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女帝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贞天
这个孩子啊。李令月爱怜地抚了抚上官婉儿的脸,她撩开车帘看了眼天色,念着日头已晚,若在车内过夜恐会受风,便轻手轻脚地起了身,随后却又不禁莞尔。一个奇异的念头涌上心头,她微微低身,竟是伸出双臂将婉儿拦腰抱了起来。
候在车外的奴仆听到车内声响,连忙将车帘掀开,将凳子置好。只是见大唐最高贵的公主拥着一个睡梦中的少女出来,他还是不免一惊。可李令月却并不在意,只顺着他的搀扶,从车内走下。
许是这一步下的有些不稳,一落地,上官婉儿就醒了过来。惊觉自己被李令月拦腰抱着,她忽然无措起来,“公……公主。”
“阿月。”回复她的却只有简短的两个字。
上官婉儿抬眸觑着:明明较自己还小了一岁,这人怎么如此霸道呢?她轻抿抿嘴,终还是从了对方,“阿月,放我下来,他们都看着呢。”
“哦?”李令月拿眼光扫了眼恭候着的奴婢们,奴婢们便纷纷垂下头不敢再望。李令月低下头对着怀里人狡黠一笑,否认道:“可我并未看到啊。”
“阿月……”上官婉儿的脸垂得更低,她真恨不得挖个洞藏到里面去,被这么多人看到,真是羞死了!
李令月看着她那副娇羞模样,竟又是不禁莞尔,“婉儿啊,你可真是太瘦了。接下来的日子,定要好好补补。好了,接着睡吧,这一天你也乏了。”
最后一句却又说得深切无比,上官婉儿真是被这任性的公主弄得哭笑不得。她逡巡了一周,见奴婢们皆是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心里一阵郁结,却是两眼一阖,不忍再度望了。李令月垂眸轻笑,一路将她抱着。
直到李令月将她轻置在床榻上后,上官婉儿适才睁开了眸子,眼看着李令月又要帮自己添被,她连忙起身,带着几分不虞道:“公……”见李令月面色一沉,她又改了口,“阿月,你方才应当放我下来的。”
“无碍。我阿翁是从马背上打来的天下,作为李家的女儿,我的力气还是不差的。何况婉儿你又那般的瘦。”
李令月轻笑的话语,又让上官婉儿感到一阵无奈,“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李令月貌若不解地望着上官婉儿。上官婉儿回道:“是……”支吾半天,她却也不知该如何说,便只是道:“反正下次人多的时候,你不许这样。”
李令月心中早已窃笑不已,可为了婉儿的面子,她却依旧摆出一副无知模样,乖乖地点了点头,“那好吧。今日时辰晚了,你早些歇息。明早我带你骑马去。”
看着这只顾闲玩的公主殿下,上官婉儿忙插口道:“先早读。”
“好,好。”不上进的公主点点头,轻笑着走了出去。
※
翌日,在上官夫子的叮嘱之下,李令月苦读了一个多时辰,这才牵着匹马,带着上官婉儿走了出去。
“上官夫子请上马。”李令月牵着马缰,面带笑颜。随行的奴仆一见,连忙走上前去欲帮公主牵马,却被李令月呵退下去,“尔等在后面跟着便好,勿要近过一丈!”
