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口供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超级码农
回头一看,惊讶地发现管教正在打开一个病室的门,瞥了一眼门上的号码,竟然是五号病室。
看来今天倒霉的还不只自己一个呢,五号也有人出院。
果然,只听管教冲着病室里面喊道:“张有福,收拾东西!”
不一会儿只见里面出来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端着脸盆站在了陆鸣的身边,不过,他可不像陆鸣那样一脸的晦气,也没有一点担惊受怕的神情,还抽空朝着陆鸣挤挤眼睛。
就在陆鸣惊疑不定的时候,只听管教喝道:“陆鸣,愣什么?进去!”
进去?进去干什么?
陆鸣只是稍稍愣了一下,随即就被一股喜悦之情淹没了。
上帝啊,原来不是出院,而是给自己调病室呢,毫无疑问,自己跟这个叫张有福男人互换了病房。
陆鸣脑子都来不及想为什么会有这个结果,只管手脚酸软地走了进去,等到身后的铁门哐当一声锁死,他才注意到屋子里三个或躺或坐的男人就像是看外星人一样盯着他。
又要过堂了。不管你进来多长时间,只要换个号子,就算是“新兵”,一切都要从头开始。
陆鸣心里虽然这么想,可倒没有感到害怕,凭着他在九号的经验,知道这些大叔们有可能不喜欢他,但也不会像看守所的那些王八蛋那么穷凶极恶,大不了问点基本情况而已。
“把脸盆放在床底下……桌子上有个本子,自己登记一下……姓名,年龄,犯了什么罪……都写清楚……”睡在第三张铺位的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有气无力的说道,看那样子好像病的不轻。
陆鸣赶紧放下脸盆,走到一张书桌前面,上面有一本登记簿,还有一支碳素笔,他翻开登记簿大概扫了一眼,发现上面登记的都是一段时间以来在五号病室住过的病犯的基本情况。
他翻到了最后一页,一边填写自己的姓名和罪状,一遍偷偷看了一下最后四个病犯的基本情况。
陆建民。男。汉族。59岁。博士学历。职务犯罪。冠心病。一号铺位。
曾强。男。汉族。48岁。大学本科。玩忽职守罪。胃溃疡。二号铺位。
王东海。男。汉族,37岁。大学本科。诈骗罪。前列腺。三号铺位。
张有福。男。汉族。42岁。大专学历。职务犯罪。病情待查。四号铺位。
陆建民?不就是财神吗?
陆鸣直到这个时候才明白过来五号病室对他的特殊意义,这才想起自己用800cc血液抢救过来的那个人就住在这个病室。
同时意识到自己这次突然换号子肯定不是偶然事件,多半跟这个财神有关。
难道他良心发现?通过关系把自己弄到身边是为了报答自己的救命之恩?也不一定,按照赵叔的说法,他压根就不想活了,即便救了他的命也不一定会有感激心理,反倒有可能把自己恨上了。
这样一想,陆鸣顿时一阵忐忑不安,忍不住用眼睛的余光瞥了一眼睡在最里面的一号铺位上的男人。
只见他头发花白,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正躺在叠好的被子上专心致志地看着一本书,好像压根就没有注意到病室里来了一个新兵。
虽然以前在放风的时候,陆鸣也曾经远远地看见过号称财神的陆建民,可那个时候这个老男人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并没有什么深刻的印象。
只是觉得这个人好像永远都在琢磨着什么,很少看见他跟谁说话,不过,都家破人亡了,也难怪呢。
零口供 第六章特殊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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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刻一瞥眼之间,陆鸣心里竟有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自己跟这个男人好像有什么缘分似的,心中尽管忐忑不安,但绝对不是恐惧。
因为躺在那里专心看书的陆建民没有任何让他感到恐惧的地方,相反,他倒是觉得这个老男人给人非常安静的印象,也看不出像个刚刚自杀过的人,并且,还很像他以前大学里的某个教授。
真巧。他竟然也姓陆,五百年前一家啊,就凭这一点他也不应该为难自己吧?何况他的身体里还流淌着自己的血呢,他想死是他自己的事,总不能怪别人救他吧。
“写好了吗?”三号铺位名叫王东海的诈骗犯似有点不耐烦地问道。
“写好了……”陆鸣站起身来说道。
“拿过来我看看……”
陆鸣把登记簿递给了王东海。
这个时候,他才有机会细细打量一下自己的新家,惊讶地发现,这个病室除了只有四张铺位之外,其他各方面的条件都比九号强多了。
首先,九号虽然也只有五张床,可房间小多了,并且五张床是并在一起的,实际上还是通铺,可五号病室不仅房间更加宽敞,而且每张床之间都有一个小小的床头柜。
靠近门的地方有一个木制的壁橱,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碗筷和洗漱用品,一号铺位的对面竟然还有一张书桌,桌子上有不少书和杂志。
最让人吃惊的是卫生间,看守所的卫生间只有几十厘米高的一堵水泥隔段,基本上就是个露天厕所。
而九号的卫生间虽然是个独立的小隔段,可没有门,在里面办事的时候,床上的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可五号的卫生间不仅是个独立的房间,门上竟然挂着一副淡蓝色的门帘,虽然仅仅是一块普通的布片,却给了病犯享有隐私的权力,这可算得上是奇迹了。
如果不是锁着铁门,并且外面没有这么多穿着制服的管教的话,这里和普通医院的病房又什么区别呢?
