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匠家的小娘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半疏
“李家姑奶奶,你这话说的我可不爱听,我家和赵家早就老死不相往来了,若是秀丫头嫁到别家,有事来托阿木,阿木自是不会推辞的,只是秀丫头嫁的是赵家啊!再说秀丫头在赵家能有什么不如意的?这赵家可是书香门第,赵家婆娘又是最和善不过的,我还当是李家姑奶奶觉得赵家千好万好,才让自家重侄孙女儿顶了阿木的位置呢!”张老娘说完,一脸不屑地看着李老姑奶奶。
李老姑奶奶见张家婆娘提起阿木和赵家定亲之前,自己说的那般话,心里心虚不已,她当张家婆娘早忘记了,原来是看在自己偶尔给她传递消息的份上,装作忘记了呢!
“姑奶奶,您怎么回来也不去自家啊!这大热的天,您要是想我们了,递个话过来,侄孙肯定过去看你的,您何苦自己跑回来呢!”李家大郎听小水说姑奶奶在他家,便忙放下地里的活和张老爹、张大郎一起过来了。
李老姑奶奶见大侄孙来了,一时呐呐不成言,“我就,我就是有点事找,木丫头!”
“哦,那您过来也有一会了吧,先去我家吧,您家侄孙媳妇今天炖了排骨萝卜,烂烂的,你过去尝尝。”李大郎边说边上前来扶李老姑奶奶起身。
李老姑奶奶见自家大侄孙一点好吃的都想着孝敬自己,一时心里感动的都湿了眼眶,自家儿子有时还顶撞自己,可是这两个侄孙待自己真的是太孝顺不过了,一时又想起秀丫头哭啼啼地来找自己,说在赵家什么都不懂,自己又怀着身孕,精神也不好,就想问问张木一些事,她看着秀丫头满是稚气的脸上竟露出些枯败的模样,竟和守寡的王茉莉有些相像,当下震惊不已。自是满口应下来找张木。
想起秀丫头苦巴巴的小脸,李老姑奶那顿时心里直揪着疼,语气坚决地说,“大侄孙,我来是为了秀丫头的事,她在赵家可不好过呢!她有些事想托我来问问木丫头,可是木丫头就是不愿意说个一句!”
李大郎听姑奶奶说秀儿过的不好,心里也不禁有些黯然,那毕竟是他的亲侄女啊,可是听到秀丫头有事要问张木,李大郎立即震惊了,秀丫头可是抢了张木的夫婿啊!虽说赵问人也有些问题,可是以前人家毕竟也好好地过了几年不是。
张木见李家人过来了,当下也不再顾忌,说:“李大哥,老姑奶奶年纪大了,有时候心里一着急,也就乱了分寸,我怕逆了她的意愿让老人家受不住,现在你来了,就把她带回去吧,她毕竟也是为了李家侄女,可是你也知道,这事多么荒唐,还让我写几个字给她,这白纸黑字的,我以后可不有嘴都说不清了。”
又对李老姑奶奶说:“李奶奶,我和你也处了几年,我的事你最清楚不过的,我只能说,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李秀儿过的好不好,和我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我不可能为了她坏了自己的名声!你也莫强求!”
