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其华(重生)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打字机N号
“慢着。”她制止了闺女接下去要说的话,疾步走到房屋外,“让所有的丫鬟都去院子外头守着,没有我的吩咐,不准任何人靠近这房间二十步以内。”
“嬷嬷,你帮我盯仔细了,一个苍蝇都不准靠近这间屋。”箫见素叮嘱的是她身边的老嬷嬷箫嬷嬷,箫嬷嬷不是箫见素的奶嬷嬷,却是她最信任的嬷嬷。
箫嬷嬷不知道自家小姐为什么露出如此严肃的表情,却依旧牢守她的吩咐,领命下去,将那群丫鬟仆从看的牢牢的,她的表情刻板严肃,而且性格也如她的长相一样,丝毫不讲情面,这箫见素和顾如是身边的丫鬟都是她亲自□□出来的,吃过她的苦头,一个个老老实实的,丝毫不敢造次。
箫见素确定这房间外头,没有一个人偷听,这才回屋,并且仔细检查房门,将窗户也都关上,确保这里头的谈话,没有一人听见。
看着娘亲的举动,顾如是又有些惭愧,即便重来,她似乎也没长进多少,刚刚说的话那么惊世骇俗,却也没想过被偷听的可能。
这娘亲身边,虽然看上去铁板一块,可是,谁也不知道,这里头,是不是有一那些隐藏特别好,连娘亲都瞒过去的棋子安插着。
“说吧。”箫见素深吸一口气,看着对面的闺女,预料到,自己之后听到的故事,似乎不会太美好,或许说,是个悲剧收场的故事。
顾如是捋了捋思路,将上辈子的故事,从这场雅苑贤集说起,没有丝毫添油加醋,也没有没话上辈子自己的愚蠢和无知,原封不动,一一道来。
即便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可是顾如是说起来,依旧会被那些记忆带跑,回想起那三次失去孩子的痛苦,想到爹爹惨死九幽的结局,忍不住泪流满面。
“不说了,我们不说了。”
这样的苦楚,箫见素没有经历,但是一想到,那些都在自己最珍爱的孩子上浮现,箫见素仿佛感同身受,这样的痛苦,她又何尝忍心,让女儿再次回忆,她抱紧一旁的女儿,将她紧紧拦在怀里,都不知道,这一次自己的逼问,到底是对还是错。
顾如是并没有停下自己的讲述,默默留着泪,默默讲着,故事就在她上吊的那一幕戛然而止。
“娘,对不起,都是我害死爹爹的,是我害了顾家,可是我知道错了,你别不要我,别不理哟哟。”
顾如是派碧袖去九幽找娘亲和哥哥,可是这心里,却是极其忐忑的,她不知道,娘亲还愿不愿意认她这个女儿,她害死了爹爹,害了他们大房,娘估计已经怨死她这个不孝女了,或许娘亲根本就不会愿意再见她。
她跪倒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要是连娘都不要她了,那她的一生,也太悲惨了些。
“呦呦,你是娘的呦呦,娘怎么会不要你呢。”箫见素颤抖着手,在女儿白嫩的脸上轻轻抚过,她明白了,这些日子来,女儿的不同,终于有了解释。
箫见素没怀疑这是不是只是一个梦境,因为女儿在讲述的时候,那种悲哀和痛苦都太真,只是一个梦,显然不会有这样刻苦铭心的感觉,不会一字一言,都带着那样庞大压抑的苦楚。
怨吗,如果没有这一次意外的死而复生,或许就如哟呦讲的那样,之后,他们一家,会因为她的任性,走向万劫不复的地步,自己心爱的丈夫,甚至会死在那场浩劫里。
说实话,是怨的,但是怨的不是女儿,而是她自己。
呦呦那时候才多大,她懂什么,如果不是她这个做娘的没有把她教好,何至于让她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甚至把自己的一生都搭进去,即便有怨,在听到她接连失去三个孩子,最后一条白绫结束自己年轻的生命的时候,那丝丝怨恨,就彻底消散了。
她的孩子,就是单纯了些,天真了些,为什么,她要受那样的罪,死的那样的惨。
箫见素的眼底闪过一丝强烈的恨意,她恨那个故事里的二房,恨江家的那个女人,更恨那个此刻就住在顾家北苑,看上去人模狗样的男人。
呦呦到底哪里对不起他,他要这样对待她,如果不爱她,只是为了利用她,大可不让呦呦怀上孩子,免得她受那样的罪过。
她真想剖开那个男人的心看看,看看他的血是不是冷的,他的心是不是黑的,就是有天大的怨恨,也做不出那样的事来,即便不喜欢呦呦,难道那些不是他自己的亲骨肉吗!
