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宫惊梦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狂上加狂
这句话可是戳了卫侯的心尖,他顺手抽出说身旁侍卫的宝剑,朝着那个公主就笔直的射过去。
只见那位公主轻轻地扭腰,百褶裙顿时飞舞了起来,修长的大腿轻一用力,整个人飞了起来,避开了那力道十足的飞剑。
“吾皇真龙庇佑,岂是你们这种蛮夷的yīn毒伎俩能折损的?还不乖乖束手就擒?”
乞珂微笑道:“若是太傅肯费神研究一下这我们这南疆蛮夷,就应该知道,我们乞姓家族是用毒的世家,但却是术业有专攻,我乞珂是从了母家,也算用毒的高手,若是我乞珂要行刺那小皇上,绝不会用蛇道,而是这样……”说着两只手腕轻转,腕上戴着的数枚镯子轻轻地撞击,突然扩散出一片白色的烟雾。
包围驿馆的侍卫们嗅了进去,浑身瘫软,纷纷倒地,就连马匹也不能幸免。待到浓雾散尽,乞珂笑吟吟地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卫冷侯近前,说道:“太傅不知明不明白,乞珂真想行刺那皇上只需如此便可,怎么会用那下蛇的拙劣伎俩而又呆在驿馆里坐以待毙?”
卫冷侯虽然身子不能都,但是口尚能言,冷冷地说:“公主的意思,是有人陷害了你?”
“公主微笑地说:“是的,我也是一时不查,着了他的道儿,没想到他居然能培育出寄生在白孔雀身上的栖凤蛇……我的哥哥可真是用蛇的高手呢!”
“公主之言,让在下糊涂。既然是你的兄长,为何会使出这样的毒计陷害于你?”
“因为在我们南疆,女子也有继承大统的权利,不知这么说,太傅能不能明白?……今儿,难得天好,太傅又忙里偷闲地躺在了这儿,不知您有没有兴趣跟本公主做一场交易?”
卫冷侯笑了笑说:“什么交易?本侯还真想洗耳恭听。”
乞珂公主叫了了自己的仆役,优雅地坐在了他的背上,说道:“我那哥哥虽然即将继承父皇的宝座,但是却跟你们大魏的岭南王走的很近,养蛇养的久了,也沾染了蛇的贪婪,也不管自己肚子到底有多大,居然妄想着一口吞掉大魏这个庞然大物!全然不顾他的野心会给自己的儿女招致多大的灾祸。所以我的父王属意将王位传承给我,这个想法被我的哥哥乞达知道了,他心里惶恐得很,居然趁着我出使大魏之际,一举兵变,软禁了父亲。我得了这个消息很替父皇的安危担忧,却不曾想,这贼子居然早就起了异心,在国礼上动了手脚,欲置我于死地。
如若太傅大人肯助我平定南疆的叛乱,待我登上宝座,一定保证南疆与大魏和睦,再无战事。”
太傅的眸光闪了闪,问道:“公主又怎么知道你不是引狼入室,本侯没有吞掉南疆的野心呢?”
乞珂公主xiōng有成竹地说:“因为太傅你不是我哥哥那样贪婪的笨蛋啊,南疆就像是个美丽的毒果,好看但并不好吃。那里毒瘴重重,地势凶险,部落争盘根错节,就算你们大魏攻下了南疆,也是守不住多时的,倒是不如扶助一个一心向往和平的南疆王,才是边界和睦、百姓安康的根本。”
卫冷侯想了想,说道:“公主之言甚是有道理,只是……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公主微微前倾身子问道。
本来一直僵直不动的太傅,突然闪电般地动了起来,一剑戳中了乞珂公主的脖子,渗出了丝丝红血。
“公主您不明白的是,想跟本侯谈条件的,要先明白该如何跪下,而是不是让本侯躺着!”