“呵!名声?你有什么名声?一个和离过的妇人,能二嫁你都得烧高香,你还当真以为你还有什么名声不成?吴陵也就是一个给丁家为奴为婢的奴隶罢了!不然会要你这样和离在家的妇人?你今儿个要是不给秀儿写点什么,我就去村里吆喝,是你不守妇德,勾三搭四的,赵问才和你和离的!”李老太太见张木咬着牙就是不点头,当下也没了耐心,自家大侄孙都过来了,若是她一会“气晕”过去了,也不用担心没人理她。
“李家大侄子,我们好歹也是乡里乡亲的,我给你几分面子,你赶紧把这疯老太太带走,不然休怪我不客气!”张老爹再是忠厚的人,听见李老太太这般说,心里也气的发苦,自己一家正担心赵问不知道和吴陵挑拨了什么呢,这李老太太又来闹事。
李大郎也没想到自家姑奶奶竟然说这般狠毒的话,一时也羞愧难当,连忙半拉半拽地把李老姑奶奶带走了。
张家人坐在堂屋里,一个个低着头都不言语。只听到身上又是汗水又是灰尘的小水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咕着茶,一张小脸灰扑扑的。半晌,便听小水说道:“姑姑不用怕,明天我带石头和珠珠去和小伙伴们说李老太太来我家欺负你,还要说你坏话,大家知道了以后就不会信她了。”
张木弯腰抱起小水,眼泪忍不住地一颗颗掉下来,小水伸着脏兮兮的小手给她抹眼泪,软软地说:“我以后长大了会帮姑姑打坏人的!姑姑不要怕!”
张老爹和张老娘见自家孙子这般可人疼,眼眶都不由得有些湿润。
“爹,娘,我觉得赵家肯定在算计阿木,不然怎么会前脚赵问堵了吴陵,后脚李秀儿又利用李老姑奶奶来闹事呢!还指明要阿木的字,你说问个问题,说几句不就行了吗?为什么一定要写呢?”张大郎沉声说道。
木匠家的小娘子 第15章 打上赵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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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娘听儿子这般说,也明白他担心的,忍不住问道:“阿树,你妹妹都和赵问和离了,赵家还这般针对你妹妹是为些什么呢?”张老娘自女儿定亲后,这几年来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头就放下了,以前女儿在赵家和赵婆娘处的不好,她心里急得慌,后来女儿和赵问和离,硬愁得她头发都白了一半,好不容易说了个知根知底的小郎君,上头又没有婆婆,女儿过门就是当家媳妇,吴陵还有木匠的手艺,小两口只要不死里折腾,以后日子可不就红红火火的了。没想到,还有二十多天就要出嫁了,这赵家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弄幺蛾子。
“赵问和阿木和离,这事是赵家理亏,按理说他要是有些良心,就不会这般三天两头地找茬才是啊!阿木以前可给他家挣了不少银子呢!”桃子有些疑惑地说道。
“赵家人要是有良心,会闹成这样!”张大郎冷声哼到。
张木抬头望着坐在上方的爹、娘,又看了眼身边的哥哥和嫂子,平静地说:“不用猜了,赵家先头做的事不就是想坏我的名声吗!坏我的名声能有什么好处,不就是让我嫁不出去!这是想让我为赵问守节呢!”张木以前还是看过不少电视和小说的,觉得按剧情来说,最多就这样吧,她都和赵问和离了,赵问又重新娶妻了,总不能坏自己的名声是为了好再娶自己吧!(o(╯□╰)o其实张木不知道自己曾经离真相很近)
“呸呸,你傻说什么呢,什么守节不守节的,赵家和你有什么关系!”张老娘不满地瞪了眼张木。
张木笑笑,不置可否,只抱紧了怀里的小水,眼睛里却透出一股果决,对张老爹和张老娘说:“娘,赵家三番两次来我家闹事,不就是看我家好欺负吗!以前我在他家,你们对赵家有所顾忌,现在我都回来了,不能再让赵家这般想来闹事就来闹事,也要给他家一点颜色看看才行!”
小水听了姑姑这番话,也握紧了小拳头。
张老爹和张老娘听了,一时都无话,张木见老夫妻俩都低着头在沉思,也大致明白他们的想法,从这几个月相处以来,她就发现张老爹和张老娘都是很朴实的庄稼人,从不占别人家一分便宜,别人要是不把他们逼急了,他们也不会反抗。所以当听说洪氏为了李秀儿大闹赵家的时候,她是由衷地觉得李秀儿是幸运的。如果,张老爹和张老娘像洪氏那样看清赵家人的本性,也不会担心若自己去闹会让女儿在夫家更难过而不敢去赵家门上为原身讨说法吧!
