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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府庶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两条鱼
相较来说,后面的院子很小。房子只有两排,且是单层平房。一排显然是给主人住的。恰好分了三间,刚好陈初兰、陈初雪、陈初燕一人一间。另外一排则是给丫鬟们住的,简单了很多。这个院子虽小,但小巧玲珑,精细讲究。粉墙黛瓦,一面墙上菱形窗,窗上镂空木制雕花,边上月洞门,从那出去就是小园子。而姑娘们的房子,碧瓦雕檐,画梁雕柱,一路过去,对称雕花的隔扇门,贴金镂空的小窗子,漂亮得正如这江南隽秀之风景。果然安排这个院子给陈初兰她们三个女孩子住是不无道理的。
陈初兰的屋子在中间。左边是陈初燕的,右边是陈初雪的。
她们三人的贴身丫鬟早在她们来这里之前,就先到这里整理房间了。此刻,她们已经站在各自的门口等着她们的姑娘。
陈初兰来到她屋子的门口。春桃扶过她,跨过门槛,向里边走去。
初到自己的屋子,陈初兰难免就睁大眼睛到处看去。
只见一进门是个小小的外厅。布置很简单,和在河阳老家的外厅一样,一张桌子,四张椅子而已。而外厅的右手边是个月洞门,珠帘垂下。掀开珠帘往里走去,便是内室。一张梨花枝木架子床,床上被褥已经铺好。床边靠墙放着黑漆纹格,格上她的书画等物也已摆好。边上白墙还挂着一面古琴。而再过去是个三扇画花屏风。最后便是摆放在窗前的桃花木书桌了。桌上笔墨纸砚俱全,一尘不染。桌角一块大理石镇纸。当然,还有方几瓷瓶香炉等摆设无需一一俱提。
陈初兰把头点了又点。对她的这个新屋,她是万分满意的。显然她的父亲对这些费了一番功夫,估计陈初燕,陈初雪那边与她这里是差不多的。京中官宦人家,难免互相走动,总不能因为自己姑娘的闺房不太入流,而被人耻笑了去吧!
“姑娘,”春桃开口道,“姑娘晕船这般厉害,现下可得好好歇息一番了。姑娘先去床上躺着吧!临要吃饭了,我再叫醒姑娘。”
陈初兰点了点头。她确实累得不行,腿都快站不住了,现在看着这铺好被褥的床,就想躺上去舒舒服服睡上一觉。
春桃替陈初兰换了衣服。然后陈初兰上床去了。
陈初兰才一躺进被子里,就昏昏沉沉地闭上了双眼。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就进入了梦乡。
却是春桃还不知道她已经睡着了,看着那多宝格,突然一拍掌,赫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哎呀,居然把这个给忘了。姑娘,我整理你那些书的时候,发现多了一本经书啊!姑娘你什么时候开始看经书了?”她边说边扭头看向陈初兰,却发现陈初兰竟已经睡着了。小小的脸上终于安逸了下来,睡得极为香甜。春桃不禁就弯起唇角笑了。
……
且不去说孩子们这边怎么样了。那边二夫人瘫坐在地上哭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她可是这个家的当家主母,岂能就这样坐在地上被人看了笑话去。这便咬着牙,一鼓作气地站了起来。她的眼泪停了,怒火便就再次涌了上来,且越涌越盛。
身边的丫鬟早就被她赶掉,无处发泄,她便一拳重重地砸在厚重的门框上。砸得她的手都红肿了起来,生疼得厉害。
她深吸了口气,掏出帕子擦了擦脸,然后上下齿咬得咯咯直响,双目几乎爆出,憋着一股即将喷发的怒火向来时的大厅走去。
被她赶走的丫鬟等候在那里。二夫人一掌抽过去,打得那丫鬟一个趔趄。那丫鬟的脸立时红肿了起来,她含着泪“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低下头来连个声音都不敢吭。
却是二夫人死死盯着站在一边的钟妈妈。
钟妈妈跪了下来。
二夫人不再看她。命周围的丫鬟道:“滚出去!门关上!”
“是……”几个低若蚊吟的回应声,包括那莫名被打的可怜丫鬟。接着丫鬟们出去,门,“吱呀”一声,关上了。
厅里一下暗了下来。
二夫人的声音就如这光线一样暗得吓人:“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从没跟我说起?!”她指责钟妈妈竟从不曾将这件事写信告知她。
只见钟妈妈冲着她磕了几个头,道:“回夫人。那个女人被接进府里,也才是这七日的事啊!”
