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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之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不老徐娘
他竟然有这么完美的后背!姬心瑶傻了一样地看着,喘息声不由得重了起来。
屈巫感知到了空气里的异样,他猛地一下转过头,狐疑地向姬心瑶看去,见她浓密的睫毛慌乱地颤抖,鼻翼微微地煽动,他不由得微微勾唇。
他缓缓地将夜行衣穿好,转身走到床头,将天蚕丝背心放到了姬心瑶的枕边,俯下身子,在她耳边说:“这天蚕丝背心刀剑穿不透它,以后天天都给我穿着。”
屈巫的手轻轻地摸了摸姬心瑶的脸。瞬地,他的手抖了一下,他分明碰到了冰凉的泪。疼痛,几乎让他窒息。他好不容易定下神,咬牙切齿地说:“姬心瑶,你给我听好了,再要任性妄为,当心我生吞活剥你了!”
说罢,头也不回地拉开屋门,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屋外,启明星正在升起。屋内,姬心瑶抱着天蚕丝背心,泪如雨下……





倾国之乱 三十九 篷山此去无多路 相见时难别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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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放亮,屈巫让忠儿给自己找了件宽大的衣衫,套在夜行衣外走进了厉王府。
厉王爷正在院子里晨练,见到屈巫明显一愣。他怎么会突然来了,难道千意那老太婆说话不算话?
“厉王爷,别来无恙!”屈巫略一施礼。
“屈大夫,此番前来,是不是贵国又有什么新举措?”厉王爷到底不凡,夹枪带棒地讥讽着屈巫。屈巫辞官出走,早已成为各诸侯国的一大新闻,现在应该不可能再参与朝政。
屈巫微微笑了笑,说:“厉王爷,可否去里面说话,在下有点私事。”
厉王爷目光一冷,面上一凛,做了个请的姿势。
待到宾主坐定,丫鬟奉茶退出之后。厉王爷端起茶盏,非常专心地用盏盖拨弄着里面的茶叶,半响不言语。
屈巫看厉王爷的神色不悦,想到姬子夷死时,自己曾提醒过厉王爷,让他接回姬心瑶,却被他抢白一顿。今天,倒不如就和他说明了,看他如何。
“厉王爷,在下昨夜将心瑶接回奕园了。”屈巫直截了当地说着。
厉王爷手一抖,茶水泼出来烫到了手背,他默默地将茶盏放到桌上,抬眼看了屈巫好一会才说:“屈大夫,你不觉得自己有点不妥吗?”
屈巫竟然直接称呼名字,而且还是夜间回的奕园。这个死丫头,怎就这么不检点。这要是传出去,本来就臭了的名声岂不是雪上加霜?厉王爷的心中升起了一股怒气。
屈巫轻轻一笑,说:“所以,今日特来请求厉王爷,将心瑶许了在下。”
“哦?那屈大夫打算如何安置心瑶?”厉王爷拉长了腔调讥讽地问。怒意,从他的心里毫不掩饰地冲出了眼睛。怎么说心瑶也是郑国的公主,就算她有污点,也不可能给楚国一个臣子做妾。
屈巫稍稍局促了一下,说:“平妻”
厉王爷冷笑一声,说道:“诸侯皆无二嫡。屈大夫不知否?”
屈巫说道:“娶二妻则诛,在下怎可不知。不过在下兼祧伯父,则另当别论。”
屈巫想破脑壳才想出,自己应该有个伯父,父亲健在时曾说过,他有个兄长在七八岁时得急症死了。只要在族谱里将自己兼祧到他名下,心瑶就可以算是伯父的儿媳,与芈如以妯娌相称。
“确实是个好主意。只可惜迟了一步。”厉王爷阴沉地一笑。
屈巫不解地看着厉王爷,怎么就迟了?
