧闹越发大起胆子。
“咳咳。”谢监生捻起胡须示意,见诸小儿玩笑如常,有些不忿,“倪家大儿,你说说此句有何深意?”
学生堆里站出个瘦瘦高高的男孩儿,身形清俊,生得唇红齿白,乍一看眉眼间有些女儿家的妩媚风情。
谢监生见倪家大儿生得女里女气没有半点男儿气概,心中轻视了几分。
倪明日读了半天天书,只顾着与同桌王良珮眉目传情,哪里懂得这些圣贤书,当下双颊羞红。
“看,倪娘子害羞了害羞了。”王良孚带头起哄,“谢先生,他哪里懂得什么道学章句,他只晓得眉来眼去!”又是一阵哄笑。
倪明日羞得狠狠剜他一眼,讥言讽刺道,“就你嘴碎,也没见你吐出个象牙来。”
谢监生见倪明日如此女生女气更加看不过眼,“你且去后头站着,背熟了lt;劝学gt;再进来听课。”
倪明日起身恋恋不舍,频频回头看那心上人王良珮。兰溪台上清风流水,诵读声渐起。
“哥,哥。”山石后面隐约传来妹妹明月的声音。
明日偷瞄了眼谢监生,他正沉溺章句心无旁骛。
“月儿,快,帮帮我背书。”倪明日焦急地说,他一刻都舍不得离开同桌王良珮。
这兄妹二人站在一起不分彼此,身形、容貌一模一样,宛如对镜自顾。只是一个粉面含春,一个英气十足。
明月本就跟随哥哥在兰溪台偷师,兄妹二人时常相互照应。
“谢先生,我背熟了!”明月朗声道。
“哦?就背熟了?我可看你书都没带。”谢监生懒得抬眼看她,“既如此,你便从‘南方有鸟焉,名曰蒙鸠’开始背起。”
明月不假思索,“南方有鸟焉,名曰蒙鸠,以羽为巢,而编之以发,系之苇苕,风至苕折,卵破子死……物类之起,必有所始。荣辱之来,必象其德。肉腐出虫,鱼枯生蠹。怠慢忘身,祸灾乃作。”
“停。”谢监生打断,“够了,背得还不错,足见是下了功夫的。诸生当以倪明日为榜样。”
躲在山石后的倪明日开心地笑了,与妹妹掉了包又回到位子上。
诸学生早习惯了倪明日时好时坏的发挥,便以为这是他故意吸引注意好出头的伎俩。
王良孚对他作了个作呕的姿势,满脸嫌弃地看着倪明日与王良珮眉目传情。
散学回家时,妹妹倪明月早做好了饭菜,彼时父亲倪长丰在外面游四五荡游手好闲,母亲俞氏常年抱病在床。她见着散学归来的儿子,虚弱的脸上露出开心的神色,“我儿辛苦了。”
倪明日扶母亲起来吃饭,每当看见母亲饱含期待的样子就万分心虚。他并不能读好书让父母如愿。
“我儿今日学得如何?先生可教了新内容?”俞氏关切地询问。
倪明日有些心虚,“今日学得还好,先生还是教了前几日lt;劝学gt;的篇章。”
俞氏有些忧虑,“谢监生是太学下来的人,学问倒是不错,只是读了这些年书,倒变得只会读书了。院试在即,却也不让学生多读些致用之书,老往那学经上背,如何只考书本上的字句?”
