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女帝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贞天
李令月听后倒是爽朗一笑,“婉儿你还说是我打趣你,眼下倒不知是谁打趣谁呢?”
揶揄的一句话,说得上官婉儿的面颊更显羞红,李令月看着更是一阵欢愉。眼看两人将至马前,她又似之前那样,体贴地将婉儿扶上马,而后再一个翻身,揽着婉儿去了掖庭。
※
掖庭门口,上官婉儿的母亲郑氏早已候在此地忐忑地瞭望着。此时见到婉儿和一华装少女同骥而返,她心中的忧虑收了下去,只是疑惑却也渐渐升起。她快步奔走相迎,上官婉儿见到她,倒也心情激动起来,急着想要下马。
李令月担心她自行落马会被伤到,就先行下了马,再轻手轻脚地将她搀扶下来。
情急之下,上官婉儿未来得及道谢,便向着郑氏迎了过去,“阿娘。”
“婉儿。”郑氏将上官婉儿揽入怀里,细细地端详一番,这才舒了口气,“无碍便好,无碍便好。”
李令月看着相依的母女俩,倒也是一阵唏嘘,在这个莫测的年代,爬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不够的,想要绝对的保护一个人,还是要坐到那万万人之上的位置。
“上官夫人莫忧,婉儿一切安好。天后已经免了二位的贱籍,还请两位先行回去收拾,等下我派专人来接你们去新居。”
听到李令月的话,两人才平静下来,郑氏松开婉儿,一边打量着李令月,一边有礼数地问道:“多谢贵人,不知贵人如何称呼?”
“夫人唤我阿月便好。”李令月笑道。
上官婉儿一惊,郑氏也有些发怔,她见李令月这言谈举止不似一个宫婢,亦绝非寻常女官可比,怎会对她如此亲切?她回眸瞥了婉儿一眼,婉儿会意道:“阿娘,这位是太平公主。”
“公主?”郑氏一愣,连忙要低身施礼。李令月先她一步拦住,劝道:“夫人无需多礼。夫人能培养出婉儿这般的奇女子,定也是明智才学之人。往事已矣,夫人有什么话不妨同婉儿回去再说。不打搅两位了,婉儿,我明日再来寻你。切记要早起,去晚了,先生可是要打手板的。”对着婉儿促狭一笑,李令月翻身策马而去。
上官婉儿看着那抹倩影渐渐消失,嘴角不由苦笑起来:真是一个肆意妄为而又潇洒恣意的公主啊。看来以后,可以时常和她在一起了。
想到此她心中竟不禁有些欢喜,她正为自己这突如其来的感觉而诧异,耳边却听得郑氏道:“婉儿,我们先回去。”
上官婉儿颔首应声,乖巧地随着娘亲回去了。
房屋内,郑氏一改之前的亲和的面容,神色凝重起来,她望着婉儿道:“婉儿,事已至此,娘也不知道此事对你,究竟是福还是祸。”
上官婉儿见母亲这幅神情,忙劝慰道:“阿娘放心,女儿省得该怎么做。”
郑氏微叹,执起女儿的手轻拍了拍,“娘见着那太平公主似是同你十分亲近,她方才的话也有提点的意思。倒还真不愧是武后的女儿,小小年纪便有此心机。婉儿,日后你同她相处的时候还是多加提防些的好。”
上官婉儿微蹙了蹙眉,想起这两日自己和李令月的相处,竟不由得反驳起来,“阿娘,女儿省得。只是公主她倒是个值得相信的人,若非是她,女儿怕还没希望带你走出掖庭呢。”
“傻孩子啊。”郑氏看着自己单纯年幼的女儿,神色哀戚起来,“他们皇家的人都是没有心的,若是可以,娘真希望你能远离朝堂,无忧无虑的生活。”
“阿娘……”上官婉儿缩进郑氏的怀里,轻阖了阖眸子:她应当和她母亲不一样吧?
