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终生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妩墨
王泽点点头:“高总说的是。”
高信达又瞥了眼谈林,然后转过身:“走吧。”
高信达的心情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坏了,现在大概所有人都在笑话他吧,自称高总,apl的总经理,但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顺。
下午,景一联系上了谈宗熠,问他是否能来趟警局,描述其余五位袭击者的容貌,谈宗熠答应稍后回电答复。
两点钟记者招待会,六点参加宴会,四点到五点这段时间可以去警局。秘书温茜提醒他。
下午四点钟,谈宗熠准时出现在警局。他开一辆路虎揽胜,西装革履地从车上下来,气度不凡,令人刮目。
“约二十五岁出头,额头很宽,眼角向下垂,鹰钩鼻;另一个年龄不超过二十五,卷发,脸颊消瘦,厚嘴唇,走路时,右肩膀稍低……”他坐在嫌疑犯画像师对面,详细地描述着袭击他的人的容貌。
程齐站在一旁,等画师画完,让他来看,他伸手指向第三人的下巴:“这里,再宽一点。”
画师好奇地转过头:“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过目不忘。”他淡淡道。
程齐瞥了他一眼,不知是不是因为纪念的关系,他对这个男人一点好感也没有。过目不忘,他当自己是天才呢。
画像逐一画完后,谈宗熠起身告辞,程齐与他一起,他边走边对他说:“感谢谈先生配合,有情况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也请谈先生在这期间,不要离开a市。”
说话间,两人已走到门口。
郭海生忽然慌忙地冲了进来,程齐皱眉头看他:“慌慌张张的,怎么了?”
“外面好多记者!”
果然,一个个记者举着摄像机,对着外面的警察:“听说谈宗熠涉嫌肇事逃逸,能给我们详细说一说吗?”
“现在破案了吗?凶手到底是不是谈宗熠?”
……
谈宗熠冷笑一声,眼底光芒剧增。
程齐瞥了他一眼,然后径直冲出去,他做刑警多年,连目光都透着一股坚毅和正气,他站在被围住的同事面前,神情严肃道:“这里是警局,你们要八卦不要来这里,案件正在调查中,需对外保密,没其他事就都散了。”
他一身警服,又沉着脸,记者们面面相觑,一时间都静了下来。
忽然,其中一个扬声喊道:“谈宗熠。”
“谈先生,请问这案子与你有什么关系?
“刚接任apl董事长,就与命案发生牵连,势必要对apl造成不好的影响,请问谈先生有什么对策?”
闪光灯亮个不停,但迫于这里是警局,向来彪悍的记者们,也不敢放肆冲进去。
纪念站在对面,静静地看着谈宗熠,他站得笔直,高大而挺拔,双手自然垂在身下,没有丝毫的急迫或不耐,一副超然物外的神态。
她的目光太灼热专注,引起了谈宗熠的注意,他转过头,与她对望。
一念终生 第5章 全世界,我最不可能认错的就是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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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的一颗心像是跳出胸膛,震得每一根神经都疼,她深深吸了口气,然后走过去,到他面前站着,轻声道:“跟我来。”说完,转身走在前面。
几步后,她回过头,看见谈宗熠还站在原地,她看着他,双手渐渐收拢握成拳,缓缓道:“我可以带你出去。”
她的脸在日光的照射下有些看不清,只有一双眼暖融融地望着他。谈宗熠迎着光,觉得自己的胸口被晒得微微发烫,他抿了抿唇,抬脚朝她走去。
纪念带着他,走到院子对面,绕到另一栋楼后,楼的正对面有一间房,她径直走过去,推门而入。扑面而来一股寒意,她拧开灯,白色的日光灯,将原本昏暗的房间照亮,谈宗熠这才看清,原来她带他来的是停尸房。
“谢谢。”他对她说。
她背对着他,他能看见她紧绷着背,以及握成拳头的手。
突然,她转过头,她看着他:“谈宗熠。”
他漠然地看着她。
纪念看着这张脸,竭力保持平静,一字一句地说:“世界上,不会有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何况人?不管你是叫谈宗熠还是able,都没关系,只要你还活着,不管你为什么骗我,我都不在乎。”
“但是,你不能假装不认识我。”纪念哽咽。
“你怎么知道我与他完全相同?”谈宗熠打断她的话。
纪念忽地一愣,他又接着逼问:“仅凭一张脸吗?”