“娘——”
顾如是期期艾艾,不知道自己将一切和盘托出,是对还是错,娘会不会因此和她有嫌隙,以后会不会不在理睬她了,前所未有的惊慌,将顾如是整个人围绕。
“娘在这呢。”箫见素心疼的把人揽在怀里,不论另一个世界的顾家发生了什么,这一世,既然知道了那些人大的主意,她自然不会放任顾家到那样的境地,更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受那样的委屈。
箫见素安抚着顾如是,看她的情绪稍稍稳定些了,这才唤外头的箫嬷嬷进来,打了盆水,帮顾如是净脸,从新描补了一番妆容,等她送女儿去她所住的院落的时候,顾如是已经恢复成了原本平静的模样,除了打水进去的箫嬷嬷看出了点苗头,其他的丫鬟,恍若未知,各自干着自己手上的活。
箫见素亲自将女儿送到闺房,看着丫鬟下人伺候她更衣,又坐在她床边,看着她睡过去了,这才匆匆忙忙赶回了自己的房间,进了书房,一个人都不让进。
这零散的时间,也够她了解雅苑贤集上这场闹剧的始末了。
上一世,江白禾针对的是顾如是,那被牵引香浸泡过的手串,顾如是也碍于面子,戴在了手上参加那场盛会,这么一来,那火毒蜂自然就冲着顾如是去了,只是当时有人英雄救美,那人,正是当今的四皇子卫颐。
十五岁,正是少女怀春的年纪,那样一个俊秀的男子,不顾危险救了她,顾如是这颗芳心,自然忍不住蠢蠢欲动了,之后一次又一次,人为创造的相处机会,爱上卫颐,变得那样顺其自然。
重生回来的顾如是自然没有打算重演上一世那样可笑的画面。
她在去江家拜访的当天,就带上了一颗同样浸泡过牵引香,被掏空,盛满火毒蜂的蜂皇蜜的红翡珠子,让碧袖在接过那个锦盒的时候,偷偷换上。
没有人会在意一个丫鬟的举动,也没有人会想到,一个从来就没有来过的江家的小姐,会提前知道江白禾会送手串当做礼物。
让碧袖做这件事顾如是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一来,对碧袖的忠心她是十分了解的,二来,碧袖的嘴巴紧,即便之后回想起,猜到是她动的手脚,也会保守这个秘密,替她一直隐瞒下去。
上一世,因为牵引香和迷蝶兰这两种香形成的混香会吸引火毒蜂一事太过隐秘,即便顾如是当天佩戴的所有饰品,穿着的衣物都经过了严苛的检查,也一直都没有发现江白禾在里头动的手脚,要不是后来江白禾太过得意,用高高在上的口吻向她得意地讲述了这件事,用来嘲笑她对卫颐感情的可悲,顾如是还会傻傻的被蒙在鼓里。
重来一世,顾如是自然不会轻易放过江白禾,混香之毒不易被察觉,可是这火毒蜂的蜂皇蜜会引来火毒蜂,虽然牵强了点,却是当时情况下,最好的解释,这么一来,送出那条手串的江白禾,也免不了被一番揣测。
这件事做的还算严密,但依旧有不少漏洞,箫见素将在女儿口述中出现过的人物一一写下,其中,卫颐,江白禾,卫琼英几人被她画了一个鲜红的大圈,剩下的,那个在顾如是的记忆里略带感激的顾如心,箫见素在这个名字底下略微停顿了几秒,皱了皱眉,在下头划了一个横线。
呦呦做事的手段还是太软弱了些,如果是她,绝对不会这么简单放过每一个敌人,打蛇不死,必受其害。
箫见素在卫琼英的名字上打了个鲜红的大叉,既然如此,就先从她身上开刀。
她将那份写满密密麻麻名单的纸条,丢到一旁的火盆里,看着火舌将它舔舐殆尽,眼底的火苗越来越盛,带着刻骨的杀意。
灼灼其华(重生) 27.入v一更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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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
这一觉,是顾如是重生以来, 睡得最踏实的一个晚上。
所有的委屈都说了, 所有的痛苦也都讲了, 得到了娘亲的原谅, 压在心头的那块巨石, 也算放下了大半。尤其是将事情和娘亲摊开来说清楚后,之后就不再是她一个人独自奋斗。
顾如是醒来, 依旧不敢置信,自己居然会有那样的勇气,和娘亲和盘托出。