说这话时,卫冷侯英俊的脸上满是高傲的肃杀,执剑的手稳稳的,丝毫没有半点中毒的迹象。
乞珂压根没有料到卫冷侯居然没有中毒,一时间被治住了要害,动弹不得,便是一阵苦笑,她想起临幸前父皇的话:“我的女儿,你要记住那个卫冷侯才是大魏的真正天子,你若是见了他一定要言语客气,莫要用其它的手段折服他,那样的男人是吃软不吃硬的……”
被群蛇惊吓后,聂清麟暂时移居到了自己母妃的宫殿里。
母妃生前一直是嫔位,待到过世后,才被父皇在册封后宫时顺便带上,赏了个妃位,可惜圣旨都拟好了,还没来得及宣布,太傅大人就带着人冲进了宫中一举宫变。
可怜母妃穷极一生,却连身后的虚名都得不到,到头来也是落得一场空。
如今再回到自己生长的宫苑里,聂清麟看着眼前熟悉的一草一木,心里感慨颇多,仿佛儿时的一幕幕都在眼前上演。
因为夜已经很深了,单嬷嬷安排布置妥帖的被褥,便服侍皇上安寝了。
聂清麟倒在床上,却总觉得会有蛇在身旁冒出来,她一向胆大,觉得自己没有怕过什么,现在才知道原来那细细软软的物件有多么的渗人!
就在这时,床外幔帘有黑影摇曳,聂清麟浑身一僵,低声喊道:“单嬷嬷……”
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幔帘后转了进来:“知道怕了就喊嬷嬷,为何不喊你相公的名姓?”说着掀开了被子,将那缩成一团的小人揽入了怀里。
聂清麟发现是太傅大人,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淡淡的药浴的味道,这才心里一松:“太傅真是的,既然来了为何不出声?害得朕以为有条大蟒蛇成了jīng要钻了进来呢。”
太傅眼底不怀好意地笑道:“微臣的确身藏巨蟒,想要钻一钻圣上的龙体,还望陛下开恩,早日成全了微臣。”
聂清麟被他的荤话说得脸颊绯红,有些微恼地说道:“白日里吓都吓死了,太傅怎么的还要说些不正经的话来撩拨朕?”
太傅爱极了龙珠小脸羞红的模样,支着手臂看了又看,到底是忍不住吻了过去。直觉得那小口的琼浆似乎裹着琼海蜜糖,自己的口舌真的就像那异蛇一般,恨不得一下子便将这蜜糖的甜味吮得干干净净……
危宫惊梦 第39章 三十九
龙珠子的皮肤滑嫩极了,无一处不是让人为之深陷,若不是顾忌着她白日里刚刚受了惊吓,卫冷侯真的是想用chún舌逐一去膜拜这怀里小人的全身。∑m !!
那一夜,太傅没有回府,干脆与皇上同寝一宿。聂清麟柔柔地劝了几句,大抵是太傅若是不回府,岂不是让府里妾室们久等一类的。
正在脱衣净面的太傅瞪了在床上抱着被子的龙珠一眼:“微臣让皇上读一读女戒,是希望圣上牢记以夫为天的古训,一女万不可从二夫!那等劝谏夫君多纳妾室的贤德,圣上就莫要学了,不伦不类的白白惹人生气,倒是拿出些掌掴‘小浪蹄子’的泼辣劲才能显出皇上的本色。”
聂清麟本想跟太傅再表一表女德的博大:若是太傅能夜夜眠宿花柳,不再来这寝宫里叨扰她,才是美事一件。但是话到嘴边,觉得若是说了,只怕这一夜活阎王又要不安生了,便及时住了口,只是露出一副疲惫恹恹的倦容来。
这倒不是装的,龙珠子天生体弱,气血不足便是身边宿了食人的猛兽,也要先睡下缓缓气血再说。倒是太傅怕她睡得不安稳,又命人点了安神的沉香,不大一会,龙珠子就趴伏在他的怀中睡着了。
这一宿,龙珠子睡得一点也不安稳,搂着她的卫冷侯能感到她的身上一阵阵的发冷汗,也不知梦里都在做些什么梦魇,偏偏身子再怎么翻滚,却是一句梦话都不往外吐出。
醒着的时候,装出副随和的性子,可是这睡沉了反倒是显出了本性的倔强。
卫太傅想起这小坏蛋故作胡话告单嬷嬷状的刁钻,嘴角微微地扬起,冷哼了一下,要是真有这梦里呓语的毛病倒是好了!最起码他能窥见这怀里的软物此时究竟在想着什么。
卫冷侯伸出长臂将那翻滚的小儿牢牢地扣在怀里,借着窗外的月光看着那张莹白的脸上,那微翘的睫毛还随着噩梦的跌宕而不停地微微颤抖。
卫冷侯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被根无形的丝线紧紧绑缚住了,随着怀里的玉人儿的情绪一起起起落落。
自从发现了聂清麟的秘密后,太傅便命令阮公公调来了陈年的宫规记录,详细地翻阅了记录的丽嫔的那一卷。
一个早不受宠的妃嫔,连母带子在宫中的十余年也只不过是薄薄的两页罢了!