“什么?!”二夫人大吃一惊。
那个女人竟是七日前才被接进来?那也难怪钟妈妈不能写信告知她的,那时她还在前来京城的路途中。
二夫人恨地狠狠撕扯自己的帕子:“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二老爷跟她说,这个“云娘”是王大人送的。她当然知道王大人是谁!王大人今年不过三十五,是她父亲的得意门生,年纪轻轻就平步青云,现已坐到了户部右侍郎之位!是堂堂的正三品大员!二老爷在京赴考,在翰林院做庶吉士期间,就颇受他的照顾。若他真送个贱妾过来,二老爷当然不能不要!
二夫人当然愤恨那王大人的不识趣。不过现下听钟妈妈这样一讲,她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七日前才送过来的?”她咬牙切齿地问道,“怎么今日就‘肚里的孩子怕要不保了’?恩?!”
钟妈妈回道:“这……老爷他这些年来,都时常去王大人府中小坐……”
“嘭!”竟是二夫人一怒之下将钟妈妈踢到在地。“这种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她气得眼睛都充血了。
钟妈妈爬了起来,又跪好,还是低着头,有点无奈道:“老爷去王大人府里小坐,这不是一件很平常之事么?老爷素来同王大人交好,王大人对老爷又多有照顾……”钟妈妈没有再说下去了。
二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却也明白钟妈妈说得完全有理。“狗男女!狗男女!”她一个劲地骂着,“他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堂堂一个饱读诗书之人,竟然做出如此下作之事!”
这时,只听钟妈妈道:“夫人,老爷什么时候和那个女人好上是不得而知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老爷他定未曾想过要在夫人来京之前将那女人接进府里,只因那女人突然有孕,不得不……”
二夫人听着她的话,不停地深呼吸,好半天才让自己勉强地冷静下来。
“那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钟妈妈素来就是她的智囊,她不由地就来此一问。
只见钟妈妈沉思半晌,道:“依我看……还是一个字,‘等’,就如当年对付那张菊儿一样!对付她不急于一朝一日,当务之急是,”钟妈妈非常认真地盯住二夫人,语重心长,“莫要让老爷同夫人你离了心啊!”
二夫人脸色骤然一白,心跳停了一拍。方才二老爷狠心的一幕瞬间涌出脑海。二夫人嘴唇动了动,双眼又湿了,她看向钟妈妈,好半天,蹲下身去,伸出双手,把钟妈妈给扶了起来,一边哽咽道:“钟妈妈,我对不住你,我这是气昏了脑袋!”
钟妈妈站起,还是毕恭毕敬地低下头:“老奴本就是伺候夫人的,夫人要如何,老奴自当无怨无悔。”
二夫人真就一袖捂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钟妈妈见状,安慰道:“老爷来京这么多年,官场交道,难免会受到诱惑。这不夫人你终于来了,老爷定会把心收回来的。”
却是二夫人仍旧哭着:“怎么把心收回来,那狐狸精都放到家里来了!”
钟妈妈道:“一个狐媚子罢了,有啥好怕的,夫人别忘了当年那个张菊儿最后是什么下场!”
二夫人渐渐止住了眼泪。
便又听钟妈妈说道:“只要夫人别被那狐媚子急得来了脾气,跟老爷吵起来,那就什么都不怕了。”
也怪道钟妈妈会这么说。当年张菊儿刚被老夫人送过来的时候,二老爷只不过觉得新鲜,跟那张菊儿亲近了两夜,二夫人就不乐意了,大哭大闹起来,二老爷当然火冒三丈,张菊儿又是个有手段的,在二老爷面前使劲浑身解数,妩媚撒娇,就是不会跟他闹(当然,后来二老爷腻了她,冷落了她,她泼辣的本性毕露,那就得另外说了),总之,一开始,着实是因为二夫人自己醋劲太大,又在家中被娇惯坏了(她是家中的幺女,她父亲年近四十才得了她),整日整日地找二老爷闹,才最终把二老爷推向了张菊儿。这也是直到三个月后,她才在钟妈妈的死劝下,改变了方针,主动服软,先把屋里最漂亮的林红娟开了脸抬上去,然后和妾室和平相处,无所谓二老爷去谁房里,她都不怨不恼,对二老爷始终细声软语,一心做个暖人的解花语,这才最后把二老爷拉了回来。(当然了,二老爷原就喜欢她,对她有感情,这才是她成功的首要因素。)
听钟妈妈这么一说,二夫人难免就回忆起了当年的过往。她那流满眼泪的脸马上就变得极其难看。
看她那副模样,钟妈妈不由地暗暗叹了口气。不过钟妈妈还是继续力劝道:“夫人这段期间切不可轻举妄动啊!那个女人,可比张菊儿那贱人厉害得多了!”
