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战斗-美国人眼中的朝鲜战争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美]约翰?托兰
肃将军说他不能对随之肯定出现的严重后果负责,要求允许他离开房间。但他首先得再次发誓保守秘密。作为副指挥官的宋上校将负责这次行动,他没有表示异议,尽管他似乎明知当宪兵队单方面释放北朝鲜战俘时第8集团军和宪兵队之间可能会发生冲突。
第二天早晨,中国军队突然从地下掩体出击,向韩国2个师发动了进攻。韩国军队伤亡惨重,一步步退至防守强固的阵地。4天后,志愿军再次发动攻击,这次是全面进攻,在这次战争以来最猛烈的pào火掩护下向前推进,打垮了韩国第5师和第8师。波茨报道说:“猛烈的几乎不间断的大pàopào弹倾泻到韩国军队的阵地上,韩国军队在攻击下退却。”第二天,美联社报道:“今天韩国第5师和第8师在中国军队cháo水般的猛烈进攻下全线崩溃,中国军队推进到朝鲜分界线沿东部中央前线一条30英里宽的突出部达2英里。美国第8集团军司令部加强了新闻检查制度。”
毛和彭使敌人大吃一惊,获得了有价值的地盘。在这次危机中,第5航空队和美驻远东空军轰zhà机指挥部对共军的供应线和前线部队进行了这次战争以来最猛烈的轰zhà。尽管谣传李承晚计划要对釜山附近的战俘营发动一次袭击,克拉克仍不敢从战区抽调任何美军,他担心中国军队进一步推进。
在征得五角大楼的同意后,克拉克采取了故意的冒险:李承晚是在吓唬人。克拉克手上仍持有李亲笔写下的由联合国军全面指挥所有韩国军队的委任书。他还刚刚得到李的保证:李只有在事先通知并同他进行全面磋商后才会从联合国军中撤出韩国军队。没有外界的帮助和韩国卫兵串通一气,大批释放战俘是不可能的。
泰勒将军同意克拉克的判断。到15日,由于伤亡惨重,对韩国军队的压力有所放松,泰勒认为这是敌人最后一次欢呼。现在泰勒和克拉克最关心的是制定出停战协定的最后细节 确定最后分界线,沿分界线在两军之间划出一块缓冲区。到17日,尽管参谋军官会议是在秘密状态下进行的,但在板门店的每一个记者都获悉已达成协议。克拉克将军个人估计,停战协定将在战争bào发3周年纪念日那天签署。
但汉城的美国大使馆却深为不安。那天,李承晚召见了美国大使埃利斯o布里格斯,jiāo给他一封给艾森豪威尔的回信,在那封信中,艾森豪威尔提醒李有必要达成一项解决办法。李首先对美国愿意提供援助和签订相互安全条约表示感谢,尔后又提出,接受美国的上述援助是否意味着大韩民国将不得不同意签署一项停战协定。
那天晚上,李承晚陷入一生中最大的困境。他欠美国人的很多,且与美国人之间的个人关系也很好。但他怎样才能在父老乡亲们面前不丢面子的情况下改变自己反对停火的率直的、不可改变的立场呢?另一方面,释放北朝鲜战俘肯定会使同美国的关系紧张起来,即使他敢肯定大多数美国人会对他的行动暗地里拍手叫好。
但情况已无可挽回了。在宋上校的指挥下,已经在朝鲜半岛南端关押着36000名朝鲜战俘的集中营里秘密做好了准备。在釜山附近的9号和2号集中营里关押着7097名战俘。午夜零点,桑永昌(音译)中校率领一支韩国宪兵特别行动队潜入9号营,把铁丝网剪了4个20米宽的口子。与此同时,6名宪兵解除了拘留室里两名美国卫兵的武装。6月18日零点一刻,桑中校带他的人进入已把战俘集中起来的集中营。他很严肃地说:“我奉宪兵司令部指挥官命令,临时占领该战俘营,释放所有你们这些反对共产党的战俘!”
