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蓝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priest
胡不归知道陈林把苏轻交给几个灰印了,可通讯器陈林那里,他也不知道苏轻那倒霉孩子现究竟是个什么爷爷奶奶样。
“第二小队跟我深入进去,老廖,你上直升机,高空配合掩护,方修你负责正面指挥作战,秦落和陈林保持联络,随时了解对方动向。”
而此时,蓝印也被集中一起,作为核心科研人员之后第二批被转移对象。
桂颂战战兢兢地扒窗口,炮火声稍微一大,他就要打个哆嗦,声控似;蒋岚站墙角,一言不发,怀里抱着一把机枪;罗晓峰狠狠地抽着烟,史回章则困兽一样屋里走来走去。
只有陈林抱着双臂放松地坐沙发上,不知想什么。
好半晌,罗晓峰才问起门口站着一个“乌托邦”:“我们会被送到哪去?”
穿着制服乌托邦工作人员回答说:“其他基地。”
罗晓峰眉头一皱,抬起头和史回章对视一眼,顿了顿,又问:“是建基地……还是已经有其他人基地?还会有其他蓝印么?”
“是。”
史回章从没想到,世界上还真有其他蓝印存,冲罗晓峰使了个眼色,目光就落到了陈林身上——史回章一直是蓝印里默认隐形首领,蒋岚虽然跟谁都不对付,不过别人不招惹她,她也不大会去挑战别人权威,可就是这个陈林,好像无时无刻不嘲讽着他什么似。
史回章想干掉陈林很久了,基地里一直没有机会,盛宴时候几次三番想找他麻烦,又不知怎么,都被他运气好地给躲了过去。
基地有其他蓝印——史回章心里就泛起嘀咕,心说我得想个什么法子,趁着混乱,看见同类之前把姓陈给干掉,不然他将来会带来多麻烦。
他打定了这个主意,拉过门口站着乌托邦工作人员,把他拽出去:“外面太乱,我跟你商量一下怎么转移事。”
陈林坐那,忽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把头靠沙发上,闭上眼睛,全心全意地感应着他那成功潜入乌托邦大本营眼镜。
程未止和赵一菲运气还算不错,这么混乱情况下没被乱枪打死,不过灰房子门口,赵一菲腿上不知怎么挨了一枪,连着屠图图一起摔了地上,屠图图好像也明白点了什么,管小手都被磕破了,却只是撇了撇嘴,忍住了没哭闹。
程未止忙把苏轻放了地上,量把自己身体弯下去,穿越火线似,从灰房子里又跑出来,一手抱起屠图图,一手拖住赵一菲,连滚带爬地把两个人也给弄了进去。
赵一菲疼得浑身直哆嗦,嘴唇都白了,程未止才要开口说话,头顶上一块玻璃就被子弹给打破了。老教授也不敢动了,只得从自己身上撕下一块布条,用力绑住赵一菲流血腿,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给她止了血,这才脱力了似一屁股坐地上,重重地靠墙上。
屠图图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发现大家都没工夫理他,就蹭到苏轻跟前,蹲下来,伸出胖嘟嘟手指头,戳戳他脸,嘀嘀咕咕地说:“讨厌鬼叔叔,你醒醒呀,别睡了,再睡他们就要把你关进小盒子啦。”
程未止眼圈一酸,可是听着一边赵一菲已经抽抽搭搭地哭出了声,他又给拼命把眼泪给憋回去了,叹了口气:“姑娘,别哭了,天无绝人之路,咱们再坚持一会,说不定……”
他转头看了一眼苏轻,又把这句话给咽回去了,再次叹了口气。
胡不归他们遇到了没有预料到强烈抵抗,耳麦里传来秦落声音:“胡队,陈林那边消息,对方打算把所有灰印集中销毁,不让一个活物落到我们手上。”
胡不归冷笑:“告诉地面人员,把整个基地看住了,天上飞给我打下来,地上跑给我截下来,一个都别想跑。有种他们就炸基地,让他们人和蓝印一块死这。”
这场激烈交火足足进行了两个多小时,藏灰房子里赵一菲已经又困又累睡着了,屠图图坐苏轻旁边,锲而不舍地拉扯着他头发,试图把他给弄醒,程未止则精神紧绷地守着这群伤残幼小,一点风吹草动都要能让他紧张半天。
就这时,程未止感觉到脚下大地震颤了一下,他吓了一激灵,慌忙转过头,对屠图图说:“图图,、到爷爷这……”
这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巨大爆炸声就响了起来,被惊醒赵一菲尖叫一声,程未止抱住脑袋,才要站起来,就被翘起地面绊了个跟头,一下险些摔断了老人家腰,他心里升起一种可怕想法——他们难道真要炸了这里么?