倪明日有些心不在焉,对母亲谈论的科举考试之事漠不关心。
“今年院试提前了十日,听说是因为年初衡州府的鼠疫还未消,近又突发起来,想是让生员们出些主意。”倒是明月会主动与母亲讨论科举诸事,她一向心系于此。
俞氏道,“治鼠疫何其难,荒年吃人盛年吃粮,终究是剥削人的,不了要往治国清政上靠。”
俞氏见倪明日心思明显不在院试上,一声叹息。
她出生湘北商贾人家,家境富裕从小教养良好,可惜商贾毕竟是商贾,与官勋人家终究不能比。嫁给倪长丰之后为这两个孩子花尽了心血,一心想培育出贵士来光耀门楣。
“我与你父亲望子成龙,只盼你能出人头地。”俞氏看着不懂事的长子,忧郁更胜。
倪明日受不住母亲炽热的眼神,当下心硬,“母亲,我懂你的意思,可是孩儿无心读书,我只想做生意。”
俞氏气极,“做生意?你当生意如此好做,我父辈祖辈曾祖辈莫不是挖空了心思做生意才做得如今像个样子,可嫁女的时候哪一个不是拼了命往读书人家送?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倪明日自知话题触到了母亲的痛处,便不再多言。
明月安慰她,“母亲,人各有志,哥哥志向不在黄金屋,又何必硬要强求。”
“不在黄金屋,那就非要往脂粉堆里钻?”俞氏看着心爱的小女,“月儿,我知你自小天赋异禀,一心想如男儿一样纵横捭阖,可惜,娘把你生错了,你若是个男儿,我又何必强求你哥哥去读书考功名。”
“娘亲,月儿与男儿一样,也有胸怀抱负,为何不能驰骋四方?就因为是女儿身,注定要在深闺里如同您一样被豢养起来,再拼命往读书人家献女吗?月儿不愿!谁也不能强迫我!”
俞氏无奈,心知两个孩子生性倔强随了自己,只可惜生错了男女。
夜已深,清辉入户,瘦峭的身影映在床幔上。地下明月望着天上明月,莹白面庞有些迷茫,为何她不能像明月一样辉映四方。
倪明月蹑手蹑脚下床,院子里清光落了一地,竹影斑驳,如藻荇交横。
“悬天夜飞镜,蓬蒿地上人。空山对月谷,晨午到黄昏。”明月情不自禁吟出一首,望着清寂月色,神思渺远。
儒门女学阀(NP高H剧情肉) 2、雏鹰于巢
第二日早起,芦花鸡下了叁颗好蛋。明月原本打算今日卖掉芦花鸡,又见着母鸡逼不得已下了蛋,确实有些舍不得拿去卖了,只好另找些赚钱的活计,把哥哥欠下的束脩缴完。
市集上人来人往,明月已做好打算,径直往城门口而去。
半月后便是叁年一次的院试,衡州府的学生大都在这段日子来丽阳城。下属乡镇的学生不熟悉丽阳城情况,入城时大都租赁导游带路。
明月正是瞄准了这一赚钱的路子,在城门外面寻个显眼处等待起来。
来得尚早,城门口做生意的人还不多。日头渐上来时,终于出现了不少赶路书生。
待赶考学生们渐行近时,城门口等候的职业引路人一拥而上。“公子,去府衙么?五文钱带路。”“公子公子,我只要四文钱,客栈府衙统统走一遍。”
明月安安静静待在后面,不愿与人簇拥争抢,她看着众人的姿态,做生意的谄媚殷勤恨不得把人连个吞下,被簇拥的书生们冷漠高傲目无下尘,像极了苍蝇争食。
她自有她的傲骨,不屑去抢人人争夺的东西。
“两文客栈歇脚,四文府衙签到,六文全城遍跑,八文买个笔墨童子,一举上榜了!”
明月大声念着打油诗,在一众引路人里吸睛不少。
不一会儿,来了个文质彬彬的瘦弱书生。
“小孩儿,你这诗作得着实有趣,怪聪明的。”瘦弱书生说,“带路吧,先去府衙签到。”
明月笑脸相迎,“秀才爷,去府衙四文,您要去找客栈么?我给您便宜一文,五文钱客栈府衙都跑遍,您看如何?”
原是过了院试的生员才称秀才,明月称此赶考的书生作秀才,有几分讨好喜头之意。
郭楚斯倒是不计较这几文钱,只是急着有要事办。“先带路去府衙,其余待定。”
倪明月接了这第一单生意,认认真真地给郭秀才带路,一路上说了些丽阳城的风土人情,诸多路标建筑也讲得清清楚楚,老成稳重的模样不似普通孩童,倒让郭书生多看几眼。
郭楚斯去府衙签完字,正欲给钱让她走,瞧见倪明月盯着他的字看,不由问道,“认得这几个字么?”