战俘营里所有的灯光都被熄灭了,约4000名战俘悄悄地出了战俘营,成了自由人。美国人直到凌晨一点才获悉越狱之事,但四周一片漆黑,他们无能为力。在附近的2号营,战俘们直到凌晨2:40才被释放。那时美国人已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结果只有几个战俘跑了出去。
在西边的光州地区有1号、2号、3号3个战俘营,关押着10610名战俘。釜山的零点就是那里的两点。3个战俘营里的fǎn gong战俘头儿在傍晚就已被元将军的副官通知要释放他们。他们要向他们的人念如下指示:“
漫长的战斗-美国人眼中的朝鲜战争 第 85 章
我们解放的日子终于到来了。李承晚总统已命令元中将在6月18日凌晨两点释放我们。到时候你们只需从朝鲜宪兵队事先为我们打开的缺口从铁丝网里出去。有一件事你们不能忘记,在宪兵的带领下,你们在天亮之前须走出集中营至少12公里。此后朝鲜国民警察会照顾你们的。”
临近半夜时,负责宽子湾(音译),所有3个战俘营的指挥官韩昆(音译)中校开始从里面剪断铁丝网。与此同时,朝鲜宪兵悄悄切断外面的铁丝网。凌晨两点,山上shè出一道手电筒的光示意零点到了。在此之前,韩中校已命令卫兵放出了2/3的战俘,然后放起火来,假装是防止越狱。但这堆火点早了,惊动了美军卫兵,一名朝鲜卫兵和5个逃跑的战俘被击毙。即使如此,等集中营的美军指挥官4点钟到达出事地点时,发现集中营里仅剩下10160名中的165名战俘。这极少的人是重新被抓住的。
在北边的论山有关押着11038名战俘的6号集中营,釜山的零点也是这里的两点。3个集中营有两个已做好了准备。但1号营里的人知道计划太迟了。只有1/3的战俘逃了出去,而2号和3号营则有8600多名战俘在黑暗中逃掉了。惊愕不已的美国兵报告说:“他们在逃跑后30分钟内就消失在论山城里,他们肯定长了翅膀。”
论山的美军指挥官由一开始的震惊和迷惑变成了愤怒,他真真切切地相信他被韩国人欺骗了,特别是被第3公安营营长洪尚荣(音译)中校给耍了。“我的部下所做的一切我要负全部责任,因为这是我的失职,”洪中校镇静自若地说,“但我敢保证这不是上级的指示。”而后他又说:“我不是在作为一名负责看守战俘的营长讲话,而是在作为一名大韩民国的公民在讲话。你们必须记住,今天凌晨重新获得自由的战俘以及未能阻止他们大批逃跑的我的部下都是我的朝鲜同胞。如果你们理解这一点,我想你们就不会责怪我对他们的同情了。”
马山、永川、富坪和大邱一些小集中营里的战俘们也逃掉了。总共有27000多名战俘不仅逃了出去,而且躲藏在友好的人家里。被重新俘获的不到一千人,死了61个人。
克拉克将军在早晨6点被叫醒。他采取的第一个步骤就是用美军换掉了战俘营里的南朝鲜卫兵。一个半小时之后,元将军通过电台向公众宣布,韩国卫兵是在他的指挥下放走战俘的。他呼吁人民“帮助保护这些爱国青年。”当天早晨晚些时候,李承晚宣布;“根据日内瓦公约和人权原则,这些fǎn gong的朝鲜战俘早就该释放了。我同许多联合国机构谈起过我们释放这些战俘的愿望,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同情我们,也同意我们的原则。但由于一些国际矛盾,我们把这些人关得太久了。”他说,因此是他自己下令释放他们的。“我之所以没有同联合国军司令部及其它有关机构全面协商就这么干,其中的原因是很清楚的,就不用我解释了。”
艾森豪威尔总统非常恼火。他打电报给李承晚说,释放战俘显然违背了他最近向克拉克和泰勒所作的在事先磋商之前不采取任何行动的诺言。“除非你准备立即坚决地接受联合国军司令部指导并结束目前的敌对状态的权力,否则就肯定会影响其它安排。”作为朋友,艾森豪威尔希望李立即纠正目前的局势。“我将相应地把这封电报公之于众。”
联合国军新闻机构简短地宣布,有近25000名坚决fǎn gong的北朝鲜战俘逃出了集中营,但在包括李承晚总统在内的韩国高级官员发表了讲话之后,很显然这次行动是经过高层人士的秘密策划和jīng心安排的。美军人员对阻止这次集体越狱尽了各种努力。
