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之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不老徐娘
外面的动静早已惊动了内堂里的屈巫,正要发问,伙计进来跪地禀报:“门主,属下该死,马车让紫姜姑娘抢走了。”
“紫姜?”
“小公主姬心瑶的贴身护卫,前半个时辰,她俩从门前过去的,虽然换了装,我还是认了出来。刚才,不知道为何,紫姜扔下一锭银子抢了门前的马车就跑。属下该死、属下该死。”伙计头点地不敢抬起。
“起来吧!”屈巫吐出了三个字,那伙计叩头谢恩而去。
“筑风,你去跟上。”当真是任性?屈巫心中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紫姜赶着马车疾驶而来,见姬心瑶仍在角落东张西望,她轻轻地松了口气。
姬心瑶上了马车,一路跟随着前面的蓝色马车出了城,在官道上跑了一会,拐进了右边的岔道。
前面的马车印消失了,一个门楼上刻着“弈园”两字的庄园赫然伫立眼前,姬心瑶跳下马车,想都没想推开门就闯了进去。
我花开后百花杀?姬心瑶一阵眩晕,满园的菊花怒放,黄白红紫,一簇簇,一丛丛,流光溢彩,争奇斗艳。
空旷,静谧,神秘。偌大的园子里只有一个老仆在扫地。
“这位小姐,有何贵干?”老仆丢下扫帚追上问。
姬心瑶并不搭话,继续往里走,急得那老仆大声喊:“这位小姐,你怎擅闯别人的庄园?”
园中一道大门紧闭着,姬心瑶推了推,纹丝不动,看来是从里面落了锁。姬心瑶大喊起来:“大哥,大哥。”
喊声惊动了园里的人,旁边的屋子里走出位一袭黑衣玄领云袖的中年男子。他威严地说:“谁在此吵闹?”
“找我大哥!”姬心瑶理直气壮地说。
“庄主,这位小姐偏说她大哥在我们庄园。老奴一直在前面,没看见人来!”老仆说。
姬心瑶不服气地喊着:“可明明我大哥的车印就在你们门口消失的。”
“哦,请问你大哥是谁啊?”
“我大哥,他、他是、、”姬心瑶结巴起来,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能暴露,子夷大哥的身份更不能暴露。万一遇到歹人,就麻烦了。
“谁?”庄主突然厉声喝道,纵身一跃上了屋顶,四处查看似乎没发现什么,又跳了下来。
那庄主对姬心瑶微微一笑说:“这位小姐,想必是走错了地方。当然,如果不嫌寒舍简陋,尽可以在此逗留,欢迎。”
姬心瑶一个激灵,身上寒毛一乍,这人阴阳怪气,装神弄鬼,不知道打得什么算盘,还是乘早溜走为妙。
“啊,可能、可能是我走错了,我、我就不打扰了。”姬心瑶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了出去。
倾国之乱 十 醉迷离枉自凝眸 窥娇娥兀地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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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心瑶气咻咻地上了马车。一路嘟着嘴,真是奇了怪了,明明马车印就在庄园门前消失了,怎么就没人呢?
那紧闭的第二道门一定有问题,那个老仆、那个庄主看上去总觉得哪里不对头,连那葳蕤的菊花似乎都暗藏玄机,整个弈园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氛。
今天这一切怎么想都觉得怪异。
如果那蓝色马车里是子夷大哥,堂堂世子出城一个护卫都不带,这不合常理,一定有秘密。
如果那个蓝色马车里不是子夷大哥,那白色的衣袖又是谁?再说怎么会那么巧就有一辆马车出现?
一个念头从姬心瑶的心底幽幽地冒了出来。那天晚上子夷大哥触景生情作的诗到底给谁的呢?
他的世子妃是鲁国的公主,几个侍妾不是鲁国公主的陪嫁,就是母后赐的宫女,子夷大哥肯定都不喜欢。子夷大哥对鲁国公主倒是客客气气的,但看不出有何爱恋。两国联姻而已。或许,他真的是另有所爱。
不知为何,姬心瑶觉得自己的心很是惆怅。
姬心瑶回到城里又转到了厉王府,见子夷的仪仗和马车依然杵在那一动未动,很想冲进厉王府看看子夷大哥到底在不在,迟疑了半天竟然没敢上前。
唉,回吧!姬心瑶索然无味。紫姜将马车送回了盐市,根本不管伙计说什么,头也不回地跟在姬心瑶后面。
密道大门落锁的时候,姬心瑶抬头看了下四周。角落里一道烁热的目光射来。谁?是那个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的楚国大夫屈巫?切,看花眼了,犯花痴。姬心瑶骂了声自己。
一点没错,那一闪即逝的人是屈巫。
屈巫带着筑风黎明时分来到郑国,顾不上休息,就查看了三名已死弟子身上的伤,全部是胸口一剑毙命。短剑,近身,弟子毫无防备,可以肯定弟子认识而且信任凶手。是大师兄吗?故意不用师门绝技七杀霹雳掌而用短剑?
