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其华(重生)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打字机N号
“把人都给我拉开,还嫌不够丢人现眼呢!”
江老夫人眉头皱得都快夹死苍蝇了,猛地一拍桌子,怒吼一声,边上的下人领命,赶忙把厮打在一块的两位夫人拉开。
灼灼其华(重生) 28.入v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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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往日里最端庄不过的两位夫人,现在和那些乡野村妇也没什么区别, 一个个衣衫凌乱, 发钗东倒西歪, 脸上还有指甲划过的抓痕, 即便下人上去把两人给拉开, 可是许云秋和卢淑兰依旧挥舞着手冲上去,继续扭打。
她们心里都觉得是对方下的毒计, 恨对方恨的要死,反正都已经撕破脸了,恨不得给对方来几下, 那些下人估计着两人的身份,也不敢真用力拦, 万一被贵人记恨了, 下场可就惨了。
要不是江老夫人气急, 砸了一个茶盏, 两人估计还扭打在一块呢。
“够了, 你们看看自己现在像什么样。”
江老夫人捂着胸口,眉头紧皱,边上的丫鬟赶紧上前帮老夫人顺气, 更有机灵点的,偷偷跑出去叫大夫去了, 随时备着, 用不着更好, 要是老夫人真的被两位夫人气晕了, 也能早点救治。
“奶奶,您顺顺气,要是您倒下了,这江家怎么办啊。”
江白禾苍白着脸,克服对这一地血浆的恐惧,上前安慰江老夫人,眼底透着紧张和担忧。
江老夫人看着如此关心自己的孙女,心底一阵妥帖,虽说这事江白禾也掺和进去了,可是碍于她以往的表现,江老夫人一点都没有怀疑她,认定这是大房媳妇和二房媳妇的争斗,她的孙女,只是那个可怜的,被利用的牺牲品。
她拍了拍孙女的手背,在看向一旁跪在地上的两个媳妇时,就没有那么慈祥了。
孙女是亲的,媳妇可不是,她看着底下的两个媳妇,眼底闪过一丝狠辣。
“昨晚祖宗托梦,说想念江家子孙,让我派人去祖祠念经祈福,我看老二媳妇就不错,今天你就准备准备,明日一早,启程去江家祖祠,三个月后再回来。”江老夫人言辞冷漠,仿佛这是一件多么寻常的决定。
要知道,这江家的祖祠在闫青山上,初春时节,这山上还冻人的很,按规矩,却只能穿一件素色的单衣,而且凡是进入祖祠的家眷,禁食荤腥,餐餐都是清水加馒头,往日都是犯了错的女眷,才会被送去败火,多则半个月,少则三天,从来就没有三个月这么长过。
许云秋觉得这惩罚太轻了,卢淑兰觉得自己冤枉,两人都不服气,可是江老夫人却没有理睬两人。
“老大媳妇最近思绪过多,该好好修养些时日,这库房钥匙和家印,今个就送去我屋里,这家,你就暂时不用管了。”
这下好了,卢淑兰开心了,许云秋却是万分不满。
“娘,我——”许云秋不服,想要辩驳。
“够了——”
江老夫人略显浑浊的眼珠直直地盯着许云秋,吓得她一个哆嗦,不敢再说话。
“老夫人,在红翡珠子里填充火毒蜂的蜂皇蜜,试图伤害大小姐的黄姨娘已经伏诛,她对下毒一事供认不讳,经老太太的吩咐,被奴才们乱棍打死,这是她画押的认罪书。”
前院的护卫首领走了进来,对着江老夫人禀报道,将手上的认罪书交由一旁的丫鬟递上。
江老夫人点点头,似乎丝毫不为对方的话而奇怪。
这下毒的不是二夫人吗,这物证也找到了,这证人临死前也指认了,怎么忽然间就变成黄姨娘了呢。
说起黄姨娘,那是江家大老爷江修成早些年最宠爱的一个姬妾,她是一个秀才的女儿,因为才情样貌极佳,被江修成看重,纳进了房,文人墨客最爱红袖添香,江修成也不例外,很是宠这个妾室,黄姨娘也运气好,进门没多久就怀上了,十月分娩,生了个女儿,虽说是女儿,可江家这一代女儿少,养的好也是个依靠,可惜,这个女儿在周岁的时候生了场痘,没熬过去,那时候,江白禾才八岁。
黄姨娘受不了这个打击,从此缠绵病榻,江老爷一开始还会哄哄,后来就不耐烦了,随着一个个妾室纳进来,这黄姨娘的恩宠,也断的差不多了。