大魏成光六年,丽才人产龙凤胎,皇子为兄,公主为妹,升为丽嫔。
大魏成光九年,丽嫔照顾yòu失职,致十四皇子落水,昏迷不醒,丽嫔被魏明帝当面斥责,罚跪广恩宫,幸而皇子福泽庇佑,醒转无事,然丽嫔所出公主身患恶疾,几日后bào毙,恐瘟疫祸及宫中,连夜移出宫门。
夭折之公主时年不满三岁,小名果儿,因夭折时年纪尚yòu,未有大名及封号……
这寥寥数行,便是大魏的正史中关于那位“夭折”的公主所有的记录了。
卫冷侯只看到这里,便明白其中的缘故了,恐怕那个落水的十四皇子当时便是咽气了。那个丽嫔唯恐失了这以后在宫中立足的依靠,又遭皇帝失子的埋怨怨恨,便咬牙铤而走险,用自己的女儿充了那早亡的儿子,指望着相似的双生子助她度过这一劫,能有朝一日重获圣眷,再产一子。
卫冷侯看到这时,冷笑了一下。幸好那个丽嫔以后使劲浑身解数也未能再次得皇上垂幸受孕,不然她若是再产下一子的话,这种胆大包天,野心勃勃的女人怎么会留下个假皇子真公主的把柄授人口实?
他的小龙珠子恐怕是要跟她的短命哥哥一般,早早就香消玉殒了……
不是他卫冷侯把人心想得太恶,只是在宫里争抢皇宠到了不择手段地步的女人,最后会变得多么可怕,恐怕连她自己都想象不到。
那个丽妃,死了倒也干净……
卫冷侯发现,自己越是了解这个怀里的玉人儿,越是垂惜怜悯。只觉得这得需要多少的机缘巧合,才能孕育出与肮脏wū浊的魏宫迥然不同的一颗明珠。
原来以为她是皇子时,觉得自己给她的恩宠已经是网开一面,大有些施舍之意。
现在却是觉得就算把这人捧着心尖儿,含在口中也嫌着不够。这是被世人皆遗忘的女子,却是他卫冷侯一人的果儿。卫冷侯甚至觉得自己认识怀里的小小果儿实在是太晚了,让她无依无靠地在宫里受了那么多的苦楚。
这一夜,卫侯竟又是一夜无眠,脑子里不是南疆北海,也不是杀伐决断,眼里映着的,便是满心牵挂的,只恨不得将这龙珠吞入腹中,才叫人安心。
今年少年天子的寿宴是宫中的头等大事。
在那许多年前,阮公公还是个不得势的小太监时,看着大太监们一个个趾高气昂,尤其是cào办宴会时那种挥金如土的气势,真是羡慕得不得了。
现在虽然已经升格成皇宫里的大总管,但今非昔比,他这头牌大太监再不复先辈们的权势气派。
这皇宫也没了先帝在时的排场和热闹。嫔妃和皇子们或关或降,一个个活得提心吊胆。
主子们满脸晦气,底下侍候的宫女太监们又怎么高兴得起来,走起路来都是蔫蔫的,没个主心骨。偌大的一个皇宫再没了往日的喧嚣热闹,除了年节的时候做一做场面上的样子,大部分时间,各个宫苑冷清寂寥得像是深山老林的山神庙。
这次阮公公接了太傅的口谕,要好好的cào办小皇帝的十六岁生辰,心里自然是喜不自胜。
要知道上次燕子湖官道遇险后,就连他这大内第一的总管都是不能常常见得着皇上了。他原是疑心皇上失了宠,被太傅囚禁在了寝宫中,
但今儿这么一看,倒是不像啊!要知道就安西大捷之前,太傅的寿辰到了时,各个府衙都是提点了jīng神,以为这阿谀巴结的机会到了。
