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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兼祧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才下眉头
别看这对金镯子是老样式的物件了,但经不住成色足,分量沉。
邓三太太见自己婆婆出手竟这么重,一时间她预备的虾须镯就有点拿不出手了。
可要邓三太太再换别的来,可就是割她的肉了,一时竟装聋卖傻起来,吃过茶厚着皮脸道:“我倒想给你好的,只是不好越过你太婆婆去,这个刚好。”就把虾须镯塞给梅子清了。
这梅子清虽泼辣,但也是人无故耍横,贪图别人便宜的,只要不是想占她的便宜,她就不管了。
收下了虾须镯,梅子清就同花氏族中的长辈、平辈、小辈的,一一认见。
到花羡鱼他们家,花景贵夫妻以平礼同花景途和康大奶奶相见。
罢了,康大奶奶拿一支累丝的小护鬓簪子做见面礼,不显得突兀,也不丢份子。
梅子清还个荷包为答礼,也不出格。
到了二房,两家相互叙了礼后,张三奶奶拿出一个鎏金的指环,笑道:“我倒是想送你好的,可你婆婆都给那样的了,我也不好越她去,这个拿着,别嫌弃。”
张三奶奶拿邓三太太的话堵他们那房的嘴,邓三太太脸上顿时讪讪的,当着众家亲戚的面她又不好发作,气得她心口疼。
到了花羡鱼他们这些小辈的,是男孩子的梅子清给自己做的扇套,女孩子就给罗帕。
一气下来总算是完了,但也让梅子清看清楚家里三房间的好歹来了。
太婆婆花老太是疼爱孙儿的。
婆婆邓氏是个精打细算,不愿多吃亏的。
大房最是知文识礼的,虽待她梅子清不亲不热,十分中庸,但也绝不会无故刁难人的。
梅子清心道:“日后与大房井水不犯河水,也就是了。”
罢了,梅子清又偷偷看向二房,又想道:“就只这二房,看着是亲亲热热,却是最不客气的,竟当场给婆婆难堪。他日不撞我手里便罢,不然,少不得让她知道我的厉害。”
花景贵起先以为梅子清比他大三岁多,定是又老又丑的,等掀起盖头一看,竟然是这般美貌的,贪鲜就喜欢上了。
加之又是新婚燕尔的,花景贵对梅子清是言听计从的,就越发不能见到梅子清的真性子了。
到了腊月,轮着花如玉出嫁了。
邓三太太有心要给女儿备上好的嫁妆,可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不是。
花晋明不答应,说都给打了好些家具了,就只给了梳子、尺子、镜子、剪刀、算盘和如意秤等,这些个寻常的,意头好的,就作罢了。
至于压箱底钱,也只五十两银子和十吊钱。
邓三太太瞧着嫁妆里头一件像样的首饰和尺头都没有,那里成个样子的可把邓三太太给愁坏了。
恰是这时候,南都的明威将军府韩家送年礼,并将韩束明年的一概吃穿用度也捎了来。
就见那满满两大车的东西,各色山珍奇鲜,绫罗绸缎等等,把邓三太太给瞧得两眼都快淌出血来了。





重生之兼祧 第三回花父再名落孙山三房做亲河东狮(七)改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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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来送礼的是韩家长房秦夫人的一个陪房,叫林欣的。
花景途携花渊鱼,还有韩束一道见了林欣,各自问了韩太夫人和韩悼滑夫妇等人的安,林欣这才将韩悼滑的信给了花景途。
花景途瞧了,也不过是韩悼滑遥叩请楚氏的大安,又道韩束顽劣,若有错处让花景途直管教导,勿要有所忌讳,他韩悼滑只有感念的理,自然也有让韩束不得荒疏武艺的话等,云云。
罢了,花景途就带林欣去给楚氏磕头了。
林欣结结实实给楚氏磕了三头。
楚氏一面揩拭着眼泪,一面忙问她姐姐韩太夫人身体可好?