※
翌日一早,李令月按照约定来接婉儿前去上堂1。这一次她没有亲自策马,而是让随从驾了辆马车。马车内,李令月和上官婉儿并排而坐,想着上官婉儿这是第一次去崇文馆,李令月便将其中的一些事宜告知与她。
崇文馆隶属东宫,本来只是皇子们读书的地方,按理说是轮不到李令月这个公主的,但因武后上位之后,唐高宗的那些儿子们死的死,贬的贬,此时在崇文馆内上课的也就只有李令月的六哥太子李贤,七哥英王李显以及八哥相王李旦三人。因着人少,而李令月素来是个不输男子的好强性子,武后也便宠着她,让她和几位哥哥一起在崇文馆学习。上官婉儿也是占了她的光,才得以跟着几位皇子一齐受学士教诲。
李令月跟上官婉儿讲了下一起上课的几位哥哥,以及教书先生是当朝太子右庶子同中书门下三品李义琰李相公以及太子左庶子张大安张相公。讲着讲着,她忽而掩手打了个哈欠,身子一歪,便向婉儿的怀里靠去,“今日晨时起的太早了,婉儿让我睡一会儿,到地方再喊醒我。”
话音一落,她便再不吱声,仿佛睡死过去一般,上官婉儿看着这依在怀里酣睡的女子,唇角不由微微挑起:真是个任性的公主啊。
低头望着这近在咫尺的女子,上官婉儿忽然发现李令月的模样还真是耐看,纤长的眉毛,挺立的鼻梁,同武后有五分相像的富贵面容,这样的女子日后定当一世无忧吧。
瘦削的柔荑抬起,她禁不住想抚一抚那尚有些婴儿肥的面庞,只是方要触上的时候,她却又惊觉不妥,轻轻地放了下去。怀里的人似是察觉到她的举动,用鼻音嗯了两声,这微弱的声音可将上官婉儿吓得一怔,她忙攒住双手,无措地瞥向怀里人。没想那怀里人却只是嫌依的地方不舒服,轻蹭了蹭身子,往里面挪了挪。
上官婉儿松了口气,她垂眸自嘲苦笑,却没注意到那依在她怀里的人,嘴上正笑得揶揄。
须臾过后,两人到了崇文馆。上官婉儿轻声唤李令月起身,“公主,到了。该起了。”
李令月听着耳边的轻声细语,心中偷笑的同时,面上却满是不虞,“嗯,知道了。”说着她还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公主?”上官婉儿看着不解。
李令月蹙蹙眉,倒还是未曾起身,“亲我一下,我便起来。”
“公主莫要再打趣了。”上官婉儿面露苦涩,可李令月却看不到,她只阖着眼,撇着嘴,一副等着对方献吻的模样。
上官婉儿看着无奈,她眼瞧着时间便就要到上课的时辰了,想着以大事为重,彼此又是女子,便也顾不得礼数,低首向着相近的面上落下一吻。
一吻过后,李令月果然醒了过来,只是醒了之后,她还撒娇一般得将婉儿揽在了怀里,“我就知道,阿娘最疼女儿了。”
“公主。”上官婉儿的头微微垂着,声音低颤,看起来既是羞愧又是无奈。李令月心下偷笑,面上却不免尴尬起来,“啊,是婉儿啊。对不住,我方才做了个梦,梦到阿娘不喜欢我了,这才把你错当成了阿娘。你……你就当方才也做了一个梦吧。”
上官婉儿轻“嗯”一声,“公主,可否先将婉儿松开?”
