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良医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雪儿格格
薛老大一摊开手,看白痴似得,看着周恒。
“那有啥好问的,自然是我最了解刘大人了,车马都是我给他找的,还有两个小子是灵山村的,不用说看到正脸,一个侧脸或者咳嗽一声,我都能认出来,这说明啥。”
周恒看着他的眼睛,“你平时不是挺聪明的,这怎么还不明白了”
薛老大摇摇头,喝了一杯热茶,身上似乎也没那么冷了,不愿意动脑子直接问道
“你跟我说说不就行了,太冷不想动脑子,不然又饿了。”
周恒瞬间无语,“你这么了解刘仁礼都找不到他,这些素未谋面的人,能找到他吗”
薛老大一顿,赶紧用力点头。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要么他们没进城,要么就是藏了起来,不过藏的真够深的,我都没找到。”
周恒打了一个哈气,朝薛老大摆摆手。
“行了,睡觉一切等明天我起来再说。”
周恒起身将薛老大推了出去,砰门关上了,薛老大一脸懵,不过听到打更的声音没多做纠结,去楼下躺下睡了。
翌日,清晨。
周恒早早起来,吃过东西也没有出去,周恒就坐在二楼看向大街上。
房间的西窗正好能看到衙门前的主街,二人就这样守着。
不知过了多久,两辆车缓缓从眼前驶过,前面的一辆马车赫然是回春堂打造的那辆。
薛老大一下子跳起来,“来了”
周恒二话不说就下了楼,薛老大赶紧跟着。
二人朝着衙门前走去,追上那车子的时候,车上的张主簿已经跳下来。
能跟着刘仁礼来,官职没想过,老老实实做当一个师爷的准备他还是做好了,所以现在不要想着是不是主簿,他就是师爷张怀远。
看着府衙门前聚集的人,张怀远朝前施礼,未等他开口,一个身着官袍之人笑着迎上来,朝着张怀远客气地抱拳。
“这车上的,可是新任知州刘仁礼刘大人”
张怀远赶紧点头,侧身让过对方的施礼,幽幽说道
“正是刘仁礼大人。”
那人一听赶紧朝后面摆手,后面的人都动了起来,小跑着将人叫了出来。
毕竟天气冷,总不能一直在外面站着,穿着一身官袍一会儿就冻透了。
就在此时周易安从车上跳下了,放下一个马凳,刘仁礼穿着官袍走下车。
所有的官员分立两侧,赶紧见礼。
“下官老夫见过知州大人。”
刘仁礼没有叫起,快步走进府衙,后面一地的人都有些尴尬。
互相之间看看,一脸的不知所措。
不过见刘仁礼已经进去,赶紧爬起来,跟着朝府衙里面走。
外面一群看热闹的,也都没走,就站在门口朝里面往。
那些门房的人,此刻哪有心情管这些老百姓,只要不闯进来就好,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里面。
张怀远已经跟着刘仁礼进去了,不过周易安没急着动,招呼着灵山村那两个小子,在马车上搬下来两个包袱,随后有一个短衣襟的年轻男子跟着周易安跳下车。
周恒的位置被人来回挤着,非常影响观看的感受。
他回身看看,薛老大知晓自家公子的脾气,赶紧双手一叉开,将周恒两侧腾开一些空间,如此一来舒服许多。
这些人进了院落,刘仁礼没有急着走,而是回身环顾了一周,似乎要看看这里面都是什么人,这些官员赶紧脸上带着微微笑容,似乎都想给刘仁礼留下一个好印象。
刘仁礼环顾一周,“初来通州,今日是最后的赴任之日,让各位久等了,不知哪位能介绍一下诸位,让本官也熟识一下”
一院子的人,都怔怔地看着刘仁礼。
人家不进屋,还客气地说你们久等了,想要认识一下,这要给台阶啊。
站在右手的第一位官员,赶紧朝着刘仁礼施礼上前一步,抬眸恭敬地说道
“下官乃通州通判薄淳荇,如若刘知州不弃,那下官就帮着引荐一番可好”
刘仁礼点点头,“薄通判是吧,好那就劳烦你介绍一番吧。”
薄通判一脸红光,鬓边的白发都显得非常精神,指着周围的人介绍道
“这位是通州州同徐茂长、县丞万钧安、主簿张志平,三河县令邹毅、武清县令储欢频、香河县令王显中、县县令匡照恩,还有当地的乡绅代表,徐举人、王举人、张举人等等。”