这是事实。但全世界,甚至盟国之间都怀疑这次轰动世界的越狱事件肯定得到了马克克拉克和其他美国领导人的默许。合众社的波茨把这次行动描述为“阻碍停火的最大胆的行动。”在几小时后的一条新闻电讯里,波茨更加直言不讳:“马克克拉克将军有意冒险让韩国卫兵看守关押fǎn gong战俘的集中营。他从李承晚的嘴里和南朝鲜政府的声明中知道李不想让‘爱国’的北朝鲜战俘受建议中的中立国委员会的照顾并再次受到共产党特务的教化。”
波茨是对的。克拉克曾担心过会发生集体越狱,而且像豪斯曼一样,向五角大楼提出过警告。但这位将军对这次密谋的细节,一无所知,对它的成功大感震惊。哈里森立即向南日通知了释放战俘之事,把全部责任推到李承晚政府身上。但南日及其助手们都肯定这次密谋是李承晚和联合国军之间“有意的默契”。
虽然北京同意南日的看法,但其对美国人言辞上的攻击只是表面文章。他们真正担心的是李承晚的行动可能危及停火谈判,他们要求在汉城使停火流产之前尽早达成协议。
美军士兵还在试图找回逃掉的北朝鲜战俘,但只找到了一小部分,因为南朝鲜人已把他们混在他们的家里。搜寻没有什么结果,因为对美国人来说,所有的朝鲜人长得都差不多,而且战俘们现在穿的是老百姓衣服。
到处都在不断谴责李承晚的行动。温斯顿丘吉尔把它称之为“背叛行为”,并坦率地声称,联合国军无意替李承晚征服朝鲜。华盛顿处于惊愕、愤怒之中,这一事件在白宫讨论了很长时间。美国处于窘境。艾森豪威尔回忆说:“我们现在无法最大限度地保证我们同对手讨价还价的砝码。”
然而艾森豪威尔相信局势还可以挽救,他得到了国务卿约翰福斯特杜勒斯的支持。杜勒斯强有力地表明了他的观点,即如果共产党像他想的那样希望停火的话,他们就会宽容李承晚的鲁莽,并将很快在他们得到适当保证的一项协议上签字。
第二天,彭德怀和金日成给克拉克将军写了一封信,提出如下问题:“联合国军司令部能否控制南朝鲜的政府和军队?如果不能,在朝鲜停战究竟还包不包括李承晚集团在内?如果不包括,何以保证南朝鲜方面执行停战协定?”信的末尾写道,如果包括李承晚集团,“那么你们方面必须负责立即追回在逃的战俘指那些被释放并被强迫留下来抓进南朝鲜军队的战俘。”
相信máo zé dong还是非常想停战的美国外jiāo官们希望这个声明只是一个想做成一笔好买卖的策略,但其中有些人暗地里为李承晚鼓掌,因为他的铤而走险的行动省去了不少时间和烦冗的文书工作。
第41章 和平时刻
作者: 托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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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3年7月8日-1953年9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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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晚的叛乱引起了一系列问题,艾森豪威尔不得已只有派特使前往朝鲜控制这位易于冲动的总统。国务卿助理沃尔特罗伯逊被选中。人们感到罗伯逊文雅且通情达理,他的舒缓、圆滑的嗓音能够驯服像李承晚这样xing情古怪的人。
当李承晚和罗伯逊在汉城总统府争吵不休的时候,板门店的僵局还在持续着。但是在7月8日事态有了起色。在回复克拉克的一封信中,共产党人同意再次举行谈判。
最后,于7月10日,即和平谈判的二周年纪念日,双方在板门店再次会晤。哈里森将军说,联合国军随时准备签署停战协定。但是,如果韩国军队在停战之后有任何侵略行为的话,联合国军将中止对南朝鲜的所有援助。这次会晤在没有出现争吵的情况下顺利结束了。
翌日,罗伯逊终于说服李承晚答应不再阻挠执行停火协定。作为jiāo换条件,罗伯特和李承晚签署了相互安全条约,并保证向李承晚提供长期经济援助。除此之外,李承晚还得到另外的奖赏。美国总统派遣的特使和他进行了两个多星期的会晤,这使他在亚洲的知名度大增。
李承晚已向全世界宣称韩国政府并非傀儡政府,但是7月13日(第二天)晚上,他的部从蒙受了自战争开始以来最猛烈的一次袭击。彭德怀为了向美国人表明中国人民志愿军仍然强大无比,足以使战争持续下去,发动了第二次进攻,中国人民志愿军攻击了韩国军队的4个师。