李令月心中不舍,倒还是顺从地松开了手,“啊,好。婉儿,时辰快到了,我们先进去吧。”
支使随从放下木凳,李令月先下了车,之后却又伸手将上官婉儿扶下,并顺手牵着她走了进去。
两人方才踏入馆内不久,便被眼前的景象骇到了。
重生之女帝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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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边杨柳下,李贤背对着二人站着,他所在的位置很偏僻,但李令月的眼尖,一眼就瞄了过去。她看见李贤的怀里还有一名男子,男子上身裸|露依偎在李贤怀里,任对方用柳条轻拂他的胸膛,咬着贝齿轻声低吟。
李令月蹙了蹙眉头,回首看向一旁不经世事的上官婉儿,见婉儿一脸的怔楞晕红,忙伸手遮住她的眸子,沉声道:“此等污秽事宜,莫脏了婉儿的眼。”
她快步揽着婉儿入门,临近门时,还不忘斜觑一眼那不加检点的六哥:六哥啊六哥,枉你文才武略,却断然料不到自己会栽在这一阉奴身上吧?摇头默叹,李令月踏入门内。
室内早已入座的李显和李旦见妹妹来了,倒是纷纷打起了招呼。李旦素来文雅寡言,便只是颔首一笑,“身子好了?”而李显见李令月身后还跟着一个身姿娇柔的美貌少女,竟是连一直摆弄着的鎏金银香囊都掷在桌上,起身迎了过来,“阿月来了,你这几天没来,可是让哥哥们担心死了。对了,你身后这小娘子是谁呀?”
李令月同两位兄长打好招呼,牵着婉儿的手道:“她是上官婉儿,以后会和我们一起读书。”
听到上官婉儿这四个字,李家两兄弟的面上均是一惊,但也只是稍纵即逝,李旦依旧温笑着同婉儿颔首,而李显却是对着婉儿憨憨一笑,“嘿嘿,婉儿,你坐我旁边吧。”
这略有些痴情的模样,让李令月忆起上一世的事情,她连忙将婉儿护在身边,牵着她坐到了自己的位置旁边,“不牢七哥了。婉儿对花粉过敏,还是坐我这边的好。”
上官婉儿不由心下苦笑,她倒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花粉过敏了,却也并未拆穿,温顺地入了位子。
少顷,李贤和授课的李义琰也随之入内,见到婉儿之时,两人也不由得一怔,却也并未言语,相继入了座。
许是第一次见,李义琰似是对这个上官家的才女十分在意,在这课上,接连问了她几个问题,层次从浅到深,婉儿皆一一答来,文思才涌,更是让在场之人惊羡不已。
下堂之后,李贤留在此地同李义琰商谈国事,李旦欲回去涂鸦,叮嘱李令月几句,便自行离去。而那对婉儿一见钟情的李显,则殷勤地凑了过来,“婉儿,你等下要去哪,我送你吧。”
上官婉儿微微笑着,她想要开口拒绝,却早被一旁的李令月抢先,“七哥,嫂嫂们都在家等你呢。你不先回去么?”
“阿月!”似是被戳中痛处,李显不满地哼了声,他方想再劝婉儿和自己一块走,没想自己的妹妹竟已经牵起婉儿的手上了马车。唉,还是做个女子好。李显摇了摇头,无奈地自行离去。
※
马车内,李令月想着上官婉儿即将侍奉在自己的母亲左右,她忆起昔日种种,心中却不由担心起来。手附在婉儿的柔荑之上,李令月嘱咐道:“婉儿,阿娘的性子有时候比较急,你切记不要和她相顶。像上次那样的事情,不会每次都发生。你若以后遇到了什么麻烦,或是有什么不解的,都可以来问我。我虽然文采上不如你,但其他方面却是不差的。对了,过几日,我来教你骑马,这样以后我们就能一起打马球了。”
上官婉儿头轻轻颔着,眸中的神色却隐隐有些复杂,她不懂,为什么这个初见没几日的皇家公主会对她这么好?她应该不缺玩伴吧,自己身上又有什么是她所求的呢?真是个让人看不透的公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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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那样体贴的亲手搀扶,上官婉儿随着李令月走到武后所在的殿内。殿堂里,武后正在批阅奏章,李令月两人进来的时候,她似正看到一个不好的消息,反手将奏折摔在了桌上。
殿内的奴婢均吓得浑身一颤,就连方才入内的两人也是不由一惊。李令月见身边的上官婉儿面色有些发白,她想大概是自己路上的言语骇到了她,心中不免有些愧疚,她轻拍了拍婉儿的手,信步走到了武后身旁,一边轻抚着武后的背脊,一边柔声道:“阿娘莫气,何事烦扰,不如说给女儿听听。没准女儿有法子呢。”
见女儿这般乖巧又亲近自己,武后不由感慨道:“阿月来了,你若是个郎君便好了。”
李令月心下微沉,在这个男权的世界确实是男儿身更好办事,但是那又如何呢?她低眉轻笑了笑,“阿娘便就是个女儿身,我瞧着您便不比那些郎君们差。女儿是您是孩子,又哪里输于郎君了?”
