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木子卢延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楠木木
村长把她送到门口,接着自己背着手,一步三叹回去了。
宁木子一个人慢悠悠的走,瞧见路边的那棵高大的树,又想起那晚在树下的李癞子。
宁木子生理性的感到害怕,等到了树下,看见站在那儿的李癞子,宁木子条件反射的就想跑。
谁知李癞子瞧着比她还要害怕,匆忙后退几步,差点儿把手边的桌子给掀翻,“别……别过来……”
他一条胳膊被布条兜着挂在脖子上,一条腿还包的严严实实,天热,李癞子是在树下乘凉的。
宁木子见他这幅样子,停了脚步,疑惑的看上两眼。
那晚王强虽然下手重,可觉得没有伤及李癞子的骨头,最多也就受了些皮外伤。
如今瞧着李癞子这幅模样,倒像是胳膊和腿都骨折了。
宁木子上前两步,想要仔细看看。
李癞子更害怕了,撑着那只没受伤的胳膊拼命向后头爬,惊恐的像是见到了恶鬼,“求求你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可千万别过来了……”
见他怕成这幅样子,宁木子好心的后退两步,两人保持一个安全距离,接着才蹲身子迟疑道,“怎么了,谁把你打成了这样”
李癞子怕的都要给宁木子磕头了,听她这么问,赶紧否认道,“不不不,没人打我,是我作恶多端,半夜起来摔得,跟别人毫无关系。姑奶奶,我叫你姑奶奶了!拜托你离我远点儿吧,我不敢了,再也不敢打你的主意了……”
“是卢延打的吧。”宁木子站起身来,低下头,俯视李癞子,“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好自为之吧。”
第一百五十八章 没有丢下
听宁木子这么说,李癞子也不敢反驳,只是一味讨好的笑着。
瞧着宁木子远去的背影,李癞子使劲儿咬了咬牙。
宁木子他是不敢再惹了,但这并不表示他会就此放过宁木子!
走出老远,宁木子心有所觉,一回头就见李癞子正盯着她。
李癞子一双眼如同淬了毒一样的邪恶,宁木子即使远远的看着,心底也一阵恶寒。
打了个寒颤,宁木子强压下心头不适,快走几步,赶紧离李癞子再远一点。
到了家,宁木子身上已经出了一身冷汗,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宁木子将脱下的脏衣丢进木盆里,里头还放着卢延的一件衣服。
宁木子盯着脏衣服看了一会儿,一直看到眼睛发酸,这才收回了视线。
家里到处都是卢延的东西,房子里更是有两个人的回忆,卢延走了,他的这些东西还在这里。
宁木子眨了眨眼睛,等到不那么难受,这才又闭眼躺到了床上。
她昨晚惦念着卢延的下落,几乎一夜都没睡。
现在知道了卢延的去处,知道他还好端端的活在另一个地方,宁木子反倒有了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一沾枕头,宁木子闭上眼就睡着了。
睡是睡着了,不过这睡着了的体验却不大好受。
梦里她跟卢延一块儿去后山上打猎,到了地方,宁木子伸手捉住一只野兔。
宁木子提着一双兔耳,正要回头跟卢延邀功,一回头,张莹莹正跟卢延站在一起。
张莹莹一个劲儿的往卢延怀里贴,后者则一个劲儿的往后退。
退着退着,张县令就出来了。
他张着大嘴,对两人叽叽喳喳的不知道说了一通什么,张莹莹再往卢延怀里贴的时候,卢延已经不那么嫌弃了,半推半就的跟着张莹莹走了。
宁木子见状丢了手里的兔子,赶紧在后头追。
可是她跟卢延之间永远隔着一段距离,怎么追也追不上。
到最后,宁木子实在是跑不动了,只能停下来,在后头喊卢延的名字。
可卢延跟没听到似得,还是一个劲儿的跟着张莹莹往前走,宁木子怎么喊,他也不回头。
宁木子最后连喊也喊不动了,只好坐在地上一个劲儿的哭。
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宁木子犹在哽咽。
她抽噎了一会儿,这才停了下来。
枕头都被她的泪水给浸湿了,伸手摸脸,更是一脸的泪水。
宁木子擦了把脸,揉着塞住的鼻子,不断的安慰自己,“梦都是反的。”
一开口就带着浓浓的鼻音,宁木子抽抽鼻子,紧接着就打了个喷嚏。
