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终生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妩墨
“嗯。”
后排,有两个人在说话,声音不大,但因为距离太近,她们的对话,完全落进纪念耳朵里。
“哎。”一声长长的叹息。
紧着,一个温柔的声音说:“订婚是好事啊,你应该说恭喜才对,叹什么气啊。”
“静微姐,我为你不值。”温茜说,声音闷闷的,有点儿不高兴似的。
纪念的身体一僵,心跳骤然慢了半拍,心里冒出了不好的预感,她屏息凝神,想听接下来的话是不是应证了她的怀疑。
“不值?”沈静微轻轻一笑,“当你开始想问这个问题时,已经迟了。”
这的的确确就是沈静微的声音。
纪念的手指发颤,一口气堵在了胸口,她大气也不敢出,心“怦怦怦”越跳越快。
沈静微要和谈宗熠订婚?
“可是……哎!”温茜又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我们还有大半生的时间,即使他不能够像我爱他一样多也没关系,一点点爱就够了,没人规定我们一定要各自都是五十分。我九十,他十分,这样也是种圆满不是吗?我对他,真的没有那么高的要求。”沈静微低下头,缓缓搅动杯子里的咖啡。
温茜不再说话了,感情的事,旁观者不能多言语,她知道她要的,这就够了。
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咖啡厅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纪念一人占一张桌子,颇惹人注意。她从咖啡厅出来,步行到商业区下面第二个街道,这里是谈宗熠必经的转弯处,她在这里等他。
九点,谈宗熠从apl出来,驱车离开。
他坐在车里,远远地就看见了她,她穿着桃红色的条纹裙,背双肩包,脚下是一双灰色的牛津鞋,身体倾斜靠在树上,歪着脑袋,不知在看什么。
谈宗熠放慢了车速,静静地盯着她看。她肤白细腻,特别适合穿颜色明亮饱满的衣服,毛茸茸的头发总是捋不顺,显得特俏皮,细胳膊细腿,人很瘦,但看着并不弱,有自己的风骨。
他知道,她是为了不给他惹麻烦,所以在这里等他,他对她是既心疼又歉疚。
车在她面前停下,四目相对,她对他招招手,示意他下来。
“下班了就回家,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他下来,走到她面前。
“你担心我?”纪念仰头看着他问。
谈宗熠静静看着她,每当纪念以这样的语气反问他时,就说明她有话要和他说。
“把我带在身边吧,住同一间房,睡同一张床,一起吃饭,一起上班,下了班我就乖乖在办公室等你。你亲自守护我,这样我就安全了。”纪念说。
她描述的场景真挺让人心动的。
“纪念,这不现实。”他狠心拒绝。
纪念咬着唇瞪他,半晌,一字一句问:“和沈静微订婚就现实是不是?”
谈宗熠眉头一蹙,惊讶地看着她。
纪念气极了,生气之余更多的是难过,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要和沈静微订婚!
“难道你忘了,你答应过我的求婚,我们有婚约在先!”她瞪着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他怎么可能忘?一辈子也不会忘的。
路口有车,一辆接一辆地从他们身边驶过去,谈宗熠蓦地想起什么,心里警铃大响。
“走,我先送你回家。”他说。
“不。”纪念皱着眉,她退后一步,眉头紧皱,“我问你,你是不是要和沈静微订婚?”
许多画面在脑海里一一掠过,沈静微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现在最重要的,是转移高信达对纪念的关注,可是,他从未想过和除了纪念之外的另一个女子结婚。
尤其是沈静微,他不想利用她。
他的沉默,让纪念难过极了,她以为他是默认了她的话,一口气顶在胸口,快要把人憋疯了,涨得整个脑袋都疼。
她握起拳,从他身边离开,绕到驾驶座前,打开车门,上车,一脚踩下油门。
谈宗熠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已经驱车离开,他在原地看着,忍不住摇头苦笑,这小姑娘的脾气还是和从前一样大啊。
十一点钟,纪念居然还没回来,林喜儿拿出手机给她拨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听筒里传来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她吓了一跳,以为自己打错了电话,可看了眼屏幕,上面的确显示的是“纪小妹”啊。
“你在哪儿呢?”林喜儿对着电话大声喊。
“酒吧。”
林喜儿眉毛一挑:“要死啊你!去酒吧做什么?”