“脑震荡?内出血?”王东海疑惑地把陆鸣打量了几眼,问道:“怎么搞的?”
陆鸣小声道:“号子里打架?”
王东海有点惊讶地问道:“看你也不像是个打架的人啊?”
陆鸣嘀咕道:“他们欺负我……我是自卫……”
王东海笑道:“妈的,号子里还有自卫的说法……”
三铺的曾强说道:“有什么奇怪的,号子里嘛,还不就那点事?”
“破坏工厂生产线?这是什么罪名?”王东海看完了陆鸣填写的基本情况后又一脸惊讶地问道。
陆鸣一脸无辜地说道:“警察就这么说的……”
躺在二铺的曾强坐起身来问道:“具体犯了什么事?”
陆鸣犹豫了一下,似不情愿地说道:“我上班打瞌睡,把工厂的生产线烧毁了……”
曾强冲陆建民笑道:“这小子也够倒霉的……那也不能说你破坏工厂生产线啊……”
陆建民从眼镜片上方瞥了陆鸣一眼,什么都没说,继续看他的书。
王东海说道:“这要看性质了……严格说来够得上破坏公共财物罪……就是有点冤枉,就看律师怎么替你辩护了……”
“你的律师怎么说?”曾强坐在床上公然点上一支烟,丝毫都没有要躲避墙上监控的意思。
“律师?我没有律师……”陆鸣说道。
“你小子该不会没人管吧?你家人呢?”王东海问道。
陆鸣半天没出声,好一阵才说道:“家里人还不知道……”
一阵沉默。
王东海坐在床上,把登记薄直接扔到了桌子上,叹口气道:“要是给你弄个四五年,你小子差不多也就毁了……”
陆鸣一听四五年,有点不信地问道:“大哥,四五年够吗?我以前号子里的人说,几百万的生产线……起码要十几年呢……”
曾强一听,笑道:“这小子居然还嫌少……什么几百万?多少损失还不是一句话?生产线不可能都烧毁了吧?否则,整栋厂房都要烧掉了……难道办案人员没有提审过你吗?他们怎么说?”
陆鸣见几个人对自己并没有恶意,反倒很热心的样子,一颗心也就渐渐放进了肚子里,一心想跟他们套套近乎,于是说道:“提审过两次了,也就问问整个过程和一些细节……没有说其他的……可能就快要开庭了……”
王东海也点上一支烟,稍稍犹豫了一下,竟然给陆鸣递过来一支,问道:“会抽烟吗?”
陆鸣本不想接,可他在写网络小说的那段时间已经把自己变成老烟枪了,这个时候看见别人抽烟,哪里还忍得住,最终还是接了过来。
“我告诉你……”王东海继续说道:“你这个案子,关键是外面要有人替你活动,只要你没有故意犯罪,判不了几年,说实话,你要是能赔偿一点损失的话,放你出去也不是没有可能……”
陆鸣苦着脸说道:“那谁能赔得起……我宁愿坐牢……”
曾强骂道:“草,这就没救了……”
王东海指指第四个铺位说道:“你就睡这张床,我先给你宣布一下号子的规矩……规矩不多,就三条……
第一,管住自己的嘴,不该说的别乱说,不该问的别瞎问。只管吃饱饭,睡好觉,养好病。第二,讲卫生。第三,手脚要勤快,今后整个号子的卫生就由你负责了……能做到吗?”