碧袖端着洗漱用具进来, 看着半直起身的小姐,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昨天在麓山书院发生的那一幕, 对碧袖的冲击不可谓不大, 毕竟出事的那串手串, 是怎么被动的手脚, 从头到尾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但是对于碧袖来说,小姐做的什么都是有理由的,她会让她那样做, 一定是因为二小姐和江家小姐做了不好的事,小姐要惩罚她们。
有一个忠心耿耿的脑残粉丫鬟, 最大的好处就是你无论做了什么, 她都会一心一意从好的角度替你描补。
昨天小姐从夫人屋里出来, 虽然补了妆, 可是那眼底的血丝还是瞒不了人,碧袖还担心夫人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责骂了小姐,心中正担忧呢,想着要不要替小姐顶罪,就说一切是自己主谋的,就是看不惯二小姐总是跟小姐要东西。
只是这一切的担忧,在看到小姐脸上安心的笑意后就放下了。
也是,夫人比任何人都要疼小姐,又怎么舍得责骂她呢。
碧袖丝毫没有提及关于那颗填满火毒蜂的蜂皇蜜的珠子,端过水盆,伺候顾如是梳洗。趁这功夫,外头的婢女也端着刚从大厨房取来的早膳,摆在了厅堂的小圆桌上。
一碗枸杞粳米粥,一碟春笋玉兰片,一碟厨房里厨娘最拿手的腌萝卜缨子,酸爽脆甜,顾如是来的第一天就爱上了这味道,特地吩咐厨房,每天早上都上一碟配粥,除此之外,还有一碟胭脂鹅脯,一碟肉末蒸蛋,以及两三盘做工精致的点心,每一份的量都很少,即便如此,顾如是也吃不完这么多的分量。
她用萝卜缨子配了粥,又吃了点春笋玉兰片,鹅脯动了一口,然后又吃了块翠玉豆糕,剩下的就让青瑶端了下去,让她们几个丫鬟分着吃。
能送到她面前的,都是用料极好的食材,而且作为下人,能得到主子赏赐的吃食,那可是极其荣幸的事,青瑶嬉笑着把那些东西端了下去,碧袖则是伺候小姐漱口。
顾如是身边的丫鬟基本都是轮流当值的,昨晚紫竹负责守夜,现在她估计已经回房补眠去了,碧袖顶上,自然是先用了早膳才过来的,这时候倒也不用下去吃饭。
顾如是坐在梳妆台前,碧袖在后头梳着头发,她凝视着面前摆着的那个首饰盒,沉思了良久,终是鼓起勇气,将那首饰盒打开,在取出里头所有的首饰后,拿开底下垫着的绒布,摸索着按到木质的盒底上的一个松动的按钮,仿佛触动了什么机关,啪的一声,首饰盒底部出现一个隐蔽的暗格,里头放着一块碧玉通透的玉佩,上面雕着的腾龙祥云的花纹,显然和昨日忽然出现的南王腰间悬挂的那块玉佩如出一辙。
碧袖的眼皮跳了跳,她倒是没有认出来这块玉佩,而是她在小姐身边这么久了,从来都还没见过这块玉佩,更不知道,原来这首饰盒里头,还藏有这样的玄机。
顾如是想找出一个能够装玉佩的锦盒,可是那些盒子不是太大了,就是太小了,这时候,她看到不远处绣绷上放着的一个已经绣完的荷包,眼前一亮。
这个荷包上只是绣着简单的青竹图案,素白色的缎面,没有绣字或是时髦能够辨明身份的图案。顾如是拿过那个荷包,将玉佩小心放到里面,递到碧袖的手里。
“你去看看这外头可有一间叫做长信斋的书店,将这荷包直接交给那的掌柜,就说之前不懂事,拿了先生贵重的东西,今天原物奉上,望先生谅解。”
顾如是想了想,又补充了几句:“回来的时候你记得再带上几本新出的话本子,别人问起来,你就说是去帮我买话本子去了。”
顾如是想了想,长信斋作为那人打探消息的眼线,此时应该也开遍整个晋朝了吧。
碧袖最让顾如是满意的一点就是不该问的不问,踏实果决的履行她所吩咐的所有决策,此时碧袖就二话不说,接过那个荷包,点点头,找来一个院里的二等丫鬟替顾如是接着梳头,自己则是照着她的吩咐,去找那家叫做长信斋的书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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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这是这的掌柜让影卫送过来的。”
卫邵卿的手上拿着一个香囊,纤长的指尖在上头绣着的青竹上揣摩,至于放在里头的那块玉佩,显然没有得到他的丝毫重视,孤单单的放在桌面上。
“据掌柜的说,是一个看上去十五六岁的丫鬟打扮的女子送来的,他收下东西后派人跟着,发现对方进了顾家的别院。”
绝影有些不明白,对方就在顾家别院,要把东西还给主子,为什么不自己直接过来,而且那块玉佩......