半晌,她才开口:“谈宗熠要和沈静微订婚。”
“订婚?”林喜儿惊讶至极,“你在哪儿呢?我现在去找你。”
纪念挂了电话后,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她越想越气恼,本来是气谈宗熠,现在是气自己。
开车来酒吧的路上,她在心里想,他既然要和沈静微订婚,那她也效仿他,在酒吧随便找个男人谈恋爱。
可是,怀着满腔“壮志雄心”到了酒吧之后就立刻泄气了,灯红酒绿,群魔乱舞,所有的男人好像都长一个样儿,她站在吧台前看了一会儿,半点兴趣也没有。
调酒师问她要喝什么,她想了想,还是只要了一杯果汁。
纪念有时简直恨死自己的性格了,无趣到了极点,失恋了跑来酒吧,居然连酒都不敢喝。
林喜儿到了酒吧外,她刚把车停好,就看见纪念垂头丧气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被人当高中生给轰出来了?”林喜儿走过去,看着她这一身休闲的打扮,取笑道。
纪念心情低落,不想说话。
林喜儿叹了口气,拉着她走到人行道一旁的台阶上坐下来。
“心情不好干吗不给我打电话?我随叫随到啊。”林喜儿对她说。
纪念沉默不语,双手托腮望着远处发呆,
林喜儿叹了口气,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
如果痴痴地等某日终于可等到一生中最爱
谁介意你我这段情每每碰上了意外不清楚未来
何曾愿意我心中所爱
每天要孤单看海
宁愿一生中都不说话都不想讲假话欺骗你
留意到你我这段情你会发觉间隔着一点点距离
无言地爱我偏不敢说
说一句想跟你在一起
林喜儿唱歌很好听,低沉的声音哀而不伤,纪念被她唱红了眼眶,喉咙里阵阵灼热。
谈宗熠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她们,林喜儿的歌声被风送进他的耳朵——无言地爱我偏不敢说,说一句想跟你在一起。
心里有个声音在说:“就在一起吧,你已不是十二岁的小孩子了,现在的你,已经让高信达有所忌惮,他不敢轻易动她的。”
还有一个声音说:“不行,必须要等你彻底击垮高信达,只有这样,你们才能够快乐无忧地在一起。”
他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静。
一念终生 第30章 万水千山走遍,只为这一句(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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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我亲自守护你,弥补你所受的所有的苦,告诉我,我还有这样的机会吗?
纪念又失眠了,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夏季的天亮得早,清晨四点钟,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纪念实在睡不着了,索性穿了衣服起来,简单洗漱后,换上运动鞋出门跑步。
因为常年锻炼的缘故,纪念虽瘦但耐力好,她住的地方属于市郊,周围正在修路扩建,只好往市中心方向跑。对她而言,跑步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让脑袋空下来,一切的烦心事,都被按了暂停键。
五点钟,纪念跑到龙湖中路的立交桥下,她准备去一旁的公园里稍作休息。公园里,有几个老人正在练剑和打太极,纪念坐下来看了会儿,大概十分钟后起身离开。
她绕着湖跑了一圈,从公园的后门出去。
出了门,刚走到人行道上,就看见路口停着的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她起初没在意,走了几步蓦地想起什么,立即转身回头去看。
这一看,她吓得几乎尖叫出声。
门铃响起时,林喜儿正在酣睡,迷迷糊糊中听见声音,她不耐烦地翻了个身,然后用被子捂住脑袋,响声一直持续,她从床上跳起来,连鞋也不穿就跑了出去。
打开门,外面站了几个警察。
“纪念在家吗?”其中一个开口就问,脸色凝重。
“念念!”林喜儿转身对着她的卧室大喊。
半晌,没人回应。
林喜儿这时已经醒得差不多了,转头问他们:“你们找念念有事吗?”
