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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观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姚桉桉
观月听着有些奇怪,道:“你让我小心别人倒也算了,怎么说连我婆婆也要防。我生的可是她曹家的子孙,且是嫡出,她总不至于不想要孙子。”
俞姨娘道:“谁说不要,不是已经有了茗哥儿了吗。在已经有了一个嫡孙的情况下,她是不是还想要那就不一定了。”
观月道:“这话怎么说?”
俞姨娘问她道:“巩昌侯府的后宅,现在是谁当家作主?”
观月道:“自然是我婆婆。”
她不是没有想过将侯府的中馈争过来,只是刚进门的时候,她觉得生儿子更要紧,巩昌侯夫人也是笑眯眯的让她先给她添个孙子,中馈她先暂时替她管着为由将中馈握在了手里。等到她生了茗哥儿,她想要让巩昌侯夫人将侯府中馈交出来,她又用一个嫡子不足让她赶紧再给茗哥儿添个弟弟为由,继续将中馈握在手里,加上巩昌侯世子也不肯站在她这一边,所以进门这么久,她连管家权的边儿都没捞到。她私下里没少骂巩昌侯夫人这个婆婆好弄权不肯放权,但想到只有茗哥儿一个确实资本不足,没有筹码撕开脸来跟她闹,又想着等她再生个儿子出来,看她还有什么话可说,于是便一心一意准备再生个儿子。
俞姨娘接着道:“一山不容二虎,一个后院里面装不下两尊大佛。他巩昌侯府要靠永安侯府的势,对你便要客气的供着。但巩昌侯夫人掌管后院这么多年,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将手中的权势让出来。何况你已经有了家世,若是再主持了中馈,她这个婆婆还不得要看你的脸色过日子。但只要你一天没再生出个嫡子,她便一天能以嫡子少为由将中馈继续扣在手里。”
观月听完后沉思起来,过了一会,又大骂道:“这死老太婆,真是恶毒,为了保住权利,连孙子都不要了,她……”但接着她便想到,并不是只有她能生出她的孙子来,嫡孙庶孙都是孙子,那些侍妾同样可以帮她生出无数个孙子来。难怪这些日子,那老太婆话里话外总想让她停了侍妾的汤药,还从庄子上寻了几个看着好生养宜男相的丫头塞到了她的屋里,原来是应在这里。
观月冷冷哼了一声,道:“等着瞧吧,只要我一天没能再生个儿子出来,我院里的那些小妖精们就别想蹦出个子儿来。”她倒是看看谁的算盘打得精。
观音听着不赞同的对俞姨娘道:“我说姨娘,你别什么事都先阴谋论行不行,你这是挑拨人家婆媳关系,损阴德。要我说,巩昌侯夫人未必有这种心思,怀孕这种事本就是看机缘和运气的,且着急不来。我听过一个说法,说是越想要孩子,孩子越不容易来,姐姐你也且先放宽心,说不定就是你情绪太焦急了吓得孩子不敢来了。”
观月瞥了她一眼,笑呸了一声道:“你就少胡诌吧你,你一个黄花大闺女,那个长舌妇会在你面前总说起怀孕生孩子的事,还被我吓得孩子不敢来了呢。”
观音道:“我躲在树后偷偷听来的成不成。再说长舌妇指的是谁?你现在在我面前说的是什么,可不就是怀孕生孩子的事情,姐姐你是将自己给骂进去了。”
观月瞪了她一眼,道:“少跟我贫嘴。”
观月耸了耸肩,懒得跟她这个“长舌妇”争辩。
这个时候,她怀里的茗哥儿突然哆嗦了一下,跟她道:“姨姨,我想尿尿。”
俞姨娘听了,连忙伸手对他招了招手道:“快过来,外祖母带你去。”
茗哥儿却不要她,摇着头道:“不要,我要姨姨。”说着扯着观音的衣领,一边哆嗦一边道:“姨姨快点,要尿了。”
观音连忙抱起他,道:“好,姨姨带你去尿尿。”说着抱着他往外面走。
等她带他尿完,抱着他重新进来,观月看着他们,问她道:“有没有尿湿裤子,若是湿了得换身衣裳,免得受寒生病。”
茗哥儿听着瞪了她一眼道:“我才不尿裤子,娘才尿裤子。”
观音被他的样子逗笑了,大笑起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道:“我们茗哥儿可聪明得很,且是个小大人了,才不会尿湿裤子,是不是。”
茗哥儿一边对着手指一边笑了起来,用力的点了点头。
观月则嫌弃他道:“你今天话可真多。”
观音将他放了下来,道:“来,小男子汉,自己下来走好不好。”