纪念被问得说不出话来,主观上来说,这的确是一张与able一模一样的脸,虽然他们在气质上有差别,可是,他身上散发出那种熟悉的,属于able的气息是那么强烈,这种气息和感觉是骗不了人的。
只是,感觉和气息这种微妙的东西,纪念没法描述清楚。
纪念咬着唇,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你……可以抱我一下吗?”
able的拥抱与别人是不同的,她就算瞎了眼也能分辨出来。
谈宗熠一怔,然后,冷淡道:“抱歉,我没有和陌生人拥抱的习惯。”
纪念张嘴欲说什么,谈宗熠蹙眉,神情不耐地打断了她:“谢谢你带我来这里,但如果你再这样神经质,我宁可出去面对记者。”
神经质!他居然说她神经质。
纪念的心一阵剧烈地抽痛,她抬头逼视着他,悲愤地质问他:“他是我的未婚夫,我们甚至已经要结婚了,可突然有一天,所有人都对我说他死了,我不信,谁说我都不信,我不信他会弃我而去。他在我人生最低落最孤独时出现,他教会我爱和被爱,他手把手带我去感受这个世界,他对我而言不仅仅是爱人这样简单的存在,他是我和这个世界间最亲密的连接,他是我的一部分。你说我认错了人,全世界我最不可能认错的就是他!我就算闭着眼睛,都能清晰无误地画出他的样子,你说我怎么可能认错这样重要的一个人?”
她盯着他,喉咙一阵阵灼痛,一颗心像被人攥在手里,疼得没法呼吸,她的手紧握成拳,仿佛只有这样,才够有力气接着说下去。
“我不知道你这几年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故意装作不认识我,但我相信自己的心。”纪念站得笔直,她全身神经都绷着,竭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谈宗熠看着红着眼眶、呼吸急促的她,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别过头,喉结上下滑动着,像是在吞咽口水,气息微微有些紊乱。
唐代诗人元稹曾为亡妻作诗: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
南唐君王李煜也曾作词:何处相思苦,纱窗醉梦中。
还有词云:琼窗梦空留残日,当年得恨何长。
深情如斯,然而,几载岁月悠悠而过,都是又有新欢在侧。
人生漫漫,时间最终会带走所有,没有什么永垂不朽,伤口会结疤,会痊愈,然后会有新的故事取而代之。
只要活着,人生就还有许多可能。
许久后,谈宗熠转过头,神情淡如水,他没有看纪念,而是伸手指向房间内几具躺在床上的尸体,平静地说:“他们,哪一个没有爱人,家人?生离死别,人间常事,纪小姐,你并不特别。”
他说完,移开视线,看向对面冰冷雪白的墙壁。
春未绿,鬓先丝,人间别久不成悲。
纪念望着他,这个人明明说了这么冷血的话,可为什么她却觉得,他平静的表象里藏着深沉与无力。
她转过身背对着他,默默地调整自己的情绪,然后轻声道:“走,我带你出去。”
她知道了他是谁,知道他与她同一个城市,她一定会想办法知道,他究竟是不是able。
然而,谈宗熠像对她的想法了然于心似的,出了门,他站在车前,转头看向纪念,平静道:“纪小姐,我再说一遍,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你最好认清这一点,我不希望你为此打扰到我的生活。”
日光下,他的脸模糊不清,只剩一双乌黑明净的眸子,其中,映着她的身影。
他说完,漠然地转身上车,然后驱车离开。
路两旁的香樟树开得很好,枝头密密匝匝地开着花,空气里暗香浮动。谈宗熠一路开下去,在十字路口的红绿灯下停住,透过后视镜,他看见纪念仍站在原地,风将她的短发吹起,乱糟糟的,她甚至没有伸手去整理,只是茫然地看着前方,神色悲戚。
三、二、一,绿灯亮,他一脚将油门踩到底,车子快如飞箭。
