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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不死病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阿辞姑娘
苏锦之顿住,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果不其然,下一刻他就见苏母笑眯眯地看着他:“你大哥和二哥,在十六七岁的时候就知晓人事了呢。”
苏锦之闻言嘴里的一口汤差点没喷出来,好吧,他现在总算知道那个一直往他身上蹭的少女是个什么意思的,怕是受了苏母的指示,来给他做暖床丫鬟一类的人物吧。
他本以为这类人物只有在古代世界才有,却没想会在这样一个接近于民国时期的世界也存在。
不过苏母这一桩事也给苏锦之提了个醒,他大哥和二哥在十六七岁的时候就知晓人事了,那谢霖城呢?他看上去得二十好几了,不会家中都有好几房姨太太了吧?
他父亲都有三房姨太太,生了几个女儿,不过苏母管的严,所以她们平时都在后院里呆着不会到前院来碍人眼。
“娘。”苏锦之摆正了脸色,微笑着对苏母严肃道,“大夫也说了,我应该养身的,更何况您也知道我习的法术,最好是要保持童子之身的。”
“唉我也知道,可——”
“三爷,方家老爷给您送的报酬来了。”
苏母话还没有说完,阿平就和几位下人扛着一个大木箱进来了。她一见这箱子,脸上的笑马上就没了,还不高兴地撇了撇嘴角:“娘亲都知道,可我就是心疼我的棠儿,原先让你去学这些道法,不过是想保你平安,没叫你真的以这个为生。你瞧瞧——”
苏母猛地一拍桌子,瞪着那个大木箱:“还尽收这种不干净的东西做报酬,你收也就算了,还吃!我可问过紫清道长了,他也不知道你吃这玩意做甚。”
“娘,我不是和你说了吗?”苏锦之见苏母生气,马上站起来走到她身后给她捏肩,“我吃这个,对我自然是有益处的,不然我也不会只收这个做报酬对吧?”
苏母闻言睨了他一眼,用眼神示意侍女给苏锦之添饭:“既然你还不想要人,那红儿就先待在我这了。”说话间,那少女还对苏锦之羞怯地笑了一下。
“坐下吧,先把你的饭吃了,才许去吃那东西。”
苏母发令,苏锦之只得乖乖坐下把饭吃完。
晚饭结束后,苏锦之便让阿平抬着那一个大木箱去他的小院里了。
“放下吧。”苏锦之负手垂着眼帘,让阿平把木箱放到他坟床的旁边。
“是,三爷。”阿平应下,还将一套小瓷碗放到一旁的一个小桌上给苏锦之备着,然后就出去了,守在门外。
苏锦之望着那木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胃,那里鼓鼓的,显然已经是吃饱了,可是他看到这一箱东西还是忍不住想流口水。
这是这具身体的本能。
也是原身拼命学习道法,为人驱邪捉鬼的缘由。
“咔哒”一声,苏锦之轻轻打开木箱上的小金锁,用手捏了一把里面黑细的泥土,然后如尝珍馐般舔舐着手指,用舌尖将那黑泥点点刮下,纳入口中。
整个青镇的人都知道,苏家三少爷有着一身高超的道法,捉鬼收妖无往不利,但他不要金,不要银,不要任何财宝美人,只要人家一整箱的坟头土为酬。
一箱坟头土,便是请苏三爷出马的唯一要求。
只要你出得起这一箱坟头土,不管你是贫贱人家,还是富贵商贾,都可以寻到苏三爷保你家宅平安。
苏锦之欲哭无泪的吃了一把黑泥坟头土,他千算万算也想不到,这具身体的主人竟然患有异食癖,就好吃土,还就爱吃压在人家逝去的亲祖棺材上的坟头土,不是坟头土他都看不起吃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鬼吓出的毛病。
原身有一次在回家的山路上遇到了鬼打墙,那时的原身已经习了道法,自然懂如何自保,一路追着那作恶的怨鬼到了他的墓地,结果原身见了他的坟,看到那恶鬼坟头的一撮黑泥土,不知道怎么忽然觉得那土异香扑鼻,勾得他口内生津,立马上前抓了一把塞进口里。
这一吃就不得了了,原身马上迷恋上了这种掺了死人尸气诡异的泥土,一月不吃便浑身难受。
自从那次以后,原身就开始光明正大的摆摊做生意了,报酬就收人家的坟头土。
一开始只有撞邪了又请不起有名道长的穷苦人家找他,毕竟这坟头土可不是随便就能挖的,挖了自家亲祖的坟头土,轻则倒霉三月,重则倒霉三代,可是不挖的话,又不知道还有没有命活,所以就找上了原身。