“蜿蜒的战线上pào声不绝,响了整整一个晚上,韩国军队坚守住了一部分战场,而在其它地方,韩国军队或屈降,或受围困,”合众国际社记者报道说。
前沿阵地连连崩溃失守,到14日晨,共产党的攻势扩大到6个师,韩国急忙派出6个师,协同美军第3师作为抵抗主力,开赴战场应战。
合众国际社记者说,有关共产党再次进攻的报道非常简略,一方面因为实行新闻封锁,另一方面这次战斗的xing质也令人迷惑不解。14日下午,共产党又再次发动进攻时,联合国军的步兵部队措手不及,被迫把盟军战线收缩到一个仅20英里长的狭窄高地上。南朝鲜4个师丢下成千上万的卡车、坦克、大pào,被迫撤退。撤退过程中,许多部队失去了联系和运输工具。
至此,克拉克相信了“共产党这次凶猛的进攻的主要目的之一,如果不是唯一目的的话,是想给韩国军队一点颜色看,向他们及全世界表明‘北进’并非所说的那么容易”。
máo zé dong已证明了这一点。从6月到7月间,联合国军死伤50000多人,其中大部分是韩国士兵。尽管共产党方面的伤亡也很大,但共产党的兵源补充却是源源不断。
在板门店,共产党人正在等候战斗的结局。南日仓促接受了联合国军司令部将监督韩国军队停火的保证。哈里森敦促联合国军方面单方面暂时休会,直到共产党人意识到他们再也得不到更多的保证和允诺为止。共产党的大规模进攻已表明他们对达成一项停火协定并不认真,哈里森现在有理由离开。但出乎他的意料的是,第二天共产党的代表提议暂时休会到7月19日。
当哈里森和他的助手们19日返回板门店时,对方已为会谈作了充分的准备。战线重新稳定下来,这次大规模进攻以双方死伤惨重而告终。
南日对有关分界线等一系列问题仍持有异议,而协调这些最后争议的任务落在了参谋们的肩上,而甚至连哈里森的最悲观的参谋人员也感到“前景令人鼓舞”。
第二天,双方着手修订分界线。双方都想占有更多的地盘。经过3天的讨价还价,有关分界线的草图拟完了,到7月25日,所有的细节问题都已解决。翻译们受命翻译两天后双方即将签署的停火协定。不过,仍有其它一些问题亟待解决。共产党为庆祝停火协议的签署而特意修建的大楼已经竣工。当克拉克知道共产党在大楼入口处画了两个巨大的蓝白色相间的和平鸽的油画(这是临摹毕加索的油画而成的)时,他打电话给哈里森说,除非两幅油画被撤掉,否则,联合国军将不会在庆祝会上露面,因为和平鸽是国际共产主义的政治宣传。结果,毕加索的和平鸽被涂掉了。
经过又一次的讨价还价,双方最后通过了有关文件。首先由哈里森将军和南日将军在板门店签署,几小时后最高司令官彭德怀、金日成和克拉克将分别在各自的总部签字。
7月27日星期一,近10点的时候,联合国军和共产党代表陆续进入新建的t形和平塔。凯斯比奇注意到联合国军成员在墙一侧的席位上就坐。共产党代表坐在对面神态严肃而冷峻。“北朝鲜代表佩带金色肩章,穿蓝色的带红条纹的裤子。与之形成对照,中方代表身着灰色制服,未有任何饰物,显得非常肃穆。”
10时正,哈里森和南日步入大厅,他们在铺着绿色桌面呢的桌子旁就坐,然后签上各自的名字。比奇回忆说:“挑选演员的导演再也挑选不出另外一对像他们这样形象迥异的人了。哈里森短小,长相平平,他本来也许应该是一位浸礼会教士,他的衬衣领敞开着,xiōng前没有佩带任何勋章。南日则年轻多了,身材高大,表情冷峻,是一位典型的美男子。”
两人在18份停火文件上签了18次名字,但相互未说过一句话。“我听见远处大pào的轰鸣声,这是驻守板门店战线的海军陆战队在最后示威。”比奇回忆道。停火拖了近12个小时才得以实现,因为共产党的通讯设施不好,花了很多时间向其各部队传达指示。 “当仪式结束时,哈里森和南日又像木偶人一般从座位上站起来,步出了大厅。战争终于正式结束了,尽管是在犹豫不决的情况下结束了。”
下午一时,马克克拉克钻进汶山苹果园的军营戏院。戏院已挤满了军官和士兵,克拉克在舞台前一条长桌旁坐下。拍摄现场的新闻和电视摄像机的灯光非常强烈,令人难以忍受。克拉克在签了18次名字后,宣读了一项声明:“此时,我感到的并不是狂喜,相反,我想祈祷,我们也许能够成功地通过困难的努力使这次停火能真正有利于人类。如果从这一刻我们看到了一些希望的话,那就是在我们等待希望的同时,我们必须意识到我们的拯救需要不懈的警惕和奋斗。”
