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木子卢延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楠木木
“你这是做什么”那衙役面上嫌弃,眼睛却偷偷看了眼宁木子塞到手上的银子。
掂了掂手中银子的重量,那人面露嫌弃,将银子又塞回去,坚持道,“我们这有规定,不能说的就是不能说,你且回去吧。”
宁木子把这些碎银子塞回去,又从荷包里掏出一两银子,塞到那人手里,“大哥,你就行行好,告诉我一声吧,求你了!”
这人拿到银子眼都直了,眼睛一会儿看看宁木子,一会儿又瞧瞧手中的银子,眼神有所松动,“这……这……”
宁木子狠下心来,又从荷包里掏出一两银子,塞给那人,“大哥就当我求你了,你帮帮我吧!”
那人把二两银子握在手心,警惕的四处看了看,发现周围并没有人注意到,将银子塞到怀里,压低声音小声告诉宁木子,“那人是来过,不过后头跟县令走了,如今在哪儿我不知道,不过……”
那人停顿了一会儿,又小心观察了遍四周,这才继续道,“听说县令一家,昨晚连夜就进了京城,听说,除了他女儿,还带着个新上门的女婿……”
张莹莹到底有没有嫁人,大家都心知肚明。
突然冒出来的上门女婿,莫名消失的卢延……
这两个迹象,无一不表明两者内在的联系。
宁木子后退一步,不敢相信道,“这不可能,我相公不会是这种人……”
那人看着宁木子的眼神带着些怜悯,提醒她道,“人总是会变得,这位大嫂,只能是你看花了眼,嫁错了人……”
“不可能!”宁木子还是坚持,“我不相信,谁说他们是一个人,谁说……”
“你是在开玩笑,你一定是在开玩笑!你想骗我……”宁木子一会儿哭一会笑,拼命摇着头,模样疯疯癫癫。
叹了口气,那人又站回了原处,劝宁木子道,“这位大嫂,该说的我都说了,相不相信就是你的事了。”
“不可能,我不相信!”宁木子摇着头,拼命后退。
退到牛车旁边,宁木子扶着车沿,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她心里压抑的要命,胸口闷得快要上不来气了……
盯着地面看了一会儿,宁木子的眼眶就红了。
睁了一夜的眼睛,如今竟然干涩的流不出一滴眼泪,眼睛更是酸涩的要命。
“宁姑娘!”魏东从马车上跳下来,小跑到宁木子身边,伸手扶着她,“怎么了,问出来什么了吗”
魏东今日特地起了个大早,为的就是陪宁木子来衙门。
等了老半天,魏东还以为宁木子赖床了,结果派个丫鬟一去看,房间里早就空了,床铺都是凉的,都不知道走了多久。
再一问守门的小厮,原来宁木子刚一开大门就出来了。
得知这一消息,魏东心中不安,急忙派下人备了马车往这边赶。
刚一来,就见宁木子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
“魏东”宁木子对了几遍焦,才认出拉着她的人是魏东。
反手揪住魏东的衣领,宁木子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那样使劲儿,声嘶力竭的喊道,“张县令,我要去找张县令……”
他们这边动静太大,已经吸引了街边不少人的注意。
魏东侧身挡住大半路人打探过来的目光,拉着宁木子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随我上马车……”
宁木子脚下踉踉跄跄,被魏东半哄半拖的弄上了马车。
放下车帘,魏东就赶忙问道,“宁姑娘,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宁木子疲惫的闭上眼睛,心乱如麻,她自己也理不清头绪,自然也无法同魏东解释。
紧皱着眉头,宁木子沉声道,“去找张县令。”
看宁木子如今的状态,魏东知道自己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只好掀开轿帘,交代好外头的马夫,接着陪宁木子一起等待。
一路距离并不远,在两人看来却是如此漫长。
到了张府门口,马车停下来,宁木子却忽然不敢下来了。
魏东先下了车,等了半天也不见宁木子下来,掀开侧帘催促宁木子,“宁姑娘,下来吧。”
宁木子有一瞬的胆怯,深吸了口气,接着才鼓足勇气下了车。
脚沾到地面的那一刻,宁木子才察觉到自己的腿在发软,趔趄了一下,扶住马车才站好。
魏东朝她伸出手,关切道,“用不用我扶你”
“不必。”宁木子疲惫的笑着摇头,闭眼又睁开,鼓足勇气道,“走吧。”
张府瞧着要比魏府气派的多,连守门的人都穿着衙役的衣服,腰间别着佩剑。
即便见了魏东,两人也是不卑不亢的。
其中一人上前几步,弯腰朝魏东行了一礼,站起身子公事公办的语气,“魏公子来此有何要事”
“我找你们家大人。”魏东直接说道。
“这……”那人回头跟自己同伴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是犹豫。
正在此时,从里头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喊声,“放行吧!”