哭着醒来的滋味并不好受,宁木子头晕的厉害,喷嚏一个接一个的打,鼻子堵的不通气。
宁木子只觉得头重脚轻,清楚的知道,自己这是感冒了。
她一感冒往往就会发烧,摸摸额头,趁着病情还没加重,宁木子赶紧收拾了一通,赶去看大夫。
出了门,迎风一吹,宁木子的喷嚏就打的更加厉害了,连带着浑身也开始发冷。
裹紧衣服,宁木子快步赶往王大夫家。
院子里排着长长的队,都是村里来看病的村民,宁木子跟在队伍后头,好半天才跟着挪动两步。
眼皮也沉得厉害,宁木子耷拉着眼睛,一脸的没精打采。
好不容易轮到了她,宁木子的鼻子都揉红了。
王大夫见她这幅样子吃了一惊,往后头看了看,确认没见到卢延,随口问道,“卢延没跟你一起来”
每个人见了她,第一句话都是先问卢延。
宁木子撇撇嘴,勉强弯了弯嘴角,低声道,“卢延走了。”
王大夫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走了”是什么意思,他下意识的复述了遍,“走了,这是什么意思”
“王大夫。”宁木子叹了口气,催促他,“您先给我看病吧,我现在好像有些发烧了。”
王大夫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帮宁木子切脉。
诊完脉后,替宁木子开了些祛风寒的药,又开了些感冒药,这才作罢。
宁木子提着药包向王大夫道谢,道完谢之后,轻飘飘撂下一句,“卢延跟张县令去了京城,暂时都不会回来了。”
说完这话,也不管身后王大夫的脸色,宁木子径直走了出去。
她走后,整个医馆都炸开了锅,各种流言甚嚣尘上。
回了家,宁木子已经快睁不开眼了。
她勉强替自己熬了些药,也不管苦不苦的,捏着鼻子灌了下去。
喝了药,也没有好上多少。
宁木子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等醒来的时候,天也将将黑了。
她这边刚把厨房的锅给烧上,那边王春花就踱着步子来了。
王春花向往卧室看了看,没见到宁木子人,这才又大摇大摆的去了厨房。
宁木子正在往锅里添水,背后忽然传来王春花的声音,“木子啊,正做饭呢”
被她猛的这么一吓,宁木子手一抖,瓢里的水撒了大半到外头。
凉水浇在热灶台上,发出滋啦滋啦的响声,水蒸发也跟着冒起了白烟。
宁木子忍着呛意,抽空回头看王春花,“二伯母怎么又来了”
王春花意味不明的笑了两声,试探性的问宁木子,“我听说卢延去了京城”
“是又怎么样”宁木子把锅盖盖上,回身抱胸看着王春花,“既然二伯母也知道了,何必又亲自跑一趟来问我呢”
“二伯母不就问你句话,火气那么大做什么”王春花翻了个白眼,插着腰,尖利着嗓子,“说的是去京城,我看你根本是被卢延给抛弃了吧先前那张小姐留在这儿,傻子也看出来她对卢延有意思了!”
抛弃这两个字刺痛了宁木子,心底的火气顺着王春花这话“腾”的就升了上来。
深吸气,压下心底的烦躁,宁木子兀自冷静道,“二伯母,如果你是来嘲笑我的,那就没必要了,你请回吧!”
“回去我偏不回!”王春花得意洋洋,“卢延走了,我看谁还能给你撑腰!以前你不是挺厉害的吗老是不把二伯母放在眼里,现在还不是乖乖任人揉圆搓扁!”
宁木子额头突突直跳,她现在还病着,脑袋本来就疼,听王春花这么说更是头疼的厉害。
宁木子不耐道,“二伯母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现在要做饭,烦请二伯母离开!”
王春花这下更加不满,她双手插着腰,活像一个要打架的公鸡一般,“你厉害些什么二伯母是你的长辈,长辈说话你不该好好听着现在还想让我离开,这就是你们老三家教出来的”
到后头王春花在耳边嗡嗡嗡的一直吵,宁木子根本就懒得去管她到底再说什么了。
水烧开之后,宁木子把准备好的米下进去,开始切案板上头的菜。
她身子难受,就想吃些清淡些的东西,拍了几根黄瓜,又调了一些酱料。
王春花在旁看的直摇头,阴阳怪气道,“瞧瞧,这卢延一走,你的好日子不也到头了以前不是顿顿吃肉,现在呢啧啧啧……”
宁木子端起淘米水,直接倒在了王春花的脚上。
王春花躲闪不及,溅了一脚的水,裤子和鞋全湿了。
厨房的地面是土,水裹着泥土混成泥点,也溅了王春花一身。
“该死的!”王春花愤愤跺了跺脚,看着宁木子的眼神简直要喷火,“宁木子,你给我等着!!”