茗哥儿脚一落了地,连忙自己跑开了,又见丫鬟端了水进来,自己跑过去将手放在了铜盆里面。观音怕他将袖子弄湿,连忙过去帮他将手洗了,又将他的手擦干,然后才自己净了手。
俞姨娘已经将茗哥儿拉到了自己的跟前,正低声的哄着他,茗哥儿却一直笑着摇头,嘴里不停的说着“不要不要。”
而就在这时,外面突然有丫鬟禀报道:“二少奶奶来了。”
话音刚落,门上的帘子便被人掀开,然后一个美貌的少妇走了进来。
少妇穿了一身粉橙绣梅花的褙子,梳着双刀髻,头上绾了两根簪子,一对碧玉簪子在光线下熠熠生辉。她的肚子大大的鼓起,一看就知道是有了六七个月的身孕。
而这人,正是程观庭的媳妇庄氏。
庄氏进来后,扫了屋子里的各人一眼,然后含笑走了过来,对俞姨娘屈了半膝,唤了一声“姨娘”,又对观月屈了一膝,又客气的打招呼道:“二姐,您来啦。”
观月表情淡淡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而这个时候,一直站在俞姨娘跟前的茗哥儿见到她,却突然眼睛亮了起来,连忙一边扑过来一边道:“舅母舅母,你上次给我的风筝还有没有,我还想要。”
庄氏看着那扑过来的小身影,惊了一下,连忙双手护住自己的肚子将身子一闪。茗哥儿刹车不及,直接跌落在了地上。观月见了,脸上一冷,急忙将儿子扶了起来,上下查看他的手脚,一边道:“走路怎么不看地上,冲这么急做什么,摔伤了没有。”
庄氏被这一幕惊得有些无措,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过激了,抱歉的看着观月,诺诺的道:“二姐,我……”
茗哥儿大约并没有摔疼,并没有哭,他还记着风筝的事,扭过头来看着庄氏,再次问道:“舅母,风筝……”
庄氏正怕俞姨娘和观月误会她是故意闪开的,正想找补,虽觉得茗哥儿这孩子有些烦,但此时也打起了十二分慈爱的笑容,连忙答道:“有,有,舅母这就让人给你扎,你想要多少个都可以。”
俞姨娘也为刚才的事皱起了眉头,直看到茗哥儿并没有大碍才舒缓了眉头,然后才有空问起庄氏道:“回来啦?延安侯和延安侯夫人身体如何?”
庄氏浅笑着回答道:“是,父亲和母亲身体都还好,还让我代他们向姨娘问好。”说着顿了顿,又像是解释一般,接着道:“我今日回娘家,母亲本是要留晚饭的,只是想到二姐今天要来,便提早回来了。”说着对还垂眉笑了笑,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道:“还怕我回来的晚了,赶不上见到二姐,幸好二姐没早走。”
观月在心里哼了一声,早不回晚不回,偏偏要在她回来的这一天赶着回娘家,当她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呢。





庶女观音 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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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就如庄氏不喜欢程观月这个大姑子一样,程观月对庄氏也很是有些瞧不上眼的。
出阁之前嫌弃她的弟弟是庶出,吵着闹着不愿意嫁到程家来,这些事情虽然被延安侯府瞒得死死的,但天下从来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哼,自持个嫡出的身份,倒是将自己当成个宝贝了。
就像许多嫡出的总是瞧不上庶出的一样,庶出的看嫡出的眼神也总会带着嫌恶的光。
总之,程观月就是不喜欢庄氏这个弟媳妇。
程观月挑着秀美瞥了庄氏一眼,故意笑着拿话刺她道:“没见着弟妹你呢,怎么舍得走。难得回娘家一趟,竟连亲弟媳都不见上一面,要是传出去,还不被人拿话戳我的脊梁骨。倒是弟妹回来得够晚,让我好等······”说着话题一转,又接着道:“想来是亲家夫人舍不得女儿,拉着弟妹的手不肯让你回。”
庄氏知是程观月讽刺她明知道家中有客还往娘家走,行事没规矩。她哪里是说怕自己被人戳脊梁骨,根本是在讽刺她的行事会被人戳脊梁骨呢。庄氏心中微怒,偏偏这屋里怕没有一个向着她的人,而自己还要在夫家生活,并不敢直接发作。只得忍着心口的怒气,陪着小心,伏低做小的道:“都是我的错,想着我母亲急急将我叫回娘家去,定是有着急的事,没能好好招待姐姐。我这就给姐姐陪不是。”