奴仆应声退下。李令月唤上官婉儿过来,让她轻抚马前绒毛,而后鼓舞道:“婉儿当真是人见人爱的小娘子。你看,连它都很喜欢你呢。来,站它前身这边,试着跨上去。”
上官婉儿依言试着去做,几经失败,终还是坐了上去。
“很好,婉儿夹住马腹,不用用力,我先带你走上两圈。等你习惯之后,我们再试试。”
便就在这样缓慢的进程之中,上官婉儿渐渐学会了马术。李令月自是欣慰不已,她决定几日后,带婉儿去远一点的地方策马欢歌,感受一下洒脱的韵味,可没想到,这一次出行竟让两人陷入了一场危机。
重生之女帝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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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艳阳巧被云层遮住,微风吹得舒爽,李令月便将长发高高竖起以冠束住,并换了身行动方面的男装,领着上官婉儿外出踏青去了。她原本打算驾辆马车带婉儿去周边散散心,但见婉儿似乎更想自己骑马检验成果,也便顺着对方,给婉儿换了身方便行装,只是这头发却未给人冠起,依旧梳着如女子一般的发髻。
上官婉儿对此还有些不解,问她为何。可李令月的回话,只有那么一句,“因为婉儿你这样美,若是梳上,只怕我便见不到鱼儿为你沉迷的模样了。”
上官婉儿不由摇头苦笑,几日接触下来,她对李令月轻佻的言行早已见怪不怪,倒也依着她胡闹。
两人各自上了马,李令月依旧吩咐仆从远远地跟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去了曲江池看水。
池水清澈,李令月下马涤了涤水,忽而轻轻叹道:“唉,可惜这水有些凉。”
“怎么?”上官婉儿也走了过来,低身靠了过去。
李令月见她走近,便用那尚沾着水迹的柔荑轻扫了下婉儿的下颚,打趣道:“不然,这样好的池水,正可供我与娘子濯洗。”
“阿月!”上官婉儿被李令月说得面露羞红,她禁不住拾起沁在水中的手向李令月面上抹去。
池水清湛亦带着些许凉意,李令月面上一寒,但唇角却是笑容大绽,她攒住那双冰凉凉的小手,身子一旋,便将她固在怀里,戏谑道:“好啊,上官娘子竟敢偷袭本公主,该罚该罚。”说着,她竟伸出双手给婉儿搔起痒来。
“哈,公,”李令月加重了手劲,上官婉儿忙改了称呼,“阿月,哈,住,住手,旁人都在看着呢。”
“放心。阿月素知婉儿姐姐面薄,可是将后面遮得严严实实,旁人见不着的。”李令月轻声笑着。
上官婉儿心下越发无奈起来,她禁不住求起了饶,“好阿月,哈,饶了姐姐吧。”
这一声“好阿月”倒是听的李令月万分受用,闻声便住了手。望着上官婉儿那笑过之后略显疲惫的面容,她忽又关切起来,抬手帮对方捋了捋发梢。上官婉儿随之抬起头,用一种看顽童的神色望着她道:“阿月,下次莫要这样了。我……”
见上官婉儿欲言又止,李令月直言道:“你不喜欢?”眼看着上官婉儿还因身份而多加顾虑,李令月便轻柔一笑,一边帮她整着衣衫,一边安慰道:“好了,以后我不做便是了。婉儿,于我,你不必顾虑那么多,有何不喜的,直说便好。”
低垂的凤眸里满满的都是深情,上官婉儿被李令月望得竟没了言语,她觉得自己现在好奇怪,怎么被一个女人望到心悸。抬手摁住自己腾腾直跳的心口,她点点头,转身跨上了马。
李令月微微莞尔,跟了过去。
※
越往深行,人迹越少,因着初春,树上的新叶早已长出,远远看去,便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翠绿景色。
马蹄踏在地上嘚嘚作响,李令月知上官婉儿爱好诗赋,便以新叶为由,考了婉儿一番。
上官婉儿盈盈一笑,颔首间便答了出来,对词工整,文采颇盛。李令月正待思忖如何评说之时,周边竟传来一阵粗犷的嘶吼声,紧接着一众持着铁器的大汉摩拳擦掌地走了出来。
“呦,好生娇俏的小娘子啊。看这穿着,定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看来今天我们是有福啦。哥几个,我们先把这小娘子劫住,不信他们不束手就擒的!”话音落后,那群莽匪便向上官婉儿围了过来。
李令月眉峰一蹙,忙从蹀躞七事1中将佩刀抽出,拦挡在上官婉儿身前,沉声安抚道:“婉儿莫怕,不过一路草莽罢了。”
“郎君倒是英勇,只是看你这细皮嫩肉的,还是束手就擒的好,免得刀剑无眼伤了你。”莽匪似是不被李令月所动,依旧围了过去。
李令月唇角一挑,轻蔑地望着靠近的莽汉,见对方举着斧头一副叫嚣的模样,她忽而长刀一旋,直直向那人的臂腕砍去。
“啊!”握着斧头的手腕飞了出去,鲜血淌了一地,莽汉吃痛地倒在了地上,上官婉儿也惧怕的低呼出声。李令月瞥了眼身旁的慌张女子,面上的神情更显阴凉,“最后再劝你们一句,让开!”
莽匪拒不让开,同伴断臂的仇他们也是要报的。为首的汉子道:“快,先将他们两个拿下,不然后面那些人赶来就不好对付了。”
一群持着利器的汉子围将过来,李令月也是倍感不妙,她瞄了眼身前的方位,发觉尚有一马掠过的空隙,便摸出针筒向着上官婉儿坐下骏马狠狠一扎,“婉儿,抓紧马缰!”