绝影大着胆子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可是从主子的眼底,什么都看不出来,又丧气地低下了头。
为什么?
卫邵卿眯了眯眼,那小丫头是不敢见他了,几年不见,胆子倒是越来越小了,当初爬到他头上敢扯他头发耍坏,要抱抱要亲亲,还吵着将来一定要嫁给他的人,现在这是做什么,始乱终弃。
卫邵卿的眼底幽幽,想着要怎么惩罚那个不守信用的坏孩子。
“你将——”卫邵卿正想将那玉佩放如荷包中,让绝影派人给送还回去,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改了主意。
“你派人给顾家的几位夫人小姐送些贺仪,说是我们借住顾家的谢礼,这块玉佩,就放在送顾家大小姐的礼单里,请她务必收下。”
务必两个字尤其中,绝影也明白了,估计这拿了玉佩又送回来的,除了顾家大小姐不做他想。
这还回来的玉佩,主子还眼巴巴的送回去,绝影脑海里浮想联翩,夫人或许不需要担心主子找不到媳妇儿了,看主子这不是自己给自己相看了一个吗,虽然女方的年龄小了点,不过再过段日子,也及笄了,到时候就能上门提亲了。
“这件事要是透漏半点风声,你就自己给我滚去刑堂吧。”卫邵卿带着寒意的语气让绝影心头一凛,他怎么忘了主子的性子了,一想到刑堂的模样,绝影打了个寒颤,连连诅咒发誓,誓死也要替主子守住这个秘密。
卫邵卿不耐烦看身边最得力的手下犯蠢,摆摆手让他闭嘴。
绝影恭敬地拿过桌子上那个贵重的玉佩,看着主子拿着那个荷包,似乎不肯撒手的模样,十分知趣地退下,决定给这玉佩,重新换一个包装。
“主子,喝药了。”
一个长得和绝影几乎相差无几的侍卫走了进来,看模样,比绝影更沉稳些,眼神坚毅,手上端着一个托盘,里头放着一个碧绿通透的玉碗,玉碗盛着一碗黑漆漆的药,带着微微的温度,散发着一股苦涩难闻的味道。
卫邵卿皱了皱眉,将荷包塞到衣襟内,接过玉碗,将里头的药一饮而尽。
“这是第几副药了?”感受着口腔中肆意横行的酸苦味道,卫邵卿朝着边上的绝命问道。
“这是第九副,孙老说了,再服用六副后就能换一个方子,到时候就不用再服药了,看解毒的程度,配合药浴排毒。”绝命毕恭毕敬地说到。
“嗯。”卫邵卿点了点头,看绝命没有下去的意思,看了他一眼。
“夫人那传来消息,说让主子回岛上一趟。”相比哥哥绝影,绝命反倒更像是哥哥,没有废话,做事一板一眼,显得有些呆木。
“呵——”卫邵卿喝完药,略显血色的脸上闪过一抹妖异,也没回答去还是不去,摆摆手,让绝命退下。
绝命看了主子一眼,踌躇了片刻,这才端着托盘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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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南王那让人送谢礼来了,夫人让我把送给小姐的那一份送了过来。”青瑶指挥着小丫鬟,端着好几个锦盒以及几匹绸缎进来,笑脸盈盈的。
“都说这南王性子孤僻,我看可比四皇子和五皇子好多了,你看这南王多知礼数啊,虽说咱们府上也不缺这点东西,可这多少也表明了态度啊。”
青瑶的话让顾如是的眼皮一条,从绣绷前站起身来,打开那一个个锦盒,看到其中一个锦盒里赫然摆着的那块玉佩,实在不知道此时的自己,是什么样的感觉。
碧袖也看见了,吓了一大跳,看了眼边上的小姐,这南王和小姐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块去啊。
“小姐,这四皇子和五皇子也派人送礼来了。”
卫邵卿的动静不小,卫颐和卫颉自然也发现了,连忙派人给顾家的各个主子,补送了一份厚礼。
青瑶一听,脸色好了很多,还有些为自己刚刚在背后说人坏话,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这四皇子和五皇子送的礼夫人都放库房了,没让人抬过来,说是太麻烦了,反正这别院,咱们也不久住,到时候还是得一块装回家里去,就不一趟两趟的跑了。”
来报信的是箫见素身边的琥珀,青瑶有些纳闷,怎么南王送来的东西夫人让人送过来了,这四皇子和五皇子送的东西,夫人就嫌麻烦了。
她想了想,或许还是两人送的东西太简陋了吧,夫人连看都懒得让小姐看一眼,青瑶觉得自己想的很有道理,这四皇子和五皇子可是二夫人的亲人,做出这样的事来很有可能,这么一想,青瑶就忍不住想向那两个人一人翻一个大白眼。