就这样一个被仍在后院的犄角旮旯里的失宠的女人,有那个本事买通工匠,并且将有问题的手串,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到江家最得宠的大小姐的手上,骗鬼呢这是。
“很好。”江老夫人看着那张认罪书,满意地点了点头,“黄姨娘因为过度思念女儿魔怔了,将仇恨全都放在了大小姐身上,因此使下这个毒计,今有物证蜂皇蜜,又有工匠畏罪自杀前的指认,终于认罪伏诛,这些事,你们可别都记错了。”
江老夫人在屋内环视一圈,所有看到她的视线的丫鬟仆从都赶紧低下头,后背一阵冷汗。
卢淑兰听了老夫人的话,心头一喜,原来老太太一早就找好替罪羊了,这么一来,就没她的事了,三个月后,她照样还能回来当她的二夫人,反倒这许云秋更惨一些,管家权没了,看她以后还怎么嚣张。
苦不苦,都是靠对比出来的,卢淑兰觉得对比许云秋受到的惩罚,她的已经轻许多了。
卢淑兰都想到的事,许云秋如何看不明白,她不懂,明明二房那女人做的这些腌渍事都是人证物证俱在的,老太太这心眼也太偏了吧,为了包庇那女人,还弄死了她后院里的一个姨娘,弄到最后,反倒是她这个主母没有看好,让一个小妾,在主子眼皮子底下作怪。
“我不服——”许云秋腾地站起身,她好歹也是许家嫡出的小姐,虽然现在许家当家人已经从她的爷爷,变成了她的大伯,她也从嫡支嫡出,变成了旁支嫡出,可是做一个继室,她这心里还是有想法的,加上这些年也没能生个一儿半女,这心思,就越发古怪了,今天被老太太这么一决断,许云秋积压在心底的那些不满,就全都如井喷般爆炸开来。
“你不服什么,你是想将这件事昭告天下,知道我们江家大房和二房反目成仇,知道这江家二夫人,因为和大夫人不对付,使下毒计对付隔房的侄女,让我们江家,成为全天下的笑柄吗?”
“娘,我没——”卢淑兰想辩解。
“你给我闭嘴。”江老夫人怒吼一声。
好了,这下子卢淑兰又吓成鹌鹑了。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月琴嫁来江家也有些有些年了,她是长孙宗媳,这个家,早晚要交到他们的手上的,禾儿也到了快出嫁的年纪了,这管家的事宜,也要学起来了,你这些日子,就放下手头的事,专心教导两个孩子,其他的,你就别管了。”
江老夫人放缓了语气,把利弊都讲了,让她好生琢磨:“你要是不耐烦教她们,就由我这个一脚踏进棺材的老婆子来教,由你自己决定。”
给个巴掌再赏颗枣,这手段江老夫人用的炉火纯青,从一开始直接剥夺管家权,到现在虽然没了管家权,却多了一个监管的任务,而且另一半掌权的人,是自己一手调教长大的庶女,让许云秋多少好受了些。
“都听娘的吩咐。”再闹下去,也没有好处,许云秋也只能认下这苦果,但心里却把造成这一切的元凶卢淑兰恨上了。
卢淑兰何尝又不是呢,在她看来,这一切,可都是大房的阴谋。
“嗯——”许云秋的服软让江老夫人很满意,这是对她权威最大的认可。
“这几个人,割了舌头打断手脚,扔到庄子里去,记得找大夫,别让人死了,我年纪大了,见不得杀生。”江老夫人指着那个老工匠的妻女,这话一出,那几个人就差跪地求饶了,眼泪鼻涕,流了满脸。
“吵。”老夫人揉着额头。
说了一个字,那些个识眼色的,赶紧把人拖下去,拖得远远的,别行刑的时候,叫声太凄厉,污了贵人的耳朵。
“行了,主谋黄姨娘已经认罪了,赶紧派人去顾府报个信,要是之后让我在外头听到什么风声,这前车之鉴,可就在外头摆着呢。”
看着石柱旁的血迹混杂着的脑浆,和外头隐隐约约传来的惨叫声,在场的下人心头一苦,暗悔自己当初怎么就这么倒霉,卖身到了江家,可也只能认命,决定将今天这事,埋到棺材里。
******
“这推出来一个姨娘,就想让我相信,这江家是看不起咱们顾家啊。”
卫琼英手上被火毒蜂蛰咬的伤口,已经结成了一大块可怖的,类似烧伤的痂,鲜红的一块,在手臂上尤为刺眼,幸好有衣服挡着,在外头是不妨碍的,顾如意就不行了,最近都不愿意出门,屋里的铜镜,碗盏,摆设,损坏量简直就是往日的十倍有余。
“你还想怎么样,真想让人家把大夫人二夫人这样的人物推出来。”
箫见素淡定的喝着茶,若是以往,看在同是顾家的份上,她或许还会愿意帮她施压,现在么,她不在上头踩一脚就是仁慈了,还想她用萧家的势,用顾家的势帮她压人。
痴人说梦!