这话对武后来说倒是受用,那沉着的面上也不禁浮现出一抹笑来,“我儿确是不输郎君。”
李令月洒然一笑,“婉儿也不输郎君们呢。今日堂上,李相公一直夸赞婉儿呢。便就连我的那几位哥哥也是被婉儿惊艳得不能自语。”
“哦?”武后将目光放到了婉儿身上,婉儿连忙垂眸施礼,武后招了招手,唤婉儿过来,待婉儿走近过后,她复又盯着那恭谦的身影良久,这才下令让她研磨。
李令月知道母亲这是准备开始教婉儿了,按照以往,此时的她应该回避。可上辈子她亏欠那个女子太多了,这一世好不容易相见。她又怎么舍得离去,自是恨不得时时刻刻的腻着,故而她今日便以伺候母亲为由,赖在了那里。
在那里,她除了可以看到婉儿,学习那些上辈子早已熟知的事宜之外,还听到了一消息——近日吐蕃频繁侵犯国境边塞,唐军无法御敌。李令月记得之前这事不久,吐蕃就跑来求亲,并且指名要迎娶她。这也就是说,她便就要出宫了。
※
同李令月所预想的一样,没过几个月,吐蕃便为缓和战情,派了特使前来求亲。李令月作为唐高宗和武后的独女,深受两人喜爱,自然不会被远送出去,但此番战事严紧,二人又不好直接反对。无奈武后只好招了这几个子女,一齐商议。
“阿娘,可千万不要把太平嫁过去啊。吐蕃太远了,我看那来使,黑黝黝的,定都是一群蛮夷。”李显为人憨厚,听到妹妹要远嫁他第一个便跳出来反对。
李旦同李令月年纪相近,自也是不舍,遂也道:“吐蕃路遥,若阿月真嫁了过去,日后我们再想见她怕就难了。不知有什么法子,可以将阿月留下。”
李贤身为太子,更是不愿太平远嫁,“自然不能将太平嫁过去,那群蛮夷,真当我大唐怕了他不成?!”
武后听此,面色沉了沉,她问向李贤道:“那太子意下如何?”
李贤梗了梗脖子,回道:“自然是派兵,将那群蛮夷尽收帐下!”
“派兵?太子莫不是忘了,之前你荐的几位将军可是都败了。”武后不加掩饰地轻笑起来,那蔑视的神情恍若一根刺扎进了李贤心间。李贤的眉头紧紧蹙着,想要反驳,却又不敢。
李令月知道母亲和六哥的矛盾至此已经深了,再过些日子,六哥这太子的位置便坐不住了吧。她看母亲又出言讥讽了六哥几句,终是不忍再让这场面尴尬下去,出声缓和道:“阿娘,女儿可是舍不得离开您和几位哥哥的,您可一定要将女儿留下来啊。”
武后见女儿这番示弱的神情,心头一下软了下来,她忙招呼女儿坐到自己身边,揽入怀里轻抚着。李令月看着几位哥哥面上或有或无的羡慕神情,心里也不由得泛起一丝苦涩,她回首瞥了瞥侍在武后身后的女子,面露苦笑道:“婉儿啊,我可就要走了,以后你的日子可就轻省啦。”
上官婉儿将头垂下,神色略显惆怅。这哀愁的小模样,让李令月恨不得将她一把揽入怀里呵护起来,可惜她还要将戏演完,她记得上辈子帮她解决这事的便就是上官婉儿,这一次她还是要将功劳让给婉儿。
武后揽着李令月轻声安慰着,堂下一片静谧,几个皇子似是在思考对策,便就在这时,上官婉儿出了声,“天后,婉儿有一个想法,不知是否当讲?”