后来原身渐渐的有了名气之后,找他的人便多了起来,也有了一些富人家找上他,吃得原身爽到飞起。
不过吃这种东西,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
苏锦之没和苏母说实话。
坟头土是何物?那是极yīn之土,沾尽了死人的wū秽之气,原身天天吃这玩意,身上的yīn气都快yīn得跟鬼一样了,所以外出时都要坐朱砂布镇的红边小轿,还不敢走夜路。
结果他千般小心万般慎重,还是抵不住两箱坟头土为报酬的“重金”诱惑,在夜里去给人家驱鬼去了,还忍不住馋虫,在轿子上就吧唧吧唧地吃了几大碗土,然后在回来的路上就被鬼差勾走了魂。
死得真是太惨了。
惨到苏锦之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偏偏苏锦之现在用了这具身体,也变得和原身一样爱吃坟头土。
苏锦之望着那一箱在别人嗅来腥恶难闻,在他鼻子里却是天下奇香的坟头土,心想:我吃一小碗就好,得省着点吃,不然一下子吃完了,他会被馋死的
于是,他拿起阿平留下的小瓷碗舀了满满当当的一碗土。
在苏锦吃到第三碗的时候,一号出现了:“宿主,土好吃吗?”
苏锦之哭着说:“好吃,太好吃了。”
零号给他弄的那个调味包福利还在,他吃着这土一点违和感都没有,不同人家的土口味还不一样,这方家人的墓地一定是极好的风水宝地,看这土中yīn气足的,清凉爽口。
一号听他这么说,还给他火上浇油:“好吃你就多吃点。”
苏锦之干完第四碗土,抹了一把嘴,冷着脸把木箱锁起来了。
每次吃饱土之后,苏锦之都会想一遍:他可能是疯了才会吃这种东西。但是等第二天,他又会哭着说土真好吃。
苏锦之觉得,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他一定不会选择搞迷信,他要热爱科学。
在谢霖城赶回谢家老宅之前,谢祖父的身体好了一些了,结果在谢霖城回来之后又迅速恶化,大夫怎么治都治不好,最后只叹了口气说开始准备后事吧。
这话一出口,谢家人们都青了脸,谢霖城脸色也很不好。
“都是他克的”不只是谁那么小声的嘀咕了一声,谢霖城猛地从谢祖父床边站起,yīn狠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脸,而后一言不发,走出了这间屋子。
“就是他克的,克死了他爹和他娘,现在又来克老太爷。”
“可不是吗?还亏得老太爷心疼挂念着他,说想见孙子最后一面,霖宇不也是老太爷的孙子吗?整日陪在老太爷身边,结果老太爷还是那么偏心,非要把老宅留给那尊煞神”
谢霖城这一走,屋子里又乱了起来,众人在外室说着话,全然不管内室里紧闭着双目的谢老太爷。
谢家老太爷在第二日还是撑不住,走了。
这在青镇可以说是一件大事,一下子便传遍了整个镇子。
苏锦之也听说了,他听到这个消息时还替谢霖城担心了一下,怕他难过,但他现在又不能站在他身边安慰他。
谢家请了外镇之前为老太爷看墓地风水的道长来主持谢老太爷的葬礼,没请青镇本镇子里的,毕竟青镇最有名的道长便是苏锦之,不过他学的是治鬼之术,没学风水入葬这一门,再加上他索要的报酬实在是令人费解,所以谢家也就没找他。
不过苏锦之还有另一重身份,那就是苏家的三少爷,于是在接到讣告后,他就陪着苏母来吊丧了。
一般来说,人去世后要停尸三日才可下葬,但谢老太爷死后不过两日,便要匆匆下葬了。苏锦之觉得奇怪,还去打听了一下,一问才知道这是谢家请来的那位道长的意思。
在葬礼上,苏锦之见到了这位道长,发现竟然是位熟人——他的师兄,林训庭。
“林师兄?”苏锦之看见身穿黄色道袍的林训庭下意识地喊了他一声。
林训庭听到有人喊他便回了头,见到苏锦之的时候还十分高兴,过来拥抱了他一下:“棠儿师弟,好久不见啊。”
苏锦之无奈道:“师兄你又打趣我。”
林训庭点点他肩上的海棠:“哈哈哈,看到你这支海棠,师兄便忘了你的名字啊。”
“师兄你快别调侃锦之了。”苏锦之摇摇头道,“我还奇怪为谢家主持是哪位道长呢,是你正好,我正想——”
“你想问的是我为何让谢老太爷尽快入葬是吧?”林训庭肃正了脸色,将声音压低一些,“我怀疑,这谢老太爷,不是寿终正寝的。”
苏锦之瞠目:“不是寿终正寝的?”