“郭楚斯。”明月道,“《左氏春秋》有记:‘晋卿不如楚,其大夫则贤,皆卿材也。如杞梓、皮革,自楚往也。虽楚有材,晋实用之。’秀才爷您名楚斯,想是取自这里,为经世报国人才强干之意。”
郭楚斯有些意外,不曾想丽阳城小小童子竟有此番学识。“你竟还读过lt;左传gt;?”
明月点头,“跟随母亲读过一些书,些许认得几个字。”
此话一出,郭秀才这才正视倪明月。见她谈吐不凡,学识尚可,必定家世不薄,想必是半道中落,如今才在街头打小工糊口,便不好多问。只问了名讳,是否过了县试,何时准备府试这些寻常问题。
倪明月冒用哥哥倪明日的名讳,言自己十二岁时考过了童试即县试,正准备明年四月的府试。
郭秀才点点头,“学道一途如舟行无边海,不要放弃了才是,古之大家多出于蓬蒿,居无定所食不叁餐,大学问多出于苦难中。”
倪明月心知郭秀才劝慰自己,要在苦难生活中坚持下去,她何尝不懂这个道理。求学的意志自始至终都坚定不渝。明月接过钱向他掬手道了谢,又向城门口而去。
丽阳城的书生这几日来得差不多了,明月小赚了一笔,付清了哥哥欠下的束脩,手头又所剩无几。
城内作为衡州府院试的主场,这半月人们茶余饭后的谈点都是那叁年一次的院试。
王议郎家的私塾兰溪台最近也较少传授新内容,谢监生日日沉浸在四书五经之中,勒令学生们背熟经义文章。
明月也不用时时去兰溪台为明日做枪手,在家做活之余,背着长叉、竹编筐去河里摸鱼抓泥鳅。
泥鳅是专门给母亲补身子,给哥哥补脑子的,其余的鱼儿虾儿都是用来卖的。偶尔好运气捉得到一两只甲鱼,卖得个好价钱,足够一家人开销整月了。
这日正在水里摸鱼,上游飘来一条素色腰带。正想着哪家浣衣落下来的,抬眼望去便看到水面上露出半个人影,在汹涌而下的水波中挣扎。
来不及多想,明月伸出鱼叉勾住那人腰杆,连拉带拽扯离了汹涌水波。
水中那人也渐缓口气,抓住鱼竿奋力向岸边游来,上岸时一身素衣拖水好不狼狈。
“多谢相救!”落水之人不忘回礼,冲着明月连磕叁个响头。“多谢恩公!恩公大义!没齿难忘!”砰砰砰又是叁个响头。
明月扶他起来,两人一对眼,诧异不已。这不是前几日的赶考书生郭楚斯么。
“你为何在水中?”明月疑惑,算着日子院试将近,此时他应在客栈温习功课足不出户才是。
郭楚斯拧紧了眉头,“此事,实在一言难尽!”
原来郭楚斯乃衡州府下属清源县学生,与同乡好友阳歆约定今年同往丽阳城参加院试。
郭楚斯先到丽阳,等候十日友人仍不至,便日日清晨出城翘首盼望。
这日等候过午时,听路人讲城外野蜂坡有山贼劫掠,杀了四五人,心下十分担忧便孤身往野蜂坡一探究竟。
去时正遇山贼回道,惊慌之下匆忙跳入河中求生。
郭楚斯大口喘气,说起来还心有余悸。
“此地离城内还有四五里,秀才爷回去恐有诸多不便。我家离此仅有两里路,秀才爷若不嫌弃,可到我家中取暖换身衣物。”明月说着,心中有了想法。
郭楚斯尚处余惊之中,一身泥水有失风度,不便往城中客栈去,读书人最是要面子,便让明月引路。
明月一边拾扑鱼工具,一边不经意道,“秀才爷去我家歇脚也不是不便,只是家中尚有抱榻的病弱老母和未知事的小妹,这...我贸贸然带了生人回去.......”“小妹”自然是指她娇滴滴的哥哥。
郭楚斯这下了然,怪不得这童子引他去家中,暗道好心计,只是现下也没得选择。
“无妨,我一介读书人,家世清清白白,若堂皇搅扰了令堂与令妹,我自有五十文小钱孝敬。”
明月心中欢喜,这秀才着实上道。她做事从来只讲利益,无报酬的事情从来不做。
