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之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不老徐娘
也不知道是女巫医装神弄鬼起的作用,还是那难闻的草药起了作用,一个时辰之后,姬心瑶醒了过来。
见静影、来福、奶娘都围着自己,她的眼睛眨了眨,问:“怎么了?你们都在这干嘛?”
“夫人,您昨日受了风寒,有些发热,今天可不能再下床了。”奶娘说着。她虽然和姬心瑶没什么感情,但冲着那一大笔银子,她也是最不希望姬心瑶出事的人。
姬心瑶点了点头。昨晚睡觉时她就感觉不对劲,熟读医书的她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
“孩子呢?”姬心瑶问道。
“小公子刚吃了奶睡了。夫人您放心好了。”奶娘赶紧说。看着静影和来福,她有了一种主事的感觉。
姬心瑶看着站在床边的三个人,心中有些酸酸的。现在自己身边就这三人了,奶娘还是拿银子的雇佣关系。
“你们以后和来福一样,叫我公主吧。”姬心瑶淡淡地说着。
从此,在这个属于她的农庄里,她再也不是谁的夫人。
倾国之乱 六十六 泯师仇莫问恩怨 失落心无处相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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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两天过去了,半个月过去了。
屈巫和七杀门的弟子们几乎将宛丘城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见到姬心瑶的人影。
派往株林附近城市的弟子一个接一个地回来报告,没有一丝一毫的消息。
毗邻各国的通关文牒都一一查实,没有姬心瑶出境的任何痕迹。
如石沉大海,如杳如黄鹤,姬心瑶消失的无影无踪。
刚生了孩子,产后虚弱,天气又冷,身体能受得了吗?怎就这么傻,傻到拿自己的身体来赌气。
焦虑和心痛无时无刻不折磨着屈巫。
怎么会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难道?他不敢想下去。
失魂落魄的屈巫走进了夏御叔在宛丘的府邸。
他知道姬心瑶决不会藏在这里,但他还是走了进来。任何一个与她有关联的地方,他都不能放过。
没想到芸香一听姬心瑶失踪了,就哭天抹泪地喊着要去株林。现在去株林有什么用?芹香还在那傻傻地等她回来。她若是想回来,就不会走了。屈巫只得好言相劝。
屈巫更加心烦意乱,也更加心生愧疚。想不到夏御叔的两个侍妾对姬心瑶竟是这般忠心,比自己强多了。
屈巫黯然地离开宛丘,嘱咐灵六派人盯紧绸缎庄,传下讯息,在附近的宋国、郑国等几个国家,仔细搜寻大街小巷,尤其是有新生婴儿的人家,都要一一辨认。
他神情沮丧地到了新郑。以他对姬心瑶的认知,她是不会回郑国的。只是,他已经无处可寻。
他走进了厉王府,尽管他觉得自己没脸来见厉王爷,但这是他最后的希望。
在堂屋坐下,丫鬟送上了茶,厉王爷捋着已经白了的胡须,笑眯眯地一连串发问:“心瑶呢?她怎么不和你一起来?嫁了如意郎君就把王叔忘得一干二净了?”
屈巫神色一暗,身子僵硬起来,端着茶盏的手微微地抖了一下。厉王爷这情形,连姬心瑶近年来的状况都不清楚,绝无可能知道她的下落。最后的一点希望破灭了。
“我、我是来报师仇的。”屈巫垂下了眼帘。
厉王爷脸色变了变,随之坦然地说:“好,总得有个了断。”
屈巫低头,半晌说:“是,总得有个了断。”
“那,请吧!”厉王爷站起来,脱了外面的绵袍,拿起架在一旁的金刀,大踏步地向门外走去。
这倔老头倒是个敢作敢当的人。屈巫轻叹一声,凝神看着那绵袍,走过去抓了起来,也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厉王爷的胡须在阳光下泛着银光,杵着金刀站在院中,犹如一尊不可侵犯的天尊。
屈巫面沉似水地走了过去,冷声说:“无论我师父是不是该死,总归是你杀了他。我既继承了师傅的衣钵,这杀师之仇就不得不报。”
说罢,扬手将厉王爷的绵袍抛向空中,拔出昆吾剑,随即冲天而起,挥剑斩去,绵袍在空中断为两截,慢慢悠悠地坠落下来,几缕洁白的丝绵被风拉得很长,轻轻地漂浮着。
屈巫一个鹞子翻身,稳稳地站到了厉王爷的面前,说:“两清了,可不可以?”