张木来了几个月,也不愿意逆了张老爹和张老娘的意而去惹事,可是现在赵家这般逼迫,她连嫁衣都费九牛二虎之力绣好了,难不成最后只能看看而已?
桃子见公公婆婆不言语,也知道他们都是一辈子老实惯了的,再做不出打上人家门上的事,可是这事她也是同意小姑的,不能平白的让赵家这般的欺辱人,便忙向自家相公使眼色。
张大郎会意,开口道:“爹,娘,阿木说的有道理,我也厌烦赵家这般行事了,这事就算您二老不同意,我也是打定主意要做的!阿木就有二十多天就出嫁了,我可不愿意阿木的婚事出现任何差池。”
张大郎说完,便从妹妹怀里抱起儿子,头也不回地出门了。
张老爹和张老娘都张着嘴,想说什么,又见儿子都走了,也不禁有些泄气。
半晌,张老爹才叹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老了,这家也该是树儿当了。”
桃子听了,和小姑对视了一眼,知道这是老夫妻俩被迫同意了。
第二日,张木醒的很早,昨晚张大郎没回来用饭,她闹了一天又困得紧,昨晚便早睡了,昨天也没和他商量,也不知道张大郎对赵家的事有个章程没有?
嫂子和娘都没有起来,张木便先去厨房里把粥煮了,等桃子过来的时候,张木正在木板上撒着干面粉,准备揉面,桃子赶紧走过来说:“我来吧,你这几天一直在绣嫁妆,哪有这力气来揉面粉啊!”
张木笑道:“嫂子,你可不能再这般惯着我,我以后离开家了,不还得做这些啊,现在不多练练,以后可怎么办?”
“哎呦,现在就想的那么远了?”桃子故意拖着调子戏谑道,见小姑面有赧色,才继续说:“怎么这么傻呢!以后就你们两个过日子,用得着天天吃这没味道的馍吗?吴陵那么瘦,你还不可着劲的给他补?信我的,以后啊,你做这馍馍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小夫妻俩过日子,自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又不是一大家子,要节省些,以后两人住在镇上,搞不好早饭都是在外面买的,不过话说回来,小姑这手艺确实比以前生疏了很多,估计赵家以前天天催着她做绣活挣钱了。
张木被桃子打趣几下,昨晚上忧着的心也不禁放松了一点,用刀切开面团,见揉的差不多了,便说:“嫂子,这边交给你了,我去把鸡鸭喂下。”
“哎,你去吧!娘昨晚睡得完,估计还没起来呢!”桃子一边快速地将面团切成小块一边说。
张木拌好了米糠走到鸡舍旁,忽听到院门外有人在说话,最近被赵家折腾很了,当下也不敢大意地上前开门,扬着声音问道:“谁在外面啊?”
“额,阿木,我是榆哥!”院门外的王大郎听到忙应道,昨晚张树找了好几家男丁说去赵家出口气,可是有闺女嫁到溪水村的他都没去知会,怕让人家难做,他家除了堂妹茉莉当初是嫁到溪水村的外,还有一个亲妹子丁香去年底也嫁到了溪水村,所以张树便没有去找他,但是昨晚儿子回来时说,小水喊他一起去给他姑姑报仇,他让媳妇出去一打听,才清楚这事,一早就喊着自家兄弟椿哥一起过来了。
“榆哥,椿哥,这么一早过来,是有事吗?”张木看着王大郎和王二郎一时有些疑惑,出声问道。
“阿木,我们是来找树哥的!他在吧!”王大郎爽朗地说道。
“在的,大哥还没起来呢!我让嫂子去喊他,你们先去堂屋里坐坐吧!”张木说完便往厨房跑。
桃子早在小姑出声的时候便听到了,此时将馍馍在蒸笼上放好,洗了手就出来了,对进厨房来的小姑说:“阿木,你把锅烧一下,我去喊你哥!”今天早上相公要早点出门,早饭还是得早点做好才行,又不由埋怨自己今天没早起。
张树听媳妇说王家兄弟过来了,便忙起身,套上衣服就出来了,一进堂屋见王家两兄弟坐着,笑说:“早起的鸟有虫吃,可我家这早饭还没做好呢!”心里也明白两人的来意,但他也不好贸贸然出口。
“树哥,你也别揶揄我们了,直说吧,你顾虑着丁香没来喊我们,可我们还是非去不可的,阿木也是和我们一起长大的,丁香的婆家和赵问家也没什么交情,你不用多想!”