三个弟子都是近来随着盐市买卖从齐国进入郑国的,而且分别在三家门店里,竟然一夜之间被杀,可以肯定凶手的修为已经到了一定的高度,但却找不到任何关于凶手的任何线索。
只有,蛰伏在郑王宫里的一名弟子说,他和紫姜姑娘交过手,感觉她的身手有点象七杀迷踪拳,但询问了韩长老,说晋国一带没有这样一个弟子。
紫姜是七杀门的?郑王宫与七杀门有瓜葛,自己这个门主居然不知情?
紫姜被易韶送进宫、王后再赐给姬心瑶。这一线索链上,姬心瑶是交集点。
据查,陈王后、姬子夷、姬子蛮和易韶都对她呵护有加,这从道理上讲不通,毕竟他们不是一个阵营的。
或许,谜底就在小公主姬心瑶身上?
屈巫有一种想立刻搞清楚姬心瑶情况的冲动。他站在隐秘处,看着姬心瑶闪进了那道黑漆大门,在她回眸的那一刹,屈巫迎上了她的目光。
紫姜送还马车之前,屈巫已知晓姬心瑶进了弈园以及弈园里发生的事。
以筑风的身手,弈园里的一切尽收眼底。马车停在二道门里,姬心瑶在外院里吵闹,庄主轻功一流,姬子夷行踪诡秘未见人影。
想不到,无意中发现了姬子夷的秘密庄园。更想不到,这道门竟然是郑王宫的密道。
当天夜里,屈巫跳入了密道的院落。他的理由是自己亲自去试试紫姜的身手。
荒芜的院子里黑漆漆的,间或有一两只小动物从草丛中蹦出,不知哪个犄角旮旯里传出一些古怪的动静。
屈巫仔细地查看地形,在九曲回廊转了几个圈,终于找到了一间黑屋子,估计这黑屋子与郑王宫是相通的。
很快,屈巫发现了坚硬的青铜小门,锁落在里面无法打开。屈巫退到院子纵身一跃上了围墙,在围墙上紧走几步,跳入了王宫的后花园。
此一番寻路,他意外地发现,有一个盐市门店的后院与这荒芜的院子是相连的。
宫中的弟子早已画了线路图,屈巫在宫殿的屋顶上轻奔,很快就找到了小公主的漱玉斋。
毫无声响地跳下,一个下翻,屈巫已无声无息地到了姬心瑶的寝宫。
一切都静悄悄的,外宫里已经烧起了暖炉,暗红色的火苗在黑夜里静静地闪烁,一个小宫女歪在一旁打着瞌睡。
内宫里只留了一盏灯,摇曳着暗暗的光。
屈巫闪了进来。两个穿红着绿的宫女一头一个睡在在脚踏板床上。姬心瑶正沉溺在睡梦中。
屈巫微微皱眉,谁是紫姜?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屈巫一惊,姬心瑶在念诗,没睡?
“大哥,你这诗是写给我的吧!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嘻——”睡梦中的姬心瑶翻了个身,锦被滑落了一半。
屈巫瞥去,只见香气微醺的烟霞帐中,姬心瑶绿云斜散、蝉纱袒露,翠眉微蹙、酥胸半掩,两条袒露的胳膊肌肤胜雪,一张樱桃小口呢喃有声。
顷刻,屈巫听到了自己七经八脉都“突、突”有声,大有一冲而快之势。
“奇怪!”屈巫暗叫一声,急忙双眼微闭意守丹田,退出寝宫,走到外宫故意放重了脚步。
一个身影扑了过来,娇声喝道:“何方贼子?好大的胆,敢擅闯小公主的寝宫!”