厉王爷惊诧地看着屈巫,眼睛里闪动着莫名的光。他知道屈巫总归有一天会来报杀师之仇,他也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屈巫的对手,如果真动手,那件绵袍就是自己的下场。但他并不畏惧,也不推却,只是没想到屈巫会用这种方式来清算旧帐。
终于,厉王爷说:“屈巫,你确定这样可以两清?”
屈巫浅浅勾唇,正色说:“当然,后人毋须再纠结了。”
厉王爷的胡须翘了翘,但愿不是因为心瑶的原因,而是确实放下了恩仇吧!当年过氏杀戮太重,纵然为情所困,也不该灭了桃子一家。杀他一为挚友复仇,二为子夷王位。怎么说也不为过。从此两清,甚好!
一个丫鬟捧着件黑狐毛大氅过来,给厉王爷围上,又将地上断成两截的绵袍拿起,往后面的院落走去。
“你们现在落脚何处?”厉王爷问,
看来厉王爷是真的两耳不闻窗外事,放下一切当富贵王爷了。屈巫稍稍踌躇了一下,低声说:“王叔,心瑶失踪了。”
厉王爷一惊,他这才察觉屈巫有些不对头,面色晦暗,两眼失神,嘴唇有些干裂,甚至连身上的衣袍都有些皱皱巴巴的,一改他往日玉树临风的清雅之态。
“失踪?何意?”厉王爷很是不解。
屈巫叹了口气,说:“她生我气躲起来了。”
厉王爷摇了摇头,瞪着眼睛说:“屈巫,不是我说你,那死丫头从小就任性,你也不能太惯着她。有什么大不了的事,竟还敢躲起来。”
“是我有错。”屈巫羞赧地说。
厉王爷不以为然地说:“你就是再有别的女人也是正常的,别理她,想通了自己就会跑回来了。”
厉王爷很自然地将屈巫说的有错与女人联系起来。依他来看,屈巫为了姬心瑶什么都不顾了,纵然再有别的女人,也动摇不了他对姬心瑶的那份情。
屈巫苦笑,哪里有别的女人。今生今世,唯有她。
他看了眼厉王爷,说:“王叔,当年她嫁夏御叔时,子夷给她的嫁妆您都知道吗?”
厉王爷疑惑地看着屈巫,怎么想起来问嫁妆了?她嫁夏御叔,那是两个国家之间的联姻,自然不能让陈国小看了。她再嫁屈巫,早已物是人非,肯定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你是不是需要银子?”厉王爷说。他以为屈巫家产被抄,流亡在外,可能是手头拮据,他当然是可以慷慨解囊的。
七杀门在奕园后山有无数的宝藏,至今他都未动分毫。屈巫摇了摇头,说:“宛丘有条街是她的嫁妆,她让人修整了一个院落,但不知为何却没去。我想会不会还有别的地方可让她藏身?”
“那条街我知道,当年子夷颇费了一番心思。别的地方,我还真不知道。当时桃子刚死,子夷的情绪失控,有些事没好过问。”厉王爷感慨地说着。
屈巫怔怔地站在那里,好像是在看着厉王爷,却又像在凝视着一个看不见的东西。深不见底的双眸里有着说不出的失落和悲伤。
许久,他才说:“若是您有她消息,让府兵去水楼告知一下。那里是七杀门的暗庄。”
厉王爷点了点没有说话。屈巫那神情竟让他心里有些发紧。死丫头,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世上有几个男人能像屈巫这样对你不离不弃?居然还躲起来,等到真有女人取代了你,你哭都来不及。
看着屈巫向外走去的落寞背影,厉王爷长叹一声,传来府兵头目,一番嘱咐之后,厉王府的隐秘府兵全部散了出去。
天又阴沉下来,眼见又一场风雪会降临。
屈巫步履沉重地到了水楼,意外地见到了筑风和康长老。
那日,筑风按照屈巫的吩咐去了姑苏暗庄,发出查足月的飞鸽传书之后,回到东湖山庄,才得知屈巫已经骑着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往株林去了。
这么急?都不等回信了。筑风嘀咕了一声,也没有多想。到了第三天,飞鸽传书回信,一指宽的丝帛上只有两个字:“足月。”
筑风一个童子身都没破的男人,根本不能理解足月与不足月有什么区别。紧接着一封“夫人和孩子失踪”的飞鸽传书,吓得筑风连夜向株林疾奔。老天,姬心瑶要是不见了,门主就不要活了。
筑风到了株林,得知附近几国的弟子全部都出去找人了,只是依然一点消息也没有。屈巫自己去了郑国,他又赶忙奔到了新郑,在水楼等着屈巫。没想到康长老也从洛邑匆忙赶来见屈巫。
“你们怎么都来了?”屈巫坐下来问,他接过栓子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就放了下来。
“门主,您要不要先吃点什么?”筑风将一盘点心放到了屈巫的面前。不过半个多月,屈巫明显憔悴了许多。
屈巫摇了摇头。康长老踌躇了一下,上前说:“门主,天子想让您回下洛邑。”
屈巫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几个人,深不见底的双眸渐渐地有了一丝怒气,越积越多,慢慢烧灼起来,径自变得血红。
七杀门上万弟子,竟然找不到一个人?上天了还是入地了?