林欣回说:“我们老太太身体还健朗,只是时常念起姨老太太的,常说和姨老太太一别多年,只盼还能有姊妹再相见厮守之日。我们大老爷和大太太也说了,再过一二年,就是我们老太太大寿之年,至时叩请姨老太太能到南都一聚。一来全了我们家老太太的思念之情,也让我们大老爷和大太太给您老尽一份孝心的。”
听说这些,楚氏那里还说得出话的,只顾着淌眼抹泪了。
只得康大奶奶代为周全的。
又说了些闲话后,花景途就让人带林欣下去歇息了。
韩束忙忙回厢房,同花渊鱼一道看从家里送来的东西。
韩束将书籍纸笔之物,送了花渊鱼,傅泽明那份就让花渊鱼的小厮送去傅家了。
罢了,韩束又捡了南都的一些玩意儿土物等给了花玄鱼,唯独要给花羡鱼的那份,韩束犯愁了。
也是那回才知道花羡鱼喜欢鱼,可家里捎来的东西里头,竟没一样是鱼的,把韩束给愁得团团转。
花渊鱼见了自然要问的,听韩束这么一说,花渊鱼笑道:“叫羡鱼就得喜鱼,那我还叫渊鱼呢,岂不是得喜居深渊做游鱼,才名副其实。当日不过是妹妹为了虚应子允的话罢了,岂能当真。她属兔,自然喜欢的还是兔子,你那玉兔坠儿就很好了。”
韩束听了这才来了精神,“真的。”罢了,慢慢又挑起锦盒来,把玉兔儿装里头,和给花玄鱼的东西一道,给花渊鱼道:“劳烦慎卿代为转送了。”
花渊鱼欣然应下,到后罩房去送礼了。
此时,花羡鱼和花玄鱼在翻花绳,花渊鱼就给东西给了她们姊妹。
花玄鱼瞧给自己的是些酒令儿、打筋斗的小人、九连环一类的东西,都是他们这地方没有的,一瞧就知道是好玩儿的,没有不喜欢的。
再看花羡鱼的,只一样,是一只油脂光润,水头十足玉兔坠儿。
玉兔虽小巧,但十分可爱,一瞧就知道和花羡鱼十分班配的。
花玄鱼瞧了就吵着让花羡鱼戴来看看。
只是花羡鱼在见那坠儿后,竟一阵出神,旁人再说什么她已听不见了。
花玄鱼正奇怪,没想花羡鱼平白无故地让一滴泪珠跌落,正好砸在玉兔上,生生润得一丝悲伤来。
“怎么了?”花玄鱼忙问道。
花羡鱼却忙忙摇头揩拭眼泪,只说累了,便拿着玉坠往自己屋里去了。
回到屋里,花羡鱼把人都打发了出去,独自一人坐窗下的贵妃榻上。
记得梦里她得的也是这个玉兔,竟同她珍藏的一扇坠一样,只道它们原应是一对的,那欢喜雀跃之情,就是如今身在梦外了也依然记得分明。
那之后,梦里的花羡鱼将自己珍藏起的小玉兔扇坠作为答礼,送给韩束之余,亦送出了自己的心。
只是后来扇坠不知遗落何方了,唯独这坠儿花羡鱼一直都贴身戴着,见证了她多少眼泪。
如今再见这坠儿,她却已非当日了,这里头的故事也只剩下她一人记得了。
呆坐了许久,花羡鱼还是将珍藏扇坠给找了出来。
只是这回,花羡鱼不打算再将扇坠送出去了,让那玉坠同它一道藏于锦匣,深埋心底。
花羡鱼这才同花玄鱼一道去答谢韩束。
韩束已期许了多时,只盼花羡鱼还能像先前一样,笑着过来同他玩闹,撒娇。
只是这回韩束又失望了,花羡鱼只同花玄鱼谢过便罢了,且并未戴着那玉坠。
韩束想去问,可是不喜欢那坠儿,但花羡鱼只远远地离着他,让他靠近不得。
那种感觉,让韩束觉着就像一时间被人把心给掏空了去,任凭怎么填,也再也填不回来了。
小儿女们的愁肠情结,康大奶奶没功夫去知晓了,要忙着归置韩家送来的礼。
一瞧那礼单,康大奶奶便秦夫人是个谨小慎微,礼数周全的,他们家的礼就不用说了,就花老太、二房和三房处都面面俱到了,不用康大奶奶再费心去分捡了。
只是少了才成亲的花景贵小夫妻那份,但到底难免。
康大奶奶就从他们家的那份里头,挑了几样和二房等同分量的,打发人一道送三房去了。
花老太那里的自然是楚氏和康大奶奶一块亲送去的。
二房三房处就打发体面的媳妇婆子送去就是了。
从园里回来,就见张三奶奶来答谢了,楚氏和康大奶奶客气了一番。
张三奶奶从大房院里出来,因着心里高兴,便又往邓三太太屋里去了。
没进屋子,张三奶奶喊了,“婶子可瞧见了,不愧是南都送来的东西。不说别的,就说那顾绣就不得了,那上头的花鸟鱼虫,人物景致,我乍一瞧还当是真的呢。听说那丝线比头发丝还要细的,针更是纤如毫发,可见之精细。”
待张三奶奶进屋坐下,又道:“正巧三妹妹出嫁,拿这个充了嫁妆,那是头等的体面。”
邓三太太瞧大房得了这么些好东西,自己又正没处给花如玉备嫁妆的,正心里不痛快的,原是有心将大房送来的东西充嫁妆的,可听张三奶奶这般一说也就不能了。
气得邓三太太直冲着大房处,道:“我是没什么将相做亲戚的,但凡有也不能独食吝啬这点东西,大大方方把东西都分了,那才不连带了亲戚也得个小气的名声。”罢了,又对张三奶奶道:“也就你们眼馋这些了,多少好东西都没见过的,我玉丫头还用得着这些当嫁妆的,少不得被人说是没见过世面的。”
张三奶奶掩嘴笑了笑,故意用玩笑的口气道:“婶子是没什么将相的亲戚,但有做粮行买卖的娘家,可怎的每回送东西,也不见分我们三多两少的好处。婶子不怕得了吝啬小气的名声,娘家也跟着被带累了?”