可是他老人家却以各地贡银没有及时缴纳,国库空虚,无心铺张为由,硬生生地给取消了,连一桌酒席都没有摆上。
从那以后,满京城的王侯上至耄耋之年下到周岁小子,吓得是没有一个敢摆寿宴、喜宴的,各个都作忧国忧民的愁思状,生怕自己见识太低没有向那太傅大人看齐。
可是如今小皇帝的十六岁生辰,太傅却是亲自派人给户部送去了手信,调拨了专门的银两cào办。那手信上也没有写具体的钱数,就是言简意赅的一句话:
尽大魏之国力,务求圣上之欢颜!
户部的主事大臣看着这句,直了一会眼儿后,召集幕僚开了足足一个时辰的讨论会,主旨便是:太傅大人的妖风是准备刮向何处?
为何给皇帝的寿宴办得如此隆重?是不是想要刻意营造出,新帝乃是只知骄奢yín逸的昏君的假象?若是这样,又该怎么个骄奢yín逸法,才能跟忧天下之忧的太傅大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户部愁白了不少根头发,可是阮公公却是心里门儿清!
大人们多虑了,在他看来,太傅的那一句,真真是跟烽火戏诸侯、千里红尘运荔枝乃是一脉相承!都是宠爱美人昏了头,恨不得能把这天下的新鲜好处尽装在一个盘子里,呈在那心尖儿的面前。
没有那些个的大臣的顾忌,太傅亲□□代下来的事,他阮公公自然要办得完美无缺,方显出自己的本事,同时也能好好过过这大内大总管的瘾头。
阮公公挑了些jīng明伶俐的小太监,指派他们采办宫里需用的一应事物。
接下来的时日里,宫里jī飞狗跳,宫女太监们被春风得意的阮公公指派得团团转,先是各个宫室大清扫,一尘不染自不必说,就连御花园中的布景石子都是挪了又挪,石子之间一定要摆放得恰到好处,符合阮公公提出的意境,再把各个宫室旧器物调换成新的,多少恢复了些先帝时的奢华气象。
皇帝没有子嗣,按照魏朝惯例,参加上朝的大臣家的嫡长子都要入宫献礼,代表各种的府宅为皇帝庆寿。
宫中这次大办,还有太傅给户部的手信,朝臣们也都有耳闻。
和户部一样,朝臣们和太傅的真实想法是南辕北辙,以为太傅就是摆出个忠君的态度给普天之下瞧上一瞧。同时也是考量群臣忠心之意,这次寿宴分明就是场选边儿站队的生死抉择啊,要是识趣的,当然是要和那个已经成年,马上就要被废的傀儡皇帝划清界线。
所以,除了像吴阁老几个真正的忠心老臣,其他朝臣对这次献礼都不以为然。
皇帝大寿前一日,嫡长子们双手捧着雕金描凤的礼盒鱼贯进了皇宫,来到宣和殿,太监们将礼盒接过放到殿中桌案上并挂上名牌。
太傅这日在御书房看了半天的折子,正踏出门来准备透口气,看见那些个世子进宫献礼,便也顺便踏入殿中瞧一瞧。可走到摆放礼盒的桌前看了几眼,太傅刚才还好好的俊脸已经是yīn云密布。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金桃、玉雕那些俗物就不说了,满眼望过去,竟是没一个出挑的!