先闻其声,接着才见这人。
从里头走来一个衣着得体的中年男,看见魏东和宁木子,心中就已经了然。
门口的侍卫朝他行了一礼,异口同声道,“管家好。”
管家朝两人做出请的姿势,那人回头看着他们,“魏少爷,这位夫人,有什么话,咱们进去再说吧。”
魏东回头朝宁木子使了个眼色,自己先走了进去,宁木子也紧随其后跟了进去。
到了大厅,管家招待两人坐下,自有侍女上前替他们二人斟满茶水。
管家坐在主位,抿了口茶水润嗓,声音洪亮,“二人到此有何目的,不如就直说了吧。”
魏东朝宁木子使了个眼色,后者惨然一笑,“我们找张县令……”
第一百五十七章 女婿
“县令大人不在。”管家放下杯盏,“有什么事,跟我说也是一样。”
宁木子坚持,“这事儿不好假借他人之手,我一定要等到张县令!”
“实话说了吧。”管家直直盯着宁木子,目光如炬,“县令大人升官了,昨晚连夜带着行囊离开了,以后怕是也不会回来了。”
“对了,”管家轻瞟宁木子一眼,语气轻描淡写,状似不经意道,“同行的除了小姐,还有新上门的女婿……”
这话的重量似有千斤重,轻飘飘一句话,就压的宁木子无法动弹。
一旁的魏东听罢不解的皱起了眉头,“女婿”
不清楚张县令这劳什子女婿是从哪出来的,魏东现在也无意打探。
沉吟了一会儿,魏东接着问道,“我们来主要是想问问县令大人,知不知道一个人的下落,问完就走,如若管家知道的话,也可以先告诉我们。”
管家避而不答,反而继续道,“我们大人家新入赘的女婿,人长得高高大大,瞧着倒是孔武有力一表人才。”
魏东不明白这管家为何又谈起了张县令的新女婿,只得耐心的在旁听着,直到听他说道,“唯一可惜的,就是姑爷的脖颈上有道疤痕,瞧着倒是有些吓人,不过也无伤大雅,两位说是吗”
“你说什么”魏东猛的站起身来,差点儿把面前的桌子掀翻。
扭回头,见宁木子脸色苍白,魏东喃喃,“宁姑娘……”
“魏东,”宁木子轻笑着,从位子上站起来,接着朝管家行了一礼,站直了身子,才道,“看来管家您也不知道我相公的下落,打扰了,我们俩这就走了……”
说完这话,宁木子也不看身后管事和魏东的脸色,径直往外头走。
魏东看看管家,又看看走远的宁木子,叹了口气,快走几步跟上前头的宁木子。
两人上了马车,魏东迟疑的看了眼宁木子,试探性的叫道,“宁姑娘……”
宁木子扬头朝他轻笑,“卢延不是这样的人。”
为了荣华富贵,就抛弃她这么个糟粕的下堂妻,这不是卢延能做出的事。
倘若卢延真是这样的人,当初也不会砸锅卖铁买下她。
那时候,就连卢家人都坚信宁木子活不过来了,是卢延坚持救了她。
更何况,这些天卢延对张莹莹的抗拒和疏离并不作假,她在旁看的清清楚楚……
“可是,”魏东看了眼宁木子的脸色,小声开口,“听那管家描述,跟张县令他们走的,确实是卢延。”
宁木子疲惫的闭上了眼。
她可以说服自己张县令的女婿不是卢延,可卢延,的确是跟他们走了……
宁木子脑子里乱的厉害,靠在车厢上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路过衙门的时候,宁木子猛的睁开了眼,掀开帘子嘱咐马夫,“师傅,到这儿先停一下,我有事要办。”
魏东还没弄明白,就见马车停了,宁木子从上头下来。
解开拴在门口大树上的牛绳,宁木子回头看魏东,勉强笑道,“你先走吧,我要回去了,这牛还是借村长家的,我得把它给还回去,老夫人那边,就麻烦你帮忙说一声吧。”
“宁姑娘!”魏东上前两步,劝宁木子道,“你先跟我回去吧,有什么事儿,咱们等回去再说。”
“不必了。”宁木子摇头拒绝,“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先走了,酒楼的生意还得照顾着呢。”
解开牛绳,宁木子自己坐上了牛车,赶着牛往前头走,回头看着魏东,“我走了,你也赶快回吧。”