说着身体微屈,向程观月行了个礼。
程观月秀眉轻佻,撇过脸去不去看她。
旁边观音只觉得姐姐行事实在有些过了,便缓和着气氛,一边拿糕点喂茗哥儿一边笑着道:“姐姐也真是的,明明是自己玩得乐不思蜀不舍得回去,偏偏说成是为了等嫂子。”说着又向庄氏道:“嫂子你别理她,她这个人就是这样,明明是自己贪玩,她偏就能说出一百种理由来说成是为了别人着想,好让别人对她愧疚。她刚刚还说是怕我舍不得她才不肯走的呢。”
庄氏抿着嘴笑了笑,不再说话。
程观月却拿眼瞪了观音一眼,对她替庄氏解围很是不满。
庄氏走到程观月旁边的椅子坐下,斟了一杯茶,然后双手捧着递给观月,浅笑着道:“姐姐别跟我生气了,我保证下次姐姐回来,就是有天大的事也不敢不留下来陪姐姐了。”
自己的亲妹妹给庄氏递了梯子,让她哄着自己下,自己也不好不给她面子,便缓和了声音表情,柔声道:“我明明一个善解人意的姑娘家,倒被你们揶揄成了一个活霸王,非要让人人哄着我似的。”说着接过庄氏的手里的茶喝了一口,仿佛刚才挤兑庄氏的话真的只是玩笑话。
程观月放下手里的茶,眼睛瞥过庄氏的头顶,像是发现了什么,突然指着她头上的一根点翠衔东珠碧玉簪,道:“你头上戴的这根簪子倒是别致,从前没见你戴过。”
庄氏伸手抚了抚自己头上的这根簪子,然后笑着解释道:“哦,这是我出阁时外祖母给的添妆,听说是前朝宫里的东西呢,今日是第一次戴出来,姐姐自然不曾见过。”
看得出来庄氏是极喜爱这件首饰的,又因为珍贵来头大,多少又有些忍不住炫耀的意思。
程观月最见不得她这样,故意道:“哟,原来是前朝皇宫里的东西,我长这么大可还没见过这么稀罕的东西,不知弟妹肯不肯拿下来让我开开眼。”
庄氏听着她的话直接便感觉有些不对,连忙收住了脸上得意的表情,正要拿话推诿,结果程观月又先开口了道:“怎么,不会弟妹连看都不舍得让人看吧。”
庄氏只得不自在的笑了笑,道:“怎,怎么会。”
说着有些舍不得的将头上的簪子取了下来,递给程观月。
程观月拿在手里漫不经心翻来覆去的看,只觉得这前朝的东西也并不有多么特别的。庄氏看着她将簪子拿在手上转来翻去的,却将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她一不小心将簪子摔下来,把簪子摔碎了。
过了一会后,程观月突然笑着道:“弟妹,你这簪子我看着喜欢的很,不如借我戴几天。”
庄氏心里着恼,心里骂道庶出的果然是庶出的,一副小家子气。君子不夺人所好,连弟媳的嫁妆贪。她话说的是借,但簪子真到了她那里,那里还可能回得来。到时候难道她这个弟媳妇,还去问她这个大姑子要不成。
倘若是别的物件也就罢了,她就只当打发叫花子,偏偏这根簪子也是她极喜爱之物,又是外祖母所赠,庄氏自然不愿意。
庄氏忍着心里的怒气,开口道:“按理说,姐姐难得看中我的东西,我自该双手奉上。只是这毕竟是我外祖母所赠,当然外祖母将簪子给我时就说过,要将这簪子当成传家宝一样,一代一代传下去的。我实在不敢敷衍外祖母的嘱咐,请姐姐见谅。”说着又像是道歉一般道:“我首饰盒里还有其他的首饰,不如姐姐另选其他的,姐姐看上哪样只管拿去。”
程观月脸上一沉,将簪子拍在桌子上,冷道:“不愿意就不愿意,哪找的这么高大上的借口,道真以为我会图你的东西一样。”说着“哼”了一声,接着道:“现在倒是说着好听,还首饰盒里的首饰随着我选,只怕我真看上那件,等着我的还有是姑姑送的,舅舅送的,大姨妈送的,小姨妈送的吧。”
庄氏也沉着脸不再说话,不愿意再捧着这个无理取闹的大姑子。
观音在心里直叹气,正想开口说话,这个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看着女儿和儿媳相互挤兑的俞姨娘突然开口道:“好了,你这个性子真是不知道像了谁,难道你出嫁的时候我没有给你打首饰吗,非要问你弟媳妇要首饰戴。”
程观月翘着嘴巴,哼哼道:“我还不是因为将人家当亲的才这样,你看我总拿你的首饰戴,拿观音的首饰戴,也把我自己的首饰给你们戴,不就是觉得亲人之间不分彼此吗,若是对着外人,我可不会这样。”说着“呵”了一声,又接着道:“只是我将人家当成亲的,人家可不一定将我当成亲的。”