刘仁礼环顾一周,没有客套地寒暄,这些并不是他擅长的。
再者,他不过是做过一个中等县的六年县令,就见过三四次知府大人,也都是在后面跟着,要他讲话还真不会,所以只是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环顾一周,并没有让众人进入大堂,而是依旧站在院落中。
很多人冷的开始吸鼻子,如此一来就显得有些尴尬了,所有人微微垂眸互相间交换着眼神。
刘仁礼顿了顿,朗声说道
“本官因何到通州赴任的,想必各位都知晓。对于本官来说,迎接接风这些都可有可无,处理好通州的政事才是关键。十一月二十本官就到了通州,不过并未进城,只是在周边转了转,了解一些民情,有些事儿本官此刻就直接问一问,武清县县令何在”
第二百零七章:真凭实据
刘仁礼不按常规的一句话让众人蒙了,这是要干啥
不是打个招呼,大家问好,你好我好大家好,愿意一起发财就得个大头,不喜欢想要做清流,就搞点儿小事情,让上面看到你的政绩。
大多也都是这个套路呀,可这上来就叫人是啥意思
武清县令储欢频更是蒙了,机械地横着挪了一步,躬身施礼。
“武清县令储欢频,拜见知州大人。”
刘仁礼朝他笑笑,似乎想要缓解他的紧张,不过这笑容看着木讷又显得有些硬邦邦,反正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本官途经武清县的时候,问询了几个农户,对一个张大善人颇有感激之词,不知这张大善人是何人,今日是否来了”
这一众官员揪起来的心瞬间放下,不过心里一个个使劲问候了一遍刘仁礼上下十八代,夸人有这么夸的,吓死几个胆小的。
不过听到刘仁礼开口这个调调,全都松了一口气,这是丢出橄榄枝来了,下面就看各位如何接了。
薄同知微微垂头,瞥了一眼还有些蒙的储欢频,眼神示意他抓紧说话,恨不得上去踹他两脚,让他清醒一番。
好在储欢频只是呆愣了数秒,随即脸上带着受宠若惊的欢愉,赶紧躬身施礼。
“知州一句张大善人让下官有些反应不过来,此人今日来了,他是宣化初年的举人,世代居住在武清县,县内诸多百姓都受过他的恩惠。”
刘仁礼没有表情地点点头,接着说道
“既然来了,那就见见,也不用去后堂,就在大堂见见吧毕竟这里人多,后堂也难以坐下,让想要围观的百姓,都进院子来,大家一起听听也好。”
薄同知瞬间恍悟,原来这位新来的知州好这口。
赶紧回身着人安排,将大堂内摆上诸多座椅,至于府衙外面围观的人此刻也是越聚越多,不用多招呼,他们一进大堂,这些人自然都涌进院子来。
虽然看似有些杂乱,别说还很热闹,通州的这些官员脸上都带着一丝喜气,定下这个调调,后面就好办了。
周恒和薛老大,自然随着人群进入院落。
周易安抱着包袱,跟在张怀远身后,那些人见他们是跟着刘仁礼来的,自然给他们二人让路。
不过周易安朝里走的时候,余光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赶紧瞥了一眼。
发现是周恒,眼睛一亮,周恒举起食指放在唇边。
周易安自然知道这是何意,赶紧错开目光,抱着包袱进入内堂。
那位被点名的张大善人,早已走上前来,此人三十多岁,肚子很大,脸上带着淡淡地笑容,撩起衣袍赶紧给刘仁礼见礼。
“在下武清县张惠安,有幸得见刘知州三生有幸。”
刘仁礼点点头,示意他起身。
“你就是张大善人”
“在下不敢,如此称谓,都是百姓抬爱。”
“听闻你在雪灾之后,减免了当地百姓的佃租”
张惠安赶紧点头,“是,雪灾过后没想到形成春涝,很多田地无法播种,我大梁国以农为本,见农户无法耕种只能减少佃租,得以共同度过如此灾年。”
刘仁礼点点头,“好啊。”
周围的人一听,这位知州这是提前做了功课,对通州的事儿都了解的如此详尽,如此将张大善人列出来,就是让各县有个典范。
很多人都不断想着,自己的治下是否有张大善人这样的举措。
一个个没有在意此时,堂下被带上来一个人,这二人一个穿着回春堂特有的绿色棉袍,另一个颤颤巍巍,胡须都有些斑白。