他很庆幸这场杀戮已经结束,但同时他认识到反对共产主义的斗争在他的一生中是不会结束的。朝鲜战争仅仅是在自由世界的周围地带所进行的一场劳民伤财的小“战斗”,敌人仍还没有被打败。
彭德怀在签署停战协定时,他正在这样想:“既然我们已经这样干了一次,这表明在未来我们将一次又一次成功。对于我的人民来说,这是一个快乐庆祝之日。” 中国人民志愿军和朝鲜人民军并肩战斗,抗击了西方世界最强大的军队。“中国人民志愿军同北朝鲜人民以及人民军在三年的血与火的洗礼中形成了同志般的情谊
漫长的战斗-美国人眼中的朝鲜战争 第 86 章
,这种情谊更进一步加强和巩固了我们的国际主义感情。”
那天晚上夜幕渐近时,乔治s巴顿上尉第二次世界大战中著名指挥官的儿子,第140坦克营a连连长注意到敌方发shè的pào火明显减弱。前沿阵地的战火都在逐渐平息下来。但乔治上尉和附近的人仍保持高度警戒状态。他们并不相信中国人。“我们都认为在整个前沿阵地我们将遭到对方一次猛烈的攻击。到了晚上7点钟,整个世界万籁俱寂,似乎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会觉察到。” 这种寂静持续了两个小时,然后敌方阵地上空升起了绿色的信号弹。信号弹还未升至最高点,它散发的光芒便照耀了整个弹痕累累的战场,pào弹随即从敌方阵营飞扑过来。整个前沿阵地的北部响起了震耳yu聋的bàozhà声。数以千计的大pào和迫击pàopào弹发shè过来,bàozhà声此起彼伏。巴顿召集他的部下,命令他们仅向固定目标开火。他说:“我告诫他们要坚守在坦克里待命,其实也用不着我最后下这道命令。但是在整个这段时间,我们驻守的阵地上实际上并没有发一qiāng一pào。”
大约9点半时,一串红色的信号弹升至天空。“就像关上厨房的煤气炉子一样,战火骤然停止。一瞬间,战场又是死一般沉寂,让人揣摸不透,偶尔能听到受伤的韩国士兵痛苦的呻吟声以及部队下级指挥官嘈杂的说话声,”巴顿说道。从美国军队驻守的山头那边升起白色的信号弹,猛烈的pào火击中了中国军队的阵地。“pào声震耳yu聋,令人难以忍受。”巴顿接着说道。
比奇正在前沿的海军陆战队指挥所。迫击pào和大pào不断地怒吼着,士兵们蜷缩在战壕里。现在与其说是一场战争的结束,还不如说是一场战争的开始。离美军哨所最近的中国军队仅在35码之外的一个以赫迪拉马尔的名字命名的哨所。一名排长向连长肯尼思麦克莱思上尉报告说:“敌人在哨所上面走动。”上尉命令打开探照灯。比奇出去查看。哨所被探照灯照得如同圣诞树一样发光。但除了一辆zhà毁的坦克黑色的残骸之外,比奇什么也没有看到。
有人说道:“距停火只有半小时了,中国军队再也没有时间发动任何作战行动了。”
“他们是想利用这最后的时刻发起攻击,”另外一个人反驳道。
比奇又听到电话话筒里有人请示的声音:“敌人正在‘石头城’上走动,他们没有shè击,也没有干别的事。我们怎么办?”
“我们为什么不向他们开火?”一名战地卫生员说道,“离停战还有25分钟。”
“我再说一遍,不许开火,”麦克莱思上尉在话筒里说道,“除非敌人从我们的堡垒缝隙里钻进来,21点45分后不许再开火。如果敌人真从堡垒缝隙里钻进来,就用你们的刺刀。”
“蠢驴,用刺刀!”有人嘟哝着。
晚上9点45分,每个人都走出哨所,站在战壕里。他们注视着仍被探照灯照得通亮的“赫迪”哨所。一只遭惊吓的鸟,看到黑夜突然变成白昼,慌忙躲过探照灯的光束。死一般的寂寞再次降落在前线。所有的武器都停火了。海军陆战队员从掩体里蜂拥而出,毫无顾忌地站在月光下,注视着对面哨所上的敌人,而仅仅五分钟前,这样bào露地站着是必死无疑的。
“山谷里吹过的凉风吹拂着我们的面庞。一只蚊子在我耳边嗡嗡飞着。云块飘过,露出一lún圆月。”
10时正,shè击检查官迪克威廉中士发shè了一颗白色的信号弹。紧接着发shè的信号弹将天空照得如同白昼一般。但是,中国军队一方则始终是一片黑暗。欧内斯特麦克法兰中士接到命令要捡起空弹壳,准备后退二千码。
“这一切似乎都出人意料,”麦克法兰中士喃喃自语,“战争以这种方式结束似乎总觉得不太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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