使劲剜了宁木子几眼,王春花一路粗喘着气,火冒三丈的离开了。
等她走了,世界总算是安静了下来,宁木子觉得就连脑袋也舒服了许多。
晚上她吃的是清淡小菜,可火火还是要吃肉的。
宁木子把猪肉剁成肉泥,又混了些玉米粒,豌豆之类的,炖了一锅的肉糜。
揭开锅,看着里头软软烂烂的一锅肉泥,宁木子忍不住就泛起恶心。
赶紧跑到外头吐,到最后也只吐出了一些酸水。
这些天宁木子总是这样,到最后什么也吐不出来,折腾来折腾去折腾的难受。
不过感冒发烧导致呕吐也很常见,宁木子也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继续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晚上喝完了药,病才稍微好了些,至少鼻子不那么堵了,就是喷嚏打的还是有点儿多。
火火似乎也感受到了宁木子心情不好,吃完了饭,一个劲儿的往宁木子身上蹭。
柔软的皮毛轻轻剐蹭着宁木子的腿,惹得宁木子的小腿一阵发痒。
“火火,别闹了。”宁木子轻笑了两声,从地上将火火给抱起来。
火火正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伸出自己湿润的小舌头,在宁木子脸上舔了两口。
小家伙正在以自己的方式来安慰宁木子,宁木子能从火火身上感受到关心和担忧。
她现在竟沦落到,要靠一只小狐狸来担忧了吗
宁木子苦笑不得,轻蹭了蹭火火毛茸茸的小脸,无奈道,“不用担心,我没事。”
王春花带着一腔怒气回去,她今天刚换洗的衣服,就被宁木子给弄成这样!
宁木子不让她好过,她自然也不会让宁木子好过!
王春花回去之后将宁木子的事大肆渲染,村里很快就散开了流言蜚语。
在王春花的鼓动下,卢延跟张县令远走京城,丢下宁木子这个下堂妻的传言,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卢家村。
第一百五十九章 流言蜚语
王春花此举本意是让大家跟着嫌弃宁木子,一个被相公嫌弃抛弃的女人,会是什么好人
想是这么想的,不过事情的发展,倒是超出了王春花的想象……
宁木子到河边洗衣服的时候,就觉得周围不断有人对她指指点点。
可她只要一回头,议论的人就马上闭了嘴,看待宁木子的目光还带着几分同情。
宁木子只觉得莫名其妙,跟寻常一样,挑了个人少的地方坐了下来。
她衣服还没洗两件,身边竟有人主动坐了下来。
这可就奇了怪了,往日宁木子身边往往都是没有人的,其他人宁愿相互之间挤一挤,也不愿意过来这边。
这种若有似无的排斥,宁木子一早就感受到了,不过她也懒得去追究,反正她这边人少一点坐着还宽敞些。
察觉到对方一直在看她,宁木子侧脸一看,坐在她身边的正是从前一起做工的绣娘。
宁木子脸上客气的笑道,“有事吗”
犹豫了一会儿,那绣娘小心翼翼看了眼周围,发现河边洗衣服的人目光都在若有似无的往这边看,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道,“卢娘子,卢猎户真的像传言一样,去了京城吗”
宁木子一想就知道这事儿是王春花说出去的,她在村里关系好的人不多,这个绣娘也勉强能算上一个,所以宁木子也不好发作,只含糊道,“确实是去了京城。”
绣娘看她的眼神很快又从同情变成怜悯,看宁木子现在在洗的还是卢延的衣服,立刻愤愤不平道,“卢娘子,你怎么还在替他洗衣服啊!这种人,有什么好替他忙活的!”
宁木子听她这样气愤,自己也有些莫名。
停了手中动作,疑惑的看着绣娘,“只是一件衣服而已,这又有什么”
“卢娘子,你可真是太善良了。”绣娘看着宁木子,气愤道,“要是我,就干脆把这种人的东西一把火给烧个干净,眼不见心不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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