天子与他有何关系?大周江山风雨飘摇与他有何关系?民不聊生与他有何关系?与他有关的只有那个女人,至今下落不明的女人。
他的周身戾气翻滚,恨不能大开一场杀戒,一泄心头之恨。
他深爱的女人,他却莫名其妙地给弄丢了,找不回来了。
许久,屈巫闭上了眼睛,松开了捏紧的拳头,深深嵌入的指甲已将掌心刺得鲜血直淋。
“门主!”筑风惊呼,他看到了屈巫的手掌在滴血。他们所有的人都在逼人的戾气中僵硬地站着,一动也不敢动。
屈巫睁开了眼睛,眼中的血红已经褪去,周身的戾气也消失殆尽。只剩下心口的痛。
雪花终于落了下来。
屈巫走到窗前,猛地推开窗棂,伸手接着那晶莹的雪花,他要借助冰冷的雪让自己冷静下来。
手心依然还在渗血,雪花落在上面,很快就被染得血红,很快又变成了一汪血水,顺着指缝滴滴答答地落了下去。
倾国之乱 六十七 断鸿声里得深藏 采药山中遭暗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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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两年过去了。
当清晨的一缕阳光落到窗户上,透过窗纱漏进屋里时,姬心瑶醒了过来。
天终于晴了,连日阴雨让她浑身酸痛发冷。到底还是落下了月子病,隔三岔五地就有些不舒服。
姬心瑶自己起了床。两年前满月之后她就没让静影再在屋里上夜,就这么一个贴心的丫鬟,她有点舍不得了。再说,她也渐渐地适应了自己动手。
去山上采些草药,泡泡药浴,身上的寒症也会好一点。姬心瑶想着就换了身麻葛的短衣裙,松松地在脑后梳了个麻花辫。
不施粉黛,清水芙蓉,俨然已是一个村姑的打扮。唯有脚上精致的麂皮靴才显示出她尊贵不凡的身份。
两年来,她渐渐地弄清楚了山村里的一切。
这里一切都是靠天收,一年一茬的庄稼都是刀耕火种,没有天灾也许能有个好收成,有了天灾只能是闹饥荒。好在大山资源丰富,山村里的人依靠狩猎,能获得不少的肉类。
但他们获得的所有食物都要交给庄头,由庄头重新分配。其中的大部分是给主人的贡品。所以,他们依然是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庄头向姬心瑶解释说以前都是交给了房庄主的,他有年去株林庄园交贡品,给姬心瑶请过安。但后来找不到人,就没交了。毛皮依然保存着,肉类都制成了肉干,蜀黍也都在粮仓里。
只是,姬心瑶毫无印象。她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根本就没想过衣食从何而来。一切都有人替她安排好了,她何须操这些心。
看着那些面黄肌瘦的农奴,姬心瑶动了恻隐之心,她让庄头将这几年积存下来的肉干和蜀黍全部分给了他们,她甚至免去了农奴们食物的重新分配,只要交一点够吃就行了。感动的几百个农奴在她屋前长跪不起。
渐渐地,她能吃下蜀黍糊和蜀黍饼了,加上来福易容几次出去买了些食物和用品,静影又跟着芹香学了一些烹饪手艺,她竟然熬了过来。
如今的她,真正如空谷幽兰般清冷,红尘喧嚣,爱恨情仇,一切的一切都远离了,与她无关了。
“公主,奶娘说她想今天走了。”静影抱着小公子走了进来。
“母亲。”口齿不清的小公子见到姬心瑶就往她身上扑了过来。
“寒儿,昨晚乖不乖?”姬心瑶笑靥如花地抱起了儿子。
“乖。”随着话音,滴答的口水已经糊了姬心瑶一脸,姬心瑶笑着用丝帕擦着,又擦了擦儿子下巴上的口水。
“让她走吧。你把那拿给她,让她自己拿着去绸缎庄提银子吧。”姬心瑶朝桌子上看了一眼,上面放着她已经写好的竹书。
奶娘千恩万谢地来向姬心瑶告别,竹书上的银子数量远远超过姬心瑶当年允诺她的数额,只是她有点担心,拿着这个万一人家不认账,不给她银子怎么办?