顾如是心里清楚,估计是娘亲不想让她和卫颐有丝毫牵连,这才做了这个决定。
她毫不在意,表示自己知道了,让紫竹送琥珀离开。
“小姐——”
碧袖看着那个放在锦盒里的玉佩,有些拿不定注意该怎么办。
“算了算了,收起来吧。”顾如是揉了揉太阳穴,不明白这卫邵卿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这昨天刚把一缸苦水倒出去了,麻烦又一个个找上门,顾如是恨不得拍死当年的那个自己,叫你嘴贱,叫你眼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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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这绝对是冤枉,我根本就不知道这蜂皇蜜是怎么到我的房间里去的,这绝对是有人刻意栽赃陷害。”
卢淑兰跪在江家的大堂之中,眼神间皆是愤懑,看着一旁许云秋母女的眼神,仿佛淬了毒一般。
“不是你还有谁,卢淑兰啊卢淑兰,你这好狠的心啊,你派人在禾儿的手串里做这样下作的手脚,你是不是想要害死她,你有没有想过,禾儿是咱们江家唯一的女儿,你这样下手针对她,难道丝毫不把江家的利益放在眼里吗。”
许云秋指着跪在地上的二弟媳,她在雅苑贤集上就怀疑她的,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她是没法狡辩了。
“娘,这件事我也有失察之罪,没有料到二弟媳妇因为和我之间嫌隙,会把手动到小辈头上来,这才出了这样大的岔子,不仅毁了江家操办的盛宴,还和顾家结了怨,请您责罚儿媳。”
许云秋跪在江老夫人面前,说是请罪,却将这罪撇得一干二净,全推到了卢淑兰的身上。
“哼——”
江老夫人嘭地一声将手上的茶盏放到桌几上,眼神阴鸷地盯着下首的两个儿媳。她不气这大房和二房别苗头,两房的心越不齐,越能保障她这个老夫人超然的地位,但是她气两人私底下耍耍花枪就是了,居然把脸都丢到家外头去了,还惹来顾家这么一个麻烦,她几乎可以想到,要是没有找到传闻中的毒火草,顾家会怎样向江家发难。
“你给我一字一句说清楚了,这件事到底是谁让你做的,一个字,都不准漏了,不然——”江老夫人语意未尽,下头跪着的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工匠,浑身打着寒颤,汗如雨下,把跪着的那块地都给浸湿了。
“爷爷,爷爷——”
一群侍卫捆着七八个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个四五岁左右的孩子,看着跪倒在大堂中央的老工匠,不断哭喊着,看着老工匠心如刀绞。
“你不开口,隔一炷香,我就打死你一个儿子,儿子没了,还有孙子,我就不信,你一直不招了。”江老夫人眼底的狠辣,让边上的人都忍不住吓得咽了咽口水。
都说这江家门风清正,礼教传家,是五大家族里头对待下人最宽和的人家,实际上,最藏污纳垢、最阴险狠辣的地方,或许正是这看上去最光鲜亮丽的地方。
“爹,我不要死,老夫人问你话你就照实说啊。”
“爷爷,救救我,爷爷。”
听了老夫人的话,被那群侍卫压住的人全都放声嘶吼起来,让那个老工匠赶紧说实话。
“这些事,都是二夫人让我干的,因为二夫人与我有恩,我这才昧着良心,在手串里头动了手脚,我屋里,还放着当时二夫人身边的喜鹊送来的一百两金子,我做错了事,我认了,只求老夫人放过我的家人。”
老工匠转过头,看了自家可爱的小孙孙一眼,扭过头,毅然决然地冲到一旁的柱子上,脑浆碰裂,飞溅了一地的血水,看的堂中的女眷惊呼着转过头去。
江白禾也被吓了一大跳,惊呼着将头埋向一旁的丫鬟身上,没人看的见的地方,松了口气,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污蔑,这是赤/裸/裸的污蔑。”
卢淑兰猛地站起身,直接冲许云秋扭打起来。
“是不是污蔑你自己心里明白,这蜂皇蜜是从你屋子里搜出来的,这工匠也亲口承认了,你还抵赖,你说不是你做的,难不成还是我陷害你不成。”
许云秋虽然是武将许家的女儿,可是论打架,她还真没继承许家这半点天赋,从小身娇肉贵的养着,打起来反倒落了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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