屈巫不语,跳上屋顶。紫姜跟着跳了上去,一招接过,屈巫心中已然明白,紫姜肯定是七杀门的弟子,或者,与七杀门有着深厚的渊源。
三招过后,屈巫虚晃一下,顷刻就不见了踪影。紫姜并不追赶,跳至内宫,见小公主依然在睡梦中,便悄然而退。
屈巫离开郑王宫,即刻马不停蹄地去了易韶的司马府邸。
屈巫在鳞次栉比的屋顶上转了一大圈,也没能找到易韶究竟睡在那个房间,让他十分恼怒暗庄弟子的办事不力。
屈巫故意在屋顶上弄出几片瓦坠落,却只惊动了司马府的几个家丁,他们拿着火把在院子里吆喝恐吓了一会儿,见不再有动静就打着哈欠回屋睡觉去了。
这么大的动静都不见人影,屈巫肯定了易韶不在府中,只得疑惑着回到了盐市店堂,对准备跟着自己一起回楚国的筑风下了一串命令。
“弈园附近设暗庄,记录每日出入之人,不必任何惊扰。”
“你留下亲自日夜盯紧易韶,他与七杀门定有某种瓜葛。”
“查清死去的三名弟子祖籍何处,当初投在哪位长老门下。另派人安置好他们家人生活。
“那个小公主......”
筑风静静地等待下文,半响,传来的却是屈巫的轻鼾。
倾国之乱 十一、风高月暗剑飞霜 雨落雷惊人蹉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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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变了脸,满天的星辰都吓得躲了起来,苍穹鼓起了黑色的风帆,拉着整个世界奔向黑暗。
“咣、咣”风中隐隐地传来打更声。二更时分,易韶准时出现在漆黑的后院,他凝神闭气地站立了一会,心中不由一阵忿怒。
军营巡防回来后,自己居然一连数天被人诡异地跟踪,何方贼人?
自那日楚国屈巫说什么‘兰生幽谷无人识,韶光占取共追游’的屁话之后,自己就格外小心。现在姬子蛮已被推到前面,自己不过在幕后,什么样的人会盯着自己?
易韶暗暗寻思,自己做得应该一点破绽都没有的。每日按时到朝堂议政,隔三天去城外军营巡防一次,不定期地去附近驻军看看,看上去就是个规范的军务大臣。
至于晚上,那贼人似乎盯得更紧,每晚都伏在屋脊上一动不动地看我练拳。哼,我只耍耍稀松平常的拳脚,甚至还让女人们到时候就来缠着自己。那贼人会有什么感觉?一个好色的一介莽夫而已。
可这些人如此阴魂不散地天天盯梢,总不是个事儿。什么来头?世子的?楚国那边的?还是七杀门……?看来,不搞定他们是不行了。
一番花拳绣腿过后,易韶突然对着屋顶喊了声:“何方高人?一连几天替我看门?”
一阵静寂。少顷,一身夜行衣的筑风从屋顶上跳了下来。筑风奉命亲自盯着易韶,一连多天没盯出什么名堂,却把自己弄暴露了,心里好一番懊恼。
筑风抱拳陪笑:“不敢,为浮财而来。见大人拳脚功夫了得,一时不敢下手。”
“哦?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那条线上的?”易韶揶揄着。
筑风一冽,见易韶如此口气,知他是警告自己他对江湖之事很清楚,甭想糊弄过去。
也罢!立马作了个长揖,说:“司马大人,恕小人无礼。小人奉楚王之命在贵国苟且,早该登门造访,却又怕给大人带来麻烦,因而延误再三,见谅,见谅。”
这是屈巫临行前的要求,在没弄清楚易韶的底细之前,决不能扯出七杀门。若是跟踪的人行藏暴露,一律推说是楚王的探子,既然易韶已经暗中与楚国合作,想必不会开杀戒。
“哦?你是楚国的探子?”话音未落,易韶的手已掐住了筑风的吼管。
筑风不敢出手,忙哑着声音连声喊着:“大人,饶命,饶命!”
“说实话,到底是什么人,否则、、、”易韶恶狠狠地吼着,手上加重了力道。
“大人,小人真的是楚国探子,若有一句假话,你劈了我。”
“探得了什么?”
“探得大人与子蛮公子削弱世子权力的计划。”
“为何派人日夜跟踪?”
“耽心大人倒戈。”
易韶松了手,当他听到削弱世子权力计划时就已经相信了筑风。这事,只有楚国才感兴趣,江湖中人是不会操这份闲心的,除非闲得蛋痛。
筑风一边用手搓揉着脖子,一边大喘着气说:“谢大人不杀之恩。”
“滚!不要让我再看见你!”易韶轻蔑地说着。
筑风点头哈腰地后退,“嗖”地一声飞上墙头,消失在黑暗中。
轻功了得?易韶看着丈八高墙一阵沉思。他们当真是楚王的人?难道楚王已经网罗了江湖中人给自己做鹰犬?