姬心瑶看出了她的犹疑。笑着说:“来福送你去。谢谢你,这两年辛苦你了。”
这两年她手中的银子已经所剩无几了,正好让来福去取一些。想了想毋须再给来福易容了,两年了,谁还记得他呢。但契约还是要带上的,防止黄荣不认账。
来福送奶娘走了。看着马车远去,姬心瑶的心里有了些淡淡的惆怅。
一晃,在这穷乡僻壤两年了,外面的世界自己可能不认识了。外面的世界再精彩,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早已看淡了一切,早已心如止水。
“你带着寒儿,我去山上挖点草药。”姬心瑶将儿子塞给了静影。小公子很不乐意地鼓着嘴,姬心瑶在他胖嘟嘟的脸蛋上亲了一下,他才又开心起来。
“公主,您一人去太危险了,还是等来福回来吧。”静影不放心地说。
“没事的,我带上防身的东西。这几天寒症有些发作,想泡下药浴。”姬心瑶说着将软剑扣在腰上,又在脖子上挂了串夜明珠塞到衣领里,这串小珠子是夏御叔当年送她的,是她带走的唯一首饰,主要是为了照明,也算是个纪念吧。
静影不由得有些哽咽。现在的姬心瑶,哪里还有一点点像金枝玉叶的公主,粗茶淡饭,布衣荆钗。也许有一天,她就是走到宛丘街头,人家也认不出她来了。
“不行,您绝对不能一个人上山,我去喊庄头家黑三。”静影很果断地说着,抱着小公子掉转身子就走了出去。
静影现在越来越有主见了,一点也不似以前那个笨手笨脚的丫鬟,某些地方竟与紫姜有些相似了。姬心瑶不禁在心里唏嘘了一下。
姬心瑶走出院落,静影已将黑三喊了过来。黑三是庄头的儿子,不到三十岁,高大健壮,皮肤黝黑,看上去也是憨憨厚厚的样子,只是一双不大的眼睛,有些游移不定。
“公主,奴才陪、陪您上山。”黑三结结巴巴地跪在地上说。
姬心瑶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他站起来。她对黑三说不上好感,也谈不上恶感。两年了,她与他没说上十句话。
这个山村的农奴看到她都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只有庄头一家人能与她正常说话,但她也很少与他们交谈。
她每日在院落里安静地翻翻书,练练剑,寒儿醒了的时候就逗他玩一会儿。有时候去山上采些草药。后来,来福出去买了架琴,她就经常弹曲子解闷。
日子也就像水一样地流逝了。
黑三赶紧站起来,战战兢兢地帮姬心瑶拿着药篓,跟在她身后向山上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偷偷地打量着姬心瑶身上的衣服,同样的麻葛衣服,为什么穿在她身上就这样好看呢?姬心瑶偶一回头,黑三立马吓得心口乱跳,手足无措。
两年了,这个女子依然像个巨大的谜。一个公主,拥有几个农庄,完全可以在城里生活,为什么甘于在穷山坳里受苦?
她有个孩子,却看不到孩子的父亲。她对身边的丫鬟和家丁非常好,简直看不出他们是她的奴仆,感觉是她的弟弟妹妹一样。
她很少与人说话,但对农奴很和善,免了他们的贡品。得知农奴生病,她毫不嫌弃为他们医治,还无偿提供药物。
一个公主,高高在上的贵族,怎么能这样对待奴隶呢?这在礼法上讲不通啊!