这一看才发现,这几个警察都是纪念的同事,她在警局见过。
林喜儿心里忽然生出了不好的预感,她转身朝纪念的卧室走去,卧室里,床铺整洁干净,很明显,人早走了。
大家的脸色都十分难看,林喜儿狐疑地看着他们:“出什么事了吗?”
程齐从一个纸袋中拿出一部手机,手机被装在透明的袋子里,林喜儿看了眼手机,确定这是纪念的。
“这是我们在案发现场看到的,纪念可能被凶手绑走了。”程齐说。
林喜儿怔怔地看着程齐,整个人都蒙了。
“我们接到报案,说公园南门有死者,到了案发现场,除了尸体外,我们还看见了这部手机。据我们推测,纪念可能是看见了凶手,因此被绑走,至于她是故意留下手机还是与凶手争斗中不小心掉的就不得而知了。”程齐简短地对她解释。
“那赶快去救她啊!”她连声音都变了。
程齐脸色凝重,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心情和她解释,于是说:“我们先回警局,有什么异常情况你记得和我们联系。”
郭海生和程齐他们走后,林喜儿越想越害怕,连换衣服时手都在抖,临出门前,忽然想起了谈宗熠,她什么都不懂,有谈宗熠在,或许还能帮上忙。
“念念出事了。”拨通了电话,不等谈宗熠开口,她就抢先说。
此时,谈宗熠正在吃早饭,听了她的话后第一反应就怀疑是高信达。
“你们现在在哪儿呢?”
林喜儿忍不住哭起来,她哽咽着说:“她的同事说她被凶手绑架了。”
凶手绑架?
谈宗熠愣了愣,脑海里立即想起她前天晚上和他说的一起变态杀人案,他脑袋里嗡的一声,心跳骤然加快。
他沉声问:“你现在在哪儿?”
“正准备去警察局。”林喜儿回答。
“好,一会儿警局见。”他说着话,人已经走了出去。
从西宁路到警局二十分钟的车程,他疯了似的一路狂飙,十分钟,就到了警局。
林喜儿还没到,他停下车,率先进去,程齐正和队员开会,他不顾其他警员阻拦,径直去了会议室。
“程队,不好意思。”门开了,警员在一旁道歉。
程齐抬起头看着他,谈宗熠也不和他客套,劈头就问:“纪念的事是怎么回事?”
“请问你是家属吗?”程齐问他。
谈宗熠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逼视着程齐,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冰冷的气息,浓浓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我是她未婚夫。”他一字一句道。
林喜儿来时,程齐已经对这件事向谈宗熠做了简短的说明,已经可以确定纪念是被凶手带走了。
林喜儿蹲在地上捂着嘴低声啜泣,谈宗熠站在会议室,像有人从他的天灵盖浇了盆冰水下去,一直凉到心底,他的脑袋一瞬间几乎空白,恐慌到了极点。
她现在在哪里?会不会已经受到了伤害?
他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着,不能再往下想,再想下去他就疯了。这个时候,不能情绪用事,要冷静,要克制自己的情绪,一定要冷静下来。
“关于这个案子的所有资料,给我一份。”他对程齐说。
他的话刚落音,手机就响了,是温茜打来的,她在里面说:“谈董,你早上九点有和顾氏顾总经理的会议。”
“嗯。”挂了电话后,他想了几秒,然后走出去,拨通顾念深的私人电话。
五分钟后,他再次回到会议室,走到程齐面前,沉声道:“我要参与这个案子。”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他。
“我加入你们,可以尽快破案。”谈宗熠眉头皱起,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程齐笑了笑:“谈先生,做生意和破案是两回事。”
谈宗熠的嘴巴抿起,几乎成了一条直线,他已经怒了,心里在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片刻后,他才开口:“美国的711事件,旧金山的血玫瑰事件,2009年的碎尸案,这些都听说过吗?”
这三宗案件都曾震惊全美,做刑警的人谁不知道?
程齐蹙眉,静静看着他。
“这些案子我都曾参与过,代号11。”谈宗熠说。
“噗。”景一正在喝水,闻言,全部喷了出来。
程齐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他刚说自己代号11,在美国警界超级出名的,破过许多大案的11?