二夫人一听,神情立马严肃起来:“怎么讲?”
钟妈妈道:“夫人不知,七日前,那女人一来,彩菱就不乐意了。谁会料到老爷竟突然带个女人回来啊!”
彩菱!二夫人皱起了眉头,因始终未见她,她竟差点把她给忘了!“彩菱怎么了?”二夫人问道。
钟妈妈回道:“谁知道那女人做了什么!竟让老爷恼了彩菱!老爷把彩菱赶去那女人那里,让她伺候那女人!”这说着,钟妈妈就顿了顿,接着沉思道,“今日出了这事……怕是彩菱又要遭殃了……”
二夫人沉默了。她把手捏了又捏,手背上青筋暴了出来。
好一会儿,她终于离了钟妈妈,向椅子那边走去,慢慢地坐了下来。“说实话,”她闷声道,“永义变得让我有点认不得了。不说这事了,就说之前在这厅里,他竟然看都没看我们的随喜,反而先注意到四丫头!”
“……”钟妈妈看着二夫人,没有开口说话。
二夫人这番话根本就是把她那针眼般细小的心眼表露得一览无遗!显然在她眼中,除了她给二老爷生的孩子是二老爷的亲骨肉外,其他女人生的,都不算是!
好半晌,才见到钟妈妈开口了,只听她略为迟疑道:“夫人,有句话老奴不知当讲不当讲?”
二夫人讶异看向她:“讲吧!”
于是钟妈妈大胆地说了出来:“夫人可知,京中大家贵族的夫人们对庶子女的养法?”
“对庶子女们的养法?”二夫人想不到钟妈妈居然说出这么一句奇怪的话,她更惊讶了,“什么养法?”
钟妈妈道:“一般来讲,那些夫人们都是把庶女放到身边养,而庶子,则放在他们姨娘那里。”
“什么?”二夫人大吃一惊,“为什么?”
“庶子放在姨娘那养当然很好理解。哪有把庶子养好跟自己嫡子争东西的!不过庶女嘛……夫人可知,女儿在官宦贵族间可不仅仅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那么简单?”
“你是说……”二夫人不是笨蛋,当然知道钟妈妈讲的是什么。
只见钟妈妈点了点头,继续道:“女儿可以用来联姻,若把女儿嫁到高门,这娘家的地位自然也就水涨船高了。不管嫡女庶女,将来可都是要嫁人的!若连庶女都嫁得好,那娘家岂不是……”
钟妈妈没有把话说完,但二夫人已经完全明白了。她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
……
时间渐渐过去。太阳下山后剩下的余晖已经完全消失,天色暗了下来,不过多时,便是一片漆黑了。
初到京城的这一日,最后表明,是非常糟糕的一日!
二老爷因为云姨娘那边的突发事件弄得没心情摆宴了,所有的人全都在自个儿屋里吃了饭。——这还是小事。
却是谁都没有料到,本来被大夫拍着胸脯保证说“没事没事,吃了我两服安胎药就没事”的云姨娘居然在大半夜血流不止,彻底滑胎了!
黑漆漆的夜,整个陈府里一片鸡飞狗跳。
二夫人咬着牙气得半死:“不过一个贱妾而已!”却是不得已,她只能穿上衣服,不顾长途旅行的劳累,从孤零零的空房里走出来,前往云姨娘的住处,装出一副关切的模样去探望她。她虽在饭后装模作样地去过一次,却被二老爷给阻止了,说是云姨娘吃过药已经睡了,就不要去打搅她了,当时就把她气得倒仰,但还算她厉害,面上不显,只有满目的关怀,她还借势向二老爷诚恳地道了歉,并凄凄凉地落下几滴泪水,弄得二老爷对她是愧疚不已,再用怒火来掩盖自己不是这种事,他是再也做不出来了。
且就不说二夫人了。只讲这一阵的喧嚣也传入了陈初兰她们所在的后院。陈初兰被吵醒,从床上爬了起来:“春桃,出什么事了?”
春桃让她躺下:“姑娘,没事,你继续睡吧,听说是那个新来的姨娘滑胎了,正闹着派人去请大夫呢!”