“嘶!”骏马吃痛,仰首嘶嚎,马蹄纷沓着,急急向前奔去,奔势迅猛,便就连那挡在前方的莽匪也不由一惊,纷纷让了开来。上官婉儿无措地望了眼李令月,任狂马带了出去。
李令月心头一软,看了眼身后急急赶来的侍从,留下句“斩立决”,便长刀一横,夹紧马腹追了出去。
上官婉儿毕竟是个初学者,面对飞速奔跑的马儿,她难免制伏不来,马身颠簸着,她亦坐不安稳,随着马身来回摇晃。李令月赶上之时,便见着上官婉儿身子斜在外面,两手紧抓马缰,艰辛却又惶恐的硬撑着。她连忙策马走了过去,双手钳住对方的腰际,巧借力道,将对方揽入自己怀里。
“婉儿,没事了。”李令月垂下头轻声安慰着。
上官婉儿的身子有些瑟缩,恍然发现自己在李令月的怀里,她不知为何,竟忍不住紧紧将对方攒住,缩了过去,“阿……阿月。”
“我在。”李令月抚着她的发,微微笑着。两人均已认为此事已经平息,没想身旁那嘶吼的骏马,却又发疯一般得乱踢起来。这一乱踢,倒正好让身处附近的李令月二人遭了秧。
马蹄踢到李令月膝下骏马,那骏马受了惊吓,竟也不禁嘶声一啸,不受控制地飞奔起来。若是以往,李令月拉紧马缰便可化险为夷,可此时她只顾着安抚婉儿,并未揽住缰绳,便就这样,两人在马儿的奔走之下,被甩了下来。也是两人命数不好,偏赶到行至斜坡时,才被摔下。斜坡大概有一丈高,坡上零散着一些碎石,还间或有些断了的枝条。
李令月感慨自己流年不利,却仍是下意识地翻过身子,将婉儿护在怀里,随势跌落下来。
一路翻滚,李令月的身子隔得生疼,她好不容易停却下来,眼前的景象都又让她发怔了。灰色皮肤,身躯健壮,头部细长,獠牙外翻,鼻部微拱,哼哧哼哧,显然是一只肥壮的山猪。
李令月不禁犹疑起来,她今日回去是否要烧炷高香,感激眼前的只是只野猪,而非那难以制伏的白虎?
“阿月,这是什么?”上官婉儿尚且年幼,未出去寻过猎,自是没见过这等凶兽,眼前蹦出这“庞然大物”,倒是让她又受了一惊。
李令月轻拍了拍上官婉儿的头,柔声回道:“婉儿莫忧,不过一只山猪罢了。”她探到腰间想要摸那柄唐刀,却发觉自己方才仓乱之间,早已将刀扔出,此时腰间只别着一把匕首了。
李令月瞬时镇静下来,一只小小的匕首同一个庞大的山猪,确是有些悬殊,而且……她抽出匕首,试着站起身时,竟发觉身上均是擦伤,此外脚踝还被树枝扎伤了,一动便是生疼,“呲。”
“怎么了?”上官婉儿忙搀扶着她起来,关切问道。
李令月摇摇头,眼前的山猪似是饿了几天,盯着她们的眼神甚是凶厉,她强撑住身子护到婉儿身前,横起了匕首,只待山猪走近,一举刺瞎它的双眼,好趁机逃脱。
山猪磨了磨脚掌,哼哧一声,猛地冲了过来。李令月神色一凛,眼瞧着山猪越发临近,她正待攻击,却突听倏地一声,那山猪哀哀嚎着竟直直扑倒了地上。
循声望去,李令月便见尘土飞扬间,有一布衣少女,正手持弯弓,矗立在不远的树旁。
重生之女帝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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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娘子。”李令月温声道谢,只是举止上依旧充满戒备,毕竟深山中鲜有人家,也不知这少女是非草莽。
“举手之劳。”少女微微颔首,收起弓便向山猪走去,方才那箭只刺穿山猪后蹄,尚未夺其性命,仅是让它无法前行。上官婉儿静静看着,还想这少女实属心善,都不忍夺那牲畜性命,却没想下一刹那,便见着少女从腰间抽出一柄大刀,狠狠向山猪刺了过去。
情势之快,竟将未曾见过血腥的上官婉儿骇得一惊,“啊!”
李令月忙将上官婉儿揽入怀里,替她遮住眸子。少女见此,似是牵住心头的哪根心弦,她忽而止了手,温声问道:“她可是令妹?”
这话自是问的李令月,上官婉儿不由羞赧起来,她明明比李令月大,却净做些惹人耻笑的事,害得他人都以为她是李令月的妹妹了。
李令月听着也有些发怔,笑着摇了摇头,她放开遮住婉儿的手,回答道:“这是拙荆。”
上官婉儿责怪地瞥她一眼,那少女却也轻声笑了起来,“娘子莫要打趣我,我虽才疏学浅,却也知晓这男装并非只有郎君可穿。”
上官婉儿听后更是自惭形秽,李令月却觉这女子有些来头,饶有兴致地问道:“哦?娘子倒是好眼力,不知如何称呼?”