厉王爷端起茶盏,惬意地喝了一口,才说:“昨日陈王室送了聘礼,陈国表侄意欲接心瑶进宫。”
在他看来,这是再好不过的事,这样一来,心瑶与陈灵公的丑闻就可一笔勾销,名正言顺了。其他人也会打消了不正当的念头。
屈巫脸色骤变。他早已料到郑王室不会那么好讲话,但没想到陈灵公真的下了聘礼。如此一来,楚庄王岂会善罢甘休,只怕麻烦会越来越多。
他不得不说:“厉王爷,心瑶昨夜死里逃生,她的命是千意婆婆换下的。这一切的祸根都是因为她、因为她惹怒了芈王后。”屈巫字斟句酌,心里还是隐隐地痛了一下。
厉王爷两眼一眯,短短的胡须又翘了起来。昨夜心瑶差点死了?千意老太婆死了?他明白过来。屈巫昨夜救了心瑶。
厉王爷听出了屈巫的弦外之音,难得他不计较,也算是个真情汉子。只是,心瑶去陈王宫才是最好的归宿。无论对她自己,还是对郑王室,都是最佳选择。跟屈巫走,怎么说郑王室也是掉了价的。
再说了,若非他当年舌生莲花,说动陈国表侄娶了他们楚国的长公主,心瑶顺利去陈国做了王后,哪里还有后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说一千道一万,他这个始作俑者就是昨夜救了心瑶,也是应该的。
厉王爷看着屈巫说:“屈大夫硬要说心瑶惹了芈王后,本王也无话可说。可若追根求源,应该是她先惹了我们心瑶吧!”他就差没直接说,是你屈巫做下的好事,夺了姬心瑶的王后之位。
屈巫不由黯然。当年出于将陈国纳入楚国麾下的动机,才将长公主硬是塞到了陈国,夺了姬心瑶的后位。天地良心,自己当时是犹豫的,是不忍心的。谁能料到,真的毁了她!
“厉王爷,在下是真心待心瑶的。”屈巫忽然觉得自己的话过于苍白无力。一句真心,能比郑王室的面子重要吗?
他们当初执意不接她回国,任她在异国他乡自生自灭,现在,却又要用她来换得与陈国的交好。哪里还有点点顾忌她的幸福。
见厉王爷不再言语,屈巫只得站起来说:“厉王爷,那些杀手迟早还会来找麻烦的。还请厉王爷多留心。”
“那就毋须屈大夫费心了。不送。”厉王爷端起茶盏往前伸了伸,算是礼节到了。
屈巫步履沉重地走出了厉王府。怎么办?自己根本说不动。虽然说现在郑国的君王是姬子坚,但事实上一切都是厉王爷在做主。只是没想到,陈灵公的动作有这么快,竟然聘礼都送来了。
难道再一次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别人?她若去了陈王宫,芈王后虽然被废,但她的势力仍在,何况背后还有楚庄王!在江山与美人之间,陈灵公会何去何从?
姬心瑶若是得知,她一定会选择去陈王宫。她所谓的复仇,决定她不会对陈灵公付出真心,天长日久,只能是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屈巫回到奕园,紫姜和忠儿早已按他的吩咐将千意婆婆入了棺椁,他也不多话,带着几个家丁就准备送千意婆婆出门。
“慢着,你要将我姨婆送哪去?”姬心瑶从后面木屋走了出来。
屈巫见她神情哀哀眼眶通红,情知她在自己离开后一定是好好地哭了一场。
“和我师父合葬。”屈巫简略地说。
姬心瑶疑惑地看了眼屈巫,到底问道:“你师傅?杀了我外祖父全家的那个人?”
屈巫点了点头,心中惨然。一场冤孽,情天恨海。追入黄泉犹此问,三生情债几时还?
“为什么?”姬心瑶终于觉得屈巫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有一定的道理。所以,她只是疑惑不解地问。
“你姨婆没有告诉你?”屈巫问道。
不等姬心瑶回答,他便说:“你姨婆和你外祖母是孪生姐妹,这你应该知道吧?”
见姬心瑶点了点头,他又意味深长地说:“她们和我师傅是师兄妹。”
姬心瑶的脸色微变,这她还真不知道。她突然有所醒悟,朦朦胧胧里她感觉到了什么。
屈巫顿了顿,看看已是辰时,便说:“以后再说吧。要赶在午时下葬。总之,让他们葬在一起,爱恨情仇,就让他们在下面慢慢清算好了。”
姬心瑶默认,意欲跟着一起送葬,却被屈巫摇头制止。她只得趴到千意婆婆的棺椁上,期期艾艾地又是一番泪洒。
屈巫抬头看了看天,见时辰不早,示意紫姜劝起姬心瑶,便带着几个家丁拉着棺椁走出了奕园。
叹一生,凄冷寂寥,残灯孤枕。西风多少恨,多少心期,千度回首。到头来,依然是、冷落清秋水,无语东流。
屈巫将千意婆婆葬到师傅过氏的旁边。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师傅会不会生气,可他觉得自己别无选择。千意婆婆一生飘零,不负初心。生不同衾死同穴。也算是个小小的安慰吧!