“婉儿你说。”
等到武后的应允之后,上官婉儿便道出了想法,“婉儿记得公主曾出家为道。”
恍若一语惊醒梦中人,堂下几人均是展露笑颜,武后连连称赞婉儿几句,而后道:“好,好!婉儿当真聪颖。阿月已出家为道,这女道士是没发出嫁的。着实是一个好法子。”
“妙哉!妙哉!真不愧是婉儿。”李显也拊掌称赞起来。
李令月对着上官婉儿感激一笑,上官婉儿颔首回礼。武后又道:“只是这样一来,阿月就给搬出宫内了。”
“阿娘,我愿为太平寻一处道观。”李贤接话道。
武后瞥了他一眼,“太子诸事繁忙,这事便交给显儿吧。旦儿,你也去帮忙。”
李显有些受宠若惊,他连忙和李旦接旨谢恩。
武后又将目光放到了女儿身上,看着女儿依偎而又欣喜的模样,她便觉得心都软了下去,“这样你可满意?”
李令月摇了摇头,“阿娘,这样女儿一个人孤身在外,还处在那道观内,岂非要闷死?”
“说是道观,娘还能真舍得你出家?”武后宠溺地看着女儿道,“不过是做给吐蕃看的,到时你的那些婢女随从玩耍器具,一样都不会少了的。”
李令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忽又将目光放到婉儿的身上,向武后祈求道:“那阿娘,我的伴读呢?”
“怎么?你还想将婉儿从娘身边要走啊?”话语虽是略带斥责,但武后的面上却不见一丝怒意。眼见着女儿向自己撒娇,又念着女儿还小,一人在外也是烦闷,若是让婉儿陪着她,两人作伴尚还好些,何况若是出了些事,婉儿这样聪颖,也能帮女儿提点一二。她终还是顺了女儿的心意,“好吧,阿娘便就将婉儿借你些日子,可不许欺负人家。”
“阿娘放心,女儿得以留在这里,还是多亏了婉儿呢。婉儿是女儿的大恩人,女儿谢她还来不及,怎么会欺负她呢?”李令月笑道。她腻了腻自己的母亲,而后却又抬起头,望着那神色暗含喜悦的女子,勾唇浅笑。
重生之女帝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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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武后恐女儿离家太远,相见不便,便将给女儿的道观建在了离皇城最近的太平坊内。这一世,武后仍打算如此。可李令月却觉得太平坊离皇城太近,诸事不便,倒不如往远了去。于是她就找了武后,多番软磨,终是顺了心意,将自己的太平观定到了城边风景最好的曲池坊旁。
这一次,李令月并不想像上辈子那样,集各个能工巧匠专门建一座奢华道观出来。住所也不过身外之物,与其费尽人力建一所无用豪宅,倒不如选一处尚好的屋舍,让人前去整修一番的好。她这想法,倒是甚得李治和武后的欢心,想着女儿终是长大了,二人便欣慰地应了。
整修自是比新建要快,没过几日隶属于李令月的太平观便已完工。李令月遂也同父母拜别,携着婉儿,带着一众奴仆去往了曲池坊。
沿路上,李令月见上官婉儿带着的行李太少,就绕了点路,先带着众人去了东市。
“来,看看这块青色的布。”李令月将布搭在上官婉儿的身上,细细端详着,“恩,好像不错。”