张大郎自是点头应了,多一个人也多一份气势不是。
没过一会儿,杨家小郎骏哥,牛大郎,方家二爷、三爷和方家大爷的儿子涛哥儿,许家大郎都过来了,张木从厨房里朝堂屋里看了一眼,虽说去闹一次解气,可是也不能违法了,当下和桃子说:“嫂子,你一会和哥哥说一声,让他不能硬闯进赵家,先哄着开了门再说。”她可记得本朝对破门而入者是要打板子的。
桃子见小姑这时候倒迟疑了,笑着拍拍她的手,“你放心吧!这事他们也不是头一回做了,都知道的!”
“啊?”难道真的是她太谨慎了?
“茉莉的婆婆不放茉莉回来,当时也这样闹了一场的。听说方奶奶家的大女儿也闹过一回的,当时还是爹去的呢!”桃子说着,想起前两年闹的时候,她一晚上都没睡好觉,就怕大郎有个好歹,经过了一次倒觉得平常了。
赵家人也一早就起来了,赵老爹早定下规矩让他们每天起早读书,其实当时也说让赵家儿郎都得下地干活的,不能在家一味读书,若是考不上好歹还能重拾地里的活计,也不怕以后日子过不下去。可是赵老娘不同意,说,“我家儿子个个都聪慧不凡,怎么能和那些泥腿子一样下地干活呢!”
赵老爹懒得和赵老娘辩,她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以后在家里更是透明人了!每天一早自己就扛着锄头去地里干活。所以,当水阳村一行人到的时候,赵老爹并不在,张大郎上去敲门,喊,“赵问在不在?”
赵问正在读书,手还没好,心里燥得很,听到外面有人喊他,忙出了房门,拉开院门一看,惊得小腿都哆嗦,“张树,你,你要干嘛?”他再没想到张家会带人来打上门,以前张木在她家那般受虐待,也没见张家人吱声的,他都以为张家人都是软性子,随自家拿捏!
赵问哪知道张大郎以前屡次想上门来闹,都被张老爹和张老娘阻止了,说:“你去闹,以后阿木的日子就更艰难了,好歹她小夫妻两个还能过的下去,以后等阿木生下孩子就好了。”张大郎已经忍了赵家很多年,心里憋屈的不得了,每次一见赵问都有揍死他的冲动!今个可不能好好地解解气了!
“干嘛?让你以后少来我家闹事。”张树把手臂往前一挥,水阳村的人收到指示,立马涌进了赵家,赵家自诩书香门第,院里摆着好几盆花草,她家小女儿爱娇,还在院里的树下设了一个秋千,呼啦啦的一下子都扯了,赵家人都被这响声惊动了,都赶出来看看,见张大郎带着这么多人来自家,心里都一凉!