风竟然停了,夜色如此深沉,看来,今夜一场好雨。易韶抬头看了会天空,缓缓地走到剑台前拿起一把长剑,猛地一下抽出鞘,用口轻轻地吹了下剑锋,冷冷一笑。
易韶一个跳跃,疾趋疾退,身形飘忽有如鬼魅,一气呵成匪夷所思。只见那剑尖上幻出点点寒光,犹如流星璀璨划破黑夜;剑身上逼出阵阵剑气,震起落叶缤纷乱自飞旋。诡奇狠辣,七招连环,招招夺命。分明就是七杀门的看家本领,夺命连环七杀剑。
七杀,七杀!易韶在心中暗自发狠。哈、哈、哈!忽然一阵哈哈大笑。笑声卷起了地上的片片落叶,忽忽悠悠地飘出了高高的围墙。
叶子落到了正一动不动贴着围墙根的筑风身边。他不甘心就这样没搞清易韶就离开,又不敢再去近距离窥探,只得远远地听着里面的动静。这一听,还真让他听出了名堂。
筑风捡起树叶,暗自心惊。刚才里面一阵狂风暴雨般的剑舞,可以想象绝非花拳绣腿。一阵大笑,气场竟然强大到卷起落叶飞过围墙。看来,正如门主所推断,易韶绝非凡夫俗子。
一个炸雷,雨点哗啦啦地砸了下来。沉睡中的新郑被惊醒,瞬时,星星点点的灯火漏出了千家万户,在大雨如瀑的黑夜开出了千万朵灯花。
奕园内院,灯光柔和而迷离。
世子姬子夷合衣躺在床上,神情十分疲惫倦怠。一女子坐在床边正替他轻轻地按摩着。
“你决定了?”那女子问道,声音曼妙,沁人心脾。
姬子夷轻叹一声,心情异常的沉重。白日里晋国二十万大军将至郑国边城,边城守将八百里加急快报送至朝堂。犹如炸雷惊得朝堂上下一片慌乱。
姬子夷心如油煎。伐宋的后果终于来了。
为了争取晋国的谅解,姬子夷已多次做工作。明面上,他以世子身份连修几封交好文书送至晋国,晋国置若罔闻,甚至退还送去的礼物;暗地里,他拜托嫁在晋国的二公主姐姐,利用她宗亲夫人身份做工作,也是无济于事。
二公主极力周旋,却无法平息晋国王室的愤怒。只得告知晋王室一致认为是郑国和楚国合谋,故意设下的陷阱,使得晋军遭遇楚军伏击。晋国铁了心要报一箭之仇,望早做准备。
姬子夷心中明白“合谋”的缘由。开始还以为易韶等人是目光短浅,后来根据掌握的情况,决非那么简单。等着,等我抓到证据再说。
打是明显打不过,郑国全部兵力才二十万,一旦开战,将生灵涂炭民不聊生,郑国极有可能遭遇灭顶之灾。求援楚国,则可能激怒晋国,更加坐实郑国和楚国合谋伏击晋军一事。再说楚国使臣屈巫当时的态度明摆,现在去求援已然无用,等于配合他们上演猫逮老鼠的游戏。
姬子夷痛苦地想到,要保住郑国江山,求得晋国谅解,唯一的办法只有送质子去晋国,以诚心换得太平。可是谁能去做这个也许有去无回的质子?
父王只有三个儿子,子坚娇惯年幼,母后宠爱之极,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去。子蛮鲁莽霸道,他母亲文旎是父王的宠妃,搞不定就会弄个排斥他的罪名。
只有自己。可自己这一走,还有那么多的家事国事,怎么办?也罢,君子弃瑕,壮士断腕。若能以一己之身换得天下太平,百姓安乐,纵然粉身碎骨又如何!
姬子夷想到这里,再也沉静不下去,他翻身下床,对那女子说:“如此更加委屈你了。”
那女子淡淡地笑着:“去吧,找厉王爷合计合计。”
倾国之乱 十二 大丈夫舍身报国 小女子深情掩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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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心瑶对着镜子细细端详自己。一支紫金镶玉的公主钗环卡在头顶,数条辫子从顶上自然下垂及腰,一件粉色烟纱裙,腰间缀着一块通体透绿的碧玉,肌若凝脂,气若幽兰。
很好,姬心瑶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形象,一个端庄大气的小公主。最后又挑了件浅紫色锦缎的披风,裹着自己走了出去。
昨夜的风雨将花圃里的花糟蹋的不成样子,数个宫女正在清理,远远看见小公主驾到,个个赶紧毕恭毕敬地喊着“小公主安好!”姬心瑶心情颇好地笑着向大家点头示意。
一进慈安宫,姬心瑶马上感觉到了气氛不对,王后一副哭天抹泪的样子,子夷大哥跪坐在王后面前劝说着,连那个平时盛气凌人的子坚也是眼睛红红地拉着子夷大哥的衣袖。
“母后,何事如此?”姬心瑶大赫。
“大哥明天要去晋国当质子。”从不主动和她说话的子坚主动说着。
“啊?”姬心瑶惊得连连后退。
“不,不,大哥,心瑶不要你去!”姬心瑶猛一下扑到子夷大哥身上抱住了他,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
她这一哭不打紧,陈王后又大哭起来:“子夷,你这不是要母后的命吗?子坚心瑶都还没成人,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啊!