他拼命向屠图图伸出手去,可屠图图都吓傻了,坐地上,睁着一双无辜大眼睛看着他,程未止眼睁睁地看着一块巨大石头掉下来,砸向小家伙头。
就这时,一只手突然伸出来,一把把屠图图搂进怀里,两个人一起往后滚去,“轰隆”一声,整个走廊都坍塌下来,程未止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终极蓝印 第二十七章 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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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轻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梦,梦里他好像成了只鸟,背后背着一对翅膀,抖一抖还掉毛,家住一个悬崖上鸟窝里。
他从这个危房里探出头,感觉这里比“楼歪歪”“楼脆脆”什么都惊心动魄——底下是不知道多深悬崖,猎猎风划过他脸,好像可以随时把他给卷下去一样,再往远处望去,浩渺蓝天和风仿佛连成了一体,宽广得永远也望不到边际。
阳光被峭壁挡住,苏轻鸟小心翼翼地挪动了一下,发现自己怎么也够不着。
他明白了,他住这个地方可以叫“楼飞飞”。
苏轻看了一眼,就心惊胆战地缩回了鸟窝——不过这鸟窝建筑地点虽然很猎奇,里面却很舒服,柔软又暖和,风一点也吹不进来。
他一开始以为自己被困这里会活活饿死,可是过了没多久,他就看见有一只大鸟背着光降落下来,把食物放了他嘴边。苏轻眯起眼,努力地抬起头,仍然看不清大鸟是个什么样子,只是觉得它射到自己身上目光很温柔。
大鸟他身上蹭了蹭,展翅飞走了。
苏轻就开始了日复一日吊悬崖上生活,不知过了多久。大鸟每天送来食物,或者叼一些木棍干草铺窝里,然后就会不知去向,苏轻很想和它交流,可惜他鸟语从大学开始就一直不过关,语言不通。
他完全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变成一只鸟,又为什么会跑到这个地方,也并没有这个求知欲,只是隐隐地感觉到心里升起一种奇异感觉,又安详又焦虑。每次看见其他鸟类从空中盘旋而过,他都有种想要一同飞上去**,可是每次走到鸟窝边缘,低头望见千刃悬崖,又会脚软地止住脚步。
苏轻觉得自己是被囚禁那温暖窝里了。
终于有一天,大鸟又来了,苏轻再次鼓足勇气从窝里爬了出来,一咬牙一跺脚,扇起翅膀。大鸟安静地站鸟窝边缘地方,歪着头看着他紧张兮兮地把一双翅膀扑腾得活像飞机螺旋桨,跌跌撞撞地飞了出去。
苏轻身体腾空,忍不住低头往下看了一眼——他觉着自己可能还是个人,人才恐高——这么往下一看不要紧,苏轻觉得自己血压当时就上去了,脑子里被呼啸而过草泥马咆哮声震得想不起别事,于是第一次起航就遇到了飞行事故——他径直撞上了另一边山壁,七荤八素地往下跌去。
苏轻心想,完了,这回真要摔死了。
忽然,他脊背被一双有力爪子拎起来,苏轻回过神来时候,已经眼冒金星地回到了窝里。大鸟轻轻地他头上啄了一下,好像责备一个不知天高地厚孩子一样,然后再次展翅飞走了。
风霜雨雪,年来年去,苏轻觉得自己对飞行失去了信心。大鸟总是来去匆匆,每天大段时间,他都用来看着时常变换颜色和天气天空发呆,他越来越渴望阳光,可是只能看见,却永远也触碰不到。
慢慢,他开始恨这个窝,为什么它偏偏要建造悬崖上呢?为什么它偏偏要这么温暖舒适,又这么小呢?然后他恨意转移到了天空上,风上,石头上,阳光上,甚至大鸟上。大鸟来时候亲昵触碰被他躲开了,他不再对食物感兴趣。
苏轻觉得这一辈子,他都会是一只缩窝里混吃等死笨鸟,永远也飞不起来。
又过了一段时间,他连恨意都凝聚不起来了,只是觉得深深悲哀。如果一只鸟不会飞,又为什么要存呢?他想不通,于是开始绝食,打算饿死自己。
大鸟几次三番地发现他不肯动它带来食物,有些着急,围着苏轻转圈子,有一天它甚至飞出去,带回来一些五颜六色花。
可惜苏轻坚定一心地找死路途上狂奔,丝毫不为美色所获,只是偏头看了一眼,又恹恹地趴了回去。