陈初兰皱了皱眉头。“还真流产了啊!”她心道。她原想着先前什么“云姨娘肚里孩子怕是要没了”是那个新来的女人在给二夫人一个下马威呢!却想不到……
陈初兰摸了摸下巴,“有这么巧的事吗?”她暗思,却是继而就躺了下去,“不管了,才一过来就乌烟瘴气!先睡觉!反正那个云姨娘……迟早都会见到。”





陈府庶女 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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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接下来,喧闹渐逝,只有风中隐约传来一个女人低低的痛苦呻*吟声。
陈初兰又睡着了,一觉到天明。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阳光温暖得连人的心都好像被包裹在一个暖炉里,舒服得能让人几乎忘却昨日初到京城所看到的阴霾。
陈初兰起床的时候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她的身体本就无恙,不过是因为晕船,才变成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现在好好睡了一夜,她就如浸泡了一次诸如天山雪莲之类传说中圣药熬成的汤水,一下子生龙活虎地复活了。
春桃为陈初兰穿戴打扮妥当,然后随她一起出了门。
陈初兰这是要去给二夫人请安了。
这晨昏定省,就算才到京城,也是不能省的。
和陈初兰一起过去的,除了陈初雪,还有陈初燕。虽然陈初燕借住这里,身份是二老爷二夫人的侄女,但出于礼貌与尊重,她也要跟陈初兰和陈初雪一起,去向二夫人行礼请安的。
三个女孩才聚在一起,六只眼睛就互相看来看去。从大家的眼睛里,她们都看出,昨夜她们仨都被惊醒了。显然大家对昨夜之事都很好奇,都想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不过,新来的姨娘滑胎,而且这个姨娘还是二老爷私自纳进来的,这样的事情,拿到台面上来讲,很不合适。
大家都不是长舌的人。互相看了看,会意地一笑也就算了。
陈初雪看起来心情不错。她对这里的环境很满意。昨日二老爷给她带来的灰色记忆仿若已经消失。她只急着去给二夫人请安,然后到边上的小园子去看一看。
陈初兰摆了摆手,道:“早上便算了,我还要整理一下东西呢!有空吃过饭再去吧!”
陈初燕也说她要整一下东西。
陈初雪只好作罢。
三人经过长廊,来到前边的院子。二夫人的屋子就在正厅的北侧。屋子很大。门也是槅子门,大门敞开着,陈初兰三人跨过门槛进去,就见那二夫人正坐在前方方桌边上,一手搭在桌上,面色泠然。——二夫人心情不好!
陈初兰三人不禁互相偷偷瞥了几眼,然后才一齐走上前去,行礼,口中说道:“女儿/侄女给母亲/二婶请安。”
因陈初燕在,二夫人当然不好使什么坏脾气了。她叫她们起来。然后挤出一个笑脸,率先询问起陈初燕的情况。什么晚上睡的好不好,屋里有没有缺了什么之类的。陈初燕一一回答,当然不会忘记说上一句:“多谢二婶关心。”
在这外厅里,伺候二夫人的,除了四个丫鬟之外,还有陈初兰一夜未见的林姨娘。
以前在河阳县,陈初兰和林姨娘是在一个院子的。可来京之后,她就得和林姨娘分开了。林姨娘住在这内院西侧的楼上厢房,听说,旁边屋子就住着那刚来却不幸滑胎的云姨娘!
林姨娘眼睛下方一圈乌青,显然夜里没睡好。自从陈初兰进来后,她的视线就不离陈初兰。见到她精神良好,她不免也就暗吁了口气。
陈初兰冲着她的姨娘笑了笑。意思是叫她莫要担心,她已经好了。
这个时候,二夫人已经结束了对陈初燕的嘘寒问暖,她开始说正事了。“初来乍到,这家里一大堆事弄得我手忙脚乱,”只听她道,“不过,你们兄弟姐妹们学习之事,我可不会马虎!这明日我就差人贴出布告,为你们聘请西席……”
而就在她这话音刚落,外边就响起了一阵激动的叫喊声:“娘,娘——”原来是陈随喜来了。
二夫人那张严肃的脸立马就喜上眉梢。双目都放出光来。
陈随喜抬起胖嘟嘟的小腿,跨过高高的门槛。惹得二夫人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朝她走去,边走边道:“小心点,小心点。”
陈随喜一下扑入了她的怀里。
二夫人喜得呵呵直笑,抱着陈随喜在她的小圆脸蛋上亲了又亲。
陈初兰和陈初燕互相看了一眼。陈初燕给了陈初兰一个微笑,陈初兰也回了她一个笑。陈初雪则低下了头。
接着,陈昌浩和陈昌洋也来了。二夫人对他们又是好一番关切的询问。什么昨天吃的怎么样,晚上睡的好不好……
陈昌浩很不耐烦,只寻着陈初兰。见到陈初兰全没了那些日子半死不活的样子,顿时就笑了,嘴角咧开,露出了整齐漂亮的白牙。
陈昌洋则直接多了。已经七岁的他欢天喜地地蹦到陈初兰身边,抓住她的手,笑道:“呀!四姐姐,你全好了啊!”