她就这样走了,魏东又如何能放心
上了马车,魏东吩咐车夫,“跟着宁姑娘走。”
宁木子赶着牛车慢悠悠的在前头走,魏东就坐着马车照着她的速度在后头跟。
宁木子知道魏东在后头跟着,也不回头,任由他跟着自己这么走,全当作没看见。
到了镇上,宁木子先去了雅香居。
昨晚张四娘连夜回来,今日一早伙计们就知道了卢延的情况。
现在见宁木子回来,大家眼中都是担忧,一群人围着宁木子看,谁也不敢主动开口。
张四娘放下厨房的活计,赶来前厅,挤开围在宁木子面前的一众伙计,跻身到前头,望着宁木子关切道,“老板娘,老板怎么样了”
宁木子侧过脑袋看她,浅淡的弯了弯嘴角,避而不答,轻声道,“家里有事,我得回去歇几天。”
“贾管事,”宁木子回头看他,歉疚道,“这几天,酒楼的事又得麻烦你多上心了。”
“老板娘放心。”贾管事忙福了福身,表示忠心,“你忙你的,酒楼生意就交给我来打理吧。”
宁木子后退两步,朝众人弯腰鞠了一躬,扬声道,“辛苦诸位了,这些天就麻烦大家协助贾管事,共同打点酒楼的生意,若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大家也都弯腰回了她一礼,宁木子朝众人谢过,又转身去了外头。
魏东的马车一直跟着她到了这里,见宁木子又上了车,只好命马夫继续跟着。
一直送到村口,魏东才算放心,嘱咐马夫停下车,亲眼看着宁木子走远,这才动身回了县上。
宁木子闭眼轻叹一声,再睁开眼的时候,已掩去了脆弱之色。
牛车到了村长家门口,宁木子停下来,牵着车进门。
村长见到宁木子,下意识就往她后头看,没见到卢延,村长还疑惑道,“怎么就你自己来了,卢延呢”
“村长,”宁木子把牛绳递给村长,想了想还是解释说:“卢延他,可能不会回来了……”
当初是村长将身负重伤的卢延捡回来的,村长当初救了卢延一命,关于卢延的下落,他自然也有知情权。
村长栓牛绳的动作一顿,回头惊疑道,“这话怎么说,卢延他怎么了”
快速将牛绳系好,村长也顾不上解下车套,直接招呼宁木子坐下,“到底发生什么,你老实告诉我。”
宁木子扯扯嘴角,无奈道,“卢延他,跟升职的张县令一道去了京城,县令家的管家说,卢延是他们家新招的上门女婿。”
“这……这……”村长张了张嘴,好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半晌猛的拍了下膝盖,痛心疾首,“这个卢延,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村长!”宁木子赶紧打断他,自个儿替卢延辩解道,“我相信他,他不是这样的人,只是管家这么说,他自己在那胡说八道也不一定,咱们不能全信他的话。”
“唉!”村长一个劲儿的长吁短叹。
等叹够了气,这才抬头看向对面的宁木子,试探道,“那,木子你以后怎么办”
宁木子摇了摇头,苦笑道,“我自然是等着他,我不信卢延会这样丢下我,他一定会回来……”
“木子啊……”村长看着宁木子的眼神满是同情。
宁木子出声打断他,“您不必劝我了,我的想法是不会变的,如果真要我离开,那也得要卢延回来,让他亲口告诉我才行!”
“你是个好孩子。”村长对着宁木子一个劲儿的点头,一张脸都担忧的皱了起来,“是卢延对不起你呀……”
宁木子不以为意,反过来劝村长,“没有谁对不起谁,要等下去是我自己的决定,卢延没有强求我,也说不定,等到哪一天,我就想开了呢……”
说完这些,宁木子起身朝村长弯了弯腰,告别道,“家里还有事要忙,我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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