“为什么要对我好呢?一定是这大傻鸟肚子太大脑子太小,弄错了。一只连飞都不会鸟,有什么好黏糊?”苏轻心里闷闷地想。
大鸟越来越粘他,挖空了心思带来各种稀奇古怪东西讨他欢心,苏轻却越来越焦躁,甚至用仅剩力气去驱赶对方,他讨厌这种毫无来由关怀,因为他觉得自己不配被关怀,它就应该把他扔这里,让他自生自灭。
大鸟被他粗暴弄掉了一根羽毛,站一边不敢靠近他,发出一声哀鸣。
暴躁炸毛鸟苏轻不知怎么,就忽然安静下来了,他看着大鸟,电光石火间,想明白了一个问题——原来他不是讨厌大鸟,他谁也不讨厌,只是讨厌自己。
一只叫苏轻鸟……或是人。
大鸟哀鸣一声直冲入云霄,这时,苏轻隐约听见一个孩子声音模模糊糊地他耳边响起,只辨认出了几个字“关进小盒子”。他觉得这个孩子声音很熟悉,可是想不起来是谁。
一道惊雷从天空劈下,轰鸣不止,大鸟空中盘旋了一圈飞回来,试探性地停他身边,伸出硕大羽翼,替它遮住头上风雨,苏轻抬起头,发现它翅膀上有一条笔直线。
线……
有人曾经给他画过这样一条线,他说“不要相信感情,相信逻辑”。
又一道惊雷响起,苏轻一愣——逻辑……是,逻辑是一条线,是一条有因果可以追寻线——为什么我想要死去?因为我不能飞,可为什么我不能飞?因为我怕高,我恐惧下面无敌深渊,我害怕……会掉下去。
但是掉下去会怎么样呢?会死……
苏轻一激灵,因为他发现这件事实太扯淡了——他竟然是因为胆怯怕死而想要寻死。
这时,熟悉童音再次他耳边响起,苏轻这回听清楚了,那个孩子说:“讨厌鬼叔叔,你醒醒呀,别睡了,再睡他们就要把你关进小盒子啦。”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苏轻抬起头,目光正好与大鸟对上,这大家伙目光温润又悲伤,像是一个满心无可奈何而无从表达父亲。天空依然阴霾,闷雷此起彼伏,苏轻爬起来,目光扫过深渊,他恍然间明白了自己路——要么自由,要么死。
他站鸟窝边缘,深吸一口气,猛地扑了出去,空气托起他身体,双翼滑翔而过,阳光像利剑一样刺破了厚重云层,打他身上。
苏轻忽然睁开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回了人,正躺地上,他听见程未止和赵一菲叫声,而屠图图就坐他面前,一块能把小孩头像西瓜一样砸碎大石头正从半空中落下来。
苏轻一把抱住屠图图,想也不想地往旁边滚开,“轰隆”一声巨响,他眼前一黑,意识到这是房子塌了,他被困了一个密闭小空间里,小腿处传来尖锐刺痛,动也动不了,好像是给压折了。
屠图图像小猫一样地哭了起来,苏轻拍拍他后背,想安慰他,却发现自己嗓子干涩疼痛得厉害,发不出声音。
胡不归没想到乌托邦几次三番试图逃脱被拦截以后,真有种把整个基地都给炸了,秦落再次紧急联络:“胡队,陈林传出消息说乌托邦紧急调集数十架直升机,准备同时起飞,被转移科研人员和蓝印混其中……”
胡不归打断她:“姓陈和他们一起?”
秦落说:“不,蓝印里有个和他不对付人,提议所有蓝印分头走,配合远程攻击,并要求和陈林一起,可能有点别意思,所以陈林拒绝被转移。”
胡不归哼了一声:“算他运气好,叫陈林给出混其中可疑目标,准备射击,另外我需要一份基地地形图。”
胡不归提起陈林时有些咬牙切齿,陈林履行了他诺言——把乌托邦内部所有部署都交代了,这个“无间”做得比苏轻要成功得多,可不知他是故意还是无意,唯独漏了他们打算优先处理灰印这一条。
秦落说:“是。”
片刻,清晰地形图就传到了胡不归碎了一片眼镜上,胡不归猛地扣上头盔,穿上防弹衣,直接把军用车分裂了,他光棍地骑着一辆改良版机车,一头冲进了乌托邦火力线。
方修通过监控设备瞥见,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弹出去:“胡队你要干什么?!”
胡不归牌拼命三郎把机车当成火箭开,俯□紧贴车上,前面挡风玻璃防弹功能异常优异,噼里啪啦地也不知道救了他多少回,胡不归就像玩极限运动似,几次双轮离地,被一溜机枪追屁股后面打。可他脸色平静极了,好像他不是玩命,是玩超级玛丽一样!