箫见素眼底闪过一丝不屑,现在老爷子还在,态度又那么明显,谁会把将来迟早成为旁支的二房放在眼中,江家老夫人敢这么做,还不是想要借机试一试这顾家两房的态度,大房不计较,江家就当这事过去一半了,顾家大房要是帮着二房撑腰,到时候,自然会给顾家一个满意的说法。
谁都不是傻子,卫琼英显然也看出来了,心里又羞又气,却也只能腆着脸来找这个往日最看不上的大嫂。
“彻底与江家撕破脸,对顾家来说没什么好处,还不如借此机会,让江家欠顾家一个人情,你心里不满,等到时候江家找不到毒火草再说吧。”
箫见素抿了口茶,说出来的话,让卫琼英的脸色立马就变了。
“娘——”顾如是从花园摘了束开的正盛的桃花,进屋时,看到坐在屋里的二婶,心中有数,左右是为了江家的事来的。
“二婶。”她淡淡的称呼了一声,不失礼,也亲热不到哪里去。
“大丫头还有心思摘花,可怜我那二姑娘,毁了脸,连房门都不乐意出了。”卫琼英看着顾如是手上的桃花,擦了擦眼角莫须有的泪,开始卖起惨来。
“二婶这话好奇怪,我是丫头,二妹妹是姑娘,我怎么不知道,我在顾家的地位,还低二妹妹一头了。”
顾如是笑着看着一旁的二婶,眼底却有些凉飕飕的。
二房那一系对大房的态度,从称呼上就看得出来,叫她永远都是大丫头大丫头的叫,这放在那些和睦的家庭,也不奇怪,可是这最大的喊大丫头,到了行二的顾如意身上,称呼又换成了二姑娘,这不是贬低一个,抬着一个吗。
“是二婶口误了,大姑娘,你看你妹妹最近一直闷闷不乐的,你作为姐妹,也不说去看看她。”卫琼英暗恨这牙尖嘴利的丫头,面上却还是带着笑,急忙转移话题。
现在还有求于大房,不好扯破脸,虽说这两房之间,也只差层遮羞布了。
“我可不乐意过去,二妹妹最近使劲儿在屋里砸东西,要是我去了,拿我出气,把东西砸我脸上了,二婶能赔我一张脸吗?”顾如是任性地说到。
“这孩子被我和她爹宠坏了,弟妹可别介意。”箫见素对女儿有些出格的行为,一点都没有要制止的意思,“也不是我这个当大伯母的多嘴,如意这脾气一天两天的,什么时候有个尾啊,这账房的人可是说了,照她那个砸法,库房里的摆设都不够她败的。”
箫见素似笑非笑,看的卫琼英心底一阵羞愤:“咱们这样的人家,还缺那点东西不成,大嫂要是不乐意,就从我的嫁妆里出,这总不会让人说嘴了吧。”
卫琼英也知道这女儿最近一段日子,的确有些过火,不过横竖砸的是中公的东西,她也不心疼。
这话一出口卫琼英就后悔了,可是箫见素也不会给她后悔的机会啊。
“既然弟妹这么说了,等会我就吩咐下去,以后二姑娘房里的东西,就从你那儿出了,不过你放心,这每月二丫头该有的份例,我都会给的,至于多的吗......”箫见素深深看了卫琼英一眼,瞟到她掐紧的手指,脸上带过一抹笑意。
“这二姑娘每天待在屋里生闷气也不是个事儿,正好我在那南边的庄子的下人,快马加鞭送来了几筐樱桃和荔枝,不如改日赏花吃果,正好我那几个侄儿也在府上,一家人一块聚聚,没准也能让如意的心情好一些。”
卫琼英一副慈母心肠,恳切地看着箫见素和一旁的顾如是,仿佛生怕被拒绝。
“好啊,人多热闹,干脆把南王爷也请上。”箫见素微笑着,不仅答应了,还又加了一位宾客。
卫琼英早就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正打算再磨呢,箫见素就这么容易答应了,让她当场愣住,良久才回过神来。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即便做好了万全的谋划,看着笑容如出一辙的箫见素母女,卫琼英总觉得这心头毛毛的。
灼灼其华(重生) 29.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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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琼英当初出嫁的时候,正是国库最空虚的时候, 那时候先帝私底下培养私兵, 耗资巨大, 在这个女儿要出嫁的时候, 只给了一副不出错, 也绝对不出彩的嫁妆罢了,不过, 因为嫁的是顾家,就是那样一副嫁妆,也已经强出其他姐妹太多了, 虽然卫琼英本人不觉得。