“能。”陆鸣赶紧说道。
“这就好……”王东海说完,瞥了陆建民一眼,补充道:“只要你别惹事,我们自然会关照你……”
陆鸣高兴的差点哭了,王东海说的三条规矩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福利,通过在九号得到的经验,他明白王东海那句“自然会关照”的意思。
在陆鸣看来,大家都是失去自由的人,别的方面也不指望能得到什么关照,能沾点口福就不错了。
他心里很清楚,这个五号是个特殊的号子,里面关着的都是享有“特殊待遇”的犯人,他们的待遇可比九号的赵叔强多了。
只是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一个没人管的“狱渣”竟然能够享受这种待遇,现在基本上已经可以肯定,自己的幸运完全来自于财神的知恩图报。
这样一想,陆鸣恨不得马上过去给财神施展一下自己最近几个月学来的按摩技术,以便让他的几块老骨头舒坦一点。
只是老头直到现在一言不发,给人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他也就不好意思毛遂自荐了,不过,想想自己献出来800cc血,心理就坦然了不少。
同时,心里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没想到倒霉了十几年,竟然在监狱里开始走好运了,看来,自己还真是坐牢的命啊,虽然开始受了点皮肉之苦,但最终还是苦尽甘来了。
晚上六点半钟的时候,陆鸣躺在床上还在“熟悉环境”,忽然听见外面过道里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他就像是条件反射一般从床上坐起来。
接着,只听有人喊道:“打饭,打饭……”
监管医院和看守所的号子不一样,看守所每天早中晚三次开饭时间,而在医院每天早中晚六次,分别是三次“免费”牢饭,和三次小灶特供,免费饭的开饭时间在小灶的前面,两次相隔也只有半小时。
说实话,即便在监管医院基本上能够吃饱饭,可陆鸣总是有种饥饿的感觉,也不知道是肚子里缺油水,还是坐牢坐的胃口大开。
反正每天都像是饿死鬼一般,只要快到开饭的时间,心里只盼着听见打饭的铁皮车轰隆隆的声音。
陆鸣知道陆建民他们肯定都是吃小灶的主,目前五号也只有自己一个人享受“免费”供应,所以,听见传来开饭的声音,他赶紧跳到床下准备打饭。
“你干什么?”王东海抬起身来问道。
陆鸣奇怪地说道:“打饭啊……”
王东海摆摆手说道:“别打了,难道牢饭还没有吃够?”
陆鸣呆呆地站在那里,好像不明白王东海的意思,当初在九号的时候,尽管有老赵的“施舍”,可那毕竟只能解解馋,要想填饱肚子,主粮还是政府供应的黑馒头和菜汤。
现在听王东海的意思是分明让自己不要吃牢饭了,难道他们的施舍能让自己填饱肚子不成?
陆鸣虽然心中疑惑,可毕竟刚刚来到新号子,也不敢多问,只好继续爬到床上卧着,一边听着外面的动静。
奇怪的是,当打饭的铁皮车经过五号门前的时候,却没有停下来,只管轰隆隆地朝着后面推过去。
怎么回事?按道理食堂的人心里很清楚每个号子有几个人吃小灶,几个人吃大锅饭,为什么把自己给拉下了呢?难道他们不知道自己调号子了?
陆鸣躺在那里胡思乱想,肚子好像已经成了生物钟,一到点就饿的咕咕乱叫,好不容易熬到外面再次传来开饭的声音。
可这一次,他反而躺在那里没有动,因为人家现在开的可是“干部饭”,一个星期一千元的伙食标准,哪有他的份?