观音不想看她们继续这样争来挤兑去,开口对俞姨娘道:“姨娘,二嫂从娘家回来怕还没来得及回去梳洗呢,外面风尘大,不如先让嫂子回去梳洗。”
俞姨娘点了点头,对庄氏道:“你先回去吧。”
庄氏站起来道了声“是”,然后告了退。结果刚走到门口,却又听到里面程观月对俞姨娘道:“姨娘,庭哥儿媳妇肚子都这么大了,现在屋里也没个通房姨娘的,平日里谁来伺候?哪家主母怀孕了,不放个通房或姨娘在屋里伺候夫君的,庭哥儿媳妇倒好。要我说,庭哥儿媳妇想装傻充愣,你不该纵着她,子嗣可是大事,多子多孙才是福气,哪怕是庶子呢,家里多几个孩子也是好的。庭哥儿媳妇不会办事,你不如帮庭哥儿将人备好了。”
庄氏听着差点气哭,胸口一口血气差点没吐出来,她甩了甩衣袖,对身边的丫鬟道了一声“走”,然后匆匆回了自己的院子。
程观庭的屋里原来自然也是有通房的,只是哪个女人不希望丈夫只有自己一个女人。她进门后多番试探,发现程观庭对这两个通房并没有什么情分,后面又正好遇上冯氏的孝期,庄氏便打着守孝为名,将两个通房打发了出去。后面等到她怀孕,按理本该替丈夫准备好伺候的人的,只是程观庭不提没人伺候,她自然也就乐得独自霸占丈夫。她心里还暗暗欣喜,认为丈夫跟别的男人不一样。结果的她的好梦偏偏让这个大姑子打碎了。
她很清楚,俞姨娘对她不放通房的事情早有不满,只是碍于妾室的身份不好跟她提,但倘若她将这些话对丈夫说,丈夫向来孝顺这个生母,未必不会主动提起要通房。
庄氏越想越想要将程观月撕裂成十八段,眼里急得流出泪来,却只能将水光逼回去。
而屋里面,观音有些不满的对程观月道:“姐姐也真是的,自己屋里的事都操心不够,还有心思操心二哥屋里的事。要不要纳通房或姨娘,是二哥和二嫂自己房里的事,姐姐和姨娘还是不要插手过多的好。再说了,嫂子给二哥怀着孩子呢,二哥这个时候却去宠别的女人,这也太让人寒心了。”她还有一句没说的是,你自己都晓得不让别的女人近姐夫的身,怎么到了二哥这里,却又女人为难起女人了,只是到底怕引起姐姐的不满没有说出口。
程观月伸手在观音额头上用力的按了一下,骂道:“你呀,就知道胳膊肘子往外拐,尽帮着外人。”说着又哼了一声道:“我就是瞧不惯她那一副高高在上瞧不上庶出的样,投生在夫人肚子里了不起,是比我们多了个胳膊还是腿。”




庶女观音 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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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潭柘寺里。
徐氏虔诚的跪在佛祖面前,口中低低的念着,许着自己的愿。
她一求自己的孩子能够平安健康的长大。
二求夫君能够前程似景。
三求夫君能够大仇得报得偿所愿。
她虔诚的在佛祖面前磕了三个头,一丝一毫都不敢马虎,就怕自己不够心诚,不能让佛祖听到自己的声音。
等她磕完头后,丫鬟将她扶了起来。
有小沙弥领着她进内殿,一边说着捐献灯油钱的事情。
小沙弥跟她道:“夫人可是为家人祈福?何不在寺庙里点个长明灯,保佑家人健康。”
徐氏问道:“点一盏长明灯需要多少银子?”
小沙弥道:“不多,一年只需要五十两银子。”
徐氏道:“那帮我点上三盏吧。”
反正不是多费银子的事,只当求个心安,若是能真的保佑丈夫、孩子、父亲,这些银子也花得值。
徐氏挎着门槛进了内殿,小沙弥在门口双手合十对她打了个千,道:“夫人,请等一等,我这就进去通报主持。”
徐氏点了点头。
小沙弥走后,徐氏有些百无聊赖的在哪里站着。
正在这时,突然有穿着青衣戴着面纱的女子从里面匆匆走了出来,低着头,仿佛没有发现站在门口的她们。
徐氏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正想给她让一让。
结果这时候那女子却已经撞了上来,徐氏被摔倒在地,幸好有丫鬟扶着。
而那人却撞得踉跄了几下,等站定后连连说“对不起,夫人”。
徐氏本想出言斥责,但见她开口道歉,倒也不好再说什么,只眉目淡淡语气不悦的道:“姑娘走路请看着点路。”
那女子却像是顿了一下,接着抬起头来,看到徐氏,惊讶的道:“程夫人,是你?”