木匠家的小娘子 第16章 露出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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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大媳妇袁氏在厨房收拾碗筷,赵家以前是三个媳妇轮流着来做饭的,但是新进门的李秀儿以怀着身孕为借口不愿意动手,赵老娘讥讽了她几句,她只得做了一回,粥都糊了不说,李秀儿还嚷着在厨房里热的肚子疼,刚好那天洪氏过来看女儿,当场就指着赵老娘的鼻子骂起来,赵问还指望着李秀才帮他铺路,私下劝了赵老娘好些日子,赵老娘只得不甘愿地放行,李秀儿就不用做饭了。
可是以前同样怀孕的赵家大媳妇袁氏和儿媳妇徐氏是没有这样的好运的,自然两妯娌看三房就更不顺眼了。此时,袁氏听见外面闹腾腾的声音,又是砸东西的,惊得忙探头出来看,又立马缩回去了,这么多人,自家相公可不能出来,一时心里又着急又不敢动。
赵大郎和赵二郎都在房里温书,赵大郎家的珍珍还赖在床上,被外面的声响惊醒了,正瘪着嘴要哭,赵大郎也没时间哄她,忙让在一边练字的儿子乐康去哄妹妹,见儿子怕的小肩膀一抖一抖的,又放缓着声音说:“在屋里看着妹妹,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出来,爹一会就会来!”说完,便连忙跑到院里来。
赵二郎倒被在房里做绣活的徐氏拉住了,徐氏从窗户上探了一眼,就抱住了赵礼的胳膊,惶惶地说,“外面那么多人,又都是种地耕田的,人家随便一个都能打两个你了!你出去不是就给他们白白揍了吗?”
见赵二郎还执拗地要出去,徐氏眼泪都急出来了,“你要是被打伤了,我手头哪有银钱给你好好看啊,娘肯定一心一意照顾小叔,不会管咱们的!”
赵二郎眉头皱了一下,还是厉声说:“妇人之见,我要是连自己的亲兄弟都不管,还算人吗?”娘再偏心,老三也还是他的弟弟啊!
张树见赵家三兄弟都齐了,冷笑道:“没想到赵家还有好儿郎的!”见赵大郎和赵二郎一脸坚毅,又不屑地说,“一家子畜生不如的东西,妄为读书人,逼我阿妹和离不说,还这般一而再再而三地上门找晦气!真当我张树是好欺负的啊!”
赵问见张大郎眼神狠厉,不自觉地往两兄长身后挪了挪。
赵大郎和赵二郎都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自家弟弟,惹事的时候倒畅快,现在想躲了,但见水阳村的人在,也不愿当着外人下自家弟弟的面子,都皱着眉没吱声。
张大郎挑起墙角的棍子,指着赵问,问:“你上次和吴陵挑拨了什么?”
赵问听到这话,瞳孔骤缩,强辩道:“没说什么,就是,和吴陵兄弟说,阿木,也不容易,希望他以后,好好待她!”赵问说完咽了咽口水。
“呵!你能这么好心,你要是有这良心,我张树都和你这羊羔子姓!”张树一时被赵问的话气笑了。“既然你不说实话,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啦!”
“咱水阳村的兄弟们,一会别把人弄死弄残就好!”张树朗声说道。
赵大郎和赵二郎听见这话,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不行!这和我家大郎没关系,你们不能打他!骏哥儿,我妹妹可是你二嫂,你怎么能自家人欺负自家人呢!”袁氏一早就看见了妹妹家的小叔,此时见自家相公要挨揍,也顾不得害怕了,从厨房飞跑过来,张着双臂,护在赵大郎身前,对着站在张树身后的骏哥儿凄声哭道。
杨家小郎的二嫂确实和赵家大儿媳是姊妹,骏哥儿自是知道的,此时听见大袁氏这般说,便开口道:“大姨子瞧你这话说的,我可没对志哥动手!”要论亲疏远近,阿木还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呢!骏哥儿心里嘀咕道。
“也和我家相公没关系,你们也不能打他,我家相公可从来没苛待过张木!”徐氏也抱着哭个不停的儿子乐平从房里跑出来,站在赵二郎身前,女儿淼淼怯怯地趴在门边上。
水阳村的人一时也不好对妇孺动手,不由面面相觑,又都朝张树看过去,等着他拿主意。
“行,这事和你们两房确实没有多大关系,赵大和赵二只要不拦着我们,我们自然也不会动他!”张树沉声说道。自家老爹和赵老爹还是有几分情分的,也不能让赵老爹太心寒。
当下,袁氏和徐氏都拉着自家相公回去,赵大郎和赵二郎见自家媳妇这般护着自己,心里自是感动,可是又不能丢下亲弟弟不理,都低声喝斥着她们别闹!