零口供 第七章信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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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小子怎么回事,起来打饭啊……帮财神也打上……”王东海一边拖着鞋子下床,一边说道。
曾强也起来拿了饭碗走到门边,只有陆建民躺在那里没有动。
陆鸣好像这才明白王东海的意思是让他替财神打饭,赶紧一翻身下了床,壁柜里除了他自己那个特大碗之外,剩下的还有一大一小两个碗,不用说应该是财神的餐具了。
王东海和曾强分别从门上的小窗口打了饭回来,陆鸣顺便瞥了一眼,只见他们碗里竟然是香喷喷的红烧鸡块和白米饭,口水差点掉出来。
陆鸣把财神的红烧鸡块和一碗米饭放在他的床头柜上的时候,心里还直担心几个人的剩饭没法填饱自己的肚子,一边还埋怨王东海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想必他压根就不知道自己的饭量。
“五号,动作快点……”忽然,只听外面打饭的人大声催促道。
陆鸣一愣,随即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尽管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可还是走过去拿起自己那个“小盆子”一般的大海碗,带着颤抖的心从小窗口伸了出去,结果,正如他预料的那样,端进来的时候,碗里同样是香喷喷的红烧鸡块和白米饭。
陆鸣瞥了三个人一眼,只见他们都埋头吃饭,好像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既兴奋又尴尬的神情。说实话,他虽然穷,可也从来没有过非分之想。
如果靠着自己手脚勤快吃点别人的“施舍”,他倒能坦然受之,可这种莫名其妙的馈赠让他心里很不踏实。
虽然,他猜测这份饭肯定是财神帮他订的,但却还是有点无法下嘴,尽管他用800cc血救过他的命,可王院长已经用半个月的营养餐补偿过了。
所以,眼前的这份大餐让他实在有点不好意思接受,如果猜得不错的话,他认为很有可能从今以后都不用再吃大锅饭了。
尽管心里面充满了矛盾,可眼前的红烧鸡块的诱惑确实无法阻挡,陆鸣舔舔嘴唇,抬头看看财神,好像希望他说句话,仿佛只有在得到财神的许可之后,他这顿饭才能吃得安心似的。
可三个人都只管埋头吃饭,只当陆鸣不存在似的,最后惹得他心中直冒火,心想,既然都不想给句痛快话,自己也就没必要小家子气了。
反正在这牢房里什么奇怪的事情都可能发生,灾难来的时候想躲也躲不掉,口福来的时候也没必要拒绝,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一个月之后,陆鸣终于摆脱了一直以来的那股无法抑制的饥饿感,相反,由于伙食太好,肚子里油水太多了,加上缺乏必要的活动,竟然渐渐没什么胃口了。
“你小子真行啊,坐牢都长膘啊……”有一天,王东海取笑道。
虽然号子里没有称,可陆鸣也能估算出自己差不多胖了十来公斤,扣除在看守所掉的几斤肉,还比抓进来之前重了不少。
“别每天躺着,吃过饭之后要适当运动一下,不然等到你出去的时候,恐怕都没有力气走回家……”曾强附和道。
除了财神,陆鸣已经和曾强和王东海混的很熟了,所以,见他们调侃自己,毫无顾忌地说道:“就这么屁大一点地方,也没法运动啊……要是每天能到外面溜达一圈就好了……”
王东海哼了一声道:“连财神都没有这个待遇,你就别异想天开了……”
财神照旧躺在床上看书,听了几个人的对话,只是用余光瞥了陆鸣一眼,一句话都没有说。实际上,扳着指头算算,一个月来,他和陆鸣说话的次数不超过五次。
开始的时候,陆鸣总以为人家曾经是银行的行长,自然不屑跟他这种“下等人”说话,要不是每天吃着人家的饭,他对受到的这种冷漠可能还有点不平衡。
可陆鸣后来发现,财神也不仅仅是针对他话少,实际上跟曾强和王东海一天也说不了几句话,这让他找回了一点平衡。
何况,一个月来,除了每天替替财神打饭洗碗洗衣服之外,倒也没有怎么为难过他,甚至都没有让他施展过按摩技术,这反而让他渐渐有种“不劳而获”的感觉。
没有自由的日子不仅漫长而且单调乏味,尽管吃饱喝足,心中的那股焦虑却永远也挥之不去。有一天晚上,陆鸣偷听了财神和曾强之间的几句低语,心中再次蒙上了一层阴影。
虽然听得不是太清楚,可还是明白财神是在和曾强谈论他自己即将要去什么地方服刑,毕竟,他判的是死缓,不可能永远留在监管医院。
一想到财神走后,自己有可能会马上失去目前这种“安逸”的生活,陆鸣才真正意识到,虽然财神没有跟他说过几句话,但不可否认的是,自己目前所拥有的一切都跟这个男人有关,一旦失去了他的保护,马上就会再次沦为“狱渣”。
这种危机意识马上让陆鸣坐卧不宁,他很想找个机会跟财神谈谈,可又不清楚究竟要跟他谈什么,难道求他把自己挂在裤腰带上?难道求他帮帮自己?