午时过后,屈巫再次回到了奕园,走进了后面的木屋。他要去和姬心瑶告别。大周天子还在等着见他,筑风和孩子们也在客栈等他。
“安排好我姨婆了?”姬心瑶主动问道。
屈巫点点头,他的眼睛里飘过一丝暖色。一身素衣不施粉黛的姬心瑶是那么的纯净、清澈,犹如白璧无瑕的美玉,散发着淡淡的华彩。
“见过厉王叔了?”姬心瑶平静地问着。
屈巫又点了点头。瞬间,无力感,潮水一样向他席卷而来。厉王爷的话像铁坨一样压到了他的心底,他想破脑壳才想出来的办法,一下子变得十分的可笑。
“谢谢!”姬心瑶看着屈巫微笑着说。你终于把我交给厉王叔了,终于可以心安地离开了。但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真心地谢谢你,谢谢你这么多年为我所做的一切。她垂下了眼帘在心里说着。
屈巫目光一冷。一声谢谢,再次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意味着今生今世,他们都是路人,充其量是个认识的路人。相爱相知,何须相谢!
不,自己决不要眼睁睁地看着她再次嫁人!决不!他心中原本丝丝缕缕的念头,逐渐清晰起来。
屈巫看着姬心瑶,挑衅地说:“你以为我就是为了你的一声谢谢?”
姬心瑶无语,她的心不规则地跳了一下。
屈巫双手环在胸前,阴恻恻地说:“陈灵公的聘礼来了。”
姬心瑶猛地睁大了眼睛。陈灵公的聘礼?好啊!自己的愿望终于要实现了!屈巫,你不是笑话我用美貌和身子倾覆不了天下吗?那我就让你看看!
姬心瑶心里的活动没逃过屈巫的眼睛,他欺身上前,冷着双眼,低沉地说:“说,跟他走,还是跟我走?”




倾国之乱 四十 今日疏狂图一醉 半缕心香谁能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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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心瑶浑身一震。他终于说出了跟他走,不嫌弃我肮脏的身体和不耻的名声?她的心被暖流冲刷着,恨不能立刻投入到他的怀抱,享受着他的浓浓爱意。
然而,亲手点燃的复仇之火早已把自己烧得体无完肤,既然离成功就那么一步之遥,又怎能半途而废?可以肯定陈灵公来下聘礼,是合厉王叔的意了。
姬心瑶定了下心神,笑着说:“这个问题,想必厉王叔已经给了你答案。”
“我要听你的回答!”屈巫的声音已经结了冰。
姬心瑶不禁打了个寒颤,他的语调、他的神色、他整个人都似结了冰一样,周身上下都散发出冰冷的气息。
姬心瑶咬了咬牙,说道:“放着堂堂正正的王后不做,跟你私奔?”
屈巫脸色铁青,欺身向前,逼得姬心瑶连连后退,一直退到墙角。屈巫将两条胳膊撑在墙上,将姬心瑶环在了中间,再也无路可逃。
他一字一句地说:“你再说一遍试试?”
姬心瑶胆怯地看了他一眼,嗫嚅着:“我、我……”
没有了声音。屈巫的唇已经堵了上去。他的唇,冰冷彻骨,像三九天的冰凌,凝固在姬心瑶的唇上。他整个人像山的阴影,黑下来的天,直罩下来。
顷刻间,姬心瑶陷入了一片迷惘。她在心里喊道,其实你早已在我心里占据了位置,我自己不知道而已。待我发觉时已经太迟了。我好想把自己奉献给你,却真的怕你嫌弃,怕脏了你。
屈巫疯狂地吸吮着,好似要把她心上的一切记忆,都抹拭得一干二净一般,惟愿只剩下一片纯净和透明。
犹如风雨雷电,强烈地冲击了姬心瑶的心房。这一双过于强大的胳膊,两片疯狂的嘴唇,给了她前所未有的感受。她紧闭的嘴唇张开了,醇美甘甜,立刻充溢了屈巫的唇齿,迅速地席卷了他的全身。
屈巫的身体开始升温,眼神变得炽热。撑着墙的手滑了下来,沿着她的身体慢慢下滑,他的唇到处游移。强劲彪悍的渴望,像冲击海岸的春天潮水。
不知何时,她的两条胳膊已经抱住了他的脖子,她的身体紧贴着他剧烈地颤抖着。终于,他们一起跌进了云端。
唇相凑,舌相弄。钗垂髻乱,娇语呢喃。抬素足,抚玉臀,回眸入抱,色变声颤。争如这多情,占得人间,神仙眷侣。
烟纱帐中,姬心瑶蜷缩在屈巫的怀里,手指轻轻地抚摸着他胸前的那道伤疤,问道:“这是怎么了?”