“你是毕业于马里兰大学,以研究犯罪心理学出名的11?”程齐仍然质疑。
“是。”谈宗熠看着他,“我有记录和一些照片,你如果不信,现在可以去我家拿。”
如果不是纪念,他压根儿不会站在这里和他废话。
“现在,我未婚妻和凶手在一起,我没有时间和你证明我的身份,请把资料给我。”每一个字像是从牙齿缝中迸出来的。
他站得笔直,在与程齐对峙时丝毫不输气势,目光凝重,神情严肃,大家心里竟然莫名信了他的话。
谈宗熠从程齐手里接过所有资料后,就一个人静静地开始翻阅、研究,从死者的受伤程度,伤口分布,以及发现时间,还有后期警员们调查到的所有事情,他都一一仔细地看了个遍。
看完资料后,他又要求看道路监控,只是所有道路监控都是七天覆盖一次,所以他看不了前两次的。
景一按他的要求给他拿了本子和笔,过了会儿再去看,本子上已经记了许多东西,一条条排列整齐,并标上了“一、二、三、四”。
景一再看了眼自己记的,忍不住腹诽:他是有强迫症吧?
下午三点钟,他仔细分析完所有资料,然后对程齐说:“我想去被害者的家里看看。”
程齐看着他,说实话,目前为止,他还有点儿质疑他的身份,只是,直觉上却又信了他,很矛盾的感觉。
“好。”他想了想,然后答应。
第三个被害者,住市中心的一栋公寓,谈宗熠上了警车,由郭海生带他过去。
此时,纪念正在一间很大的房间里,房间里到处都挂着画,画纸扔了一地,地上铺着宝蓝色的地毯,窗边放着一张很大的黄木书桌,灰色的丝绒沙发有些旧了,但看起来很有质感,水壶、鲜花、一些雕刻品和陶艺品随意放着,颇有意境。
有脚步声传来,纪念的心悬到了嗓子眼,身体不断向后缩,紧紧靠着墙,盯着即将走近的男人。
他已经换了衣服,脚上穿一双卡其色靴子,再往上是一条破洞浅蓝色牛仔裤,白色的宽松t恤,头发凌乱,散发着落魄颓然的气息。
纪念戒备地盯着他,如果不是她亲眼所见,很难想象这个人居然是凶手!
“小姑娘,妈妈没教过你,不要一个人出门乱跑吗?”他看着她。
纪念紧紧咬着牙齿,全身警戒。
他笑了,漫不经心又有些嘲讽意味的笑,他伸手捏住纪念的下巴,眯着眼睛说:“既然已经走了,干吗要回头?不作死就不会死!”
谈宗熠依次去了每个被害者的家,仔细认真地查看,卫生间、衣柜、卧室、书房,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三个被害者都是独居,家里干净整洁,布置得十分有格调,衣柜里都是男士衣服,分门别类地摆放整齐。卫生间里摆着成套的洗漱用品,看得出来很讲究生活质量。
会议室里,谈宗熠站着,手里拿着他的记录。
“根据我的调查和分析,现在,我和大家说几点。”他神情严肃。
“第一,三个被害者都从事着体面的工作,经济状况良好。但,社会上这样的人并不在少数,凶手为什么偏偏选中他们?我猜测,他们三人之间,一定有一个相同的特质,而凶手就是因为这个特质才找上他们。
“第二,六点到九点,正是这个城市大多数人出来吃饭娱乐的时间,那么凶手是怎么避开众人耳目绑走他的呢?所以,这是熟人作案,被害者自愿跟凶手离开。”
“第三,……”
会议室里十分安静,只有轻微的呼吸声,每个人都专心听谈宗熠分析,他目光沉稳,不疾不徐地一一道来,令人心悦诚服。
深夜,大家都先回去休息了,只有他还在会议室里坐着。现在,每一分钟对他来说都是煎熬,他分析出的那些,看似每一条都有用,其实又没有一条有用的,它们各自分离,让人混乱。他需要一条线,把这些线索都串联起来,可现在,他还没有找到那条线。
纪念快要崩溃了,这个人,他几乎一整天都待在房间里,她没有任何机会逃。
他在画画,情绪越来越糟糕。
“砰”的一声,他踢翻了画板,纪念忍不住一阵瑟缩。她盯着画板,生怕下一次就轮到自己。为了转移注意力,她逼迫去看被他踢倒的画架。
这画的是什么?