“乡野村妇罢了,不足贵人惦记。”少女瞥了眼李令月受伤的脚踝,关切道,“此地少有人烟,若是贵人不嫌弃,不如来我寒舍,我屋内存着些草药,正好供贵人敷治。”
李令月看了眼上官婉儿,见对方未有颇词,便应了下来,“如此,便劳烦娘子了。哦,对了,这是家姐,她素来心善,见不得鲜血。”
上官婉儿低头莞尔,心道:想不到都这个时候了,她还顾着我的面子。心中又是溢满了感激之情。
少女听后,却也是略显踟蹰,对着二人尴尬地笑了笑,“实属抱歉,为了这几日的吃食,还是要污一下两位的眼。”话音一落,她便屈下身子,双手一拖,就将那头山猪抗到了肩上。
如此蛮力,倒是让李令月二人大吃一惊。
“倒真是一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上官婉儿笑着赞许。
李令月的眸里也现出了笑意,会弯弓,有蛮力,这女子确是一个可塑之才。她点点头,也附和起来,“是啊。”
两人随着女子一路南行,不过须臾便来到一间茅屋旁。
“这里就是寒舍了。”女子将山猪掷在地上,整了整衣衫,这才推门走了进去,“凝儿,家里来客人了,过来迎一下。”
李令月两人随着女子踏入屋内,却发觉内间比外在更显简陋,不过左一堆茅草,右一堆茅草罢了。除此之外,屋内还有一个孩童,孩童背对着她们,她们看不清女童的脸,却能看到她衣服上满满的皆是补丁。原本孩童正趴在茅草上,持着树枝在泥土上练字,听到女子唤她,她连忙置下树枝,站起身,对着两人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两位姐姐好。”
倒是个知礼节的小姑娘。李令月更是觉得这两人并非出身乡野,她轻抚了抚小姑娘的头,那小姑娘便又引着李令月到茅草堆上坐下,一路之上亦是注重礼节,未曾触碰两人。
李令月顺着上官婉儿的搀扶坐下,心中感慨:自己上辈子出行极其讲究,如今坐在草堆上却也觉得没有甚么。果然是人活一世,对身外事的在乎都少了。她轻轻笑笑,对着那小姑娘道:“好个清秀可人的小娘子。姐姐要怎么称呼你呢?”
“姐姐,我姓苏,叫……”小姑娘年纪尚小,没有警惕心,可她方一开口,女子便拿着草药走了过来,“凝儿不是在练字么?回去继续练吧。”又对着李令月二人道:“贵人,我来帮你施药。”
“有劳。”李令月轻轻颔首,心里却对那个苏字好奇起来,她记得上辈子同门客闲聊时,曾听他们感慨,说苏定方苏老将军家中子嗣多薄命,儿子在战役上逝了,剩下三个孙女却也有两个被人抛尸到了荒野。当时那些人还说,这两个孙女出身不好,并非是正室所出,生母不过是平康坊里的一个妓|女。此番受灾,没准是得了主母的忌。
姓苏,莫非这两人便是苏老将军家的两个庶孙女?正思忖着,她却又见着上官婉儿屈身蹲在了自己身旁,不由疑惑道:“婉儿,这是作甚?”
“帮你敷药。”上官婉儿抬起头,微微一笑,那笑容便如春风一般拂入了李令月的心田。李令月年少时也因贪玩负过伤,只是被上官婉儿这般温柔地照拂着,却还是头一次。初次领略,她倒也不禁腼腆起来,“那……就劳烦姐姐了。”
上官婉儿摇摇头,屈膝坐在地上,小心翼翼得帮李令月除了靴袜,并将脚腕拖到自己的膝上。细弱的脚踝,眼下伤了大半,鲜血都沁了出来。上官婉儿看着又是一阵心疼,她拾起女子捣好的草药,依着指示敷了上去,见李令月吃痛地咬紧银牙,她复又担忧道:“怎么了?是我手力重了么?要不还是让这位娘子来帮你吧。”
“不,不用。”李令月听后,连忙阻拦起来,“是我毅力不足,你敷的很好。”
上官婉儿颦眉苦笑,一旁观望着的女子也不由轻笑起来,“你们姐妹两的感情真好。”
“嗯”上官婉儿垂下了头,心道:以后若是也可这样便好了。李令月看着她温婉羞怯的模样,嘴角轻挑,抬头对女子调侃了一句,“是呢,就和你与那丫头一样。”
女子回头望了望趴在草堆上习字的孩子,神色怜惜却又满是惆怅,“可惜……”却又是欲言又止。
李令月问她,“可惜什么?”