邓三太太被张三奶奶的话给堵得,面上红白交替,青筋暴露的。
张三奶奶心里越发痛快了,道:“婶子莫气,不过是玩笑话罢了,何必当真的。只是婶子别老丈八的灯台——照见人家,照不见自家的。”说完就走,留邓三太太自己气个够。
经这一回,邓三太太觉着是越发不能让大房和二房瞧笑话去了,立时打定主意要拿梅子清的嫁妆充花如玉的。
这日花景贵夫妻来晨省,邓三太太把梅子清留了下来。
梅子清给邓三太太端茶倒水,鞍前马后的,服侍得邓三太太大为受用。
端了好一会子婆婆的架子,邓三太太才道:“景贵历来是个孝顺的,待她妹子又是最好的。如今眼看他妹子要出嫁了,他要为妹子添些嫁妆也是有的,你可别心疼东西舍不得,拧了他的心意,驳了他的脸面。”
梅子清以为邓三太太在说姑娘临出嫁前,家中亲眷姊妹给添妆的习俗,便点头应了。
见梅子清答应得轻快,邓三太太心里暗暗欢喜,心道:“果然是个好拿捏的。记得她嫁妆里有套头面是极好的,且等再过些时日,我问她要来,谅她也不敢不孝敬的。”
可过了好几日,邓三太太左等右等也不见梅子清将嫁妆送来,眼看花如玉就是发嫁了,邓三太太便急了。
唤来梅子清,邓三太太也不拐弯抹角了,端起婆婆的架子,欲先声夺人震吓住梅子清的,“不是让你给如玉添些嫁妆吗?都这时候了,你怎么还不送来,可是舍不得了?”
就邓三太太这样嘴脸的,梅子清自小没少见,那里就唬得住她的,便道:“不是明日才添妆吗?怎么这时候就要了?”
邓三太太道:“明日就来不及了,多了这么许多的,那里还赶得上填单子的。”
梅子清心里奇怪,“怎么就赶不上了,亲眷姊妹们能添多少的,不过是都些情面上的东西罢了。”但梅子清还是让自己的丫头琉璃,去将准备好首饰拿了来给邓三太太。
邓三太太见梅子清松口了,还不依不饶地说些如何孝敬公婆,爱护小姑子的大道理教训梅子清。
梅子清耐着性子,好似无关痛痒地听着。
少时,就见琉璃拿着一个小匣子,颠颠的就回来了。
邓三太太立时就傻眼了,直往琉璃身后望去,看是不是还有缀在后头没进来的。
可那里还有什么人的。
梅子清接过琉璃捧来的匣子,两手往邓三太太面前一送,“这是我和四爷商议着一块给定的,一对凤钗。样子好,当日又能戴得。”
邓三太太连打开瞧都不瞧的,张开大嘴拔高了声调,就吼:“就这些,没别的了?”
“别的?”梅子清怔了怔,又道:“哦,我也是想到了的,杜家定的日子紧,二妹妹恐怕也是顾不上再去备荷包这些小样物什也是有的,我就顺带也替二妹妹备了些荷包和手绢的。”
邓三太太想听的那里是这些个的,就见她眼睛瞪得都快突了出来,“好个一毛不拔的,亏你还是做人嫂子的,就这些你也好意思拿得出手的。”




重生之兼祧 第三回花父再名落孙山三房做亲河东狮(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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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清心里就愈发奇怪了,心道:“我给的凤钗虽是累丝的,不是实打实的,可也敢说定是添妆里头头一份的了,怎么就拿不出手了?”