林训庭负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到的时候,谢老太爷已经入棺了,自然也看不到什么,但”林训庭说着从袖间掏出来三柱小香,那三柱香两短一长,都是没有烧尽就灭了的。
苏锦之一看那香就变了脸色。
“人最怕三长两短,香最忌两短一长。”林训庭望着那三柱小香,“这香是我到的那天亲手给谢老太爷烧的,却偏偏烧成这样,你我师出同门,而你在这上面的造诣又比我高,应当知道烧出这香意味着什么。”
苏锦之默了一会,才缓缓道:“家中出此香,必定有人丧,谢家人,恐怕”难怪他看谢霖城眉心间有黑气缭绕,家中烧出了此香,谢老太爷要是不尽快入土为安,恐怕姓谢的都要遭一番大难。
“谢老太爷若是寿终正寝的,为何死而不咽气?”林训庭叹息道,“不过这是谢家人家中之事,你我皆为外人,不可过多干预,做好分内之事就行了。”
苏锦之严肃地点点头。
但是谢霖城是他定下了的对象,不是外人,他肯定是要管的。
林训庭看着他又笑了起来:“但我这边人手不足,不知道棠儿师弟可否帮师兄一把?”
“哦?但我听说林师兄可是收了两名贴心小徒。”苏锦之挑眉。
林训庭干咳两声道:“好吧,其实是我那两名徒儿想要见见他们的师叔。”
苏锦之无奈地看着他:“林师兄,你早这么说不就好了吗?锦之又不是不能见人。”
作者有话要说: 酥大师:土真好吃,吧唧吧唧吧唧吧唧(嗝pì)

一啧啧啧,居然没有一个人想到这个世界是异食癖,你们还是太年轻啊。另外,我明天可能c也许c应该会有时间和大家在留言区玩耍0v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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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不死病人 第88章 尸穸5
然而苏锦之最后也还是没有见到林训庭的两个弟子, 因为谢老太爷的葬礼很是隆重,他们都很忙,于是苏锦之和林训庭又寒暄了几句后就离开了。
因着林训庭提到过谢老太爷不是寿终正寝的事,再联想到谢霖城眉心间的浓郁黑气, 苏锦之便朝停放谢老太爷棺材的灵堂处走去, 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怪异之处。
谢老太爷出殡这天,是个yīn天。
yīn冷的寒风吹得人人心情沉重。
苏锦之走近灵堂,就看见灵堂里挂满了白绢,堂中一个大大的“奠”字衬着周围的纸人,那些纸人身上扎出的纸服虽是盛华丽的神装,但是脸部却极为诡异恐怖, 眼睛仿佛带着yīn气死死地盯着旁人,确实有些骇人。
这些纸人之所以看上去那么惊悚, 实际上是有缘由的, 葬礼上的纸人不能扎得太bī真, 太bī真的话,就会有鬼灵jīng怪依附在上面,所以纸人当然是扎得越不像就越好, 只是这样看上去, 就有些可怕怪异了。
因此苏锦之只瞧了一眼, 就赶紧挪开了视线。
谢家的后人跪在棺材的周围,一边烧着纸钱一边哭,看上去好不伤心,谢霖城也跪着。他穿着一身白色的孝服, 头微微低着,但腰身却挺得极直,嘴chún紧紧地抿着,表情冷肃,瞧着是很虔诚,却看不到一点伤心的意思。
