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人魔

走出楼梯间，我终于达到楼顶，置身于冰冷而凛冽的寒风之中，然而，我眼前的景象，却更让我的心，沉进了谷底。
楼顶空场的中央，有一把椅子，一个女孩被绑在椅子上，低垂着头，不过从她的穿着，我辨识出那正是之前被假侯莹骗走的陈艳。
以陈艳所在为中心，地面上积雪不见，只有发着淡绿色荧光的怪异字符，整齐的向四周扩散。
我面对的方向，有数不清的人影半围在陈艳周围，低垂着头，双手合十于胸前，似在祈祷一般。
我焦急的寻找，却遍寻不到彬彬的身影。
忽然，人群中有一人缓步走出，径直走到我的身前，双手背在身后，挺着腰杆冲我微笑。
是佐政！我愤怒的挺起匕首想上前杀了他，却因为过于疲惫，脚下一滑，跌倒在地。
“他的眼光不错，你果然上来了。”佐政微笑着对我说。
“他？他是谁？”我挣扎着坐起身，挺着下巴望向佐政，以保证我在气势上不输给他。
“先不说这个。”佐政冲我摇了摇食指，“我想在进行接下来的事之前，你该回答一下我在最开始对你的提问。”
佐政说完，蹲下身子，从地上捡起我刚刚因跌倒而失手飞出的匕首，抛到我的面前，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问道：“教会的武器是信仰，我们的武器是恐惧，你们的武器是什么呢？”
“我们？”我反问。
“对，就是你们，你们猎魔人。”佐政依然盯着我的眼睛，脸上的表情，却不再带着微笑。
看着他的表情，我忍不住大笑出声。
“你笑什么？”佐政皱起了眉头。
“我笑我自己傻。”我大喊道：“即使到了现在，我还没有感觉到，我是一个猎魔人。我所做的一切，都不曾以猎杀你们这些食人魔为目的，这么说来，我还真算不上一个真正的猎魔人。你们打破我平静的生活，抢夺走我的一切，我所做的，只不过是反抗。我只希望能够用我的一切，守护那些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如果你现在非要让我给你一个答案，我能给出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爱与守护。”
“不！你是一个合格的猎魔人。”忽然，程姨的声音远远传来，让我怀疑我是不是在幻听。
很显然，我不是幻听，佐政和那些低着头的食人魔们也听到了程姨的话，纷纷抬头四处寻望。





食人魔 第七十六章 程姨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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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不见星月，光亮的，唯有百家灯火。
我借着光亮，四处搜寻程姨的身影，并越来越怀疑是自己的幻听。
“是谁？”佐政原地转了半圈，用目光搜寻说话者的身影，却似徒劳，没有丝毫有效的发现。
“在上面！”
不知道是谁忽然喊出这句话，让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仰头上望。
在我的头顶上，一个巨大的黑影，扑扇着蝙蝠样的双翼，悬在半空，向下俯视。
“你是谁？”佐政高声发问。
那黑影并不答话，扇动着翅膀缓缓下落，双翼带起的狂风，刮的雪沫四处飘扬。
佐政警惕的后退几步，习惯性的抬手在眉毛处搭起小帐篷向上看。
我因为浑身是伤，过于疲惫，已懒得再躲，眼看着那巨大的黑影落在我的身边。
“陈涛，你很不错。”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扭过头，看到程姨慈祥的面孔，双腿一软，原地跌倒，双手撑着地面保持坐姿，不愿再站起来。
“你什么意思？”佐政也认出了程姨的身份，他皮笑肉不笑的咬牙问道，似乎与程姨认识。
程姨没有理他，而是弯腰凑到我的耳边小声问道：“怎么样？还能坚持吗？一会我把彬彬给你揪出来，你带他快点离开这里。”
我望着程姨坚毅的双眸，咬紧牙关，坚定的点了点头。
“我说……”在一旁冷笑道：“你们说话是不是该更小声点？你把我们这些人都当空气了吗？”