黑三的心里有种莫名的情绪在涌动着。自从姬心瑶来到这个山村,他的心就再也没有安宁过。
他想接近她却不敢。姬心瑶那与生俱来的的高贵气质让他在内心里胆怯。他的父亲虽然是庄头,但他们全家还是奴籍,依然都是她的奴隶。
每一次站在角落里的偷窥,她那绝美的容颜,都让他颤栗不已。人世间怎么能有如此美貌的女人?多看她一眼,都会给他带来巨大的满足感。
此时,黑三跟在她的身后,巨大的幸福而让他有些晕晕乎乎的感觉。两年了,她正眼都没看过他一次,可现在他居然能跟在她的身旁,几乎可以嗅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芳香。
“公主。”一声阴恻恻地喊声传来。
姬心瑶抬头看去,那个给她看过病的女巫医正蹲在前方的一块石头上。她脸色苍白,双眼凹陷,枯黄的头发像草一样乱蓬蓬地堆在头上,唯有嘴唇显示了不正常的血红。
姬心瑶看着她微微地笑了笑。这个女巫医靠着一点点医术,装神弄鬼地骗人钱财和食物,让她有些反感。但念她救过自己,姬心瑶还是心生感激。
“你们去采药吗?我正好也去采药,我知道有个山谷里草药特别多,你们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女巫医热情地邀请着。
“不、不要和你一起。”黑三赶紧拒绝着。虽然到现在姬心瑶都没和他说一句话,但他已是极大的满足,他不想被任何人破坏。
姬心瑶看了眼黑三,依然微微地笑着,说:“黑三,我们就一起吧。”
黑三的心立刻停跳了一拍。她竟然看着我笑了,她竟然喊了我的名字。他看了眼姬心瑶,即刻又怯怯地转向了别处。
女巫医立刻兴奋地从石头上跳了下来,冲着黑三一笑,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山上到处苍松挺立,密密层层的,阳光透过厚厚的树叶,在林间小路上织下图案。
女巫医带着姬心瑶走了一条她从未走过的山路。这路的上方没有大树,只有稀稀拉拉的低矮灌木。下方是个山坡,不是很陡,但一眼看不到头。可能很少有人走,这路上的泥土显得很松散,也有些泥泞。
“还有多远?”黑三有些疑惑地问。他很少上山打猎,对山势并不太清楚。
“就在前面。”女巫医满脸堆笑。
突然,女巫医几步跳到了姬心瑶的前面,疯狂地舞了起来,脚有力地跺着地面。
姬心瑶和黑三都停了下来,看着女巫医莫名其妙地乱舞一气。这是干什么?难道采个草药还要祷告天地鬼神?
随着女巫医疯狂的舞姿,点点的泥沙落了下去。黑三猛地醒悟过来,连日大雨过后,土质松散的山坡最容易发生山崩滑坡,如此猛烈撞击,肯定有危险。
“公主小心。”黑三上前一把拉住姬心瑶。
姬心瑶被黑三猛地一拉,站立不稳倒进了黑三的怀中。她刚要愠怒,脚下的土壤已经松动起来,犹如飞流一般往山下泄去。黑三抱着姬心瑶随着泥流滚落了下去。
倾国之乱 六十八 茫然间被困山洞 无奈何生死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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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三抱着姬心瑶随着崩塌的泥沙滚落下了山坡。
“哈哈哈,死去吧,公主!”跳到一旁的女巫医大笑着。什么狗屁公主,两年前,要不是我好心救了你,你在月子里就死了。竟然与我作对,免费为人医治。你断了我的活路,我就只能让你死了。
黑三抱着姬心瑶翻滚着。那一瞬,他清晰地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香气,感受到了她身体的柔软。他的心几乎停止了跳动。这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他无论如何都要护得她周全。
山顶的泥土也松垮下来,夹杂着灌木和石头,呼啸着向山下而来,下滑的山坡宽度越来越大,似乎整个山头都松动起来。
一块飞石从山顶落下,不偏不倚地击中了正在一旁拍手大笑的女巫医,她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了下来,随即被滚滚而下的泥石流淹没。
又有一块大石头滚落下来,黑三惊恐地抱着姬心瑶往旁边滚去,然而,泥流带着一股强劲的态势裹挟着他们,像魔爪一样牢牢地抓着他们,不让他们脱离原先的轨道。
右下方有着一丛乱蓬蓬的藤蔓,从山壁上挂了下来。“公主,抓住下面的藤蔓。”黑三大喊着,此时,只有抓住藤蔓才能闪到一旁,才能不再下滑。可他根本不敢松开抱着姬心瑶的手。
早已被吓懵了姬心瑶,在黑三的大喊中清醒过来。她的手向藤蔓伸去,就在一闪而过的那一霎,她的手抓到了藤蔓,随即,黑三感觉到了来自藤蔓的力量,他借助这股力量,拼命地往旁边一跃,大石头“轰隆隆”地滚了过去。
“啊!”随着惊恐地叫声,黑三抱着姬心瑶悬在了半空中。他们竟然掉到了一个山洞里。藤蔓,一道天然的屏障,将洞口遮得严严实实,若不是黑三的拼命一跃,也不可能冲破藤蔓而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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