这会子,邓三太太已指到梅子清的鼻子尖儿上了,令道:“我告诉你,别的不说,就头面你也要给一套,其余的首饰项圈、尺头,你嫁妆我是瞧过的,这些都有不少,也匀出一半来才是。”
话说到这,梅子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变着法儿想讹她嫁妆呢。
立时梅子清两眉一拧,双眼一瞪,一口便冲了出来,“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也不怕说出去笑掉天下人的大牙。你们家嫁女儿凭什么要我匀出一半嫁妆去,那家有让做嫂子的给小姑子备嫁妆的?小姑子她是死了父母了,还是没了能给她做主的长辈了?只要小姑子她敢说,我梅子清就是赔上全部嫁妆,也没半个不字的。”
邓三太太一听,气得脸上的腮帮肉直抖,“反了,反了天了。还没进门几日就敢咒公婆死了。这就是你们自称是诗书遗族教养出来的?再说了,别说如今只是要你一点子嫁妆,就是你们梅家日后也是我们家的。”
梅子清两眉瞬时倒立,可脸上却做了哭喊的委屈模样,大叫道:“谁不知道我是有父母生,没父母教养的东西,不然你们会看得上我这绝户?也亏得我是没教养的绝户,你们如今才能指着我的鼻子趾高气扬地说,梅家的东西就是你们的。你女儿倒是有人生有人教养的,怎么也稀罕起我这个没教养的嫁妆。有能耐就什么都别要了,就拿着教养嫁过去就成了,在这舔着脸,没羞没臊地非要夺我的东西做什么。”
邓三太太听了,气得直呼哧,“你……你……真真是连自家祖宗脸面都不顾了的。”
梅子清一听,越性就不保留了,自己一拔簪子,松了头上半壁的发髻,就跑到外头天井当中,盘腿就坐下了,一面拍打着地面,一面就大哭了起来,“我们爷好苦的命,外头都说太太是好的,把我们爷抱到跟前当亲生一样地养着。我就以为真了,没想一月没满,就被逼着我们爷拿出我的嫁妆了。不给就说我是个有父母生,没父母教养的东西。倒是什么父母能教养出图嫂子嫁妆的小姑子来。可想而知,我们爷从小被人不知想了多少的法子,给拐带去了多少好处的。我可怜的爷啊,人前没处说,折了胳膊只有往袖子里藏的。”
邓三太太没想到梅子清不要脸面体统到这地步就罢了,竟还敢这样无事生非,搬弄口舌的,气得脚下直趔趄。
后罩房那里是最先听到动静的,花如玉和花如香过来时,正好听到梅子清正编排她们姊妹两人的不是。
把花如香气得满面憋了个通红,十分委屈。
花如玉脸上自然也没有好颜色的,咬着牙就要上前和梅子清理论,却被花如香给拦住了,只说:“姐姐你可别去,如今瞧也知道了,这嫂子不是个好相与的。你又是定了亲的,她今日是越性脸面体统都不要了,可不能为此被她带累了你的名声去。”
见事儿是越闹越大,这下邓三太太可急了,赶紧让人去把梅子清给拉扯回来,关上门再理论的。
可梅子清那里肯依的,她敢坐天井里闹,就不怕闹得街知巷闻的,如何会轻易随你邓三太太回屋去的,于是梅子清就干脆赖在地上不起来了,一碰到她就大喊打人了,出人命了。
邓三太太没法子只得唬道:“你还不快打住,小心我真请家法了。”
梅子清越发不肯依了,冲天就喊:“爷呀,你快回来呀,有人瞧你不在家要把我给先治死了,好平白得了我的嫁妆,给小姑子做嫁妆去,让爷落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爷呀,救命啊。”
邓三太太听了一口气险些没接上,一边上捂着胸口直喘气,喘得脸上青红交替的。
花如香一面扶着邓三太太给顺气,一面让人倒来热茶。
天井里的还在闹,去拉扯梅子清的婆子媳妇因着梅子清是新奶奶,手上就有些忌讳了,不同梅子清是豁了出去没个顾忌的,一时那些婆子媳妇被梅子清又是抓挠,又是撕咬的,没几人身上还有好受的。
婆子媳妇们没有不怕的,梅子清反倒还是越战越勇,越嚎啕越高亢了,把老宅里上上下下给闹得没有不知的,没有不笑的。
没一会子的功夫,他们三房院里的檐廊下就站了一圈人,围着天井瞧热闹的。
花如玉细瞧去,大房的人倒是一个没见,花如玉却不领情,只说大房不知道躲在那里装聋作哑地偷笑,却来充好人。
张三奶奶最是肆无忌惮的一个,就站穿堂口处看,不时还大笑着吆喝几声叫好的,再来就只差没端把椅子来,再吃上杯茶,当戏看了。
把花如玉给气得直磨牙。
看着越发没个样子了,花如香见状也顾不得许多了,上前喝梅子清道:“嫂子你这是要做什么?这样没天没日没王法地闹,你不怕被人耻笑了去,我哥哥还要这脸面的。”
梅子清一听,也不在地上打滚了,立时就跳了起来,“脸面,你还好意思提你哥他的脸面。他老婆都要被你们要往死里治,死里整了,他一个大男人连自己老婆都护不住的,还有剩余的脸面。”
花如香没想到梅子清耍起泼来,这样颠倒黑白的,气得哭了,“我什么时候整治的你了?”