古语云:“水至清则无鱼。”这更是身居上位者经营群臣诸子之道。
虽然太傅上位之初,惩处了一批贪官,但是毕竟还是要笼络人心,稳定局势后,那些个几代为官的世家毕竟还是盘根错节,不宜全盘撼动。
可是如今为圣上献礼,这些沟满壕平的富户倒是个个装起寒酸来,倒是让他起了抄拿几户肥水的心思来!
太傅的好心情消失无踪,当着几个送礼进来没有离去的世家子弟的面儿,顺手拿起个玉如意朝着桌角磕了过去。
玉质粗糙的如意立刻断成了几截,散碎了一地的渣滓。
“阮公公……莫不是殿里的小太监不规矩,偷偷换了各府公子们的贺礼?”太傅yīn测测地问道。
阮公公吓得一缩脖子,抖落了这几日的春风:“回太傅的话,就是给小奴才们吃了三斤豹胆也不敢做出这等胆大包天的勾当来啊!”
太傅冷哼一声:“若不是偷换了,怎么会有这等寒酸的玩意儿摆在这!捡个箱子将这桌上的破落物件都收一收,别到了圣上的正日子碍了龙眼!”
说完,甩身走了出去,留下惊骇莫名的几个公子面面相觑。
太傅对朝臣怠慢皇帝寿辰极其不满的消息迅速传了出去。
朝臣们互相询问,都有些摸不透太傅大人的圣心。
有那心思玲珑的又恍然大悟,太傅寿宴碍着清誉,不宜cào办;可皇上的寿宴便是顺理成章,这些个呈上的东西都是要封进宫里的私库的,倒是岂不都是太傅大人的囊中之物!
给皇上献礼便是给太傅献礼!
朝臣们都是雷厉风行的主儿,立即行动,重新置备礼物。一时间,京城里采办海外奇巧玩意儿的铺子人满为患,平时有价无市的镇店之宝很快就脱销了。
字画古玩一类的高雅之物更是千金难求。
聂清麟并不知太傅的一时心血来cháo已经弄得满京城的王公们jī飞狗跳。
到了寿宴那日,聂清麟竖起发冠,首先去太庙祭祖,然后回宫接受群臣的三叩九拜。
礼毕后,便是宣读太傅亲写的庆皇帝成人的贺文。
聂清麟端坐在龙椅上,听着贺文心里感慨:到底是三甲状元郎的底子,引经据典,文采飞扬,愣是将一片篇形式的贺文写得是声情并茂,让她这做皇帝的听了都想眼角垂泪,抱住这大魏第一等贤臣感慨下这一路成长的艰辛不易!