但熟悉他的苏锦之一看他这表情,便知道他是在难过的。苏锦之在灵堂外踌躇了一会,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就听到跪在谢霖城旁边一位身材丰腴,满脸富态的中年女子开口了:“霖宇哭得那般伤心,他却眉都不皱一下,亏得老太爷生前还说他孝顺,一年到头都不回来几次,也不知道老太爷怎么就这么偏袒他,真是”
“娘——”那妇人话还没说完,跪在她左臂旁边的一名年轻男子就拉住了她,妇人撇撇嘴,又瞪了谢霖城一眼,但也没有再说什么。
苏锦之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在那妇人说话的时候,她身后的纸人似乎勾着chún角yīnyīn地笑了一下。
苏锦之以为是他眼看花了,但他眨了眨眼睛仔细去瞧那纸人,不管怎么瞧那纸人都还是原来的模样,诡异可怖的面容,像是打了一层的皮肤和衣服,苏锦之没看出什么问题,倒是把自己看怂了,jī皮疙瘩炸了一胳膊,觉得脖颈处凉凉的。
“时辰到了。”
没过多久,就到了出殡的时候,林训庭领着他的两个弟子过来,苏锦之瞧了一眼,那两名徒弟看着和他差不多是一辈的年纪,肃着一张正气的小脸,比他这个脸色苍白气息奄奄的病秧子看上去更有大师的感觉。
亡人出殡之前,一般都会有个封棺仪式,谢家人听林训庭说话了,都纷纷抹了脸上的泪水,退到一旁让客人看一下亡人的遗容,苏锦之作为苏家代表的客人,自然也要看一眼谢老太爷的遗容。
苏锦之胆儿那么小,他哪敢看啊?只象征性的匆匆瞥了一眼后就算过去了。由着谢家人上棺材钉封棺,最后两个人一排跪在棺材前,等着送老人离开。但谢霖城周围却是空荡荡的,不仅没有人愿意和他跪成一排,还都纷纷远离他。
然而先前跪在那说话妇人身边的年轻男子,倒是从队伍里起来了,走到谢霖城身边跪下:“我陪大哥跪吧。”
谢霖城看叶不看他,腰板仍是直直的,似乎没有听见他说话一般。
那年轻男子也有些尴尬,但林训庭说的话很快就化解了他的尴尬:“谢老太爷生肖属猴,在场的诸位有属虎c蛇c猪者,皆转身回避。”
这是为了防止生肖相冲,让谢老太爷走得不顺畅,而子孙们也沾染上不吉利的晦气。
林训庭话音一落,谢霖城就站起身来了,径直走到一旁,背过棺材而立。
“霖宇,快过来——!”谢霖城一走,那妇人很快又抬手招呼年轻男子,将他扯到身边跪下,“你和那克星说什么话呢?没见到他和谢老太爷相冲啊?”
苏锦之闻言挑了挑眉,其实那妇人说的话也并不全错,谢霖城身上有那么浓烈的血煞之气,yòu儿靠近他便会啼哭,老人见了他身体也会不爽利,而那些八字轻的人,碰见他沾染了他身上的煞气之后,更会容易见到不干净的东西。这样的人能杀出一番事业,但也容易召来灾祸,祸及家人,所以大多孑然一身,老无所依。
谢家家大业大,子孙辈们跪在一起从灵堂跪到了外面的运棺车前,头垂得低低的,几乎叩到地面上,搭出一条长长的“子孙路”,抬棺材的人则要抬高棺材从他们头顶慢慢走过,将老人送到子孙路尽头处的运车处,然后由运车载着去往墓地。
抬棺人在抬起棺木的那一刹,谢家人们便放声痛哭了起来,和着大门外点燃的鞭炮,噼噼啪啪地炸得苏锦之眼皮狂跳,香烛燃烧出的味道钻入他的鼻尖,苏锦之按住狂跳的眼皮朝香皿处一看,这一看几乎滞了呼吸。
香皿chā了五柱香,竟然烧成了最忌讳的三长两短香!