儒门女学阀(NP高H剧情肉) 3、伺机蓄势
至家中,果如倪明月所言,病弱的俞氏卧榻在床,家境清贫,小院内空空如也。
只是老房子四敞两进,外门匾额上“倪府”二字也掉光了漆,依然看得出大户人家的底子。
郭楚斯正想着这“倪家”是何来历,一进正堂就见着了龛上供奉的先祖牌位,最顶上为显考倪公讳自璞府君之灵,其下为倪家诸先辈灵位。
大周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前朝盐运指挥使倪自璞,那可是一代名臣。
十六岁高中状元,昭帝赐宴百花池,文斗十二国才子。那一场百花盛宴,艳惊四宇。至今两代仕人更替,多少学者文人提及仍心有怦然,恨不能生在当时,一睹风华。
倪自璞的光芒不光是自身才学的惊艳,更是大周国力鼎盛时期的第一才臣,象征着举世无双的雄厚国力。
可自昭帝崩殂之后,灵帝继位,朝堂之上风云诡谲,朝臣换血。
灵帝崇武,志在天下征伐诸小国,于是朝堂之中打压反战文士。诸多文臣遭受仕途抨击,有降职流放之人,也有归隐山林之人。
倪自璞乃前朝文坛领袖、文臣之首,又得昭帝喜爱,灵帝却认为他才华虚高而无实干,戏谑他“骗才”,寻了错处革职下放。
倪自璞便顺应圣命“奉旨行骗”流放川陇,四十二岁卒于途中。
郭楚斯至见到前朝名臣倪自璞的灵位才明白这童子的家世渊源。于是姿态立刻恭敬起来,“敢问小兄弟是倪老何人?”
明月本就打定主意要他知道她的来历,“前朝盐运指挥使倪自璞正是我祖父。”
郭楚斯已然想到,心下欢喜,竟然结识了一代才臣的后人。于是眼前的这间院落也变得十分古朴雅致,虽然荒凉,却处处透着端庄大气。
一想到名臣倪自璞的老家便是此处,心下莫名亲近起来。环顾四处,眼神中已然带着崇敬与渴望。
一番修整之后,郭楚斯启程去城内。临走前交代了倪明月,若有何困难,务必来福源客栈寻他,他这几日都在房内备考。
郭楚斯一走,俞氏便唤了明月过去。
“月儿,你又有何打算?”
明月说,“我见他不似身无长物的贫寒书生,且缘分送到家门前,便有心结交一下。若他能进院试,自会对我诸多关照。”
俞氏叹息,“倪家是没落成何地步了,竟还要你一个女儿家自谋出路。”
“无妨。”明月摇头,“我本就不甘于蓬蒿,只希望母亲能理解我,我想...”
话音未落便被俞氏打断,“别说了,那岂是女儿家能争的东西。你便是有心,也无力啊!”
“母亲!”明月眼中一热,“您年少时尚且女扮男装去参加诗会,结交四方有志男儿,为何偏偏不允许我!您是当真不懂您亲生女儿的意愿么!”
俞氏落泪,“我又怎不懂你,可那是欺君之罪。你祖父‘骗才’的名头已经压了倪家叁代人了。若你是你哥哥,我又如何不许你去参加科举!只怕敲锣打鼓欢喜都来不及!我也希望倪家能出个贵士!”
“月儿!月儿!月儿!”哥哥倪明日欢欢喜喜从外头跑进来,“月儿!天大的喜讯!王良孚那个王八蛋被他老子打烂了屁股!”
明日一进门便迫不及待地向明月说道,“月儿,今日王良孚被他爹当众揍烂了屁股蛋子!你可知知道为何?他交给谢先生的作业里竟夹了一本春宫册!哈哈哈,真是解气!你是没见着他那张脸,又丑又蠢又羞又气!”
明日忽然感应到气氛凝滞,往常明月该是早一起笑了。
母亲俞氏面色十分难看,妹妹却昂首挺胸站在母亲床边,一副坚定不屈的姿态。
“母亲,若有什么事您可别怪月儿,她性子固执您又不是不知道。”明日挡在妹妹身前。
俞氏气得头昏,“你也是!成天就知道嬉笑顽皮,半点用处都没有!我花尽心血供你读书,你可吃进去了半个字?”