再说,他自己就是个阶下囚,这辈子肯定要把牢底坐穿了,就算想帮也不一定有这个能力吧,何况,他都已经活得不耐烦了,哪有心思替别人操心。
这样一想,陆鸣的心中就充满了悲情的色彩,预感到世界末日迟早一天回到来,唯一的办法就是祈祷财神能够一直待到他的判决下来那一天。
可一想到判决之后即将面临的漫长的的监狱改造,他马上就理解财神为什么会自杀了,因为他也有种活着没意思的感觉。
这天,陆鸣正躺在床上翻看着财神的一本有关金融方面的书籍,这本书是财神在得知他大学时候学的是金融专业的时候特意给他推荐的。
说实话,陆鸣现在哪有心思看书,要不是财神难得跟他说话,他宁可躺在床上继续构思自己小说中的情节,也不想看这种枯燥乏味的书。
忽然书里面掉出一张纸条,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财神写的什么笔记之类的,可拿起来仔细一看,上面的第一句话就让他的心忍不住一阵悸动。
陆鸣偷偷看看王东海和曾强,见他们两个都没有注意他,于是侧过身子开始阅读这张写着密密麻麻小字的纸条。
“从明天开始,干部会让你每天出去帮忙打杂,如果有机会给病号送药的话,想办法给十号病室一个名叫周怡的人带句话。你对她说,五号想通了,时间不等人。
千万记住,跟她说话的时候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听见,如果身边有干部的话,宁可不说,要耐心的等待机会。”
看到这里,陆鸣原本悸动的心忍不住一阵狂跳,他偷偷瞥了一眼陆建民,只见他躺在床上好像睡着了。
尽管纸条上的几句话让陆鸣摸不着头脑,可陆建民的身份以及目前的处境让他本能地意识到这是一件极其隐秘且带着巨大风险的差事。
同时,他也隐隐明白了陆建民把自己弄到身边的意图,也许,他以报答自己的救命之恩为借口,通过关系把自己调到五号,然后让自己充当他的信使。
可问题是,十号病室是监管医院唯一一个关押女性病犯的地方,位于过道的最里面,中间还隔着一道铁栅栏门,要想接近那个地方,几乎不可能。
虽然每天四次给个病室发药的基本上都是外面打杂的犯人,可每次他们推着药车到各病室门前的时候,身后都会跟着一个护士。
就算自己有机会去女号发药,也不一定有机会传话,何况,陆建民怎么就算准了干部会让自己发药呢?
另外,陆建民让自己传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他想通什么了?为什么要说时间不等人?那个周怡和陆建民究竟是什么关系?
虽然平时总是听到有关财神的各种议论,可从来都没有人提到过十号关押着的一个名叫周怡的女犯跟他有什么关系,难道他们是同案?
陆鸣想了好一阵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于是又继续读纸条上的文字,希望接下来陆建民会有所解释。
“也许你看到这里会感到害怕,不必紧张,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你也没必要问为什么,知道太多对你反而没有好处,只要你按照我的意思去做,要不了多久,你不但可以获得自由了,同时还将让你脱胎换骨……”
重新获得自由?脱胎换骨?
陆鸣差不多能够听见自己砰砰的心跳声,相比于陆建民的秘密,获得自由对他更有强烈的震撼力,更不要说什么脱胎换骨了,不用说,这是陆建民对他的承诺。
天呐,难道他真有办法让自己从这里出去?如果真是这样,就算冒再大的风险也值得一试,可问题是,他会不会只是在利用自己呢?
应该不会,虽然自己只是帮他传一句话,可这句话只要一传到那个女人的耳朵里,自己马上就会成为他的秘密的一部分,到时候他想抛弃自己也没这么容易。
零口供 第八章你是我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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