姬子夷劝着:“晋国又不是很远,有个一年半载也就回了。”
又怜爱地摸着姬心瑶的头发,搂过她说:“傻丫头,快别哭了,母后被你弄得越发伤心了。”
昨夜,姬子夷冒着风狂雨骤去了厉王府。
风萧易水,劈山无路。国事家事天下事,他恨不能分身有术。他必须说动厉王爷出山与易韶抗衡,他才能安心离去。
厉王爷一见他连夜赶来,就没好气地拉下了脸说:“深更半夜的,黄鼠狼给鸡拜年。何事?”
姬子夷陪笑着说:“王叔,今日朝堂之事,您看……?”
“别绕我,作何打算?”厉王爷本不太管朝堂的事,乐得在厉王府做自己的太平王爷。但世子自小跟在他的屁股后面长大,只比世子大十来岁的他,和子夷有着非同一般的情谊。近来察觉易韶等人掣肘,子蛮似有夺嫡欲望,他才屡屡到朝堂给世子撑腰。
“我去质子!想必晋国能谅解。”
“胡闹!你可知自己是世子?”
“王叔,您别生气,质子虽然有风险,只要保得国家安宁,侄儿又何足挂齿?”
“保国家安宁?身为世子以身涉险,我看你根本就是置江山社稷于不顾!“
“王叔言重了。此去不过一年半载,何来多少之险?”
两人一番争论之后,厉王爷重重地叹了口气,语气已经松了下来。“你走了,朝堂怎么办?易韶早有不臣之心,挑唆得子蛮妄生非分之想,你父王又……唉!”
“不是还有王叔您吗?”姬子夷赶忙拍着马屁。
“我清闲惯了,不想过问乱七八糟的事。”厉王爷依然板着脸。
“侄儿既不能让郑国百姓安居乐业,又不能让王叔做个自在富贵王爷。王叔,请恕侄儿无能恕侄儿不孝。”姬子夷直直地跪到了厉王叔面前。
“起来,起来,别演戏了,就你那点小九九我还不知?打小就会哄着我帮你干这干那。算我倒霉,好,答应帮你看着家,哼!”
“谢王叔!姬子夷笑着站起来作了长揖。
姬子夷没想到做好了厉王爷的工作,母后的工作却做不通,现在又加上一对凑热闹的弟妹,他只得无奈地安慰这个又安慰那个。
好不容易将几个人都安顿好,早已到了早朝的时间。姬子夷连忙匆匆赶去。
一进大殿,穆公正怒不可遏地指着下面的群臣说:“食君之禄为君分忧,你们倒好,个个成了哑巴。”
姬子蛮欲上前说话,却被易韶用眼神制止。他在等世子出招,自己才好借力打力。
姬子夷看看大家都默不则声,上前对穆公说:“父王,晋国强大我们数倍,硬碰是决然不可的。”
姬子蛮不客气地打断了姬子夷的话,尽管易韶暗示不要轻举妄动,可他早就按捺不住了。“王兄,为何总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穆公用手势制止住姬子蛮,口气甚为不满地说:“子夷,别兜圈子,依你如何?”
“质子。”姬子夷重重地说出了两个字。
质子两字一出,满朝文武大臣都羞愧地低下了头。国家有难竟然要去质子,只能说明臣子无能。可是,谁又能想出什么高招来化解眼前的危机?
果然,姬子蛮沉不气了,翻着眼睛说:“质子,谁去?”
姬子夷沉着地说:“自然是王兄我去。”
群臣一片哗然。纷纷上前说,世子是储君,乃国之根本,绝不可轻易去别国。
易韶见状站了出来问:“大家的意思何人去为好?”
群臣全部闭上了嘴巴,不再言语,谁也不敢提二公子与三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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