一时又是妇人和小孩的哭声,又是男人的喝斥声,赵家院里像锅煮滚的开水一般,沸腾不已。
赵老娘趴在窗户上,屏声静气地竖着耳朵听,听见两个儿媳妇不让老大和老二帮三儿,心里咒骂不已,“两个白眼狼,以后不得狠狠治治你们!”
一时又想起李秀儿甚至都不出去护着三儿,比这两个白眼狼还不如,心里更加愤恨,都是这小狐狸精惹的事,不然张木不还好好的在她家做绣活挣钱呢!想到这,赵老娘猛地推开窗户,喊道:“都是李秀儿那狐狸精惹的,如果不是她勾引我家问儿,还怀了身孕,我家问儿怎么可能让张木回家呢!张木在我家一向勤快的很,我对她平日里虽严厉些,可心里还是喜欢她的!张家大侄子,你要是非要找一个人揍一顿的话,你就拿李秀儿出气吧!”
一院里的人都听呆住了,李秀儿现在可怀着身孕呢!赵家怎么可以将一个孕妇出来顶事!
赵问听了,眼睛却亮了亮。
赵大郎和赵二郎也抿着嘴不言语,这不是他们的媳妇,三弟都在这儿呢,他不吱声,更轮不到他们管了!
李秀儿原本见相公应声出去开门,也没当回事,躺在床上养肚子,昨天她娘过来送了红糖和鸡蛋过来,可是这些东西进了厨房就不会进她的嘴了,她一时没想到法子,把它们都放到床底了,正在想着该怎么才能吃呢,早知道就答应轮流着做饭好了!猛地听见外面打砸的声音,立即就爬起来,打开窗户看了一眼,便吓得老老实实地待在房里听动静。
此时听见婆婆将她推出来顶事,一时吓得脑子都空了,“我可不能就这样认了,不让那么多人不得打死我!”李秀儿混混沌沌地想到,撒着脚就往外跑,一边喊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都是相公教我的啊!是他让我找张木的啊!我都同意相公把她纳回来了!你们怎么还欺负我呢!”
张树被吵得脑子都有点转不过来,也没听清楚李秀儿哭哭啼啼的喊了什么,可是他身边的骏哥儿听了却身子一震,这是要算计木姐姐给他家做小呢!
张树见着挺着肚子出来的李秀儿,身子细瘦瘦的,脸都凹进去了,一双凸出来的大眼睛看的人都瘆的慌!心下便知道,这赵家人又作孽了,这又是一个被坑的女孩子啊!
张树对李秀儿摆了摆手,说:“你进屋去,以后别招惹我妹妹就成!”
李秀儿见张树这般好说话,愣了愣,看了眼躲在大伯和二伯身后的相公,想求情,见张树冷着一张脸,张了张口又忍回去了,快步走回屋里。心下想着明天就回家,婆婆太坏了!
赵老娘见李秀儿安然无恙地回了屋,又缩回屋里不敢出声了!只竖着耳朵听。
却发现外面忽然安静了,连小孙子淼淼都不哭了,赵老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心下更着慌,又不敢打开窗户看,要是给张家崽子想起她来,肯定得一并拆了她的老骨头,只得忐忐不安地竖着耳朵听。
院里,张树见跪在院门口的赵老爹,心里辛酸不已,这样一个好的老人家,此时却沉默地跪在那里,挥挥手,带着水阳村的人走了!临走时,踢了赵问两脚,赵问护着手,不敢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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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木等张大郎出去后,就在厨房里收拾,又出去捡些柴火,今天中午大家都要在自家吃饭,可得一早准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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