原本顾广成是不愿让儿子顾远桥娶皇室公主的,只是奈何江文秀自己愿意, 胡搅蛮缠的, 顾广成也就撒手不管了, 横竖不是长子长媳, 是皇室公主, 对顾家也没什么影响。
对于自己的出生,卫琼英又自傲又自卑,在卫忠义造反没有成功之前, 她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镖师家的庶女罢了,地位低贱, 一跃枝头成了高高在上的凤凰, 还没得意多久, 就发现, 原来,这个天下,除了公主,还有贵女比她更尊贵,她自然是不乐意的。
因此,她和箫见素之间的恩怨,除了大房二房之间的天然对立,还有就是女人的攀比嫉妒,卫琼英觉得,只有把箫见素压在身下,才能证明自己至高无上的地位。
不过她想压,也得看箫见素乐不乐意让她压。
今天风和日丽,是个赏花赏景的好日子,卫琼英一早就开始忙活起来了,那天箫氏母女的模样,让她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危机感,因此这宴会的布置,小到摆设,大到糕点茶水,都是她一手操办的,等花园里布置差不多了,她就吩咐那些丫鬟去各房叫人,自己则是去找她那个越发阴郁的闺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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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
顾如是不想见那个男人,有些不是很乐意去。
“怕什么,你早晚都是要面对的,难道,在你心里还有那个男人的影子?”箫见素心中同样不舍,可是卫颐这个人,就是女儿身上一块已经腐烂发臭的毒瘤,只有把那块烂肉彻底割了,才能好好上药,这伤口,也才会渐渐愈合。
“听娘的。”箫见素摸了摸闺女黑顺长直的头发,替她簪上发簪,顾如是深吸了一口气,跟着箫见素朝外头走去。
宴会举办的地点就是顾家别院的花园,现在的鲜花开的正好,天朗气清的,喝着清茶,吃着新鲜的瓜果,也别有一番乐趣。
箫见素和女儿还没走到花园,隔着一条廊桥,就听见了大哥顾容苍的大嗓门。
“原来你就是南王,我从小听着你的事长大的。”
顾容苍也就十八,比卫邵卿也就小了五岁,这话一出,就是卫邵卿的涵养再好,这脸色也有些不对劲了。
“我祖父说你手上掌管着三十万麒麟军,这是什么样的感觉?”顾容苍喜武,从小就在军营中长大,只可惜祖父觉得他年纪还太小,不沉稳,不敢让他带太多的兵。顾容苍做梦都想着统领百万兵马,在战场上挥斥方遒的感觉。
卫邵卿能说什么呢,他是有兵,但是现在也没仗给他打啊,况且就是要上战场,就他这破败身子......
他只能苦笑,但是也明白,这顾容苍就是这么个性格,没有恶意,比那些外表看起来光鲜,实则腐臭的人实在好太多太多了。
想罢,卫邵卿朝不远处的两个侄子看了眼,举了举手上的酒杯。
五皇子卫颉今天又把自己打扮成了红包,红红紫紫的挂一生,头上还戴着金丝掐珐琅的头冠,肤白如玉,鼓着包子脸,瞪了卫邵卿这个所谓的皇叔一样,扭过头没有理睬他。
四皇子卫颐则不然,同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那儿子莽撞,还望南王海涵。”
箫见素远远过来,瞪了自家倒霉儿子一眼,让他今天安分些。
卫邵卿笑了笑,表示自己一点都不介意,顾容苍还有些不满,嘀嘀咕咕的,念叨着二婶怎么每天净想着赏花这种没趣的事,这么好的天气就该上山打猎啊,美好的一天有要白瞎了。
还好,这世上还是有人能制住他的。
“大哥,我昨天看了本书——”
“哎呀,这花开的真好看,南王你说呢。”
一听自家二弟又要开始掉书袋子了,顾容苍赶紧转换话题,指着一盆开的正旺的绿萝对着卫邵卿说到,只可惜,这绿萝它没花。
“哈哈哈哈,叶子开的也挺好,绿绿的真好看。”顾容苍也发现自己指错了,挠了挠头笑着缓解自己的尴尬。
卫颐没有理会那些闹剧,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跟着箫见素出现的那个女孩身上,看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朝他所在的方向看一眼,心中苦涩,手中捏着的酒杯越攥越紧,“嘭嚓——”薄瓷酒杯应声碎裂,酒杯的碎片刺进肉中,卫颐却丝毫没有觉得头疼。