“把心剜出来给你了。”屈巫半真半假地说着。看着怀里柔和甜美的身体,他的心里升起难以言状的爱怜。自己一定要守护好她,不让她再受一星半点的委屈。
“痛吗?”姬心瑶依然抚摸着那道伤疤问着。
“现在不痛了。”屈巫笑着将自己的大手覆住姬心瑶的小手,一起压在自己的胸口,说:“不信?你摸它现在跳得可欢畅呢!”
姬心瑶在他的怀里,往下滑了滑,将自己的唇贴到了屈巫的胸口,用舌头轻舔着那道伤疤。对屈巫半开玩笑的话,她的直觉感受到这伤疤一定与自己有关。
“不要,难受,我们安静地说会儿话吧!”屈巫的气息明显地粗了,在她柔滑后背上的手不由得力道大了起来。
姬心瑶的唇离开了那道伤疤,却依然黏在他身上往下游移着。她要倾心一付,报答他对自己的深情。过了今日,自己和他再也没有未来。
语已多,情未了。疏狂图一醉。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找死!”屈巫笑着翻身,将姬心瑶压倒了身下。前日看花心未足,狂风暴雨忽无凭。
直到姬心瑶娇声讨饶,屈巫才惬意作罢,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只愿这一刻成为永恒。
忽然,屈巫感知了异样,他伸手向姬心瑶的脸上摸去,竟是一握泪水。他猛地坐起,托起她的下巴,见她满脸泪水,满脸凄楚。
“你在想什么?”屈巫狐疑地问道。
姬心瑶抹了下眼泪,笑着说:“我是在想、在想……”
“什么都不许想!”屈巫低低地吼了一声,一把揽过她,拍着她的后背说:“你忘了我的身份吗?你不就是想让一个小小的陈国消失吗?这有何难!”
接着,他霸气十足地说道:“如欲倾覆天下,当今之世,舍我其谁!”
姬心瑶在心里苦笑了一下。屈巫,对不起了,这辈子我只有对不起你了!我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开弓没有回头箭。我真的不要连累你!
陈灵公下了聘礼,对郑国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他们终于将我这个烫手山芋扔到了一个有价值的地方。所以,他们肯定不会答应你娶我。
若是随你私奔,我的名声早已臭了,只会将你带到万劫不复的深渊。你如何面对你的家人,你的孩子?
纵是情深,奈何缘浅。一任流年空暗换,花开花落两由之。
姬心瑶将头埋在屈巫的怀里,柔声说:“都听你的。只是我想还在奕园待一晚,可以吗?”
屈巫稍稍迟疑了一下,说道:“早点随我走吧,我担心厉王爷会阻拦。”
“那就下半夜走,好不好?”姬心瑶说。
屈巫点了点头。想着姬心瑶跟自己走后,再要回郑国断无可能,就满足她小小的心愿吧,这里,毕竟是她母亲生活过的地方。
屈巫抬头看了看窗外,太阳还高,又看了眼铜漏见在申时,便说:“我带你去后山看看,你母亲曾在那住过。”
姬心瑶欣然。两人出了木屋,走到竹林前,姬心瑶就要往里走,却被屈巫伸手揽住了腰,带着她一掠而过,停在了断壁前。
“哦,竹林里,你大哥设了埋伏,踩动机关就会有毒箭飞出。”屈巫说着,便拉着她的手顺着右边小径往山上走去。
大哥?姬心瑶的心又痛了起来。她的手不由得在屈巫的手心里缩了缩,却被屈巫紧紧地抓牢,不再言语地将她拉到了山道悬崖处。
屈巫笑着对姬心瑶说:“这下面有个狐仙,想去看吗?”
姬心瑶伸头看了看,一眼看不到底,心中不由胆怯。但看屈巫笑意盈盈的样子,便信任地点了点头。
不等她反应过来,屈巫已经将她抱起,纵身跳了下去。追风逐日一般,却只闻得他的气息。那一瞬,姬心瑶心神激荡,恨不能岁月就此静止,自己和他就这样漂浮在山崖中,遨游在天地间,再也不要分开。
转眼,到了依然寸草不生的谷底。阳光直直地映照在悄无声息的谷底,风儿寂寂,云儿沉沉。
屈巫抬头看去,那狐仙还蹲在那块巨石上,似是在打量闯进谷底的不速之客。
屈巫向它招了招手,那狐仙眨巴眨巴眼睛,竟然认出了屈巫,大笑几声,跳到了他们面前。
姬心瑶吓得躲到屈巫身后,看着这似狐非狐,似兔非兔的动物。屈巫将她拉到怀里,笑着说:“没事,它不伤人。”
那狐仙歪着头看了看姬心瑶,又看了看屈巫,竟然点点头,快速地跳到巨石上,一闪就不见了踪影。
“不过,那次和你大哥一道下来,都被它迷昏了。”屈巫幽幽地叹了口气。仿佛看见自己和姬子夷一青一白的身影,犹如双燕展翅,联袂起舞。若是他还在人世,哪里还会发生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
他后来竟与大哥走得那么近?姬心瑶怔怔地看着屈巫。一种复杂的情感涌上了心头。
一阵骇人的笑声,狐仙三跳两跳,又跳到了他们的面前。将一块鸡蛋大的粉色石头递给屈巫,然后又指指姬心瑶。
屈巫接过来看了下,和上次筑风拿的那块质地一样,只不过上次那块是红色的,这块是粉色的。不禁哈哈笑了起来,问道:“狐仙,这石头何用?”