纪念连续失眠几天了,整个人精神状态都不好,为了不影响工作,她必须得采取措施。
able去世后的一段时间,她几乎没法入睡,医生不得已给她开了药,靠着药物她才能勉强睡一会儿,但时间长了,她开始对药产生免疫,即便后来加大了量,也已没用。所以,现在只能靠运动这种笨方法。
纪念沿着西宁路跑,西宁路是a市最老的道路,背靠着山,这一片大多都是四合院。低矮的墙头内,是几间瓦房,院内种着各类果树,树龄已有多年,枝叶繁盛延伸至人行道。因为地理位置好,许多开发商都看中这里,想要将这拆迁建造成别墅区,但因居民都是在这住了半辈子的老人,对这里有感情,不同意搬迁。从西宁路下去,穿过几条街,就是繁闹的市中心了。
十一点四十五分到家,纪念站在公寓门口,双腿发软,她开了门,一头扑进沙发里,觉得舒服得像上了天堂。
她休息了一会儿,强撑着起来去洗澡,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感觉闭上眼睛就能睡着,后来连自己怎么走回床上的都想不起了。可见,身体也是有意识的,累极了,就会屈从本能,什么也顾不得想。
纪念早上六点钟准时醒,然后靠在床头读纪伯伦的诗。
“记忆是相聚的一种形式。”
“遗忘是自由的一种方式。”
纪念合上,闭起眼睛。
able,如果没有你,这世界对我而言就是囚笼,我靠着对过往的回忆撑着走下去。所以,你才是我的自由,哪怕痛苦至死,我也不要遗忘。
纪念洗漱后,看了眼时间,离上班还早,她决定先去楼下散会儿步。
她打开门,“砰”的一声,一个人突然从门外仰面倒了下来,她吓了一跳,忙朝后退去。
随即,那人叫了声“哎哟”,然后,揉着后脑勺背对着纪念坐起来,好熟悉的背影,纪念睁大眼睛,惊叫道:“喜儿!”
“这就是你给我的见面礼啊。”林喜儿转过身,朝她翻了个白眼,“去帮我把行李拿进来,哎哟,肩膀酸死了。”
纪念走出去,看见靠墙放着的银白色行李箱,她伸手将它拉进房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林喜儿脱了外套,把长发束起,她边弄头发边说:“我深夜的航班,估摸着你睡着了,也就懒得吵你。”
她是知道纪念的睡眠状态的,极难入睡,睡着后一旦被惊醒,就几乎不能再睡了。好友多年,纪念自然也懂得她的心意,当下也不再说什么,径直去厨房煮咖啡、煎蛋、烤面包,她在门外饿了一夜,早饭不能马虎。
纪念做完早饭,把东西端上来时,林喜儿已经洗漱完毕,精神奕奕地在沙发上玩起了手机。
房间就充斥着一股咖啡的醇香,不等纪念喊,林喜儿就跳起来跑到餐桌旁,绿色的瓷盘里,盛着色香味俱全的煎蛋,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妞,嫁给我吧!”林喜儿朝她竖大拇指。
纪念故作一本正经:“好呀,不过你得先去趟泰国。”
林喜儿一口咖啡差点喷出来:“去你的。”
公寓里充满欢声笑语。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林喜儿有心提起able,可看着纪念的笑脸,又不舍得破坏这难得的好气氛,等两人吃完早饭,纪念收拾好桌子后,她才装作不经意地拿出手机,问她:“你说的和able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是他吗?”
“你有他的照片?”纪念诧异极了。
林喜儿把手机递给她:“铺天盖地都是关于他的新闻,你自己看。”
apl惊现神秘继承人——谈宗熠。
apl新董事长涉嫌肇事逃逸,罔顾人命。
当晚,所有新闻媒体都在刊登这样的新闻,短短几个小时,网络上的点击率一路飙升至三千万。
评论里,无数人在声讨,愤愤不平地骂有钱人都是混蛋,以为钱能买人命,也有理智的说等结果,毕竟目前只是嫌疑人,未曾定罪。
还有一些花痴对着照片留了许多溢美之词。
“好帅啊,这么帅的男人怎么可能是嫌疑犯啊?”
“我要嫁给他,就算是嫌疑犯也愿意!”
“我愿意陪他坐牢!”