“晕船罢了……”陈初兰有点哭笑不得。她又不是真病了,一个个用得着这样欣慰地看着她么?
却是二夫人的眉头不经意地皱了起来。她看着自己的儿子和陈初兰亲热了一会儿,然后作势轻咳了两声,让大家把注意力集中到她身上来。她继续方才那被打断的对儿子们的关切问话。
令大家万万想不到的是,陈昌浩非常不悦地挥了挥手,就像想把嗡嗡嗡嗡一直响的苍蝇给挥走一样。“别再问啦!烦死了!”陈昌浩的口气着实不好,“昨夜怎么可能睡得好!吵得要命!一路上本就够辛苦的,结果到了京城,还不给个安稳!多个女人便罢了,偏巧还在晚上滑了胎!滑胎就算了,还闹得声音传个十万八千里都没问题!怎么睡啊?!”
陈昌浩毫不客气地发牢骚。这牢骚发得可真够恶劣,当众给他亲娘没脸!
二夫人的脸立马就黑了。
所有人皆是一愣,继而聪明地全部低下了头,无论各自心内在想什么,脸上全是木然一片,丝毫表情不敢显露。
只有陈昌洋呆呆地看着他的哥哥,眼睛连眨都没眨一下。而陈随喜,小小年纪的她对突然沉寂下来的气氛感到莫名不解,一双眼睛看了看她的亲娘,又看了看她的大哥。
“你……”也不知过了多久。二夫人终于发声了。她气得胸脯一起一伏,一手四指捏着帕子,一指指向陈昌浩,抖得几乎不能自已。“你什么意思?!”她厉声问道,“指责你母亲我吗?”二夫人没把话问完,完整的应该是“指责你母亲我没能耐管住自己的丈夫吗?”——可面对着才十一岁的儿子,叫她如何把这句话厉喝出来?
陈昌浩“哼”了一声,将头扭到一边。
多年来,无论二夫人多么宠爱陈昌浩,陈昌浩就是不领情,跟她的关系总是不咸不淡的。
二夫人被陈昌浩这种态度给气得双目怒张,脸涨得通红,呼吸都快不稳了。
结果陈昌浩嘟嘟囔囔说了一句:“明知故问,罗里吧嗦问一堆有的没的,烦都烦死了!”
陈初兰本乖乖地低着头,这一听,顿觉好笑,差点破功“噗嗤”一声笑出来。显然她这大哥是到叛逆期了。
可惜明显二夫人不懂“叛逆期”为何物,陈昌浩的嘟囔被她听得一清二楚,本就气得够呛的她,更是火冒三丈了,抬起手来,照着陈昌浩的脸蛋就要一巴掌,却是在半空中停了下来。二夫人眼睛赤红,泪珠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了。
她的孩子,自生下来起,她就爱得不行。哪一个是她有曾打过的?
她深吸了口气,颤抖着手,指着门口:“你、你出去……”
却是她话才出口,陈昌浩就转身向门外走去,跨过门槛,头也不回地走了。居然真就这样走了!
二夫人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离去。
这接下来。厅内便一丁点声音都没有了。众人缄默,只等着二夫人缓过劲来。
却是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二夫人都呆愣站着,面对着陈昌浩离去的方向,一动不动。
寂静中,陈初兰偷偷抬起头来,朝她瞥去。只见她浑身战栗,看着都快气晕了。
也难怪,一来京城,就见丈夫背着她纳了个小妾进门,小妾半夜滑胎,闹了一晚,本就憋着一肚子火,一早起来,又发现儿子是个不听话的。可怜的二夫人不疯掉才怪!
之后又过了好久,总算二夫人是缓过劲了。只见她铁着一张脸转过身来,然后拖着步子一步步回到她的座位上,一屁股坐了下来。
陈随喜站在下边双眼水汪汪的,她觉得她的母亲很不对劲,这种情况下,她竟是不敢伸出手去要她母亲抱抱。
“都回去吧!”二夫人一字一句几乎是从嗓子眼里憋出来的。她连手都挥不动了,只眼神示意孩子们都回去。
“是!”陈初兰、陈初雪乖乖地行礼告辞。
陈初燕像个端庄淑女:“二婶,那我走了。”
陈昌洋有点结结巴巴的:“娘,我、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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