她端坐在珠帘的后面,微微扫了一眼殿前的太傅大人,与一身华服盛装的她一样,太傅大人也是隆重地盛装一番。
新制的朝服显得仙人般的太傅肩宽腰细,站在殿前,那挺拔的身姿让人为之侧目,浓黑的头发整齐的顶着高高的侯冠,剑眉之下的凤眼带着少有的笑意。
这般模样要是被宫中久旷的妃嫔们瞧见了,只怕是早就忘记了他是个索命的阎王,又痴迷在太傅的俊颜之下了。
到了进献贺礼的环节,因为贺礼早就在大典之前奉上,只需要宣读呈给皇上展示即可。
说实话,聂清麟身为皇子多年,却是头一遭收到这般多的贺礼。各个都是jīng巧别致……但是却是怎么看,都不像是给自己的贺礼……
比如这金缕玉珠的外袍,那尺寸真是略大了些,得是太傅那样的英伟高大的男子才能挑得起来;还有那把足有七十石的斗月战弓,展示礼物的三个小太监累得腮帮子直晃都没打开,更何况是她这个手无缚jī之力的了……
宣礼的太监并没有将所有的礼物呈上,有些个被献礼的大臣事先关照过,不宜宣读,只需要把礼盒和名牌偷偷呈给皇上过过眼儿即可,比如……这套鸳鸯八戏盒。
当小太监先把礼盒呈给太傅时,太傅那不知什么时候有些微沉的眼突然一亮,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小太监又转到了帘子后,呈给皇上赏玩。
聂清麟往打开的盒子里瞧了瞧,却是没有敲出什么出奇的地方,就是几个大小不同,暖玉打磨的圆润的玉柱罢了,还有几个呈糖葫芦状,几颗白玉球被串在了一处……聂清麟看得一头雾水,直到看到一根雕琢得甚是bī真的,才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小脸螣得绯红了一片,偷抬眼一看,那个不正经的太傅正隔着帘子朝着她不怀好意地笑着。
小太监便还不知死活地添油加醋:“皇上,这是兵部尚大人呈上来的,他交代小的,这盒子里的东西都是用罕见的暖玉制成,贴着人的皮肤便是暖暖的,若是不知如何使用,可以翻阅盒子附带的画册子,再与妃嫔娘娘把玩,花样儿甚多……”
这小太监挤眉弄眼的德行也甚是可恶,倒好似他这个腌货知道内里的妙处一般!
聂清麟心知这其实是尚凝轩大人呈给太傅的一番心意,真是位好贤臣,连着呈上两位亲妹不算,如今又了这套花样上来……
想那太傅误会自己是少年时的情景,想必是个男女不忌的,那个尚凝轩年纪是大了些,那模样倒也是不错,怎的不剃了胡子,亲自洗脱干净去太傅的榻上伺候枕席呢?
凭着这般巴结逢迎的心思一定能睡出个好前程!
脸上红cháo未褪时,太监又呈上一份贺礼,只是这份贺礼甚是奇特,非金非银,只是用麦秆软木雕琢的一个小盒子。
打开盒盖,绿莹莹的草地上有两个小儿正在攀爬一株参天大树,小太监拧了下盒子下面的机关,那两小儿居然是一动一动的,一个正在往上爬,另一个却在树下一动一动地提着裤子。
这个盒子略显寒酸,本来阮公公是要清走了,但是后来发现里面的机关甚是有趣,估计天子年少应该是喜欢这类的奇巧玩意,便保留了下来。
这充满童趣的场景倒是触动了聂清麟心里的一根轻弦,怎么这么熟悉,似乎她以前曾经见过这一幕……
危宫惊梦 第40章 四十
聂清麟看了眼礼盒上的名牌,上面写着“刑部主司马之子——葛清远。~。 !!还未待她捕住记忆里的痕迹,小太监已经准备将小礼盒收起了。
“这个怪有意思的,且送到朕的寝宫吧。”聂清麟笑着吩咐道,
接下来的礼物,没有甚么稀奇,便是过过眼走一走过场。最后呈现的,是太傅的贺礼。
卫侯向圣上的献礼当然不会是金银俗物,而是一副卷轴,也不知出自哪朝的大家手笔。
待到两位小太监小心翼翼地将画卷展开,画上的一位美女便呈现在眼前。
画中的女子立在红梅之下,正伸手去摇晃梅枝上的白猫儿,女子虽是侧立,但是峨眉晕染,肤若凝脂,恬然的神色跃然纸上,,整幅画作设色高雅,发丝簪花细节刻画也是入木三分。
画中的美人与自己平日揽镜自造的样子颇为相似,显然临摹的便是自己,聂清麟心里一惊,心道太傅是带哪个画师见过女装的自己?
定睛一看落款,却是太傅的姓名印章。
聂清麟真想仰天长叹:太傅大人太抠门了!居然一分银子都没出,只是自己关上房门节俭地画了幅肖像画便算是贺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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