被赶鸭子上架临时指挥官方修心率一下子飚到了一百五,扑棱得嗓子眼疼。
胡不归已经看见灰房子,一不留神手臂上被扫了一枪,这一下不要紧,他胳膊一脱力,横冲直撞机车被这么一带扭起了秧歌步,胡不归整个人直接飞了出去,他迅速调整好自己姿势,护住头……后一段路省得跑了,直接飞过去了。
他这么一甩,就摔到了满地尸体中间,总算没让他直接横硬邦邦水泥地板上,胡不归沾了一身血,落地刹那就下意识地往旁边一滚顺势掩护好自己,拔出背机枪就是一顿扫射。
直到附近几个人都被他干掉了,胡不归这才分出几分精力来往地上看去,登时心跳停顿了一拍——“晚了”这两个字跳进他大脑时候,胡不归觉得手都凉了。
胸腔传来被什么东西撕裂了一样疼痛,他木然地低下头,看着沾满了不知谁血一双手,心里涌上一种难以言喻滋味,搅得他五脏六腑一起疼起来。
胡不归腿一软,单膝跪地上,一拳砸废墟上,把脸埋手掌里。手心粘稠而冰冷液体粘他脸上,好半晌,他这才深吸一口气,量冷静下来,拨弄了一下鼻梁上已经开始跳火花打算随时罢工眼镜,低声说:“给我扫描这片区域生命迹象。”
终极蓝印 第二十八章 致命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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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声响起来时候,陈林心里很平静——他知道苏轻里面,他也知道自己是很喜欢这个人。于是他轻轻地闭上眼睛,一心一意地体会着心里流过那点微末刺痛。
陈林想,苏轻也死了,这个基地和自己所有联系就都被斩断了,他不会再留恋、甚至不会再回忆,他身心从此都会得到彻底自由。
而他们外面打得热火朝天时候,苏轻正沉迷他那个关于自己变成了一只扁毛畜生梦里,还没来得及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跟小孩一起被埋了起来。
他记得自己刚睁开眼时,隐约间好像还扫见了程教授,那这是回到了基地?
苏轻费力地抬起手,摸向耳垂,这才发现通讯器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摘走了。
妈,不是天无绝人之路么?苏轻觉着这简直是老天爷挖空了心思要绝他。
他身上血越流越多,身体越来越冷,神智也开始越来越不朦胧,苏轻只得使出了自似力气咬了自己舌头,疼得呲牙咧嘴,这才迫使自己清醒了一些。他狭小空间里微微弓着腰,撑起整个后背,把屠图图护怀里。
小孩身上温温软软,还有一股淡淡奶香,这几乎是绝境里他唯一安慰了。苏轻说话仍然很艰难,只能一下一下地拍着屠图图背,用他那破锣嗓子小声说:“嘘,不害怕,不害怕。”
屠图图他胸口蹭了蹭:“叔叔,咱们被关进小盒子了么?”
苏轻哑着嗓子说:“别胡说,得等咱们被烧化了以后,才能被关进小盒子里呢。”
屠图图吓呆了:“烧……烧化了?”
小孩琢磨了半天:“叔叔,我一点也不好吃,我还小呢。”
苏轻眼前正一阵阵发黑,耳朵里也开始轰鸣,他苦笑一声:“那就先吃我,我皮糙肉厚,行了吧?”
屠图图想了想,痛地答应了:“行啊。”
苏轻另一条勉强支着腿也差点软了:“小白眼狼,你有没有良心?”
屠图图动也不能动,很他还发现,连讨厌鬼叔叔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反应越来越慢,不和他玩了。
四下都黑黢黢,什么也看不清,屠图图趴苏轻怀里,过了没多大一会就困了,打起了小呼噜。
苏轻苦笑一声,心说这小鬼倒是霍达,天塌下来当被盖,啥事不往心里搁。
苏轻试着动了动,他发现稍微一挣扎,就会有石块掉下来,于是也老实了,小块石头还好点,多脑袋上砸个包划条口子,真是大块东西掉下来,他非得成馅饼不可。
就这时,苏轻听见微弱呼救,像是个女孩子……赵一菲?
然后他听见一个熟悉声音:“呼救人听得见么?请坚持住。”
苏轻精神一振,险些热泪盈眶,胡不归!