明日两行眼泪猛然落下,经不得挨骂,细细抽泣起来。
“母亲,哥哥不愿读书,不愿科考,我愿!我愿替哥哥去科举,哥哥身娇肉贵待在家中享福就好。”
“母亲...我也愿意让月儿替我去科考。”明日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在惧怕母亲盛怒的威严。
“你...你们...”俞氏一口气接不上来险些昏死过去。
“那可是欺君之罪啊!欺君之罪!是要株连九族的!”
明月、明日双双跪下。
“月儿,我身为哥哥,从未关照过家里,吃穿用度都靠你辛勤操持,哥哥虽不能为你做什么,但愿意助你完成所愿!这男儿身我不做也罢!”说完竟起身去夺剪子。
俞氏傻了眼,幸得明月拼命拦住,明日才不至于做傻事。
“哥哥,你又是何苦。”
明月扶住娇弱的兄长,“我两实为兄妹,却难分彼此,外人不会看出来的,你又何苦伤害自己。且我自小男装,从未以女儿身示人,即便是你日日朝夕相处的同窗王良珮都分不清你我二人。”
俞氏气极,躺在榻上头疼不已,一直喃喃,“这两个孽种...孽种......”
心知两兄妹的心性随自己,决定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小女更是性情固拗,无人能左右她的决定,便无奈默许,不再有任何言语。
“你兄妹二人年纪尚小,你们懂什么。难道就只是换个身份换身衣物如此简单么!这可是一条不归路!一旦暴露,九族灭顶事小,千世万世必将惨遭骂名!”
“孔孟礼教你们学得还少吗?到那时,儒门学子拜完孔孟,头件事便是来到你的坟前,人人唾弃!永生永世你都将被钉在耻辱柱上!成为祸乱纲常的千古淫妇!”
明月嗤笑,“千古淫妇又如何?仕途一路历来便是有德者居之,有才者取之。我倪明月就不信了,若我一人能抵千万男子,谁能奈我何!”
儒门女学阀(NP高H剧情肉) 4、因缘中榜
院试前叁日。
明月猜郭楚斯正是用人时节,便自寻去了福源客栈。临考前,正是备考最严峻的时候。有些生员身边带了随侍的小厮,全天候奉茶磨墨,无随从的生员则租赁客栈跑堂帮忙。
明月来的正是时候,郭楚斯背书背得焦头烂额,一会忙着抄写经义,一会忙着磨墨。明月一来减轻了他的负担。
二人相视一笑,不再多言,明月当好笔墨小厮,全力助他备考。
晚间休息时,众学生到客栈院子里走动,相互攀谈。有人预测起衡州府今次的考试内容,提及些许要点,倒值得一听。
郭楚斯也不是只知读书不闻天下事的人,兴致勃勃地参与其中。
“今次衡州府院试提前十日,想必是大有原由的。在座可知这年初的鼠疫突发?整个衡州府无一处不见流窜鼠贼,这些月官府花了多少银子在这上面,可鼠疫消了没有?还不是照样恣肆横行。”
众生员中有人侃侃而谈。“要我说今年院试大多会出题在鼠疫上。”
“那不尽然,院试叁年一次,今年有鼠疫,往年还有人疫呢。前岁温襄县发灾,不也是衡州府头等祸事,亡人整整烧了叁日才绝。”人群中有不赞同之声。
众人纷纷和道,“也是,确实如此。试题里面‘盐务论’只一道,要想押对的确不容易。”
此中所说的“盐务论”并非是字面上的盐务论,而是试题里的一种题型,通常是对某一事件或现象的观点及方法论,贴近于当世时事政治。
原本这类题有书面名称叫述论,“盐务论”名字的起源还得从前朝第一才臣倪自璞当盐运指挥使说起。
盐运乃国之大梁,倪自璞每进上都述职,他便要由当年盐运要务说到国家当世时事,旁征博引尖锐批驳,由点及面,由表及里向昭帝进谏。
往往此时与诸多朝中大臣发生争论,于是原本用来述职的盐务论就变成了国务论。一旁誊写的书员全程记下来,便有厚厚一大本。
于是后世便把对当世时事政治的发表见解以及批驳、进谏等都一概沿称为“盐务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