程姨站直苍老的身躯，深吸一口气，淡淡道：“我敢让你听到，就有绝对的实力做到，怎么？不信吗？”
佐政没有回答，只是抱着肩膀，望着程姨冷笑。
“对了。”我昂起头，望着佐政问道：“刚刚你的问题，我已经回答。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我想有些问题，是该你给出答案了。”
佐政瞥了我一眼，没有回答，转身便走，很快便回到人群中。
我心中恼火，握紧拳头，却仍无计可施。
忽然，一道黑影一闪，又一人从人群中闪出，只一眨眼间便到了我和程姨的面前。
这是一个苍老的男人，头发花白，脸上刻满岁月的痕迹。他没有看我一眼，只是盯着程姨，嘴角微微颤抖。
我皱起眉头，望向程姨，却见她身体微颤，眼中饱含泪花。
“程佳，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老男人问道。
“是啊，是好久不见了，我宁愿更久一些。”程姨眼泪流下，嘴角挂着苦涩笑容。
我不禁一愣，有些纳闷于这个老男人的身份。
“程姨，这是？”我忍不住好奇心，小声问道。
程姨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抬袖擦掉眼泪，再睁开眼，眼神中已不带丝毫表情，她平静的回答道：“他就是明潮的父亲。”
侯明潮的父亲？那不就是程姨的结发夫妻。
我记得程姨曾经说过，她是被她的丈夫从食人魔手中救出，成为了猎魔人，后来，这个男人自己却成了食人魔。
真是世事弄人，在这样的时刻，他们夫妻俩人竟然以这种方式重逢。
“程佳，带着明潮离开，我知道他没事。这里的事情，你我都不过问，可以吗？”
程姨低头望着我，微微一笑，坚定道：“恐怕，不可能。”
“那就难免又是一战了。”老男人无奈的摊开双手，后退一步，伸手抹了一把脸，之后面色变得冰冷无情。
“陈涛是吧？你不是有很多疑问吗？我来给你解答吧。现在，距离仪式还有半个多小时，我就带你重温整个事件。”老男人在接下来的时间，以另一个视角，带我回顾了这荒诞的事件的整个过程。
一切要从侯莹说起，也就是第一个失踪的人。
侯莹，其实是他的女儿，也就是侯明潮的妹妹。
当初，在程姨和他两立之后，他带走了当时刚出生不久的侯莹，并带着她与食人魔们生活在一起。
不过，他们爷俩一直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因此凡是暴露于人前，必带一副人皮面具，来隐藏真实的面孔。
侯莹慢慢长大，经历小学、初中、高中，并最后进入一所医学院校，毕业后，与同寝室的三个姐妹一起来到这所城市，进入大医院实习。
直到前不久，全世界的食人魔接到消息，食人魔历史上一个极强大的存在即将复活，需要大幅度增加杀人仪式，以人类女子的灵魂作为能量，来保证整个复活仪式的顺利。
食人魔们开始聚居，并频繁对人类女子进行狩猎，杀人仪式也开始频繁举行。
为此，侯莹不得不撕掉人皮面具，以另一个假身份存在，这就造成了别人眼中的失踪。
食人魔的狩猎按部就班的进行，佐政所在的售楼中心，因为女员工较多，因此成了主要目标，几乎所有的女子都被列入了狩杀名单，其中就包括欢儿，排在万雨欣之后。
那天，我在欢儿睡觉时到达售楼处，准备为欢儿办理离职手续，佐政见我一人到来，猜到欢儿独自在家，于是偷偷频繁切换wifi信号，导致我本来电池就不满的手机在他拖延时间的情况下，快速耗电，并最终因电池电量低而关机。在用电子狗确认我手机已不再传送与接收信号后，佐政才放我离开。
在我离开售楼中心之后不久，佐政快速的开车赶到万雨欣的住所附近，用万雨欣为欢儿传送假的信息，目的就是趁我还未到家时，将欢儿骗到万雨欣的住所。
于是，就发生了我所经历的那一幕幕。
但是，佐政百谋一疏，他没有算到欢儿因为精神状态不佳，在收到万雨欣的短信时过于紧张，将手机落在了家里，被我发现。
当他在那片废墟处等到落单的欢儿，准备下手用药物迷倒欢儿的时候，欢儿的呼救声被我捕捉到，我及时赶到，从佐政的手里救出了欢儿，为此我还受了重伤。
佐政怕露出马脚，打伤我之后，便急忙离开，当时，他的身上，带有我的血迹。
当晚，佐政参加食人魔们在本市的一场重要会议，我留在他身上的血迹，引起了几名资深食人魔的注意，其中就包括程姨的丈夫。
他们在化验确认过后，得出结论：我的血脉，不一般。