胡不归一听说这个一半还着着火灰房子里检测到了生命迹象,二话不说就扑了进去,许如崇通讯器里大喊大叫:“胡队你不能进去!那个地方需要清理,火还没扑灭,很有可能因为火势蔓延引发第二轮爆炸……”
许如崇闭嘴了,因为从越来越花监控图像上,他看见胡不归已经戴上头盔冲进去了。
技术宅可怜兮兮地转头对一边陆青柏说:“我……我跟他说话呢。”
陆青柏罕见地没接他话音,只是呆呆地盯着屏幕上跳来跳去画面,半晌,才低声说:“那孩子要是真……是挺可惜。”
苏轻想大声喊叫,可惜喉咙里硬件不配合,音量怎么也高不上去,额角冷汗已经流到他眼睛里了,于是他决定冒个险,用一只手护住屠图图,另一只手抵一边大石头上,戴上那枚鸡肋电戒以后,第一次发动了它。
就听“噗”一声,周围小地震了一下,苏轻胳膊上一阵剧痛,一只手就不会动了。
他心说完了,这回闯祸了,他抵那里手臂正好被上面掉下来一块尖锐石头卡住,咔吧一声,废了。
糟糕还后面,他还没来得及想办法处理折了胳膊,一阵剧痛就突然自他后背传来,苏轻晃了晃,被大力压得往前扑去,骤然又想起屠图图还自己怀里,于是拼命用肩膀蹭住另一边墙壁,一张嘴吐出一大口血。
砸他后背大石头可能是砸断了肋骨,骨头戳破了他肺部,多血涌上来,呛入气管里,苏轻连咳嗽力气都没了,只能拼命地用半个身体撑起自己,屠图图吓得“哇”一声哭了出来,苏轻一惊,再没有力气抱住他,只得任小孩从他手里滑出去,蜷缩他脚边。
他嘴角血越流越多,噼里啪啦地全掉到屠图图身上。
胡不归已经看见了赵一菲身上落下来一条项链,已经大致确认了小女孩呼救声音是从什么地方传出来,忽然听见这边动静,一转头,就看见了废墟里一只手露出来,垂那里,被血浸满了,唯独中指底部诡异干净,是隐形电戒位置。
“苏轻,苏轻是你?你也里面么?”
苏轻这会别说回答,就是睁眼都困难,一张嘴就是止不住咳嗽,胡不归凑过来,皱紧眉,耳朵贴上面,隐约听见了里面咳嗽声和小孩哭,他目测了一下压表面几块大石头,把外衣脱下来扔一边,身上也没有别工具,只有一把机枪和一双手,看来需要徒手上了:“你坚持一下,我这就放你出来。”
胡不归没有得到苏轻回答,反而是小孩哭声越来越大,他听着小孩似乎中气很足,就微微放下点心,小孩既然还有这么大力气哭,估计里面空间还够,苏轻还能想起用电戒豁开墙壁,可见人暂时也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于是胡不归这一辈子后悔要命一个误会发生了——他以为苏轻咳嗽是被落下来尘土灰尘给呛得,听着他后面声音渐歇,还以为是他咳嗽平息下来了。
“你坚持一会,再坚持一会。”
苏轻觉着自己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他不知道背上大石块是有多重,只是觉得那东西要生生把他肺部空气都给挤出来,血堵呼吸道里,他就像是被泡了一片血海里,唯有耳畔胡不归安慰声和屠图图哭声混合到一起,够成了他仍然拼命地撑那里唯一力量来源。
就这时候,赵一菲求救声再次响起来,胡不归一愣,发觉女孩呼救声比一开始微弱了不少。严格来说,胡不归是奔着赵一菲来,中途发现苏轻,心情一激动险些把女孩子给忘了,他犹豫地看了一眼面前苏轻这只手,又转头望向赵一菲呼救方向。
这……对她不公平。
女孩说:“救……救……我……救命……来……”
然后她声音忽然就没了,胡不归心往下一沉,拉过通讯器,语速极地问:“我这里发现幸存者,怎么还没有开出道路?搜救队多长时间能赶过来?”
方修和秦落配合默契,蓝印基地里有陈林这么个吃里爬外,想不吃紧都难,方修说:“基本掌握了局面,搜救人员争取五分钟之内到达你那里。”
胡不归深吸了口气,轻轻地托起苏轻手,用拇指抹去他手背上血污,把声音放柔了,说:“你等一下,搜救队五分钟之内就会赶到,再挺一会,那边有你一个同伴,小姑娘呼救声音忽然停了,我怕她可能……你等我一会!”
“不!不要走!”苏轻心里既惊恐又绝望,可他张开嘴,却喊不出来,只是多血涌出来,劈头盖脸地落到屠图图头上身上。
苏轻终于再也坚持不住,他觉得自己就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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