“四哥——”
卫颉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看着那和酒水混在一块顺着手掌滑下的血水,发出一声惊呼,“快来人,带我四哥去包扎伤口。”
五皇子咋咋呼呼的,叫来一旁的丫鬟,紧张地说到。
“琥珀,叫大夫过来给四皇子看看。”
箫见素自然注意到了这一幕,眉头皱了皱,看着那个低头看着自己手上伤口苦笑的四皇子,总觉得哪里有些违和。
“是。”琥珀领命下去,走到卫颐的身边,要带过去。
因为卫琼英和顾如意身上的蜂毒,府上专门备了一个大夫,正好能派上用场。
卫颐看着那个即便如此,也毫无波动的姑娘,她真的那么绝情吗?心中苦涩,清隽的面上却云淡风轻,对箫见素道了声罪,起身离席。
卫颉有些担心自家四哥,紧张地跟了上去,走远了都能听到他咋咋呼呼的声音。
等卫琼英哄好了女儿,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那两个空着的位置。
“怎么,没有人去通知四皇子和五皇子过来吗?”卫琼英板着脸,她说箫见素那女人怎么会怎么轻易地同意她的要求,原来暗地里还是有准备的,不让她那两个侄儿入场,她以为这样就行了吗?
“四皇子的手不慎被就被割伤,我让丫鬟带他过去包扎了,伤口不大,过会儿就回来了。”箫见素怎么会看不明白她这眼底的讽刺,微微笑着回答道。
卫琼英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僵住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她在心里暗骂了卫颐一句,对这个出生卑贱的侄子越发的看不上眼,不过与此同时,将卫颐和顾如是凑成对的愿望,就更加强烈了。
“既然如此,就不必等了,咱们现在就开宴吧。”卫琼英用笑掩盖了那一丝尴尬,推了推一旁的闺女,顾如意颇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到顾如是的边上坐下,顾如心还如往常一般,亦步亦趋地跟在顾如意的后头,低垂着头,仿佛地上有什么宝藏可以让她捡似得。
这场宴会,也勉强能算是个家宴,卫琼英也没有搞大排场,就是一张圆桌,一份酒席,也没分男女桌,她和箫见素坐在上首的位置,女眷顺着右手位置往下,男客顺着左手的位置往下。
按身份,卫邵卿自然是男客中地位最高的,坐箫见素手边的位置,他之后,是卫颐和卫颉的位置,只是现在空着,顾如是坐在卫琼英的身侧,依次是顾如意和顾如心,顾容苍和顾容苏两兄弟就坐在箫见素和卫琼英的对面,也正好将几个未出阁的女眷,和那些男客阻隔开。
卫琼英第一次操持这样的家宴,即便这场上有她最讨厌的人在,也难掩她的兴奋,一切都要做的尽善尽美。
一道道膳食被丫鬟端上来,正中间摆着的是两大盆清洗干净的荔枝和樱桃,底下还放着一块块打碎的冰块,冒着阵阵凉意。如果不是用冰镇着,这些娇贵的水果也无法保持这样长的时间。
这东西费时费力费钱,一般人可享用不到。
“皇弟可喜欢吃荔枝,这一晃十几年,皇姐都不知道你的口味偏好了。”卫琼英让丫鬟取了一小碟子荔枝,约莫五六个的样子,递到卫邵卿的面前。
他不喜欢吃甜物,顾如是脑海中第一个想过的就是这句话,只是想到自己应该不知道也没立场指出这个问题,也就没说话。
卫邵卿看着那盆还算新鲜的荔枝,到底这采摘是时间也有些久了,外壳的颜色有些暗淡,没有新鲜采摘的荔枝那么诱人。
边上的丫鬟十分尽责,上前将那荔枝拨开,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荔枝剥的极好,将外壳拨开的同时,不伤到里头的果肉,一个个滚圆的果肉,白色中带着微微的黄,泛着晶莹的光泽,被丫鬟小心的放到主子面前的餐碟中。
顾如是最喜欢的水果就是荔枝,只可惜上虞种不活这种娇贵的水果,她爹曾经让庄子的人试验过,那一片从南边移植过来的荔枝都死了,试了好几次,顾如是觉得劳民伤财,就不让再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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