那狐仙似是感觉到屈巫对它的礼物不重视,不高兴一般,哇哇地叫着。
姬心瑶从屈巫手里拿过那粉色石头看了看,似是不太肯定地说:“是水晶吗?”
她在医书上看到过这种石头,说是能吸收病气浊气,化冲解煞,颜色不同,功效不同。
狐仙咧嘴笑了起来,它听懂了姬心瑶的话,对着屈巫又点了点头。
姬心瑶却神情一凛,柔肠百转。粉色水晶指的是男女之情,会有一种力量将相爱之人牢牢地栓在一起。这狐仙真的通人性。
屈巫看姬心瑶神色有异,没再说话。弯腰摸了摸狐仙那条曾经受伤的腿,见已经完好如初,拍拍它的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对姬心瑶说:“上去吗?”
姬心瑶嫣然一笑,屈巫已经将她揽起,几个跳跃,他们回到了山崖上。
漫天匝地的斜阳,镶出西边天际的一抹绛红深紫。万山沉寂,太空无声。
姬心瑶一脸崇拜地看着屈巫,心中却似油煎一般。这个男人如此本领,完全可以呼风唤雨,遨游天下,偏偏被自己伤得一塌糊涂。
他的这份情,今生今世我何以为报?




倾国之乱 四十一 只愿从此长相依 岂知离别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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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秋的太阳,只留下一道金光,浮映在烟雾空濛的山峦。清淡的天空,薄寒浅冷,正是泣别伤离的日暮。
屈巫带着姬心瑶到了后山别院。门前依然一溪流水,屋上却无半角斜阳。
一如当年他和姬子夷所见。只不过当时山坳里桃花灿烂,而现在桃树林却是满地枯黄。
屈巫给姬心瑶指认着那片桃树林,告诉她那是桃子所栽,那里承载着姬子夷与桃子诸多的美好。
姬心瑶无语含泪。母亲,大哥,她生命里最亲最爱的两个人,他们活得是那么不容易,爱得是那么的苦。而自己却把他们伤得那么重。自己真是罪孽深重,上辈子一定是做了天大的坏事,这辈子才让自己的亲人一个一个地遭殃。
屈巫拉着姬心瑶的手走进了桃子卧室,这是进密室的唯一通道。他要去密室取些灵药,天山之行,身上的药物已用得一干二净,他的内伤还没完全好,需要用灵药加以调息。
之前他稍稍犹豫了一下,转念一想,姬心瑶是祖师爷的子孙,算得上是七杀门的人,对她应该无所保留。
姬心瑶也不多说,默默地被他牵着走。心中惨然不已。今生,他们只有这一天。只要他快乐,他要自己怎样都可以。在这罪恶红尘里,这一场盛开的烟花,虽然短暂,却足以慰藉自己飘荡的灵魂。
屈巫将姬心瑶带到密室存放药物的柜子旁,笑着说:“看看有没有你不认识的药?”
姬心瑶打开了柜门,彻骨的凉气扑面而来。她定睛看去,柜子外部是双层的金丝楠木,里层是千年寒玉,犹如一个冰窟。难怪这些珍稀药材几百年都保存完好。
几个别致的寒玉盒叠放在一起,姬心瑶心中一动,伸手取出一个寒玉盒,只一眼,便让她喜上眉梢。连忙问道:“这雪莲粉可以给我吗?”
屈巫笑着眨了眼睛。当然,你要什么都可以。但他还是好奇地问:“治什么病?”
姬心瑶如获至宝一般放到怀里收藏好,冰冷的寒玉盒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她却头一歪,笑着说:“保密。”
“竟敢对我保密?”屈巫一把拉过她,恐吓道:“又想讨饶,是不是?”
姬心瑶笑着想挣开。屈巫微微皱眉,那么凉的东西竟然放到怀里,也不怕冰着自己。他伸手在姬心瑶的衣襟里掏出玉盒,一本正经地说:“这东西又凉又硌人,我替你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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