一张白纸,三分之二都涂满了红色的颜料,不,中心有点蓝,幽暗的蓝色,色彩极为鲜明,像是直接把颜料泼上去的,但不是乱泼,他把线条和色彩处理得十分有层次,杂而不乱,充满强烈的个人风格。
“火焰?”纪念看得十分认真,她喃喃自语。
突然,一张脸在她眼前放大。
纪念尖叫一声,迅速向后退去,惊恐地看着他。
他双手扳住纪念的肩膀:“你刚才说什么?”
纪念快要哭出来了,身体紧紧缩成一团,她戒备地看着他。
“别怕,我不伤害你,别怕。”他看得出纪念的恐惧,于是,轻声安抚,“别怕,告诉我,你刚才说的是什么?”
“火焰。”
“哈哈哈哈哈。”他突然大笑,蹲下来看着纪念,目光里有种近乎疯狂的炙热,“居然有人能看懂我的画了。”
第二天。
谈宗熠整个早上都待在停尸房,队里的其他人都说他是魔怔了,程齐倒是懂他的感受,嘱咐同事不要去打扰他。
他宁愿有危险的是自己,也不要像现在这样什么都做不了。
林喜儿一夜没睡,她一大早来到警局,听说谈宗熠在停尸房立即就找来了。推开门,就看见他站在一具尸体前怔怔出神,换作平常,她是万万不敢再上前一步的,可现在什么都顾不了了。
“有眉目了吗?”她走过去。
谈宗熠摇摇头,他脑海里现在是一团乱麻,隐约有什么想法,却又理不清。
林喜儿捂着嘴哭起来,她边哭边说:“都怪我,明知道她心情不好就该和她一起睡的啊,这样她早上走,我也能陪着一起,也许我陪在她身边,她就不会出事了。”
谈宗熠呼吸一窒,林喜儿的话像一把匕首,一下刺进他的心脏,又迅速拔出来,疼痛是后知后觉缓缓到来的,然后,越来越重。
阿熠,我死了你怎么办?
你会后悔的,后悔没有在可以爱我的时候好好爱我。
我的人生不要你给我选择,好的也好,坏的也好,我要自己做主,我有能力承担自己的选择。谈宗熠,我的选择就是和你在一起,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和你在一起。
把我带在身边吧,住同一间房,睡同一张床,一起吃饭,一起上班,下了班我就乖乖在办公室等你。你亲自守护我,这样我就安全了。
纪念的话一遍遍在他耳边回响,他的心像被置于炭火之上,每一分钟对他来说都是煎熬。他闭上眼,做深呼吸,强迫自己先冷静下来,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到凶手。
从停尸房出来,他去找景一:“去怀顺路附近调查的结果怎么样?”
景一面露难色:“目前为止,没有什么收获。”
郭海生从外面走进来:“我去被害者的公司问了,他的同事说,他人很好,工作能力强,没有交往特别密切的人,也没有与谁结怨。”
谈宗熠点点头,沉默地离开。
郭海生与景一看着他的背影,面面相觑,心里都有一点儿难过。
“你说三个被害者有什么共同特征呢?有房、有车,这算不算?”景一问。
郭海生白了他一眼:“我还有房有车呢。”
“单身,没有女朋友?”景一又问。
郭海生气得恨不得揍他一顿:“没女朋友就要被杀吗?”
没女朋友就要被杀吗?
谈宗熠的心里有火光一闪,他的心狂跳,那团火忽的一下烧了起来。
“你刚说什么?”他一个箭步冲到景一身边。
景一看着一脸迫切的谈宗熠愣了愣,喃喃道:“有房有车?”
“再下一句。”
“单身,没女朋友?”
谈宗熠紧紧盯着他:“你确定他们都没有女朋友?”
景一点点头:“我问遍了他通讯录上的人,也问过他们的同事,据说他从未交过女朋友,一直自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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