纪念一一看完,然后把手机还给林喜儿:“嗯,是他。”
“你们肯定已经见过面了,和我说说吧。”林喜儿伸手拍拍身旁的位置,示意纪念靠过来。
清晨,一抹橙色的光晕,透过客厅的落地窗洒落在地板上,照得房间温暖明亮。纪念和林喜儿并肩窝在沙发里,两人低着头,低声细语地说着话,这情景,像是回到了很多年前,她们还是小女孩儿的时候。
这么多年过去了,沧海已变桑田,只有她们还如当初一般亲密无间,只要想到这,就觉得这人生也没有太糟糕。
“他一口咬定你是认错了人?”听完纪念的叙述,林喜儿问。
纪念点头。
林喜儿看着她的神情,试探着问:“念念,你说,会不会他们只是恰好长得一样?”
“不会。”纪念抿了抿唇,肯定地说。
两人间有短暂的沉默,她们各自思考着,但思考的对象都是同一个人。
半晌后,纪念看向林喜儿:“喜儿,爱人之间是有相互感应的,这种感情不会随便出现在一个陌生人身上。只要看见他,我就会心跳、心痛,我觉得这是一种本能的反应。有一句老话这样说,你化成灰我也认识。我想,这就是一种独特的信号,一种感应,只对某一个特定的人才有。如果有一天,我因为意外毁容了,然后换了张脸,难道你就认不出我了吗?我想是不会的,因为我对你而言,是和别人不一样的,这种不一样只有你知道。”
纪念说这番话时,表情十分认真,一字一句表达得清清楚楚。
“那天医生宣布死讯,是我亲手将白布盖在他脸上的,我确信那是able,如果谈宗熠就是他,那他究竟是如何起死回生的?念念,able是爱你的,对于这一点,我从未怀疑过,可他怎么会宁愿看着你痛不欲生,也不和你相认?”林喜儿说出她心里最大的疑惑。
这些问题,纪念不是没想过,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又重新活生生站在你面前,这种事,任谁听了都不会相信,可是,她的感觉、她的心都告诉她,那个人就是able。
“我不知道,但喜儿,如果不弄清楚,如果不能确定他的身份,我这一辈子都没法安宁。”
“我们一会儿就去找他。”林喜儿斩钉截铁道。只要能够让她安心,她愿意陪她做任何事情。
“他都已经那样说了,估计你去也问不出什么。”纪念说。
林喜儿白了她一眼:“死脑筋哦你,我们可以跟踪他啊,只要他是able,就一定会有蛛丝马迹,不管他怎么变,也不能把自己全盘改造,一丝一毫的破绽也没有。”
纪念不是优柔寡断、犹豫不决的人,既然要搞清楚他到底是不是able,就必须主动出击。
“好。我们先去局里一趟,我去请假,顺便把车开出来。”纪念说。她决定了,就按林喜儿的方法办。
一念终生 第6章 我温柔虔诚并长久地爱你,只爱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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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会本能地对所爱的人温柔关怀,所以,你看,这样的冷漠刻薄,怎么会是深爱你的人?