食人魔 第七十七章 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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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佐政等食人魔放弃继续按照原计划猎杀女子，开始接近我，并针对我列出了一系列的计划。
其中就有让侯莹回到医院，假装给一个被他们猎杀的护士替班，来照顾当时还在住院的我。但是她没想到，我没在医院养多久便匆匆办理了出院的手续，以至于一直没找到机会收集到我的血液。
佐政因此有些沉不住气，开始频繁寻找机会偷袭我，却一直没有得逞，甚至遇到了住在我隔壁的程姨。
终于在我第二次到医院的时候，侯莹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划破我当时因受伤而麻木的双臂，搜集到了我的血液。
后来，食人魔们继续针对我的血液进行实验，最终确认了他们之前的化验结果。
这时，本区域食人魔的领袖发了话，告知所有的食人魔放下所有手头上的事情，要拿出最大的“诚意”，“邀请”我加入到食人魔的队伍中。于是，他们绑架了彬彬。
但是，人类是不可能成为食人魔的，这成了食人魔们头疼的问题。
但是阴差阳错，我竟然因为彬彬的失踪，不找警察，反找程姨，并最终成了一名猎魔人，这对食人魔们来说，无疑成了一条喜讯，因为猎魔人在参加过食人魔的仪式，吃过贡品之后，便会转化成食人魔。
于是，一场大戏，就此拉开了帷幕。
听完老男人说的这一切，我虽然有些问题找到了答案，但更大的疑惑却诞生了出来。
“他是谁？我的血，又有什么不同？你们凭什么认定我会加入你们？我是猎魔人，注定与你们食人魔势不两立，你们的算盘打错了！”我有些恼火，声音越来越大。
老男人冲我微笑着摇了摇食指，摇头道：“你真以为你经过了那所谓的仪式，就成了猎魔人吗？你真的以为你的猎物，就注定是我们食人魔吗？你错了！大错特错！殊不知，真正属于你的猎物，就是猎魔人。”
“你……你什么意思？”我和程姨异口同声惊问，话音落后，我俩互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读出强烈的不安。
老男人假装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缓缓道：“好吧，陈涛，我最后再回答一下你刚刚提出的问题，算是表达我们食人魔最大的诚意。”
“你们食人魔？哼哼……”程姨抱肩冷笑，牙齿咬磨，动了真怒。
老男人瞥了程姨，没作丝毫理会，继续对我道：“关于你的第一个问题，我能告诉你的，就是他的地位，在这个区域内，是唯一高于我的，是一个强大的食人魔领袖；你的第二个问题，关于你的血液。或许如果不发生这些事情，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你的血管中，流淌的是教会传承下来的神圣血液。至于教会和猎魔人之间的关系，正如猎魔人于食人魔。你终有一天会体会的。至于你的最后一个问题……”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回头望了一眼，才继续道：“我相信你会加入到我们食人魔的大家庭，即使你并不希望这样，因为，我们的手里有足够的筹码。”他说完，拍了拍手，掌声清脆传开。
这时，他身后的人群中，有两个被捆绑的人被推了出来，一男一女，正是我所珍视的一切。
其中之一是彬彬；另一个，竟然是我的欢儿。
血液上涌，脑中轰然巨响，浑身顿时失去痛觉，我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抽出匕首就要冲上去。
忽然，旁边一只手将我拦住，我愤怒望向身边，竟看到程姨凝重的面孔。
“陈涛，你别冲动。”
别冲动？我怎么可能不冲动？我记得欢儿明明就在家里，怎么会被绑到这个地方来？
努力克制情绪，我让自己稍稍冷静了下来。此时，我才发现，彬彬和欢儿的脖子旁边都架着一把明晃晃的砍刀。