不过,虽然院中被允许百姓进来观礼,却并不让入内,二人只是站在前面,周恒抬手戳戳薛老大。
薛老大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时间不明所以,怔了怔没看懂。
这二人的出现,周恒眼睛却眯了起来。
按照刘仁礼眼中不揉沙子的性格,这些天一定查到了什么,如此上任的仪式,被他都耽搁了,显然带来的这人不是观礼那么简单。
果然,刘仁礼看向堂下,随即说道
“不过本官在途经武清县的时候,遇到一件事儿。”
一句话引起了这些官员的注意,你溜达了这么多天,不看到点儿啥就不对了,所以一个个脸上又紧张起来。
刘仁礼环顾了一周,目光落在储欢频的身上。
“在武清县陈家庄村外的一处墓地,本官见到一个华服女子去祭扫,因为看着稀奇,着人打听了一下,此人是陈家庄村陈新荣的孀妇。那陈新荣本是武清县一屠户家庭殷实,突然病故,其孀妇五期祭扫,不过陈新荣的叔父觉得其侄子死的蹊跷,所以去武清县衙门告状希望能开棺验尸,不过被打了一顿,轰出县衙,储县令,请问可有此事”
如此一番话,让储欢频浑身一颤,赶紧躬身施礼,忙不迭地解释道
“知州大人明鉴,这陈新荣的叔父冲到武清县衙击鼓鸣冤,下官升堂问案后,他也说不清什么只是哭闹,前言不搭后语,先是说其侄媳苛待陈新荣,后来又说侄媳杀了陈新荣,每次都不同,不过也拿不出证据。
下官最初只是将他轰了出去,见其年纪大了,词不达意也没有计较,不过五次三番,去县衙闹了四次,最后一次,本官才判其藐视公堂杖责二十。”
刘仁礼点点头,“原来如此,那你可将那杨氏带来问话了”
储欢频赶紧答道“问了,那杨氏身材娇小,身如扶柳,怎地能杀死一个七尺高的壮汉,这显然是诬告”
刘仁礼伸手打断了他的话,“也就是你未曾调查,只是从杨氏的身形上进行判断的,是也不是”
储欢频想要说什么,不过突然发现无法辩解,这审案在大梁国不都是县令做主,如若有命案报送州府定夺,这还要调查啥
不过既然人家知州问了,也只能硬着头皮对答。
“是。”
刘仁礼朝堂下挥手,“来人,将原告陈振山带上来。”
州府的衙役都有些蒙,这里是通州府衙,那人在武清县,去哪儿带人
不过,随着刘仁礼的话音落地。
身着回春堂绿袍的男子赶紧抱拳,拽着那老者径直走进大堂,这些衙役一看,这人是刘仁礼带来的,也不敢阻拦,不过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薄同知。
薄同知只是垂眸静静看着堂上的一切,看来今日新来的这位知州大人要来个下马威。
无论怎样这个面子要给,抬眼朝下面环顾一圈,带着警告的神色。
老者被搀着上来,从步态看,显然身上的伤没好,就连跪下见礼,都是绿袍男子扶着他完成的。
跪下后,忍者疼,朝刘仁礼磕了三个头。
“草民陈振山,见过知州大人。”
刘仁礼垂眸看向陈振山,语气还是那样看不出喜怒。
“你是陈振山,为何状告侄媳杨氏”
陈振山深深地叹息,随即说道
“草民侄儿陈新荣原本住在村中,能干体力好,是个肯卖力气的人,做了屠户虽然名声不好听,不过家中也算殷实,三年前娶了杨氏为妻,随后在武清县居住,渐渐的与亲戚少有走动。”
“草民后来遇到过他几次,脸色极为不好,问他怎么了现在是否有了孩子,他只是哀声叹气也不说缘由,随后不久就说他暴病而亡,可城中的医馆都未曾为其诊治过,怎么就暴病而亡了”
刘仁礼看向陈振山,“那么你可有真凭实据”
第二百零八章:人证
陈振山摇摇头,脸上全是泪痕。
这些堂上的人,下意识都松了一口气。
没证据这是诬告,再来一遍,也是如此,众人的目光从陈振山的身上,转而看向刘仁礼。
外面围观的百姓,都在窃窃私语,说什么的都有,周恒身侧的人都谈论起来,有热闹看,这就是好的,什么年月都不缺少吃瓜群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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