梅子清啐了一口,“呸,太太都说得那样理所当然了,我的一半嫁妆已经是你姐的了,我剩下那一半嫁妆早晚也得归了你。少在这既要做biao子,又要立牌坊的。”骂罢,梅子清两腿一伸又坐地上了,“没了嫁妆,我就越发只能任凭你们姊妹欺凌了,这样活着还有什么趣儿的,倒不如立时就死算了。”
说毕,梅子清大哭一回,就开始喊不想活了,活不成了,罢了,就朝那檐下的柱子撞去。
四周的婆子媳妇那里敢由着的,拉的拉,扯的扯,挡的挡,少时就都滚做一团了。
梅子清见是这样,就越发没个顾忌了,四处碰去。
花如玉忽然就大喊一声,“都不许拦着,让她去就是了。”
婆子媳妇立时就不管了跌坐成一堆,一时顾不上梅子清的了。
梅子清正闹得欢,没想花如玉就这么喝住那些婆子媳妇了,她一个脚下没止住,就真生生磕墙上了。
这可不得了了,一下把梅子清给磕得额角生痛,两眼发眩。
花如玉见终于消停了,冷笑道:“不是要死吗?怎么就打住了,直管把头碰得头破血流的,那才好。”
梅子清疼得龇牙咧嘴的,好大一会子才缓过劲儿来,也不待脑子再清楚些,梅子清就跳了起来,冲着花如玉就骂道:“果然是黑了心肝要我死的,等着我一死你好图我嫁妆。我告诉你,今儿你巴不得我死,我就偏不如了你的愿,让你趁心了。想要我嫁妆充你的门面,没门儿。我就看你拿什么出嫁的,你就等着到了杜家被人笑话吧。”
花如玉那里肯受这气的,上前扬手就照梅子清的脸上打去。
可梅子清是什么人,她花如玉又是什么人。
梅子清自小不管来的是三姑六婆,还是汉子莽夫,她都敢上前就掐,上手就挠的,和人没少动手的。
而花如玉是娇养惯了的,顶天了就抬手打打身边人的耳光,这些人都是不敢还口还手的,自然由着她作威作福。
可如今花如玉要打的是梅子清,梅子清非她花如玉的奴才,可不会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
且花如玉一动手了,那是正好趁了梅子清的心了。
就见花如玉的手还没挨着梅子清,就被梅子清一脚踹来,花如玉几个趔趄倒退着跌坐在地,好半天没明白过来,怎么就被打了。
而那边,只方才一脚如何能让梅子清就罢休了的,她额角还生疼着呢。
众人见梅子清上前就给花如玉又是两巴掌的。
花如玉被打得晕头转向,口角延血的。
邓三太太惊讶地大叫了起来,“要打死人了,要出人命了,泼妇你还不快住手。”
穿堂口那里,张三奶奶幸灾乐祸的也喊道:“全武行了,这下怎么得了,花容玉貌的二妹妹可不是要破相了吧?”
一听要破相,花如玉吓得终于回过神来了,坐地上就大哭了起来。
花如香一头要顾着几番要厥过去的邓三太太,这头又要拉扯梅子清的,那头地上还坐着她姐姐,一时□□乏术的。
打过了,梅子清也痛快了,最后向花如玉啐了一口,“什么玩意,就我这样没教养的,也没上来就动手的,小姑子果然是好‘教养’的。”说罢,梅子清在自己丫头和奶妈的搀扶下,拖着一身灰土,蓬头垢面地回她东厢房去了。
都说梅子清也该闹完了,于是众人就散了。
张三奶奶一脸意犹未尽的,直奔大房院子去当耳报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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