然而在场的人要么都低伏着跪在地上,要么都背过棺材看向别处,根本就没人管香皿里的香烧成了什么样。
苏锦之垂了眼帘,长长的眼睫敛去眼底的眸光,打算等葬礼结束后找林训庭好好谈一下谢家的事。
装着谢老太爷的棺材最终被送到地上墓,没有进行土葬,青镇靠山近海,是一块极好的地,而谢家人住的地方,是在风水学上被称作“神仙泼水”格局的风水宝地。所以住在这里的人死去后一定不能土葬,因为在“神仙泼水”格局里,棺材一旦碰到地全家都会不吉利,所以棺材要全部高高的吊起来,连吊棺用的木架柱子角碰到地的地方,都要用金盘接水隔绝起来,防止棺材沾到地气。
谢家人的大墓是建立在山腰上的一座大房石坟,棺材都被吊在里面,抬棺的人将谢老太爷的棺材抬进去之后就把门锁好了,整个葬礼流程到这里算是告停,客人们再安慰一下谢家人几句后差不多都散完了,只剩下谢霖城一个人待在石坟房外又站了一会才肯离开。
苏锦之一直跟在谢霖城的身后偷偷打量他,直到谢霖城走他才跟在苏母身后离开,完全不知道谢霖城在他转过身后就回过头来看他了。
谢霖城是什么人?他以前打仗的时候,没有一刻不在戒备之中,对他人的视线极为敏感,毕竟他得防着哪个枪手想给他脑袋上来上一枪,所以在苏锦之偷看他的时候,谢霖城几乎瞬间就发现了有人在看他。
不过这股视线没有恶意,谢霖城便由着他去了,他今天的全数注意力都放在谢老太爷的身上,直到谢老太爷进了石坟房,谢霖城才有jīng神去看是哪个人敢那么放肆地盯着他看——看这张凶神恶煞的刀疤面。这一看,谢霖城才发现一直盯着他的人正是他回来那天在路上遇到的漂亮青年。
他似乎是叫做苏锦之
青年素白色的长褂随着他行走的步伐轻轻曳动,勾勒出单薄消瘦的身形,谢霖城望着青年背对着他离开的背影,驻足不动,直到青年上了小轿离开,他才稍稍蹙紧了眉峰。
青年看上去那么瘦,怎么抬他的轿夫,看上去比他还要消瘦呢?
苏锦之回到他红边小轿后,眼皮仍是跳个不停,这下他就很奇怪了,若说他在谢家时眼皮狂跳,是因为谢家即将要遭逢大难,那么他现在都离开谢家了,眼皮怎么还是一直跳呢?
毕竟他都离了灾祸之地,这再跳,就是他自己的缘故了。
“嘻嘻”
正在苏锦之思考着到底是为什么时,他的轿子外忽然传来一阵怪异嬉笑了,诡异的寒气从胳膊处蹿起,游遍他整具身体,苏锦之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指猛地咬破,将食指血点在自己的眉心。
如同破去什么魔障一般,他腰间的铃铛一直响个不停,终于将苏锦之的神智完全唤醒。
“砰——”地一声,苏锦之一下子撞到了小轿的轿边,将额头磕出了一道小口子,轿子颠簸得极为不正常,苏锦之颤着手撩开朱砂车帘,还没等他做好准备,一张纸人脸就猛地蹿入了他的眼里,那纸人咧着血盆似的大嘴,黑幽幽地眼珠死死地盯着他看,yīn测测地笑出“嘻嘻”的诡异笑声。
或许是他昨晚吃的那四碗坟头土的缘故,又或许是他将护身用的红线铜钱给了谢霖城,再又也许是因为他今天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谢霖城的身上无暇顾及他周边的情况,苏锦之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进了魔障,被鬼遮住了眼睛,上错了轿子——他坐的根本不是他的辟邪红边小轿,而是一座棺材状的鬼轿,他竟然被一群纸人抬着走了!
“妈呀!”苏锦之毕竟不是真的道士,就算是原身在这里,看到这样的场景肯定也是得吓哭了。苏锦之被这群纸人一吓,登时就“啊啊啊啊”地惨叫着从轿子上跳了下来,跌到地上时还扭到了自己脚腕。
“零号你快出来——!”苏锦之哭着喊零号。
零号也哭着回应他:“宿主大人我好怕,你别喊我了。”
苏锦之痛哭流涕:“不喊你我就要死在这了!”
零号哭得比他更加凄惨:“那我们刚好可以换个世界啊宿主大人呜呜”
零号居然在这种时候完全靠不住,苏锦之一瘸一拐地从地上站起,凭着身体的记忆用脚在地上画了一个八卦阵,挑拆了他肩上的绣作海棠花蕊的红线,浸上自己的食指血,狠狠甩出,将朝他扑过来的纸人们抽倒在地,踏着七星罡步将那群纸人一个个的捆起。
其实鬼怪这种东西,是惧怕人身上的气的,正气c煞气c阳气c邪气通通都怕,比方说方家三小姐,她身上阳气重,自己又不信那些玩意,所以鬼怪们都耐她无何;而苏锦之其实在灵堂见到纸人的第一眼就开始怕了,他身上yīn气本来就重,这么一怕身上的阳气更散,于是不干净的小东西们便找上他来了。
现在他迫不得已,驱鬼治鬼的本能又出来了,一时就和这些纸人鬼们僵持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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