女子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贵人的家仆怕是不消多时便会到了吧,我去门口候着,顺便再将那山猪砍了,烤些肉来给你们吃。”轻叹口气,女子行了出去。
李令月颔首道谢,回头望了眼专心习字的孩童,她忽而觉得这次意外收获良多。低眉睇视着眼前悉心敷药的女子,李令月只觉她是世上最最婉娈的女子,“倒真是祸兮福之所倚。”
“阿月倒是豁达之人。”上官婉儿恰好施完药草,双手抵着李令月的玉足,犹豫着是放还是留住。
李令月见她这样无措,自己就将左腿拖到了草堆上,而后将上官婉儿拽入怀中,嘻嘻笑了起来,“那是,我可是个女道士啊。”
上官婉儿不由哑然,她挣扎着想要站起,“阿月,你身上都是伤,我还是坐到旁边去吧。”
李令月忙伸手拦住她,道:“婉儿莫走,我有些冷,让我依依。”
上官婉儿又是无奈,她虽感激李令月对她的体贴,但让她在一个小丫头的面前和别人亲亲我我,这却是有些挂不住面子,遂提醒道:“阿月,屋内还有垂髫孩童在呢。”
李令月倒也觉得在一孩童面前,这样做是有些伤风化,便也不再轻佻,而是转过头,问那小女孩道:“小丫头,你在练字么?”
女孩应了声,“是。”
上官婉儿素来爱才,眼看这孩童虽持树枝,却依旧练得认真,心中便不由怜惜起来。她瞥了李令月一眼,见对方没有反对,就站身走了过去。行到女孩身边时,她却意外发现这孩童年纪虽小,但却字迹娟秀,委实惹人怜爱。惜才的念头动了起来,她轻蹲下|身子问那小丫头,“都读过哪些书了?”
女孩抬起头,从层层草堆下摸出一卷已近翻烂的《古贤集》,她将卷轴捧在怀里,甚是在意,“除了这本《古贤集》,我在家的时候还读过《杂抄》和《夫子劝世词》。”
《古贤集》、《杂抄》和《夫子劝世词》均是上官婉儿儿时读过的书,对上学堂的男子来说算是常见,但对女子来说却是罕见异常。上官婉儿便又问道:“《千字文》和《急就篇》读完了么?”
女孩点点头,奶声奶气地回道:“嗯,都读完了。”
上官婉儿见着女孩便如同见到往昔的自己,不免有些惺惺相惜,她抚了抚孩童的发髻,柔声问道:“平日你便这样练字么?”
“恩。平日姐姐会执着我的手教我,姐姐很厉害,会很多的诗,还读过《论语》。”提到姐姐,女孩的眸里满是钦慕之情。
上官婉儿听了,却更是为这两姐妹的遭遇感到惋惜,她回头觑了觑李令月,李令月对她微微颔首,“婉儿若是喜欢,便将她带回观内亲自教她吧。”
又是这样霸道的言语,上官婉儿听后却是笑了,“这也要问人家愿不愿意。”
两人在屋内正就着孩童聊着,屋外却传来一阵铁器的声响,紧接着门扉被人撞开,一众护卫押着女子走了进来,“参见公主,殿下是否万安?”
重生之女帝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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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把人放了。”李令月对着几人挥挥手,那些护卫便将女子放开,躬身候着。李令月见女子面带惧容,便又吩咐道:“回去牵辆牛车来,这事先不要告知天后。哦,对了,这位娘子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们方才那样鲁莽,还不快向人家道歉!”
“是!”侍卫们又纷纷向女子道歉,之后方才顺着李令月的吩咐退了出去。
“姐姐!”孩童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势吓到,女子一被松开,她便扑将过去。女子将孩童搂在怀里,望着李令月的神情满是诧异,“你……你是公主?”
李令月笑着应了,“是。”
女子被她的回应吓到,她原本只想做个顺水人情,从两人身上讨些笔墨书籍,好供给自己的妹妹,哪想这两人竟出身皇家。身子一颤,她急忙拉着妹妹跪了下去,“公主恕罪。”
“恩人何罪之有?”李令月反问。
女子略显犹疑,她身边的孩童却急忙向李令月求情道:“公主不要杀我姐姐,我姐姐虽然没有户籍,但却是个好人。”
上官婉儿素以为李令月只是个被人宠坏的公主,但见她之前手起刀落的狠戾模样,一时也有些踟蹰起来,担忧她当真对这两个苦命的女子下手,忙开口劝道:“阿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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