老男人冲我摇了摇食指，“啧啧”几声后，怪笑道：“陈涛，不需要我提醒，你应该已经有了决定了吧？”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后，继续道：“还有不到十分钟，仪式就要开始了，希望你别让我们失望，否则后果恐怕你接受不了。其实加入我们，也没什么不好，就连那个女孩，也已经帮你复活了，你并没有什么损失。”
我咬着嘴唇，鲜血流进嘴里，我都感觉不到疼痛。
说实话，我的心里，此时确实已经打起了鼓。他说的没错，如果想保住欢儿和彬彬，我已经再无选择。但同时，我又有些犹豫，因为我不想走程姨和她丈夫走过的路，我更不愿变成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老男人似是挑衅一般，冲程姨扬了扬下巴，转身回到了人群中，同时，彬彬和欢儿也被扯挥人群，让我无法再看到。
程姨忽然一声低笑，摇了摇头，喃喃道：“一开始，我还真以为他又回到了以前的样子，看来都是装的。成为食人魔之后，他早就已经不是他了，只可怜了我们的莹儿，被他弄成了那副鬼样子。”
“师父，接下来怎么办？”我十分心慌，已经没了主意。
“等一下吧，只可惜了那一条鲜活的生命。”程姨长叹一口气。
我不太懂程姨话中的意思，还想再问，却忽然听到一声钟响。
“当！”
我还没反应过来哪里传来的钟响，面前的那些食人魔纷纷举起了双手，齐刷刷的开始迎风挥舞，同时他们都低垂着头，不停的在齐声吟唱怪异的音符与字符。
心中大惊，我浑身忍不住发颤。
这个场面，与我之前在环境中体验过的杀人仪式极为相似，我已经预想到接下来发生的场景。
恐惧，不停的侵袭着我，让我浑身剧烈的颤抖。
程姨在我耳边对我说：“一会儿，我会找机会把彬彬和欢儿给你救出来，之后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管，要立刻带着他俩离开这里。听明白没？”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急问：“师父，你要干嘛？”
程姨苦涩一笑，淡淡道：“一切，都该结束了，我累了。”




食人魔 第七十八章 艰难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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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姨的表情，配上她说的话，让我感到心惊。我猜不到她有什么打算，但我可以想象的到，一定不会很理想，我甚至有了不详的预感。
食人魔们在歌声中缓慢绕着中央移动，并逐渐分散。最后彻底将陈艳包围，以至于我和程姨被隔在了圈外。
地上绿莹莹的字符开始越来越亮，如果不是在这样场合，这满地明亮的绿色字符，一定会惹人喜欢。但此时此景，在我眼中，这里的一切，都透露出诡异的气氛。
忽然，在一众颂唱声中，一声尖锐的惊叫声冲破天际，传进了我的耳中。
尖叫声没有歇止的确实，越来越高，越来越尖锐。
我忽然想起在幻境中我参加过的那些场食人仪式，心中大惊，眼皮猛跳。深吸一口气，我就要冲上去，却被程姨再次拦住。
“陈涛，我来。”程姨说完，用力将我向后一扯，她向前飘出，同时背生一对黑色蝠翼，上下拍打，掀起大风。
食人魔们注意到程姨的动向，但没一人躲开，都依然保持着原来位置，做虔诚状继续颂唱着怪异的歌曲。
看到眼前景象，我猛然想起，在仪式进行的时候，食人魔们必须要保持虔诚的姿态，不许乱语，更不能乱动，虽然这个过程并不会持续太久的时间，对我显得过于短促，但以目前程姨的速度，应该足够有所作为了。
“啊！”
忽然一声惨叫后，尖叫声戛然而止，程姨此时已经冲进了食人魔群中。不过，我可以辨识出，那叫声并不源于程姨，我猜测，陈艳已经遇难。
焦急的等待中，食人魔们的颂唱开始歇止，最外围的食人魔开始动了，他们纷纷扯掉身后的风衣，都从腰间或怀中抽出不同的武器，拼了命的往全中央挤。
这个场景，与我所认知的有极大偏差，皱眉凝思几秒，我猛然意识到，那些食人魔应该是在对程姨围攻。
我大急，大吼一声想冲上去，却因为腿伤只能一瘸一拐的缓慢向前移动。
就在这关键时刻，“砰”的一声巨响，将我们楼顶上的所有人全部震呆了。
缓缓回过头，我竟然看到侯明潮和潘警官互相搀扶着站在门口，潘警官一手高高举起，手中拿着一把手枪。