身子贴的很近,那人呼出的香兰灼烧着自己的耳廓,上官婉儿面色微赧,她说话的声音很轻,“公……”
“诶。”李令月连忙伸手遮住那口朱唇,提醒道,“婉儿,这可是在外面,唤我阿月就好。我可不想一会儿被万人围观。”
上官婉儿扫了眼周围被李令月华贵姿容吸引来的男男女女们,不由得叹了口气:现在围观的人也不少啊。她轻点点头,李令月便又拿出几匹布一一比对起来,“这个不错,这个也不错。恩,都包起来好了。着你们这最好的师傅,照着这位小娘子身姿裁剪便好。”
“好嘞。”掌柜遇到大主顾,自是欣喜非凡,他又望向上官婉儿道,“可否请这位小娘子到里间,我们师傅好为您量体裁衣。”
“这……”方出皇城的上官婉儿对外界还不大熟悉,她情不自禁地瞥了眼李令月。李令月知她担忧,便牵起她的手,走了过去,“不牢掌柜了,我家姐姐面皮薄,量尺在哪?我给姐姐量便好。”
掌柜忙引着两人进了内间,将量尺和纸笔放置好,随后带着师傅退了出去。
李令月执起尺,作出一副裁缝师傅的架势,上下打量着上官婉儿,“咳咳,还请娘子抬起双臂,容某为君量体。”
“公主又来打趣婉儿了。”上官婉儿低眉苦笑,不晓这一话过后,额头竟吃了一记轻捶,抬眼便见着李令月在那儿揶揄道:“又唤我公主,婉儿真是不长记性,该打该打。”
上官婉儿面上的笑容更显无奈,李令月帮她揉了揉额头,便又轻笑道:“婉儿啊,便就让你唤我一声阿月,有这么难么?”
“没。”上官婉儿下意识地回道,回过之后却又有些犹疑,她抬头望向李令月,见李令月的神色似是鼓舞又似是期待,便抿抿嘴,轻声唤了出来,“阿……阿月。”
“恩,婉儿。我来帮你量衣。”说着,李令月就低下|身,似奴仆一样为上官婉儿量起了衣。
上官婉儿有些发怔,她想不到一个身处高位的公主会为她做到这样,究竟是为什么呢?量尺贴着她的身子,那人温暖的手不时触碰着自己,惹得鲜少同人亲昵的上官婉儿羞怯不已。她那白皙的面容早已羞红,头低低垂着,唯恐被李令月发现自己的不自在。但那样明显的姿态,李令月又如何不知,不说,只不过是装不知道罢了。
“好了,婉儿,我都量好了。我们出去吧。”
握上那人伸过来的柔荑,上官婉儿随着李令月走了出去。
“劳烦掌柜了,过些日子我着人来取。”支使着奴婢与掌柜付账,李令月牵着上官婉儿走了出去,“时日尚早,婉儿我们再在东市转转吧。毕竟这东市晌午才开,等我们搬到那里,以后可没这么方便了。”
又带着上官婉儿在东市里逛了一圈,置办了一些宫内未见的小玩意,李令月这才心满意足地带婉儿回了马车。一上车,她便又摆出一副乏累模样,往婉儿身上依去,阖了眸子断了人家的推辞。
许是上次叫醒有了阴影,这次到地之后,上官婉儿没有急着唤醒李令月,她只静静地等着,踟蹰着。
只是这次,李令月却是实打实地睡了过去,见奴仆均在外间候着,上官婉儿只好自作主张先行让他们进去收拾,而她自己则任对方依偎,默不作声地望着。一路颠簸,望着望着,她的眸子竟也不禁开始疲惫,便就这般渐渐地阖了上去。
日头将落之时,李令月方从梦中清醒,她一睁开眸子,便见着上官婉儿螓首微颔,下颚顶在她的额头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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