徐氏皱了皱眉头,她并不觉得她认识这位姑娘。
那女子将面纱拿开,这才露出她的脸来,竟然是何姨娘——不,或者应该说是程观玉。
程观玉道:“夫人,您不记得我了。上次小世子的洗三礼上,咱们见过一面。”
徐氏当然想起来了,洗三礼上她的无礼真是叫她印象深刻。
徐氏依旧皱着眉头,声音有些冷漠的道:“何姨娘怎么会在这里?”
程观玉有些苦楚的笑了笑,道:“我早已不是什么何姨娘了,我孤身一人无处可去,暂时寄居在山下的一户农家家里,今日是来上香的。”
徐氏当然也听说了广平侯府出妾的事,所以自然知道她现在已经不是广平侯府的何姨娘。
不过她对她并无好感,所以并不愿意多搭理。
程观玉也看出来了她脸上的不喜,有些自嘲的笑了笑,道:“夫人这样高贵,大概是不愿意与我这样低贱的人站在一处的,是我打扰夫人了。”说着对徐氏屈了屈膝,道:“我告退了,希望夫人在佛前许下的心愿,全部都能得偿所愿。”
徐氏没有留她,所以她也便就直接走了。
这时候小沙弥过来请她,说主持现在可以见她了,徐氏也就去了主持的房间。
等在主持屋里听了一段经,又求得主持亲自画的护身符,徐氏才从里面出来。
领她出去的小沙弥笑着道:“我们潭柘寺后山的景色也是极其优美的,特别是后山有一口玉麓泉,夫人若是带了瓮,装一瓮回去泡茶最好。”
徐氏倒是有了些兴趣,徐徽好茶,倒是可以装一瓮回去给他泡茶喝。
徐氏并没有带瓮,于是开口问道:“你这里有瓮可以给我一个吗?我给你银子。”
小沙弥道:“什么银子不银子的,瓮不值钱,小僧这就给夫人拿一个去。”
等小沙弥给她拿了瓮来,徐氏带着两个丫鬟去了后山。
玉麓泉离寺庙后山不远的地方,她走到了之后,由丫鬟帮着装了一瓮清泉,用盖子盖好,亲自抱着正准备往回走。
结果这时候其中一个丫鬟低头看着她的脚,突然捂着嘴巴惊呼了一声:“蛇!”
徐氏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结果便觉得小腿一痛,手上装水的瓮摔了下来,然后她便看到了盘踞在她鞋面上的手指粗的青色小蛇。
那小蛇咬完她之后,又蹿的一下快速滑走了,转眼便躲到了草丛里。
徐氏倒在地上,掀开裙子去看自己的腿,只见小腿上有两个细小的伤口,里面正流出血来,流出来的血已经有些变黑。
徐氏明白过来,刚才咬她的应该是条毒蛇,她顿时脸色苍白起来。
两个丫鬟围在她的身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们不知道咬她的毒性有多大,也不敢说帮她吸出来,纷纷只是着急的道:“夫人,我们扶您回去潭柘寺找寺里的师父救您。”说着就要扶着她起来。
这时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道:“别动她。”
丫鬟和徐氏抬起头来看,发现出声的竟然是程观玉。
程观玉快步的走过来,推开两个丫鬟,然后跪到地上,接着便毫不犹豫的压下身子去,用嘴含住她小腿上的伤口,将毒血吸了出来。
她吸一口便吐一口,直到伤口上流出来的血变成鲜红色,才直起身来跟徐氏解释道:“这种蛇叫做青竹蛇,是十分毒的毒蛇,被它咬伤之后若吧不及时将毒血吸出来,极容易会中毒而死。且你越动,毒性散发的越快。倘若刚才你的两个丫鬟扶着你先回潭柘寺,恐怕你早已就毒性漫布全身,救也就救不回来了。”
两个丫鬟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都羞愧的低下头去。
程观玉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两粒药丸,自己吃了一粒,又递了一粒给徐氏,道:“这是半枝莲制成的药丸,可以治疗蛇毒的。”
徐氏连忙拿起吃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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