侯明潮冲我微微一笑，竖起大拇指，赞了一句：“牛逼。”
“牛个屁，程姨在里面了。”我指着食人魔们冲侯明潮大喊，如热锅上的蚂蚁，急不可耐。
侯明潮闻言，脸色立刻变得铁青。他毫不犹豫的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从中倒出两粒药丸，一粒自己吞下，另一粒直接抛给了我。
闻到药丸的味道，我心中大喜，因为我已经辨识出这药丸正是我在九楼时吃的那粒，可以激发我身体的潜能，让我在短时间内变得异常强大。
虽然侯明潮告诉过我，吃这药丸会折寿，但我宁愿少活几年，也不能原谅我自己在这样关键的时刻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张口吞下药丸，没几秒，一股强烈的抽搐感源自我的胃部。我疼得浑身失力，脚下一滑，倒在地上，原地打起了滚。没过多久，胃痛感开始减轻，我开始明显感觉到身上的伤口在逐渐愈合，身体内开始如打气般充盈起力量。
用手臂支撑着站起身，我右手拿着匕首，用力一甩，一道强光暴增而起，笼罩在我的匕首上，呈大剑的形状，我双腿微微弯曲，用力一蹬，“腾”的一声高高跃起，在空中，我明显的看到我的身体被强光包裹，没一会的功夫，在我落回地面前，我的身上已经多了一套由金色强光组成的耀眼盔甲。
食人魔群中一阵骚动，老男人忽然从人群中走出，眼神发光的望着我，激动的大声道：“果然，这就是教会的血脉，饱含教会的圣光。”
他的身前，沾满了鲜血，他的双眸，爆发出极度渴望的光芒，看得我背心发凉。
“把我妈给我放出来。”侯明潮在我身后一声怒吼，一分为二，二分为四……眨眼间竟变出十六个分身，向着食人魔们冲了上去。
“明潮？”老男人冲着侯明潮大声呼唤。
“滚！我不认识你！”十六个侯明潮齐声怒吼，话音未落，已经冲进了食人魔的圈中。
老男人见感情牌已经不起作用，脸色一变，一声冷笑后，躬下身子，双掌猛拍一下地面，之后，他的身体开始暴涨，将他的衣着撑裂成片片碎步。只一眨眼间，他竟然变成了一个庞大的黑面怪兽，浑身黑色长毛，瞪着不断喷出火苗的双眼，十分恐怖。
我双手合于一处，共同握紧光之大剑的剑柄，我深吸一口气，一声怒吼，提剑向着老男人变成的怪物冲去。
“来啊！”老男人冲我一声怒吼，张开血盆大口，向自己手心连吐两声，两个人出现在他硕大的手掌心中，竟是彬彬和欢儿。
我猛的停住脚步，不敢再妄动。
老男人将已经失去意识的彬彬和欢儿放在脚边，搓着手心冲我怪笑。我看着欢儿，心头难过至极，却不敢妄动。这感觉，真他妈窝囊。
侯明潮和程姨那边似乎也陷入了困境，因为食人魔们已经纷纷将超能力觉醒，对侯明潮和程姨呈包围之势，似乎并不准备轻易放走他们。
“陈涛，差不多了。”老男人变成怪物后，声音也变得更加粗厚了，他说着，将一块血淋淋的肉抛到我的脚下，用巨木般的手指指着我道：“吃掉它，我们就是同伴，我们将愿意帮助你，包括放走这些人。否则，我们将是敌人，不只是你，所有的人都要因你的错误决定而死。”
我惊呆了，双手顿时失力，光剑恢复成匕首，“锵啷啷”落到地上，发出一阵阵脆响。
看着地上被捆绑着，紧闭了双目的彬彬和欢儿，再看到老男人硕大身躯后的乱战场面，我感觉整个人都空了，脑中白茫茫一片。
抬头望天，已经有小片雪花坠落，沾到我的脸上，化成星点冰凉。
低下头，我看着脚下那块血淋淋的肉，我笑了笑，弯身捡起，心中主意已定：欢儿，对不起了。待我将他们都救出，我不会再苟活人世。请你到时不要嫌弃我的身份，同我葬在一起。




食人魔 第七十九章 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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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将肉举起，慢慢移动到我的唇边，我听到冷风的咆哮，我看到老男人嘴角及眼角蕴含的微笑。
张开嘴，我只要再向上送一点，就将告别光明，成为一个异类。
就在这关键的时刻，我忽然看到地上的欢儿动了，她微微睁开眼，双眸中竟然爆发出一阵耀眼的强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