apl集团,顶层会议室里。
此时,谈宗熠正在处理他来到apl遇见的第一个难题。
“谈先生,现在网络媒体铺天盖地都是关于你肇事逃逸的新闻,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是啊,今早到现在,apl的股票就一直在下跌。”
“谈先生,这件事如果没有一个交代,我们董事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谈宗熠嘴角噙着淡淡的笑,目光极冷,静静地听着董事会成员的讨伐,脸上并无一丝急切或气愤。
他坐直了身体,是要开口说话的征兆,所有人都看向他,坐在左侧首位的高信达,一副看好戏的神态。
谈宗熠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座所有人,然后道:“最迟今天下午,警局就会破案,到时自然水落石出。”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就连高信达也皱起了眉。
“你怎么知道?”李董事问道。
谈宗熠冷然一笑:“事情既与我相关,该知道的我自然要知道。”他说完,站起来,居高临下道,“散会。”
他的办公室亦在顶层,与会议室面对面。这些年来,高信达怕被人非议,没敢搬入董事长办公室,因此,这里仍和外公当年在时一样。
谈宗熠站在落地窗前,从三十六楼上俯瞰,楼下的一切皆如蝼蚁,眺望远方,天空与云层似触手可及。然而,高处不胜寒,这浩渺的天地间,似乎只有他一个人了。旁人只是艳羡着他人居高临下睥睨众生的姿态,却不曾知道,等你真正身在高处的时候,感受到的不过是满目的空旷与清冷。
人世间的幸福,从来都不在高处。
许久后,他转过身,按下内线:“温茜,进来。”
穿着深色套裙的年轻女子走进来,站在他的书桌前,恭敬地道:“谈董。”
谈宗熠从抽屉里拿出优盘递给她:“拿给高信达。”
半小时后,高信达将优盘摔在了他的助理王泽脸上。王泽拾起优盘,不明所以地看着高信达。
“自己看!”高信达低吼。
视频里,一辆银白色的本田跟在一辆宾利后面,而这辆牌照尾号43的宾利,正是谈宗熠的车。视频一直拍到了四月八号那晚,谈宗熠从水湖镇经过集林路,银白色的本田一直紧随其后,剩下的,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了。
“让你跟着他,结果却被反跟踪,这么多天,居然一直没有察觉。”高信达越想越气,做了深呼吸后,才勉强压制住情绪,他瞪着王泽,“这点事都做不好,让你跟在我身边有什么用!”
王泽低下头,一脸羞愧惶恐。他找的是在这一行很有名气的人,真没想到,居然会被谈宗熠识破。
王泽低头站了半晌,等高信达的愤怒渐渐平息后,才开口问:“那高总,接下来怎么做?”
高信达看着他,目光阴鸷:“自然是谁撞的谁负责,与我们有干系?”
“是。”王泽答。
他犹豫片刻,又问道:“高总,那五个人呢?”
“在这个城市被劫算什么,何况,他也没被伤到,难道警察还会为这点事全世界搜人?”高信达看他一眼,“我再说一遍,这些通通与我们无关!”
王泽走后,高信达仍旧怒气难平,如果这优盘的内容被公开,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形象势必受到影响,大家也一定认为连车祸都是他一手导致,到时他百口莫辩。原本,他以为能让谈宗熠吃点苦头,结果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被他反手抽了一耳光。
此仇不报,誓不罢休。
肇事逃逸的真正凶手,是个小工厂的老板,大高个,看人时抬着下巴,有种小人得志的优越感,他斜眼看着王泽:“有什么事快说,还有一堆事等着我处理呢。”
王泽不说话,扔了几张照片到他的办公桌上。
那人低头看了眼照片,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你想要多少钱?”
关于那晚的事,他现在想起还心有余悸。集林路没有路灯,因施工原因更造成路况不好,恰逢那晚又下大雨,茫茫大雨中,视线所及之处都变得模糊。他开久了车,觉得有些困,就从口袋里摸烟出来,不过点烟的一瞬间,再抬头时就看见一个人飞快地跑到了他车前,他来不及刹车,就一头撞了上去。
“砰”一声响,震得他神经重重一跳,他坐在驾驶座上发呆,整个人都蒙了,四周静得只剩他的心跳声和喘息声。
随即,有人过来拍他的车窗。他哆嗦着开门下车,站在车前一看,眼前阵阵眩晕,差点就倒下了。
“喂,你怎么开的车?”他被人狠狠推了一下,抬头一看,这才发现身旁还围了五个人。
这五个人浑身湿淋淋的,衣衫破烂,脸上还挂了彩。
“他……他、他自、自己跑过来的,我、我……”他结结巴巴一句话也说不清。
那五个人把他围在中间,七嘴八舌地嚷着让他去警局,嚷着让他杀人偿命之类的话,末了,吵够了,其中一个人提出给钱解决,拿出钱来他们就当没看见,他求之不得,答应给每人十万封口费。
集林路还没装红绿灯和监控,何况当晚大雨,他车前的血迹很快就被冲刷掉了,只要他们五个人不说,就谁也不会知道。他提心吊胆过了几天,没想到警察为他找到了一个替死鬼,居然还是个什么董事长,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他原本还暗自庆幸自己躲过了一劫。
王泽不想与他多说话,丢下一句:“如果今天下午你不去自首,就等着警察上门找你,那样的话,情况可比自首要严重得多。”他说完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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